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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公爵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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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幽灵公爵

  作者:寄秋

  内容简介:

  为什么她的青梅竹马背着她爱别人?

  唉!既然如此她就挥挥衣袖闪人也,怎知,到了异乡总是遭白人翻白眼,爱国又死要钱的她甚至为了一点“小”钱,就赌气涉险去向“幽灵公爵”要张签名,纵使传闻中的他又老又瘸还是大变态,然误闯禁地的她,不但备受礼遇,他更是帅得没话说,只是脑袋古董了些,连超炫、超棒、超科技的现代话他也听死,直左一句叫她精灵、右一声唤她妖精,不过,这么高档的人若她不收为己用, 就太可惜了……

  正文

  楔子

  “好好的台湾不待,你为何一定要去英国念书,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你才十六岁,语言能力有待加强,何必急着出国读书。”

  “是呀!只身在国外不比家里舒适,家里好歹有人照料着,你太任性了。”

  “英国教会学校的学费高得吓人,别以为大家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在中正国际机场的候机室里,有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围住一个清灵娇小的美丽少女,舍不得的脸上有着嫉妒和怨怼。

  背着米妮肩包的女孩换换脚,不耐烦地望着跳换班机编码的灯号,等着载她离开台湾的飞机入站。

  她是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女,堂表亲兄弟姐妹钦羡的对象,虽然自幼父母双亡。

  但是却有个十分宠爱她的爷爷,以及甘愿为她付出一切,年长她十岁左右企业界新贵的未婚夫。

  今天,她就是为了他的背叛而离去。

  他是爱她的,打从她仍在襁褓中就无可自拔地爱上她,只是,他犯了一个男人都非常容易犯的过失——他和其他女人上床了。

  这种错本该可以原谅的,毕竟她的身体才刚发育成少女,二十六岁的男人有性需求,要他禁欲到少女长成能接纳他需索的年纪太不人道,而她也未强求他守身。

  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挑错了女人。

  “娃儿,去了英国要常写信回来,别让老人家挂念。”

  含着泪的管家为她整整衣襟。

  “嗯!”

  “别省电话费,你未来老公很有钱,尽管花光他的钱。”

  女家教强颜欢笑地摸摸她视同女儿的少女脸颊。

  “不管你为了什么使性子子,家是永远的避风港,你爷爷要我代他送你。”

  看护暗症的嗓音流露出不舍,少女的眼中闪过些微的心酸。

  这些看着她长大的聘员比她的亲人更有心,真诚地舍不得她飘洋过海去受洋罪。

  她知道自己的受宠引来诸多眼红的视线,人人巴不得与她交换身份,拥有商界龙头的爷爷及外貌出众的未婚夫双重的溺爱。

  要离开,她的心很疼。

  不走,心会碎。

  当她提早在十六岁生日前夕想单独与心爱男子度过,开门的一瞬间,世界在她面前崩溃。

  交缠的赤裸男女并未发觉她的来去,像一阵无声的风拂过纱帘,撩起的风情无人注视。只有娇吟和粗喘的声音回荡四周。

  大家都不晓得她为何取消十六岁的成年派对,也不懂为何她不见自己的未婚夫,将他拒绝于门外。

  更加不了解为何少女的姑姑及姑丈会一夕之间闹离婚,原因只有她一人得知。

  那晚,他的床上躺着的是少女信任的姑姑。

  而她做了一件报复的事——打电话给她姑姑的丈夫来捉j;通知管区警员有凶杀案;联络媒体有官商勾结的大案子,一行人轰轰烈烈的闯进两人正在沐浴间做嗳的现场。

  她在对街冷眼旁观“报应”,扬起的笑脸垂挂着两行泪,在教堂响起第十二声钟响时,送给她十六岁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

  成长。

  “广播了,你确定要走吗?”

  送行的人群没有他,因为她没有通知他,定要走得洒脱,少女的个性是倔强如石。

  她义无反顾地走向登机处,不留下一句再见,甚至连回头都不肯,她怕自己会走不开。

  当飞机缓缓升上天空,一辆新颖的宾士横闯直撞地不理管制冲向停机场,警笛鸣声压不住大吼声,一个行色匆匆的俊朗男子像个疯子似的朝机尾咆哮。

  他不敢相信自己被抛弃了。

  至少,他在感觉上是如此,他应该是她最亲近的人。

  但——

  她什么也没说。

  第一章

  那个东方女孩又来了,她似乎很喜爱溜冰。

  只是,她的技巧未免拙劣了些,滑三步跌两跤,一心要向全身的瘀青纪录挑战,不懈的努力叫人看了心生不忍。她有十五岁了吗?

