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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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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新的征程即将展开。

  这次去淮南,选择的路线和上次与徐泰前去时相同,走的是涡阳蒙城一路。

  在涡阳开安客栈门口停下,阿丑扶着徐奶奶走下马车:“奶奶您慢点。”

  “我们走了多少路程咧?”徐奶奶侧首问。

  “约莫四分之一五分之一的样子,再走几日,便能到淮南了。”阿丑解释。

  “马车真是快呀,那时候我们走到谯郡,花了多少时日呀!”徐奶奶感慨。

  阿丑颇有些撒娇:“奶奶您就安心坐马车,等到了谯郡,药店的事我打理,您享享清福就成!”

  正说着,忽听闻不远处有打骂声传来,还有女子的哭泣声,令阿丑不禁蹙了眉。(未完待续。。)

  o91 惩恶

  阿丑偏头瞧了瞧街口,只见一个大汉模样的人双手叉腰,面目有些狰狞地瞪着地上少女:“老子叫你给我去买酒,你买的什么东西回来!我他妈打死你!”

  手中棍棒应声而下,少女蓬头垢面地求饶:“爹,爹我错了……”

  阿丑不悦地蹙眉:家暴?

  一旁小二见阿丑停住脚步踟蹰不前,便解释道:“那是个人贩子,就住这街上,喊打喊骂是时常有的事。”

  阿丑这才恍然大悟:亲生女儿哪舍得下这般重的手,虎毒不食子,除非那人比畜生都不如。人贩子都是选几岁的女童开始养,养到十一岁上就可卖人,期间都管人贩子喊爹。不过——

  “即是拿来卖,他下这么重的手,也不怕把人打坏了卖不出价?”阿丑冷哼一声。

  “都是一条街的,我们起先也常劝他,不过这家伙,喝了酒就爱发疯,没喝酒更要发疯,哪里会听!”小二叹息一声。

  正说着,那大汉有脚下不稳地踱步过来,指着阿丑气冲冲出声:“你他妈一个娘们,管老子的事?”已然半醉模样。

  阿丑冷笑:“娘们?娘们又怎么了?娘们你就打得?娘们你就不放在眼里?你喝的酒还不是娘们给你买?你讨生活还不是靠卖娘们?怎么,娘们面前你就敢嚣张了?”

  围观诸人都为阿丑这一番颇有气势话拍手叫好。小二心道:这回来了个巾帼不让什么眉毛的姑娘,可把这家伙压住了。不然天天听着,多瘆人呀!

  那少女缩在一边抱头,只顾保护自己,此时听见阿丑的讽刺,不由微微抬头。天真的大眼睛从双手缝隙中打量为自己出头的女子,又开始担忧害怕。爹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若你服了软,打了出了气也就罢。可你若硬顶撞……

  果不其然,大汉横眉怒目,唾沫飞溅:“你这臭娘们不要命了!今个叫你瞧瞧老子的厉害!”

  阿丑面纱下一挑眉:这里不是谯郡,可没有墙头草帮她,所以,这回还得靠自己。不过议论你几句,敢做还怕人议论?这样的软蛋。教训教训也好。

  眼见着大汉要动手,小二吓得大退一步:“客官小心!”

  只是大汉的拳头还未出去,一锭白银便晃得他眼睛睁不开。

  “听说对生意人而言,有金就是主?”阿丑故作疑问。

  大汉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要接银子:“是是是。这位客官——”刚点头想拿过银子,银子已经被阿丑收回。

  “唉。想要银子?”她的语气颇有几分蛊惑。

  大汉面露贪婪之色:“想。想,客官要不把这女娃买下来?这丫头很听话,您看——”

  “不急不急,”阿丑摇头摆手,“想要这锭银子,就给我跪下磕三个头。叫三声姑奶奶。”贪财就好,人最怕没弱点。

  大汉咽了咽口水,表情十分不情愿,但还是一狠心跪下了:“姑奶奶。姑奶奶,姑奶奶。”不过每下与其说在磕头,不如说只是略拜了拜。

  阿丑对念心吩咐:“先扶奶奶回房休息吧,我处理完就上去。”

  念心点头应下,扶着徐奶奶离开了。

  接着阿丑抛给店小二一块碎银:“拿一坛最好的酒来。”

  小二欢腾地去了,有钱赚还不好吗?

