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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 第 3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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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饭馆里顿时大乱,众多食客拼命往门外奔逃,口里乱嚷嚷着:“出人命啦,出人命啦,快去报官啊”

  五毒叟好自以暇地端坐不动,斜眼瞅着秋柏青道:“你若跪下向老夫磕上十个响头,我或可网开面救你师弟条狗命。”

  秋柏青怒斥道:“五毒叟,你莫要欺人太甚”仙剑递刺向他的咽喉。

  五毒叟右首的名妖艳妇人振臂飞出腕上的玉镯往秋柏青面门打去道:“找死”

  秋柏青挥剑招架,“叮”地磕开玉镯。谁知那玉镯颇具灵性,在空中转又飞袭向秋柏青的背心。另名祝融剑派弟子掠身上前拔剑拨开,叫道:“秋师兄,不必跟这伙儿妖人客气,干吧”

  不用他说,秋柏青的仙剑已施展“逐日十八式”攻向妖艳妇人。旁两个中年大汉亦各拔魔刃与秋柏青的同门斗作团。

  石颂霜见杨恒面有怒色,知他已有出手襄助之意。于是纤手在他手背轻轻按了按,道:“你伤势未愈,让我来。”盈盈起身步向战团。

  正巧秋柏青往旁躲闪,那妖艳妇人的玉镯收势不住径直朝石颂霜眉心击了过来。

  秋柏青眼角余光望见,却不知这面貌寻常的黑瘦女子便是石颂霜改扮,急忙叫道:“小心”欲待挥剑相救已然鞭长莫及。

  只见人影晃,秋柏青几乎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石颂霜已让过玉镯将妖艳妇人点倒在地。跟着“咄咄”两声,那两个中年大汉手中的魔刃高高弹飞,插进了饭馆的横梁里,只露了个刀柄在外头。

  这几下兔起鹘落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两个中年大汉呆如木鸡地望着横梁,到现在还没能弄明白,自己的魔刃是如何脱手飞了出去。

  坐在桌边的巴星绝和五毒叟亦不禁为之悚然动容。两人遍搜记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仙林中有哪个黑瘦女子能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身手。

  巴星绝长身而起,问道:“尊驾是何方高人,为何要多管闲事”迈步弯腰运气于指想替那妖艳妇人解开经脉禁制。奈何石颂霜的三叶掌封岤神功传自道虚篇,可谓独树帜的旷古奇学,又岂是他能化解

  石颂霜故意放哑喉咙掩饰住娇嫩的嗓音,冷冷道:“把解药交给我。”

  五毒叟见巴星绝连运几次魔气都未能解开妖艳妇人的禁制,心下不由骇然道:“这丑婆娘的修为好生了得,只可智取不可力敌”眼珠转计上心来,从袖口里掏出个小瓷瓶道:“这是解药,还请尊驾解了老夫同伴的禁制。”默运毒功,偷偷将修炼多年的五毒魔气渡到瓷瓶上。

  然而这点小伎俩又如何能瞒得过石颂霜想到这五毒叟心计歹毒,为暗算祝融剑派的弟子竟不惜毒死无辜之人,更决意要给这老儿点儿苦头吃吃。

  忽听杨恒在背后说道:“这解药是真是假,你不会又骗人吧”迈步走上伸手接过瓷瓶。原来他同样料定到五毒叟根本不会这么乖乖的交出解药,凝目瞧下瓷瓶上隐隐有深紫色的光华闪动,立时就明白过来。

  杨恒暗忖道:“石姑娘的修为虽高,但这老头的毒计防不胜防,却也不必让她冒险。”于是抢先迎上,代她接下瓷瓶。

  五毒叟早瞧见这满脸络腮胡的男子与石颂霜同桌而坐,必是伙儿的无疑,心道:“这小子不晓得老夫的厉害,他即要当替死鬼,我便成全了他”

  孰料五毒魔气催动之下竟似泥牛入海,杨恒面色如常岿然不动,微笑道:“你即已答应交出解药,又为何握着瓷瓶不肯放”

  五毒叟哪里晓得杨恒尽食千年山魈精血,遍体百毒不侵。他的毒功即管厉害,也未必强得过蓬莱剑派的秦鹤仙等人,想要暗算杨恒无异于痴人说梦。

  见此情形,他不由暗吃惊,将功力催至十成道:“先解了孙二姑的禁制再说”

  杨恒笑吟吟道:“老头儿,我今日教你什么叫做玩火**”说罢丹田运萨般若真气,以“怒射天狼”的运气法门灌注右掌,三波连叠浩浩汤汤,顿时化作股沛然莫御的洪流卷挟起五毒魔气反涌进对方的经脉。

