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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冷王追妃 第6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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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昨夜钟青叶所说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还将银票拿出来给他看。

  齐墨的心里顿时响起了警钟,和研紫的想法异曲同工,只是他不担心钟青叶会寻死,而担心她又会向之前那样不告而别。

  这个念头一起,吓得他急忙推门而入,直到看见钟青叶还好端端的睡在床上才松了口气。打发了研紫后,齐墨独自在房间里坐了小半个时辰,回来后仍觉得不放心,又细细布置了一番,防止像上一次的事情再次重演。

  这个时候,有小厮匆匆来报,风瑾求见,已经在议事堂等候了。

  齐墨的脸色顿冷,挥手让人退下。

  看来这个风瑾对他的习惯是了如指掌啊,居然连他不喜旁人进入书房都知道。

  回头再看了从仙居一眼,齐墨跨步朝议事堂而去。

  议事堂距离从仙居不算太远,齐墨的脚程不算依然只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走进去的时候风瑾正在慢条斯理的饮茶,见他来了也不曾放下手中的杯盏。

  齐墨在主位上坐下来,接过丫头递来的茶饮用了一口,这才语气生硬的道:“什么事要你这么大早赶来见我?”

  风瑾微微一笑,将茶杯放下来,转头看着他,眸色依然波澜不惊。“其实,昨晚上我就想来了,只是见时间晚了,你不休息我也要休息了,所以才拖延到现在。”

  风瑾也几乎一晚上没睡好,要不然也不会天一亮就赶着来见齐墨了。

  “何事?”

  风瑾低眉浅笑了一声。“其实也不是大事,我只是想来和王爷,打个赌而已。”

  364、我和你赌,阿青的感情!

  “打赌?”齐墨一蹙眉,不屑的光芒在眼中一闪。“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打赌?”

  风瑾也不恼怒,保持他一贯君子如玉的模样,微微笑道:“王爷也不用这么着急着拒绝,至少也先听完我想打什么赌吧。”

  “本王对你的赌注一点兴趣都没有。”齐墨一拂长袖,似乎带了点被耽误时间的怒意,起身便要朝门外走去。

  风瑾非但不阻拦,反而低下头浅浅的饮了一口茶水,待齐墨在他面前走过的时候才不急不缓的道:“如果,这个赌注是关于阿青……和你一直在谋划的大业呢?”

  齐墨脚步一顿,霍然转过头,双目如鹰死死的盯着他。

  “这样的话,王爷大概有兴趣坐下来听我说上一说了。”风瑾依然保持着笑容,看上去犹如胜券在握的王者,因为对一切都了然于胸,所以格外沉着淡定。

  齐墨眯起眼眸,寒芒在眼中如利剑一般。“无论是青叶和大业,都是本王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做赌注了?”

  “我要带阿青离开北齐。”

  “你说什么?!”

  风瑾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瞬间引来了齐墨的勃然大怒,差点没冲上来揪着他的衣襟怒吼了,一张脸上寒意四射,瞳孔的光芒恨不得要将风瑾整个活剐了才好。

  “先听我把话说完。”风瑾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双目倏然眯起,寒意丝毫不亚于齐墨。“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到底是什么人吗?查了那么久却什么也查不出,是不是觉得特别挫败?”

  “你到底想说什么?”

  风瑾挑起嘴角。“我只想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包括你和北齐皇椅上的那位每一次的摩擦、你在戎北平原一带的布置、以及……你谋划的一切。”

  “是么?”齐墨反而冷静了下来,“所以呢?”

  风瑾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阿青的身体受到重创,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我要带她离开这里,专心为她调养身体。”

  “在这里就无法调养吗?!”齐墨的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的确。”风瑾回答的毫不犹豫。“实话告诉你,她的身体残留大量的寒气,如果一直不根除,年纪越大越是损坏身体,我要带她去南域,只有那里才有烈性的药草和温泉,不除掉身体里的寒气,她的性命会大打折扣,你愿意看到这样吗?”

  齐墨哑口无言,眉梢却拧得更紧,目光丝毫不见缓和。

  “更何况根据我手上的消息,你和齐穆的关系已经逐渐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最多在一年内,你势必会起兵,到时候的事情千头万绪,危险随处都在,你难道要把一个病恹恹的阿青带在身边,让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跟着你风里来血里去吗?”

  “你还没说,你想和我赌什么?”齐墨根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话题扯开了去,表情似怒非喜,看上去高深莫测。

  “我和你赌,阿青的感情!”