  阿丑轻轻一笑,看向大汉,掂了掂手中银子:“看来,比起银子,你可能更喜欢酒。刚才的磕头,大家都看见了,作数吗?”她环视围观诸人,说得颇为轻松愉快。

  围观群众们一来有热闹看,二来也是看惩治恶人,那有不乐意的,怎会扫阿丑的兴?再加上那磕头的确作不得数,于是纷纷回答不作数。

  阿丑笑得更欢快了:“即如此,银子可就没有了。看在你没酒喝可怜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给你女儿,跪下道歉!做完了大家满意了,我刚才叫的酒,都归你了!”

  一听有酒,这大汉反应立马不一样了,这下再不含糊,看得众人哄堂大笑。而这大汉本就是半醉,意识不甚清楚,也不在意周围人的反应。

  阿丑把那坛酒给了大汉,又说:“来来喝几口,看看是不是好酒!”

  大汉见了好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就喝:“好酒,果真好酒!”于是大口海饮。

  阿丑不禁笑了:“真是酒鬼投胎呀!”

  待他喝饱饮足,已是酩酊大醉,阿丑一把抓住他手臂:“你这女儿,我瞧着乖巧懂事,我买了!”

  大汉哈哈大笑:“卖,卖!只要有……酒,卖!”

  阿丑拉着他走到街心:“好,这便去衙门签契约!”

  大汉稀里糊涂,只知道跟着阿丑,摇头晃脑地走。众人闻见熏天酒气,纷纷退让,也搞不懂阿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而第二日,涡阳便传出那大汉认了自己殴打他人的罪,甚至还招认出曾打死两个女童,被官府判了死刑。

  而那位神秘的蒙面姑娘,早已离开涡阳,不知踪迹。

  马车上,阿丑对那少女问话:“你叫什么名字?”

  “田秋妹。”田秋妹有些胆怯地回答。昨个爹去了衙门,便再没回来,今早传出他被抓了的消息,紧接着她就被阿丑带离涡阳。莫非是这位姑娘……

  阿丑看出她的恐惧,柔声安慰:“你别怕,我虽买了你,但你要是想走,我随时放人。你家在什么地方,家中可还有人?我可以送你回去。

  田秋妹摇头似波浪鼓,眼睛有些泛红:“家里发大水,都没了,所以跟了爹。”

  “既如此,你日后有什么打算?”阿丑颇为叹息:也是苦命的孩子。

  “我爹他,真不会再出来?”田秋妹后怕地问。

  阿丑笃定点头:“不会了,我保证。”

  田秋妹似乎不十分相信的样子,毕竟在她意识中,她爹本事了得,这样一个年轻姑娘,如何应付得来?

  “我知你疑惑,同你讲清楚也好,”阿丑解释,“我利用你爹喝醉,让他说出他曾做过的坏事,衙门捕快便查清此事,让你爹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徐奶奶有些担忧:“你这妮子,就是爱出头,什么时候真惹了麻烦,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阿丑拍拍奶奶的手:“奶奶,我知晓分寸。”

  田秋妹点着头,有点不敢相信的惊喜:“所以,爹因为做了坏事,所以被官差抓走,再不会回来了?”

  “嗯,再不会回来了,你尽可放心。”阿丑肯定地说。

  “姑娘真厉害!那我日后……”田秋妹高兴之后,开始担忧自己。

  念心微笑:“你要是还没打算好,不如先跟着姑娘,等日后有了其它去处,姑娘也说了不会强留。”

  田秋妹点头如捣蒜,水汪的大眼睛十分真诚:“要不是姑娘,我现在怕是又要被那个爹打一顿。我愿意跟着姑娘,姑娘本事大人又好,只希望不要嫌弃我。”

  “一个个都那么会说话!”阿丑半开玩笑,“哪天跟着我喝西北风了,让你们悔青肠子去!”

