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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 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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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也肯告诉你。”

  无忌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真不错,居然连这种事都肯告诉我。”

  唐缺笑了。

  无忌也笑了。

  唐缺道:“你知不知道唐家堡除了她之外,还有位小姑奶奶。”

  无忌道:“不知道。”

  唐缺道:“这位小姑奶奶,也一样的喜欢管事,也一样是我的克星。”

  无忌道:“你为什么怕她?”

  唐缺道:“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哥哥怕妹妹并不奇怪,有很多做哥哥的人都很怕妹妹。

  那当然并不是因为妹妹真的可怕,而是因为妹妹刁钻调皮。

  唐缺道:“幸好,我这位妹妹也嫁入了。”

  无忌道:“嫁给了谁?”

  唐缺道:“雷震天。”

  “雷震天”是“大风堂”的死敌,雷震天是霹雳堂的主人。

  上官刃与无忌间的仇恨更不共戴天。

  现在无忌虽然还没有看见他们,却已在无意中看见了他们的妻子。

  他居然还觉得她们很可爱。

  她们对他的态度都很奇怪。

  两个人都盯着他看了畿限,然后又彼此交换了一个很奇怪的眠色。

  可是她们并没有问唐缺这个人是谁难道她们已经对他知道得很清楚临走的时侯,唐缺的妹妹彷佛还看着他笑了笑,那双美丽的大限睛又眯成了一条线,弯弯曲曲的一条线,彷佛想把他的心也绑住。

  一这么样一个女孩子,这么样一双眠睛,雷震天却已是个老人。

  大风堂里当然也有关于雷震天的资料,无忌记得他今年好像已有五十八九。

  他娶到这么样一但妻子,不知是不是他的福气。

  无忌又想到了蜜姬。

  他忽然想到了很多事,正想把这些事整理一个头绪来,忽然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铃声。

  他抬起头,就看到了一群鸽子。

  叫橙蓝的天空,雪白的鸽子,耀眼的金铃。

  弋每只子都击着金铃,一大群鸽子在蓝天下飞来,飞上半山。

  街道上立刻起了阵马蚤动,每个人都从店铺里奔出来,看着这群鸽子欢呼。

  “大少爷又胜了。”

  每个人都在笑,唐缺也在笑,看起来却好像没有别人笑得那么愉快。

  无忌已经注意到这一点,立刻问道:“这位大少爷,是那一家的大少爷?”

  唐缺道:“当然是唐家的大少爷,唐傲。”

  无忌道:“他是大少爷,你呢干。”

  唐缺道:“我是大倌。”

  无忌道:“你们是亲兄弟?”

  唐缺道:“嗯。”

  无忌道:“你们两个究竟是谁大干。”

  唐缺道:“不知道。”

  无忌道:“怎么会连你都不知道。”

  唐缺道:“因为我母亲说,是我先生出来的,他母亲却说,是他先生出来的,究竟是谁先生出来的,谁都不知道,可是谁也不愿做老二,所以我们唐家就有一位大少爷,一位大倌。”

  他谜着眼笑道:“如果你父亲也要了好畿位夫人,你就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笑眼中彷佛有一恨针。

  无忌没有再问。

  他已看出了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和裂痕,他已经觉得很满意。

  唐缺道:“鸽子飞回来,就表示这一战他又胜了,连胜四战,击败了四位名满江湖的剑客,买在是可喜可贺。”

  无忌道:“四位名满江湖的剑客是那四位”

  唐缺淡淡道:“反正都是剑法极高,名头极响的人,否则也不配让唐家的大少爷出手。”

  无忌道:“他和这四个人有仇?”

  唐缺道:“没有。”

  无忌道:“他为什么要去找他们”

  唐缺道:“因为他要让别人知道,唐家的子弟,并不一定要靠暗器取胜。”

  无忌道:“他是用什么取胜的?”

