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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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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济大街上新开了一家永和堂,你们去看过吗?”阿丑问。

  佟宁智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微微颔首:“去看过了,价钱比俺们贵。可是……俺们客人没减少,货却不多了。”

  “缺货?”阿丑面纱下挑眉,“怎么会缺货呢?”

  佟宁智摆摆手,似乎忧心忡忡:“之前最大的几家上家都缺货。掌柜的试过从药农小贩那里收,可如今春天。他们手中的药草秋冬时候就转手出去了,谁家有能力存这么多药材?”

  阿丑缓缓点头:“这倒也是。如今这个时节,药材都不在药农小贩手上。那你们掌柜的有联系过其余卖家吗?”

  “这不正联系着,最紧缺的就是通草,可能撑不过三日了。”佟宁智透露。

  “通草不耐寒,对生长环境要求有些高,而且要长三年才能收获,寻起来的确不易……”阿丑似在自言自语地踟蹰。

  寻思片刻,她再度开口:“三日后我再来看看,如果还是没寻着卖家。我可以卖一批通草给你,不过数量不多,也只能应急。”

  她隐隐觉得,此事和永和堂有关。为何永和堂一来,百济药铺就缺货?那些上家,到底是真没货,还是故意不卖给百济?她想要查清楚这件事。

  自上次见过阿丑拿出灵芝和雪莲花,佟宁智就明白,阿丑身后可能有高人。因此。阿丑这般说,他也不会怀疑什么,只是欣然道谢。

  阿丑摆手叫停了行礼的佟宁智:“佟四哥你这么客气干嘛,我也只是想弄清楚情况。”毕竟。永和堂,应该会是她未来最强劲的对手。

  出了百济药铺,阿丑和佟宁信又转了谯郡城其余的药店。和百济药铺一般的人满为患。而当阿丑提出要买一百斤通草的时候,伙计们纷纷面露难色。

  阿丑心中了然:怕是大家都缺货。

  逛完所有店铺。阿丑让佟宁信先去西城门等她:“佟五哥,我还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去,去西城门等我就好。”

  佟宁信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没多问:“那,阿丑你小心,俺去西城门等你。”

  阿丑面纱下露出满意的微笑:佟宁信这家伙就这点好,听话,不用多费口舌解释什么。

  走过半条街,阿丑绕到永和堂的后巷,想去后门看看情况。此时日渐西斜,阿丑利用方向,巧妙地把自己隐藏在墙角中,就听见永和堂后门有人说话。

  “那边还是老样子?”语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个沉着的声音响起:“老样子,你别急,这事急不得。”

  “那几家的货,还能维持多少日子?”

  “快了,通草的话,最多三日。”

  “好,那就再等三日。”

  “今天似乎有个大主顾,想要买大批通草。”这人语调突然一转。

  “他们肯定不卖吧,这时候谁还想要大主顾,紧着配药的还差不多。”

  “那是!”

  ……

  阿丑听着两人的对话,拍拍心口:看来自己的行为已经被盯上了,下次要注意才是,起码换个造型什么的再去打探消息。正想着,突然间,阿丑头顶飞下一个纸团。开始她出于本能反应往侧面躲闪,纸团滚落地面,她才看清来者真面目——一个纸团。她有些好奇地捡起来,展开一看:

  永和堂背景复杂,两方势力撑腰,非你一人可扭转乾坤,尽早收手。

  阿丑愣了一下,急忙四处张望寻找纸团来源,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连个人影都找不见。

  她又看了一遍字条,笔迹不像女子,其余皆无所获,不由得又陷入思索:这个人会是谁呢?谁在提醒她?抑或是,永和堂的人,纯粹想阻止她继续调查?而永和堂背后的两方势力,又是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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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6 买神

  回到谯郡,阿丑细思一番,决定暂不轻举妄动。如果给纸团的是好人,背景复杂就是真话,她需要谨慎行事;如果给纸团的是坏人,如此神出鬼没的坏人,说明背后势力不简单。因此,且看三日后会如何,她再相机行事。

