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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飞燕 gl 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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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立即嗔怪薛知浅,说肯定是她把霍大小姐气走了。
薛知浅也懒得跟她解释,只把公主相邀的事告诉了她。
奶妈笑着打诨:“莫不是公主看上你了”
薛知浅斜了她眼:“你也说是公主了,怎么可能看上我”说完触动了心思,脸冷,喝道,“包婉容,你好大胆”
奶妈吓了跳,不知她为何突然翻脸,问:“我怎么了”
“你老实跟我交代,为什么而再,再而三的帮霍轻离说话”
奶妈却笑嘻嘻的说:“不是正说着公主的事嘛,为何扯到霍大小姐头上”
薛知浅脸微红,奶妈是老江湖,最善于察言观色,或者她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到底只是自己的番猜测,又无凭无据,也不好妄加指责,而且无意义,不是吗轻叹口气说:“算了,不管有没有,以后都不要说了,或者你去讨好知深也行,他肯定会很高兴听到关于霍轻离的切,而且他赏的银子绝对不比霍轻离赏的少。”说着,还敲桌子警告,“以后少做些吃里扒外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奶妈连忙敛了神色,无比恭敬的说:“是,小姐。”
薛知浅反倒被她故作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想起事:“奶妈,上次托你做的长衫,还在吗”
奶妈说:“本来小姐让我扔了,不过那是我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做好,又是上好的料子,没舍得丢,衣服又没错,就算以后送人也是好的,所以还收着呢。”
薛知浅吩咐:“拿给我。”
奶妈问:“你要送给水公子”直喊的是水公子,包婉容时改不了口。
薛知浅点头:“既然见面,不好空手而去,反正她喜欢女扮男装,那件男衫送给她也用的着。”
奶妈这才去了。
用完晚膳,薛知浅准备去赴约,包婉容要陪她过去,却被薛知浅拒绝了,只把侍画带在身边,侍画是薛知浅最喜欢的丫头,心细又不多话,很得心应手。
包婉容起初有些纳闷,想了想立即明白了,笑着摇摇头,她家小姐还真是多心思,不管小姐是不是这个意思,还是使上草上飞的轻功,去了将军府。
虽然天气凉了,不过连理河两岸还是有很多人,河中还停着几只画舫,乐师奏曲,歌姬跳舞,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薛知浅张眼望去,立即看到了水漾,就见她还是身男装,长身玉立在柳树下,吸引了很多姑娘小姐的目光,有些大胆的还故意在她跟前来来回回的掩面走过,可惜水漾的脸上比那夜风还冰凉。
犹豫了会儿,薛知浅才朝水漾走过去,近了,竟不知道称呼什么好,水公子是肯定不行了,现在又在外头,公主也不能称,干脆只施了个礼。
水漾点头,算是还礼,指着最近的个画舫说:“我们进去聊。”
画舫船头正吹拉弹唱得热闹。
薛知浅暗暗诧异,这个安宁公主也着实大胆,不低调也就罢了,竟然还上了歌姬的船,她就不怕被人认出身份
水漾回头,见薛知浅站着不动,猜到她所想,笑着说:“无需担心,这些人只认银子不认人。”
既然公主都不怕,薛知浅自然也就不再顾忌,跟着她上了船。
虽然在京城横行惯了,但是有个地方,薛知浅从来都没去过,那就是青楼,毕竟那是男人才会去的地方,这画舫虽不是青楼,不过歌姬显然都来自烟花地,个个长得都很标致,歌喉也动听,薛知浅顿感有趣,同时对安宁公主越发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十九章
“荷塘风拂面,邀月舞翩翩,漫天落花尽,迷离眼眸间,谁俯在耳际,倾诉那誓言。”
中间边歌边舞的女子,安宁说那是朝雅阁的红牌赛牡丹,人称牡丹姐姐,果然人如其名,无论那长相还是那歌喉都带着三分凄楚,再加上婉约的歌词,听得人心下戚戚然。
