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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冷王追妃 第6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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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逸,但安逸久了也难免显得无聊。钟青叶闲着没事的时候常常会去一座很高断崖上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在那里可以隐隐眺望见北齐的山河,在那山河之间,有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走后,石桌旁的气氛突然凝重下来,风瑾和风昀互相对视了一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你也发现了?”风瑾轻轻的问道。

  风昀蹙了蹙眉,脸上的金色弯月格外耀眼。“你这几年里不是一直都在给她尽力调养吗?为什么脉息反而越来越差了?”

  “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风瑾自嘲的一笑,眉心却是皱紧了。“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

  他突然说不下去,风昀眉梢一暗,接着道:“她的身体经过小产后,受创越重,无法吸收药效……是不是?”

  风瑾黯然的点点头。“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如果不是无法吸收药效,她的身体不可能一点好转都没有!”

  风昀皱了皱眉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丧气,就算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我们不是还有一张王牌吗?”

  风瑾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却很消失了,垂首无不黯然道:“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动用那张王牌……”

  369、仙姑

  十二月十六那一天,第一场大雪降临了半个东商,宁城一片洁白。

  这个位于百奻山山脚下的小城镇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青砖素瓦配上白雪红梅,一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心中宁静而祥和。小城偏西的山坡上有一片梅林,红艳艳的大片大片的梅花,因为地势较高,风一吹整个小城都笼罩在一片幽淡的雅香里。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钟青叶穿着绯红的软毛织锦披风,披风带有风帽,扣在头上,只有锦缎般的长发从右边肩头拂下来,一个人慢慢踩着白雪沿着小城的青石路静静的走,远远看过去就像独立于世那般沉静。

  她鲜少出山来,若不是昨夜这一场大雪弄得她心中痒痒,再加上风瑾也需要外出配药材,她也没有机会如此闲散的在小城中漫步。

  下雪的天总是阴沉沉的,和耀眼的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钟青叶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不但穿着厚毛披风,手上也揣着白狐狸皮的抄手,脚下的靴子是垫了三层的兽毛靴,就算直接踩在水里也不会透水。

  即便如此,寒意还是见缝插针,手心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走了一会,越发觉得凉意刺骨,钟青叶停下脚步咳嗽了几声,四顾看了看,正好看见路边一个正在贩卖木炭的老人家,便走过去询问这附近哪有药房。

  老人家年近古稀,浑浊的眼睛瞪的滚圆,看着她愣了好久,这种惊愕的模样差点让钟青叶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了什么脏东西,一连问了两三次,老人家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失礼了啊,小姑娘,老朽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这小城里看见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还以为是仙子下凡了,一时间就看呆了。”

  钟青叶不以为意的一笑,又重复了一遍,老人给她指了路,钟青叶道了声谢,便朝他说的方向而去。

  年过六旬的老人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呆呆的看着那绯红的背影一点点远去,自言自语的拂着山羊胡子道:“回去一定告诉那个老婆子,看她还老说这世上没有仙子……”

  已经走了很远的钟青叶耳梢一动,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刚想笑一笑,却不防一阵咳嗽冲出了口腔,害的她不得不将手从手抄中伸出来,捂住了嘴巴。

  拐了几个弯,果然看见老人说的仁和堂的招牌,钟青叶一笑,步走过去,一下子上台阶用力跺了跺脚,低头将长毛靴上的雪屑全部抖了下来。

  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步而出,带着圆圆毡帽的圆圆小脸不知是被热气熏了还是被冻得,红扑扑的一片,配上殷勤而不失热切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喜感。

  “哟,客官,您打哪来啊?瞧这一身的雪屑子……”他说着就要上前来帮她拍打,钟青叶抬起头一笑:“不用了。”

  小二明显一怔,手才伸到一半就硬生生的卡住了,呆呆的看着钟青叶的脸,嘴巴微张,半晌回不过神来。

  钟青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话未说完,便有几声压低的咳嗽冲出喉咙。

  小二莫名其妙的红了一片脸颊,忙侧过身子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有,来来来,仙姑你请进来……小的……小的马上去叫大夫……”

  仙姑?钟青叶忍不住想笑,咳嗽却越发激烈起来,她捂着嘴一边笑一边咳,小二不敢多看,领她进来后便急急忙忙的朝内屋喊:“李大夫!李大夫您出来,有病人来了。”

