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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急救站 第 2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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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奇了”
高化龙道:“奇在何处”
刘吉道:“钱老头既然和西门玉虎有过节,怎可能将如玉庄卖给他”
高化龙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田叶青道:“我清楚当时西门玉虎不是卖给钱老爷,而是输掉的”
刘吉怔:“输掉赌输了”
“正是”田叶青颔首:“次解决”
胡鸣道:“此事我也耳闻二,却未证实,现在听来,做乎真的了
”
刘吉叹笑:“他倒大手笔,竟然把此庄院次输光”
李喜金跳着眉头,甚想看看这赌鬼模样。
胡鸣道:“他本就嗜赌如命,似乎无所不赌,只是庄院这把,实在赌得够猛”
刘吉道:“不但是他,钱老头也很猛,不是吗”
胡鸣干笑:“这倒是在意料之外”
田叶青道:“钱老爷早就看上他这如玉庄了。”
刘吉颔首:“钱老头的确是见之必得之人。”
田叶青道:“本来钱老爷想花钱买下,可是西门玉虎根本不卖。”
刘吉道:“为啥他出价太少”
田叶青道:“不是”
刘吉道:“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后来钱老头用何方法逼他赌这把”
田叶青道:“纵使当时西门玉虎已不怎么有钱,他仍不肯把祖产卖掉,只是后来喝了酒,终于把庄院输去。”
刘吉道:“就这么输光”
“不,分好多次先是赌钱,但西门玉虎已无银子,越欠越多之下,终于把庄院输去,当然,夜之间,也够吓人。”
刘吉道:“这家伙倒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跟他赌何况还喝了酒”
苗如玉道:“或许因为喝酒才敢赌,清醒时,哪有这份勇气”
田叶青道:“当时西门玉虎的确醉了,而且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为争面子,只有赌了,何况他还认为自己会赢”
刘吉道:“不错,好赌者,都有这种想法,否则他不会去赌。”
田叶青道:“可惜西门王虎运气却糟透了,路输到底,结果当真把庄院输掉了。”
刘吉道:“跟老狐狸赌,运气当然不会好,他事后必定认为钱老头耍了花招。”
田叶青道:“西门玉虎的确如此认为,但苦无证据,何况他也拿得起,放得下,终将庄院拱手让人。”
刘吉道:“既然如此,他有何怨恨”
田叶青道:“恨在贞妹身上。他直以为钱老爷以不正常手段娶走我妹妹,这事使他抓狂不已。”
刘吉道:“那他该找钱老头算帐了”
田叶青道:“没有当我妹妹下嫁钱老爷时,他立即收拾东西,悄俏离开苏州城。”
刘吉道:“去了哪里”
田叶青道:“没有人知道,他也没说”
刘吉道:“他果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胡鸣道:“他既然已离开苏州城,和今日如玉庄命案有何干系”
田叶青道:“可惜他两个月前,又回来了。”
众人为之愣
田叶青道:“此次回来,他分明就是想找钱老爷算帐”
刘吉哦了声,考虑他话。
胡鸣冷道:“他想找钱老爷算帐,为何要等那么久”
田叶青道:“两个月并不太久”
胡鸣道:“我是说他原先即想报仇,为何要等这么多年”
田叶青道:“大概自觉不是钱老爷敌手,现在练了奇功回来了吧”
刘吉道:“现在就能斗得了老狐狸”
田叶青道:“或许学了什么旁门左道,不过,从他说话中听去,他甚有自信”
刘吉冷道:“你见过他跟他交淡过”
“嗯”田叶青似在思考该不该回答。
