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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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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还是说,蟾宫折桂,折下来的桂要送给她?
阿丑险些四十五度无语望天:童鞋,你还能再文艺一点吗?
只是无论什么意思,都不会是阿丑喜闻乐见的意思,还是要找个时间还给他。
徐奶奶像是已经看出阿丑的不对劲:“怎么了?”说着侧头瞧见阿丑手中的东西。
阿丑把盒子往桌上一放:“奶奶,没什么,丁大哥脑子太复杂,我比较笨,搞不明白他的想法。”
徐奶奶笑得有些暧昧:“你这妮子,还有难倒你的时候?”
阿丑心知奶奶是过来人,怎么可能瞧不出端倪,就算看不明白这盒子的含义,也会猜测出什么。
“阿丑呀,”徐奶奶语气突然变得语重心长,有些斟酌犹豫,“举文这孩子,我看着,其实不错,你……”
“奶奶,我希望,这方面的事情,你能让我自己决定,”阿丑说得认真严肃,“他是错是不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合适。”她说着,散开自己的发,解下面纱。
手指触碰到交错纵横的伤疤,她早已接受并习惯,不再心惊。只是她接受并习惯,不代表别人接受并习惯。就算丁举文接受并习惯,其他人呢?丁大娘会怎样,他的朋友乃至日后同僚会怎样?
嫌弃,嘲笑,讥讽……她不在乎,他就能不在乎?何况她不想挡他的路。
“奶奶,我希望,日后您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如果哪一天,我有了想法,我会和您说的。”
徐奶奶微微叹息:“好,我不会再说。”
三天很快过去,阿丑再次来到谯郡上善阁。
依旧是那样的程序,但来到阁楼在椅子上坐下后,蒙面男子递给阿丑的,不是那张规矩单子,而是一份契约。
阿丑细细读了起来。
前面的调查事项什么写得都很合她意,交货时间却大大出乎她意料:即刻!
也就是说,这三天,上善阁早早将她想知道的东西查好了,只要她一签契约,就会立刻给她。
这是算准了她会答应吗?万一她不答应,那上善阁做的事情,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真是实力非凡,所以自信得很呀!
而价钱,一百两,这个价格倒还好,不算讹诈,毕竟劳务费什么的,加上这速度,也算值了。
可是代价,却让阿丑惊得目瞪口呆!
注:
[1]间:古代建筑风格,四个柱子围起来的称为一间,而非以墙来算。柱子之间不能相差太远,因此一间的大小较为固定。(未完待续。。)
o84 代价
这就是,所谓代价?
上善阁到底是个卖情报、卖凶杀人的,还是一个,用现在的话来说——投资公司?
“如果我不打算开店,你待何如?”阿丑把契约往桌上重重一按。
“姑娘既来查这个,就一定会开。”蒙面男子波澜不惊。
“那我如果看了你们查出来的情况,发现这个行业无利可图,决定不做了?”阿丑一摊手。
蒙面男子生硬摇头:“上善阁也不是吃素的,无利可图,就不会要这样的代价。”
阿丑冷笑:“你们打得好算盘!”
蒙面男子伸手指着契约:“姑娘先别着急,接着往下看。”
上善阁要求的代价,就是日后阿丑所经营药铺盈利,必须分给上善阁三成。
百分之三十,这个比例和现代的风险投资持有股份比例相差无几。不过再往下看,上善阁居然就这个条约给出更细的规定,果真是个规矩多的地方。
日后药业方面的情报或者经营需要达成的任务,阿丑可以从上善阁免代价获取。免代价,但是不免价,还是要给钱。
另外,不得透露上善阁在药铺的分红权利。
“就这么多?”阿丑语气淡漠。
“就这么多。”蒙面男子僵硬点头。
阿丑细细思索起来:送给上善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来上善阁的庇佑,怎么说呢,代价有点大了。
何况,免了代价,又不是免价。想让他们做什么,自己还要再出钱。出多少钱,还是他们说了算。如果要付大价钱,你不用吧,又觉得可惜;用了,又觉得心疼。其实按照人的心理,多半还是会用的。
所以——
“百分之十,或者,免价。”阿丑开始讨价还价,难不成任你宰割?况且,你要是把我杀了。别说这笔买卖做不成,日后的分红也就泡汤了。因此,她没什么后顾之忧。
蒙面男子显然没料到阿丑胆敢讨价还价,诧异地向后微仰。他在谯郡上善阁这么些年,是真没见过讨价还价的!