  “我不是……咳咳……”钟青叶一惊,刚想说自己只是来给风瑾找药的,不是来看大夫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一片咳嗽取代了。大概是今天下山来天气太凉的缘故,在山谷里的时候她虽然也会咳嗽,却没有今天这样严重,连句话都说不清了。

  “怎么了怎么了?叫的这么急……”一个五旬左右的中老年男子慌忙掀开内屋的帘子走出来,看了一眼那小二。“病人在哪?请进来啊。”

  小二脸红红的看向钟青叶,见她咳嗽的厉害,忙道:“仙姑,您进去瞧瞧吧,咳嗽的这么厉害,可不要伤着嗓子才好……您放心,我们这的李大夫医术是出了名的好,一帖药下去,保管仙姑你药到病除……”

  说着竟是急不可耐的将钟青叶往里面带,可怜钟青叶连说话都不利索,咳的脸色微微俏红,无可奈何的被他领进了内室,李大夫忙请她在火炉边坐下来,自己则在对面坐了。

  火炉温暖,内室的温度也比外面高了不少,说来也奇怪,烤了火不一会,她的咳嗽居然渐渐停了。

  李大夫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模样,一边摸出一个牛皮质的诊脉包放在小桌上,一边含笑道:“姑娘长得好生标致,这一身的气质可谓不凡,怪不得我这混小子一口一个仙姑叫的这么热乎。”

  站在一旁的小二脸色更红,扭捏着转过脸去。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人恭维的,钟青叶也不例外,笑了笑道:“是公子过誉了,还有,我只是来找药的,不是来看病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她说着便要站起来,李大夫忙拦住她。“姑娘别急着走,你咳嗽的这般厉害,说不定是内脏器官出了问题,老夫给你看上一看可否?”

  钟青叶有些好笑,她的身体日日有风瑾那种高手的诊断,内脏有问题风瑾会看不出来吗?

  不过,看着外面刮起的风,想来反正没什么事,她便在火炉边坐下,一边烤火一边将手腕放在诊脉包上,随意的道:“老大夫,您请便。”

  李大夫点点头,忙坐下来,轻轻按上她的脉搏,刚一搭上,他的脸色顿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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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o、风瑾一直在骗她吗

  老大夫登时变换的脸色钟青叶看在眼里,忍不住有些好笑,这老大夫真有意思,一下子脸色变得这么奇怪,若她没有风瑾风昀二人的日日诊断,看到这种表情弄不好还真会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了。

  “老大夫,怎么样?”她含笑问道,嘴角的弧度里勾了一抹戏谑,倒起了心思想看看这大夫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老大夫不答,只是身子往前扑了扑,眼眸半阖着,一脸的全神贯注,好像所有的精神都放在判断她的脉搏上了。

  钟青叶只觉得好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身后的小二一脸的紧张,想问什么又怕打扰到大夫的诊断。

  许久,屋子里都是一片压抑的寂静,许久,李大夫总算把手从她的腕上放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长长的叹着气。

  钟青叶收回手,重新拢了袖子,将手探到火炉上烤着,她这个当事人还没说话,倒是身边那个小二急不可耐的道:“李大夫,到底怎么样?您倒是说句话啊。”

  李大夫摇头不语,稍等了一会才缓缓道:“姑娘,老朽不瞒你说,你这个病,老朽无力医治。”

  钟青叶懒洋洋的将两只白玉般的手翻了一翻,烤着热乎乎的炭火,漫不经心的问道:“您请直说就好。”

  “请别怪老朽啰嗦,姑娘你的咳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老大夫小心翼翼的问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钟青叶仰起头细细想了想,道:“如果真的追究起来,应该是从四年前开始的。”

  “四年前?”小二惊讶的呼了一声,转而又低声嘟囔道:“可是仙姑你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八岁啊……难不成是从十三四岁就……”

  钟青叶再也忍不住笑了,转头目光盈盈道:“小公子说笑了,我今年已经虚岁二十四了,早就不是什么小姑娘了。”

  “啊!”小二吓了一跳,嘴巴张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连说话都结巴了:“二……二十四?!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钟青叶笑着反问道:“我夫君都三十了,我有二十四也不足为奇吧。”

  “夫君?!”小二再次大吃一惊:“仙姑您……成亲了?”