  唐缺道:“用剑。”

  他淡淡的接着道:“只有用剑去击败以剑成名的高手,才能显得出唐家大少爷的本事。”

  无忌道:“他的剑法极高!”

  唐缺笑了笑,道:“你也是用剑的,等他回来,很可能也要找你比一比剑,那时你就知道他的剑法怎么样了。”

  无忌也笑了笑,道:“看来我最好还是永远不知道。”

  鸽子刚飞走,唐缺那英俊的朋友小宝就来了。

  他已经先回到唐家堡,显然是押着唐玉和蜜姬那口棺材回来的。

  他大步走过来,显得既兴奋、又愉快,远远的就大声道:“可喜可贺,这贾在是可喜可贺。”

  唐缺用眼角瞟着他,道:“唐家的大少爷战胜了,踉你有什么关系。”

  小宝道:“没有关系。”

  唐缺冷冷道:“那你高兴什么?”

  小宝道:“我是在替唐家的三少爷高兴。”

  唐家的三少爷就是唐玉。

  小贲道:“他的伤已经被老祖宗治好了,已经能起来喝人参汤了。”

  第九章 虎子

  四月二十三,晴。

  晨有雾。

  晨雾迷漫。

  |乳|白色的迷雾中,有一条|乳|白色的人影,看来仿佛是幽灵。

  如果真的是幽灵鬼魂,无忌反而不怕了,他已看出这影子是个人。

  一个女人,很美很美的女人。

  看到无忌吃了一惊,她就笑了,笑的时候,一双美丽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一条弯弯曲曲的线,绝对可以系伎任何一个男人的心。

  无忌看见过她,在那姻脂铺门外看见过她,而且已听雷震天说起过她的名字。

  这女人竟是唐娟娟。

  雷震天新婚的妻子唐娟娟。

  她的丈夫被人像野狗般锁在地洞里,她却在这里笑得像个仙子

  无忌的心沉下去。他知道有些女人看来虽然像是个仙子,却总是要把男人带下地狱。

  幸好他已经恢复镇定,脸上立刻露出愉快的笑容,道:“早。”

  唐娟娟道:“现在的确还早,大多数人都还睡在床上,你怎么起来了?”

  无忌道:“你好像也没有睡在床上,你好像也起来了。”

  唐娟娟眼珠转了转,道:“我起来,只因为我的老公不在,我一人睡不着。”

  无忌道:“如果我有你这么样一个妻子,就算用鞭子抽我,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睡在床上的”

  唐媚娟忽然沉下了脸,道:“你好大的胆子,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居然还敢调戏我。”

  无忌道:“我只不过把我心里想说的 ,说真话好像并不犯法。”

  唐娟娟用一双大眼睛瞪着他,道:“你心里还有什么话想说出来?”

  无忌道:“你真的要我说?”

  唐娟娟道:“你说。”

  无忌道:“如果我不知道你是谁,如果这里不是唐家堡,我一定……”

  唐娟娟咬着嘴唇道:“你一定会怎么样?你说呀。”

  无忌笑笑道:“我一定要你陪我去睡觉。”

  唐娟娟忽然冲过去,一个耳光往无忌脸上掴了过去。

  无忌的动作比她更快,一下子就抓佐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拧到她的背后。

  唐娟娟的身子忽然软了,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地喘息。

  她好像已准备无忌下一步要干什么。

  她的态度并不是在拒绝。

  可惜她算错了。

  无忌又在冒险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扮的是个什么角色,他也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唐娟娟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什么样的人,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但他却还是不敢做得太过份,他已经把她的手放开了。

  唐娟娟非但不感激,反而冷笑道:“你既然敢说,为什么不敢做。”

  无忌道:“因为这里是唐家堡,因为我惹不起雷震天。”

  唐娟娟冷笑道:“你当然惹不起雷震天,谁都惹不起雷震天。”

  无忌道:“所以,我现在只有两个字可说。”

  唐娟娟道:“哪两个字?”