“此事在下无法决断。恳请——”
蒙面男子还未说完,就被阿丑打断:“不会又是三日吧。我等得黄花菜都凉了。算了算了。不找你们做了!”她不耐烦地摆手,就要离去。
“那倒不会,请姑娘今日申时再来。上善阁的规矩,第二次协商必须当日解决。”蒙面男子说得一板一眼。
阿丑心下微喜:那还不错!只面上仍旧装作十分不耐:“也罢,我申时再来要你们的答复。”
从上善阁出来,今日正是集日。街上热闹非凡。向集会官交了集税,阿丑摆出天麻,继续寻找买家。
若是这样卖出去了,就用不着上善阁了。若是没卖出去。再去看看上善阁开出什么条件。
夏日天热,坐在阴凉地里依旧烘热,直烤得人快要睡过去。就在阿丑昏昏欲睡之际,一个声音把阿丑的魂从周公那里唤了回来。
“这天麻怎么卖?”语气有些不以为意。
阿丑睁眼抬头,见是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年纪稍大,该有三四十,便回答:“看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管事把手中天麻扔回阿丑摊上。
“五千斤。”阿丑报出数目。
管事不由大笑:“你和谁玩笑呢,一个小姑娘,有五千斤天麻?呵,便是这城里最大的药贩子,都不知道有没一千斤。”说着便要摇头离去。
阿丑也不拦他:“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你不信,吃了亏是你的事,等你东家责骂吧!”说着坐下继续百~万\小!说。
何思峻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眯起双眼:这小姑娘,是上次卖忍冬的小姑娘,形容打扮错不了。上次的忍冬,品质的确好,而且还是早季。这次她居然说手上有五千斤天麻,听着实在不可思议。天麻长得并不密集,挖五千斤,要跑多少个山头才行?不过,一个卖药的小姑娘居然百~万\小!说,也是不可思议。果然,这人很有意思!
“五千斤天麻?”何思峻走过来接话。刚才那位是易安堂出来采买的领头管事,他怎会不认得?
阿丑抬头看去,便瞧见熟悉的人:这人之前买金银花手笔挺大的,足见并非普通商贾;后来买黄金莲配刀刃伤药,也说明来头不小。
或许,能成为潜在买家?
“五千斤天麻,客官先看看品质如何?”阿丑摆出礼貌友好的谈生意态度。
何思峻并非抱着来买的态度,他只是好奇,是否真的有五千斤:“这么多天麻,交货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先行签订契约,交货就需要买家出人了。”阿丑中肯回答。
签订契约,那应该就不假了。何思峻试探:“五千斤天麻,花了不少时间搜罗吧?”
碰上技术性问题,阿丑顾左右而言他:“自然不是轻松活,这位客官觉得怎样,要不拿一些?”
何思峻站起身摇头:“我考虑一下。”
阿丑点头相送,也不着急。她清楚,自己手上数量多,若是一次几十斤的小买卖,她做到猴年马月也做不完,何况还累死累活。所以她希望能有大单,最好是一千斤起卖。不过这样的买卖,不好寻。实在不行,她自己屯着,等到天麻紧缺之时再出手!
离开摊子的何思峻一路向前,吩咐身边的伙计:“盯着那姑娘。”
伙计答应着去了,一旁的管事没闹明白何思峻的心思:“为何不买却要盯着那姑娘?”