  虽说他的功力仅恢复到六七成,且不能过分运劲激发内伤,可又岂是五毒叟可以抵敌转眼间五毒叟浑身剧震,只感道雄浑的掌劲挟着五毒魔气迫体反噬,半条臂膀顷刻麻木,手背高高肿胀而起。

  这下五毒叟再不敢逞强,忙不迭松开瓷瓶,又从怀里取个紫色小瓷瓶,拔了瓶塞便要倒出药丸服入口中。

  敢情他的五毒魔气要发挥最大效用,施展前须先在掌心抹上毒粉,再用功力加以催炼,化作无色无味的毒气,顺势攻入对方体内。如今剧毒反噬,饶是他在毒物里浸滛多年,也消受不起。

  故此以往他行走仙林与人动手,总要先看看对方的身手如何。惟有确定对手功力尚不如己时,才敢肆无忌惮地使出五毒掌取其性命。刚才见杨恒相貌粗豪,至多不过三十余岁,却哪里能够想到自己居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可尚未来得及把药丸倒出,就见眼前掌影闪,杨恒已劈手将瓷瓶夺过,顺势抛向秋柏青,口中笑道:“原来这瓶才是真的,多谢多谢”

  “呜”巴星绝猛然拔身而起,手中折扇后发先至扫向瓷瓶,竟要将它在半空中劫夺下来。

  石颂霜早有防备,三叶掌拍向巴星绝背心道:“看掌”

  巴星绝自不愿为了五毒叟丢了老命,急忙返身挥扇招架。“砰”地掌扇交击,身子震得斜斜飞出,直撞到墙上才停了下来。时气血翻腾,耳中嗡嗡轰鸣,禁不住惊骇道:“这妇人的掌劲恁的凌厉,究竟是何来历”却不晓得石颂霜的修为尤在邛崃山君明月神尼等人之上,较之排教教主苏醒羽亦毫不逊色。要对付个“八面腥风”的巴星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与此同时,秋柏青抄手接过瓷瓶,喜出望外道:“多谢贤伉俪拔刀相助”

  杨恒先是愣,继而哈哈大笑,冲着石颂霜眨了眨眼。

  第六章 旧闻

  巴星绝却没心情像杨恒般开怀大笑。他瞧了瞧满头大汗,正自运功逼毒的五毒叟,情知大势已去,若再纠缠下去只会自讨苦吃。

  可想到自己纵横两湖魔道三十余年,何曾不明不白地吃过这等大亏,又觉张老脸委实没地方可放,不由怨毒道:“今日巴某认栽,还请两位赐告尊姓大名。来日方长,我等必有厚报”

  石颂霜压根没把这等魔道二等角色看在眼里,淡淡道:“我已饶了你们五条性命,还在这里罗嗦什么”

  巴星绝点点头,“啪”地收折扇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将孙二姑抱在胸前,灰头土脸地去了。

  五毒叟临出门兀自忍不住回头望了望秋柏青手里的瓷瓶,晓得今日无论如何也是抢不回来了。亏得他常年修炼五毒魔功,对自己炼制的剧毒远比般人扛得起,还是赶紧觅地静修逼毒为妙。

  杨恒目送巴星绝等人远去,料他们不敢再回来找秋柏青的麻烦,便向石颂霜招呼道:“咱们走吧。”

  秋柏青忙挽留道:“这位大哥请留步,在下祝融剑派门下秋柏青,尚未问过两位恩公的高姓大名。他日若得机缘,定当相报”

  杨恒微犹豫,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将真实的身份告诉秋柏青。

  秋柏青看了出来,问道:“莫非兄台不屑告之”

  杨恒望着秋柏青空荡荡的左袖,回忆起年前与他在正阳山庄并肩杀敌的情景,心头百感交集,嘴唇微动传音入密道:“小弟杨恒”

  秋柏青“啊”地失声,瞪大两眼呆呆打量着杨恒,嗫嚅道:“你你是”

  杨恒摇摇头道:“这里人多眼杂,有什么话我们到外边去说。”

  秋柏青省,回头向三个同门道:“我陪这位大哥出门片刻,你们在这儿稍等。”

  石颂霜虽没听见杨恒用传音入密说了什么,可看秋柏青的神情,心里猜也猜得到,当下走到饭馆外取了片金叶子递给那车把式道:“这是车钱,你可以回家了。”

  车把式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不由得大喜过望,对着石颂霜千恩万谢,这才赶着牛车往南折返。

  秋柏青望着石颂霜的背影隐隐觉得眼熟,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与杨恒并肩出门低声问道:“真杨兄弟,这位是”

  杨恒知道石颂霜当年襄助苏醒羽攻打衡山,与祝融剑派颇有过节,便道:“她是我在路上新认识的位朋友,姓严。”

