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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 第 8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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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虚空之中。
这数以千计的文字行行排排,姿态万千却又各按其序有条不紊,幻化成束束金雷射放出来,令得天地间顿时充满浩大光明的慈悲情怀。
“第品:法会因由分”“第二品:善现启请分”“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吴道祖目放异彩,在眼花缭乱的绚烂金光中辨认出金雷的佛门本源,双手提起凌空虚画,自掌底拖曳出悠长的紫色光束,瞬间在身周形成纵横交错环环相扣的太极图阵,却猛感阵极大的不妥。
“嗖”并非预想中那惊天动地的轰鸣。如春风过林,经字金雷穿越过足以令得钱塘江潮倒流归海的“四十九周天太极图谱”,从四面八方飞泻进吴道祖体内。
“咦”吴道祖的脸上首次微微变色,直感丝丝缕缕的暖流透体而入,雄厚精纯的真气根本无法迟滞分毫,转眼间已攻到灵台。
他赫然想起金刚经中的段箴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不由悚然凛道:“上当了”
是的,他又次上了杨恒的大当。假如说前次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轻敌,那么这回却是完完全全受挫于惊仙令的神妙奥义中。
不同于世上所有的神息绝学,这式“金刚经雷”所催动的是股直指本性的心灵力量,故而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种有形力量能够阻挡住它。纵然是四十九周天太极图谱,亦同样无力阻断这源自内心的神异力量。
“砰砰砰”诸般善念攻上灵台,就像清莹剔透的山泉从高崖上飞流而下,汩汩注入到深幽的古潭中,时泥沙搅动止水微澜,激荡起圈圈涟漪。
吴道祖猝不及防之下,灵台阵颤晃,两侧的墙砖由下而上纷纷爆碎,只剩下不到丈许宽的院墙悬浮在半空中。这说明在金刚经雷的轰击下,他的控制力量已大幅削弱,但还远没有到缴械投降的地步。
杨恒业已倾尽所能,将神息完全抽空释放。他不作丝毫后手保留,只因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哪怕是败是死,也要拼尽最后丝气力
然而吴道祖的修为委实深不可测,在仙心短暂的紊乱后,他迅速凝定心神,稳住了阵脚。如果说他的灵台是口古潭,那这古潭无疑是这世上最深不见底的那种。金刚经雷不断地涌入,又不停地被稀释消融,完全无法深入到百丈潭心。
日上三竿,天高云淡。这是场正与邪的较量,这更是场心与心的抗争。
“哧哧”吴道祖的身上冒出缕缕淡紫色的轻烟,肌肉在衣衫底下如波浪般涌动,显是埋压积郁的恶念在金刚经雷的刺激之下蠢蠢欲动,横生而出。
他的神情由泰然自若而转凝重冷静,如今渐渐流露出丝焦躁狰狞,猛地高举起双臂仰天长啸,从体内迸发出团充满邪气的冰寒紫雾。
“轰轰轰”紫雾与金光激撞,炸开道道刺眼的雷火。后花园在电光石火间被削为块光滑如镜的平地。只剩下杨恒脚下还留有道残存的屋脊,孤零零的摇晃震荡,却也是朝不保夕。
杨恒的灵台立生感应,像是教重逾万钧的巨锤狠狠击中,禅心晃动现出丝裂痕。
道邪恶阴冷的念头趁虚而入,竟是吴道祖乘势转守为攻,反击杨恒的灵台。
杨恒低喝声,凝念封闭灵台破绽,身躯从屋脊上跌落,翻转向数十丈外。上空的金刚经书黯灭涣散,融入漫天飞舞的狂飙里。
“噗”吴道祖仰面喷出口深紫色的血箭,面色瞬即恢复如常,望着往外翻落的杨恒,他看了眼肌肤上斑斑驳驳正在迅速褪淡的紫色斑纹,情不自禁地大笑道:“真难得啊小子,我实在有点儿舍不得杀你。”
他的笑声夹杂着痛苦和种受虐后的畸形舒畅感,令人不忍卒闻却又永世难忘。