胡鸣冷道:“你们是同伙人”
田叶青紧张道:“冤枉小的曾替他看病,是风寒,吃了帖药便好了,当时就这样聊开。”
刘吉冷道:“胡说谋杀人之事,他会跟你聊”
田叶青急道:“不是聊那些,我替他看病,他总问起如玉庄钱老爷,然后冷笑表示他过的挺好可惜好日子不多了小的才如此猜想。”
刘吉冷道:“他不知你和许素贞关系。”
田叶青道:“大概不知吧,纵使知道,我对他也没恶意”
刘吉哺喃说道:“这可得问他自己了”问道:“是他找你看病,还是你出诊”
田叶青道:“是他找小的,小的眼即认出他是谁,也问出他住在何处,日后有个追踪。”
刘吉道:“他住在哪里”
田叶青道:“西郊处山庄,种茶的。”
刘吉转向高化龙,道:“咱们去会会这位奇人如何”
高化龙道:“只要对案情有所帮助,自该走趟”
没有人问胡鸣,他自动回答:“我没意见”
刘吉转向田叶青:“你带路吧”
田叶青愣道:“小的也要去”
胡鸣冷道:“你当然去,从现在开始,未得我允许,不准离开本人五丈开外,否则用绑的”
田叶青轻叹:“放心吧事情未解决,小的不会离去。”
胡鸣冷道:“如此最好,大家省得麻烦”
田叶青轻轻叹,无言以对。
刘吉问道:“你为何不想去见西门玉虎”
田叶青道:“不是不想见,而是尚未有心理准备,但现在无所谓了,去就去吧能水落石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刘吉淡笑:“如此想就对了,这才是男人作风,走吧”
言说出,转向苗如玉李喜金,投以微笑,三人取得默契,立即踏步先行。
田叶青深怕胡鸣欺负,赶忙跟上。
高化龙稍作交代,亦跟前去。
胡鸣则殿后,大有老虎赶山羊之态。
行人终往西郊行去。
第二十章古宅
西郊外,近山区,片茶园。
茶园业已荒芜,显得苍凉。
茶园深处,栋古宅若隐若现。
古宅建筑有若酒楼,若是全新,必定豪华,可惜已斑剥甚久,显得老旧,但古朴风韵犹在。
几层建筑,颇有架势。
门前本有旗台,只剩长竿,接着破旧灯笼,随风飘甩。
股落漠孤寂隐隐泛出。
灯笼犹可见及“茶”字,大概此楼原是卖茶之用。
大门旁果然嵌着青石园,显有“天茶楼”三字。
可惜石匾旁又加两张本是红纸,却贴得发白之字条,写着“今天不卖茶”
以及“拒绝借宿”两句。
高化龙回想童年,此处曾盛极时,自己倒不时溜来戏耍。
他还记得茶王李元化所种之茶,远近驰名,但李元化死,此楼立即没落,直到现在,已乏人问津。
刘吉第次见比捂桐还高之茶树,就在门口,枝干足足有腰身这么粗,恐怕有数百年了吧
无暇回味,胡鸣已敲向大门两个铜环。
“咔咔咔”,脆响声传出。
门内立即应声:“谁”粗沉有若中年人。
有人回话,胡鸣倒是吃惊,立即示意田叶青。
田叶青登时应声:“是我,田叶青”
那声音更沉道:“是田大夫”
脚步声立即传出。
那步伐似若酒鬼,叭叭重响,让人闻来身形亦跟着发晃。
叭叭叭叭几声,停在门前,大门未开,酒气立即冲鼻,众人为之东张西望,里头果真住个酒鬼
门扉终于打开了。
众人立即见着这个酒鬼
只见副老态,头发乱七八糟,胡子亦乱七八糟,身青布衣衫邋邋遢遢,尽是酒渍,宛若街头流浪汉。
唯干净者,大概是手中抓着那瓶酒吧
里头未点灯,所有门窗全封起来,还糊厚纸,片阴森黝黑,说它阴曹地府,也没有人会反对。
两眼却血丝满布,很难把他和活人想在起。
田叶青怔诧道:“你的脸怎变得如此之白”
比起上次,简直无法想象。
那人哈哈醉笑:“我白不是越白越美我喜欢白,奇书网整.理'提.供越喝就会越白哈哈哈哈”又灌几口酒。
刘吉问向田叶青:“他就是”
田叶青默默点头。
刘吉征询意见般瞧向高化龙,他亦点头表示错不了。
刘吉道:“他以前就醉成这个样子”
高化龙道:“以前潇洒得很,而且喝酒甚有风度。”
刘吉轻叹:“时隔几年,全变了样,幸好你却还认得”
高化龙道:“我是看他眉毛尖长,和老虎差不多,才作此判断。”
胡鸣桄然:“我也看出来了,他的确是西门玉虎没错”
刘吉道:“看来他跟钱老头差不多嘛,都是老头个”
高化龙道:“以前他是比钱老爷年轻甚多,那时或许保养好,现在沦落市井,自然老化了。”