  诞旦夜前夕开始下雪了,孤零零的小身影在雪花中显得生气勃勃,像光芒四射的小太阳,在瞬间照暖天地间的冰冷。

  雪是冷的,而她是开心的笑着,本该冬眠的松鼠被她的笑声惊醒,茫然的站在她笨拙冰刀溅起的冰花前,傻呼呼地让冰埋了脚蹼。

  她到底是在溜冰还是玩冰?冰天雪地里不冷吗?

  小小的身子包裹在一层一层的厚衣当中,不敢想像她到底穿了几件衣服。由她冻红的苹果脸蛋来看,她一定来自气候温暖的国度,才会整个人缩得像颗圆球仍玩得不知累,红通通的鼻头犹黏着一小片雪花。

  雪白色的羽毛风衣,红色的遮耳帽,橘色的塞毛手套,和一双粉红色及膝的溜冰鞋,给人的感觉就是可爱,如雪里的小精灵带来欢笑。

  他不知道她是谁,日夜颠倒的作息使他已许久不曾在白天出现,是滑倒的尖叫声吵到正要上床的他。

  不时有一阵阵银铃似的笑声传来,不知不觉他受了蛊惑,睡眠期越来越短,只为等着那抹固执的小影子到来。

  她和他一样都是一个人,可是门里门外却是极端的心情,她是快乐的,而他是不懂笑为何物的幽灵,至少外界是如此称呼他的存在。

  “幽灵公爵”。

  “主人,要赶她走吗?”

  这是一幢私人庄院,古老的英国城堡,四周郁林参天,包围着遗世独立的小天地,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建筑物已见岁月痕迹。

  纯真的小女孩就滑在结冰的池塘上,围墙边的铁丝网因年久失修而破烂不堪,她便是由此进出,连续两个多月。

  今年英国的冬天来得早,平时七、八月的伦敦温度不低于五度,但是奇怪得很,九月中旬气候突然转坏,阴冷多雨的天气让地面铺上一层薄薄的冰,十月初已冷得让池塘结成五公分厚的冰地。

  小女孩个子娇小又非常的轻,行走在冰上毫不费力,随着冰层越积越厚,她由一个星期来一次递增到三、五天便越墙而过,恣意的摔得哀声大叫。

  最近大概胆子养大了,又有些不甘心老滑不顺,几乎天天来报到,不畏风雪地哈着气,硬要滑上一小时才肯罢休。

  前几天连下了三、四天的雨,雨势大得令人心烦,因为下雨的关系她没来练滑冰,好不容易昨天放了晴,他猜,她今天肯定不认输的再来这里摔个鼻青脸肿。

  果然,四点钟左右又在围墙边看到个鬼祟的影子探头探脑,俏皮的吐吐舌,像是在庆幸没被人发觉,表情逗趣得宛如他收集的瓷器娃娃。

  守候了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看到那可爱的一幕十分值得。

  “不,由她去吧!瞧她玩得多死心。”简直没有力量可以拉走她。

  死心?!多古怪的用词。“她很吵。”

  “康瑞。”他语气一冷,表示不准有意见。

  错愕的康瑞不敢多话,修长瘦削的身子往后一看窗外。不过是个尚未发育的小丫头,怎会引起主人的反常?原本日夜颠倒的作息变得紊乱,黑眼圈明显可见。

  瞧她笨手笨脚的一跌再跌,圆呼呼的球身爬得很辛苦,拼命地滑行。

  他终于能体会主人口中所言的“死心”,她根本是死心塌地、执迷不悟地要控制脚下的冰刀,一心一意溜出个成绩,认真的神情像雪仙子一般可爱,还鼓着腮。

  咦!他怎么会浮出“可爱”两字?