“砰”在即将坠地的瞬,杨恒以掌击地,身形骤然加速冲向前庭,地上洒下溜的血珠。他头疼欲裂,攻入灵台的那缕恶念令得脑海欲望丛生,不能专注,却知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吴道祖看着杨恒飞遁而去的方向怔了怔,大袖飘荡乘风而起,从后追上。
掠过片瓦砾废墟,杨恒破窗跃入座摇摇欲坠的小楼里。突然之间,他心底感应到的那丝怪异的不安感觉骤然增强,好像有某种物事就隐藏在这栋宅院之中。
“砰”他穿过内庭,破开对面虚掩的屋门,见是间装饰雅致的书斋。书斋的四面墙壁上挂满装裱精良的字画,杨恒也没工夫去细看,想来**不离十都应出自吴道祖的手笔想他如此自恋自负的代狂人,又岂会在自家书斋里悬挂上别人的书画作品
在靠窗的桌脚下,躺着两个容貌娇美的少女,穿青衣,着蓝衫,正是吴道祖门下的女弟子,却均已横尸在地,香消玉陨。
忽听有人叫道:“杨大哥,往这边来”却是蝶幽儿的声音从墙里传来。
杨恒怔侧目望去,就见悬挂在墙上的幅云生涛灭图中遽然迸放出蓬银白色光华,瞬即笼罩周身。杨恒的身子轻已飘了起来,斗转星移间直往画中投去。
“砰”吴道祖破窗而入,正瞧见杨恒幻作束白光被吸入云生涛灭图中。他面色微微变,凝掌发出道紫色狂飙朝着杨恒轰去,奈何终究慢了半拍。白光隐,杨恒的身影已没入图中的跌宕云海里。
“轰”紫色狂飙轰击在云生涛灭图上迸溅出耀眼精光。书画在墙上晃了两晃,竟是完好无损。吴道祖声低骂道:“该死”浑不理睬横尸屋中的两个女弟子,纵身撞向墙壁。人在半空中呼地化作道紫电,尾随杨恒没入画中。
“哗”杨恒只觉得自己阵腾云驾雾,猛然头跌入了波澜澎湃的汪洋大海中。他知是蝶幽儿以奇魔花秘术将自己引入画中,却没想到这图画里的景物居然会如此真实,当下凝息屏气,举目打量。
只见四周暗流汹涌幽暗静谧,无数海底礁石若隐若现,犹如千奇百怪的猛兽或匍匐或矗立在波涛中。耳畔死寂无声,惟有汩汩的水声像是从另个世界传来,群群闪着暗红色微光的浮游生物如飘带般在礁石之间来回游弋,使得这片海底世界不至于团漆黑,除此之外便再无生命迹象。
蓦地杨恒灵台警,察觉到后上方波浪翻腾,吴道祖已紧追而至,左臂撑直五指戟张正往自己的后脑抓落。
冷不丁光波焕动,从斜刺里杀出四道剑仙元神,攻向吴道祖各处要害。
吴道祖低哼了声,左爪中途变向凌空虚摄,指尖逸出蓬紫色流光。耳听“啵”地脆响,道剑仙元神如同撑破的气泡般应声爆裂,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这稍稍滞,杨恒趁机脱出吴道祖的爪势笼罩,施动万里云天身法中的“浮木”之变飞速遁远。忽地蝶幽儿从块珊瑚礁后飘出,迎上杨恒传音入密道:“杨大哥,往上方走”
杨恒乍见蝶幽儿说不出是喜是忧,跟在她的身后往上飞遁。耳朵里传来“啵啵啵”三记爆响,顷刻间蝶幽儿用以阻击吴道祖的四道剑仙元神已尽数阵亡。
吴道祖抬眼观瞧,视线有若实质穿越过黑黔黔的海水直逼杨蝶二人的背影,略估算双方之间的距离又被拉大到三十余丈。
他瞑起双目双唇默念,将右手高高举起五指捏作法印,猛地睁眼长啸。
“吼”团紫光在海中如涟漪般散开,杨恒和蝶幽儿上方的海水骤然凝缩封冻成座数十丈高的巨大冰山朝两人头顶压落。
蝶幽儿俏脸肃杀,高举奇魔花口中亦发出记刺耳尖叫。奇魔花光华暴涨,迸射出束夺目银芒,如雷霆巨斧般劈向冰山。
“喀喇喇”天摇地动,海波,光斧硬生生劈入冰山,切开了条通往上方的裂缝。与此同时,吴道祖的身影也已掩袭到两人的背后。
第七章 绝境
再说匡柏灵携着厉夫人路奔逃,耳中听到凤畹苑方向风吼云卷的隆隆轰鸣,早已经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她浑浑噩噩也不知是如何跟着厉夫人来到了停泊流云飞舟的“不老洞”前。
这不老洞位于凤凰岛后山,距离凤畹苑约莫十五六里远。洞口有法术禁制保护,外人看去只见条条紫红色的古藤从崖上垂落,犹若道巨大的帘幕煞是漂亮,却哪里能想到在它背后却另藏玄机
在厉夫人开启洞口禁制的时候,匡柏灵终于忍不住回首眺望凤首崖顶。但见金华冲霄,紫气腾天,想见杨恒和吴道祖的决战已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