西门玉虎此时已眯着醉眼瞧向众人,笑的甚邪:“哇哇哇来了不少客人”醉中带着醒意,转向田叶青:“这是”似有难言处。
田叶青笑道:“有点儿事,就过来了”
西门玉虎怪笑:“找我的,准没好事”瞄向众人,打量什么。
刘吉凝视着他,含笑道:“老头,年纪不小了吧”
西门玉虎叹笑道:“很少人叫我老头,不过,算是很多啦,对于现在的我来”神态有些怅凉。
刘吉道:“今年贵庚”
西门玉虎道:“有必要知道吗三十七八吧”
刘吉皱眉道:“这么年轻”
西门玉虎道:“怎么这副长相,定得五六十岁才行”
刘吉笑道:“不错,这很容易引人误会”
西门玉虎道:“你认为我在说谎我又不是女人,怕什么几年前,他们全说我三十岁不到呢”
哈哈怪笑中,又灌了几口酒,感慨又道:“只不过短短的三年,我竟然会老了二十来岁”
刘吉道:“你自己都没察觉”
“那又如何”
“你似乎心已死”
“死了是死了”西门王虎惟声更叹,烈酒猛灌。
刘吉道:“你还念念不忘几年前那件事”
西门玉虎哈哈怪笑:“是吗你似乎比我更难忘记那件事。”
刘吉默然不语,凝目瞧他表情。
西门玉虎怪笑后,又是声轻叹:“其实我已经想尽办法在忘记那件事
结果还是忘不了”
刘吉道:“你喝酒,莫非也是为了忘记此事”
西门玉虎稍稍颔首:“这本是个好方法,可恨最近渐渐失效”
“麻痹了”
“或许是吧”
西门玉虎笑道:“也可以说,我酒量越来越好了”
他瞧向众人,忽然想到什么,哈哈笑:“远来是客,怎好立在外头,请进别的没有,烧酒倒有几壶。”
说完招招手,先行回坐厅前那张唯较干净的四方桌。
桌上摆了大坛酒,他想想,往左墙原是茶柜处,抓来大碗,摆于桌上,便斟起烈酒,五六碗全斟得满满。
众人坐于桌前,似乎总觉不甚卫生,没有人举杯饮酒,却闻得酒香四溢,倒是陈年佳酿。
此屋原是品茶之楼,设计有若客栈饭馆,可惜已没落,桌椅尽收于四角,沾染尘垢,蛛网。
就是楼梯的扶手,也全是脏尘,宛若荒宅,让人觉得有若身处鬼屋之中。
西门玉虎举酒相敬,先干为敬,众人只作样子打发过去。
他却不在乎,淡淡笑道:“大老远跑来,只对我的过去感到兴趣”
西门玉虎道:“换做你,你敢吗”
“呃不敢”
刘吉笑道:“哪是找死”
西门玉虎叹声道:“所以我不觉醒都不行”
刘吉道:“那许素贞呢”
“她”西门玉虎愣。
刘吉道:“你就如此甘心放弃”
西门玉虎轻叹:“算了,女人要走,谁都留不住,何况我输了如玉庄,她根本不会再跟我”
刘吉道:“你认为她爱慕虚荣”
西门玉虎道:“至少她已经嫁给钱老头,足足大她三十岁的老头”
想及痛心事,他又猛灌烈酒。
刘吉皱眉道:“看来,你似乎越喝越醒,千杯不醉”
西门玉虎道:“我还能醉吗醉输掉如玉庄,再醉岂非输掉性命”
刘吉道:“会珍惜生命者,总算还有救”
西门玉虎帐笑:“可惜有时候活着还比死了难熬”
刘吉道:“你看来就是那种人”
西门玉虎道:“我希望我不是”
“可惜你就是”刘吉道:“所以我得问明白,你方才所言,完全是真话”
西门玉虎愣,随即说道:“我己经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已是众人皆知之事,有何好隐瞒”
刘吉道:“包括陌生人”
西门玉虎道:“对你或许陌生,但那两位,我点也不陌生,你是他们伙伴,而且直在问话,当然关系匪浅,我该知道你来路,用意。”
胡鸣高化龙愣,同声道:“你已知道我是谁”
西门玉虎道:“知府贴身保镖,秘密总捕头胡鸣快剑庄少庄主高化龙,我说得没错吧”
胡鸣满意笑道:“难怪你有问必答,敢情是认识我胡某人”
西门王虎瞧向刘吉,淡笑:“却不知这位这二位”转瞧苗如玉和李喜金二人。
刘吉道:“在下刘吉,两位是我友人。”
高化龙道:“或说神幻无影刘千知之子,你更能明白。”
“刘千知之子”
西门玉虎目光闪动,难得露出抹惊诧笑容:“难怪高兄如此尊重,原来来头不小啊贵客光临,实在得敬上三杯”
说完,举酒先敬先饮,咕噜咕噜,足足喝下了大瓶,却不见醉意。
刘吉意思意思喝口,倒见香醇,道:“如此美酒,这样喝法,不怕遭塌”
西门玉虎笑道:“别的没有,像这种酒,地底埋了最少千百坛,呵呵,该是老祖宗替我省酒钱才埋的吧”