  康瑞偷偷一觑主人刚毅的侧面,有点诧异主人的神色似乎柔软了许多、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拍掉雪花又继续跌跤的身影。

  她真的很有耐心,而主人……他该如何形容?好像非常欣赏小丫头的毅力,破天荒的做出让人跌破眼镜的事——

  偷窥。

  “要命,凭我灵敏的身手居然学不会溜冰,传出去有损我运动天才的名声。”哎呀!痛死我了。

  雪似的女孩忿忿不平的踢着冰刀,跌倒了又爬起来,一点也没察觉身后的古堡有何怪异。她已经摔得没神经了,哪有时间去理会其他。

  揉揉一定瘀青的膝盖,她小心地跨出一步,不再急进地要证明自己是天生好手,什么运动都难不倒她。

  滑呀滑,身子放低,慢慢来。

  一圈了,没摔跃,真是奇迹耶!她兴奋极了地逐渐加快速度。

  人若太得意忘形就会乐极生悲,她滑得太快停不下冰刀,整个人像壁纸似地贴上池塘中央已未喷水的泉柱,撞得当场往后仰,头先叩地。

  那种痛是难以言喻,她几乎要求上帝收留,两手一摊的紧闭着眼,等着一波波刺骨的痛楚散去。

  温热的液体由鼻孔流出,转眼间凝结成血柱,掉在冰面上。

  站在二楼窗口的冷峻男子倏地绷紧身子,手指掐在窗框似要拆了它,表情变得十分难看、阴沉,尤其再看到一片凝结的艳红色。

  “康瑞。”

  “主人要我通知警佐吗?”来收尸。

  “救她。”

  是他听错了吧?向来不近人情的主人居然要救个小女孩?太诡异了。

  “等等。”男子又叫住他。

  对嘛!袖手旁观才是冷血的主人。

  “有人来了。”她不要紧把?

  “有人……”康瑞往围墙一瞧,不免低咒一声。

  几时丁斯莫尔古堡竟任人随意进出,没人注意到围墙外竖立的告示牌写着,私人土地,擅入者自负法律责任,重罚不论吗?

  两个一样穿着厚实衣物的女孩掀高铁丝网窜了进来,一副做贼似的小心翼翼,东张西望地环胸缩着脖子,紧张兮兮地踏雪而入。

  当其中一人发现结冰池塘上躺着一团雪白,掩着嘴不敢叫出声的拉拉同伴的手,指指前方十公尺处。

  两人急惊风似地迈开腿狂奔,小小声的叫唤一个名字,有点怕古堡里的幽灵持枪出来杀人,攀过池壁咻地滑向小女孩身边。四脚朝天。

  冰实在太滑了,没准备的她们当然摔得很惨,整个脊椎都快散了。

  听到耳边传来重物落地声,雪精灵似的东方女孩微掀开一条小眼缝一睨,不由得轻笑出声。

  她们真好笑,狼狈得像两只刚学会走路的幼犬。

  “笑笑笑,亏你还好意思笑人家,我们当你蒙主宠召了。”满头红发的雀斑女孩揉着屁股朝她一瞪。

  “差一点。你瞧我流鼻血了。”擅长博取同情的范丹娜把冻成柱的血拿给她看。

  她反手一拍。“去,恶心死了,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中国女孩。”

  “你可以对我作人身攻击,可是不许批评我的国家,我是死忠的爱国者。”她发表爱国论。

  “得了吧,真要爱国干么不在台湾念完高中,反倒苦兮兮地跑来英国和我抢文凭。”她的话十句有九句不能信。

  “人家有委屈嘛!你都不疼我。”小嘴一扁,范丹娜一副快哭的模样。

  “拜托,别又来了,同学一年还会不清楚你的把戏吗?”只能骗骗心灵纯净的修女们。

  说来奇怪,她就是有长辈缘,不管是修女或是老师,甚至是学生家长,很少有人不喜欢她甜甜带笑的东方脸孔,老是被她的外表骗得团团转。

  不过有得必有失,她在同辈中,尤其是女同学间的人缘最差,几乎没有朋友,除了她们。

  “维妮甜心,请记得在我坟前放一束玫瑰哀悼。”天呀!头快疼死了。

  “放心,你不可能死那么快。玫瑰花很贵呐!”谈钱伤感情。

  “喂!你连最后一丝友谊都舍弃,你是不是人呀!”范丹娜勉强的撑起身子埋怨。

  维妮神经兮兮地将食指往唇上一放。“嘘!小声点,别把主人引出来。”