  念心掩唇摇头:“先不说不会有那一天,即便有了,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可懊悔呢!”这番话她倒说得有些决然。

  阿丑知她或许想起往事,也不接话,把话题岔开了。

  田秋妹自离了那个可怕的爹,跟着阿丑赶路,见了许多新奇事物,渐渐开朗活泼起来,把过往那些不快统统抛诸脑后。阿丑知她年纪不过十一二,也不拘着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多看多跑长见识,绝对是有好处的。

  念心倒是个稳重的,有些事阿丑也打算渐渐放手让她去做。

  六月初二,这日阳光极好,但对于在外跑腿的人来说,却是个炎热难耐的日子。

  淮南城外不远的一个茶摊上,阿丑为车夫买了一碗绿豆汤。

  “这都今天第三碗了,跑这么久的路,没见过姑娘这么好的人。”车夫感慨。

  阿丑摆手解释:“不用客气,我是医者,自然关心身体康健,见你脸色,暑气实在不小。跑了这一趟,也好好歇歇,这天中暑可就不好了。”

  车夫端起碗含笑点头答应。

  阿丑转头和徐奶奶说话,便看见一辆马车在茶摊前停下,马车富丽程度不亚于上次徐泰的马车,于是留意起来。

  车帘挑起,俞则轩摇着折扇走出马车,无奈地叹息一声:“这天真是太热了,这么热的天,那家伙还去剿什么匪!”

  “世子也是为民除害……”身边的随从陪笑。

  “除什么害,他行事就是这般乖张!定是又有自己的谋划,不告诉我。罢了,本来我与他分工不同。”俞则轩主要关注朝中动向,和贵公子哥们打成一片,简而言之就是搞公关。

  而夏翌辰……

  阿丑见到俞则轩,面纱下一挑眉:这家伙出现在这里,莫非也要去淮南?

  正思索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众人纷纷望去,但见马蹄带起扬尘,那势头不像小队人马。

  人马渐渐近了,为首一人身着杏色衣袍,眉目如画却不失威毅,不是夏翌辰又是谁?(未完待续。。)

  o92 乘凉

  夏翌辰早早看见马车前摇着折扇、气定神闲的俞则轩,此刻来到茶摊前,累了马缰,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本以为你早进淮南了,不曾想居然差点落在我后面!”调侃意味十足。

  俞则轩不慌不忙,折扇依旧轻摇:“你骑马和我这坐车的人比,是否胜之不武了?”

  微垂迷蒙的桃花眼,夏翌辰几乎是跳下马来,声音突然从之前的轻松随和变为不可违抗:“迅速休息整顿,半刻钟内向淮南进发!”

  阿丑看着夏翌辰带领的众人迅速占领茶摊,以及茶摊周围的有利地形,又瞄了眼队伍靠后处类似囚犯的几人,心中有了几分揣测。

  “姑娘,这些人是做什么的?”田秋妹有些忐忑地靠近阿丑。

  “没什么,他们不是坏人,你也别管他们就是。”阿丑嘱咐道。

  这样好的纪律和速度,除了军队,没有别的解释。可他们之中,只有一小部分人是穿了统一制服的。因此那些便装男子的身份,她也不得而知。至于那些囚犯模样的人,她就更不清楚了。

  故而,闲事少管为妙,这可不是一两个恶霸的事,这么一大群人,是她能管的?见他们并没有清场的意思,也没想杀人灭口,那就自个端碗喝茶便是。

  至于那两个贵公子哥,就更没必要理会。一来和他们不熟,连名字都叫不出;二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必惹他们?

  不多时,这伙人便集合离去。上路后,马车里的夏翌辰才跟俞则轩互通情况。

  “怎么,剿匪。剿完了?”俞则轩挑眉。

  “若半日能搞定,就不叫剿匪了!”夏翌辰低头有些叹息。

  俞则轩嘲笑:“我以为你有什么奇袭绝招呢!”

  “这回,或许要撒个大网了。”夏翌辰语气诡秘。

  “莫非,”俞则轩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和我们此行的目的有关?”

  夏翌辰觉得好笑:“你以为我真像对外宣称的那样,没见过山贼,跑来看看长什么模样?此事怕没这么简单,而且得禀报太子,我们先进了淮南再说。”

  马车绝尘而去。

  阿丑一行不过寻常赶路,没过多久便到了淮南。

  “淮南果真是大城。这城楼都气派许多!”念心挑起帘子张望一番,颇为感慨。

  “我也没见过世面,这就是,大城?”田秋妹凑在念心身边,左看右看。

  “妄自菲薄。”阿丑嗔怪道,“这不就见着了!”