刘吉笑道:“有机会倒想喝个够”
“现在不行”
“有人在此,你说行吗”
“呃想必有事”
“不错”
“专程找我有事”
“不错”
刘吉道:“我们有些问题实在无法解决,所以想前来请教。”
西门玉虎道:“看在武林奇人刘千知分上,我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刘吉道:“这么真诚”
西门玉虎道:“那是先见之明,我这能耐,想瞒武林奇人,那是做梦,干脆大方点了。”
刘吉干笑两声:“呵呵言重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啦,这就请西门兄回答。自从那夜赌输如玉庄之后,你到哪里去了”
西门玉虎道:“什么地方也没去,就躲在这里”
“哦”
“老实说,当时的我心灰意冷,脸面己无光,除了躲之外,难道还在外头让人家看笑话么。”
想及往事,西门玉虎不胜唏嘘。
刘吉道:“有人却说你远走他乡”
西门玉虎道:“没这回事,我还有祖产,怎可能走了之”
“当真如此”刘吉不禁转向田叶青,想征得答案。
田叶青紧张地道:“他明明远走他乡,我亲眼所见,几天前看病,他也说过刚回来不久的”
西门玉虎道:“我总得去收田租吧除此之外,从未离开这里,公子不信,可以问问附近居民,看看是否认得我这酒鬼妖道”
刘吉道:“为何叫你妖道”
西门玉虎道:“有时我习惯穿大袍,又不扎紧,有时喜欢手持木剑乱耍,他们便叫我妖道。他们说我这里是鬼屋,我干脆装道士驱鬼,久了,便叫开了。”
刘吉瞧他脸鬼样,倒也相信此屋不闹鬼都不行。
他问道:“你去收田租,要多久田产在哪里”
西门玉虎道:“石湖那头,来回不到十天,少侠只要去问西门王产业,立即就会明白。”
胡鸣皱眉道:“原是西门王,当年猛将,晚年退休,受封不少土地
”暗道,可惜已被败得差不多了。
刘吉道:“我倒非怀疑你没田没地,只是田大夫说你三年前已离家出走,两月前才回来,我不知该信谁的”
田叶青急道:“西门玉虎,你那天明明如此跟我说过的。”
西门玉虎皱眉道:“有吗我何时跟你说过什么”
田叶青道:“你生病时,到我药铺取药,还请我喝酒,难不成你全忘光了”
西门玉虎道:“哪有忘记,我们还在附近天香楼喝得过瘾,就是没提过我离家出走事。”
田叶青急道:“我看你是喝醉了,忘了”
“怎会醉我还记得喝去两瓶烧刀子,瓶女儿红,叫了五样小菜,最后还加了道糖醋鱼肚,你还说好吃极了,我怎会记错”
田叶青道:“喝了三大瓶酒,还不醉,我只喝两杯而已”
西门玉虎笑道:“那叫什么大瓶酒楼的酒瓶简直比杯子还不,加在起,远不如两大碗,凭我现在酒量,会醉实在有点想笑掉大牙”
田叶青道:“可是你明明走路东摇西晃,那是醉步”
“嘿嘿,醉步使人舒服”
西门玉虎道:“那是我的习惯,试问,我若醉了,怎会自己去结帐,二两八钱,我给了,五两银子,掌柜要找钱,我说不必,他便再送三瓶女儿红,走到路上,有个小鬼在卖糖葫芦,支三分钱,我买了二十支,六十个子儿算得清二楚,然后,要他送给其他小鬼吃,落个皆大欢喜,你说,我是醉了”
田叶青为之愣
没想到他记得如此清楚,这根本非酒醉者所能办到的事啊
刘吉瞄向田叶青,似笑非笑道:“他说的可是真实”
田叶青无言颔首,嗯了声。
刘吉转瞧西门玉虎道:“当时你和他聊些什么”
西门玉虎道:“什么也没说,照我记亿,只聊些伤寒戒酒之事,他倒希望我能戒酒,还有”欲言又止转瞧田叶青,不知该不该说。
田叶青冷道:“有良心,便把实话说出”
西门玉虎道:“你当真愿意”
田叶青冷道:“在此地,我没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西门玉虎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直言了。”考虑着该怎么说。
刘吉道:“敢情你们还有秘密”
西门玉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而是种协定而已,他出钱租我间房子,要我替他做些事”