“我们做药的,都知道天麻一年收两季,冬麻品质最佳,春麻品质次。可是那姑娘手中的货,春麻竟比一半冬麻都好,况且是五千斤,”何思峻分析解释,又有些感慨,“每年收天麻,小店小铺还好,我们最是头疼。一般人家,能挖出几斤就不错了,一个个收过去,费时费力。我揣测,这姑娘的天麻,并非寻常办法得来,我有心查一查,对我们许是个机会。”
管事颔首称赞:“二爷所言有理,何况每年宫中对天麻的需求量很大,若能开了这条路,对我们很有好处。”
“宫中那部分一直是我在负责,我自然要操心。何况不止宫中,民间天麻也十分紧俏。易安堂那家伙,呵,就不知道会不会吃回头草。”何思峻语带讥诮。
阿丑看何思峻离去,不过摇摇头继续百~万\小!说。
只是没过多久,之前那个管事再度出现。
“若我把五千斤都买下来,姑娘开什么价?”易安堂管事询问。
阿丑不由在面纱下蹙眉:今个怎么回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也有脾气的!
随即她清澈的双眸一转:“五千斤?不好意思,现在只剩两千斤,你要是不要?”哼,看不起我就别来买我的东西呀,吃什么回头草!我还不稀罕卖给你呢!
管事面色突然变得古怪:“只剩两千斤?方才永和堂的人买走了三千斤?”
这回轮到阿丑目瞪口呆了——永和堂的人?之前那个?那个买了她金银花的公子,是永和堂的人?
然而不过转瞬,她已经拿了一个新主意:“是,永和堂已经预订了三千斤,如今只剩两千。”既然这个管事这么说,证明永和堂是他的竞争对手。竞争对手买走一大半,他不着急才怪。这样,兴许能让他下手也买!
管事沉默片刻,眯起双眸开口:“姑娘,你这天麻品质确实不错,倒让我没想到,居然能有五千斤,都是相同的品质吗?”
“如假包换。”药田空间药泉处理过的药种,怎么会差!
“既如此,你应该还没和永和堂签契约吧?你把五千斤都卖给我,我出六百文每斤。”管事的声音带了几分志在必得。
阿丑笑得歉意:“做生意,最讲究诚信。我既答应了永和堂,也不好反悔不是?所以抱歉,最多卖你两千斤。”既然开了这个头,怎么也得把事情圆下去。而且,这样也好讨价还价呀!
果然易安堂的管事就开始说价格问题了:“永和堂出了多少价,我给的价钱,一定不会少于他!”
阿丑寻思:六百文,已经是个很高的价格了,比起天麻零售价,只便宜了一百文。这样的价格,再往上加,也只能加到六百五。
“他们的价格,是六百五十文。”
管事的面色又变了一下:这么高的价格,不是易安堂能承受得起的。永和堂敢买这么高的价,怕是宫中所用。寻常民间,这个价格只能亏本。
于是他遗憾地摇头,颇有些惋惜的意思:“这个价格实在太高,也罢,就按六百文拿两千斤如何?”
阿丑没想到讨价还价居然失败了,暗自有些叹息。看来,拿永和堂讨价还价的计策,行不通呀!不过能卖出去两千斤,还是六百文的高价,算值了。要是她直接拿着天麻去找永和堂谈,就算永和堂要了,也不知道每斤四百文的价格能不能保住。
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就是。
“好,那便商讨一些交货细节,去官府签订契约。”阿丑爽快地应下。(未完待续。。)
o85 买卖
从谯郡衙门出来,阿丑心情大好。
虽然最后有些弄巧成拙,不过总算搞定两千斤。人要知足,不能太贪心,这是个教训,否则她也不会弄巧成拙了。
还没做好下一步打算,便有个伙计模样的人出现。
“这位姑娘,永和堂想和姑娘谈谈天麻的买卖,不知姑娘可否去一趟?”伙计笑容无害。
阿丑暗叹永和堂这么快就得了消息,却不辨真假,有冒名顶替的也并非不可能,于是打量伙计一圈:“地点?”