然而她抱着厉青原站在这里,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替杨恒默默向上苍求告。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指甲深深掐入厉青原的肉里。好在昏睡中的厉青原并未感觉到丝毫的疼痛,肌肤上的紫青色光霜变得越来越浓。
“叮”记悠长的鸣响打断了匡柏灵的思绪,厉夫人已成功开启了不老洞外的禁制。紫红色的古藤似灵蛇般迅速向上收缩,露出了个幽深的洞口。
“快进来”厉夫人抱着丈夫的遗体走进洞口,就见艘流云飞舟静静地停泊在石洞里,遍体熠熠闪烁着柔和光辉。
“轰”极远处又传来记轰向,匡柏灵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瑟瑟震颤,连堪称庞然大物的流云飞舟也发出了轻微的摇晃。
“杨大哥”她悚然凝望,绚烂的光澜卷裹着滚滚烟雾在凤首崖上空形成了朵巨大的蘑菇云,翻腾呼啸久久不散。她的眼睛不由自主闭了起来,情知此刻的杨恒已然凶多吉少。
不意洞中响起厉夫人的低声惊呼,匡柏灵凛然望去,芳心亦是剧震。
不知何时在流云飞舟的甲板之上,亭亭玉立着位绿衣少女,怀抱古琴正用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和厉夫人。
“丁师姐”匡柏灵不由得失声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绿华伫立舟上,全神戒备地盯着厉夫人,回答道:“匡师妹,我也正想问你这句话。这位夫人是谁,你为何要带她来不老洞”
原来岛上传出惊变后,丁绿华猜知是有外敌入侵。她见师父布下凤舞九天阵,封锁了出岛路径,便想到停泊在不老洞中的流云飞舟。于是急忙奔来后山,守在船上,以防有外敌盗舟。不曾想洞口的禁制打开,进来的不是什么外敌,而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门小师妹匡柏灵和个陌生的中年妇人。
匡柏灵心知吴道祖旦除去杨恒的羁绊,随时都可能追杀到不老洞来,急道:“师姐,这事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您快让我们登船,咱们起离开凤凰岛”
丁绿华不禁猜忌更深层,微含怒意道:“小师妹,你想背叛师父逃离凤凰岛”
匡柏灵情急下脱口叫道:“不是我要撇下师父,是师父要杀我”
丁绿华愣了愣,语气稍转和缓道:“好端端的师父为何要杀你”
厉夫人心急如焚,腾身往流云飞舟上跃落道:“丁师妹,你让我们上船再说”
丁绿华喝道:“不成,没有师父的手谕,谁也不准擅自驾驶流云飞舟”怀中古琴化作剑使往厉夫人的眉心点去。
厉夫人将丈夫遗体交左手环抱,右袖里倏地激射出条青色缎带,在空中旋舞出九道圈环套向古琴。
丁绿华惊疑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古琴变招,往缎带上横扫而去。
厉夫人边手挥缎带拒敌,边答道:“我叫廖玎芝,和你样也是出自画圣吴道祖的门下,怀中所抱的便是拙夫楼兰剑派掌门人厉问鼎。丁师妹,时间紧迫师父随时可能追来,届时咱们谁都活不了”
丁绿华越听越是吃惊若说厉夫人没有说谎,为何从来没听师父说起过自己还曾经有过这样位同门师姐若说厉夫人所言子虚乌有,那她所使的招式又分明是本门绝学,而且比自己来得更老道熟练
她的心里隐隐升起丝恐惧,呵斥道:“胡说八道,师父怎么可能要杀我”
匡柏灵叫道:“那是因为我和廖师姐看到了许多不该看到的秘密,足以令吴道祖名声扫地遗臭万年。他若见你和我们在起,也定会心中起疑杀你灭口。”
她眼瞧厉夫人久攻不下无法抢上飞舟,掣出洞箫道:“丁师姐,你难道还信不过我么”提气腾身欺近战团,却迟迟不愿与厉夫人联手夹攻。
丁绿华怒道:“你信口雌黄污蔑师父,教我如何信你”
厉夫人凄婉笑,猛地收招道:“你不信好,我来告诉你”
她五十将自己在地下花园中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只隐去厉青原的身世隐私。丁绿华的脸色渐渐发白,突然叫道:“不要说了,我不信,我不信”