田叶青闻言怔诧道:“你说什么我租你这破房子你别胡诌了行不行
”西门玉虎道:“我哪敢胡诌呀两月前,你明明到过此,说要租我的房子,难道你敢否认”
刘吉盯向田叶青:“真有此事”
“有”
田叶青脸面煞变:“可是,那只是来此试探,随便说说而已。”
西门玉虎道:“订金都付了,岂是随便说说”
“我没有”
田叶青仍想辩解。
胡鸣已喝道:“先给我住嘴,没问你,不准开口。”
此语喝出,田叶青顿时僵住,不敢乱言。
刘吉瞄向他,道:“你说过只见次面,怎变成这么多次”
田叶青急道:“当时情急,我简要说说而已,谁知他会舌灿莲花,胡言乱语。”刘吉道:“不管如何,等他说完,有意见你再说,否则闹来闹去,对任何人都不利”
田叶青默然点头,狠狠瞪了酉门玉虎眼。
刘吉瞧他已平静,始再问向西门玉虎:“他何时租你房子”
西门玉虎道:“大约两月前,正确时间记不清了。”
刘吉道:“租金多少”
西门玉虎道:“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刘吉道:“这么多只租两个月”
西门玉虎道:“没错”
“租整楼”
“只租间。”
“间”
刘吉不禁想笑:“这么好赚之事,并不多见”
他瞧往田叶青,他脸色更青,副咬牙切齿
西门玉虎道:“的确好赚,不过,我还得做些小工作才行,但怎么算都划得来。”
刘吉道:“什么工作”
“养羊”
“养羊”
刘吉怔愣:“养在楼顶”
西门玉虎笑道:“是拿羊养东西,两天只,其实并不难”
刘吉道:“养什么东西”
西门玉虎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养群拇指大的毒蜂。”
“杀人蜂”
刘吉不禁愣
众人更是睁大眼珠,不断来回瞧于西门玉虎和田叶青之间。
田叶青冷迸几字:“全是派胡言,我看是你自己养的吧”
没有人再信他的话,目光全落于西门玉虎身上。
胡鸣道:“是不是杀人蜂,全身黑色者。”
西门玉虎道:“是什么蜂种,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大群,黑成团,嗡嗡狠叫,听来甚是可怖”
刘吉道:“你怎会愿意把房子让人养蜂”
西门玉虎道:“只要不是用来滛掳盗,我有何理由拒绝何况五百两,对于现在的我,可说是大笔数目,我更无拒绝必要,而且只要小房间,怎么算都划得来。”
刘吉哦了声,不置可否
西门玉虎道:“当然啦,在得知他要养蜂之下,我是有意见,但他说那是种药蜂,不会蝥人,只用来配药,我也就信他几分,可是日后怎么看都不像是乖乖蜂,只有少惹它为妙了。”
刘吉道:“只配药配什么药”
西门玉虎道:“这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田叶青暗骂句:“配毒死你之药”
刘吉瞧他眼,淡然笑。
田叶青欲言又止,终于轻叹不语,切等对方说完再说吧
刘吉道:“你不觉得以羊喂蜂,养法甚是怪异”
西门玉虎道:“是有点,但既然是特殊蜂种,且用来配药,反正自古秘方多的是,我哪还想这么多。只是黑蜂越来越多,食量渐渐加大,倒让我担心不少。前几天要他多送山羊过来,他却说快要用不着,要我别管,我只好随他了。”
胡鸣道:“他怎说用不着难道想宰杀毒蜂了。”
西门玉虎道:“我也是如此想,毕竟养这么久,也够肥了,可以下药啦
”
胡鸣冷笑,此举当然亦可解释成只要杀了钱老爷,毒蜂已无用处。
田叶青还是味咬牙,不吭字。
西门玉虎灌口酒,又道:“其实,我仍颇为担心那蜂群,尤其在最近,老是吃不饱之下,几乎天天夜晚往外飞冲,直到天亮才回来,不知在搞什么鬼
”
胡鸣心神紧:“它们最近时常飞出去”
西门玉虎道:“不错,大概饿昏头,自行去觅食了吧”
刘吉道:“你亲眼所见”
西门玉虎道:“怎能不见千万只大群往外冲,简直像蝗虫大阵,吓得我把门窗全封死,深怕它们倒飞回来,把我吃了”
刘吉道:“你不是说那是间房子,密闭的吧毒蜂怎会飞出”