“开怀茶楼。”伙计回答。
她闻言点头答应:墨玄的地盘,可以一去,就算是骗人的,也无大碍。况且她今日还没去为墨玄的表妹诊脉,开安客栈就在那附近,顺路。
开怀茶楼二楼的雅间不像三楼四楼一般全封闭,而是有一面敞开,对着一楼大厅中心的舞台。
舞台在黄金时段总有演出,歌舞、说书、杂耍等不定。如今正是午时,出来消遣歇脚的人不少,舞台上唱的是类似民歌的曲目。
阿丑垂眸拨了拨茶盖,只见是六安瓜片,便盖上没有动作。
何思峻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自顾自说:“姑娘是否觉得这里有些嘈杂?”
“没有,赏赏曲子,也是一种风情,”笑话,我和你又不熟,你叫我和你跑到全封闭的地方我还不敢呢,“数次相见都不知公子是永和堂的人,这回,想买天麻?”
“如今知道也不晚,听说姑娘已经和易安堂的人谈过了?”何思峻斜目看向阿丑。
阿丑目光一直朝着一楼舞台,目不斜视,却也没表示出浓厚的兴趣:“是。易安堂找过我。那永和堂找我,打算出多少价?”
何思峻也不回答:“永和堂希望能有一个长期的合作。”
“长期?”阿丑挑眉:这家伙不错嘛,都知道她有本事长期稳定供应天麻了,不管是猜到,还是查到她在种天麻,都是他的能耐。
而事实上,何思峻是猜到的:“姑娘这么大的数目,不会是偶然,既如此,何不定个长期的。一劳永逸?”
阿丑轻笑:“我可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一劳永逸的好事,你打算要几年?”
他伸出五根手指:“五年,世事变迁,也不束缚太久,五年后我们还可以看情况继续合作。”
“价格呢?”她不过问问。因为五年的合作是不可能的,以后等她的规模做起来了。天麻她要留着自己卖。
“五百文。五年内只要是姑娘手上的天麻,永和堂都按这个价收。”何思峻摆出价格。
阿丑摇头:“五年,正如公子所言,世事变迁,瞬息就万变,何况是五年。长期的契约我不签。不过公子如果想买现货,可以商量。”
何思峻眯起双眸,有些难以置信她这么快就拒绝了合作:“姑娘,你手上天麻数量不小。如果烂在手里,怕是不妙呀!”
“你就确定我会烂在手里吗?易安堂已经买走一部分了。”阿丑拿出永和堂的对家,暗示天麻并非只有你永和堂一家收。
“这么说,姑娘是打定主意,卖给易安堂了?”何思峻试探。
“做生意,最要紧的是诚信,”她言下之意便是易安堂已经买了一部分,“如今我手上还有三千斤,公子若是想买,可以谈谈价格。”
何思峻看着楼下的舞台,视线聚焦却不在上面,半晌没有说话。
当阿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只听得他倏地开口,带了半分咬牙:“三千斤,五百五十文!”
阿丑略微诧异:这个人倒是精打细算的很,每次都有意压价。
“凑个整,六百文,难不成你们出的价还比不过易安堂?”这个价,她一定要拉上去,否则就亏大了。
何思峻又是一阵沉吟,然后忍俊不禁:“姑娘,你果真很有意思!”话里褒贬不明。
阿丑也不置可否:有没有意思又如何,关我能拿多少银子什么事!
“公子不急,可以考虑一下。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阿丑镇定自若地说完,起身离去。她明白,现在她越是淡定,越沉得住气,对方就越坐不住。
“六百文,三千斤。”何思峻终于敲定这笔买卖。
“既如此,请公子在谯郡衙门略等我一刻钟,我有事去一趟附近的开安客栈。”自然要先顺路去给人看病。
何思峻也没多问,便答应在谯郡衙门等她。
开安客栈天字号客房,窗棂微开,外面虽阳光猛烈,屋内却是明光淡淡,凉爽宜人。阿丑跨进门槛,只见女子靠在床边,乌黑的秀发披散,已恢复了几分气色,睁开的双眸明亮娇俏,视线落在手中书卷上。
女子听见脚步声,抬眼望去,不由笑了:“我还以为医治我的是个白胡子老头,没想到也是个女子。”声音带了几分千金闺秀的顽皮。
一旁的丫鬟倒成熟稳重许多:“姑娘,还是先让郎中诊脉吧?”
