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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飞燕 gl 第 2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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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违抗圣旨,有什么后果,你应该知晓。”

  薛知浅只好恼怒的问薛知深:“你最知我心意,为何没帮我拒绝”

  薛知深道:“我还未来得及拒绝,温兄就已经接旨谢恩了。”

  “温子然我跟他对啊,他怎么答应了”薛知浅眼中全是不解。

  薛知深想了想说:“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他拒绝,皇上龙心大悦要赐婚,就算他心里不愿意,也不敢泼皇上的冷水。”

  薛丞相听出另层意思来,皱眉问:“怎么,温子然不是诚心想娶知浅”问这话时,看着薛夫人。

  薛夫人摆手道:“怎么可能,我与子然长谈过次,看得出他对我家知浅很用心。”

  薛丞相问:“何时之事,我怎么不知”

  薛夫人说:“就在前些天,知深知浅都不在,我见他好些日子没来府里,就留他说了会儿话,正好李夫人约我喝茶,就让子然陪着起去,李夫人对子然是赞不绝口,羡慕我们得了这么好的女婿呢。”

  薛知浅猜想到应该是太子出宫那日,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不想再看到娘亲脸上副捡到宝的得意色,焉焉的说:“我累了,时候也不早了,爹娘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薛知深要留下来,薛知浅也让他回去,她现在头痛欲裂,只想个人静静。

  待到所有人都走后,薛知浅瘫软在美人榻上,再爬不起来。

  侍画也不敢打扰她,拿出条雪绒毡子帮她盖上,悄悄退出去。

  薛知浅已累极,合上眼就沉沉睡着,只是噩梦连连,睡得极不安稳,当她梦到自己穿着凤冠霞帔,红盖头被掀开,看到的不是霍轻离而是温子然时,下子惊醒了。

  旁浅眠的包婉容,听到她的惊叫声,忙得起身走过来,见她满头大汗,用绢子帮她拭了,又走去桌边倒水,递给她之后,才说:“做恶梦了”

  薛知浅揉着眉心点头,“奶妈你去哪里了,天没见你人影。”

  “原是去将军府打听消息。”

  薛知浅立即打断她:“轻离回来没有”

  包婉容摇头:“若是回来,定会来找你。”

  薛知浅失望于色。

  “你的事,我回来就听说了。”包婉容叹道,“真是波未平波又起。”

  薛知浅早没了主意,死死的拽着包婉容的衣袖说:“奶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会嫁给温子然的。”

  包婉容道:“我原本是这样想的,老爷夫人这么疼你,就算时间不肯答应你跟霍大小姐的事,日子久了,总能妥协,却没想到横插这杠子,真是飞来横祸。”

  薛知浅悔恨道:“都怪我自己,我若不去招惹那个温子然,也没有今日这事,当时我只想着拿他作挡箭牌,哪知竟弄假成真,说起来,皇上也忒多事,自己有那么多公主不去管,偏帮我指婚,这不是存心害我嘛。”

  包婉容连忙阻止她:“你也太没个大小了,连皇上的坏话都敢讲。”

  薛知浅撇嘴:“山高皇帝远,反正他也听不到。”

  “皇上帮你指婚,那是因为器重老爷,是无上荣耀,不知多少人眼红,却被你说成这样。”

  薛知浅何尝不知,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直了直身子,满面愁容道:“其实我也想过了,果然是切身体会,才知其中难处,我的事已然难办,何况轻离的太子妃,若是抗旨,那真是杀身之罪,甚至株连九族都有可能,就算轻离有通天本领,也都回天乏术,”

  “小姐你放弃了”

  “我当然不想放弃,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轻离送命,或者太子的建议是对的,他们先成亲,再和离,总比现在抗旨的好。”

  “那你呢”

  “我我不知道,要我嫁给温子然,我宁愿抗旨杀头。”薛知浅说得坚决。

  “霍大小姐定与你样的想法。”包婉容亦说得笃定。

  薛知浅挫败:“我现在连她的面都见不着。”又困惑的说,“怎的如此奇怪若是轻离已向皇后娘娘坦诚,早该闹得满城风雨,若是没说,怎么拉人不放轻离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薛知浅越想越怕,拉着包婉容不放。