  秋柏青素知杨恒性情洒脱豁达,在云岩宗时便与峨眉山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寺庙里的小和尚小尼姑打成片混的极熟,因此对他又新结交了个朋友也不感奇怪,只是寻思道:“这位姑娘的修为着实不凡,可惜长相差强人意,岁数也大了些。我刚才那声贤伉俪可是叫得大错特错,冤枉了杨兄弟。”

  这么胡思乱想着三人拐进条僻静的小巷里。秋柏青看左右无人,迫不及待道:“杨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知不知道明水大师已颁下法旨昭示天下,请正道各派出手相助,定要将你抓回峨眉”

  杨恒尚是头次听到这消息,却也并不感意外,说道:“我这不是易容了么”

  秋柏青苦笑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云岩宗兴师动众四处缉捕”

  杨恒摇头道:“言难尽。”他不欲在这事上多说,便转移话题道:“秋兄,你和巴星绝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秋柏青也是摇头道:“说来话长半个多月前本派广邀正道群豪,与排教在龙虎山总舵大战场。不知为何苏醒羽早就得着了风声,非但邀来两湖魔道的诸多妖人,还从灭照宫搬来杨北楚那大魔头。”

  杨恒默算时日,正是真禅等人离山的那几天。就听秋柏青继续说道:“双方恶斗半日,排教死伤惨重,敝派也折了不少同门。后来明华大师率着云岩宗诸位高僧赶至,要杨北楚交出大魔尊好替神会宗袁长老报仇。杨北楚自是不从,却也知再打下去凶多吉少,便掩护苏醒羽等人退下了龙虎山。”

  杨恒暗道:“明华大师等人绝非凑巧赶到,而是早已潜伏在旁静观其变。待到杨北楚现身,惟恐匡掌门吃亏,才以讨要大魔尊为名出手襄助。这么来,便将场几大势力之间的火并,不着痕迹地化为云岩宗与灭照宫的仇怨之争。杨北楚也算了得,见明华大师等人露面便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地撤下龙虎山,即避免与云岩宗公然冲突,又保全了排教的实力。”

  秋柏青接着说道:“那巴星绝五毒叟和孙二姑君山二虎等人都曾受苏醒羽之邀参加了龙虎山战,与咱们祝融剑派结下仇怨。今天在饭馆里撞见,自不免要找我们的茬儿。”

  杨恒了解到来龙去脉,又问道:“你们是要去楼兰么,为何不见匡掌门同行”

  秋柏青道:“几天前我们路经座小山村,遇着冤魂作祟恫吓村民。匡师伯便吩咐我和三位师弟暂留村中,替村民除妖。这事直到昨晚才办妥当,我们几个便循着匡师伯留下的本门暗记连夜赶路,料来他们就在前头不远。”

  说到这里他瞧了眼石颂霜,问道:“杨兄弟,你要不要和我起去见见匡师伯他对你很是记挂,常在私下对咱们说起你的事。”

  杨恒不愿匡天正见了自己为难,婉拒道:“以后还有机会,咱们便在这儿分手吧。”

  秋柏青略感失望,但也能体谅杨恒难处,说道:“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杨恒点点头,送别秋柏青。石颂霜注视着秋柏青的背影道:“这人很不错。”

  杨恒脸色怅然,说道:“秋兄的左臂,便是那日在与排教的厮杀中被人砍断的。”

  石颂霜轻轻“哦”了声,静默须臾道:“咱们上路吧。”

  杨恒向着秋柏青消失的巷口望了眼,与石颂霜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西边的晚霞绚烂如海,燃烧了半片天宇。轮浑圆彤红的落日正缓缓向地平线下沉落,几羽苍鹰翱翔游弋在空旷浩瀚的戈壁上空,寻找着今夜的晚餐。

  杨恒和石颂霜并肩坐在客栈楼顶的大露台上,静静欣赏着天边夕阳。

  自那日与秋柏青偶遇后,两人便弃车御风,无形中速度快了许多。未几日就出得酒泉,来到塞外。因杨恒的伤势尚未完全康复,便也不着急赶路,这日眼见天色渐暗,又不愿露宿戈壁吹上整夜的大风,就找着家客栈投宿。

  说是客栈,其实便是栋孤零零伫立在丝绸古道边的四方土楼。平日里也没什么生意,这几天却接待了不少五湖四海的客人,令得客栈老板着实高兴了番。

  眺望着渐淡渐隐的残阳,石颂霜说道:“如果加紧脚程,明晚以前咱们就能赶到楼兰至尊堡了。也不晓得外公和义父是否到了”