厉夫人戚然道:“既然你不愿相信,那就告诉我:在你之前的那些师姐去了哪里”
丁绿华呆了呆,刚想开口辩解,猛感腰际麻已被厉夫人偷袭成功,浑身发软倒在了甲板,叫道:“你使诈”
厉夫人摇摇头道:“丁师妹,对不起。我也是情非得已。”抱着丈夫遗体走入船舱。
需知她和匡柏灵不同,毕竟当过三十余年的楼兰剑派掌门夫人,虽生性恬淡但耳闻目染之下,却也不乏雷霆手段。否则当日也不会为了保护儿子投毒石颂霜,后又杀林拒鼎灭口。
匡柏灵方寸已乱,忙将厉青原抱入船舱,又回到甲板上来扶丁绿华。
丁绿华惊怒交集道:“小师妹,你勾结妖人背叛师门,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匡柏灵低下头正迎上丁绿华愤怒之极的目光,她心下阵难受,低泣道:“师姐,你误会我了。总有天,相信你会感激我”
丁绿华没想到匡柏灵会哭,愣神的工夫船体震动向上抬升,厉夫人已发动了流云飞舟。再过不久,她们三人便能和厉青原父子同逃离凤凰岛了。当然前提是不会被吴道祖追上拦截。
“呼”杨恒横身挡在蝶幽儿背后,萨般若真气三流合汇聚成浩荡洪流从掌心涌出。海水受掌力催,如怒龙般旋转翻卷起来,轰向迫来的吴道祖。
他的神息在方才战中几乎告罄,所幸丹田真气尚算充沛,这击可谓运出了全身功力,却也只求能将吴道祖阻上阻。
哪知吴道祖的右手凝成锥状像楔子般切入急旋的掌风中,将怒龙般的狂涛分为二,身形毫不停滞地穿行而过,倏然已到杨恒近前。
杨恒临危不乱,五指往里收掌心吐出阿耨多罗剑,灵台上清晰映射出吴道祖右手锥式在水中滑行的轨迹,旋即近乎本能地计算出自己出手的角度与火候,振腕挥剑斩向吴道祖右腕脉门。
可就在杨恒出手的同时,吴道祖招式已变,五指迸立如刀化锥为掌击斩在阿耨多罗剑上,仿佛早已将杨恒的每步应招都算到了精确不差分毫的地步。
杨恒但觉股摧枯拉朽的冰冷气劲破体而入,非但整条右臂没了知觉,连带全身经脉都剧痛欲裂。若非阿耨多罗剑先步化解去吴道祖的大半掌劲,只这招自己就得送掉半条小命。
“哗”他的眼前黑,又是亮。蝶幽儿藏身杨恒背后,发出记斩天裂劈向吴道祖,纤手揽住他的虎腰娇叱道:“好了,咱们走”施动神息秘术携起杨恒如溜水线顺着劈开的冰山缝隙往上方攒射而去。
她根本不需去看斩天裂轰向吴道祖的结果,灵台已能清楚感应到自己祭起的光剑在对方无坚不摧的拳劲下碎裂成缕,心中反松口气道:“还好,他只剩六成功力。”
但即使是半个多的吴道祖,也绝非她目下可敌。所以最明智的选择,仍是逃跑。
“哗啦啦”杨恒和蝶幽儿随着冲天飙射的水柱射出海面。杨恒的眼前亮,浩瀚壮观的云海登时扑面而来。
红的云紫的云白的云黄的云千姿百态五彩缤纷,飘浮徜徉在天地间,就像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山峦,从眼前直延伸向无边无际的视线尽头。
“这是吴道祖自创的云海秘境,”蝶幽儿直到这时才争得了点儿时间向杨恒解释道:“可惜没能找到太昊鼓,不然至少咱们也能全身而退。”
“太昊鼓”杨恒心头微动,记起五年前排教攻打祝融峰,正是奉了杨惟俨之命要在暗中抢夺太昊鼓。不料等苏醒羽等人攻入春秋阁中,方才知晓太昊鼓早在十多年前即已失窃,未曾想竟会被吴道祖收藏于自创的云海秘境之中。
他也无暇去问蝶幽儿是从哪儿得来的情报,身后传来吴道祖亢奋的啸音道:“小丫头,亏你能找到这儿来”
“老东西”蝶幽儿的眸中露出丝厌恶和仇恨,奇魔花反手扬又祭出漫天蝶恋花,组成道厚逾三丈的屏障往吴道祖身前迫近。她的身形毫不迟疑猛往左转,借着蝶恋花的掩护阻断了吴道祖的视线和神息锁定,纵身投入团火红云霞里。
吴道祖张开双手如同撕扯窗户纸般将蝶恋花铸成的屏障在弹指间扯碎,目光扫云海茫茫却已不见了杨恒和蝶幽儿的踪影。
他孤零零地悬停在云空里,面调匀内息面轻抚颌下三绺长须,唇角溢出丝彻骨森寒的笑意,低声自语道:“和我捉迷藏么连这小丫头也来凑热闹,事情可越来越有意思了”鼻子里蓦地哼,从体内迸射出千万缕淡紫色的神息,向着四面八方的云海深处迅速延伸搜寻着杨恒与蝶幽儿的踪迹。