  真是的,她都快吓死了还大声嚷嚷。

  “哈!个大没胆,我嘲笑你。”美国女孩不是一向胆子很大,看来也有例外。

  她从十月中旬就来这报到,到现在都快两个多月了,连只麻雀都没见着喳呼,哪来的人呀?大惊小怪。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古堡上方的窗口闪过一道黑影,发出很淡的关心声。

  “你……你们聊完天了吗?好歹拉我一把。”哀叫的低喃咕哝的要求。

  两人口头一看——

  “夕子,你太宝了吧!”范丹娜笑到扶着头。

  “我的天呀!你瞧她多丢脸。”居然翅高屁股趴伏着,一手还卡在冰和泉柱的裂缝中。

  铃木夕子都快哭了。“你们笑够了没?我受伤了耶!”真没良心的狐群狗党。

  三人都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十七岁少女,就读于圣玛丽亚女子学院,这是一间专收女孩的教会学校,从小学部到大学部都有。

  也有人戏谑它是新娘学校,此学院的女学生大都一毕业就嫁入豪门,因为大部份是贵族之女或富家女,商业联姻重于个人意愿。

  当然也有例外,再好的学校总会出现几匹黑马。

  铃木夕子,日本人,目前住在英国的外婆家,是英日馄血,iq非常的高,却是生活白痴。遗传到母亲的金棕色眼眸,因此黑发又五官立体的她,在日本常受到其他同学的戏弄,所以才申请到英国念书。

  活泼外向的维妮人如其名,像小熊维尼一样讨人喜欢,拥有美国人的热情天性,目前住在英国表哥家。最痛恨人家谈论她的雀斑。

  唯一一位在学校宿舍的是来自台湾的范丹娜,她的过去从不让人过问,镇日开开心心的念书、赚钱,好像没烦恼似的幸福人儿。

  三人都不是自费入学,而是领奖学金过日子的穷学生,一有时间不是打工,就是找机会赚钱。

  范丹娜比较幸运,有点小j诈的她利用学校的师长和修女们疼她的缘故,走私台湾的小说,然后以要练习正统英文文法为由翻译小说,再租给芳心寂寞的贵族小姐们来赚钱。

  虽然她人缘不好,但是生意很好,因为从小在教会长大的女孩很少有机会接触到“低俗文化”,诸多限制剥夺了她们作梦的权利。

  在研习小提琴、钢琴等有高度水准的事物外,经她修润之后的小说更具可观性,完全掳获那群想看又遮遮掩掩偷看的做作女。

  所以她通常在缴了昂贵的学费之后,还有余额去定存呢!

  三人的共通点是成绩优秀,总学年排行老独占前三名,硬是把心高气做的英国女孩给比下去,所以才会遭到排斥。

  还有一点是女孩们最不能忍受的,在沉闷的传统英国社会中,她们反而成为男人争相追求的对象,尤其范丹娜最为抢手。

  据说西方人相当迷恋东方女子的神秘气质,即使身在保守的教会学校,仍不能免俗地成为众家女子的眼中钉,更害得修女们常要替她们赶走无聊的追求者。

  “维妮,你猜夕子受了什么伤?”好驴的姿态,她都不好意思承认是她的朋友。

  “自尊受伤。”她一点也不觉得夕子伤得有多严重,生活上的琐事她一向很白痴。

  铃木夕子辛苦地拨出她的手却跌坐在地,冰得她差点跳起来。“我上辈子一定作孽太多才会认识你们两个。”

  “南京大屠杀。”

  “偷袭珍珠港。”

  一中一美各为祖国发言,讨伐作恶多端的小日本。

  “抱歉哦!上一代的恩怨与我无关,要讨债上日本大使馆抗议去。”她不承担历史罪名。

  三人相互一视,突觉好笑的勾起唇角,因为彼此全都狼狈得不像样。

  长手长脚的维妮先站稳脚后才拉起高挑的铃木夕子,两人叹口气的一人一边扶着灾情惨重的范丹娜,形成两高一矮的四字形。

  毕竟见血的人离死较近,她们自怜的恶毒一想。

  “年轻真好。”古堡内有道幽远的男音响起。

  “主人……”