  这几日天气晴好,气温也逐渐回暖,田里的秧苗长得飞快,几乎一天一个样。阿丑浇了两亩地,就坐在田垄上休息。

  阳光正好,清脆的鸟鸣时不时传来,唤起田间的悠然惬意。

  此时一道绯红色碎花身影在不远处闪过,行踪有些诡异。

  阿丑眨眨清澈的双眸,目光追随那熟悉的颜色而去,只见周灵巧低着头,脚步有些快,每每到一户人家附近,总要在墙根边停一下,看看四周的动静。见她要转头看向自己,阿丑连忙一个翻滚,藏身在田中青麦之间。

  周灵巧向身后瞅了瞅,风拂青麦,似乎没什么动静,于是才放心地继续朝前走去。

  蹲在田里的阿丑微微直起身子,见周灵巧走远,这才舒一口气:看她的模样,就是要做什么亏心事。要被自己中途发现,急眼了不就杀人灭口?不过,是做什么亏心事?该不会牵连到自己吧?

  阿丑如此担心着,寻思一番,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万一是对自己不利,也好提早防范,毕竟那天薛家来提亲的时候,周灵巧对她放了不少狠话,难保不会做什么坏事!

  周灵巧一路向北,此处已是人烟稀少的荒地。阿丑也一路跟随。就看见她在一颗大树旁停下。一位老妇站在树下,穿了一身黑裙。发饰有些奇特,耳坠是很大的两个环。整个人透着古怪的感觉。

  周灵巧走到她面前,四处张望见附近没人,才有些紧张地开口:“等酉时初,你就来说俺昨天教你的话。”

  老妇严肃地点头:“阿丑是扫帚星,把她嫁出去才能免除灾祸。你是受灾星影响才做出这些事。”

  “对,就是这些话。今天说完,明天去薛府说,阿丑是财星,娶了就能大富大贵。说周家丫头撞了晦气。今年不宜婚嫁。”周灵巧塞了一个钱袋在她手里。

  老妇掂了掂钱袋的分量,露出满意的笑容。

  阿丑躲在岩石后面,对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明白白——敢情,周灵巧找神婆来胡言乱语,借机害她,把亲事推到她头上去?

  小姑奶奶呀,就我这副“尊荣”,只要薛临梓没瞎。都不会想要我的呀!

  “那俺先去办事了,你确定这药没问题?”周灵巧从神婆手中接过一个纸包,有些紧张地咬唇。

  神婆露出j邪的笑:“保证没问题,都用过这么多次了。我和你说呀。城里不少大户人家,都用我的药呢!”

  周灵巧脸色有些发红,攥紧手中的纸包:“记住了。酉时初。”说着便离去。

  阿丑盯着周灵巧手中的纸包,有些纳闷:药?毒药?要害谁?

  想着她又看两眼神婆。心中有了计较:神婆一直呆在这,酉时才出来编排人。如今还有两个多时辰,不着急。倒是周灵巧,不知要毒害谁,还是先跟过去看看吧!

  于是阿丑从岩石后面小心地绕出来,跟上周灵巧的脚步。

  丁家大门前,周灵巧拍了拍门:“丁大娘,丁大娘!”

  “哐啷”一声,上锁的院门打开,丁大娘探出个头,打量一眼周灵巧:“干啥子呢,吵吵嚷嚷的,俺家举文要念书,你不知道吗,滚一边去!”说着就要重新关上院门。

  “哎,丁大娘,俺给您和举文哥哥送了些点心。”周灵巧急忙伸手拦住门,从身上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丁大娘。

  丁大娘厌恶地看一眼周灵巧手中包好的点心,忽地大喝一声:“俺打死你这个黄鼠狼,打你死你这个黄鼠狼!”一边大喊,一边拿着扫帚往周灵巧身上打。

  周灵巧吓得拔腿就跑:“救命呀,救命呀!”

  “你这个妖魔邪祟,俺打死你!”

  “丁大娘,俺啥子都没做呀,丁大娘!”周灵巧在前头狂奔。

  丁大娘继续紧追不舍:“有事没事就来惹事,还啥都没做,俺打死你,打死你!”

  阿丑看着这一老一少绕着丁家的院子就这么跑着,后边那个就像饿极了的老鹰,紧追不舍,前一个像逃命的小鸡,一边跑一边喊救命,着实太热闹了!