曲终了,安宁问:“知浅觉得这歌舞如何”
薛知浅由衷赞道:“甚美”
安宁却叹息道:“如若你见到沁儿,这些想入眼都难。”
薛知浅心中凛,沁儿,称呼得如此亲昵,定与她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听起来还是个女孩儿名,沁儿就是她那个女红好的心上人所以,安宁公主的心上人果然是个女人心中吃惊,连带脸上都有了惊慌之色,连忙举起茶盏掩饰。
安宁示意下丝竹声又响起,两人靠得近,说话并不受影响,不过旁人已无法听到。
薛知浅知她有话要说,坐直身体,作倾听状。
安宁这才道:“我之前告知你的事,除了女扮男装,其他都属实。”
念头被她肯定,薛知浅惊得手抖,茶盏掉落地上,摔得粉碎,整张脸都白了,之所以如此震惊,证实安宁公主喜欢女人只是方面,更重要的是安宁公主帮她肯定了心中另个荒谬想法。
安宁料到她有这样的反应,扯出丝苦笑:“是不是难以接受”
薛知浅不知该如何作答,更不知道安宁公主这番话意何为,只好避重就轻的说:“其实公主无需向知浅解释,知浅与公主只是萍水相逢,公主身份尊贵,知浅不过介草民,有缘识得公主已是知浅的荣幸,绝不会拿认识公主这件事到处炫耀。”言下之意,不管知道什么,她都不会乱说。
安宁却好像铁了心的要跟她分享秘密:“沁儿其实是我父皇的妃子。”顿了下,又说,“也就是苏贵妃。”
薛知浅再孤陋寡闻,也知道苏贵妃是皇上最宠的妃子。
苏贵妃长得貌美如花,还能歌善舞,已得宠多时,唯的遗憾就是至今未能替皇上生下儿半女,前些日子苏贵妃不知从哪得到张生子偏方,说只要连吃三剂,铁定可以生皇子,便让太医院的人给她配,太医院拿到那方子,纷纷傻眼,药材名贵还在其次,其中有几味药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太医都闻所未闻,只好如实向皇上禀报,皇上的意思就这么算了,苏贵妃却不依,说定是太医院的人怕麻烦,不肯尽力去寻,皇上被缠得无法,便在朝堂上把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给薛丞相去办,当然下朝,又把薛丞相留下咬耳朵,说找的到就找,找不到拖个年半载就算了,薛丞相为这事在府上发牢马蚤,说苏贵妃就是妲己再生,祸国殃民,当时薛知浅听得不以为然,定是她老爹为了皇上在吃苏贵妃的醋
没想到安宁公主的心上人是个女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是她爹皇上的女人,还是她爹皇上最宠的女人
薛知浅对自己的老爹佩服的五体投体,老爹语击中,这苏贵妃果然是狐狸精转世
吹拉弹唱的歌姬听到摔杯子的声音,不知发生何事,都停下了手。
安宁让她们继续,又让侍婢将摔碎的杯子收了,才看着薛知浅道:“知道我为何跟你说这些吗”
薛知浅颔首:“恕知浅愚钝,知浅不知,还请公主明言。”
安宁见她要么惊慌失措,要么异常恭敬,便道:“在宫外,就不要有那么多礼数了,公主也不用喊了,直接唤我水漾便可。”
薛知浅连忙推辞:“知浅不敢。”
安宁蹙眉:“第次见你时,知你是个大胆直率的姑娘,让我很欣赏,为何现在这般忸怩娇作”
薛知浅心道,如果知道你是公主,打死都不会主动勾搭,丢脸也就算了,如今竟不能抽身,福祸难知。
安宁见她不说话,又道:“你是摄于我公主的身份,还是因为我喜好女子”
薛知浅实话实说:“知浅怕言多必失。”
“那日你在我母后跟前都敢大胆直言,为何现在却讳莫如深”
薛知浅终究还是不敢大胆直呼其名讳:“还请公主不要为难知浅。”
安宁叹息:“原以为你是个例外,没想到跟旁人样,也罢,也罢。”
薛知浅见她神色凄然,本想独善其身,到底心中不忍,何况在得知她是女儿身之前,还倾慕于她,就算现在看到她,活脱脱的美公子模样,还是很有好感,便不再避讳,直言道:“公主今日找我来的目的,其实是想找个认为可靠之人,倾诉心中积压已久的抑郁,是吗”
安宁眼中闪过丝赞许。
“公主就不怕我泄密吗”
安宁笑道:“要打听个人品性如何,实在太容易了。”
话说到这份上,薛知浅还能说什么:“知浅洗耳恭听。”
安宁却没有急着说心思,只让牡丹姐姐再来支舞。
牡丹姐姐这回跳的是采莲舞,那腰就跟面团做的样,可以扭到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步,每到俯身的动作,薛知浅都不由得为她捏把汗,深怕她闪了腰
