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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者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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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手探了探是胶皮。李十方下来在桌子上摞了个矮凳,站上去弓着腰再次把手伸进去,用力向上推,是活的。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上托的东西向上移开了条缝光,透了进来。

  李十方半个身子攀了上去,终于看见了上面的所在。

  这个所谓的排风孔是与楼厨房通着的,铁板上面是个两面粘了厚胶皮的木板,木板上面是合丝合缝的中号地砖。地砖布置在厨房组储物高柜的里角,附近因为有水管气管暖气管拉合,出口没有变形。

  狼狈的推开杂物爬出已经倾斜柜子,眼前的切让李十方呆住了。阳台不见了,眼睛直接看到了本来隔了两条街的那栋只剩下三层半的高层,他全身都在发抖,几乎没法相信眼睛看到的景象。

  断壁残垣,瓦砾废墟,惨不可述

  “怎么办现在去哪人都哪去了都被埋了还是跑了”李十方站着失了会神,马上有了主意:“不行,我得离开这里,现在余震不断,这里太危险。肩膀又疼又痒,先去找点消炎药,然后去找人群,幸存的人定聚集在起了。”

  李十方直接从厨房的断壁跳了出去,路已经被两侧倒塌楼房的碎石瓦砾覆盖了,这种情况超过了他看过的些地震现场图片,楼房的上部像是被甩出来的样,底层残存的墙面裸露着参差的红砖,歪歪斜斜的水泥墙有的从中间被生生撕裂,偶尔还有两根钢筋在里面无力的牵连,三楼以上都没了

  小区临街两个药店门市的门前几乎被上面掉下来的阳台和墙面掩埋,踩着瓦砾已经可以上到二楼的高度。李十方小心的绕到临街拐角药店位于小区里的后门,门被埋了半而且已经变形,透过碎玻璃往里看,里面墙面倾斜着勉强没倒,药架七扭八歪的或倒或斜或立,柜台破碎,药品散落屋。

  屋里没人。不知道是第时间跑出去了,还是跑出去被埋在了门口的瓦砾堆里。

  李十方捡起块砖头,敲掉了门上残留的玻璃,小心翼翼的迈腿进去。做贼样的不道德感让他心跳快了起来,他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事急从权,等救援和重建开始,药店主人回来,自己双倍补偿,嗯,五倍也行。这是救命药”

  过了心理关,看着地的混杂药品,李十方有点头疼了。算了,样样找。纱布双氧水云南白药消炎药,他找来个塑料袋,将自己急需的药物装进去,可是总感觉装的少不够用,没几下袋子就满了。李十方想就地把自己的伤口处置下,转了整个药店也没找到干净水,他决定去附近的仓买看看。

  街面两个仓买彻底被毁了,可以看到楼板和整个二楼都掉了进去,里面的人和物品都万无幸理。李十方知道地震后的细菌环境非常恶劣,他不想拖延身上的伤,没办法,只能回自己的地下室用密封矿泉水洗手再处置伤口。

  轻手轻脚的回到地下室,他突然涌出个奇怪的念头:是什么样的宿命之轮让自己在这次大地震之前买到了这个结实而特别得无以复加的房子自己真的能坚持下去么

  仔细的包扎了伤口,静静的吃了几口东西,李十方开始在脑子里整理起他对这次地震拥有的资料了。建筑损毁超乎想象和以往的见闻,三天四夜没有任何救援出现,这对地处平原交通四通八达的重镇来说是不合情理的;而且本地有驻军,驻军没有大规模搜救,只能说明件事,在地震中驻军也受到严重损伤,组织不起大规模救援行动。往更坏了想,也许全国不止这里个地方震了

  李十得现在有必要出去找到其他幸存的人,集合人力,起想办法。单个人的力量在这样的灾难中太过渺小,而且自己没有受过专业军事和求生训练对了,去找老杨,他住楼,应该有机会跑出来。他当过侦查兵受过专业的生存训练,而且他那还堆网上买来的物件儿。

  这里跟老杨家隔了两个区,李十方害怕自己在路上碰上余震,他穿上最结实最耐磨的衣服和鞋,找出个旅行包,装了八瓶水罐午餐肉和冰箱里剩的几块蛋糕,把找回来的药装进去几瓶,想了想,他又到床下把去年从老杨那要来的甩棍找出来挂在了腰上。