“杨大哥,你把解药送给厉青原了”在距离吴道祖三十余里外的火红云团里,蝶幽儿停顿身形,微微娇喘道:“你该知道了,这老东西就是天师,司徒奇哲和褚惜衣不过是他的两大傀儡分身。我始终不愿告诉你,是担心你的安危,再则也怕你不肯相信。”
杨恒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蝶幽儿的苦衷。他举目四望,就见云团内部都是如丝如缕的云气组成,蕴藏着无比充沛的天地灵气,于自己的神息恢复大有裨益问题是自己能够在这里藏多久
“不用小半盏茶的工夫吴道祖的罗天神识就会搜索到这里,”蝶幽儿似乎看破了杨恒心中所想,回答道:“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会内疚终身。”
说这话时,她的明眸里闪现出抹从未有过的柔情,只是这次不再加以掩饰隐藏,大胆地将它呈现在杨恒的面前。
杨恒怔了怔,避开蝶幽儿的目光,微笑道:“要不是我,吴道祖也不会发现你。希望稍后你能顺利逃出凤凰岛,否则我也会内疚终身。”
蝶幽儿听出杨恒的弦外之音,摇头道:“咱们起走。我知道有条秘径能从这儿直通岛外的凤舞九天阵。等你稍缓过口气,咱们设法引开老东西的注意力,就能趁机闯阵突围。”
杨恒努力吸纳着四周充盈的灵气,将它们在体内迅速炼化成神息,却知吴道祖此际也必定在做着同样的补充。
“要是这样,很可能咱们谁都走不了。”他抖了抖渐渐恢复知觉的右臂,沉静道:“给我半个时辰,我就有把握再拖延住吴道祖至少两柱香的工夫。”
还有句话杨恒没有说出口,他相信不必说蝶幽儿也会明白相比起自己,她才是吴道祖的真正克星。而她所缺的,只是时间。
蝶幽儿默默地看着杨恒,良久未语。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有泓水光在漾动。
忽然,她皱了皱娇俏的琼鼻清叱道:“讨厌”不由分说抓起杨恒胳膊,晃动娇躯往云团深处飞掠。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缕若有若无的淡紫色丝线便从另面穿透云气舒卷了进来。
如此躲躲藏藏将近半个时辰,蝶幽儿带着杨恒连换过了七个藏身之处。往往两人在个地方停留不到小半刻,吴道祖的罗天神识就会接踵而至,逼得他们不得不立刻转移,去寻找下个落脚点。
而最短的次,杨恒刚刚停下来做了次吐纳,就被蝶幽儿拽住胳膊继续逃亡。
就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杨恒还是将神息恢复到了三成左右。他压根就不去理会吴道祖遍布云海秘境的罗天神识,将与这老魔周旋的差使完全交给了蝶幽儿。
令杨恒惊讶的是,蝶幽儿对吴道祖的了解之深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在这场生死逃亡的赌局里,她更像是个运筹帷幄知己知彼的赢家。
她不仅能敏锐猜测到每处吴道祖可能暂时疏忽而过的藏身死角,更能在不停的移动中精准地度算出逃亡路线,恰到好处地避开如蜘蛛网般密布开来的罗天神识搜索,使得吴道祖对两人的追击次次落空。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蝶幽儿亦变得愈来愈吃力。这便似场赌博桌面上摆放着若干张花色朝下的牌,吴道祖需要做的仅仅是将它们张接张地翻开。无论蝶幽儿如何洞彻对手的心理,不断变幻它的位置,随着牌面不断地亮出,吴道祖迟早总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张牌。
就像现在,蝶幽儿已能感觉到千百道罗天神识正朝着自己和杨恒藏身的区域四周不断收缩,显然经过半个时辰的搜索,吴道祖已大致确定了他们的位置。接下来他要做的事便是竭泽而渔,点点利用罗天神识蚕食两人躲藏的空间。
看到蝶幽儿鼻尖渗出的细小汗珠,杨恒阵感动道:“幽儿,你已干得很出色了,再往下就是我的事。惟抱歉的是,我没能完成承诺,帮你收齐三大魔灵。”
蝶幽儿拉着杨恒不停向右上方的片黄色云团里移转,口中道:“你想赖账么”
话音未落,上空的黄色云层里涌现出张纵横交错的紫色丝网,如穹顶般覆盖住数百丈的方圆,使得蝶杨二人避无可避,除非赶快撤身下沉,否则两人的踪迹迅即就会暴露在吴道祖的罗天神识之下。