安宁说:“这支舞若由沁儿来跳,要比她美上百倍。”
薛知浅垂下眼帘,脸上恭敬,心下却不以为然,美上百倍,该有多美,定是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夸大其词罢了。
安宁又说:“这个赛牡丹身上有三分沁儿的影子,为此我捧了她三年。”
薛知浅再次咋舌,安宁公主痴迷苏贵妃竟已深到如斯田地,而且听起来时日不短。
安宁突然说:“知浅你看着我。”
薛知浅诧异,抬眼与她对视,在她脸上看到极复杂的神色,心下突突,不知何意。
安宁凝视了她会儿,才缓缓的说:“你有五分像沁儿。”
薛知浅先是愣,连忙回道:“知浅半分歌舞都不会。”她可不想做别人的影子。
安宁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们的性子有五分像。”
薛知浅暗松口气。
安宁像是会读心术样:“你怕我看上你”
薛大小姐立即惊得面如金纸。
安宁公主逼近:“我若真看上你怎么办”
薛姑娘已如坐针毡。
安宁话锋转,无比惋惜的说:“可惜你是薛丞相的千金,又被我母后选中太子妃,要不然”
薛知浅心中大石这才真正落地,之前不知道安宁是公主,巴不得嫁了她才好,现在知道她是公主,则希望半点关系都扯不上。
安宁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脸上有些失望,手伸,挑了她的下巴说:“之前你说对我见钟情,为何现在避如蛇蝎”
这画舫内除了薛知浅和安宁的贴身侍婢,就连被安宁捧场三年的牡丹姐姐都不知安宁是女儿身,更不知她是公主,安宁如此挑着薛知浅的下巴,都只以为俊公子调戏俏佳人,两人都长得好看,又穿得体面,画面不但不违和,还甚是养眼。
薛知浅红了张脸,理由显而易见,却只能回答:“公主是金枝玉叶,知浅不敢有非分之想。”
安宁又问:“除此之外呢”她是想把薛知浅往死里逼了。
薛知浅见躲不过,干脆心横,说:“因为你是女人。”
安宁听了竟不恼,还笑道:“女人又如何,除了比男人少了个玩意儿,有什么比不上男人”
薛知浅差点喷出口鲜血,这安宁公主,真真是奇女子也
安宁却看着她出神,轻声道:“你现在的表情跟她当初刚听到时摸样。”
薛知浅的脸由红转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心中打鼓,她莫不是想连忙结结巴巴道:“公主,我,我不是苏贵妃”
安宁听而不闻,还伸出指尖,摩挲着她粉色的唇瓣,眼中柔情似水。
薛知浅感受到她神色间浓浓的眷恋和淡淡的忧伤,又想起她还是水公子时,曾对她的念念不忘,怜心大起,时竟忘了挣扎,看着她,与她眼神交汇。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切峰回路转,又顺其自然
薛知浅闭上眼睛。
就听到“啪”的声,茶盏破碎的声音。
忘我的两人,同时清醒。
碎的是安宁的茶盏,满杯的茶水尽数流到了安宁身上,再看那碎瓷片里,躺着颗小石子,竟是被人发的暗器,安宁大怒,喝道:“谁人如此大胆”
安宁毕竟是长公主,这声喝出来,威严十足。
唱得热闹的歌姬们,都吓得纷纷跪地,瑟瑟抖成团。
安宁还要再问,就见人掀帘而入。
袭白衣,宛若清莲。
薛知浅立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安宁则挑眉:“是你”
来人不答,回首轻喝:“带进来。”
只见包婉容拎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如提小鸡般走进来,在那人屁股上重重踹了脚,那人哀嚎声,滚到了安宁跟前。
安宁指着地上的人问:“他是谁”
霍轻离这才道:“我们来时就见此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偷窥,便帮公子捉了来。”
薛知浅则用杀人的眼神看着包婉容。
包婉容立即缩到霍轻离身后,摸了摸腰间的银子,心方定了。
第二十章