  杨恒算了算日子,今天已是六月初三,距离会盟之日还剩三天,想必此刻的楼兰至尊堡已是宾朋满座,高手云集。

  想到自己可能在至尊堡见到杨惟俨,杨恒的心有些发沉,问道:“不知石老爷子和明灯大师会谈些什么。为何每次见面,他老人家看上去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石颂霜道:“那是因为我外婆的缘故。你可晓得,我外公外婆都曾是天心池前任掌门都玄真人门下的嫡传弟子,和道圣宗神秀师出同门,相交莫逆。”

  杨恒大吃惊,这才知道石凤扬的来头竟是如此之大,诧异道:“那他老人家后来为何要离开天心池”

  石颂霜白了他眼道:“你为何总爱打破沙锅问到底”

  杨恒笑道:“左右无事,你便说给我听听嘛。”

  石颂霜沉默了会儿,叙述道:“外公本是都玄真人门下的掌门大弟子,宗神秀则是最晚入门的个。他们年岁相差不大,性情也相投,便经常玩在起。直到有天,他们惊讶地发现,彼此都喜爱上了同位姑娘。”

  杨恒插嘴问道:“便是你的外婆么,不知她会喜欢上哪个”

  石颂霜颔首道:“当时外婆心里喜欢的是宗神秀,但又不愿外公伤心,只能左右为难,踌躇不决。这样拖又是许多年,外公终于下定决心出家为道,主动退出。谁知道宗神秀晓得后,竟抢先步出家做了道士,好成全外公外婆。”

  她顿了顿,说道:“外婆因为此事倍受打击,气之下嫁给了外公。而外公也因此失去了接掌天心池的资格要知道,虽然天心池也收俗家弟子,但历代的掌门人却必须由出家道士担任。”

  杨恒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强扭的瓜不甜,恐怕日后这三人谁都不会快乐。”

  “后来都玄真人驾鹤西归,宗神秀众望所归接任了天心池掌门。不久之后,外公和外婆便悄然离开长白,此后辈子都未曾再回去过。”

  石颂霜道接着说道:“又过了几年,无量天照莅临,正教教主盛天河遭劫身亡,教中长老也死了不少。宗神秀抓住机会,公然下贴邀战我义父以及灭照宫杨惟俨,希望快刀斩乱麻,扫清魔道势力。他为了能毕其功于役,特地请来外公与空照大师助阵,再加上不速而至的画圣吴道祖和楼兰剑派掌门厉问鼎,七位当世仙林超流高手便在黄山始信峰顶激战了九天九夜。”

  说到此处,石颂霜幽幽轻叹道:“也就是在这战后,外公与外婆之间的嫌隙加剧,终于发而不可收。”

  杨恒愕然道:“这是为何”

  石颂霜回答道:“这事也是我从义父口中才得知的。当日依照宗神秀原先的计划,是由他和外公空照大师联手对付义父与杨惟俨。五人的修为相若,虽说仍是对的公平决战,可毕竟外公这方人数上占了优势。不曾想三天拼斗下来,外公竟和义父见如故,惺惺相惜,率先退出了对决。如此来情势急转直下,待到厉问鼎和吴道祖也闻讯赶到黄山,这场正魔决战已不知不觉变了味,成为当世七大绝顶高手的切磋论道,再没有半分你死我活的杀机。”

  杨恒遥想八十余年前三魔四圣这七大翘楚奇人于黄山始信峰绝顶之上,争奇斗妍各显神通,场场惊天动地风云变色的旷世大战轮番上演,不由得热血贲张,心向往之道:“可惜我晚生了八十年,未能有幸躬逢盛事”

  石颂霜心有戚戚焉道:“是呀,如我外公义父空照大师这般的人物,百年间能出得位已是得天独厚。谁能想到几乎同时便涌现出了七大高手若非他们彼此牵制,今日仙林早该是另番模样。”

  杨恒问道:“后来呢”

  石颂霜整理思绪,说道:“到了第九天子夜时分,七大高手齐齐休战,尽兴而散。外公便邀了义父前去拜会外婆。不料外婆得知始信峰战的结果后竟是大为生气,埋怨外公未曾尽力而为,不仅有亏与宗神秀的同门之谊,而且正邪不分,数典忘祖,与魔教教主结成好友。”

  杨恒方才明白石凤扬夫妇当年产生矛盾的缘由,摇头道:“未必,未必”

  石颂霜道:“从此外婆就撇下外公,独自隐居始信峰中。外公无奈之下,便花费了十多年的工夫,将整套道虚篇绝学雕刻在了山洞里,希望外婆有朝日看见了,能够明白他的心意。”

  杨恒恍然大悟道:“难怪那天我在山洞里随口说了句:谁那么无聊,雕刻出这么多的小石人,石老爷子听了大不高兴,敢情是这么回事”