  无忌道:“再见。”

  说完了这两个字,他掉头就走,他实在不想再跟这位姑奶奶纠缠。

  可惜唐娟娟却偏偏不让他脱身。

  她的腰纤细而柔软,轻轻一扭,就挡住了无忌的路,冷冷地说道:“我说过,像你这么样走法,一辈子都走不出这片树林。”

  无忌道:“那么我就在这片树林里逛逛,天气这么好,我正好散散步”

  他趁机解释“我本来就是想出来散散步的。”

  唐娟娟冷冷道:“你真的是出来散步吗?”

  无忌道:“当然是真的。”

  唐娟娟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昨天晚上来了个j细?”

  无忌笑了,道:“我这人有个毛病,我很容易就会相信别人的话,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不管她说什么,我都相信。”

  他忽又板起脸,道:“只可惜你说的话我却连一个字都不信。”

  唐娟娟道:“你为什么不信?”

  无忌冷冷道:“唐家堡怎么会有j细?有谁敢到唐家堡来做j细?”

  唐娟娟盯着他,道:“就算你不是j细,如果被人抓住了当j细办,岂非更冤枉?”

  她悠然接着道:“如果你知道唐家堡抓住j细后是怎么处治的,你一定就会求我了。”

  无忌道:“求你干什么?”

  唐娟娟道:“求我把你带回你的那间房,求我把你送上床去。”

  无忌道:“那么,我应该用什么法子求你?”

  唐娟娟道:“你应该用什么法子,你自己应该知道的。”

  她又咬住了嘴唇。

  她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线。

  无忌也在看着她,用一种并不太正经的眼光看着她,看了半天,忽然又叹了口气,道:“可惜!”

  唐娟娟道:“可惜什么?”

  无忌说道:“可惜我还是惹不起雷震天。”

  唐娟娟眼珠子又转了转,道:“如果雷震天忽然死了呢?‘’

  无忌道:“他有病?”

  唐娟娟道:“没有。”

  无忌道:“他受了伤?”

  唐娟娟道:“也没有。”

  无忌道:“既然无病、无痛,怎么会死?”

  唐娟娟道:“如果有人用一把剑刺进他的咽喉,他就死了。”

  无忌道:“有谁敢用一把剑刺进他咽喉?”

  唐娟娟道:“你。”

  无忌好像吓了一跳“我?”

  唐娟娟冷冷道:“你用不着瞒我,也用不着在我面前装佯,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无忌道:“我是干什么的?”

  唐娟娟道:“你是杀人的,只要给你十万两银子,什么人你都杀 ”

  无忌道:“可是你总不会要我去杀你的丈夫吧。”

  唐娟娟道:“那倒不一定。”

  无忌吃惊地看着她,道:“你……”

  唐娟娟道:“我虽然一时拿不出十万两银子来,可是,我也不会让你白去杀人的。”

  她的身子己靠了过来,一双手已搂住了无忌的脖子,在无忌耳边轻轻地说“只要你肯听我的话,什么事我都依你。”

  她的呼吸芳香。

  她的身子柔软而温暖。

  她实在是个非常非常让男人受不了的女人。

  无忌好像也已受不了,忽然倒了下去,倒在潮湿的泥地上。

  他忽然想起了他身上的泥。

  无论谁在那么长一条地道里爬出爬进,都难免会有一身泥的。

  现在雾很浓,唐娟娟虽然没有注意到,可是迟早会有人注意到的6

  现在他躺下去,在这潮湿的地上动一动,正好可以解释,他这一身泥是怎么来的。

  唐娟娟当然想不到他心里是在打什么主意。

  她以为他是在打另外一种主意,仿佛又吃惊,又欢喜。

  “你……你难道想在这里?”