  “嗯,成亲五年了。”钟青叶弯目一笑,表情极为温柔。

  小二脸色一黯,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大夫就呵斥道:“你这个混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问客官一些奇怪的问题?!”

  钟青叶转过头来一笑,低低咳嗽着摆摆手:“没关系,不是什么要紧的。”

  听到她的咳嗽,老大夫的脸色也随即黯淡了下来,想了想,又问道:“姑娘应该不是宁城人氏吧,平日可有看过大夫吗?”

  “我有专门的大夫调理身体。”钟青叶笑着解释道:“您别见怪,我的家生大夫并没有说我身体有什么不对,所以您所说的……”

  老大夫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关心的问道:“姑娘,那你的大夫有没有嘱咐你不能着凉,不能吃凉性食物,还有每日要用热性的药材放入热水中浸泡?”

  钟青叶一怔,点了点头。

  老大夫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摇了摇头:“怪不得如此了……”

  钟青叶心中不解,疑惑道:“您这话怎么说?”

  “姑娘,老朽不瞒你说,老朽斗胆猜测,你那位家生大夫肯定也是知道你的真实情况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告诉你,只是一个人在给你想办法,冒昧的问一句,姑娘……小产过吧。”李大夫迟疑着问道。

  钟青叶顿时瞪大了眼睛,有没有这么神?诊个脉连她小产过都能知道?

  老大夫活了半辈子,行医接触的人形形,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叹了口气喃喃道。

  “果然是这样……老朽给你诊断的时候发现,你的脉搏虽然表面平静,但细诊之下却显得极为虚弱飘渺,断断续续且透出一股寒意,这是身体藏着大量寒气的症状。小产最为伤身,姑娘的身体虚寒更是承受不起。再加上你刚才所说一直有用热性药草加入热水中泡澡,但是身体的寒气并没有消失的迹象,只怕是……”

  话说到这个点上,钟青叶若是再不明白她的脑子就白长了,蹙眉思虑了一下,突然道:“李大夫,请您如实告诉我,我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从仁和堂里出来,钟青叶的脚步有些虚浮,脸色也微微苍白,整个人漫步行走在白惨惨的雪地里,犹如一只幽灵那般。

  老大夫的话还回荡在耳际,最后那句“具体的情况姑娘还是询问你的家生大夫为好”,这样话里明显是藏了话没说完,那李大夫甚至连钱都不敢收她的,药也不肯给她,话点到即止,便急急忙忙的把她送出了药房。

  如此紧张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假装的,钟青叶也想不出这样一个和她素不相识的老人,既没有要她的钱也没有提什么要求,他有什么理由要来骗她呢?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如果不是那个大夫故意说的严重来诱骗她的钱财的话,那就是他说的都是事实。

  她的身体,确实已经败絮其中了!

  难不成这四年来,风瑾一直在骗她?他带着她一路从北齐到南域,再从南域到东商,口上一直在说她的身体没有大碍,这都是在骗她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一切就像她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却突然得上了绝症一般?

  钟青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脚下的步子迅速加,急匆匆的往来时的路走去。

  她要马上找到风瑾,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这种念头太强烈,或许是她的心思太散漫,或许是几年的日子太安逸,钟青叶居然没发现在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辆闲庭漫步的马车,马车帘布挑了一个角落,一双炙热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

  371、夫人,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一走数十分钟,人烟房屋渐渐抛在了身后,钟青叶脚程很,不一会便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

  周围的环境一安静,身后的动静也就随即变得清晰起来,钟青叶如果还发现不了,她就真的白长了个脑袋了。

  秀丽的柳眉轻轻一蹙,钟青叶像是走累了一般缓缓慢下脚步,拢在手抄中的手悄无声息的握紧了手腕上捆绑的匕首。

  其实在谷中的日子她大多数都不佩戴匕首的,但是只要一出山,必定有武器藏在身上,从来没有例外。这是她做了十几年的特工保存下来的警戒和自我保护心理。

  脚步一慢,身后的马车也慢了下来,始终和她保持着六七米左右的距离。钟青叶深知敌不动我不动的心理,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两方一前一后居然就这么淡定的散起步来。

  身后的目光如影随形,牢牢的钉在她身上,让钟青叶很不自在,她当然知道对方是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只要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才最好动手办事。

  是绑架?是寻仇?还是别的什么呢?