跪在地上的男人叫赵大贵,被包婉容踢了两脚后,立即跟竹筒倒豆子样,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原来画舫中有个叫媚娘的歌姬是他的老相好,以前经常去朝雅阁光顾,不过最近十赌九输,连亵裤都快输掉了,偏偏色心不改,在朝雅阁门口守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今天这个机会,路跟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便宜可占。
安宁指着桌上的碎瓷片,问,“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赵大贵摇头说:“这个小人不知。”
安宁随即把目光投到霍轻离身上,不是赵大贵,那么只有她或者包婉容了,刚要开口询问,却被薛知浅抢了先。
薛知浅问:“你们怎么来了”
霍轻离淡淡开口:“包大娘见你鬼鬼祟祟出门,还久而不归,担心你出事,便到将军府寻人,我告知她,你不在将军府,她不信,愣是把将军府翻了个遍,没找到你人,才死心,我见她如此着急,便同她起出来寻你。”
薛知浅嘴上应了句:“原来是这样。”其实心知肚明,明明就是吃里扒外的包婉容偷偷给霍轻离通风报信,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再看包婉容鬼祟的躲在霍轻离后面,那样子让她瞧得着实碍眼,这包婉容是不是眼里只有银子没有主子了
安宁却听出了破绽:“你们如何知道知浅在这里”
霍轻离道:“我们只是抓了个贼进来,并不知道她在这里,更不知道公子也在,如果事先知道,绝不会贸然出现坏了两位的好事。”
薛知浅听到“坏了好事”几个字,脸下子红了,再看霍轻离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莫名空了空。
安宁岂是这么容易糊弄的人,面带疑色:“如此之巧”又问跪在地上的赵大贵,“你可会武功”
赵大贵把头摇成拨浪鼓:“小人不会。”
安宁捻起那颗暗器:“这么小的石子,那么远的茶盏,还能只破杯子不伤人,如果不会武功,如何能射得如此精准”
薛知浅早猜到不是霍轻离就是包婉容,还这么赶巧,目的不言而喻,瞧着两人的神色,个镇定,个慌张,应该是包婉容所发,不过无论是谁,偷袭公主,总是有罪,可不能真让公主治了她们的罪,目光扫,就见歌姬中有人,脸上颇有愤愤之色,心下纳闷,随即有了主意,问:“谁是媚娘”
歌姬里走出人,果然就是那位脸带愤色之人,朝薛知浅屈膝施礼:“奴家便是。”
薛知浅见她已收了怒色,又问:“这人可经常去找你”
媚娘点头:“是。”
薛知浅道:“这赵大贵人虽看上去不怎么样,不过言语中听得出他对你颇有情意,甚至为了你不惜得罪我跟水公子,我倒无所谓,水公子可是贵人,得罪了她,轻者打断双腿,重则陪上小命,不过呢,我这个人心肠软,最见不得郎有情妾有意却不能在起,刚才见你竹笛吹得委实不错,本小姐决定做件善事,帮你们跟水公子求个情,求她不追究你们的过错,我再拿些银子帮你赎身,让你跟了他如何”
赵大贵听,竟有这等好事,连忙叩头:“多谢小姐多谢公子”还给媚娘频频使眼色,让她赶快答应。
哪个青楼女子不想出火坑,媚娘却出乎意料的说:“不好。”
薛知浅问:“为何”
只听媚娘道:“这个赵大贵原本就是奴家的夫君,因为烂赌成性,最后没银子还债,才狠心把奴家卖入青楼,他是时常找奴家,不过不是喝花酒,而是从奴家这拿血汗银子,如今姑娘好心帮奴家赎身,但是谁知道这个虎狼心会不会再将奴家卖掉,所以奴家宁愿留在朝雅阁,也不愿跟他回去。”
薛知浅原本见她脸上有怒色,猜到赵大贵应该是说了谎话,便想左顾言他,把暗器事给糊弄过去,没想到竟扯出这样的事来,立即大怒道:“混账好你个赵大贵,天子脚下,你竟敢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死百次都不够,你竟敢还偷袭公公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赵大贵吓得两腿发抖,面如死灰,想要逃出去,却见霍轻离站的位置正好堵了去路,刚才在外头已经见识到她的厉害,只好放弃逃跑的念头,向薛知浅叩头求饶:“小人真的没有偷袭公子,还请小姐明察。”
却听媚娘大声道:“赵大贵,你撒谎”竟似另有隐情。
薛知浅道:“媚娘你还知道什么,大胆的说出来,今日有公子在,必为你讨个公道。”
媚娘扑通跪地,从袖口中掏出个纸包,说:“赵大贵早就打上公子的主意,这包迷药就是他硬塞给奴家的,他让奴家乘公子不备时偷偷下药,等到把公子迷晕了,他再趁火打劫。”