杨恒心头凛,凝目望去只见东南西北乃至脚下方向,也均都有罗天神识幻化的紫色光丝包围过来,直如张天罗地网令得他们无处藏身。
蝶幽儿唇间吐出记清叱,眉心遽然亮起刺目的银白心芒,从中幻动出两道如真似幻的光影,形象酷似她与杨恒,朝向上空的紫色丝网激射而去。
“呼”两道光影不分先后撞破丝网,没入黄云深处。破散的淡紫色丝光剧烈波动,迅速汇聚成束浑圆紫光追着杨恒和蝶幽儿的光影替身破入云团。
四周的罗天神识同时受到感应,齐齐往黄云深处调转汇聚,只留下少量紫色丝光在附近游荡监视。
“走”蝶幽儿偕着杨恒调转方向,从罗天神识的缝隙间侧身掠过,向西疾飞。
“至多半盏茶的时间,吴道祖就会发现那两道光影是我的障眼法。”蝶幽儿边凝神遥控光影趋避罗天神识的追摄,边全速向西行进道:“咱们必须在此之前赶到凤舞九天阵的入口,不然定会让这老东西堵个正着”
杨恒没有应声,无需蝶幽儿提醒,他也样知道这是场间不容发的生死逃亡大战。吴道祖占尽了天时地利,又拥有匪夷所思的强横实力做后盾,他和蝶幽儿能够活着离开的几率或许还不到成。
身周的云雾被两人身形带起的强劲气流纷纷撕裂涣散,然后远远飞逝成为历史。
蝶幽儿和杨恒却还不想这么快就成为凤凰岛的历史,他们双手相牵比翼飞驰,在漫无边际的云海里奔跑奔跑
蓦然前方白色云团里迸射出蓬刺眼的蓝色强光,杨恒神智微恍惚,身不由己地横飞而出,却仍紧紧抓住蝶幽儿的纤手不放,依稀听到她欣喜地低呼道:“杨大哥,咱们冲出云海秘境啦”
杨恒凝定身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广阔无垠的湛蓝天宇,身后白云飘飘应是云海秘境在岛外的秘密入口,只是他绝无兴趣再闯回。
高远的天空下,五光十色的流光波澜起伏,每条都庞大的惊人。站在它们的面前,杨恒和蝶幽儿就似两颗微不足道的沙粒,随时都会被没顶的洪涛吞没卷走。
这时蝶幽儿也在打量四周情景,口中念念有词推演着凤舞九天的阵势变化。在她的脑海里,烙印着传承了千百年的先祖记忆与经验,对于奇门遁甲之术的认识,较之寻常仙林人物不知高出了多少。
饶是如此,她的眉头亦是逐渐蹙紧,左手纤指的掐算动作变得越来越慢,猛地咬贝齿道:“杨大哥,要是我领错了路,你可别怪我。”
杨恒从容微笑道:“能够逃到这里,对我而言已是意外之喜。幽儿,你只管放手去做,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过是那么回事。”
蝶幽儿甜甜笑,牵着杨恒的小手紧了紧,道:“但愿你不会遗憾,此刻在你身边的不是石姑娘,而是我”杨恒愣神间,身形已被她拉起往东南方御风疾行。
谁知两人飞出不到二十丈远,左侧的虚空光流迸绽,露出道长约十丈宽过五丈的绮丽洞渊,宛若撑开的魔神之眼飙射出道铺天盖地的绿色光飙。
蝶幽儿催动奇魔花,在两人身前筑起面银白色的厚重光盾。“轰”地巨响,竟被绿色光飙撞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眼瞧光飙排山倒海般袭到身前,杨恒心知蝶幽儿不擅近战,横身挥出阿耨多罗剑。
“啵”阿耨多罗剑不负所望破入光飙,却无法令其来势稍缓。
千钧发之际,杨恒沉声大喝,阿耨多罗剑光芒暴涨,分化出数道光刃。这些光刃飞速伸展,并次第衍生出新的分支,转瞬布满光飙内部。
“砰”在即将轰中杨恒的刹那,光飙轰然碎裂,化作数以千计的亮丽光刃四处迸射。杨恒全身运起铁衣神诀岿然不动,护住身后的蝶幽儿,身上的衣衫嗤啦啦不停撕裂,露出条条触目惊心的血口。
不等他缓过气来,四周的空间扭曲碎散,像块块拼图般在虚空中游移翻飞,开始重新组合。突听蝶幽儿在背后声惊呼,娇躯被股不可抗拒的无形力量拉扯着向左后方的块破碎虚空里疾飞,转瞬两人间已被拉开十多丈远。
“幽儿”杨恒无暇思索,阿耨多罗剑化作条光鞭追日逐月,堪堪卷住蝶幽儿的脚踝。随即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剑上传来,杨恒和蝶幽儿前后被卷进了那片深不可测的诡异空间里。