  包婉容猜测:“太子妃要学礼仪甚多,霍大小姐拖到今时今日才进宫,所以才忙得脱不开身吧”

  薛知浅认同,真要算起日子,霍轻离也就去了三天,只是她关心则乱,才觉得漫长。

  “小姐,你说到奇怪,我今日倒是遇到件奇事。”

  “什么事”薛知浅兴趣乏乏的问,此刻除了霍轻离的事,其他是都不能让她上心。

  包婉容这才说:“霍大小姐的侍婢连珠,你知道吧”

  “见过几次,怎么了”薛知浅不知她为何有此问。

  “我今日见她拎着大包东西从将军府出来,有些好奇,就跟了她段路,小姐,你猜她去了哪”

  “我怎么知道”

  包婉容神秘起来:“吉祥赌坊。”

  薛知浅还以为她会说去皇宫,刚起的点兴趣又没了,“她去赌坊,与我们何干,轻离不在家中,她无事可做,去赌坊玩两把,打发时间吧。”

  包婉容道:“她个做下人的能有多少钱银,何况还是姑娘家,去赌坊那种地方。”

  薛知浅挑眉问:“你的意思是,她顺了将军府的东西去赌钱”霍轻离的贴身侍婢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倒是不能坐视不管。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看着又不像,最重要我看她有些身手,不像普通侍婢这么简单。”

  薛知浅见她总是说半句留半句,有些急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不会是做了什么不利轻离的事吧”

  包婉容不再卖关子:“原来赌坊只是个接头地方,连珠跟人相约在那里,那接头人,小姐你怎么也不可能猜到是谁。”

  薛知浅顺着她的话问:“是谁”

  包婉容道:“温公子的书童。”

  “温公子,温子然”薛知浅记得温子然身边确实经常跟着个书童,长得清清秀秀,好像唤作连生,稀奇道,“竟有这么巧的事,等等,连生,连珠,莫不是对兄妹”

  “这个我倒不知,因为离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不过看得出很熟络,连珠把东西都交给连生后,就回了将军府。”

  薛知浅起身踱步,这事儿委实奇怪,霍轻离的侍婢与温子然的人相识,这也就罢了,若不是做坏事,何须背着人偷偷摸摸见面瞧连珠那丫头笨手笨脚,忠厚老实的样子,竟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知道霍轻离知不知此事,吩咐包婉容说:“我看着连珠也可疑,你找个人盯着她,她若是安分就算了,若是做什么出格的事,定抓来见我,我替轻离审审她。”

  包婉容应了。

  夜无话。

  次日清晨,薛知浅洗漱好了就要出门,还是被尽职的护院们拦个严实,气得薛知浅直接喊来包婉容,大声喝道:“奶妈,谁拦我,你帮我揍谁”

  包婉容和家丁们面面相觑。

  正闹得不可开交,下人来报,说温公子到访,请求见小姐。

  薛知浅怔,“他来了。”跟着怒道,“他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找他讨说法。”

  包婉容劝道:“跟他好好说,别伤了和气,最好能商量出个法子来。”

  薛知浅只好把怒气生生忍下,换了张虚假无比的笑脸,迎接温子然。

  第九十五章

  面如冠玉,眼若流星,嘴角边噙着贯温文尔雅的笑容,温子然走进院落时,犹如带进片阳光,冲散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身后跟着的正是他的书童连生。

  薛知浅朝包婉容使了个眼色,包婉容会意点头,就是他。

  温子然入座后,还未寒暄,薛知浅就不客气的问:“你来做什么”实在是看到温子然,就想起皇上的赐婚,火苗不受控制的往上冲。

  温子然自然知道薛知浅在气什么,面对她的恶劣态度,丝毫不恼,扬着嘴角问:“薛姑娘可是为昨日之事生在下的气”

  明知故问,薛知浅哼了声。

  温子然道:“在下今日前来,也正为此事。”

  薛知浅怒道:“温子然,你是如何答应我的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所为”

  “在下若说冤枉,薛姑娘正在气头上,定然不信,但是不管姑娘信与不信,在下都要说,昨日实在身不由己,丞相与我提及此事时,在下正蒙着,不想皇上就直接指婚了,实在始料未及,等到顿悟过来,已成事实。”