赵大贵立即大叫:“臭婆娘,你诬蔑我,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包药”
媚娘没说话,只怒瞪着他。
赵大贵继续大叫道:“我知道你恨我把你卖入青楼,但是也不能这样栽赃嫁祸,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要我性命,我要是死了,狗子怎么办”
“狗子”媚娘脸上立即失了血色,似乎才想起了什么。
原本只是有人发暗器打碎了茶盏,淋湿了安宁公主身,薛知浅揪住赵大贵,是想把责任推卸到他身上,然后小惩大诫番就算了,没想到竟歪打正着,赵大贵真有谋害之心,这还了得
薛知浅立即亮出身份,就要把赵大贵拿了送官府查办。
“慢着”
这话竟出自两人之口,还异口同声的说出来,个是安宁公主,个是朝雅阁的红牌赛牡丹。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她们。
安宁则更为诧异的看着赛牡丹:“牡丹,你有何话说”
赛牡丹扭着仿佛无骨的腰肢走到安宁跟前,跪下说:“那包迷药其实是牡丹给媚娘的。”
所有人又都吃惊的看着赛牡丹。
赵大贵大吼:“原来是你这个婆娘陷害我。”又对安宁说,“公子,我真的是冤枉的。”
媚娘则扑到赛牡丹身边,脸上还有了泪:“牡丹姐你这是做什么”
赛牡丹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赵大贵是个烂人,死不足惜,不过如果他真被冤枉丢了性命,你儿子狗子小小年纪就要无亲无故流落街头,我于心何忍”
“可是”媚娘还要再说。
赛牡丹打断她:“人做事人当。”
薛知浅知道这个赛牡丹跟安宁公主关系不般,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不过已跟她没关系,便不再插手此事,站到了霍轻离旁边,悄声问:“刚才那暗器是不是你发的”
霍轻离冷着脸没答话。
薛知浅讨了个没趣。
包婉容倒是想答,不过被薛知浅眼给瞪得闭了嘴。
这边安宁语气冷冷的问:“为何要这么做”
赛牡丹三分凄楚的脸,已变得十分凄凉:“牡丹不过想孤注掷,搏回罢了。”
安宁:“搏什么”
赛牡丹:“你的人。”
安宁没再说话。
赛牡丹用她唱出动人曲调的嗓音缓缓的说:“三年前初见公子,立即惊为天人,牡丹是烟花之地的人,自然对公子不敢有痴心妄想,只是得不到公子的心,竟连露水情都没有,牡丹着实不甘心,公子说今日是牡丹最后次为公子献艺,牡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安宁的声音更冷,如冰天雪地里般:“你既然知道自己身份低下,还妄想高攀,那我定你死罪,你也算是罪有应得”
脸上不怒自威,张口定人死罪,就算不知道她是安宁公主,也猜得到她有着尊贵的身份,而且薛知浅已自报家门,是薛丞相的千金,还对她如此恭敬,那么只有个可能,她来自皇宫。
赛牡丹脸上丝毫没有惧色:“牡丹既然走上这条路,就没想过回头。”
安宁沉声道:“那好,本宫本公子就成全你,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声令下,立即有几个黑衣人窜了进来,个个训练有素,将赛牡丹媚娘和赵大贵并拿了。
这个变故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薛知浅尤为吃惊,还以为安宁不过说两句吓吓赛牡丹,没想到竟是动了真格,安宁才跟她说过,赛牡丹有三分像苏贵妃,所以给她足足捧场了三年,现在却说抓就抓,说杀就杀,虽然她是公主,但是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薛知浅连忙跳出来:“等下”走至安宁公主旁,把她拉到侧,低声说,“公主请三思。”
安宁挑眉:“个想要谋害本宫的人,你还帮她说话”
薛知浅说:“她要真想害你,就不会不打自招。”
安宁:“起这心就该死。”
薛知浅:“如若知浅也有这个心,是不是公主连知浅起罚”
安宁:“你为了个不相干的人,给自己妄加罪名”
薛知浅:“知浅初识公主的时候,也惊若天人,回来后日日惦记,恨不得能与公主双宿双息,如此岂不是同等道理”