  田秋妹笑嘻嘻点头:“是。”

  徐奶奶笑容慈祥:“阿丑。你打算接下来如何安置?”

  “我们先去开安客栈住下。我去拜访钱大人,然后再依次寻住处、店面。不急慢慢来,一步步走就是了。”阿丑握着奶奶布满皱纹的双手。

  午后,阿丑拿了名帖投到钱府去,不过钱展业正在衙门办事,因此也没得到回音。阿丑问了钱展业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守门的说要等到将近酉时。于是乎阿丑打道回府,决定晚些时候再来。

  申时末,阿丑再一次站到钱府门口,所幸守门的告诉她钱大人刚回来。阿丑又烦请人家把名帖再递一回。

  不多时,就有人带阿丑进了钱府。钱府外院依旧大方气派,盛夏时节多了几缕荷花香气,沁人心脾。

  正房外,阿丑停了下来。房内隐隐传来说话声,但听不清是何内容。钱展业的小厮自认得阿丑,上前问了安:“姑娘好久不见,我们大人正和下面的人商量事,还请姑娘略等片刻。”

  阿丑露出善意理解的微笑:“无妨,钱大人事务繁忙,阿丑怎敢打扰。”便在一旁静候着。

  钱展业在屋内书桌边斜倚着椅背,有些难以置信:“昱王世子说,想看山贼什么模样?”

  “的确如此,”正四品按察副使刘晖禀报,“此事虽荒唐,但也不算意料之外。昱王世子向来如此,不过昱王府那些亲兵,的确能征善战,可见昱王爷沙场风范呀!”

  “昱王府亲卫,岂是寿阳县的衙役可比的?既如此,”钱展业想了想才说,“这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按察司要和冷都督通力合作,把这伙山贼端了。昱王世子带回来的人,你们好好审问。”

  “是。”刘晖急忙应下。

  “这昱王世子,果真如传说一般性情乖张。方才在衙门邀请他,竟然推脱不去,还说什么去游淮河。但愿不是个难搞定的角色!”钱展业捋着胡须叹息。

  刘晖劝道:“大人放心,他多半就是一时兴起,可能就此再不过问也说不定。”

  钱展业点头:“但愿如此。你先去办这件事吧,我还有客。”

  刘晖退出房门,便瞥见一旁的面纱女子,不禁有些怔忪:这个蒙面女子,倒是眼生得很,莫非她就是客?可钱大人似乎不太和女子往来……

  阿丑看见一身官服的刘晖走出,便同小厮们一齐行了礼。见官不拜胆子就太大了,她还不想死。

  刘晖未曾想明白,阿丑已经走进房门。

  “阿丑见过钱大人,钱大人如今气色,可比之前好了不止百倍呀!”阿丑行礼笑言。

  钱展业一挥手:“免礼,坐。”

  “不如阿丑先为大人请平安脉,看看大人如今恢复得如何?”阿丑提议。

  “也好!”钱展业爽快应下。

  不多时,阿丑已经有了结果:“大人病根早除,很是康健,就是平日辛劳太过,还要多注意身子才好。阿丑备了些天麻、黄芪,都是对大人体质的药材,一番心意还望大人收下。”

  因着不是什么极其名贵的东西,钱展业也没有过多推辞。收下后便开口询问:“你这次来淮南,怕不是为了送我几味药吧?”

  阿丑不由笑了:“大人心如明镜,阿丑这次来,是打算在淮南待上一阵子的。”

  “哦?可是有了什么新的打算?”钱展业挑眉。当初自己让她想清楚以后的路,莫非,她有了什么新想法?

  “算不上什么新打算,阿丑生平唯通医药,因此,也不过悬壶济世、制售良药这一条路。”阿丑坦言。

  “制售良药?那就是,来卖药咯?”钱展业问。

  “简单地说,是这么回事。不过,也不是这么回事。”阿丑故意卖了个关子。

  钱展业有些兴趣了:“不是卖药,那又是什么?”