  “哎,刚才去药店忘了拿口罩,这时候出去没口罩可不行。还得再去趟药店找些带上。”李十方拿着手电在黑暗的屋子里照了照,心中想道:“这次出去如果找不到老杨,市内情况又没有改观,自己就回来在附近寻找切生存物资放进来,能坚持天是天。”

  李十方爬到楼,仔细的将出口恢复原样,又找来些厨房杂物堆进柜子中,让人不会轻易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再次来到小区药店后门门口,没等走近,药店里传出来翻动物品的声音“有人”李十方心头宽:“终于找到人了”。

  刚想快步走过去喊人,心头突地凛:“这人在药店,肯定是在找药,可能是老板回来了,也可能干的是跟自己刚才样的营生,这人如果是在偷药,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老板或者也是来拿药的会不会起冲突”

  想到这,李十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透过玻璃,看见个男人正在里面紧张的左右搜寻边捡边选,往个大背包里不住的装药品,他身旁地上还放了两个鼓囊囊的旅行包。

  “这是来洗劫药店的”李十方见这情形,小心的往后退了两步,刚想转身

  “你是谁看什么”个紧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第六章 人间

  李十方回头,个178岁左右的男孩站在自己身后34步远的地方,脸色煞白,眼睛通红,左手拎了个大包,右手握着根米多长的钢管。男孩紧紧地盯着他,钢管随着手轻轻发抖。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身形愣,随即放下手里的药和包在脚下摸,拿起把剔骨刀向后门走来。

  李十方赶紧往后退了退,让三人之间形成三角状。

  药店里跨出来的是个40多岁的男人,样的两眼通红,衣服正面还有血迹。男人看了对面的孩子眼,然后眼睛死死地看着李十方。李十方的直觉告诉他对面这个男人正在打量自己的身高体重甚至力量,这是很不友善的举动。

  李十方将手平推在前,对着眼前的男人说:“你别紧张,我跟你样侥幸活下来了,我只是路过。你需要药我完全能理解,你拿你的,我马上就走。”

  男人似乎点不为所动,身后男孩看见男人的姿态,已经将手里的包放在了地方,拿着钢管的手做出了攻击姿态。

  李十方左右瞄着两人,深深地调整呼吸,看男人要走过来,他抽出腰上的甩棍,往下甩,对二人厉声说道:“我是公安局的,你们要干什么袭警么”他话出口,对面男人的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身体弓了起来。

  李十方二话不说,左手将旅行包用力抡向右面的男人,右手握着甩棍向左面的男孩冲了过去。男孩似乎没想到他敢先出手,米多长的钢管对于他来说明显重了,刚抡起来没等发力下落,李十方已经到了跟前,左手格住男孩的右臂,右手的棍子就落到了男孩的脖子上,男孩无声的软倒在地。

  男人见状声惨叫,两眼圆睁,右手持刀凌空乱挥,势若疯虎的扑向李十方。李十方退了几步,本想转身就跑,又怕男人在背后扔刀,万自己倒霉真被伤到就惨了,又退了三四步看准了空子,突然前插半步,棍打在男人右手前臂,手上再连股劲,紧跟棍打在男人的肩头,男人脚下个趔趄,李十方毫不犹豫再跟棍子抽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男人哼了声栽倒在地。。

  李十方站在原地观察了会,确定两人都晕过去了,用棍子把男人手里的刀挑到边,在旁边捡起个塑料袋包上刀远远的扔进了前面的废墟。

  走到男孩身旁,打开男孩的包,里面整包的饼干火腿肠肉罐头奶粉和巧克力。“没少转悠”李十方看着包心道。他走进药店将男人收拾的三个包打开,包矿泉水两包药。

  把三个包拎出药店,在附近找了找,连同男孩拎来的包起扔进了个楼板塌陷的地下室死角,又在附近拽来些破碎的门板和橱柜板堆在上面做掩盖。李十方走到自己扔出去的包旁边,拉开看了看,矿泉水所幸没摔漏。想起自己是来找口罩的,担心前面路上没有幸存的药店了,回头看了看地上被打晕的二人,快步走进了药店。在个倾斜的药架下层李十方找到了袋装的口罩,他抓起几大袋塞进旅行包里,拉上拉锁,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停留。