  “别理我,情绪低落期。”阳光走远了,距离也跟着拉远。

  虽然听不到交谈的内容,但是看到她们脸上的表情和相处融洽的小动作,情谊之深厚非外人所能介入,他羡慕她们。

  她们,指的是后到的两人,拥有太阳的光和热。

  年轻,真好。

  顿时,他觉得沉重,和稚嫩的小女孩比起来,他老得足以为人父了。

  一个令人叹息的年纪——三十四。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丁斯莫尔古堡?”她们应该忙着赚钱才是。

  悦耳的音乐缓缓播送,舞池里俪影双双,最有男人缘的三朵圣玛丽亚之花反而窝在角落里,一人一盘满满的食物净往嘴巴塞。

  穷学生的悲哀,有得吃就赶紧捞够本,下回要吃到这么“高级”美食的机会可不多,她们宁可放弃出风头也要与食物大战一场。

  而且拜某人所赐,终有缘得见正式的英国舞会,一个个衣冠禽兽,豪门荡妇露出真面目来。

  瞧!她们身后的阳台正上演一场不堪入目的g情戏,年轻的继母和高中生继子在玩成丨人游戏。

  左边一看是校花的男友勾搭上某位富商的情妇,放肆地往下探去,水到渠成的交缠在一起。

  右边一睨不就是道貌岸然的市议员,在他身上律动的小野猫好像是他儿子的同学,都快六十岁的老头子还玩二十岁的女孩,不怕惹人非议吗?

  总之表面上是耶诞舞会,实则是藏垢纳污的交媾大会,她们选择明哲保身,以免落人话柄。

  “小姐,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一清二楚,想瞒我还早得很。”还不就是嗯不下一口气。

  “噢——”故作恍然大悟的范丹娜挪移一步,避免与维妮太亲近。

  范丹娜一脸害怕的贴近铃木夕子。“我怕你强犦我美丽的肉体。”

  “你……你有病呀!我干么对你的身体有兴趣?”她又不是同性恋。“丹娜娃娃……”

  “嘘!小声点,你别把所有人都引来。你喜欢女生的癖好我不会泄露给第三者知道,不要杀我灭口。”

  她抖颤的声音没有一点说服力,大口大口的龙虾、鱼子酱、小羊排塞得一嘴满满的,而“第三者”正埋首苦干不理会她们的唇枪舌剑。

  “夕子,你别光顾着吃,帮我骂骂这口无遮拦的缺德鬼。”好在她喜欢的人不在,不然她准会掐死她。

  一生的幸福就败在那张令男人疯狂的小嘴。

  铃木夕子敷衍的抬头一看。“开玩笑,她的目标是皇家御用大律师,谁辩得过她。”

  她不想被口水淹死。

  “嘿嘿!还是夕子有远见,美国大妞不用找靠山了。”目标归目标,说说罢了。

  当初三人对着明月许下宏愿,一个要成为美国史上最伟大的人权斗士,一个立誓要旅游全日本的温泉地,写下一篇篇可歌可泣的传世诗曲。

  而被两人酒醉的范丹娜刚好看到律师楼的牌额,马上不甘示弱的夸下海口,第一个成为皇家御用大律师的台湾人非她莫属。

  她记得自己还不知死活地拍拍两人的背,要是她们因鼓吹人权自由被捕入狱或是不幸写出温泉旅馆弊案被追杀,她一定挺到底、拿出大无畏的法律精神助其越狱和逃亡,绝不浪费精神去辩护。

  穷人付不起昂贵的律师费,她不接赔本的案件。

  本来她们俩感动得要死,结果她多余的实话惹来两人的追打。

  “你学会溜冰没?”懒得再和她罗唆的维妮改变话题,免得气死自己。

  她表情一哂。“快了。”

  “不要说我瞧不起你,你是我见过最逊的初学者。”还固执的不许人教她。

  “少说风凉话,你和夕子都是生长在下雪的国度,请考虑我的国家是四季如春。”她不忘吹捧自家土地的好。

  “现宝,我怎么能忍受你的厚颜一年。”太不可思议了。

  “物以类聚,你脸上的皮也不薄呀!”一口香摈一口鱼子酱,人间的享受。

  年轻的女孩不知忧愁,打打闹闹还是朋友,情谊因日久而弥坚。

  “唤哦!食人鲨来了。”

  铃木夕子的轻呼,使得其他两人同时放下吃了一半的盘子。

  “好呀!穷鬼姐妹们,你们出卖我。”她就说嘛!以她们的身份哪能受邀参加上流人士的宴会。

  “没办法,时局不稳钱难赚,多少贴补点生活费。”好朋友要互相支援。

  “不卖你卖谁,最近缺点买鞋钱。”人要多为自己打算,利用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范丹娜冷笑地问:“友谊值几镑?”