  钟青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风瑾给她准备的,不算特别华丽,但在这种小城里面应该也算得上顶尖了。难不成是有人见财起意?可是谁抢劫还坐着马车来呢?

  脑子思索间,两方很就离开的人烟的密集地,前方不远处就是梅林的入口了,钟青叶拧眉想了想,脚步突然加,速往林子里跑去。

  身后跟着的马车没想到她会突然加速,愣了一愣,钟青叶似乎听到一个男声低声吩咐了什么,声音很熟悉,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她的脚步很就冲到了梅林入口处,一顿,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速跟上来的马车。“出来!”

  马车被拉住,赶马的人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小伙,看模样最多只有二十几岁,却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凭白多了几分苍老感。胡子遮掉了他一半的脸部轮廓,看的不甚鲜明。

  他勒着马绳,一动不动的看着钟青叶,眼神极为复杂,许久才从马车上跳下来,络腮胡子一动,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这么多年没见,你的警戒性倒是差了很多。”

  这声音也十分的耳熟,钟青叶怔了怔,脑中突然划过什么,脱口惊叫道:“红鹰?!”

  年轻的小伙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虽然警戒性差了很多,但是脑子还是一样的清楚,眼力也半点不差,这都被你给认出了。”

  说着他伸手在脸颊边摸索了一会,突然像抓住什么似的用力一扯,脸上的皮瞬间被整个撕了下来,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熟悉容颜。“四年多了,夫人,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钟青叶一愣,这才发现他脸上带的是早在南域就有所听闻的人皮面具,看着那张时隔四年的熟悉面容,脑子里突然空白的厉害,怔怔的看着马车墨蓝色的帘布,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

  她突然想起来了,那种炙热的目光,从来只属于一个人!

  钟青叶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手指缓缓松开,匕首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她的眼眶莫名灼热了起来,鼻尖也涩涩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齐墨……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来了?

  红鹰静静的看着她红润的眼眶,欣慰的弯起了嘴角,无声无息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将空间完全留给了这对分离已久的鸳鸯。

  “齐墨……”

  容貌一如从前的钟青叶嘴唇蠕动了许久,却除了这两个字外什么话也说不出,脚步往前走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好似面前是一张恒逸的画,她稍一走进去,便要绞碎了一般。

  马车静静的立在原地,车厢安静的没有半点动静,好像根本没有人存在一般。但是有种气息,逐渐笼罩了整个天地。

  是齐墨的气息,一如四年前的强势而温柔,灼热的几乎要将她整个融化一般。

  钟青叶突然动不了了,求助的目光看向红鹰,红鹰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咬咬下唇,就像卑微到尘土里的灰姑娘第一次踏上巍峨皇宫里的红地毯一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还没等她走上两步,马车的帘布唰的一下掀开了,一个男人迅速从马车内探出来,脚上的金线蟠龙锦缎长靴稳稳的踏在雪白的积雪上,明黄镶黑金线大披风拂落下来,静静披散在身后。

  常年扣在脸上的银色铁面再无踪迹,男子的眉目一如从前的俊逸刚毅,却比从前多了些沧桑与成熟,下颚上有细细的青色胡桩,看向她的目光遥远绵长的就像穿过了整个天地。

  “青叶……”他轻轻叫她的名字,嗓音和语气和四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如果硬是要说区别,也只是多了些缠绵悱恻而已。

  钟青叶的眼泪迅速滑落下来,雪白的手抄突然掉落在地,顿了一顿,她突然大步疾冲到男人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身体,小脸埋着,泪水打湿了他胸口厚实的衣衫。

  齐墨微微一愣,眉目突然间柔和如水,伸手用力圈紧了她,牢牢的拥住。

  “我想你……”

  “我想你!”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在梅林的边缘,白雪红梅相映成景,拥立的璧人独立于世,他们的眼里,只剩下彼此。

  梅林深处,白衣如雪的男子静静的立在艳丽的红梅下,一动不动的从树枝的缝隙间看着这一对相拥的人,精美犹如雕塑一般的面容平和而温润,却没有半点情绪。

  “你后悔了吗?”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从另一棵梅树下走了出来,左眼下的金月妖媚蛊惑,静静的走到男子身边,看向那对相拥的人。

  “通知齐墨来到这里,阿青势必和他回去,瑾,你后悔了吗?”

  “我不后悔。”风瑾淡淡的说道:“阿青已经知道了她自己的情况,四年的相处没能撼动她的心,我应该还她自由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还自己自由呢?”