  “阿丑以为,对大家贵族而言,生病不过是请郎中上门,诊脉开方子,抓药熬药服药;对稍有富余的百姓而言,不过是上医馆求方子,抓药熬药服药;可对最普通的百姓而言,也许就不是这条路了。他们兴许刚解决温饱,哪来的钱请郎中,甚至抓药都成了困难。阿丑所想,就是想帮助这一部分人,毕竟他们数量不在少数。”

  钱展业微微颔首:“那你想怎么帮助他们?”

  “对他们而言,药到病除就是好的,可惜他们常因为一些常见的伤寒、暑热就饱受病痛。这些常见病,若是按寻常路子,到了郎中那里,动辄一个方子十几甚至几十种药材,病人难以负担。”阿丑摆出现实。

  “你所言的确不虚。”钱展业一边思索一边说。

  “我的想法,就是用最基本最简单的药,配成丸剂或者其他,还可方便贮藏使用。到时候他们染病,只需花很少的钱,就可得到救治。也许配方太简单不适合他们的体质,可是能治病,是他们如今最迫切需要的。”

  听了阿丑的言论,钱展业沉思不语,良久才发出一声感慨:“为官者,乃百姓之父母。子女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我们的责任,可我们也常有顾及不到之处呀!”

  “钱大人为民之心,令阿丑动容,也让阿丑受教。至于顾及不到,那便只能一步一个脚印,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解决。终有一日,能够再无疏忽。”阿丑提出自己的想法。

  钱大人露出称赞的微笑:“你很有想法,也很执着。既然有想法了,那放手去干便是。年轻人,有的是大好天地!”

  “阿丑一定不负钱大人厚望,唯有努力二字!”阿丑暗自欣喜:钱展业赞同了,那么日后在淮南,只要不涉及违法案件,不卷进权力斗争,她就大树底下好乘凉了!

  从钱府出来回到开安客栈,已是黄昏时分。阿丑告诉徐奶奶一切顺利,让她放心,又商量了明日找住处安家的问题,便用了晚膳安寝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阿丑先去找淮南上善阁,要他们履行契约。

  有个免费万事通,不用白不用,又不是她求着去的,是人家自己上赶着来的。上赶着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去查两件事:第一,淮南城各药商的情况;第二,帮我在城里找个合适的店面。”阿丑打量了眼桌子对面的蒙面人,那声音颇为中性,分不出阴阳,搞得她也不好称呼人家。淮南城的上善阁,还真是比谯郡更加怪里怪气!

  “这两件事姑娘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阴阳人递给阿丑一沓东西。

  阿丑面纱下蹙眉:“因此,你们一直在监视我?”否则如何得知她的需求?(未完待续。。)

  o93 贼船

  阿丑可谓既愤恼又不解,上善阁这是想做什么?炫耀他们的情报搜集能力?抑或在向她示威:你做什么我们都一清二楚,别耍花样!

  据她所知,上善阁绝非一个行事鲁莽、不顾后果的组织,否则又何以存续多年。如果真的只是为了监视她,完全可以隐瞒此事,虚与委蛇。比如,此时此刻只说三日后给结果,虽则结果是早就准备好的。

  但如今上善阁居然明目张胆地告诉她,他们在监视她——是想报上次在谯郡被她挟制的一箭之仇?

  应该也不至于,这都要报仇,就不像个制度完善的组织,反而像个刁蛮小姑娘所为了。

  那么上善阁这般做,用意何在呢?

  阴阳人一声怪笑:“姑娘,我们上善阁做事,从不需要解释原因。”显然不想多说。

  “不需要解释原因?那我们的合作,似乎就不太好办了呀,”阿丑冷笑,“你不说你做某件事情是为什么,万一我也为这个目标而去,却打乱了你们原先的计划,最后不是两败俱伤又是什么?”

  “那只消姑娘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我们,便就万事俱备了。”阴阳人阴测测地说。

  阿丑面纱下表情严肃,沉吟许久,突然一拍桌子厉喝道:“你们到底是想赚钱,还是想控制我!”