  拿起包刚要走,忽然看到墙角个跟墙面色的暗门下流出滩血。李十方很想控制住自己的好奇走了之,看着尚未凝结的血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的走过去,用甩棍将门带开条缝,药店年轻的女营业员侧身躺在里面,手里抓着瓶水,腹部下滩血,看样子应该是刀伤。

  李十方突然明白了刚才二人对他不依不饶的原因。女营业员在地震时躲进了这个开间很窄的休息室逃过劫,可能是出于畏惧也可能是身上有伤,靠着屋子里的水和食物在等待救援。自己来时女营业员没敢出声,自己也没仔细搜寻。男人和男孩进来找药时发现了暗门,看见了里面的女人和水,并且因为水杀了女营业员。刚才二人怀疑自己看到了他们行凶的过程,又听到自己是公安局的,便不做二不休。

  看着跟自己打过招呼的女营业员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股怒火勃然而起。如此大的地震,同样是好不容易躲过来的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李十方紧握手里的棍子,快步走出后门,不由愣,地上的二人已经不知去向。他警惕的放下包,静静地四下张望,确定二人已走,看着废墟上的天空时无语。

  这样的天谴居然都没将世上的败类清理干净

  浑身警觉的走出了三条街,李十方才真正稍有放松。美丽繁华的城市现在地疮痍,目之所至看不到三层以上的房子,整个城市变成了堆瓦砾。

  在主干道附近,他终于看到了人。这几个人无力的坐在路边,无声的看着他。当看到个年纪稍长者盯着自己的旅行袋,李十方掏出了两瓶水分给他们。

  从这几个人的口中李十方得知:市郊的驻军正在前方呼喊聚拢活下来的人。这次地震的强度大于过去的所有见闻,驻军营地也在地震中严重受损并有伤亡。但军队还是马上拉进了市里进行救援。因为地震发生在晚上,北方人归家早,很多人没在第时间跑出来,加之城市太大,余震又多,救援进展直不乐观,他们和军队起已经就地火化了很多人。

  后来军队通过卫星通讯获得了外部信息和指令,军官们没有明说细节,但部队由搜救改为搜寻聚拢,像是要进行转移的样子。他们几个跟直合力营救防疫的官兵打听,得到的消息是不仅这里,沿海中原和西部不同程度的都震了,且地震区域极广。而最新的命令是,据卫星观测,附近的火山有异常,要求驻军尽量搜集活着的人妥善转移并安置。

  “火山”李十方的心“突”的跳。“这里又没有黄石火山,什么样的爆发会威胁到需要转移这里的人”

  李十方跟他们谎称自己好歹要去父母家看个究竟,继续向老杨家方向走去。中间两次想回头找军队起撤离,他都制止了自己的念头,他潜意识里觉得找到老杨这个灾难疯子会更有把握活下去。

  进入主城区,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焦臭味,李十方戴上口罩找了堆较高的废墟站上去,看见右前方不远处,大片草地被挖出个不规则大坑,周围撒了几圈生石灰,里面覆盖着层厚厚的黑灰色的东西。想起刚才几个人说的火化遇难者遗体,他心头黯。几天前还在同个城市起建设呼吸的生灵现在只剩下这堆不分你我的东西,只是不知道崩然而卒的他们和现在的自己,谁更解脱,谁更寂寞。

  坎坎坷坷的又走了个多小时,在个刚刚挖好地基的楼房工地上李十方看见了个更大规模的火化地址。可以想象地震三天来军队在这个城市马不停蹄的搜救和处置。虽然可能不够人性化,但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为了活着的人永远更重要。

  李十方不敢吃也不敢喝,他带着两层口罩在记忆里的路线上穿行。路上他看到几个被砸的稀烂的机,也看到干二净的面包店。想起在家附近遇到的那两个眼睛通红洗劫药店的人,心中暗叹:如果不随着军队转移,继续在这个城市偷生,不知道还要面对多少那样疯狂的人。

  站在老杨家附近,李十方倒吸口凉气。六层的楼只剩下楼还勉强存在。这样的现场除非老杨第时间跑出来否则很难幸免。

  他不甘心,在倒了面墙的老杨家转了两圈,李十方发现了个重要线索,地震前老杨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准备好了五个包个皮箱,现在这些东西都不在房子里。就算有人来洗劫过,也应该以食物和水为主,那么繁重的东西不太可能有人识货到拖着逃命。最大的可能是老杨拿走了那些东西,他还活着