  薛知深已跟她解释过,薛知浅知道埋怨温子然,多少有些无理取闹,那种情况之下,换谁都反应不过来,只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会追究谁的责任,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决,你不会真打算与我成亲吧”

  “在下有自知之明,皇上之所以赐婚,完全是丞相之故,薛姑娘是丞相大人掌上明珠,身份尊贵,子然想娶姑娘,委实有攀龙附凤之嫌。”

  薛知浅打断他:“我早与你说过,我不嫁你,并不是什么门第之见,而是心有所属。”

  “这个在下知道,只是在下有事不明,想请教姑娘。”

  “什么事”

  温子然道:“薛姑娘直说已有心上人,何故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仍保持神秘,以至于丞相大人还让在下上门提亲”

  “这”薛知浅语塞,自然不会告诉他霍轻离的事,只好说,“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是,在下也只是时好奇,姑娘不愿说,在下也不再问。”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薛知浅毫不客气的说。

  温子然面露为难之色:“原本在下有计,现在倒不好说了。”

  薛知浅见他有推脱之意,有些不悦,道:“你说就是了。”

  “那在下就直言了,论语有云,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姑娘只需告诉在下心系之人,在下就算是抗旨,也会向皇上禀明此事,向皇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请求皇上收回成命,让真正的有情人成为眷属,皇上若是怪罪,在下也会力承担,决不让丞相大人为难。”

  薛知浅看着温子然,想从他脸上辨出这番话的真伪。

  包婉容听着温子然慷慨激扬的陈词,总觉不妥,便道:“抗旨的罪可不小,连我家老爷都不敢,何况是公子,公子难道不怕死吗”

  温子然道:“怕,当然怕,只是在下觉得皇上是通情达理之人,就算是降罪,也不会重罚,何况在下是为了薛姑娘的终身大事,相爷岂会坐视不理,若相爷帮在下多说几句好话,相信皇上定会从轻发落,看似在下吃了亏,实则放长远了看,却是在下赚了,在下今日帮了丞相大忙,他日丞相必提携在下,对在下来说,这是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薛知浅思量着温子然的计策,句句都是为她着想,若是温子然人把抗旨的罪都顶了,那么她与整个丞相府自然都不会受到牵连,只是圣意难测,哪有温子然说的这么轻巧,皇上个不高兴,丢掉性命只是瞬息间的事,温子然的法子虽有吸引力,却是行不通的,她不能为了自己,而罔顾人命,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堂而皇之的告诉皇上,她的心上人是霍轻离,不过对温子然已完全没有了怒气,温子然能如此想,说明这次皇上赐婚,确实跟他无半分关系,说到底还是怪自己不该冲动的告诉爹娘,她喜欢霍轻离,否则爹娘也不会气之下,直接帮她定了这门亲事。

  薛知浅道:“温公子的好意,知浅心领了,计策虽好,但是风险极大,知浅不敢拿公子的性命做赌注,结亲事,我会另想办法,公子还是先请回吧。”

  温子然表示他愿意冒这个险,薛知浅还是不依。

  又说了会儿话,把温子然打发了。

  温子然走后,包婉容评价:“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温公子太大义凌然了点”

  “有吗”席话下来,薛知浅对温子然已有了改观,并不认同包婉容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这么做并不是完全为了我,也是为了他自己,他知道我肯定不会嫁他,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温公子是正人君子,奶妈,你就不要多心了。”

  包婉容对这个温子然不是很了解,听薛知浅如此说,便不再言语。

  薛夫人差人来唤薛知浅过去起用午膳,薛知浅带了包婉容过去,席间,把温子然来府上的事,跟薛夫人说了,当然并没有提及他们所聊之事,薛夫人埋怨,子然来了,怎么没有知会她。

  饭用到半,宫里来人,百来个太监,抬着大箱子小箱子,鱼贯进了丞相府,为首的公公说,这是皇上赏赐薛大小姐的嫁妆,共八十台,只比安宁公主出嫁时少了二十台。

  薛夫人高兴,会儿谢皇上,会儿谢菩萨,薛知浅则百般为难,连嫁妆都送上了,这婚事想退掉,就更难了。

  这边还没抬完,相府门口多了辆华贵的马车,安宁公主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进进出出的人,问道:“咱们府上这是要办喜事”