  “这里不行”

  “这里当然不行,因为……”

  她没有说下去,有人替她说了下去“因为这种事是绝不能让别人参观的”

  唐缺来了。

  唐娟娟走了。

  不管她有多凶,不管她的脸皮有多厚,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无忌已站起来,正在拍身上的泥。

  唐缺忽然叹了口气,道:“这女人是个花痴。”

  无忌道:“你不该这么说的。”

  唐缺道:“为什么?”

  无忌道:“因为这女人是你妹妹。”

  唐缺道:“不错,我的确不该这么说,我应该说,我妹妹是个花痴”

  无忌想笑,却没有笑。

  因为唐缺的脸色实在不太好看,又扳着脸道:“只要是长得还不错的的男人,她都想试试,唐家堡的男人不敢碰她,她就去找外面来的。”

  无忌道:“我是外面来的,我长得还不错”

  他不等唐缺说,自己先说了出来。

  唐缺反而笑了,道:“其实我并没有反对你的意思,只不过

  无忌道:“只不过你刚巧在旁边,这种事又刚巧是不能让别人参观的”

  唐缺大笑,道:“完全正确,正确极了。”

  他忽然又压低笑声,道:“但是你以后一定要特别小心。”

  无忌道:“为什么?”

  唐缺道:“因为我虽然不反对你们,可是一定有人会反对。”

  无忌道:“你说的是雷震天?”

  唐缺笑了笑,道:“如果你是我的妹夫,你反不反对我的妹妹找别的男人?”

  无忌道:“天下绝没有一个男人喜欢戴绿帽子的。”

  唐缺道:“所以刚才来的如果不是我,如果是雷震天。”

  他叹了口气“那么我现在如果要见你,恐怕已经要一片片把你拼凑起来”

  无忌也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霹雷子的厉害,可是有件事我却不明白中

  唐缺道:“什么事?”

  无忌道:“他们新婚还不久,他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独守空闺。”

  唐缺道:“这道理很简单,你应该会想得到的。”

  无忌道:“为什么?”

  唐缺说道:“因为他已经另外有了新欢。”

  无忌故意作出很吃惊的样子,道:“你说他另外又有了一个女人。

  唐缺道:“他已经吃尽了女人的苦头,怎么会再去找—个女无忌道”他找的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

  唐缺微笑,说道:“如果你也有他那么多经验,你就会知道,男人比女人好得多了。”

  他笑 成了一条线,就像是他妹妹看着无忌的时候一样。

  无忌忽然觉得想吐。

  他忽然想到了“小宝\忽然想到了唐缺和小宝之间的关系。

  他居然没有吐出来,实在很不容易。

  唐缺居然还拉起他的手,道:“还有件事你也应该特别小心。”

  无忌勉强忍耐住,总算没有把他这只手拧断,只问道:“什么事?”

  唐缺道:“这几天你最好不要随便出来走动。”

  无忌道:“为什么?”

  唐缺道:“因为昨天晚上,我们这里来了j细。”

  无忌失声道:“真的?”

  唐缺道:“我怎么会骗你。”

  无忌道:“什么人敢到唐家堡来做j细?”

  唐缺道:“当然是些不怕死的人。”

  无忌道:“你知道是谁?”

  唐缺道:“现在我们还没有查出来,所以只要是昨天晚上留宿在唐家堡的外来客,都有嫌疑。”

  无忌道:“这么样说来,我当然也有嫌疑。”

  唐缺道:‘☆只有你是例外。“

  无忌道:“为什么?”

  唐缺道:“因为我昨天晚上去看过你,你睡得就像是个小孩子,而且还在说梦话。”

  他轻轻拍着无忌的手,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担心我们会要你走的,连做梦时候都在求我。其实你根本用不着担心,只要有我在,绝没任何人敢要你走”

  无忌没有做梦,也没有说梦话。

  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有睡。

  是谁睡在他床上,替他说梦话?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当然又是郭雀儿,可是郭雀儿如果睡在他的床上,那个替他将埋伏暗卡引开的人又是谁呢?

  无忌想不通。

  可是他脸上居然还是不动声色,淡淡地问了句“你有没有想到那个小鸟?”