女子也不言语,伸出皓腕,搭在床边。
阿丑清澈的双眸在面纱下打量她的动作,只觉得此人定是父母兄长捧着护着,娇生惯养的,就连一个抬手的动作,都显露傲慢。
收回手,阿丑开口:“姑娘的病,的确好了不少,但这服药,还要继续吃。三日后我再来看看情况,是不是可以换方子了。”
女子仍旧不言语,似乎病人不是她一样。
丫鬟接话:“如此甚好,有劳郎中了。”
阿丑正要离开,那女子却发问:“你多大了?”
这个问句让阿丑犯了难,从穿过来,没有原主的记忆,也没有旁边熟知她过往底细的人告诉她以前的事,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年龄几许,更别说什么生辰之类了。如今要回答这位墨家表小姐的话,真是为难了!
“请姑娘见谅,阿丑之前受伤忘记许多事,甚至连年岁也不清楚了。”阿丑决定这般回答,免得日后首尾不一。
“阿丑?”女子的声音带了疑问,娇俏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兴味。
阿丑只行了一礼。
“那你一定长得很丑咯?”女子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就像因为无知才问出这样的话来。
阿丑险些仰天扶额:她穿过来这么久,还真没人这般直白无礼。这女子是第一个!
“阿丑陋颜,还是不要吓到姑娘了。”她淡笑回答。
女子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言。
走出房门,丫鬟连忙表示歉意:“郎中,我们姑娘就是这般,口无遮拦的,您不要放在心上。”
阿丑半晌不语,再开口时,已经到了门口:“口无遮拦,还是好的,这样的性子,我反倒喜欢。”总比暗箭伤人好不是吗?
与何思峻签好契约,五千斤天麻尽数有了着落。当然还有几十斤零头,阿丑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因此这上善阁,她也就没必要再去了。
又不是离了你们就活不下去!垄断,绝对是垄断带来的暴利!哪天要是出了一个对手,你们就哭去吧!
将将要出城门,只见一个老奶奶拦住她:“姑娘。”
阿丑顿住,转头一看,才发现竟是上善阁看门的那位老奶奶。
难不成,他们已经得了消息,自己把想做的事做完了,怕自己不回头找他们,来这拦人?
“老奶奶有何事?”阿丑故作糊涂问道。她不想做的买卖,还能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迫?反正附近就是城门,人多热闹之处,守城卫戍离她不远,上善阁再神通广大,敢在官兵面前动手?若是这般,怕早就被朝廷灭了,哪能留到今日?
“今早姑娘提出的条件,我们有了答复。”老奶奶笑容慈祥和蔼。
“那么,答复是什么?”阿丑问。
“姑娘好能耐,”老奶奶有些感慨地称赞,“我们阁主说了,免价。”
免价?阿丑寻思起来:免价,百分之三十。就等于,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了上善阁的护身符。只是听起来还是觉着不划算。
“免价,也可以,只是现在我不求着你们。想要百分之三十的盈利分红,就要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样的条件,上善阁应该不会答应了吧?把他们赶走也好。
“股份?”显然现代名词让老奶奶困惑了。
阿丑连忙解释:“哦,就是开店的时候,最初的本金,你们要出三成。”不再是原先的空手套白狼,稳赚不赔。
谁知老奶奶毫无犹豫地点头:“这个条件我们可以答应。”
阿丑不得不惊讶,这都答应:“这么说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这里的股份,你们是要定了?”
“阁主说了,姑娘这里有最好的买卖,今日两面做人、一边一套的计策就足以说明——和姑娘合作,不会亏。”老奶奶一直保持慈祥的微笑。
“呵,那我是该称赞你们阁主,精明有眼光,还是该,”阿丑说着拍拍手,带了些许不屑,“该说你们阁主是个好老板?”