  起风了,风昀的声音随风飘散在梅林中,婉转犹如叹息,风瑾粲然一笑,依然是天地生辉的美丽模样,留恋的再看那个人一眼,转身走入梅林中。

  “我想,大概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372、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这个时候,钟青叶突然从齐墨怀中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向一边层层叠叠的梅林,细细的眉蹙了,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齐墨的声音有些暗哑,低低的问道。

  钟青叶摇了摇头,“大概是我的错觉,我好像觉得那边的林子里有人在。”

  齐墨一怔,突然伸手用力扳过她的头,一脸微怒的模样。“你不专心!四年多没见我了,现在居然还有心情想着别人!”

  “我哪有?!你别诬赖我!”钟青叶抗议的怒瞪着他,双颊被他的大手托着,仅有的一点肉全往里面挤,粉红色的唇自然而然的撅起,看上去就像索吻的姿势。

  齐墨心头一热,顾不得多想,猛地低头堵上那两片想了整整四年的唇。

  钟青叶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一步,腰身迅速被扣紧,另一只手扣住小巧的后脑勺,齐墨将她用力拉紧,加深了这个吻。

  钟青叶挣扎了一下,便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发颤的眼睫扇动如蝶翼一般,缓缓阖了下来,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红鹰神色平和,淡定的将头扭到一边,看了看,走去梅林便折下一枝开的正艳的红梅,放在鼻下轻轻的嗅着。

  一吻结束,钟青叶脸色俏红,眼眸氤氲着水光,气喘吁吁的靠在齐墨怀里。

  齐墨低低的笑了一声,戏谑道:“怎么还是不会换气呢?憋得这么惨。”

  钟青叶低低的瞪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却咳嗽了两声,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我都四年没接吻了,一时间哪还记得那么多?”

  “四年没接吻了?”齐墨的声音里含着丝丝笑意,伸手拥紧了她,附耳道:“哪要不要我现在把欠了四年的吻都还给你?”

  “别别别!”钟青叶忙伸手做了个交叉的模样。“我可不想憋死在这里!”

  齐墨哈哈大笑,声线里无限愉悦,回荡在林间,溅起一地的梅花雅香。

  “把手伸出来。”他突然道。

  “干嘛?”钟青叶警惕的看着他,却依然将左手伸到他面前。

  齐墨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玉镯,一下子戴到她的手腕上,牢牢的握着。“现在,我套牢你了!别想再跑了!”

  钟青叶怔怔的看着手腕上重新出现的||乳|白色玉镯,时隔四年终于重新回到她手里,心情复杂得说不出来,但绝对是惊喜交错的好情绪。

  她伸手,牢牢的握住自己的手腕,郑重其事的道:“我不跑了,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跑了!”她突然投入他的怀里,大声道:“齐墨,这辈子我赖定你了!就算我以后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我也赖着你不走了!”

  齐墨失笑,表情戏谑,眼神却深沉如海。“臭丫头,你跑了两次,两次都被我抓回来了,这辈子你就算再跑上一百次,我照样能把你抓回来,你就认命吧!”

  “我早就认命了。”钟青叶在他怀里嘟囔着念道。

  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在东商与你重逢的时候,在知道自己的大限之后,在现在这个时候,齐墨,我钟青叶认命了!

  “那就好!”齐墨故作满意的大声说道,钟青叶在他怀中吃吃一笑,并不说话。

  红鹰缓步走过来,手上还拿着那枝艳丽的红梅,笑道:“老爷夫人,话说完了,可以上车了吗?我们可得加紧赶回北齐去呢。”

  “对了!”钟青叶这才想起什么,一把揪住齐墨的衣襟紧张的大吼道:“你不是正在打仗吗?什么时候跑到东商来了?战局不用管了吗?你的士兵不用管了吗?”

  “夫人夫人!你别紧张别紧张!”红鹰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引来这么大的效果,吓得连梅花都掉了,一边摆手一边道:“我们能过来当然是确定北齐稳定的情况下,齐穆现在困守在次海镇一带拒战不出,两军正处于胶着状态,你别着急。”

  “真的?”

  齐墨好笑的看着她狐疑的小脸,好心情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当然是真的,我像是那种会玩忽职守的人吗?”

  钟青叶想了想,突然郑重其事的道:“像!”