  “老杨还活着”李十方的心底浮现出了希望。“他会去哪他会跟军队在起么”李十方在心底不断推导:“不会,他应该是自己藏在什么地方,他有那么多东西要带,与人群在起根本无法同速。”

  “老杨会藏在哪呢”李十方在屋子里逡巡,突然想起老杨说过的句话:他想买女医生邻居的地下室,谈了两次,对方不卖了。

  “当当当”,李十方右手握着甩棍,左手轻轻的敲着老杨家楼下地下室的门。

  因为知道有地下室,他破开了似地震造成又似人为堆放的阻拦物,眼前的门框居然没有变形。

  “当当当”,又敲了遍,里面还是没人应声。李十方暗暗拉了拉把手,门是锁着的,但直觉告诉他里面有人。

  “当当当老杨老杨,杨峰我是十方”

  “老杨老”

  “咔”的声,门锁响了。

  第七章 薛景

  女医生

  开门的不是老杨,是半个多月前在门口见过的老杨的医生女邻居,这个地下室的主人。

  女医生神情还算镇定,但眼睛中的戒备无助和疲惫暴露无遗。李十方眼睛下瞟,看见了她手里的刀。

  看见门外的人手里拿着棍子,女医生眼光闪就要关门。

  李十方连忙撑住门,快速说道:“别关门,我没有恶意。我是你邻居杨峰的同事,我也是公安局的。”看见女医生的眼睛在自己扶门的手臂上转悠,李十方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收起棍子苦笑道:“我这也是为了防身。”

  “老杨在你”李十方刚想说老杨在你屋子里么话到嘴边觉得跟个手里拿刀的离异女人说这样的话有点找不痛快,连忙改口道:“老杨也在这个地下室避险么”

  女医生警惕的看着他,终于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在这里”

  看见对方开口,李十方终于松了口气,道:“老杨跟我说过他想买你的地下室。我侥幸躲过了这场地震,知道老杨当过兵,又对抗灾有些准备,所以找到这里碰运气。刚才在外面看楼上已经完全不能住人了,就想到了你的地下室。老杨在么”

  “地震第二天他出去了,没再回来。”女医生看着李十方,眼睛轻轻流转了个弧度。

  听见老杨挺过了地震,李十方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女医生又接着说道:“他被开水烫伤了,我帮他简单处置了下,地震停后他出去找药,就直没回来。”

  “老杨被烫伤后还能出去找药,可见伤的并不严重。凭老杨的本事,余震的危险不大,他可能是正在外面划拉物资。”想到这,李十方搓了搓手,对女医生说道:“我家在地震里被毁了,我能进去等老杨回来么人多力量大”

  “不行”

  李十方突然感觉脚下晃,女医生明显也感觉到了。不待晃动升级,李十方猱身进屋,拉着女医生带上房门,扫了眼室内,冲进了卫生间。

  强余震。

  在卫生间里等到晃动稍小,李十方就后悔了,“这味儿”

  余震过后,看着身旁女医生手里始终没有松开的刀,李十方个激灵跳了起来,“呃刚才余震,我在这里等到老杨回来就走”看了看女医生冷清的双眼,咬了咬牙道:“我现在就走,我在外面等他。”

  “别走了,你在这里等吧”女医生看了眼他肩上的包,“你身上有吃的么”

  “有”

  李十方放下包,拿出蛋糕午餐肉和水,看着女医生询问的眼神,笑了笑说道:“来的路上捡到的。”说到“捡”字李十方不禁老脸红。

  不知道为什么,李十方总觉得面前这个女医生身上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所以他也没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他的底,他可能只会说给老杨。

  女医生吃饭的当儿,李十方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这儿也是间半地下,外面的窗户和雨挡样被掉落的水泥砖石埋得七七八八。中厅右面的屋子片漆黑,中厅左面的屋子里他看见了几个包和个皮箱,他终于相信老杨确实来过这个地下室。他没有查看包里的东西,而是走回中厅看着女医生。

  “你也是警察”女医生吃东西时也在打量他。

  “是。”