“姑娘才是个好老板,”老奶奶恭维,“这笔买卖,到如今这个地步,姑娘真的不会亏。”(未完待续。。)
o86 凤麟
阿丑心里有数,的确,到这个地步,她不会亏。不过就是找了个人搭伙,而且还是个有实力的,又没有控股。看他们追得这么紧,加上这些好处,的确是她得了便宜。
“既如此,你找人拟定了契约直接送到我这来。”反正她是再不去那阴森森的上善阁了,去了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
本以为老奶奶会开口劝说,谁知又是二话不说答应了:“请姑娘随意歇息,待会儿拟好了,我们便送来。”
看着老奶奶离去的背影,阿丑有些犯糊涂了:上善阁为何这么追着她,就为了那百分之三十的分红?的确,她今天小施计策,两边糊弄,正好利用永和堂和易安堂鹬蚌相争,她渔翁得利。就因为最开始她和易安堂虚与委蛇的一句话,搞定了自己的买卖,也搞定了上善阁?
但是细细想来,在她这里,上善阁除了能拿到钱,也不会有其余好处了。喜欢钱的人,还是很好搞定的,她也不用担心什么。只是,上善阁上善阁,真的是行善除恶?她看是上钱阁金钱至上还差不多!也对,上善若水,水不就是财吗?
想罢摇头唏嘘。
和上善阁签订的契约,从不平等条约变成平等条约。阿丑顺利签完,便回到古井村,准备明日向永和堂和易安堂交货。
翌日,这笔大买卖的交货可谓惊动了整个古井村。
两家药商的人相继到来,围观的村民看着以麻袋计数的天麻搬上车,议论纷纷。
“这么多天麻,能卖多少价钱呀?”
“哇,阿丑家要发达了!”
“全是天麻,看上去就和银子似的!”
……
刚养好伤的周婶子在一旁插腰。越看越气:凭啥子你就能有这么多银子,俺捡个镯子还被你弄到衙门打一顿!不行,这口气一定不能忍!俺要想个办法,让你好看!
三千两银票到手,阿丑已经攒够了原始资本金,现在要筹谋的,是挑一个适当的时间,和适当的地点。
五月十七,刚解决完买卖的阿丑来到谯郡薛氏医馆找阳老。
“之前的《益母草方录》我都看过了,其余还好。有一味药,我从前并没见过,看完后去永和堂问了,也说没有。”阿丑提出疑问。
“你说的,是凤麟?”阳老有着十分的肯定。一边饮茶一边说。
阿丑颔首:“阳老料事如神,凤麟。到底是什么药?”
“这个凤麟呀。”阳老叹一口气,“还要从很久远的时候说起。上古混战之后,四海统一,经历兴、誉、复三朝,便是中古混战。中古混战之后是大渊,然后有了大乾。三朝的最后一朝复。有一位王,一路向西,发现了西海。”
“西海?”阿丑疑惑,这个西海。到底是咸海,还是地中海,抑或都不是?
阳老继续解释:“西海在西域以西,广袤无垠,人迹罕至。西域之人曾在海中拾获凤麟,又有人在天清气朗之际见到过西海中有一座岛屿,所以命名为凤麟洲[1]。为此,西域人数次想要越过西海去见识凤麟洲的真面目,可惜终不得果。”
阿丑面纱下撇嘴:有这么神叨吗?“那凤麟,长什么样,又有什么功效?”
“据记载,凤麟曾作为贡品进献给复国皇室,其色透明,有圆盘大小,置于阳光下能发出七彩光芒,”阳老一脸神往,“可惜中古之战时,皇宫的凤麟毁于战火。凤麟熬煮,能制成断续膏。”
透明,七彩光芒,不过就是个三棱镜折射原理;至于断续膏,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存在?可能就是海中大鱼的骨头,熬煮后留下胶状物质,人们把它当胶水用吧?