  因为动静太大,四周的人纷纷探头观看,有些还捧腹不止——这两个娘们,绕来绕去都是丁家院子,也太有趣了些,这周丫头,咋不知道跑回家呢?

  阿丑想法可就不一样了:她如今确定,周灵巧那药的对象,是丁家,自然打死也不愿离开,目标就在哪里呀!莫非丁大娘不同意周灵巧过门,所以周灵巧想铲清一切障碍?不过这场你追我赶,看来还能闹上些时候,她先去把那个神婆处理了。反正周灵巧的目标已经确定是丁家,而且暂时动不了手。

  回到村北荒地,阿丑潜藏进灌木丛,找到一根棍子,慢慢向神婆的背后靠去。极轻的脚步虽然还是会带出一点踩到脚下枝叶的声音,可已经相当低微,能够被大自然的鸟鸣声和风声掩盖。

  走了几步,神婆突然一转头,阿丑慌忙停下。神婆的视线没有聚焦,只是随便看看,便再转回身去。阿丑这才拂了拂心口,继续前行。

  第一次干这样的事,真是胆战心惊呀!不过这个神婆,千万不能让她跑出去,否则按照古代人的迷信程度,怕是神婆说什么,大家就听什么,她可就被骂死不偿命了。虽然,薛临梓是不敢要她,可被古井村的人误会,凭什么?她又没做坏事!

  所以,即便要用非常手段,她也必须做下去,难道眼睁睁被人污蔑?

  阿丑离神婆越来越近,手中的木棍也握得越来越紧。

  三步,两步,一步……

  就在只差一步的地方,神婆突然转身,愕然看着阿丑:“你是谁——”

  话音未落,阿丑就卯足劲一棒打在她头上:“哪有你这么迟钝的!”

  神婆倒地,昏迷不醒,阿丑这才松一口气,将她拖到方才自己藏身的岩石后面,想把她绑起来。可是,自己是出来浇地的,身上什么工具也没有,连绳子都找不出半条。怎么办呢?

  低头瞥了眼打扮古怪的神婆,阿丑蹲下来把神婆身上的装备都翻出来:照妖镜(铜镜),铜铎(铜铃),黄符……还有——缚妖索!

  拿着缚妖索,其实也就是麻绳,阿丑笑得有些狡黠:把你这只知道拿钱,祸害人间的大妖给绑起来!

  将神婆绑起来,拿黄符堵上嘴,阿丑拍拍手:先去处理周灵巧,等下再来收拾你!

  丁家围墙外上演的“老鹰捉小鸡”似乎已经结束。阿丑四下看了看,附近没人。没人,那周灵巧哪去了?该不会,得手了吧?

  想着心头一紧,急忙跑到丁家门口,只见大门紧闭,看不出任何异样。阿丑一边思索,一边绕着丁家外围走圈:周灵巧拿着毒药,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正走着,眼前一架梯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梯子架在墙上,很显然是有人从这里翻进去的。莫非,周灵巧被丁大娘赶跑之后,靠这个梯子进了丁家?

  阿丑一手扶额:这是不是太,荒谬了些?周灵巧,你到底要做什么!

  轻舒一口气,阿丑咬牙:不行,难不成看着周灵巧害人?

  撸起衣袖,阿丑顺着梯子向上爬,翻过围墙,跳了下去。好在围墙不高,约莫只有六尺的样子。

  然而一落进丁家的院子,阿丑就被吓到了。

  院子里各种东西一地零落,竹篮、枯柴、柴刀……阿丑双手叉腰,咬了咬牙:看来,这里经过一场十分激烈的打斗。难道说,周灵巧在被丁大娘追击的过程中,趁乱跑进丁家的院子,然后又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还是说,那场厮杀之后,周灵巧偷偷潜近丁家,被丁大娘发现了,然后才展开一场激烈的打斗?