  齐墨的神情微微一变,“怎么说?”

  “我带着阿青前往南域,你不可从中阻拦,以五年为限,如果五年内阿青不再喜欢你,你就再也不可以寻她回来,若是反之,我会亲自把她送到面前,再不与她相见!”

  风瑾的每一字用咬力极大,听上去十分的郑重,给人以诚恳的感觉。

  可惜,他就是再诚恳,在齐墨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相信?”

  “不是要你相信我,而是要你相信阿青。”风瑾对答如流,显得早有准备。

  “你和我一样清楚她的个性,如果心中有你五年不改,就算我从中阻拦她也一定会排除万难回到你身边,就算她能力不及逃不出来,也能尽力向你传递消息,让你去找她。如果心中无你……你就算冲到她面前,她也不会跟你回来。”

  “你故意让她知道孩子是我下令除掉的,为了就是这个赌约吧。”齐墨嘲讽的挑起嘴角。“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阿青本来就是我的,如果不是你横插一刀,她早就嫁给我了!”风瑾的目光泛出阴鸷的味道,语气也十分的不平静。

  齐墨嘲讽的看着他。“借用你的一句话,如果她当时真的那么喜欢你,就算我从中阻拦她也一定会排除万难的守在你身边,何以会有今天的局面?”

  风瑾脸色如冰。“不管怎么样,阿青的身体需要调养不能留在北齐,而你也需要完成你的大业不便带着日渐虚弱的阿青,你需要时间完成,我也需要时间夺回阿青的心,若是你相信她对你的感情,这个赌约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齐墨的脸色也极为难看,风瑾说的没错,别说真的起兵他不舍得钟青叶跟着他身边受苦,就单单是钟青叶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万万不能再受创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齐墨作为头领事情千头万绪,难保不会有疏忽的时候,如果钟青叶跟在他身边受了伤又耽误了治疗导致生命期限大缩,最自责悔恨的只会是他自己。

  这种情况下,让钟青叶跟着风瑾前去调养是最好的选择,一来可以调养身体,二来也可避开血腥的夺嫡之战,五年的时间足够齐墨安定好所需的一切,到时候再接钟青叶回来,他护她安全的把握要更大一些。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钟青叶的感情,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感情却是一个最经不起时间考验的存在。

  齐墨不得不担忧,五年的时间会不会消磨掉钟青叶心中的感情?

  所幸的是,她现在因为那孩子应该还恨着他。

  恨不是个好东西,在某些时候却比爱情要来得更长久,只要有恨,爱必然存在!

  “好,我和你赌!”

  365、那么,就这样吧

  “离开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初八,你要好好保养身子。”风瑾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端过来轻轻搅拌了两下。

  钟青叶神色有些颓靡,坐在床上远远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的一片,翠绿的叶在阳光下犹如光洁可人的翡翠一般,漫不经心的应道:“啊,还有十二天,应该足够我下地行走了。”

  “如果你再偷偷把药倒掉,只怕再过十二年也不会好起来了。”风瑾舀了一勺汤药递到她的唇边,淡淡的说道。

  黢黑的药汁在细瓷白勺里就像一块半透明的琥珀,有烟白色的热气缓缓升起,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苦涩味道,钟青叶一皱眉,将头偏了过去。“太苦了,喝不下。”

  “喝不下也得喝,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不是不知道吧。”风瑾放下勺子,从旁边小几上的蜂糖罐子里舀了两勺蜂糖混入药中,轻轻搅拌着。

  “好了好了,你先放着,等凉了我一口气喝。”钟青叶无奈的妥协道,这一勺一勺的喝这种苦哒哒的中药,简直就是令人发指的酷刑。

  “不行,药要趁热,凉了药效就要打折扣了。”风瑾一口回绝了她的要求,又加了两勺糖,混合后轻轻舀了一勺自己尝了尝,眉头舒展,笑道:“温度正好,也不是很苦涩,喝吧。”

  说着便又将药碗递了过来。

  钟青叶翻着白眼,被他逼的没办法了,索性一把接过瓷碗捏着鼻子灌下去,一喝完就忙不矣的捏了两粒糖丸放进嘴里,依然被那种苦的可以让人掉眼泪的药味冲的鼻子眼睛挤成了一团。

  风瑾笑盈盈的递来糖水,钟青叶一口气喝干了,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喝了药,接下来就没事做了,困在床上下不来的日子当真无聊的很,百~万\小!说没兴趣,女红又完全不会,更别提其他什么娱乐了。

  只得和风瑾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更多的时候却是风瑾再说,钟青叶在听,有时候听着听着就会走神,直到风瑾停下声音看着她良久才会反应过来。

  今天也是一样,钟青叶走神走的很,风瑾才说了两句,她的思维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风瑾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明明是你要我挑些有趣的事情说给你听,自己反而走神了。”

  钟青叶反应过来,敷衍性的一笑,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齐墨……他还好吗?”