  薛知浅正急得手足无措,看到安宁,顿觉眼前亮,仿佛找到了救星,热情的冲上去,喜道:“公主,你回来啦”

  安宁看到薛知浅亦很高兴,握住她的手,笑道:“这些天没见,本宫对知浅可是想念的紧。”

  见薛夫人在旁边,安宁施了礼:“婆婆安好。”

  薛夫人原是心情畅快,看到安宁,心情立即打了折,安宁面上再恭敬,她毕竟是公主,勉强回了个笑容:“公主路上辛苦了。”

  这婆媳芥蒂,从入门第天就有了,安宁也不以为意。

  正好公公们过来请安,安宁便顺口问道:“这大箱小箱是什么”

  公公道:“皇上赐给薛大小姐的嫁妆。”

  安宁着实吓了跳,看着薛知浅:“莫不是知浅要嫁人嫁谁”有点可以肯定,此人肯定不是霍轻离。

  薛知浅正为此事发愁,人多口杂,不方便说话,便道:“说来话长,公主刚刚回来,肯定累了,请先回房歇息,晚些时候,知浅再将事情原委告知公主。”

  安宁知道另有隐情,也就不再多问,先指着身后人,对薛知浅说:“知浅,这位是苏颖姑娘。”而后又让人给苏颖安排住处。

  薛知浅想起霍轻离跟她说过,苏颖是苏贵妃的妹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见苏颖长得娇小可人,模样甚是讨喜,又因她帮过霍轻离,便朝她友好的笑了笑。

  苏颖早已将薛知浅偷偷打量,果然美艳不可方物,难怪连霍轻离那样的人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为伊人连性命都不顾了,只是这整院子的嫁妆,不难猜出,这位薛姑娘似乎遇到了麻烦事。

  掌灯时分,薛知深从宫中回来,才进府就听说公主回府了,立即如晴天霹雳,哪敢回房,直接去了薛知浅院子。

  姐弟俩大眼瞪小眼,都是愁眉苦脸,只到安宁差人叫薛知浅过去,薛知浅才说:“放心吧,我没忘记答应过你的事,只是我现在有求公主,你的事只能暂且放放。”

  薛知深对安宁只是心理上的阴影,倒不是真怕了她,听薛知浅如此说,便问:“公主能帮到你”

  薛知浅老实回答:“不知道,希望吧,不止我的事,还有轻离,现在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薛知深若有所思的点头:“你去吧,顺便帮我跟公主说声,我今晚睡书房。”

  薛知浅给了他个怜悯的眼神,去了公主房中。

  第九十六章

  安宁正坐在梳妆台前卸珠饰,见薛知浅来了,连忙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海棠识趣的给她们带上门,守在外院。

  “瞧你病西施的模样,就知你遇到难题了,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许人家了”安宁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

  薛知浅想她帮忙,便五十的说了。

  “听你这么说,这温子然品貌双全,又有情有义,倒是个理想夫婿。”安宁打趣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反正你跟轻离也成不了,不如退而求其次呗。”

  薛知浅急道:“这怎么成”

  安宁笑:“瞧把你吓的,就算你愿意,我还不肯呢,我怎么舍得你这么个美人儿被男人糟践。”说着,还轻轻拧了拧薛知浅的脸颊。

  薛知浅有点儿晕,说实话,她对安宁公主的脾性,直到现在还是不甚了解,安宁有时候很善解人意,有时候又蛮横无理,对她的态度更是千变万化,会儿好像喜欢,会儿又好像不喜欢,总之,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有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安宁对她很好,而且是有求必应那种,虽然也没求过她几件事,但是若真张口求她,安宁定不会拒绝,见安宁还有心情说笑,看来在她觉得天塌下来的大事,在安宁眼中根本不值提,忙道:“其实知浅过来,有事相求,希望公主能答应。”

  “哦”安宁问,“莫不是你想让本宫帮你向我父皇求情,回绝掉这门亲事”

  薛知浅回道:“知浅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如此太为难公主了。”

  安宁道:“本宫可以帮你去向我父皇求这个情,不过成功与否,本宫不敢保证。”