  好一个上善阁,在世人面前是惩恶扬善,背地里行事如此霸道狠厉!她真是上了贼船后悔不迭呀,如此下去,不啻于虎谋皮。

  阴阳人显然被阿丑突如其来的暴怒吓蔫了,缩在一旁支支吾吾。然而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救场了。

  一个老翁模样的人出现在屋子里,阿丑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现的。背光之中也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相。只这老翁的气质,倒让人舒服许多,不似这阴阳人阴气古怪,而是给人一种宽厚包容的感觉。

  尽管如此,阿丑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这位是?”

  “下面的人不知就里不懂轻重,唐突了阿丑姑娘,还请见谅,”老翁歉意地抱拳行了一礼,又转身看向阴阳人,声音威严。“还不即刻下去领罚!”

  阴阳人“咯咯”一声怪笑,便消失不见。

  阿丑并未承情,看着老翁淡然一笑:“既然管事的人来了,是否要给我一个交代呢?”

  老翁摇头叹息:“上善阁本意并非监视姑娘。一来是为保护姑娘,二来也是为了尽早成事。”

  阿丑轻蔑地笑:“你这鬼话。还是说给方才那位听吧。你们先派个人来给我一个下马威,再派你来唱红脸打圆场。就能蒙混过关?”

  “姑娘抱歉。老朽绝无此意,”老翁声音诚恳,“然而上善阁并未做出不利于姑娘之事,姑娘这样揪着不放,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丑盯着老翁沉默不语,半晌才开口挪揄:“本是你们不在理。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好个伶牙俐齿!”

  老翁愧疚地行礼:“姑娘,老朽手下的人不懂事……”

  “这是不懂事,才叫我发现了。”阿丑自然看出,那阴阳人绝对是个不拘礼法喜欢捣乱的,“要是懂事,恐怕到我进棺材,也不知道你们做过些什么。”

  “姑娘……”老翁这下也不知作何应答。

  “你们阁训是什么?”阿丑突然问。

  “事事有代价。”老翁回答。

  “嗯,那你决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听了阿丑的话,老翁几乎以为是阁主驾临了,猛然惊一跳,许久才平复心绪。这姑娘居然因地制宜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斟酌道:“此事并非老朽能做主,还要问阁主。而且,姑娘何必咄咄逼人,我们也并没有要害姑娘的意思……”

  阿丑抬手打断老翁的话:“代价就是代价,无需多言,你们慢慢请示阁主去。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先走一步。”

  待阿丑离开上善阁,老翁叹息一声:“这个人,果真不是好惹的!”

  “既然不好惹,上面为啥还吩咐要我惹她,真是找晦气!”阴阳人有些郁闷。

  “上面自有上面的意思,你又何必多问!”老翁严厉地说。

  阴阳人“咯咯”地笑:“晓得晓得!”

  出了上善阁,阿丑便开始先找住处。

  淮南城北临淮水,城北码头货船繁忙,吆喝声络绎不绝。大乾水运发达,是以临水之城多为富庶的商业中心。城北热闹,城南相对安静,因此达官贵人一般住在城南。而船工、买卖人这些都住在城北,也是方便上工的缘故。

  阿丑则把关注点放在了城中。

  她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船工,充其量是个中产阶级,那么挑一个适中热闹的地方就成,况且市中心才是生活最方便的地区嘛!

  阿丑找到牙子,说了自己的需求。牙子一听要三进的院子,知道不是个吝啬花钱的穷主,没有怠慢,拿出好几座宅子,供阿丑挑选。

  一般市井百姓,便是住一进的小院子;稍微宽裕些的人家或是小吏,便是二进;至于小官以及商贾,一般选三进;四进及以上,品级较高的官员方才负担得起。

  阿丑挑了三个出来,带着徐奶奶实地看了一遍。

  徐奶奶倒是没什么意见,都说很好。阿丑便开始考虑价位问题。

  “第一个宅子,只卖不租,卖家说要二千两纹银。”牙子解释。

  “那第二个呢?”阿丑心知,两千两银子,她不可能负担得起。虽则手头有这么多钱,不过,那可不是用来买房的。

  牙子继续推销:“第二个说是租卖都可,毕竟三进的院子,想要的人不多,这家的宅子,都空了大半年了,卖主有些着急。”