阵浮光掠影过后,杨恒骇然发现四周的虚空就如同碎裂成无数块的镜片,每块镜片里都映射出蝶幽儿殊死苦战的身影。在她的对面吴道祖的双手十指源源不绝激射出条条紫色光缕,如春蚕作茧不停缠绕上蝶幽儿的娇躯。
只是面对多到无法计数的虚空镜片,杨恒又如何分得清那些是幻象,哪个是真身他的目光垂落在那条联系着自己和蝶幽儿的阿耨多罗光鞭之上,蓦地有所决断,左手掐起剑诀咽下口口冲到嗓子眼里的热血,清声龙吟身剑合,化作驰骋九天的惊雷光电,往无前地冲了出去
第八章 巅峰决
“轰”流云飞舟发出了几下轻微的震颤,驶出凤舞九天阵,向着遥远的西方海岸驾云乘风稳稳进发。
船舱里厉夫人紧揪的心终于能稍稍松弛些许,握着厉青原的手掌里却满是冷汗。
她终于救活了儿子,却失去了丈夫。在这得失的背后,更是像经历了场漫长而无止境的噩梦。
现在她只想忘记这切,赶紧和儿子起逃,远远地逃离这梦魇之岛。
忽然她感觉到厉青原的手轻轻地动了动,思绪不由得立即回到了现实里。
在舱顶照明的颗鹅黄色明珠映射下,厉青原肌肤上的紫青色霜光正徐徐消退。他的眼睛颤了颤,吃力地睁了开来。
“青原”厉夫人紧握着爱子的手情不自禁地喜极而泣,在瞬间又觉得只为这刻,自己哪怕付出所有都已值得。
“娘,这是什么地方,船上”厉青原茫然打量着母亲身后的船舱,对业已沉睡了三年多的他来说,的确有太多事情显得是那样的陌生而难解。
“是的,我们在船上,正要回家去。”厉夫人将爱子的手紧贴在自己满是泪水的脸上,回答道:“你什么都别多想,好好休息。”
厉青原缓缓闭起双眼,还没来得及告诉母亲其实在这不知是多么漫长的岁月里,自己已想了很多,而绝非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浑然无觉的情形。
很快他回忆起自己中毒昏迷前的情景,立时睁开眼急切地环顾四周,却并未看见石颂霜的身影。按捺下心底里的失落,他问道:“是爹爹配制出了解药”
厉夫人强颜笑道:“你怎么不听娘亲的话,莫要胡思乱想,好生闭目养神。”
忽听角落里丁绿华冷笑道:“厉夫人,你怎么不告诉令郎,他父亲就安安稳稳地睡在隔壁舱里而你和匡师妹是绑架了我,劫持着流云飞舟正逃离凤凰岛”
闻听此言,厉夫人最后悔的莫过于早先没封上丁绿华的嘴巴,让她发不出声音来。此刻再想起,却已迟了。
果然厉青原怔了下,问道:“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厉夫人狠狠瞪了眼丁绿华,左思右想厉问鼎的死讯终究是要让儿子知道,把心横道:“青原,你爹爹不久前去世了”
厉青原的星目中有缕寒电闪而逝,他默默无语地坐起身,却又皱了皱眉。毕竟身体三年多没动弹过,许多机能尚需时日恢复。
深吸口气后他的双手在床榻上用力撑,双脚站到了地上,步履踉跄地往隔壁船舱行去。厉夫人的嘴唇动了动,跟在儿子身后出了舱门。
来到停放厉问鼎遗体的小室里,厉青原掀开了盖在父亲脸上的白布,整个人僵立在那里久久不动。
厉夫人站在爱子的身后,心纠结成了团。恍惚中就听厉青原低低问道:“是谁”
厉夫人心弦剧颤,胸口似压着块大石让她透不过气,更说不出话。
面对爱子的问询,“吴道祖”这三个字在喉咙里打了无数个转儿到底还是失声了。
是的,她怕。她怕儿子为报“父仇”以卵击石;她更怕父子相残,血溅五步
可应该告诉爱子真相么,他接受得了吗忽然之间,厉夫人意识到也许此刻就让儿子苏醒过来,并不是个好主意。
那边舱里丁绿华虽说经脉受制,耳目却不失聪慧,听厉夫人默不作声,顿时计上心来,扬声道:“厉公子,我告诉你杀死令尊的便是家师”
厉夫人大吃惊,冲口而出道:“丁师妹,你胡说”
厉青原俊挺的身躯微微震,回转过脸来望向厉夫人道:“是真的”
厉夫人被儿子澄净如水的目光迫,那个“不”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厉青原却已然明白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白布重新替父亲盖上,问道:“是谁在操纵流云飞舟,请掉头回返凤凰岛。”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清晰无比地传进了前舱正在驾驶流云飞舟的匡柏灵耳中。
匡柏灵握在舵盘上的手不由开始迟疑,问道:“廖师姐”