  石颂霜道:“谁让你胡说八道来着外公没赏你个耳刮子,已是客气。”

  杨恒笑嘻嘻道:“不知者不为罪嘛,再说我也很佩服石老爷子的毅力恒心。”

  石颂霜道:“你别打岔好不好否则我就不说了。”

  杨恒赶忙正襟危坐,闭紧嘴巴用力点了点头。

  石颂霜忍不住莞尔笑,继续道:“又过几年,外婆终于被外公的真情打动,与他重归于好。不久,便生下我娘亲。然而好景不长,为了桩小事两人再次闹翻,这回是外公带着我娘亲离家出走,去不回。”

  杨恒嘴巴动了动,可想到石颂霜的警告,又急忙憋住。石颂霜看在眼里,嫣然浅笑道:“这回算你听话。说吧,你想问什么”

  “憋死我了,”杨恒道:“后来石老爷子怎地又回了黄山”

  “那是在我外婆去逝前。”石颂霜神情黯,说道:“后来他便长居始信峰,为外婆守墓。有几次,我还见到了宗神秀来谷中为外婆扫墓。但他几乎不怎么和外公说话,更是稍停即走,从不久留。似乎和外公之间也因为这些事种下了心结。”

  杨恒双手抱膝远望天际最后线残阳,心中若有所思,莫名地起记起两联古诗,轻轻念诵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石颂霜面色惊讶,看着他道:“你可晓得,这是我外公最喜爱的两句诗”

  杨恒怔了怔,道:“难怪,难怪,我有好几次听见明灯大师念这诗句。”

  石颂霜静默良久,幽幽问道:“真的”

  杨恒道:“是啊,每回喝得酩酊大醉后,他都会把自己关在禅房里边念边笑,有时还长叹上几声。我们躲在门外,都能听见。嗯,骗你是小狗”

  石颂霜脸上的表情变得难以名状,低低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杨恒心头动,正想趁热打铁劝说石颂霜与明灯大师言归于好,蓦地遥遥望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御风飞来十几道人影。虽距离尚远看不清楚是谁,但料来十有**应是前往楼兰至尊堡的仙林人物。

  石颂霜不欲与他们打照面,起身道:“天黑了,咱们回屋里吧。”

  杨恒点点头,与她下了露台进了二楼石颂霜的客房。刚关上门,就听楼下人声嘈杂,那些人已进了客栈。有个洪亮的声音问道:“伙计,有空房么”

  杨恒听得这嗓音甚感熟悉,不由低咦了声将门打开条小缝往楼下打量。

  但见大堂里站着十几个天心池的高手,打头的便是那位七院总监盛霸禅,而刚刚问话的则是岁星院首座长老,赤面剑灵王霸澹。其他十余人他有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瞧那身法气势无不是等的正道高手。

  杨恒将门合上,回头向石颂霜低声说道:“是天心池的盛霸禅带人到了。”

  石颂霜道:“仙林四柱在大事上历来都是协同行动。既然天心池有人前来,另外三家也势必会有门中耆宿出席楼兰会盟。”

  杨恒道:“这是意料中事,却不知云岩宗会有谁来”

  石颂霜提醒道:“盛霸禅城府高深,心细如发,是正道不可多得的雄杰之士。咱们和他同住家客栈,须得多加小心,免得露出破绽。”

  杨恒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着想,微笑道:“等他们安定下来,我再回自己屋里,这样便不会在楼道上撞见了。嗯,明天也让他们先走,只当让我多睡会儿。”

  石颂霜晓得以杨恒的性情那是天不怕地不怕,何曾会因盛霸禅而退避三舍他能委曲求全,实是看在自己的面上,不禁心中欢喜,盈盈笑道:“这才乖。”

  杨恒见伊人笑语嫣然,不由得怦然心动,坐到她身边道:“那你该如何奖赏我”

  石颂霜心道:“这家伙稍加颜色,就会顺杆往上爬。我可不能让他太过得意。”

  当下绷俏脸道:“赏你个大头。再不正经,小心我三天不理你。”话出口,才察觉这与其说是声色俱厉的警告,还不如说是无可奈何之下的软语相求。

  杨恒哈哈笑,明白石颂霜脸皮极薄,将她惹恼了可不好玩。于是把身子缩了回去,说道:“敢情三天不理人,还是你给我的奖赏。”

  石颂霜再也沉不下脸来,唇角逸出丝笑意道:“不够么,那就再加三天。”

  忽听楼板声响,众天心池门人登上二楼。两人停止谈笑,等了好阵子才听他们消停下来,分别入住到对面楼道的六间客房里。

  杨恒站起身道:“我回屋了,明早过来叫你。”可刚把门打开,就有股奇臭无比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几乎晕了过去。