西门玉虎道:“哪有密闭,田叶青早就留了出口,让蜂群可以进出外头,就像养鸽子,此房只是它个窝而已。本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最近饿着了,每天夜晚即飞出,直到深夜才回来。
几天前更是嚣张,去三天不见踪影,直到刚刚才全部飞回,看是逮着了头大野牛,吃得过瘾吧”
刘吉怔诧:“毒蜂曾失踪三天”
西门玉虎道:“如此饿法,失踪几天并不稀奇”
刘吉道:“它们去了哪里”
西门玉虎道:“我又不会飞,怎知它们混到哪去”
刘吉道:“总该有个方向。”
西门玉虎道:“这倒是略知二。反正群蜂飞窜亦十分壮观,我总会偷偷潜到外头瞧瞧,虽是夜晚,但月光下团黑云仍逃不了我耳目。它们每次飞出去,必定先在屋顶盘旋阵,然后飞向月光,突然间又折向东南方,算算位置,还真是飞向苏州城,照我想法,说不定是田大夫在训练它们自由飞行,否则那可就大大的不妙黑蜂可能把人肉当食物啊”
此语出,个个动容。
田叶青己忍无可忍,怒斥道:“西门玉虎,我跟你何仇你竟然如此栽我赃”
说着就要欺前拼命
胡鸣见状,猛地抓扣他,斥道:“给我坐下,此时此刻还容不得你发狂,否则扭断你手臂”
田叶青被扣扭,疼得泪水直流,哪还能找人算帐,唉唉痛叫,仍忿忿不平:“他明明在信口雌黄,胡诌栽赃,大人明查明”
胡鸣冷道:“是非真假,我自会查明,还不给我闭嘴”
田叶青被逼之下,终于闭嘴,两眼含泪,脑袋直摇,悲痴直道不是那么回事。
西门玉虎莫名不解:“田大夫怎么回事我只说蜂群乱飞,你便如此紧张,还说我栽赃,难道发生不可告人之事”
他似乎觉得多嘴,不敢再多说。
田叶青泪眼含眶,求助刘吉,道:“你们不要听他所言,他说的完全是谎话啊”
刘吉伸手制止他,转向西门玉虎道:“先看看那群毒蜂再说”
西门玉虎道:“有此必要吗蜂群似乎甚凶悍”
胡鸣道:“也许吃饱回来,乖多了吧”
西门玉虎颔首:“既然如此,跟我来便是”
他立身而起,深深吸气,似想让自己清醒些,以免栽入蜂巢,自找麻烦。
吸气过后,但觉顺畅,向刘吉说个请字,已晃着醉步,先行登楼。
刘吉紧跟其后,苗如玉李喜金配合行去。
胡鸣则推起田叶青押着前去。
高化龙则走在最后头。
田叶青此时已前后受困,根本毫无退路,只有认命跟着。
他前途命运未卜,行来脚步甚是沉重。
最沉重者还是西门玉虎,他那醉步叭叭叭叭晃响,让人觉得腐旧楼梯,似乎随时会被踩垮。
幸好刘吉三人已是高手,根本未放在心上。
楼阁不知多久未曾打扫,尘垢处处,蛛网遍角,更显得鄙陋阴森。
胡鸣武功较差,行及腐旧楼梯,叭叭叭叭晃响,总觉随时将断,不禁怔仲起来。
他故做潇洒状:“如此梯子,走来摇摇晃晃,倒是适合醉步,可惜好像随时都会倒塌,西门兄还习惯吧”
西门玉虎笑道:“放心我已走了三年又两个月,到现在点毛病也没发生过。”
胡鸣淡笑:“说的也是,实可谓醉梯醉人走,呵”
高化龙道:“此处灰尘已厚如烧饼,怎不打扫下”
西门玉虎道:“可惜没时间。”
高化龙道:“你都在忙些什么”
西门玉虎道:“喝酒”
高化龙淡笑:“果真是大忙人”
瞧他醉人说醉话,高化龙不再乱扯,凝目注视四周。
渐渐地,众人已行至楼阁的最后间,隐隐约约已闻及嗡嗡震翅声,且传来股沉腐臭味。
苗如玉登时皱眉,这味道和尸臭差不多,最是难闻,偷偷地拿了药物,抹向鼻子,始较为舒服些。
她亦想替刘吉抹上,刘吉却表示有时味道亦是线索,不抹也罢,苗如玉只好笑他是逐臭之夫。
再问李喜金,他亦坚持不抹,落个臭味相投封号。
眼看长廊尽头已至,间房门紧闭,秘室呈现眼前,里头嗡嗡刺响,简直如千万只苍蝇挤入麻袋,随时会挤破房门冲出。
那股威力让人背脊生寒不只恶心,另有般脏。
西门玉虎倒也习惯,说道:“就是这间了。”准备开门。
刘吉道:“你不怕开门,毒蜂立即冲出来”
西门玉虎道:“里头还有道铁网门,否则我哪敢喂它们”
说着慢慢解下绳索,神情却稍见紧张。
刘吉笑道:“你现在看来,点醉意也没有”
西门玉虎道:“现在还能醉吗要是不小心掉进去,哪还有命在”
他深深吸口气,醉意更退,然越让人恶心,他道:“其实这股臭味,已是最佳解酒良方了。”
刘吉满意颔首,转向李喜金,讪笑道:“听到没有,下次你醉了,这就是你的下场”