  “你也当过兵”

  “我考的公务员。”

  “你家离这里多远”

  “在香江区。”

  “外面有人救援么”

  “军队已经在市内救援了。”看见女医生眼睛亮,他又接着说道:“外面情况并不乐观。伤亡极大,人力有限。”

  女医生放下矿泉水,拧着眼眉问道:“其他省的救援还没到么这么大的地震,国家救援呢”

  “好像国内其他地区也同时发生地震了。”

  “现在通讯全断,你哪里得来的消息”女医生显然不认可李十方的话。

  “来的路上我碰到了跟军队起救援的人,消息是军方的卫星通讯设备传过来的。”李十方想了下问道:“你为什么没出去跟军队起走在等老杨”

  “”女医生坐那椅子上想着东西,没有言语。

  “我们要做长期坚持的准备,我来的路上看到些店铺已经空了。等老杨回来,我们也要出去找水和食物回来。他这么久没回来,可能就是在外面划拉东西呢。”对话间,李十方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我知道这附近的仓买和超市在哪,咱两马上去。”不知道什么原因,女医生对他的态度突然变了。

  李十方摇了摇头,看着表说道:“现在已经6点了,天快黑了。晚上出去在废墟上太容易受伤,明天天亮我们再去。对了,我姓李,叫李十方,你怎么称呼”

  “薛景。”

  两人间时无话,各自想着心事。屋子里的光线渐渐暗了,李十方看着薛景问道:“有蜡么”

  “有,不多,也不敢点。”

  李十方愣:“为什么”

  “就我自己,怕引来人。”薛景平静地道。

  李十方看着坐在那里动不动的薛景,想到她个人在地下室度过的这几天,不由得突然涌起股呵护之意。他压了压自己刹那的杂念,站起来对薛景说:“我去上面找些钉子和布。”

  烛光亮了。

  李十方吃了消炎药,正想着怎么支开薛景,自己好给肩头的伤换纱布,扭头看见她盯着轻轻跳动的烛火出神,不尤想起自己在地下室第次点燃蜡烛时的心境。为了打开气氛,李十方咳了下道:“老杨出去时身上带什么东西走的”

  薛景眼睛终于离开了蜡烛的火苗,摇了摇头,看着李十方身后的屋子说:“那天晚上地震时我正在卫生间洗东西,直到地震停了我才敢出去。可是房门变形只能打开条缝,我就冲外面喊人,是杨峰过来帮我把门弄开的。他让我找地下室钥匙,说这里相对安全。进来后,他说要回家拿些东西,让我别关门,就出去了。他第二次出去的时候发生了余震,过了很久才回来。地震开始时,他被热水烫伤了,他自己用牙膏简单处置了下,第二天他说要出去找些治疗烫伤的药,走的很急。”

  说到这,薛景轻扬了下下颚,示意李十方回头看身后的里间,说道:“他拿回来的包和东西都在那个屋子里,他没动,我也没看。你去看看吧。”

  李十方放好蜡烛,将老杨的包裹和皮箱打开,被眼前的琳琅满目惊呆了。看见他的表情,薛景也走了过来。睡袋军毯防潮垫工兵锹头灯望远镜对讲机收音机防风镜雨衣手摇手电筒太阳能手电筒吊床放大镜水壶堆李十方叫不上来名的物件,甚至还有叠塑料布。

  皮箱里放着八把各式军刀两个战术背心两个急救包两个防护面具几个塑料盒和铁夹,本书和个小日记本。

  李十方从包里拿出捆他和薛景急需的蜡烛,又把八把刀挨个抽出来把玩了下,不禁有点钦佩起老杨了,“真希望这个疯子现在就回来啊”他摸着刀暗暗的想。

  李十方留下把自己握着最顺手的9军刀,将包和皮箱拉上放好,抬头看了眼正瞬不瞬看着他的薛景,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我肩上受了伤,我想换下纱布,你能不能”

  “你肩有伤”

  “恩,地震时被掉下来的热水器砸伤的,你能不能去厅里等会。”李十方实在不好意思认识第天就开口让薛景帮他换药。

  “我学的就是外科处置和护理,我帮你换吧。”薛景说话干干净净。

  李十方听,得,自己也别矫情了。麻利儿的脱了上衣,露出自己包扎的已经窜了位置的圈纱布。

  薛景看到他所谓的包扎,嘴角丝笑意戛然而过。她用双氧水擦了擦双手,让李十方坐到椅子上,开始处置起他的伤口来。当看到薛景在自己肩膀道胸前道的缠纱布时,李十方冲薛景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绑错了。