  不管哪一种,反正,一个精神失常的奇葩,对上一个狗急跳墙的极品,只能出演滑稽剧。且无论哪一种,都让人猜不到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不想那么多了,先找人,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刚走进主屋,就看见丁大娘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指着门口:“你,这个贱人!”语气十分不甘。

  阿丑吓了一跳,走上去按住她脉搏,没有觉察到中毒迹象。阿丑才略松一口气,下一刻却发现丁大娘的肩上有大片鲜血渗出。

  “是外伤!怪不得丁大娘这么虚弱,怕是失血过多了。”阿丑赶紧给她检查伤口,包扎处理,还好并没有伤到要害。

  丁大娘也没有反抗,只是依旧念叨着:“贱人!贱人!”

  阿丑扶着丁大娘在旁边的榻上靠着,又疑惑起来:既然没有下毒,那药用在了哪里?周灵巧去哪了?还有,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见丁举文?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揣测在阿丑脑海中闪过,她急忙冲向东边丁举文的屋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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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7 媚香

  “你出去,出去!”一声男子的怒吼几乎把屋顶的灰瓦都快震下来了。

  “只有你能救……”女子的声音含着娇娆的柔媚,却在那不依不饶的缠绕中,叫人听出一丝悲意。

  “叫你出去!”门开始响动摇晃,却在下一刻似乎被冲上来阻止了。

  “举文哥哥,为什么……”女子像是在哭泣,可喘息的声音似乎有些诡异的急促。

  “滚!”男子掀翻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响声尖锐刺耳。

  阿丑跑到丁举文房前,挨着窗缝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是什么成分她不清楚,但里面有依兰依兰,蛇床子——

  果然如她所料,催q!

  阿丑没有丝毫犹豫,冲上来一脚踢开房门。房门的锁早就被方才屋子里的行动弄松了,此时踢开并没费多大气力,一声“哐啷”打破屋内摄人的气氛。

  捂住眼的阿丑从指缝间瞧了瞧屋内的状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屋子里面,乱,碎,杂,只能用这三个字形容。至于地上的人——靠在墙根的,和趴在床脚的,中间隔了个碎裂得一塌糊涂的桌子以及茶壶茶杯碎片。衣衫有些不整,但似乎还没到那种程度。那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两人弄清醒!

  阿丑从丁家水缸里抄起一桶水,屏住呼吸冲进房门泼向丁举文。接着又抄起一桶水泼向周灵巧。

  “哗啦”的声音之后,屋内温度渐渐降下来。

  周灵巧上衣已经松了,艳红色的肚兜带子衬得锁骨肌肤雪白刺眼。一头湿漉漉的散发滴着水,神情有些迷离。

  丁举文衣衫稍整。但依稀可见凌乱,他咬着的下唇已经溢出鲜血。

  阿丑有些疲累地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对屋子里喊道:“不想死就赶紧出来,那屋子里还有媚香!”

  周灵巧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要是得逞了,可能真的不用嫁去薛家了。但是薛家一定会把丁举文千刀万剐。敢睡薛家未进门的妾?作死!而你,下场估计也差不多,敢在成亲前背叛自己未婚夫,啧啧。周灵巧,你是驴脑子呀!

  丁举文喘一口气,几乎是爬出了自己的房间。

  阿丑见他双手沾满鲜血,但面色还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也不敢过去帮他包扎,直接又是一桶冷水浇在他头上。

  周灵巧跌跌撞撞走出房间,对阿丑怒目而视,声音悲愤:“阿丑,又是你这个贱人!坏俺的好事!”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了,你偏偏冲出来阻止了一切!精心准备这么久,全都是你毁了!

  未等说完,阿丑走上去甩了她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好事!呵,你知不知道你这好事的后果是什么!薛临梓能容忍给他戴绿帽子的人?薛家暴戾,千刀万剐都算仁慈了!”她伸手指着一旁的丁举文。

  周灵巧捂着脸呜呜咽咽。看着阿丑的三角眼依旧充满恨意,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阿丑一反手。又是一个巴掌:“至于你,你敢这么做。是,不用嫁进薛家,可也是死路一条!不只是你,整个周家,甚至整个古井村都会为你陪葬,你满意吗?”