  “一百英镑。”

  “七十五英镑。”

  咦?价目表有别哦!

  “是丹恩拜托我来说情。”维妮赶紧端出有钱的金主,拿人钱财总要尽点心力。

  “史帝文生也很优秀,虽然出手没丹恩大方。”饮恨呀!少赚二十五英镑。

  “对分。”

  “啊!你海盗呀!”两人心疼辛苦钱即将少一半。

  “不,我是土匪后代。”而且是有侠义心肠的义匪,没一口气抢光她们口袋里的钱。

  迎面走来一行人,有男有女,其中以年轻帅气的史帝文生·艾莫克和英俊多金的丹恩走在最前头,表情兴奋的暗自较劲,目标都是同一人。

  不过他们尚未开口,一道气急败坏的正统英国腔调的女音已经介入。

  “哟!我当是哪来的三个穷酸,原来是你们呀!”

  艳丽丰满的莱雅是大学部的校花,向来不与高中部小鬼有来往。

  丹恩是大她七岁的长兄,而史帝文生是她的“前任”男友之一,说什么她都不肯割爱,平白地把她最爱的两个男人送给处处抢她风头的矮种东方猪。

  若不是她爱炫耀,在夏季的校庆非要出色的他们出席贵宾颁奖典礼,他们也不会一眼就迷上登台演讲的东方女孩,继而不顾一切的行追求之举。

  那一天她简直丢尽了脸,明明该是她风光地接受各方注目礼,谁知一个发育不至的小鬼硬是抢走了她的风采。

  “莱雅,不可无礼,丹娜娃娃是我邀请来的佳宾,理当受礼遇。”丹恩不悦地斥责么妹。

  史帝文生不甘示弱地说:“丹娜娃娃是我的舞伴,我心爱的长发公主。”

  嗯!快吐了。范丹娜和铃木夕子及维妮都冒起鸡皮疙瘩,开了暖气怎么还觉得冷呢?

  丹娜娃娃是修女们对她的昵称,因为她长得娇小玲珑,活脱脱是个可爱的东方洋娃娃,一眨一眨的大眼睛惹人疼爱,像是无心机的纯真仙子。

  但是同样的字眼出自好友口中可是讽语,她根本是表里不一的女孩。

  “丹恩,管好你妹子,别像只疯狗乱咬人。”忍她很久了,真想开扁。

  “史帝文生,我只负责把人带来,要不要当你的舞伴得先问过丹娜。”沉不住气的大男孩。

  两位好友有责任把关,不能真把她给卖断了,否则以后哪来的财源。

  “你们敢在我家嚣张。”被人宠坏的莱雅生气地变了脸色。

  “莱雅——”

  丹恩和史帝文生都以一记责怪的眼神要她闭口。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惹得你们不开心。”装模作样可是范丹娜的专长。

  “没有的事,都是莱雅不懂事,你千万别难过。”好可爱的小人儿。

  “你不要自责了,有些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就是骄气太重。”好细的皮肤,真想摸一下。

  两个从幼稚园同班到大学,如今公司又合并成一家企业的男人争相安抚,生怕她受到一点委屈。

  范丹娜眼眶微红。“你们对我真好,我好喜欢你们呀!”

  “真的?!”两人是陶陶的傻笑。

  “嗯!”她带羞地点头。

  好假哦!铃木夕子和维妮真想翻白眼。

  “要不要跳只舞?”

  同时提出邀约的男人互相瞪视。

  “可惜我只有一个人,不能分给你们。”她为难地说。

  受不了遭冷落的莱雅口气不悦的一讽,“你们看不出她在作戏吗?”