安宁看着她,没说话。
薛知浅继续道:“今日之事多少是由知浅引起,就连那支茶盏其实也是知浅故意打碎,怪不得别人,知浅斗胆跟公主求个情,饶了这里的人,知浅愿任由公主责罚。”
安宁问:“你当真甘愿为他们受罚”
薛知浅点头:“嗯。”
安宁思索片刻,说:“好,那我便卖个人情给你,既往不咎,我也不处罚你,这个人情你就先欠着我,等我什么时候想讨回了,你可不许抵赖。”
薛知浅:“自然。”
安宁吩咐手下放人,冷声道:“看在薛大小姐的面子上,今日姑且饶你们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大贵,你这种人,本宫向来见个杀个,不过你运气好,捡了条命,如若再让我知道你烂赌成性,赌次就剁掉根手指,你算算有多少手指头可以剁。”
赵大贵吓得趴在地上,连说再不敢了。
安宁接着道:“胡媚娘,知浅既已帮你赎身,你以后也无需再回朝雅阁,就跟着赵大贵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胡媚娘忙得谢了。
安宁看向赛牡丹,略顿了下,才沉声说:“本宫令你即刻离开京城,有生之年不得再踏入京城步”
赛牡丹脸上尽是凄然之色。
安宁最后道:“今日之事,谁也不得向外人提起,否则格杀勿论。”
歌姬们都唯诺称是,能保得性命已是不易,谁还敢多舌,随着赛牡丹他们起退了出去,黑衣手下也跟来时样,迅速消失。
安宁也不多作停留。
薛知浅待到她走到帘子处,想起事,喊住她,从侍画手中拿过那件装着长衫的包袱,送到安宁跟前:“希望能合身。”
安宁眼中闪过丝惊讶,亲自接过:“多谢。”
拥挤的画舫,下只剩几人。
薛知浅无意间做了件好事,心情无比畅快,笑脸盈盈的看着霍轻离,想要显摆番,对上的却是冷得跟冰块似的脸,再看奶妈,也是脸嫌弃之色,竟都不理她,顿时无比郁闷,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奶妈到底是丞相府的人,看了眼霍轻离,跟了上去,才喊了:“小”
就听见“扑通”声。
奶妈折回船舱,镇定的说:“霍大小姐,我们家小姐落水了。”
霍轻离淡淡的回道:“哦。”见奶妈站着不动,问,“怎么了”
奶妈依然镇定:“我们家小姐不会水。”
霍轻离也依然淡淡:“哦。”
奶妈:“我也不会水。”
霍轻离:“哦。”
过了会儿,霍轻离才猛然抬头,“不早说”
第二十章
深秋的水已冰凉彻骨。
薛知浅被捞上来时,面无血色,嘴唇发紫,连气息都快无了。
霍轻离输了内力,才缓缓醒过来。
薛知浅睁开眼,就见自己被包婉容抱着,不过只回个神,就知道是霍轻离把她捞上来,来奶妈也不会水,二来只有霍轻离跟她样,浑身湿透。
连打两个喷嚏,薛知浅挣扎着站起来,本想跟霍轻离说声谢谢,不过想到自己落水,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因为生她的气,才时忘了在船上,风风火火的冲进河里于是硬生生把谢字给吞下,还“哼”了声,毫不领情的从霍轻离身边走而过。
也该薛大小姐倒霉,心里气着,鞋底湿着,于是脚下滑
以霍轻离的武功,薛知浅又离她那么近,手捞,便能救到她,霍大小姐却抄着手,眼睁睁看着薛大小姐在自己跟前摔了个狗啃泥
霍轻离拼命忍住笑,把她扶起来,还心疼的问:“知浅,伤到没有”
薛知浅的脸已黑成锅底,并且确定定以及肯定霍轻离是故意的,瞧她脸上的表情要多假有多假,又连打几个喷嚏,想说要你管,不过到底没说出口,就见霍轻离湿发贴在脸颊,双手冰凉,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堵在胸口的气下散了,小声说:“我没事了,谢谢你。”
霍轻离见她刚还气得腮帮子鼓起老高,眨眼功夫就变了态度,微楞,嘴角扬了扬:“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
侍画已找来两顶素轿,霍轻离吩咐抬去将军府,薛知浅才张嘴,霍轻离就打断她,说将军府离得近,薛知浅只好作罢。
沐浴完,薛知浅鹊巢鸠占,裹着绒毯躺在霍轻离那张雕花塌上,打量里面的陈设,霍轻离的闺房跟她的人样冰冷,摆饰不是刀就是剑,门后还立着根常四喜提到过的狼牙棒,甚是吓人
霍轻离端着姜汤走进来,在床侧坐下,勺了匙,让薛知浅张口,竟是想喂她。