  杨恒忙屏住呼吸,觉察到这股臭气便是从隔壁屋里发出。跟着对面间客房的门被打开,名天心池弟子叫道:“伙计,哪儿来的臭味”

  杨恒认出此人便是当日参与樱花台闯阵的天心池四大精英门人之,好像名叫尤海涛,乃是王霸澹的座下弟子,修为与真诚相若。

  他退进屋里把门关上,边掀开窗户,边诧异道:“怪事,莫非粪桶翻了”

  这时尤海涛也寻找到了臭气来源,三步两步冲了过来,“咚咚咚”挥拳拍门道:“我说里面住的是谁,在搞什么名堂”

  就听屋里有个男子的声音恶狠狠道:“不关你的事,滚开”

  尤海涛闻言怒从心起,运劲震断门闩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这咦”

  却是愕然看见床上躺了个昏睡不醒的中年妇人,被单上满是黄白秽物。名身材瘦小的黑衣男子背对着自己,正用热毛巾为她擦拭。

  没等尤海涛再开口,黑衣男子霍然回身,眼里闪烁着冷厉光芒道:“滚”

  话音未落,尤海涛蓦然感到股微风袭面,鼻子里闻到股淡淡的香气,顿时头晕目眩,手脚发软,紧跟着被黑衣男子记劈空掌力生生震飞出门,翻过过道凭栏,往楼下的大堂里坠去

  第七章 毒郎中

  说时迟那时快,对面扇屋门“呼”地打开,王霸澹从房里掠出,赶在尤海涛坠落在地前拦腰抱住,足尖轻轻点倏然腾起,落在黑衣男子的门前,朗声道:“司马兄,适才劣徒多有冒犯,尚请恕罪”

  石颂霜闻言微露诧异之色,低声道:“原来咱们隔壁住的便是毒郎中司马病”

  杨恒不由想起同以医术著称仙林的瞽目神医端木远,悄悄打开道门缝往外观瞧。

  只见名黑衣男子走出门来,正与王霸澹说话。他身材矮小,仅到王霸澹的肚脐眼那么高,相貌丑陋满脸乖戾孤僻之色,也许终年与剧毒为伍,身上的肌肤斑驳枯燥,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疤痕。

  更令人过目难忘的是他背上长着个高高的驼峰,似座小山般压了下来,迫得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弓腰探出。

  就听王霸澹又道:“不知劣徒中了何种迷神药物,司马兄能否相告”

  司马病冷着脸道:“老夫的房门也是他踹得的么莫非天心池的弟子都这般横行霸道,不识好歹”

  王霸澹端的好涵养,笑呵呵道:“司马兄见谅,劣徒的性子确也火爆了些。”又往门里那躺在床上的昏睡女子瞧了眼,道:“嫂夫人的病体可有好转”

  司马病毫不领情,哼了声道:“给你解药,少来啰嗦”左手扬弹指射出道红光。

  王霸澹探手抄住,见是颗红色丹丸,当即给尤海涛服下。“砰”地响,司马病的房门又被他重重关上。

  王霸澹吃了闭门羹,心头也有了丝火气,转念又道:“大事当前,实不宜节外生枝,和这半人半鬼的毒郎中过不去。虽说有我和盛师兄在,他绝难讨得便宜。可真闹翻起来,门下的弟子难免要被他毒倒几个,恁的得不偿失。”

  念及于此笑容不改道:“司马兄,多谢赐药”抱着尤海涛退回对面楼道。

  杨恒朝石颂霜轻笑道:“实在想不出,司马病的夫人会是何等的尊容”

  石颂霜道:“这回你可猜错了。司马夫人非但不丑,反而是位绝世美女。”

  杨恒大奇,回到石颂霜身边坐下,问道:“什么绝世美女肯嫁给他”

  石颂霜道:“司马夫人闺名林婉容,据说年轻时不知倾倒过多少仙林才俊,连厉问鼎也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偏偏嫁给了谁都不看好的司马病。”

  杨恒讶异道:“这是为何”

  石颂霜摇首道:“我也不知。后来他们为了躲避厉问鼎的报复,悄然隐居了起来。大约二十年前,厉问鼎终还是找上了司马病夫妇。番激战后,司马病毒功用尽,仍不免为厉问鼎所擒。”

  杨恒道:“厉问鼎也算是个人物,可这般死缠不休,未免胸襟太狭隘。”

  “何止是狭隘”石颂霜轻轻叹息道:“为了保住丈夫,林婉容不得不向厉问鼎求情,宁愿代司马病死。厉问鼎却拿出颗丹丸,说:我这儿有粒活死人丹,服下后三天内便会药力发作,浑身僵直沉睡不醒,虽仍有呼吸,但心不能想,身不能动,直与死人无异。你救司马病不难,吞下此丹就是”