  唐缺道:“你说的是郭雀儿?”

  无忌道:“除了他还有谁?”

  唐缺道:“也不是他。”

  无忌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唐缺道:“因为我有件事托他去做,天还没有黑就走了”

  昨天晚上,替无忌将埋伏暗卡引开的那条人影竟不是郭雀儿,睡在无忌的床上,替无忌说梦话的人当然也不是郭雀儿,因为他根本不在唐家堡。

  无忌没有开口。

  他虽然还能保持镇静,可是在这一瞬间,他实在说不出话来。

  唐缺又在用那双尖针般的笑眼盯着他,道:“看来你好像很希望他是j细?”

  无忌淡淡道:“我只希 这个j细找出来。”

  唐缺说道:“你放心,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多大本事,都休想活着离开唐家堡。”

  他的态度仿佛很悠然,就像是个已经挥起了杀人大斧的刽子手,只要他的斧头一落下,那j细的头颅也必将落下。

  他显得十分有把握。

  无忌忍不住说道:“你已经有了线索。”

  唐缺悠然道:“就算现在还没有线索,也可以找得出线索来。”

  无忌道:“哦?”

  唐缺道:“昨天晚上应该在房里睡觉,却没有在房里的人,每个都有嫌疑,这就是条很好的线索。”

  无忌道:“你已经查出了几个?”

  唐缺道:“现在已查出了七八个。”

  无忌道:“j细却只有一个。”

  唐缺冷笑道:“宁可杀错,也不能放错。”

  他笑得就像是个天真的孩子“杀错了七八个人,也不能算太多。”

  无忌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找不出真正的j细是谁,这七八个人都难免要因此而死。

  他们并不怕错杀无辜。

  唐缺道:“就算这七八个人都不是j细,真正的j细还是逃不了的。”

  无忌道:“哦?”

  唐缺道:“‘就在j细出现的那一刻,我已下了禁令,在j细还没有被捕之前,只要是在唐家堡里的人,无论是谁,都绝不准离开这地区一步”

  无忌道:“我听说唐家堡的门户一向开放,并不禁止外人进来。”

  唐缺道:“不错。”

  无忌道:“那么昨天晚上一定也有些普通的商旅和游客留宿在唐家堡”

  唐缺道:“一共有二十九个。”

  无忌道:“你的禁令还没有撤除之前,连他们都不能走?”

  唐缺道:“我说过,无论谁只要走出唐家堡一步,就格杀勿论。”

  他又用那双又白又胖的小手握住了无忌的手。“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我发出的命令一向很有效。”

  无忌不说话了。

  唐缺道:“我想你现在一定很饿了,现在正好是吃早点的时候,最近我的胃口虽不好,多少也可以陪你吃一点。”

  他笑得更愉快“我也可以保证:这里的虾爆缮面和汤包,做得绝不比杭州奎元馆差”

  一个真正会说谎的人,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是绝不会说谎的。

  唐缺说的果然都不假。这里的虾爆够面和小笼汤包,做得果然不 比杭州奎元馆差。

  无忌的床上也果然有人睡过。

  他的睡像一向很好,昨天晚上他虽然也在床上睡过,可是他临走时,床褥还是很整齐,现在却已凌乱不堪,正像是有人在上面做过恶梦的样子。

  这个人是谁?

  除了郭雀儿外,无忌又想到了一个人。

  —西施。

  这是他的秘密。

  他一直将这秘密埋藏在心底,连想都不敢去想,因为他生怕自己会露出痕迹,生怕会被唐缺那双尖针般的笑眼看出来。

  大风堂曾经派出无数“死士”到敌方的地区来做“死间”。

  他们不但随时都准备为他们的信仰效忠效死,而且绝对不惜栖牲一切 男的不惜牺牲名誉,女的不惜牺牲贞操。

  可是他们大多数都失败了,其中只有一个人己打入唐家堡的内部。

  这个人就是大风堂埋伏在唐家堡里的唯一一着棋。

  这个人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无忌完全不知道。 ☆

  因为这是大风堂机密中的机密。

  这件事是由司空晓风亲自负责的,这个人也由司空晓风直接指挥。

  有关这个人的秘密,除了司空晓风外,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无忌只知道他和司空晓风联络时所用的一个极秘密的代号。