  “你胡说!你胡说!”周灵巧想要站起来扭打阿丑,却提不起气力。

  丁举文在两桶水的作用下,此时已清醒得无以复加,他打了个寒颤,微微发抖,声音却毫不动摇:“她没有胡说。你做的事情,就是害人害己。”

  “本来,你的事我不想管,我自有我的护身符,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会牵连到我头上。不过,你既然找来神婆想污蔑我,就恕我不能坐视不理了!”阿丑逼近周灵巧,声音有些发狠。

  周灵巧惊慌地后退:“你咋知道,你,你偷听俺说话?”

  “这么快就招,太没意思了!”阿丑瞪了一眼周灵巧,转身不再理会。

  丁举文蹙眉:“神婆?这是怎么回事?”

  阿丑并没有回答,叹息地望了望丁举文的手:“你的伤口要尽快处理,你娘受了伤,目前已无大碍。”

  “你说什么?我娘受伤了!”丁举文大惊,想爬起身,却欠了几分力气。

  “丁大娘已经没事了。”阿丑急忙解释。

  丁举文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垂脑袋有些倦怠:“多谢阿丑姑娘相救!”

  阿丑只是把下巴一抬:“这人你打算如何处置?”说着看向周灵巧。

  丁举文厌恶地瞪了一眼周灵巧,却没有立即说出如何处理,反而分析起利害:“此事若声张,才叫玉石俱焚。我只说,你下药害我,还伤了我娘,丁家与你从此势不两立,你好自为之!”

  呜咽的哭声从周灵巧掩住的双唇中溢出,她的三角眼早已红肿,里面是绝望和痛苦:“举文哥哥对不起,方才被你娘发现,俺也是情急之下不小心伤了丁大娘。举文哥哥你看在俺们自小的情分上”

  “闭嘴!”丁举文怒不可遏:谁和你有哪门子自小的情分?

  阿丑也被周灵巧死缠烂打的哭腔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她心知在媚香一事上,丁举文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言不出。否则他名誉有损不说,还会被薛家记恨。然而另一件事,她就有大做文章的机会了!

  “其实嘛,你请神婆说你流年不利,不宜婚嫁,也就罢了,偏偏画蛇添足拉我下水。本来你纯粹借神婆逃婚,说不定我会帮你一把。不过如今,我手上可有了你的把柄。你说我要告诉薛家,会怎样?嗯?”阿丑的话带了几分恐吓意味,却笑语戏谑,愈发令听者毛骨悚然。

  周灵巧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惧怕惊恐,还是冷水浇成落汤鸡的作用:“阿丑,不要,阿丑千万不要!俺错了,俺再不敢了,你饶了俺!”

  “不作死,就不会死,”阿丑鄙夷地斜觑周灵巧,“你从前那些等不得台面的伎俩,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吗?我不屑当你的对手罢了。可你得寸进尺变本加厉,这一次我不会饶了你!”说罢她就要离开,去处理那个神婆。

  “阿丑!”周灵巧忽地叫住阿丑。

  阿丑停住脚步,却没有转头。

  “俺这一去,怕是再不见天日了。你终于如愿了,你可以嫁给举文哥哥,没人会拦你的路了!”周灵巧神色悲怆而嫉妒。

  阿丑深吸一口气:“若你不想嫁入薛家,劝你爹娘举家逃走吧,越远越好,再别回来。至于我嫁给谁,呵,本朝律令规定,女子二十不婚,每月罚一万钱,有重疾者或守孝者除外。我宁可交这每月一万钱到死。”她的潜台词十分明确,一来撇清自己;二来,断绝所有可能性。

  她此生最好的归宿,不过是找个不嫌弃她容貌的本分人嫁了,若是寻不到,只得每月一万钱。而丁举文,根本不在这样的选择之内,那么趁早说明也好。

  周灵巧呆了许久,倏地大笑起来:“逃走,逃走又有啥子用?不管走还是不走,俺都不能和举文哥哥在一起,那还走啥子,留在薛家俺才有机会报复你!阿丑,你且看着,俺不会让你好过的,不会!”

  阿丑没有回应,只是径自走出丁家的院子。若可以,她想把薛临梓碎尸万段,然而她太渺小。她让周灵巧逃走,是唯一能实现的法子,只可惜,周灵巧已经把自己绕进了不归路。把她当敌人是吗?好,那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就从神婆一事开始吧!