  李十方站起来穿好衣服,看着薛景收拾换下来的纱布和药品,刚想道谢,突然门外传来“吧啦”声,接着听到有人触碰外面碎石块的声音。

  听到声音,李十方脸色喜,可看到薛景脸严肃紧张,料想定有原由,顺着薛景的眼神,抓起了刚挑出来的刀。这会李十方才听出来,外面脚步声显然不止人。

  薛景不知道在哪里也摸出了把刀,拿起蜡烛躲到门对面的墙角,李十方看见她的动作,将几个包轻轻的挪到里间门口字摆开,自己在门旁贴墙站定,然后示意薛景熄烛。

  有人在拽门,隔几秒,又踢了门两脚。李十方知道这是来者不善了。

  第八章 恶人

  “赵哥,轻点”个压抑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怕什么,人都被军队转移走了。不趁现在多弄点吃的喝的,等东西被别的没走的人划拉去,咱们就等死吧。”另个沉沉的男声传来,这个赵哥继续说道:“这两天你还没看出来么前天工大那两家,还有昨天的,这次地震,有准备的人不少。昨天地下室你也看见了,够几个人用半年的。要不是看东西实在多,我也不会对那两个老头老太太下死手。这种事,做即做百,你也别胆突儿的了。我看这次天灾,不是个善相,没震死是命大,就得琢磨怎么多活几天。”

  “咣咣”又是两脚。

  李十方贴在墙边,心念急转。看样子外面这两人是来洗劫的,他们已经认定地下室有惊喜了。他们手里肯定有手电之类的照明物,把包放在这里不会有效果,而且他们手里已经沾了血,刚刚又这么嘚嘚,如果破门进来肯定是不能善了了。怎么办

  李十方看不见薛景的表情,他不知道这算是自己倒霉还是薛景幸运。他摸索着将脚边的包都拎到身后,怕万两人进来引发打斗将里面的东西无谓碰损,把刚才坐的椅子摆到自己身前,拽来皮箱立在椅子上,自己尽量蹲在墙和椅子皮箱构成的暗角里。想了想又手向后摸,摸到自己背来的包后在里面拿出两瓶矿泉水,脱下外衣,把只袖子打成死结,放了瓶水进去,留瓶放在箱子上。

  如果他们进来,薛景当饵,自己做奇兵。

  “当当当当”外面的人居然带了重锤在破坏门锁,看来之前几天地下室的收获给了他们巨大的甜头。

  “当当当当”

  “当当”声在静静的夜里扩散又聚拢回这间漆黑的困兽房,这种声音简直就是酷刑,声声敲在心坎,折磨人的神经。李十方真想冲过去向门脚,然后大喊声:“敲你妈的敲。”可他知道不能,旦出声,自己就得面对暴露之后的代价,包括会可能的打斗,包括明天出门的危险。

  李十方极力控制自己,深深地吸气,深深地呼气,几轮过后,他向着薛景的方向轻轻的说了声:“有我,放心。”

  “咣当”声,门开了。

  束手电光刺了进来,在中厅四下晃着,个男声说道:“空的,赵哥,白费这么大劲儿了”

  脚步停在中厅,赵哥“嗯”了声,马上又跟句,“不对,有烧蜡烛味儿”随即恶狠狠的喊道:“出来出来”

  喘息声起,脚步急沉,手电光乱转。

  终于手电光照到了蹲在墙角的薛景,在她脸上停了停,又沿着墙线向李十方对面的墙角流去。

  角落里的薛景突然“啊”的尖叫了声。手电抖,往她照去。

  不能等了

  李十方陡然起身,抡起手里的衣服向门口的手电光源蒙去,看见门口光线暗,抄起箱子上的矿泉水前踏步向门口人高的地方猛掷。只听门口“还有”“砰”“我草”