  西施。

  古往今来,最成功的一个j细就是西施,牺牲最大的一个也是西施。

  因为她不但牺牲了自己的名誉和幸福,也牺牲了自己的情感和贞操,牺牲了‘个女人所最珍惜的一切。

  大风堂的这个“西施”呢?

  第三个朋友

  谁是西施?

  这问题无忌一直拒绝去想,拒绝猜测,就算有人告诉他,他也会拒绝去听的。

  他根本不想知道这秘密。

  因为这秘密的关系实在太大,知道了之后,心里难免会有负担。

  他更不想让这个人,为了他而受到连累。

  可是现在这“西施”仿佛已出现了,而且正是为了救他而出现的。

  如果不是“西施”替他引开埋伏,现在他很可能已死在树林里。

  如果不是“西施”睡在他床上,替他掩护,现在他无疑是嫌疑最重的一个人,唐缺很可能已对他下手。

  但是“西施”只有一个。

  替他引开埋伏,替他作掩护的却有两个人,另外一个人是谁?

  无忌又混乱了。

  不但混乱,而且后悔 !昨天晚上,他实在不该冒险的。

  他的轻举妄动,不但让“西施”受到连累,而且连累了无辜。

  如果唐缺要杀唐家的人,不管杀错了多少,他都不会难受。

  那二十九个外来的商旅和游客,如果也因此而死……

  他不愿再想下去。

  他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再做没有把握的事。

  但是“有把握”的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来呢?他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接近上官刃?就算有了机会,是不是就能有把握将上官刃置之于死地?

  他还是没有把握,完全没有把握。

  现在他虽然已到了唐家堡,距离他的目标却还是很远。

  前面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路要走,这段路无疑要远比他以前走过的更艰难,更危险。

  他是不是能走得过去?

  无忌忽然觉惭脑瑞,疲倦得甚至想抛开一切,疲倦得甚至想哭。

  他不能抛开一切,也不能哭。

  但是他至少可以睡一下。

  他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往下沉,沉得很慢,却很深,很深……

  窗户半开。

  窗外一片青绿,空气干燥而新鲜。

  忽然间,一个人燕子般从那一片青绿中掠入这窗户。

  一身华丽的紧身衣,一张英俊的脸,行动轻捷而灵活,远比他平时的表现快得多。

  他的手里紧握着一把刀。

  他一步就窜到无忌床头,他手里的刀锋对准了无忌的咽喉。

  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闪动。

  可是这一刀并没有刺下去。

  无忌也没有动。

  他并没有睡着,这个人一进来他就已发觉。

  他在奇怪。

  以这个人现在行动的轻捷灵活,他那一拳是绝不可能打在他鼻上的。

  那一拳却的确打在鼻子上了,他的鼻子已经被打得破碎而扭曲。

  他为什么要挨这一举?是不是因为他故意要无忌低估他,他才有机会来行刺。

  无忌的确低估了他。

  也许大多数人都低估了他,都认为“小宝”只不过是唐缺一个没有用的‘’朋友‘’,而已—也许对唐缺有用,对别人来说,却是绝对无用的,

  可是现在这个没有用的人,却表现得远比任何人想象中都矫健冷静。

  他握刀的手绝对稳定,他的脸上连汗珠子都没有一粒。

  无忌已张开眼,冷冷地看着他。

  “你……”

  ☆当然是我。“

  小宝的声音也同样镇定“我说过,我一定要杀了你!”

  无忌道:“我记得。”

  小宝道:“我现在来杀,只因为白天杀人比晚上容易。”

  无忌道:“哦?”