“不,不能回头”厉夫人省,心慌意乱道:“青原,我不能让你回去送死”
厉青原没有回答,伸手摸了摸背后形影不离的枪囊,迈步走向甲板方向。
他根本没有兴趣去追问吴道祖杀害父亲的原因他只要血债血偿,便已足够。
也许三年前挑战画圣吴道祖对他而言,还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但现在,厉青原却相信切皆有可能。
然而厉夫人不信,因为她亲眼看见了丈夫是如何死在了吴道祖的拳下。
她从后抱住厉青原的腰,悲呼道:“求求你青原,不要去你知不知道,你的这条命是问鼎和杨恒杨公子用两条性命换来的”
话刚说完,厉夫人立时醒觉到自己六神无主之下又次失言了。
“杨恒”厉青原本已松软下来的肌肉下绷紧,“他也在凤凰岛上”
“是的,”匡柏灵忧伤的声音从前舱飘来,“杨大哥为了给你递送活死人丹的解药,万里迢迢赶来凤凰岛。后来又为掩护我们脱身,冒死引开吴道祖。都快过去个时辰了只怕杨大哥已经已经”语声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杨恒救了我”厉青原呆住了,道道滔天巨浪拍击在他的心头,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捏攥成拳再不松开。
“轰”天若有情诀势不可挡地狠狠撞击在吴道祖指尖吐出的紫色光丝上,终于将其举斩断,剑气光澜将虚空映得片金黄苍凉,锋芒直指画圣眉心。
“天若有情诀”不知为何,吴道祖的眼眸深处陡然迸射出缕深恶痛绝的寒芒,双手虚画出四十九周天太极图谱,如山如海压向杨恒。
破破破杨恒气呵成,阿耨多罗剑势如破竹刺穿二十道太极图,已递进到吴道祖身前三丈。他的心头无忧无惧,更将生死抛却到九霄云外,甚而也不在乎这剑究竟会刺向何处。
吴道祖不惊反喜,他多少年来终于又次体会到了生死边缘的刺激感觉。尽管这感觉来得是那么的微乎其微,却已足够令他的神经绷紧,忘乎所以地投入次。
“嗡”在挑破第三十三道太极图后,阿耨多罗剑戛然而止,剑刃凝滞在虚空里激越颤鸣,剑华吞吐宛若银蛇乱舞。
“哼”杨恒的口鼻中鲜血狂涌,苦苦抵挡着从太极图谱上磅礴涌来的绝强神息,身子如坠铜炉,似乎连带血肉魂魄都在慢慢融化。
然而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宁静,左手的剑诀遽然变幻,突起扬声道:“咄”
海阔天空,又是海阔天空五百对金碧辉煌的佛印从身后的虚空里跌宕奔涌而出,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慈悲情怀,前仆后继撞向剩余的十六道太极图。
“轰轰轰”伴随着排排佛印的粉身碎骨,吴道祖身前的太极图亦在刹那间土崩瓦解,终于露出肋下线破绽。
“噗”阿耨多罗剑长驱直入,破开吴道祖近乎金刚不坏的护体真罡,入肉三分。
“呃”吴道祖的唇中发出记悠长呻吟,体内紫光怒绽,瞬即吞没了阿耨多罗剑的光影。
在他痛苦而享受的呻吟声中,杨恒的身躯重重抛飞,衣衫碎裂遍体鳞伤,手中的阿耨多罗剑也已变得扭曲黯淡。
但他的嘴角尤含微笑,那是种超脱生死无惧无畏的笑意。只是遗憾留给自己的时间太少,仅够恢复到三成半的神息,仅够他施展次海阔天空。如果能再多点,让他有能力祭起双泯月轮,或许能令吴道祖品尝到真正的痛彻肺腑的感觉。
正在两人身影乍分之际,道绚丽夺目的银芒如劈裂长天的电剑从蝶幽儿的眉心迸射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涨扩展,眨眼间便化作直径超过十丈的光罩,涤荡开满空乱舞的剑气光澜,轰向了吴道祖。
“轩辕神光”吴道祖肋下的伤口迅速愈合,未留下丝疤痕,原本潇洒儒雅的面容在强光映照下变得惨白狰厉,左手向上虚指道:“疾”
“嗖”东南方的虚空应声破裂,从黑黔黔的缝隙后赫然飞掠来团赤红光束,落在吴道祖的身前,却是面高约三尺直径超过尺的红色神鼓。
“咚”吴道祖挥动右拳重重锤击在鼓面上,发出记石破天惊的轰响。随着鼓声,道殷红光环从鼓面上扩散开来,正撞在轰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