  李十方9左手交右手,弓着腰窜过去声不吭挥刀就砍。

  刀走空,想也不想再前步,扭腕上撩,身前的人闷声惨哼,刀锋破衣入肉的感觉从刀把上传来。突然眼前个黑影兜头压来,李十方咬牙身子前探,刀往前捅,躲过头部用脊背承受伤害。“噗”“啪”他的刀扎进了前面人的身体,根棍子也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背上。

  剧痛传来,李十方撒开刀双膝弯,就着来力个趔趄连滚带爬的冲向了房门。手电已经掉到了地上,光束直直的打在里间的东墙上,除了地面块儿,中厅四角皆黑。

  “你妈的”另个进屋的大块头看见同伙中刀,抡着手里的铁管疯骂着向他追来。李十方跑到门外,抽出腰上的甩棍,左手把着房门用力甩合,对方收脚不及“咣”的声撞在了门上。李十方拉开门就是脚,将对面的人踢开距离,跟步进屋抡棍就打。

  对方已经没了章法,手护头,手持棍乱挥。李十方彻底打出了杀气,他心里隐隐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杀了人了,突然对面男人身形停,李十方不管不顾,抡圆棍子照男人脑袋就是下,男人倒下去了,李十方看到了站在对面的薛景。

  捡起手电,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了两人,李十方靠墙坐了下去。用手电照了照手里握着刀的薛景,又照了照脚旁背上开了口身高足有1米85的男人,他想说话又觉嗓子发紧。

  “你后背怎么样”先开口的是薛景。

  “外伤,会再看。先看看这两个怎么样了要是都死了,咱俩把他们拖到外面去。”

  李十方把破门而入两个男人带来的包和身上的兜搜了个干净,然后和薛景起把他们拖到离地下室较远的废墟,扔进了个塌了半的房子里。返回时两人在附近找来些砖石和木板堆放在地下室门外做掩饰,李十方还特意搬了几块门口的大块水泥进屋顶住被破坏了门锁的房门。这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配合的却默契非常,好像商量好的样。

  气儿折腾了足有近个小时两人才坐下来休息。李十方找来块下午蒙窗户时剩下的碎布,坐在蜡烛旁极力抑制自己因兴奋和用力过度而发抖的双手,仔细的擦着自己刚才跟人拼命用的9,薛景则坐在他对面细细的喝着瓶矿泉水。

  “我杀人了,个或者个半,也可能是两个整”,李十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在心里不住跟自己说:“我是自卫我是自卫他们破门而入,他们来时就心怀杀机我是自卫”

  看见李十方插刀进鞘,薛景放下水,深深地看着他道:“别弄了,让我看看你后背怎么样了。”

  提后背,李十方才发觉后背疼得厉害,他咬牙撩起衣服,薛景拿着蜡烛凑近看了会,说:“严重淤血,明天你可能动不了胳膊了,要尽快找些化瘀的药。你站直深呼吸几下,试试胸腔有没有刺疼的感觉。”李十方照做几下,摇了摇头,看着薛景的眼睛说道:“我背来的包里,带了两瓶云南白药,你帮我找下。不提没感觉,提突然疼起来了。”

  薛景找出云南白药在李十方背上均匀喷好,把药重新放回包里,看着蜡烛轻轻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李十方拿过外套穿上,从包里摸出唯的罐午餐肉,边开边说:“我也得谢你的。若不是你同意我留在屋里,我守在外面等老杨,刚才说不好就先着了他们的道。因果,谁也别说客气话了。今天运动量太大,改善下伙食,吃完睡个好觉,希望明天老杨能回来。”

  地下室之前是薛景家的旧物堆放地,中厅右边个几平米的小屋子里将将放了张米的床。余震间歇,薛景曾回到楼的家找出了几床被褥和些日常用品抱回来堆在床边,地震三天来她大多时间都是在这个床上躲过来的。

  浑身又痛又乏的李十方看到小屋有床的时候心头喜,马上又尴尬起来,心里暗想:“今天晚上免不了打地铺了。”

  薛景把蜡烛在床头的高凳上放稳,背对着李十方说:“你身上有伤,你先睡,我不放心门,我守会再睡。”李十方听了赶紧说道:“给我点垫着的东西,我睡地上就行。你在这睡吧,晚上我留意门。”