  “知浅先谢过公主,其实知浅求的是另件事。”

  安宁猜不到,“何事”

  薛知浅说:“带我去见轻离。”这才是她最为迫切的事。

  “霍轻离又怎么了”安宁问,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不少事。

  “轻离自从进宫后,点消息都没有,我担心她出事,才急着要见她。”

  安宁不解:“这皇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岤,你想见她去就是了,这有何难”

  薛知浅脸无奈:“太子大婚,宫门严守,般人根本就进不去,不过我有皇后娘娘赐的玉牌,倒也不怕,只是近日我被我爹禁足,连丞相府都出不去,就更别提进宫了,还好现在公主回来了,知浅想请公主跟我爹说声,放我出府。”

  “这个容易。”安宁立即爽快答应,“我明日要进宫向我父皇母后请安,你与我同去便可。”

  薛知浅连声感谢。

  安宁见薛知浅句句不离霍轻离,而且充满关切之意,倒是让她想起事,她可没忘记霍轻离跟她做交易的事,当时的霍轻离颓废得毫无生机,还说要向母后坦白切,那架势竟是心求死,现在听薛知浅的口吻,她们似乎已冰释前嫌了,看来真错过了不少事,原本可以早些回来,只是路上大病了场,这才耽搁了。

  两人又说了回别后的话,薛知浅生怕她让自己留宿,正想着遁走的借口,只听安宁道:“很晚了,知浅先回房安歇吧,明日早,我让海棠去唤你,咱们同进宫。”

  薛知浅暗暗称奇,这安宁公主转性儿了她现在有求安宁,如果安宁让她留下,她再拒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没想到安宁竟主动放她回去,当然求之不得,连忙起身告辞,还未走出院子,就听安宁吩咐海棠,去把苏颖姑娘请来。

  薛知浅更奇了,霍轻离早已将安宁与苏贵妃的恩怨纠葛,细说与她听,而苏颖更是安宁为了泄愤才抓她回来,按理说安宁应极痛恨苏颖才对,下午见面时未注意,现在才想起安宁对苏颖的态度,竟是非常的和善,莫说是仇人,就算是普通人,安宁都很难拿正眼瞧,这事委实蹊跷,不过自己烦事堆,哪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薛知浅虽好奇,也没深究,回了自己院子,把进宫的事告诉包婉容,包婉容放心不下,让薛知浅带她块儿去,好有个照应,薛知浅答应了。

  第二日早,海棠奉公主之命来请薛知浅,护院们哪里还敢拦,眼睁睁的看着薛知浅上了公主的马车,出了丞相府。

  薛知浅注意到,公主上车前,吩咐个小丫头,让她好生照看着苏姑娘,若是苏姑娘想出门走走,便让她去,但是定要随身陪同,不要出什么岔子,她回来时要见到苏姑娘。

  皇上在早朝,安宁让马车行去皇后的延福宫。

  薛知浅坐在车中,紧张的手心全是汗,生怕霍轻离出什么事,否则怎么点消息都没有就算霍轻离在皇后跟前只字未提,但是皇后娘娘心细如尘,目光如炬,难保看不出端倪。

  安宁瞧出她的不安,将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宽慰道:“旁人本宫不敢说,就霍轻离,她心思缜密,心机重重,除非她不打自招,否则就是我母后,恐怕时也为难不了她。”

  薛知浅也不知道她这番话是夸霍轻离,还是贬霍轻离,不过听完后,心还真定了些。

  有几个妃嫔正给皇后娘娘请安,安宁带着薛知浅等人上前,行了跪拜礼。

  皇后几个月未见安宁,自有话说,妃嫔们都退了出去,薛知浅等人则跪在地上等候着。

  等到安宁母女俩寒暄好了,皇后才让她们平身,然后道:“本宫听说皇上刚刚帮知浅指了婚,真是喜事桩,知浅,恭喜你了。”

  薛知浅连忙道谢,还挤出几丝笑容。

  安宁则帮薛知浅说了进宫的目的。

  皇后刚刚还笑容满面,瞬间冷下来,淡淡的说:“你要见轻离”

  这么大的情绪变化,薛知浅心下突突,点头称是。

  皇后问:“可有要事”