  齐墨、红鹰:“……”

  临上马车的时候,钟青叶捡起自己掉落的手抄,又捡起红鹰掉落的红梅,走到马车边顿了顿,突然犹豫道:“我就这么走了真的没关系吗?风瑾他……”

  “他好好的有什么关系?”齐墨一听到风瑾这个名字就脸色不善,见钟青叶还是犹豫的模样,又道:“放心吧,我会把消息告诉他的。”

  “风瑾的身份……你知道了吗?”

  齐墨点点头。

  “那……”齐墨和拜月教的敌对关系钟青叶也知道一些,说句私心话,她并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非要你死我活的争斗。

  比起四年前,钟青叶现在的性子柔和了不少,渐渐有了女儿家的性子,齐墨和风瑾都是顶好的男儿,伤了任何一个,她都于心不忍。

  “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问题,青叶,你不需要去想那么多。”齐墨知道她的想法,握了她的手淡淡道:“我向你保证,无论我和他们未来的争斗怎么样,我都会为你留下风瑾的性命。”

  钟青叶点点头,她知道,这是齐墨最大的让步了。

  只要不伤到性命,如此便好。

  她跨上马车,果然在马车的角落里看到了小小的香鼎,齐墨素来喜欢焚香,钟青叶也喜欢,她知道他一定会带着香鼎。

  香鼎里还有热炭燃烧,马车下也有隔层,放置了火热的炭,和现代北方农村里用的炕床一样,只要炭燃着,马车里的温度就格外的暖和。

  钟青叶将梅花摘下来往香鼎隔层网上一放,热气一熏,车内顿时有了梅花的香味。齐墨从身后搂住她,扫了一眼香鼎,笑道:“我的夫人,永远都别出心载。”

  话音未落,他又皱了皱眉毛。“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373、这场乏味的游戏

  钟青叶心中一棱,老大夫的话不经意间浮上脑海,她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却变得更加灿烂,浅笑盈盈的靠在齐墨怀里,用从来没有过的语气傲娇的说道:“还不是你的错?!”

  齐墨一脸的无辜。“这怎么会是我的错呢?”

  钟青叶头一扬,下巴一撅,眼睛一翻,一脸的无赖模样。“如果四年前你不让我走,我就不用受四年的风餐雨露了,那也就不用瘦成那个样子了!”她抬起细细的手臂,将空了一圈的玉镯递给他看,一脸的控诉。

  “你看,连玉镯都大了一圈了。”

  齐墨苦笑不得的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等回到北齐,我一定顿顿好鱼好肉的补偿你,把你养成一个大胖子,这总行了吧?”

  “不行!”钟青叶义正言辞的反驳道:“现在的人都以瘦为美,养的那么肥我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你不用见人了,你见我就够了。”齐墨笑嘻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尖尖的下颚上胡桩冒了点点青色的胡子头,刮在脖颈的皮肤上有酥痒痒的感觉。

  钟青叶缩了缩脖子,将身子更大限度的靠在齐墨怀里,嘟囔道:“什么叫只见你就够了?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齐墨轻笑一声,搂着她不再说话。

  车厢角落的香鼎里,绯红的梅花被热气熏陶着,淡雅的香气越发浓郁,包裹着整个车厢,一片如春的暖意洋洋。

  也不知道是这么一通闹腾的累了,还是这马车天然就对她有种催眠的作用,没坐上一会,钟青叶有些倦倦欲睡,懒洋洋的靠在齐墨怀里,四年的漂泊和怀念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暖洋洋的舒坦。

  这样的舒坦中,她想起了四年前那个只存在了三个月不到的孩子。事到如今她也终于明白,原来那个时候,是她的身体保不住孩子,齐墨才会决定流掉孩子以保存她。

  想起老大夫在耳边一声声的叹息,和记忆中泛滥的血腥味融合在一起,钟青叶的心里有种涣然的疼痛,她真的不能再有孩子了吗?