  杨恒义愤填膺,强忍怒气问道:“那司马夫人有没有答应”

  石颂霜道:“当时她毫不犹豫地就将活死人丹吞服入口,令心存丝侥幸的厉问鼎大失所望。只能信守承诺放了司马病,说道:司马病,你号称无病不治的毒郎中,且看老夫的活死人丹你能不能化解倘若二十年里你化解不去它的药性,林婉容仍是难逃死。你看着办吧说罢扬长而去。”

  杨恒沉默不语,想道:“他们夫妻的命运倒和我爹娘有些相似,我方才见到司马病模样怪异丑陋,便起了轻慢讥诮之心,着实不该。”

  想到这里又问:“如此说来,这次司马病带着夫人前来楼兰,是找厉问鼎要解药”

  石颂霜颔首道:“应该是这样。可以厉问鼎的性情,又岂会轻易答应”

  这时候就听隔壁门开,司马病端着盆污水下了楼去。

  杨恒道:“刚才咱们闻到的那股刺鼻臭味,怕是司马夫人体内失禁所致。难得司马病二十年如日不离不弃悉心照料于她,足见林婉容当年没有看走眼。”

  石颂霜微笑道:“你不再说人家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杨恒听了这故事,对司马病的印象已大为改观,说道:“他不是牛粪,是块臭豆腐,闻着臭,吃起来香。”

  无意间发觉石颂霜正似笑非笑瞧着自己,任他面皮颇厚也禁不住脸上红道:“我可不是在说自己。”

  两人正喁喁絮语间,猛听外面传来司马病的低喝声道:“什么人”随即过道里响起激劲的罡风撞击声,好像已和谁交上了手。

  杨恒和石颂霜互视眼,双双来到门口,点破门上的纱纸向外打量。两人不看还好,瞧之下不由异口同声低呼道:“银面人”

  却见四个脸戴银白面具的黑衣杀手,正与司马病在门外高呼酣战,引得不少天心池弟子出门观望。

  杨恒看到与司马病交手的黑衣人中,有个手持十字夺,应是那晚劫走端木远的元凶之,当下小声说道:“难得他们自投罗网,这次可不能放过”

  石颂霜轻点螓首,说道:“天心池的人也在外面,咱们不宜出手暴露了身分。等银面人退去,咱们在后跟踪,再作计议。”

  就听“砰”声闷响,个手持单钩的黑衣人被司马病的毒功暗算,胸口中掌直挺挺跌落到楼下大堂,浑身发黑眼见不能活了。

  杨恒见状暗松口气,心道:“最好这些黑衣人知难而退,别全给司马病毒死了。”

  念头未已,司马病的屋中却响起个女子的冷笑声道:“毒郎中,你还不住手”

  司马病凛然回头,只见个同样脸戴银白面具的女子站在床边,右手按在林婉容的眉心上,寒声说道:“尊夫人是死是活,全在阁下念之间。”

  “砰”司马病背上捱了记十字夺,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狂涌。他身子往前个踉跄,抹去嘴角血丝,却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暗自后悔下楼前没在妻子床边布下毒瘴,否则又岂容这银面女子近身

  然而事到如今后悔药也没地方去买,他满眼怨毒,恶狠狠盯着银面女子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你是谁,想干什么”银面女子讥笑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我这些愚蠢无聊的问题呢”

  墙之隔的杨恒对这声音越听越觉得熟悉,霍然想起她不正是吠月夫人花沉鱼么眼瞧司马病为人胁迫,无法反抗,不禁起了侠义之心,低声道:“这伙人着实可恶,咱们需想个法子帮他帮。”

  石颂霜情知杨恒主意决,那是九牛二虎也拉不回来,说道:“你想怎么帮他”

  杨恒皱眉犯了难,低头望着楼板沉思片刻,忽地灵机动道:“我有办法”

  这时候屋外又听司马病说道:“妖妇,你胆敢伤我夫人根毫毛,老子定要你受尽天下所有酷刑,全身腐烂哀嚎上七天七夜方才死去”

  花沉鱼咯咯笑道:“司马病,你在吓唬我么也不看看”

  话说到半截,灵台蓦地升起警兆,四下环顾却又不见异常。正感惊诧之际,“喀喇”响脚下楼板碎裂塌下,双臂膀从底下探出抓住她的双腿。劲力透处花沉鱼腿上经脉登时酸麻无力,身子向后软倒。