  阿丑微微颔首:古代房产交易并不活跃,店铺还好,卖宅子的很少,出租的就更少了。第一个怕是急等着钱用,才只卖不租;第二个应该是想周转,却周转不出去,于是乎妥协了。

  “租价多少钱?”阿丑问。

  “一年一百两。”牙子回答。

  “第三家呢?”一百两,这个价格,还是贵了点。

  “第三个宅子也说只卖,院子更大,价钱更高一些。起码两千五百两才拿得下来。”牙子伸出五根手指,似乎自己都觉得不划算。

  阿丑沉吟不语,略思索了片刻才说:“你便问问第二家,一年八十两如何。”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肯租的,虽然价钱贵了些,但也只能试着讲价,看是否能省下些银子。

  “行,我这就给您问去!明日一定有答复!”牙子答应道。

  念心早被阿丑遣去陪徐奶奶回开安客栈了,此刻田秋妹跟着阿丑走出牙行,因着正是初四集日,街上甚是热闹,摆卖东西的小贩也很多,故而田秋妹东瞧瞧西望望,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但兴致依旧很好。

  “姑娘,这簪子看起来雅致的很,姑娘戴一定好看!”田秋妹拿起一支碧色琉璃银簪。

  “我平日又不摆弄这些东西,你为自己挑一些吧,小姑娘嘛,就要趁年轻好好打扮。”阿丑语气温然。

  “可是,”田秋妹眨眨纯真的大眼睛,有些不解,“姑娘也年轻呀,难道不打扮么?”

  阿丑笑着摇摇头,只说得模棱两可:“兴许算不得年轻吧!”

  田秋妹还未曾来得及细思话里的意思,就闻得锣鼓声、吆喝声渐渐飘入耳中,紧接着捕快、官兵们分出一条大道,将人群分在两边。

  “朝廷重犯,闲人避让!”

  阿丑疑惑地站在官兵身后张望:朝廷重犯?她还是第一次见押解犯人呢,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

  田秋妹也好奇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想看看来者的模样。

  不多时,两辆囚牢车缓缓行来,每辆都困着一个男子,穿着囚衣,鬓发凌乱,身上还带着血迹,显然是受过拷问的。阿丑扫了这两人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们。

  “这两人,犯了什么罪呀?”田秋妹好奇地问阿丑。

  “我也不清楚,看这模样,怕不是要去问斩的,而是要转手。”阿丑一手支着下巴分析。

  “转手?”田秋妹疑惑。

  “就是把他们运到别的地方,交由更大的官处置,比如,送去京城。”阿丑解释。

  田秋妹这才如醍醐灌顶:“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嗯,大乾律令说了,要问斩的人,官差必须事先把姓名籍贯、所犯罪行告诉大家,也就是,在城门这些地方贴告示。可是这两日,淮南城并没有贴类似告示。因此,不是定了罪要去问斩的。”阿丑将一般的司法程序告诉她。

  “原来是这样,姑娘好厉害,什么都知道。不过,姑娘有没有觉得他们眼熟?”田秋妹开始回忆思索。

  阿丑闻言一惊,急忙捂住田秋妹的嘴,又看看喧闹的四周,似乎没有人听到她的话,这才放了心,在她耳边低声告诫:“这话不能随便说,轻则让你去指认这两人犯过什么罪,重则当你是共犯!”

  田秋妹被捂住嘴,有些后怕的点点头。

  不过,田秋妹也觉得眼熟,那很可能是她加入自己一行之后见过的人。想罢,阿丑仔细看了看囚车中的两人,才想起来这两人来历。(未完待续。。)

  ps:补更

  o94 筹备

  夏翌辰坐在开怀茶楼顶层的雅间内,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楼下经过的囚车,神情散漫:“血杀我都布置好了,一路都有,绝无死角。”

  “你这招引蛇出洞,我怕没什么效果。”俞则轩中肯地说。

  “呵,”夏翌辰不羁淡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能想到这招,难道他们想不到?牺牲两个棋子又算得了什么?”俞则轩反问。