  薛知浅愣,又摇头:“轻离多日未归,知浅有些挂念,这才央求了公主带知浅入宫见她。”

  “你们的关系倒是要好。”

  皇后脸上无甚表情,薛知浅在她话里也听不出是否有别层意思,不敢多说,只垂首应着。

  皇后问身侧的宫娥:“胭脂,霍轻离还在长清宫”

  胭脂应道:“是,步未离开。”

  “好,那么我们就块过去看看她吧。”皇后说完便起了身,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薛知浅等人不知,安宁却是知的,先看了眼薛知浅,然后问皇后:“母后,轻离犯了什么过错,被关进了冷宫”

  冷宫薛知浅着实惊,难怪连日来霍轻离半点消息都没有,原来是被皇后打进了冷宫,莫不是霍轻离把什么都说了颗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皇后道:“到了,你就知了。”

  冷宫果然够清冷,不但离主殿极远,而且房子矮小,与豪华的皇宫格格不入。

  薛知浅不禁阵心酸,听说冷宫里住的都是些不得宠的妃子,甚至有些神智不正常,而且里面的条件极差,霍轻离这些天就住这里

  到了院门,胭脂道:“请娘娘公主稍等片刻,奴婢这就进去传霍姑娘。”

  皇后却说:“不用了,道进吧。”

  胭脂劝道:“娘娘,里面”

  皇后挥手打断她:“无妨。”

  胭脂只好叫上另外几名宫娥护在皇后身侧。

  长清宫里死般的寂静,每间房,门窗都锁得严实,仿若没有生物样,冷风袭来,更添了几分阴森。

  薛知浅刚想询问,这里面怎么没人,就听“吱呀”声,间屋子的门开了,个灰色身影刚走出来,又缩了进去。

  胭脂喝道:“大胆,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

  屋里人连忙开门下跪。

  跟着陆续听到开门声,里面的人都跪在各自门口,齐声口呼娘娘千岁。

  薛知浅看过去,这些人里有红颜,有白发,有的还穿着绫罗绸缎,有的则穿着粗布衣衫,神情倒是相似,都是憔悴枯槁,只能用凄惨可怜来形容。

  看到最后人时,薛知浅眼泪立即夺目而出,袭白衣,素雅清淡,不是霍轻离是谁。

  若不是包婉容及时拉住她,薛知浅已不顾切飞奔过去。

  霍轻离亦在人群中眼看到薛知浅,连忙垂首掩下惊喜。

  走近了,皇后娘娘笑道:“轻离,这几日过得可好”

  第九十七章

  “回娘娘的话,轻离这几日心静如水,想通了不少事。”霍轻离恭敬的答道。

  “哦如此说来,本宫倒是没罚错你,让本宫看看罚你的事完成得如何了。”皇后拢了下衣袖,走进霍轻离住的屋子。

  虽然白天,里面还是很暗,陈设朴素简洁,张方桌,张床榻,用帘子隔开。

  薛知浅不知道霍轻离住过比这更加寒酸简陋的地方,只道她睡惯温床暖榻,哪能吃的了这种苦,鼻子又是酸,不着痕迹的走到霍轻离身边,握住她背在后面的手。

  霍轻离看着她,眼中千言万语,却只能扬扬嘴角,让她放心。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轻离,这千字文抄了多少遍了”皇后问。

  薛知浅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打纸张,摊在桌面的那张写了半,笔搁在砚台上,空中飘着墨香,这里没外人,只能是霍轻离所写,皇后娘娘又如此问,定是霍轻离被罚抄千字文,霍轻离喜欢舞刀弄剑,这舞文弄墨真是难为她了。

  霍轻离回道:“才六百来篇。”

  皇后淡淡的说:“本宫让你抄千遍,这还差的远呢。”

  “轻离早跟娘娘说过,轻离宁愿被罚去校场日晒雨淋,写字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娘娘让轻离三日内抄写千篇千字文,如今已有五天,还是未能完成,请娘娘责罚。”霍轻离说着又跪了下来。