  但她终究不是易与之辈,瞬即作出反应,丹田魔气往腿上经脉压落,意欲震脱偷袭者的双手。

  司马病在门口瞧得清二楚,虽不知出手襄助之人是谁,但又焉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他厉声长啸,左手弹射出串碧色毒火,“呼”地燃着花沉鱼的衣衫。

  花沉鱼凄厉惨叫,弹指间便化作个熊熊燃烧的碧色火球,在屋里拼命翻滚挣扎,双掌“嗤嗤”运劲熄火,奈何丝毫不起作用。

  她的三名同伙见势不妙,各举魔兵冲向屋中。司马病站在门口,端的是夫当关万夫莫开,大袖轻挥间蓬淡紫色毒雾卷涌而出。三人避之不及,齐齐闷哼飞退。

  没等站稳脚跟,司马病右手指尖如变魔术般亮起缕乌黑毒芒,针随身转,划破三人胸口衣衫,倏然又退回到屋中。

  “砰砰砰”三名黑衣人面泛毒气,胸口片黝黑,僵毙在过道上。

  “喀喇喇”楼板破开个大洞,杨恒的身影从底下跃而出,瞧见花沉鱼浑身是火奄奄息,急忙叫道:“司马神医,留个活口”

  原来他脑海里灵光乍现,想起那晚在雪窦庵中,空印空想两位高僧为救明月神尼,悄然潜入大殿,将殿顶出其不意地击破,果然顺利从石颂霜手中夺过了老尼姑。

  于是乎他有样学样,悄悄在楼板上用掌力切开个洞口钻了下去,再用灵觉探准花沉鱼站立的方位突施冷箭,果然马到成功。

  谁知司马病听到杨恒招呼,却是置若罔闻,径自走到妻子床前,压根不管花沉鱼。

  就这么耽搁,花沉鱼的整个身躯已被他的“无名怒火”烧成灰烬,那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可说来也怪,屋子里的蚊帐被单等易燃之物尽皆安然无恙,连点烟熏的痕迹都没有。

  杨恒急得跺脚道:“哎哟,你怎不问问她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司马病愣了愣,却是杨恒情急疏忽,忘了掩饰声线,那话音与他的相貌年岁大是不符。杨恒也瞬即醒悟过来,忙咳了两声,放粗嗓子道:“你怎么不说话”

  奈何司马病是何等人物,敢从厉问鼎面前虎口夺食,抱得美人归,又岂能没点斤两他瞧破杨恒脸上伪装,却不动声色道:“啰嗦”转过身又去照料他的妻子。

  杨恒没想到司马病会如此不近人情,剑眉挑便想与他理论。可话到嘴边,看见他全神贯注替林婉容按摩手上岤位的背影,不禁改变了主意道:“人已死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又何必打扰他们”

  念及于此他转身便往屋外退去,不经意里却发现地上有支卷轴。

  杨恒俯身拾起,晓得这是花沉鱼生前所用的魔宝“天狗吠月图”。她的身子虽化为飞烟,这支卷轴倒没教“无名怒火”烧毁,当下纳入怀中暗道准备转赠石颂霜。

  然而右脚刚跨出门外,便听王霸澹站在过道上说道:“这位朋友请留步”

  杨恒心头凛,眼角余光扫,却发现与他同来的太白院首座长老南霸天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过道的另头,与王霸澹隐隐形成夹击之势。

  杨恒若无其事地停住脚步,问道:“王长老有何见教”

  王霸澹道:“见教不敢当,请问兄台贵姓,师从何家”

  杨恒晓得他已对自己起了疑心,装胡涂道:“我不姓桂,更不认得姓何的师父。”

  王霸澹微微笑,心道:“任你如何乔装改扮,却哪里晓得老夫有过耳不忘之能”

  他注视杨恒的双目,徐徐说道:“你是真源吧”

  话音未落身后屋门骤然打开,石颂霜挥掌掩袭,拍向王霸澹背心,口中喝道:“走”

  王霸澹猝不及防,只得身子前倾冲向杨恒,“呼”运劲推出左掌,喝道:“快让开”却是唯恐杨恒趁机出手,与石颂霜前后夹攻,那便大事去矣。

  杨恒拔身而起,闪过迫面而来的掌风。耳听“砰”地响,从另头冲上的南霸天躲闪不及,只好硬接下王霸澹打来的掌风。

  两大天心池翘楚人物功力相若,齐齐身子晃,各退半步。

  石颂霜也无意伤了王霸澹的性命,倩影翻飞“砰”地击破楼顶,便要穿出。

  孰料脚下罡风澎湃,股绝强的掌力横空打到,竟是盛霸禅站在对面的楼道上,以百余年的精纯功力运出“冰天雪地掌”,蓬白茫茫寒气卷涌奔腾,凌空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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