李喜金欲呕:“饶了我吧,今后,说不定见酒即呕”越想越觉恶心,赶忙向苗如玉要来清凉药抹在鼻头,方自好过些。
房门已被开启,另有道铁网门挡住,铁门下边乃实心,只有上半边是网状,且装有弹簧,只要塞东西过后,立刻弹回原状。
那强烈臭气涌来,众人不由退走数步,尽是捏着鼻头,胃部已在收缩,几乎随时会呕出东西。
还好,有人抹了药,有人定力足,未当场失态。
唯独田叶青,乍见无数指粗毒蜂如苍蝇塞在铁网上,只只沾粘臭液,瞧来既脏且恶,复加味道涌罩,登时翻胄,呕出东西,脸色更形苍白。
众人见状更恶心,纷纷让他靠墙呕个够。
胡鸣却冷道:“养虫的呕虫这倒是唱作俱佳”
似乎众人多多少少有此想法,并未理会他。
刘吉转问西门玉虎道:“你不是说喂了不少山羊,骨头呢”
西门玉虎道:“有的已清理掉,有时候它们会飞出去,趁此清理,有的仍留在里头,只是在角落,未开门,看不见。”
刘吉满意这答案,道:“我还以为它们饿得连骨头都吞了呢”
他转向高化龙暗示,当时钱老头被吃个精光之事似乎不正确。高化龙亦未敢再坚持。
毕竟他也认为有可能。
刘吉向苗如玉道:“它们应该就是专吃尸体的尸蜂了”
苗如玉道:“不错和夫人寝室柜子里头的尸蜂模样。”
刘吉道:“通常要如何才能驱使它们”
苗如玉道:“这么恶心的东西,我可没见过,也搞不清如何驱使,可惜以前未问过师父”
刘吉喃喃说道:“倒是棘手问题。”
忽然间,他嗅到种极淡,似乎发自某种植物树枝之香味,皱眉道:“你的门,用啥制造的”
西门玉虎道:“我怎知这房子少说也有七八十年,我未出世便有了,不过公子放心,经过七八十年的门,怎还有味道纵使有,也将被这些臭味压下去”
苗如玉亦嗅及:“这是新的味道奇怪”四处寻转,想找出源头。
然而来不及寻源头,秘屋里大群尸蜂突然疯狂般嗡嗡震翅焦躁不安,不断挤挤撞撞,似欲飞出。
刘吉怔诧道:“它们受惊了还是肚子饿了”
尚来不及多想,蜂群震翅嗡呜大作,大群直往屋角那秘洞钻去。
那洞口只及两个拳头大小,蜂群却如流水入洞,化成条黑蛇般,准确无比地钻了出去。
李喜金见状大惊:“快追,妖蜂要逃了”
此语惊得高化龙胡鸣急起直追。
但追出三数步,顿觉刘吉根本未动,两人愣,始想及蜂群如飞鸟,无所不达,凭自身这两下子怎追得着只好顿足回来。
胡鸣打哈哈道:“下了楼梯,再退出去,蜂群不知飞往何处啦”
他想自我掩饰,然却欲盖弥彰,还好,没人理会他,落个自在。
高化龙不言为妙,只瞄向李喜金,疑感他怎未追去。
其实李喜金只不过通知刘吉,见人没反应,他当然不动了,没想到有两个呆子动了,使他暗笑于心。
刘吉无瑕体会笑意,他深怕香味消逝似地,急问西门玉虎:“你时常闻到这香味”
西门玉虎道:“不多,却闻过。”
刘吉道:“何时闻过”
西门玉虎道:“大都在蜂群离去时。”
刘吉道:“这么说,这香味当真能引开蜂群了到底是何东西”
苗如玉若有所觉,道:“会是松杉之类味道对了对了,师父曾说过尸蜂喜欢棺材味,这味道大概是松杉之类吧”
不说不知,这说,刘吉几乎能确定:“不错,就是松杉味,好端端地,怎会跑出此味道来”
目光不禁落于西门玉虎和田叶青身上。
西门玉虎畅笑:“在下除了酒昧,大概只有汗臭味吧”
刘吉道:“把门打开,东西可能在里头”
西门玉虎道:“在下没钥匙,两把全在他身上。”指向田叶青。
铁门有两锁故有两把钥匙。
田叶青本是呕得脸面发自,突闻此话,神情激怒即吼:“我哪有什么钥匙,你别血口喷人。”
西门玉虎笑笑道:“自始至终只有你开过此门,钥匙不是在你身上,难道会是在我身上”
田叶青怒道:“你你血口喷人”
他忍无可忍,复往前扑。
胡鸣冷喝,把揪住他手腕,斥道:“少装神弄鬼,先搜你再说”
说完,手扣腕脉,手直往他身上摸去,然而除了些许银子,并未搜出任何钥匙之类东西。
胡鸣顿觉疑惑:“怎会没有”
田叶青尖厉斥道:“难道你们只会相信人之话么如此侮辱我,还不够吗”
苗如玉皱眉道:“香味怎越来越浓”瞧向田叶青,不敢当面指出。