“所以,中古之战后,便再没有人见过凤麟?”阿丑托腮。
阳老点头:“《益母草方录》是大乾开国时瞿右安所著,他也不曾见过凤麟,只读过相关记载。”
“既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传说之物,又何必纠结于此,从触手可及的便宜药材中寻找治病之方,才是造福百姓。”一味追求这些传说,最后就变成术士,而非医士了。
阳老一笑,带了几分赞许:“你拿捏得很清楚。”
开安客栈天字号房内,阿丑写下新的方子:
赤苓皮三钱花麦冬四钱大生地八钱明天冬切六钱粉丹皮四钱炒川黄柏一钱生白芍三钱川楝实杵先三钱[2]
“按这个方子调养着,很快就能痊愈。”阿丑解释。
丫鬟行礼道谢:“我们姑娘的气色好多了,都是郎中的功劳。”
“客气了,”阿丑回礼,“若没有其他事,在下先告辞。”
正要离去,一直不吭声的正主又发话了:“几天也见不着个人,你既来了,又是女子不用避嫌,陪我说说话也好。”
阿丑面纱下侧目:这女子脾气当真诡异,瞧病的时候不吭声,专挑人家要走的时候出来拦着。不过,看在墨玄的面子上,也不好公然拒绝。“姑娘相邀,盛情难却。只是阿丑见识短浅,怕让姑娘失望了。”
女子摆摆手:“不妨事,来帮我看看这两匹缎子哪个好。”说着摆出两块料子,都是漆黑如墨的颜色,一匹是纯色提纹织就的黑色云锦,另一匹是银丝拉线的黑色云锦。
阿丑扫了一眼两匹锦缎,再看一眼这女子的用度,皆是寻常年轻女子的鲜艳颜色,便了然于心:这缎子,怕是为墨玄挑的。
“我觉得,提纹的这匹耐看。”阿丑知道墨玄个性低调不喜张扬,故而,银丝这匹亮闪闪,好看是好看,恐怕不合墨玄心意。
“我也觉得这样,”女子笑容欣喜,“初看时,觉得银丝这匹好看,可看久了,还是提纹这匹耐看。你还说什么自己见识短浅,分明是自谦!”
“误打误撞罢了,姑娘病中还想着拈针拿线,我可不许哦!毕竟是我的病人,治不好就是我的罪过了。”阿丑半开玩笑。
女子笑靥如花:“放心,我不过挑缎子,拈针拿线的事,还轮不到我去做。”
阿丑寻思起来:轮不到她去做?也是,墨家的表姑娘,可不需要做针线上的活。
“唉,你是怎么认识我表哥的?”女子好奇地眨眨眼,“让我来猜猜,大约是他救了你,要不就是你救了他,毕竟你也是个郎中。”
“是墨公子救了我,”阿丑回答,旋即思索起女子话中的意思,“你会这么猜,说明墨公子平日里救了不少人吧?”
“用八个字形容我表哥,最是恰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对,是叫初七拔剑相助。其实表哥他平日里很少说话,他的那些朋友,都是这么来的。”女子解释。
阿丑赞同地点头:“墨公子的确是寡言之人。”但他那样的身份地位,也许从小就被各种教育培养,就算有时间玩,能和他一同玩耍的人也十分有限,自然朋友不多。想罢又有些同情他。
“其实,我见表哥的机会也不多,我常年住彭城,每年也只有一两个月住在滁州。就算见着他,只要无事,他也很少说话。但如果他真的决定要说,会说很多很多。”女子说着叹息一声,似乎染上些许愁绪。
从开安客栈出来,阿丑已经知道了这位墨家表姑娘的身份。她叫柳如玉,是江北道刺史柳成靖的女儿。至于柳如玉和墨玄的表亲关系怎么来的,柳如玉没有说,阿丑也没有问,毕竟探听人家是不好的行为。这个柳如玉,个性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但本质上还是传统大家闺秀,琴棋书画都懂一些,女红貌似也不错,就是有些——口无遮拦的直接,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
其实阿丑并不反感这样的直接,虽然说出的话会让人膈应,却总比那些勾心斗角要好得多。
阿丑坐在牛车上,一路想,一路看着两旁的树林渐渐远去。临近村口,却听见嘈杂之声。她转头看去,只见村口围了一群人,正对什么事议论纷纷。阿丑疑惑地看了看,回头看向赶车的佟德全:“佟里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待会儿就去看看。”佟德全回应。
下了车的阿丑走近人群,便看见交头接耳的佟宁信,从后面轻捶了他一拳:“嚼什么舌根子呢!”