  小宝道:“因为无论谁在白天都比较疏忽,晚上的警戒反而严得多”

  无忌道:“有理。”

  小宝道:“所以现在如果有人来,有人发现了我,我就是来杀你的。”

  这句话说得很怪。

  无忌忍不住问“如果没有人发现你,也没有人到这里来呢?”

  小宝忽然笑一笑,道:“如果我真的要杀你,又何必自己出手?”

  他笑得很奇怪,也很神秘,忽然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唐家堡里有多少人想要你项上这颗头颅?…

  无忌也笑了笑,道:“他们要我的头颅干什么?”

  小宝美得更神秘,声音压得更低,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赵无忌的头颅现在的市价是多少?”

  无忌的脸色没有变。

  他已经把自己训练得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有表情的人。

  但是他的瞳孔已收缩。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应该知道我的。”小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就是西施。”

  无忌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虽然他已有八分相信小宝就是西施,但他已养成绝不把任何情感表露到脸上的习惯。

  小宝道:“昨天晚上我已来过。”

  无忌道:“哦?”

  小宝道:我来的时候,你刚好出去。“

  无忌道:哦!“

  小宝道:“我看见你走入树林,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走不出去的,因为要穿过这片树林,也有个秘诀。”

  他说的秘诀也是“进三退一,左三右一。”

  无忌现在才知道今天早上他为什么回不来了,因为这是从小楼这边走出去的方法,要从外面走回来,就得用相反的法子。

  雷震天在匆忙中疏忽了这一点,竟几乎要了他的命。

  无论多么小的疏忽,都可能造成致命的错误。

  他也从痛苦的经验中得到个教训。

  小宝道:“那时你已经走得很远,我想赶过去告诉你,你已掠上树梢,我知道你只要一上去,行踪就会被发现。”

  无忌道:“所以你也窜了上去,想替我把埋伏引开。”

  小宝道:“我本来是想这么做的,可是已经有人比我快了一步”

  无忌道:“那个人不是你?”

  小宝道:“不是。”

  他显得很惊讶“难道你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无忌苦笑,摇头。

  小宝沉思着,过了很久,才接着道:“我也知道你的行踪一露,立刻就会有人来查看你是不是还在房里。”

  无忌道:“所以你就来代替我睡在这张床上。”

  小宝道:“我用棉被蒙佐了头,假装睡得很熟,不久之后,外面果然就有人来了。”

  无忌道:“但是你并不一定要说梦话的。”

  小宝道:“‘我也知道并不一定要说梦话,只不过我刚好有种本事”

  无忌道:“什么本事?”

  小宝说道:“我会模仿别人的声音,无论谁说话的声音,我都能够模仿得逼真。”

  他又道:“跟我同时派出来的一批人,都受过这种训练。‘’无忌道”你知道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小宝道:“我没有看见他,也不敢去看,可是我猜想大概是唐缺”他又补充“因为唐家堡的警卫和治安,都是由他负责的。‘,无忌道”那么你也应该想到,他很可能也会去查看你是不是留在房里。“

  小宝道:“他绝不会怀疑我。”

  无忌道:“为什么?”

  小宝笑了笑道:“你应该看得出的,我跟他的关系不同。,‘

  他在笑,笑容中却充满了痛苦。

  为了自己誓死效忠的目标和信仰,他虽然不惜牺牲一切,可是这种牺牲无论对谁来说都太大了些。

  想到他和唐缺之间那种不寻常的亲密,想到“西施”这两个字中所包含的那种特别的意思,无忌当然也可以想象到他所忍受的是种多么惨痛的屈辱。

  无忌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露面的,也不该跟我联络,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绝不能冒险。”

  小宝又笑了笑,道:“可是,你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我怎么能眼看着你身份暴露?”