  “齐墨……”

  “青叶……”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钟青叶笑了笑,小脑袋在他怀中顶了顶:“你先说吧。”

  齐墨犹豫了一下,低头仔细注意着她的脸色,一如四年前那般小心翼翼的道:“那个孩子……”

  “齐墨。”钟青叶淡然的打断他的话,仰起头从他怀里坐起来,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青叶?……”齐墨愣了一下,目光突然复杂了很多,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钟青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了笑,重新低下头,声音清淡。“没了就是没了,就算在追究是谁的错也不能换回已经失去的东西……虽然,这四年来我每天都在想,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现在该长成什么模样了?像你还是像我……”

  若真要追究是谁的过错,只怕责任都在她自己身上,说钟青叶自私也好,胆怯也好,她误会了齐墨四年,在知道一切的真相后,她已经失去了去责备追究的勇气。

  既然已经消失了,那就算了吧。

  “青叶……”齐墨伸手拥紧了她,语气接近发誓的郑重。“我们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一定会的。”

  钟青叶埋首在他怀中,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嗯,一定会的。”

  ……

  十二月十八日,次海镇齐穆军营大主营。

  齐穆坐在虎皮毛垫的高背大椅中,一身绛纱平蛟厚袍,白玉鱼龙扣带围在腰间,龙凤双戏衣架立在旁边,一件华贵异常的褐色镶金边旱獭毛皮披风整整齐齐的挂在上面。

  虽然和齐墨之间的战争已经处在劣势整整一年多了,但是单从齐穆的表情来看,却看不出半点焦急的模样,他依然是原来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兽皮帐篷里焚香宝鼎、花插金瓶、龙涎香烛无一缺乏,一切就像还在京阳城的金銮宝殿上一样雍容不凡。

  在他脚下五米处的地方,跪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此刻正低着头,一言不发。

  齐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高背大椅的扶手,一脸的笑容诡秘莫测。“你说,齐墨现在在东商?”

  黑衣男子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的。”

  “什么位置。”

  “栗江一带,正在逆流而上。”

  “唔……”齐穆微微沉吟了一声,似乎是问对方,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去东商做什么呢?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这个弟弟啊……”

  “皇上……”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谨慎道:“叛贼这个时候离开北齐,会不会有什么不得不去的理由呢?要不然他不会丢下这里的一切不管,跑去东商那么远的……”

  “不得不去的理由……”齐穆弯起了眉眼,笑骂道:“那家伙不得不去的理由……从来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黑衣男子不明白他所说的话,却只是低下头不敢多问。

  “从东商栗江到这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齐穆问道。

  黑衣男子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若是马加鞭,半个月可抵达。”

  “半个月啊……”齐穆突然笑了,极为开怀的模样。“那就通知下去,所有士兵待命,唔……十天后发起总攻。”

  黑衣男人怔了一下,依然恭敬的点头应答。

  齐穆笑容和蔼的自言自语。“总要给别人一些准备的时间吧……”

  眼看就要将他一网打尽了,齐墨却在这个时候跑去东商,想必……她也要回来了。

  她若一回来,这场乏味的游戏……终于也要结束了。

  齐穆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真是乏味啊……

  374、现代军事地

  在此十二天后的十二月三十日,钟青叶从马车内慵懒醒来,朦朦胧胧的听到马车外齐墨和红鹰正在说些什么,隐约有“急报”、“反攻”、“齐穆”、“京阳城”等词汇出现,她心中一急,忙掀开轿帘走出来。

  齐墨听到动静忙回过头来,红鹰也停下了口中的话,转过头来看着她,眉宇间还残留些许焦急的深情。

  钟青叶从马车上跳下来,双腿一个不稳,整个人跟着踉跄了一下,齐墨忙伸手扶住她,埋怨道:“你看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下车来,这么急做什么?”

  钟青叶翻了个白眼,她会这么虚弱还不是他昨天晚上要的太狠的缘故?顾不上说这些打情骂俏的话,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急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没有!”齐墨一口否决了她的猜测,伸手拉了拉她微微散开的衣口,满脸无奈的道:“这战到底是你在打还是我在打,怎么比起我这个当事人,你反而更紧张了?”

  钟青叶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打和我打有什么区别吗?兵贵神速,你在战场上临阵脱逃也就罢了,这种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

  “什么叫临阵脱逃啊?”齐墨对于钟青叶的指责从来只有无奈的份,翻了翻白眼,无可奈何的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先上车,一边走我一边详细的说给你听。”

  钟青叶察觉到齐墨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其眉目也有和红鹰一样的微微焦急的神色,虽然他藏的很好,但是钟青叶对他的了解已经到了一种境界了,心知情况或许紧急,也不啰嗦什么,点点便转身上了车。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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