  皇后道:“本宫知道你会武功,让你去校场,那是褒奖你还是惩罚你再则说,你是要当太子妃,又不是承你爹的衣钵当个大将军,还是知书达理些好。”顿了顿又说,“不过,虽未抄满千篇,但是我瞧这字迹整洁工整,应是下了不少功夫,而你又在这冷宫住了好些天,怕是没少被那些不安分的女人们马蚤扰,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知错,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权当小惩大诫。”

  “谢娘娘不罚之恩,不过轻离没有错。”霍轻离脸上不卑不亢。

  皇后当即变了脸色,沉声喝道:“霍轻离,你不要不知好歹”

  薛知浅不知霍轻离为何事惹恼了皇后,看到皇后雷霆震怒,那样子好像立即就要降霍轻离的罪似的,吓得连忙跪到霍轻离旁边:“娘娘息怒。”

  皇后也意识到失了仪态,甩袖“哼”了声。

  安宁上前帮皇后顺气,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母后,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顺势道:“水漾,你帮母后评评这个理,看本宫有没有罚错轻离,本宫今日非要让轻离心服口服不可。”

  安宁应道:“是。”

  皇后道:“轻离作为太子正妃,理应在宫中学习礼仪规矩,她却再推脱不肯进宫,即便如此,本宫也体谅于她,有道是入宫门深似海,本宫是过来人,深有体会,所以放她几天自由也无不可,那日轻离进宫,本宫还特地为她宴请其他妃嫔,可见本宫对她的疼爱之心。”

  “莫不是轻离在宴席上得罪了母后”安宁问道。

  皇后冷哼:“她倒没有,不过她多管闲事,为别人强出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本宫的面子,使得本宫下不来台,本宫怎能不罚她。”

  安宁暗想,在这深宫中,多事不如少事,霍轻离又是谨慎之人,除非有其他目的,否则绝不会“多管闲事”,不知她帮何人出头。

  薛知浅对霍轻离存私心,既然霍轻离说没错,那肯定是皇后故意为难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深深为霍轻离担忧。

  皇后突然道:“知浅,本宫考考你。”

  薛知浅吓跳,不知为何点她的名,忙道:“娘娘请说。”

  皇后问:“掌中舞罢箫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你可知说得是谁”

  这个太容易了,薛知浅想也没想的说:“赵飞燕。”

  皇后点头:“那日本宫问轻离,轻离却是想了半天都没能答上来。”

  安宁听着心里“咯噔”,立即猜到霍轻离为谁出头。

  薛知浅先是疑惑霍轻离怎么会不知道“环肥燕瘦”的典故,跟着明白过来,霍轻离不是不知道,而是那样的场合不能说,暗叹轻离果然比她稳重,换做她,不管不顾的说出来,可就大大的得罪人了,皇后问赵飞燕,自然是影射苏贵妃,要知道赵飞燕舞姿虽美,却是红颜祸水。

  果然又听皇后道:“赵飞燕身轻如燕,可在手掌上跳舞,知浅可知咱们宫中哪位娘娘可与之媲美”

  薛知浅只好硬着头皮说:“苏贵妃。”

  “不错,苏贵妃不但舞姿独步天下,而且甚得皇上欢心,跟这赵飞燕还真是相似。”

  薛知浅不敢再答话,免得说错话,而触怒皇后娘娘。

  “苏贵妃入宫几年,本宫跟其他人样,也是在花灯节上头回见到她的舞姿,果然是美轮美奂,难怪皇上喜欢。”

  皇后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旁人却个个听出其中深意,皇后也是人,而且是女人,是女人就会嫉妒,皇上专宠苏贵妃,皇后嫉妒也情有可原,相比历朝历代专横跋扈的皇后,本朝皇后既不争风吃醋,至少表面上是,又不干涉朝政,已是代贤后典范。

  “本宫让她即兴来支舞,这个要求可过分”

  皇后问这句话时,看的是安宁。

  安宁心惊,连忙低下头。

  霍轻离接道:“娘娘让苏贵妃踩在宫娥托着的水晶盘上跳,实在太强人所难了,毕竟苏贵妃不是赵飞燕。”

  薛知浅连忙扯了扯霍轻离的衣袖,刚刚心里还夸她稳重,怎么突然跟皇后唱反调,皇后这么说,自然是想为难苏贵妃,她帮苏贵妃,不是摆明跟皇后作对么

  皇后怒道:“你们听到没有,那日当着众妃嫔的面,她也是如此抢白本宫,本宫是后宫之主,不过让苏贵妃跳支舞,却被推脱,让本宫颜面何存”