  “不行,这里是地下室,跟楼上不样,地上太凉。”薛景说着侧身就要出去。

  “没事的。”李十方抓起叠被就要走。

  薛景按住李十方手里的被子,看着李十方的眼睛说:“我睡里面,你睡外面,别争了。”说完脱鞋上床,挨墙躺下。

  李十方骨子里也不是拘泥不化的人,而且实在是疲极了,将手里的被子抖开,贴着床边也躺在了床上。

  火苗跳跳地不住摇曳,将这个全封闭的小屋镀上层暖黄。就在十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完全意义上的陌生人。可现在,两个只认识半个下午,起经历了场生死劫的男女鬼使神差的休息在了张床上。两人都没有丝绮念,个还在回味刚才的生死惊魂,个神游在渴望已久的烛光中。

  “熄蜡烛么”李十方微侧头问身边的薛景。

  “没剩多少,点着吧。我多看会。”

  “刚才你为什么不躲在我身后”

  “屋里没光,两人站成角度机会更大些。”薛景眼睛盯着棚顶,悠悠的说道。

  “你刚才叫那声,是吸引他们注意力,好让我动手”

  “恩。”

  李十方心里暗叹,不知道是这个薛景本身就如此冷静,还是当外科女医生的都这样,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会是个帮手。屋子里静了下来。

  “李十方。”

  “嗯”

  “明天去哪”

  “出去找点吃的回来,在这里等老杨。有他咱两能保险很多。”

  “他要是不回来呢门已经坏了,要是再有刚才那样的人找来,或者多几个人,怎么办”

  李十方想到自己短短天来碰到的两拨恶人,心知如果外部援助不到,随着资源越用越少,留在这个城市里的人都是危险分子,暗暗咬了下牙道:“来个杀个,来两个杀双。这个时期,他人即地狱。”

  听到李十方最后句,薛景轻轻扭头看了他眼,高凳上的烛火落在眼睛里,抖了几抖,“啪”的爆出个清脆的烛花。书包 网 b2. 想百万\小说来

  第九章 结伴

  李十方是被饿醒的。困在地下室三天的精神煎熬和昨天天两次拼命打斗消耗了他太多的储备精力,觉睡到了下午两点。

  薛景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李十方忍着背疼下地,揉着膀子走到中厅。蒙窗户的布已经被薛景拿下来了,几缕光线射进屋子里,薛景正在光下翻看什么。

  看见李十方出来,薛景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手边的云南白药,看着他说道:“看你睡的沉,没叫你。先把药上了,再吃东西。”

  李十方在薛景刚刚坐的地方坐下来,撩起衣服,看到薛景正在查看昨天他从两个男人身上搜出来的那堆东西。

  钱包锤子刀手表火机手电银行卡十多节电池张市区地图两支笔几张纸几串钥匙四块巧克力个装了条项链两个戒指的小包。薛景刚才看的就是地图和那几张纸。

  背上凉,李十方拿起巧克力掰了块问:“老杨还没回来”

  身后的薛景手没停,“嗯”了声。

  李十方嚼了几口巧克力突然想到个问题:老杨以前直收藏七把军刀,上个月跟小伍借钱时又买了把,他出去时明显没带武器,可能也是地震第二天,他没想到情况会如此恶化。但他本来身上有伤,余震不断又没武器防身,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不会

  薛景把药放好,拿过蛋糕和水在李十方身旁坐下,掰了块蛋糕说道:“这里吃的和水都快没了,需要出去找些回来。你的身体今天能动么”

  “能。外面损毁太大,很不好找,而且很可能已经被人光顾过了。不能等饿得受不了再出去。吃完准备准备你就带我去附近的仓买和超市,看看有没有剩下的。”李十方就了口水把蛋糕顺下去继续说道:“等下我在屋里墙上给老杨留个记号。”薛景看了他眼,不置可否。

  两人吃完,李十方从老杨的皮箱拿出件战术背心穿上,示意薛景也穿件,薛景比对下尺码摇了摇头。李十方现在已经彻底不敢大意了,手电电池火机手表巧克力蜡烛和水在背心里放好,又从皮箱里拿出把双刃格斗刀绑在右腿小腿裤子里,甩棍和9挂在腰上,手里拿着搜来的锤子,还在意犹未干的在包里翻着。

  薛景看到他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是去找吃的,还是去打仗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近”李十方头也没抬,道:“近的地方不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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