  翌日,三月十四。阿丑和佟宁信押着神婆来到谯郡,目的地就是薛家。

  买通神婆中伤他人,在大乾律里还真不是个事。因此,押到官衙去,不如直接找薛家。

  神婆看见“薛府”两个金字,如同见了鬼似的,脚步再不愿往前,嘴虽被黄符塞住,可依旧支支吾吾,看着阿丑直摇头。

  通报之后,立即有小厮前来迎接。

  阿丑把手中绳子收紧,挪揄道:“怎么样,是你平日里见的妖魔鬼怪可怕一点,还是这里可怕一点?”说着指了指头顶的牌匾。

  神婆摇头又点头,也不知想说些什么。

  佟宁信倒有些惧怕:“阿丑,你说这话小心得罪鬼神!”

  “本来就没什么鬼神,怕什么?我告诉你答案呀,这神婆绝对更怕薛家,因为她没见过鬼神。她就是收人银子替人办事的狗腿,你还真以为她能通灵?”阿丑说着将她拽进薛府。

  薛府面积很大,园林建筑也富丽堂皇。和淮南钱府相比,多了几分雍容华贵,少了一些精巧雅致。在阿丑看来,还是淮南钱府有赏心悦目的底蕴,更加耐看。

  薛临梓和薛临海坐在主位,神色都有种说不出的严酷。阿丑报给他们的话是:这神婆污蔑薛临梓未进门的妾侍。

  阿丑把神婆押上去,拿掉她口中的黄符:“老实交代,谁指使你的,给了你什么好处?”

  神婆嘴巴一得自由便开始哭天抢地:“大人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不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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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8 试探

  瞧见神婆的反应,薛临海和薛临梓对望一眼,开口询问:“谁指使你的,有何目的?”态度有些心不在焉,可细细听来,却是不可违逆的肃然。

  “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只要你们饶了我。我也是靠卖弄神灵混口饭吃,真没别的目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神婆跪在地上磕头。

  阿丑状似不耐烦地把她拉起来:“别耽搁时间,赶紧交代!”实则方才低头时在神婆耳边细语道:“周灵巧是薛家二少爷心尖上的人,该说什么,说多少,我之前已经交代过了。你要是一个不小心说多了,那罪责只会更重!”

  神婆停止了磕头,跪在地上神色惶恐:“三日前,集日,周灵巧在集市上找我,让我在古井村和谯郡城散布神谕,就说周灵巧流年不利惹了晦气,今年不宜婚嫁;还让我说阿丑姑娘是扫帚星,要让古井村的人赶跑。等到了约定的日子,也就是昨日,我去古井村,周灵巧给了我一笔钱,便要我在古井村说这事。”虽有些语无伦次,但也透露什么不该说的。

  阿丑听完,面纱下勾起唇角:威胁这种东西,向来由内而外比较好用。若是她自己都怕,那旁人也用不着多操心了。正所谓,上策攻心是也!

  薛临梓显然怒意大起,只是并未发作,眯起眼眸笑得有些邪气,语调阴恻恻的:“周灵巧让你这么做的?给了你多少钱?你觉得,薛府出不起这个价?”

  “不是不是,”神婆连忙摆手否认。低着头神色躲闪,“我也是一时糊涂。才答应的。求大人放过我吧!”

  薛临海没有追问神婆,因为他清楚。此事关键点在周灵巧。所以,没这么简单。至于阿丑是怎么掺和进来的,可能更加复杂。然而,他却越看这神婆越眼熟,似乎

  “你干这行当多少年了?”薛临海捧起茶盏拨着清澄的茶汤,仿佛随意问问一般,但已经在记忆中开始搜寻这个有些熟悉的神婆。

  神婆的脑袋越发低下去,瑟缩着答道:“也就,几年。我接的生意其实不多,请大人们饶了我……”

  薛临海皱起双眉,气氛陡然严肃起来:“去年方家医馆开张的时候,请的神婆就是你吧?”说着冷哼一声,手中茶盏飞出,直接砸在神婆的脑门上。

  阿丑离神婆较近,见茶盏飞来,惊得退了一步。待看到神婆鲜血直流的额角,她捂着心口有些后怕:幸而薛临海看着嚣张跋扈荒唐不羁。但还是有几分本事,不是个吃素的。否则手一歪茶盏一斜,头破血流的就是她了。