佟宁信回过神,裂开嘴笑:“是大财主阿丑呀!”
“什么大财主,嘴巴没把门!”阿丑嗔道。她这个初夏天麻买卖的规模之大,都是全村有目共睹的。
佟宁信不过干笑两声:“好啦,俺以后不乱说哩!”
“赶紧说正事!”阿丑催促。
“是这样的,卢举人,哦不对,现如今是寿阳知县卢大人,他姐姐今个来了,”佟宁信解释,“他姐姐先头就嫁到谯郡城里头去了,如今是来给卢知县提亲的。”
“提亲?”阿丑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说,卢知县已经娶了亲吗?”而且娶的还是官二代,这回又要娶哪门子的亲?
注:
[1]出自《海内十洲记》,汉?东方朔著。
[2]出自《王孟英医案绎注》,清?王士雄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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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7 放弃
看着惊讶的阿丑,佟宁信连忙摆手解释:“是纳妾。”
阿丑在面纱下翻了一个白眼:“叫我说你什么好,讲件事情都稀里糊涂,绕了不知多少弯才到正经目的地,害我这心七上八下!”
“俺也是没咋听过这些事,现在还没闹明白。”佟宁信挠头。
阿丑却疑惑地寻思:纳妾本身不算稀奇。在古代,飞黄腾达之后不换老婆不纳妾的人,怕是比熊猫还稀有。可卢知县这个老婆,是金榜题名之后才娶的,还是个官二代,刚谋上一官半职,就想着纳妾,不怕他岳丈反目?
可惜这是她的想法,别人家要娶要纳,她管不着。不过——
“纳妾便纳妾,围这么多人在这做什么?”阿丑一边张望一边问。
佟宁信一叹气:“还不是因为要纳的那人。”
不远处赵三嫂瞧见阿丑回来,便凑过来:“小五说话还是吞吞吐吐的,半天蹦不出名堂!正因为卢知县要纳的,是江家四媳妇!”
“啊?”阿丑大惊失色,“什么?江四嫂?”
为了保障人口增长,大乾律规定:女子二十不婚,男子二十二不娶,每月罚一万钱,有重疾者或守孝者除外;寡妇丧夫一年后可改嫁,三年不嫁者,每月罚一万钱,重疾、守孝、七品及以上官妻或年四十以上者除外。
按理说,江四嫂已经到了改嫁的时间,而且,江家穷苦,不可能为了她每月交一万钱,就是想交也心有余力不足,哪来那么多钱?
所以。江四嫂势必面临着改嫁的问题。
“那,江四嫂自己,是怎么个意思?”阿丑问赵三嫂。
现实如此,生在这样的大环境,江四嫂没有选择。大乾风俗,寡妇只有鳏夫会娶,与人为妾也是一种出路。从现实上判断,给卢知县做妾,不算一个坏选择。江四嫂一年多前就守了寡,可也从没听说。她和卢知县有什么过往。不过卢知县既主动来说,想来不会对江四嫂太差,除非那个主母是个厉害的,这也只能是造化了!
何况如今卢知县身份不比往常,他的意愿。江四嫂要说不也很难。因此,应下来。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吧。
然而赵三嫂却蹙了眉。似乎有些忧心:“江家那边自没得说,他们巴不得少养一张嘴。江四媳妇娘家就是俺们村的,也都应下了。可她自己——死活不愿呀!”
“死活不愿?”看来理想和现实,往往有些遥远,“为何呢?”
赵三嫂一甩手:“俺也不知道为啥,只听说。江四媳妇,态度可坚决了!”
见阿丑不言语,赵三嫂旋即压低了声音,在阿丑耳边说:“俺们家二哥。和卢知县也算是一同长大的,倒出来帮卢知县说了几句话,都被她打跑了。”
一同长大,发小?阿丑问出心中疑问:“那个卢知县,他夫人不是个什么官的女儿吗?一上任,就纳妾,不怕老丈人发威呀?”
“哎,还不是正房夫人嫁过去一年,肚子里半点消息都没有,才点了头的!”赵三嫂嘀咕道。
不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