  “则轩,我知道他们不会救,却不代表他们不会杀。我要的,是他们来杀。”夏翌辰的桃花眼,含着悠远的迷蒙笑意。

  “你是说,对方要杀他们灭口?”俞则轩眯起双眸,已经想到了什么。

  夏翌辰把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瓷器与檀木相碰,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响。他一边看着底下的动静,一边慵懒地叹息:“这一局,我也没把握。倘若直接将那窝山贼端了,怕是什么也查不到,故而才行此险招。”

  俞则轩颔首赞成:“此言不虚,对方要是这么不谨慎,也就用不着我们跑这一趟了。钱展业,殚精竭虑,爱民如子。可他站得太高,有很多事看不清楚。只是翌辰,我们在暗处,不能露真身。比起你单打独斗,也许你该更多地借助他的手。”

  夏翌辰听了此言,仿佛陷入沉思,扶额不语。许久,他轻笑出声,笑声随和状似毫不在意,然而了解他的俞则轩清楚,这表明,他十分在意:“则轩,你这个醒,提得很好!”

  俞则轩也不回应。走到窗前,望了望街上情景,突然“咦”了一下:“那个蒙面女子——”

  还未说完,一直扶额看起来像在闭目养神的夏翌辰截断他的话:“是她。”言简意赅。

  “她怎么在淮南?”俞则轩有些惊讶。

  “我不是早说了,她也放弃谯郡了吗?还有,那日在茶摊,她就在旁边喝茶。则轩,你的观察力,一如既往的差!”夏翌辰摆出不留情面的样子。

  俞则轩这回更加惊诧非常:“什么!那天茶摊,她在?就是淮南城外那个?”

  夏翌辰淡淡“嗯”了一声。便继续沉默。对于老搭档的观察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领略,早就习以为常。

  “我这令人扼腕的观察力!”俞则轩摇着折扇,叹息不已。

  见夏翌辰没有回应,俞则轩又说:“她来淮南做什么?”

  “不知道。”夏翌辰回答。

  “怎么会不知道!”俞则轩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我只知道。她去见了钱展业。搞不好,我们以后还要她帮忙呢!”夏翌辰眯起桃花眼。神情悠闲自在。

  俞则轩追问:“那她到底要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她应该要干一票大的了。”夏翌辰勾起精致的唇角,兴致盎然。

  俞则轩指着他,捧腹大笑:“你以为她是女匪吗?干一票……”

  夏翌辰也不置可否,桃花眼看不出情绪,只露出迷蒙笑意。

  大街上。阿丑看着囚车缓缓行过,开始了自己的思考:这两人之所以眼熟,就是那日淮南城外茶摊,队伍后方的类似囚犯的人。那日隐约听到剿匪、山贼之类的话。所以。这是山贼?

  罢了,刑狱之事,不是她应该插手的,又何必多想。

  囚车渐行渐远,阿丑拉了拉田秋妹:“走吧,也该回去了,别让奶奶等急了。这淮南城这么大,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逛!”

  田秋妹欢喜地答应,跟上阿丑的脚步。

  许是宅子的主人真等急了,对八十两银子点了头。

  签完约,徐奶奶的意思是先去打扫布置着,过几日再搬进去。阿丑觉得这主意甚好,就和念心、秋妹先去布置。

  这日刚出开安客栈,便收到了上善阁的消息。

  “你们先过去,我待会儿就来。”阿丑嘱咐完便来到上善阁。

  有些昏暗的阁楼里,阴阳人不见踪影,出来交涉的只有那个老翁。

  “姑娘,阁主说了,淮南城租铺子的钱,他来出。若是姑娘不嫌弃,日后的铺子——”老翁还未说完,就被阿丑打断。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我不是神,怎知日后会发生什么。既然店面的事你们上善阁搞定,那我也就不追究什么了。”阿丑其实有自己的算盘。这几日找住处,她已经了解到淮南城房价不低,店面肯定更贵。如今她在发展初期,资金紧缺,少一个让她大出血的事由,对她有利无弊。但如果发展到后期,地盘这样重要的资源被别人拽在手里,可谓大大不妙。

  因此,这一次她欣然接受,但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姑娘说的有道理,日后的事,可以日后商量。”老翁还是一副宽仁模样。

  从老翁手里接过地契,阿丑浏览一遍没有问题,才再度开口:“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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