薛知浅哪里敢这么劳烦她,连忙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霍轻离却坚持要喂她。
薛知浅见她的态度跟在画舫时简直天壤之别,再稍作深想,脸立即红得跟煮熟的虾样,姜汤入口,竟没觉难喝。
霍轻离喂了她两勺,见她脸色红艳,探了下她的额头,果然有些烫,微微蹙眉:“我去喊个大夫来。”
薛知浅忙说不用麻烦,隔了夜就好了,又说药苦,她最怕喝药。
霍轻离笑她果然娇生惯养。
薛知浅竟不反驳,乖乖喝着剩下的姜汤,突然想起事,问:“上次知深掉下护城河,也是你救他上来的吗”
霍轻离说是,还补充:“他比你沉多了。”
薛知浅脸上恍然大悟。
霍轻离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淡淡的说:“他可没机会喝到我亲手喂的姜汤。”
薛知浅喃喃:“可惜那傻小子还是陷进去了。”
霍轻离突然问:“那么你呢”
薛知浅对上她的眼眸,心剧烈跳了下,连忙避开,半响,才轻声道:“知深他是真的倾心于你,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用心对个人,他偷偷画了你的画像,每天都要看上好几回,挖空心思送你东西,就是想让你开心,今天早上的时候,还亲自下厨房给你熬燕窝粥,他是我弟弟,我最了解他,他所做的切都是出自真心。”这番话像是对霍轻离说,也像是对自己说,跟着重新抬起头,看着霍轻离,“若如,若如你给他次机会,定会发现他的好,知深他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霍轻离听完却固执的又问了遍:“你呢”
薛知浅被她凌厉的目光逼得无法直视,也知道霍轻离想问什么,这个问题已困扰了她多日,尤其是听到安宁公主亲口承认心上人同是女人,而后霍轻离还到画舫寻她,她的切猜想都得到了印证,但是这又如何无论是知深,还是她的心,都过不了。
薛知浅强打精神,故作不知的问:“我什么”
霍轻离看到她脸上的神色由变化莫测变得平静,知道她心里已有过番挣扎,却还是如此问出口,定是逃避了,想了想,直起身,放下手中的碗,从壁橱里取出个木盒子,放在薛知浅跟前。
薛知浅问:“这是什么”
霍轻离说:“打开看看。”
薛知浅疑惑的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完全愣住了。
霍轻离见她没说话,笑着问:“怎么,不记得了那我帮你想起来。”说着拿起里面的只纸鹤,拆开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日不见,如三月兮,这是你十岁时,教会我的首诗,我问你什么意思,你说这是个女人在等她的情人,天不见就像隔了三个月似的,我不懂情人是何意,你说情人就是心里喜欢的人,我又问你我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你说是,还写下这首诗叠成纸鹤送给我,说你不能陪我的时候,就让这个纸鹤陪着我。”
薛知浅被她提醒才隐约想起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薛丞相还不是丞相,霍将军也不是将军,关系也没现在这般差,两家离得也近,就隔了两条巷子,小孩子不记仇,今天打架,明天又在起玩了,所以除了自家兄妹,玩得最多的就是霍轻离,有那么回,薛知浅跟薛知深下了书房,溜到霍家玩,就见霍轻离在院子里哭鼻子,薛知深是个男孩子,看到霍轻离哭,就刮着鼻子羞她,薛知浅见她哭得伤心,就问她怎么了,霍轻离说练武练得太辛苦,又没有人陪她起练,薛知浅就充大人的安慰她,还把刚刚偷学的子衿胡乱用上,果然劝得霍轻离不哭了,后来她用这个法子哄了好几个小孩,印象中还哄过薛知深回,写的是有美人,婉如清扬
没想到这么小的事竟被霍轻离记着,连那个纸鹤都还保留着。
霍轻离又从盒子中取出条用红线编织的手绳,那做工着实粗糙:“这是你十二岁时送我的,你说这叫结草衔环,因为草容易烂掉,所以就用红绳代替,还说日后只要拿着这条手绳,无论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回不用霍轻离提醒,薛知浅就想起来为什么送她这个手绳,那是她把霍轻离约到野外,想整蛊她,结果反被她捉弄,滚下山坡不说,还被草丛里的毒蛇咬了口,霍轻离说你求我下,我就帮你,薛知浅武功不会,不过墨水不少,就用这个结草衔环的典故来求霍轻离,除了这些,还说过不少好话,为了小命,好像还应景的说过,今日大难不死,他日以身相许