  至于什么方家医馆,听起来像谯郡医圈的陈年旧事。周灵巧买通神婆,扯出薛家的宿敌,着实令人意想不到。说来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做这等收人钱财假充鬼神的买卖,都在歪曲事实颠倒黑白。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亏心事做多了。是要遭报应的。

  也难怪神婆在看见“薛府”两个金字的时候,就像见了鬼似的还怕,敢情是知道自己的罪过薛府的呀!

  思绪翻转只在电光火石间,薛临梓已经发话了:“方家医馆……大哥,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神婆!”他捏着八仙椅扶手,神情狠辣非常。

  阿丑见事情有变,便决定顺水推舟,立刻表态:“既然歪打正着扯出贵府旧事,阿丑也不好再指手画脚了。这神婆,阿丑全权交给薛家处置!”看这两人前后的态度,就能明白,周灵巧躲避婚嫁,和商战旧事,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显然后者更加重要,故而她也识趣放手,卖薛家一个人情。

  这件事再一次说明,在男人眼里,事业可远比女人重要不止万倍呀!

  薛临海自然明白,阿丑初衷是想借此事给周灵巧一个下马威,也让薛家警惕周灵巧的用心。然而局势陡然转变,阿丑顺水推舟卖给薛府一个人情。这个人情,他不收白不收。

  “多谢阿丑姑娘。若非阿丑姑娘,恐怕薛家要查清此事不容易。阿丑姑娘请放心,这神婆,薛家会妥善处理,一定让阿丑姑娘满意。”薛临海盯着神婆的目光,似乎把她的心都要挖出来。

  阿丑行了一礼:“薛大公子言重,有劳薛公子。那我也就不叨扰了,告辞。”

  走出薛府,一直未曾开口的佟宁信有些支支吾吾:“阿丑,得罪薛家,真的,这么可怕吗?”

  阿丑叹息一声,点头又摇头:“得罪比你得势的人,都是很可怕的。除非,你能不让他找到你,或者,让他有不敢得罪你的理由。”而她,只能从后一种途径努力。

  佟宁信似懂非懂地点头。

  “我现在去百济药铺找你四哥,你呢?”阿丑转头问。

  “俺,”佟宁信伸手抓抓后脑,“俺爹叫俺去买些东西,等买完了俺去百济药铺找你们。”

  “好。”阿丑点头和他作别。

  百济药铺内,阿丑把一批通草交到佟宁智手中。

  “这通草晒得不是很干,你们注意再多晒几日,否则就这样存起来,当心霉坏了。”她嘱咐。通草采摘炮制,要割取地上茎,切段,捅出贿心,理直,晒干。工序其实并不简单。她从药田空间收获通草,只靠着空间中的阳光晒了两日,因而还不太干爽。

  佟宁智和掌柜的都十分感激,掌柜的想要多给阿丑一些报酬,毕竟如今通草紧缺,若是拿到市场上卖,价格肯定涨。但阿丑推辞掉了:她卖通草给百济药铺,可不是为了赚钱的。她帮百济药铺,一是为了帮佟宁智,二是为了知道永和堂接下来会怎么出招。

  “这几日情况怎么样了?”阿丑一边交割一边问。

  “城内几乎所有药铺都是如此,货源紧急得很。俺们掌柜的,已经和好几家联合起来一同想法子了。”佟宁智叹息。

  阿丑按着弹性十足的洁白通草,微微点头:“联合起来是好事,就怕联合起来也无用。永和堂什么动静?”

  佟宁智微带事故的眼眸垂下,十分无奈:“永和堂底子厚,分店遍布全国,就算谯郡进不到货,从别地运来也就成了,压根不用担心啥子。”

  这个道理阿丑明白,连锁店的规模经济效应就从此处来。统一进货的前提下,因为购买数量庞大,能够压低供应商价格;在区域性资源不均衡的情况下,能够统一调配,取长补短。只是做大并非一朝一夕,谁不想做大?但那需要时间、资本、技术、管理和机会。

  通草收好,掌柜的吩咐伙计们拿到后院去晾晒,阿丑和佟宁智正在前店聊着,就看见一位中年大叔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赶紧地抓药方!”