  安宁不敢应话,她不知道母后对她与苏沁的事掌握多少,若是冒然帮腔,恐怕正中圈套,说不定这番话就是来试她的。

  薛知浅则偷偷咋舌,霍轻离被关在这冰冷的长清宫里,还被罚抄千字文,竟只是因为帮苏贵妃说了句公道话,若是让皇后知道她跟霍轻离的亲密关系,岂不是直接把她们送上断头台如此想,冷汗频出。

  “知浅,你说本宫罚轻离可罚对了”皇后见无人应话,直接问薛知浅。

  薛知浅念头转得飞快,最后心横,说:“轻离违背娘娘的心意,固然不对,不过,不过也无需罚这么重吧。”

  “知浅。”霍轻离忙得小声喝止她,又朝她摇摇头,意思勿要多言。

  薛知浅却铁了心的要与霍轻离同进退,继续道:“若是当日知浅在场,知浅也会这么说。”

  皇后不怒反笑:“合着你也觉得本宫做错了”

  薛知浅嘴里说着不敢,脸上却无悔色。

  “轻离你告诉她,本宫为何罚你。”

  霍轻离只好说:“娘娘其实已让步,苏贵妃不在水晶盘上跳也行,那就随便来支舞助兴,是我硬拦着没让。”

  薛知浅诧异:“为什么”这么看倒是霍轻离不对了。

  “因为我见苏贵妃腹部隆起,显然有孕在身。”

  语如石破天惊,最震惊的当然还是安宁。

  安宁失声道:“什么,沁儿怀孕了”

  皇后乜斜了她眼,“水漾,苏贵妃怎么也是你长辈,沁儿岂是你能称呼,再有苏贵妃有孕,何故你有这么大的反应”

  安宁才知情急失态,忙掩饰道:“儿臣只是新奇罢了,父皇直为苏贵妃无子嗣事头疼不已,如今苏贵妃喜得龙子,父皇定很开心。”

  皇后沉声道:“怎么,你言下之意,苏贵妃怀上龙种,你父皇高兴了,却惹得你母后嫉妒,才想着法子算计她”

  “儿臣当然没这个意思,母后的胸襟能容纳百川,除了儿臣与太子皇弟,母后待其他皇子公主都如亲子般,从不厚此薄彼,就连父皇都自叹不如,母后又如何会单单跟苏贵妃过不去。”

  皇后冷哼:“你知道就好,偏偏有人不这么想,轻离,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有心为难苏贵妃”

  霍轻离伏地,却没说话。

  “本宫若真有加害之心,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找她麻烦,本宫就不怕落人口舌,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被皇上责骂吗在你眼中,本宫就是如此愚钝之人”说到最后,皇后已声色俱厉。

  霍轻离这才道:“是轻离愚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后又是声冷哼:“你说你在这冷宫里已深刻反省,却为何仍不知错,实在是让本宫太失望了。”

  霍轻离也算是宠辱不惊,被皇后如此呵斥,竟还是非常平静,不急不缓的说:“这些天,轻离确实想通了很多事,轻离无法揣摩上意,恐日后不能替娘娘分忧解难,所以轻离恳请娘娘收回成命,轻离实在不是太子妃的上佳人选。”

  所有知情的人,谁也没料到霍轻离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番话,都惊得身冷汗。

  第九十八章

  皇后没料到霍轻离有这样的要求,端详了她好会儿,才叹了口气说:“本宫不过说你几句,怎得说出如此赌气的话,爱之深,才责之切,本宫今日重罚你,只是要你知道,凡事不要强出头,尤其在这深宫中,是非难辨,好心未必办的就是好事,而且还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轻离,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明白本宫这番话的意思,你要嫁的人是淳儿,谁还能亲得过你我,只有咱们娘儿俩条心,淳儿这太子之位才能稳如泰山,这赌气的话,以后可不准再提了。”说完,挽着霍轻离的胳膊,把她扶起来,还帮她理了理裙衫,态度甚是和蔼。

  用人之道,当软硬兼施,恩威并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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