  “莱雅,不可胡说。”

  “莱雅,你在嫉妒。”

  “哥、史帝文生,我对你们太失望了,居然降低格调去屈就一个小骗子。”高高在上的她怎能输给小穷鬼。

  范丹娜纯真的眼泪当场滑下。“我陪你们跳舞好了,不要为我吵架,虽然我脚受伤了。”

  以退为进,她狡猾地勾起男人们的心疼,一一趋前问候她的伤势。

  莱雅一见到她腿上的瘀青,不禁勾起恶意的笑。“运动天才学会溜冰了吗?我等着和你的存春大赛。”‘

  “我会努力不赢你太多。”范丹娜气闷的夸下海口,忍着不发作的沮丧。

  她会这么拼命还不是被激的,太自信了。

  “听说你在丁斯莫尔古堡练习溜冰?”穷人家的该子只能挑便利的场所。

  一听到丁斯莫尔古堡,现场响起大小不一的抽气声。

  “是的。”一看铃木夕子和维妮心虚的表情,不用多说又是她们似她为敛财工具。

  又可以分红了。

  “咱们来打个赌如何?”莱雅表情诡异地问。

  “赌?!”不怀好意吧!

  “我以我一个月的零用钱下注,你不敢进去丁斯莫尔古堡向主人要张一英镑的纸钞。”

  维妮口气很冲地护着好友,“要去不会自己去呀!干么拖丹娜下水。”

  “美国妞,你的胆子和你的雀班一样小,小得像黑芝麻。”莱雅不屑地讥讽。

  “你敢嘲笑我的雀斑?!去就去,谁怕谁。”英国人的火爆性子在她身上一览无遗。

  想劝莱雅打消赌约的铃木夕子突然灵光乍现地问:“你一个月的零用钱有多少?”

  “五千英镑。”她神气地扬起下巴一睥。

  哇!跟她拼了。“丹娜娃娃,你一定要接下战帖,这可攸关中国人的颜面呀!”

  第二章

  她们后悔了。

  为了蝇头小利出卖朋友的行为太可耻了,简直是到了天理不容、人神共愤,连狗看了都要吐口口水才甘休,何况是人呢!

  在诸多压力下,铃木夕子和维妮大大地后悔自己的丧心病狂,居然把好友推入火坑,眼看着即将沦为一具尸体。

  多可恨呀!她们的摇钱树就要香消玉殒。

  一听到范丹娜要夜闯丁斯莫尔古堡的消息,上至校长葛莉丝修女,下至打杂的艾莉修女,全都一致地投反对票,不许她去涉险。

  一群死忠的爱慕者更不惜以金钱诱其周围好友,只要她不去送死,仍继续累积的“酬劳”就由她们俩平分,绝无二话。

  据可靠消息得知,如今的数字已远远超越了莱雅所开出的零用钱数倍,目前正往五万英镑关卡逼近,大部份的献金来自丹恩和史帝文生。

  对三个自食其力且不依靠家族资金的穷学生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无论如何都要努力让它入袋,绝对不与衣食父母过不去。

  “丹娜,你还是放弃好了,不要逞一时之气枉断魂,生命是可贵的。”她的两万五千英镑。

  “是呀!你要好好考虑清楚,命只有一条,何必任性地中了莱雅的j计。”该买哪种款式的车呢?

  两人眼底的算计全看在范丹娜灵黠的美瞳中。“人不可言而无信,拼了这条命也要保全中国人的面子。”

  “面子一斤值多少,不讲信用是女人的权利。大不了我陪你一起丢脸。”维妮豪爽地搭上她的肩。

  “小姐,是谁为了自己的雀斑大小替我背书?”去就去,谁怕谁,她还真禁不起人家激。

  “不、要、讨、论、我、的、雀、斑。”维妮痛恨地磨着牙一恼。

  雀斑、雀斑、雀斑……范丹娜坏心地在心里默念。“在我的追悼会上别说令人动容的肉麻话。”

  “你……我要操控你的尸骨大跳肚皮舞。”她的英镑长了双翅。

  “请便,记得要收门票。”她做鬼也要回来分一杯羹——死要钱。

  她快气死了,以眼神暗示铃木夕子帮腔,她是“合伙”人之一。

  “听说古堡的主人是个又老又瘸的大变态,最喜欢先j后杀,一边办事一边生饮c女的血。”够危言耸听了吧!她朝维妮一眨眼。

  用头微蹙的范丹娜哈哈戴了手套犹觉冷的手心。“你确定你的祖先不曾侵华吗?”