  无忌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歉疚,感激,和佩服。

  直到现在他才相信,世上的确有不借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

  就因为世上有这种人,所以正义和公理才能永远存在。

  所以人类才能永存。

  小宝微笑道:“何况我们之间已经有了种很好的掩护。别人都以为我恨你入骨,时时刻刻都想要你的命,怎么会想到我们是朋友?”

  无忌道:“我也想不到,我在这里,还有你这么样一个朋友”

  他在这里已经有了三个朋友。

  小宝的态度变得很严肃,道:“有几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你一定要特别注意。”

  他说:“唐家和霹需堂的联盟,本来就是因为他们要互相利用,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很恶劣,雷震天很可能已经被软禁!

  ‘这是我们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好好利用,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就一定可以从中得利的。“

  雷震天的被禁,显然还是件极机密的事,连小宝知道得都不太清楚。

  想不到无忌却已经知道了。

  小宝又说“现在霹雷堂的势力虽然已被瓦解,有的已被暗算‘惨死,没有死的也被驱出了庸家堡,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相信他们一定还有人潜伏在唐家堡里,伺机而动。”

  无忌道:“这一点,我一定会特别留意。”

  小宝道:“唐玉中的毒极深,短期内绝不会复原,这一点你倒可以放心”

  无忌忍不住问“蜜姬呢?”

  小宝道:“蜜姬?”

  无忌道:“蜜姬就是和唐玉一起被那口棺材运回来的人。”

  小宝问道:“是不是雷震天以前的妻子?”

  无忌点头,又问道:“她是不是已经遭了毒手?”

  小宝道:“她还没有死,但是她的下落我却不知道。”

  这种事他当然不会注意。

  他当然绝不会想到雷震天的前妻和无忌之间,会有那种微妙的感情。

  小宝道:“我知道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要手刃上官刃为令尊报仇”

  无忌承认。

  小宝道:“无论你能不能得手,七天之内,都一定要离开唐家堡”

  无忌道:“为什么?”

  小宝道:“因为他们昨天已派人连夜赶到皖南绩溪去,查证溪头村是不是有你这么样一个人。”

  无忌动容道:“你认为他们派出去的人,十天之内就能赶回来?”

  小宝道:“人虽然赶不回来,鸽子却一定可以飞得回来。”

  鸽子。

  无忌立刻想到了,那群将唐傲战胜的消息带回来的鸽子。

  他的心沉了下去。

  小宝道:“我也知道,你这次行动的艰险,要想在七天之内完成,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但是,你已经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想了想,又道:“严格来说,最安全的期限还不到七天。”

  无忌问道:“你认为安全的期限是几天?”

  小宝道:“五天”他算了算,又说道:“今天是二十三,二十八的黎明之前,你一定要离开唐家堡'”

  无忌道:“我会记住。”

  小宝道:“时间虽然仓促,但你却还是不能贪功急进,轻举妄动。”

  他的表情更严肃“你自己白送了性命,死不足惜,如果因此而影响了大局,那就连死都不足以赎罪了。”

  无忌道:“我怎么会影响大局?”

  小宝道:“唐家早已有进犯大风堂的野心,他们特意结纳上官刃,就是为了要让上官刃做他们的带路人”

  无忌道:“这一点我已想到。”

  小宝道:“现在他们自己虽然认为时机还没有完全成熟,可是,根据我的判断,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要毁灭大风堂并不难。”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接着道:“以我的估计,最多只要三个月,他们就能毁了大风堂!”

  无忌手心又有了冷汗。

  小宝道:“你若轻举妄动,万一触怒了他们,使得他们提前出手,那么……”

  他没有说下去,也不必说下去。

  无忌的冷汗已湿透了衣服。

  小宝沉思着,忽然又道:“还有一件事。”

  无忌道:“什么事?”

  小宝道:“除了我之外,我相信还有一个人潜伏在唐家堡。”

  无忌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宝道:“因为我有几次遇到了困境,都有人在暗中替我解决他又道”我本来还不敢确定,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相信我的推测没有错“

  无忌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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