胡鸣闻言,像逮着什么,登时冷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说完,霎时抢身过去,往他衣襟扯拖,硬将整件外衫扯下,银子药瓶霎时落满地,卡卡碎烂不少。
其中青瓶却弹出两把铜钥匙,瞧得他自己两眼发直,诧愣当场,灵魂骤失
苗如玉则蹲身下来,拾起黄色丸子,捏开它,杉木香味立现,不便说什么,已交予刘吉。
胡鸣哈哈冷笑:“看你有何话说”
鹰爪擒拿手奇快无比扣住田叶青肩头,手拾起钥匙,晃向田叶青,要求认罪。
田叶青已然疯狂,仍自猛扑西门玉虎。
厉声吼叫着:“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拳打脚踢,却够人不着,硬被胡鸣给拖住。
西门玉虎冷笑:“我跟你无怨无仇,怎会害你何况,只说出你在此养蜂,钥匙也在你身上,如此而已,怎就说害你”
田叶青厉声道:“阴险的家伙,你杀了钱老爷,还想栽赃给我吗是汉子就承认切的行为。”
西门玉虎道:“我只是酒鬼,哪来时间杀人田兄太看得起我了。”
此时胡鸣早将钥匙插入锁孔,叭叭两响,他欣喜喝道:“果真能开启,物证已在,小子你如何解释”
田叶青怒极生悲,切声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切都是他手安排的,你们定要相信我呵”
胡鸣冷斥:“相信你是个可恶凶手,有话公堂上说去”
田叶青悲极而泣:“天理何在你们难道想让真凶道遥法外么”
胡鸣斥道:“凶手向喜欢狡辩,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吉把那黄色药丸晃向田叶青,道:“这是你的”
田叶青点头道:“是的。”
胡鸣冷笑:“终于承认了吧”
刘吉道:“既然承认,还有话说”
田叶青急叫道:“那只是随身携带之急救丸,根本不是什么引蜂丸啊”
刘吉道:“事实却有此功效”
田叶青道:“定有人动了手脚”
刘吉道:“怎么动故意制造几顿,丢到你瓶中”
田叶青时语拙,随又切急道:“那味道根本不对,不是我的救命丸”
胡鸣冷笑:“当然不对,用来引蜂的,怎能救命”
田叶青直叫定被动手脚,却甚难使人相信。
刘吉轻轻叹:“田大夫,你最好想些更合理的解释吧我得暂时把你扣下,直到案情水落石出”
田叶青更慌,急叫:“少侠明查,我哪有这能耐杀死钱老爷啊这切根本是个大阴谋,您千万不要中人计,千万替我伸冤啊我无罪,快放开我啊”
田叶青不断挣扎,惹得胡鸣火大,猛力扭,抓得更紧,冷斥道:“狡猾家伙,非得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不可”
他已趁机刑罚,田叶青闷疼呻吟,泪水直流。
刘吉见状,冷道:“切我会有定夺,你就暂时认命吧”
他指点向田叶青昏岤,人栽倒,片沉静。
西门玉虎皱眉:“他到底犯何罪”
刘吉道:“谋杀钱老头”
“钱老头真的被杀了”
“不错,被毒蜂吃掉脑袋。”
“哦我倒所料未及,他养蜂是用来杀人”
西门玉虎道:“若真如此,下次毒蜂飞回,得把它们烧死才行”
刘吉道:“恐怕不会回来了”
西门王虎抽抽鼻头:“的确是件让人无法想象之事”
刘吉道:“所以,还得请阁下做证才行”
“我”
“不错,歹徒总是喜欢狡辩,要定他罪,叫他俯首,得拿出有力证据,而你就是最有力人证。”
“我要证明什么又没亲眼见他杀人。”
“只要证明毒蜂是他养的便行。”
“这点,本人倒可证明”
刘吉道:“那就好,你只要写下田叶青的确在此养毒蜂便行”
“要写”
刘吉点头道:“口说无凭,何况,毒蜂很可能不回来,此屋亦可能被毁去,证据立即消失。”
西门玉虎颔首:“倒是有理,可惜我没纸笔”
“我有”
胡鸣带点得意说:“干捕快这行,随时要画押,带纸笔,方便多多”
他伸手往刀柄扭去,打开云头,露了小洞,里头果然藏了不少东西,他抽出白纸,以及枝带有笔套之毛笔,交予西门玉虎。
西门玉虎笑道:“倒也方便”
于是挥笔写下字证,交还纸笔,叹了声道:“我只证明他在此地养蜂,其他的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