  佟宁智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刚要应下,却被阿丑按住了:“方子里有通草,这味药现在急缺,我们需要先问问掌柜的。”她礼貌地对中年大叔说。

  “赶紧的赶紧的,救命药呀!”大叔抹一把额上的汗水。

  佟宁智虽纳闷:这通草不是刚有了吗,怎么还要问掌柜的?但他沉住了气,知道阿丑所作所为皆有原因道理可循,便随阿丑来到一个偏僻角落。

  “阿丑,你为啥不让俺把药拿给那位大叔?俺看他都快急死了。”佟宁智问出心中疑惑。

  “就因为急,才不对劲。”阿丑说着把手中方子抖开:

  升麻三两芍药三两羚羊角三两通草四两射干二两生芦根切一升[1]

  “这方子主治伤寒,伤寒病慢,他没理由这么急不可耐。而且,伤寒多发于秋冬;如今春日,正是温病高发的时节,哪来的伤寒?再加上近来谯郡严峻的通草缺货形势,这大叔实在有些蹊跷。”阿丑冷静分析。非常时期,想问题自然要敏感许多。

  佟宁智听了阿丑的提醒,心里“咯噔”一下,恍然大悟:“阿丑,还是你心细。那如今,俺就说通草没了,让他找下家?”

  阿丑点头:“嗯,不仅是你,若我没猜错,这样的人今天怕是要来好几拨,让所有人都说,通草没货,否则就打草惊蛇了。我认为,幕后黑手,在试探你们。”

  “试探?有啥子好试探的?”佟宁智不解。

  “我也吃不准,总之如果没猜错,这批人今天要来好几拨,而且每家店都去,应该都是含有通草的方子。如今我们先按兵不动,隐藏实力,到时候等着扮猪吃老虎就成!”阿丑面纱下笑意满满:她就等着,看永和堂到底会玩什么花招!

  “这位大叔,实在抱歉,本店通草没货了。方才掌柜的亲自去看,连库房里都没有了,要不您到下家看看?”佟宁智行礼道歉,态度毕恭毕敬。

  大叔眉心蹙起:“没了?好吧好吧,我去找下家!”话音未落,抢回方子又一溜烟跑了。

  阿丑清澈的眸光抬起,只见此人不过一晃便了无踪迹,心中的揣测又肯定几分。

  注:

  [1]出自《备急千金要方》卷十,唐?孙思邈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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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9 反季

  阿丑的猜测果然不错,接连一天,有六个人拿着带通草的方子来抓药。而后两天,又6续有不少人来买通草。为此,如今在整个谯郡城,通草都是一两难求,就连唯一有通草售卖的永和堂,价格也翻了几倍。

  而这几日阿丑也没有闲着,自家地里的忍冬已经可以采摘了。

  忍冬,花初开白色,后变金黄,金银相间,故又称金银花。忍冬清热解毒、消炎退肿,一般采收期要比如今晚一两个月;只是阿丑地里的忍冬,经过药泉处理,要早熟一些,花蕾膨大呈青白色,已经可以采收了。

  在清晨露水刚干时将金银花摘下,阿丑利用这两日晴好却不热烈的阳光晒到九成干。忍冬忌讳烈日暴晒,也忌讳晒花时翻动,这些都是空间说明里提到的。阿丑小心地一一照做,准备迎来地里的第一笔收成。

  三月十七又是集日,阿丑来到谯郡卖金银花。

  一亩地5oo斤的收成,阿丑打算先卖2oo斤。尽管如此,她一人也难以搬运,都是徐奶奶和佟宁信一起帮着她搬上佟家的牛车。到了谯郡,也是佟宁信和她一起卸货的。

  春日收药,多为花类药材。阿丑抓出一把金银花,铺在面前的草席上,又放了些山里采摘的木兰、榆花,便开始等生意。

  大约是这时节金银花太稀有,少顷便有人?br />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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