为了这件事,她可记恨了霍轻离不少时候。
霍轻离将木盒里的物事样样取出来,每样背后都个小故事,有些薛知浅还记得,有些已经完全忘记了,就比如霍轻离说十四岁的时候,薛知浅偷偷亲过她,薛知浅死也想不起来,她曾做过这么流氓的事
等到霍轻离说完所有的故事,薛知浅忍不住感叹,原来她跟霍轻离竟还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不对啊,她们不是死对头来的吗
霍轻离又把东西样样重新放回盒子,小心翼翼的收到壁橱里,而后坐到薛知浅旁边,看着她,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说:“知浅,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意了吗”
薛知浅的心又不由自主的乱跳起来,她这句话的意思,莫不是可是知深怎么办而且她们可都是姑娘家还有她确定是这个意思吗
胡思乱想间,薛知浅发现霍轻离靠她越来越近,有点呼吸不过来,只好抱着绒毯,往后退了退,结果她退点,霍轻离就进点,退到无处可退的时候,整个人被困在霍轻离的气息范围内,脸上泛起红潮,说话结巴:“你想做什么”
霍轻离目光直落在她唇上,眼神变得深沉,连带声音都有些沉了,问:“今天公主有没有亲到你”
薛知浅摇头:“没有。”心里补句,还不是你暗器打的及时。
霍轻离又问:“你明知道她是女人,为什么还让她亲你”
薛知浅想起当时的状况,安宁要亲她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把安宁当女人看,她想到的只是曾见倾心的水公子而已。
霍轻离见她没说话,脸上滞了滞,神色变得有些忧伤:“你心里还有她,是么”
薛知浅想了想说:“或许是吧。”
以为这样说霍轻离会放开她,却没想到霍轻离靠得更近了,近得几乎贴上她的唇,口中低喃着她的名字:“知浅”
薛知浅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如此明显,她当然知道霍轻离想要做什么,但是心里又着实挣扎得厉害,最强烈的念头就是,霍轻离是知深喜欢的人,心里想着,口中跟着说了出来:“知深喜欢你”
霍轻离稍微拉开些她们的距离,看着薛知浅的眼睛说:“可是,我喜欢的是是”几乎脱口而出,却又难以启齿。
阵急促的敲门声生生打断了她,跟着个焦急的声音传进来:“小姐,老爷受伤了,你快去看看”是常四喜。
霍轻离听到爹受伤,吓了大跳,立即丢下薛知浅,飞奔而去。
第二十二章
听到霍大将军受伤,哪里还顾得上儿女情长,薛知浅也起身赶过去。
到了厅上,就见霍轻离熟练的帮霍大将军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盆里的水染得通红,应该伤的不轻。
“大将军。”薛知浅先施了礼,而后问,“出什么事了”
霍将军说,回来的路上遭人袭击。
先不说霍将军是武状元出身,就说霍轻离的武功已着实了得,能把霍将军伤成这样,定不是泛泛之辈。
霍轻离问:“没看见对方的样子吗”
霍将军道:“蒙着面,不过瞧身形和身手,应该是个年轻人。”
霍轻离深锁眉头:“个小辈竟然能把爹你伤成这样”
霍将军叹道:“如今江湖上能人辈出,不服老都不行了。”
霍轻离又问:“武功路数呢”
霍将军想了会儿,才道:“没瞧出来。”
霍轻离绑绷带的手停了停,又绕完扎紧,说:“爹,你以后出门小心些。”
霍将军豪爽的笑道:“当年爹在边关打仗的时候,半条命都送出去过,这点小伤算什么,而且今日是被偷袭才着了道,再让我遇到此人,定不饶他。”
霍轻离喊来小厮,让他送霍将军回房,嘱咐霍将军好好休息,还让人进宫说声,明日早朝就不去了。
薛知浅陪着霍轻离回房,等她关上门,立即说道:“你爹好像瞒了些事情。”
霍轻离脸上惊讶闪而过:“你也看出来了。”
薛知浅点头:“若如对方偷袭得手就跑掉,那么你爹不知道对方路数还情有可原,但是你爹话里显然跟对方交过手,以你爹的武功就算真不知道对方底细,也不可能点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