  “我怎么知道,没人会笨到去问一个行将就木还舞弄武士刀的老头子。”在血缘上她必须称为爷爷的人。

  在日本,铃木家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地主,富豪之家,可是因为父亲爱上英国籍的母亲,而拒绝另一家族的联姻,因此她的存在并不受欢迎。

  直到今日,老头子还想着拆散恩爱夫妻,以经济控制为人老实的父亲,好在母亲精明,懂得先叫父亲结扎,不能再传承香火的事实逼得老头子不得不退一步,让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唯一嫡嗣至英国“深造”。

  为了赌一口气,她连一毛钱也不屑要的自食其力,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反正有两个和她一样有福不会享的叛逆贫穷女,明明存款多得吓人,还是宁可三餐啃面包过日子。

  “夕子,你要不要投诚?”日本侵华的历史大罪就由她来背。

  有病。她横睨的眼中传送讯息。“不要改变话题,你甘心被个变态蹂烂吗?”

  “我怎么觉得你在诅咒我,我的贞操被毁你也有责任。”是她在一旁推波助澜。

  “朋友一场不想为你送上白菊花,世界少了你会很寂寞。”铃木夕子表现出非常有同学爱。

  “放心,我会常来看你。”顺便带她一起去阴曹地府逛逛街。

  “死就死得干脆,我会用‘心’想念你,见面就不必了。”日本人是怕鬼一族。

  “咱们是好朋友呐!不来怎么成,我担心你相思成疾来陪我数地狱的石头。”天堂太高了,飞不上去。

  我的跑车梦。“丹娜娃娃,你一定要执迷不悟吗?”

  打晕她,拖回去算了。

  “我身上背负着千千万万中国人的尊严,怎能丢脸丢到英国来。”中国有她一定强。

  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年轻的生命充满对未知探索的热情,原本她就有意愿入堡探险,现在刚好有个借口外加有利可图,她会放弃才有鬼。

  奇奇怪怪的传闻她一个也没听过,平日念书和翻译中文小说已占去她大半的时间,其他时间则拿来练习溜冰,根本没空去理会闲言用语。

  因为她本身就是闲话中心的榜首,深知流言的无稽,眼见为实。

  平空杜撰、加油添醋是她的拿手绝活,随便掰一掰便一筋故事,爱信不信全由人,一样是闲话一则。

  “维妮,这个民族意识根深蒂固的爱国者我摆不平,换手。”来个疲劳轰炸,非要炸死她不可。

  五万英镑呐。

  红发女孩拉紧围巾一瞟,“我们说到口干舌燥,你到底听进去几分?”

  “全部。”范丹娜回答得很直接。

  “值得欣慰,你总算开窍。”

  维妮高兴得太早了。

  “全部没听见。”说得潇洒的她差点被两双气疯的手掐死。

  她们快吐血了。

  耶诞节过后的第三天,雪花依旧染白了大地,一片银色世界直叫人打哆嗦,来自四季分明的铃木夕子和维妮还是能忍受寒冷,但是范丹娜巳冻得脸发白,唇泛紫,牙齿上下打颤。

  雪花飘飘是很美的意境,三个小雪人可不这么认为,一致的咒骂英国的天气,没事下什么雪嘛!冷死人了。

  在古堡的围墙外徘徊,微掀的铁丝网不知被谁拆掉了,宽度刚好容纳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进出,对高大一点的西方体型而言就有点挤,旁边的倒钩会伤人。

  很明显的意图没人察觉,三人仍蹲在雪地里讨论,进或不进两极化决定。

  “丹娜娃娃,我下个月的注册费还没着落。”动之以情。

  “可爱的小丹娜,我忍痛将利润分你一半。”诱之以利。

  铁了心的范丹娜摇摇冻僵的脑袋。“人不能有妇人之仁。亦不可为五斗米折腰。”

  她又不是没见过钱长什么样子,够用就好何必贪,“他”每个月汇进的金额足够买下一幢房子。

  “你存心要看我难过是不是?”骤然变睑的铃木夕子一副母夜叉的模样。

  她吸吸鼻涕吞下肚。“送你一条手帕呵,你要黑色还是花布?”

  “丹娜娃娃,我看你缺一条裹尸布。”两眼瞠视的维妮打算用围巾勒死她。

  “嘿!有话好说,等我回来再开香槟庆祝。”她一溜烟地窜过铁丝网,无赖地朝两人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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