  从风瑾口中得知齐墨应允了他的赌约之后,钟青叶还是第一次主动提起齐墨,风瑾的眸里的光芒一闪,毫无预兆的黯淡下来,伸手漫不经心的整理自己衣袍上的褶皱。“不是很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钟青叶脱口就问道,语气颇为焦急,风瑾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钟青叶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也不好解释,讪讪的转过头去。

  风瑾好似不在意,淡淡的回答道:“前两天上朝的时候,他和皇帝因为一点小事起了龃龉,皇帝当场叱责了他,还罚了半年的俸禄。”

  钟青叶皱眉,以齐墨在北齐的权势居然会被皇帝当朝叱责,并且罚了俸禄,这会是一点小事产生的龃龉?但是她也不好多问风瑾什么,只得继续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就没了,只是齐墨和皇帝的摩擦越来越明显了,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冲突。”风瑾捏了块从天下第一楼带回来的百合酥,想问问钟青叶要不要,却见她表情恍惚,魂不守舍的模样,脸色一黯,默默的放进了自己的口里。

  风瑾也是有私心的,以他的情报网如果愿意足可以了解齐墨和齐穆之间每一次的摩擦,只是他不想告诉钟青叶而已。

  “难怪……他几天没过来了。”钟青叶无意识的喃喃,怪不得这几天从仙居格外冷清,别说齐墨了,就连五鹰他们几个都很少出现,原来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就像风瑾说的,齐墨和齐穆的摩擦越来越明显,如今任何一点小事就能引发两人之间的争斗,虽然知道齐墨必然有应对的能力,但是听在钟青叶耳里,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人常说,越是得到越不容易珍惜,她如今还没有离开,却已经对齐墨牵肠挂肚了,若是真的再次远离他的世界,五年的时间,感情还会剩下多少?

  这个问题,齐墨揪心,钟青叶也不见得多么放心。

  尤其是最近,风瑾那句“帝王薄情皇家薄爱”时常会出现在她脑子里,每一次想,都会觉得心神不宁。

  钟青叶微微苦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曾豪言壮志,绝不改变自己。可是在无形之间,到底还是变了。以前的她,从来不会为这种事情浪费心神,若是认定齐墨薄爱,甩甩手走人便是,哪会像现在这样心神不安呢?

  离开也是好了,彼此冷静一下,会更容易看清自己,而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和精神状态,也确实不适合待在齐墨身边,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无辜死亡的孩子,从而不受控制的对齐墨伸出抵制的心态。

  那么,就这样吧。

  五年而已,如果齐墨的感情根本经不起时间流逝,那么就算自己日日守在他身边,有朝一日他君临天下,而自己年老色衰,终也会有被他抛弃的一天。

  如果是那样的感情,她要来何用?还不如现在就看清楚了,再做想法。

  “在想什么呢?”风瑾一如既往的温润嗓音不急不缓的唤回了她的思绪,钟青叶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你把我的丫头都赶到哪里去了?我躺着烦了,外面阳光这么好,想出去走走。”

  “呵呵~~”风瑾看了看屋外,轻轻笑了一声。“确实阳光明媚,这些事情何须丫头?我一个人也可以扶你出去。”

  钟青叶想通了,心情豁然了不少,笑着打趣道:“那怎么好意思呢?堂堂的风公子要来伺候我。”

  “他不行,我怎么样?”一个男声突兀的插入其中,带着些许不容易被发现的怒意和冷色。

  ——————

  今天有更一万三哦~~

  366、无论多少年,你永远只是我的妻!

  听到动静,钟青叶和风瑾齐齐转头,一眼就看到房门口射入的阳光内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一个人影,长长淡淡的影子一直拖到屋子的中心位置,逆光在他身上照出一圈明媚的金光,乍一看上去整个人就像从光中走出来一般。

  齐墨?!钟青叶整个人一惊,下意识的将身子往旁边缩了缩,离风瑾更远一些。风瑾明显是察觉到了,瞳孔里闪过一丝受伤,抿了唇站起来,不发一言的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齐墨。

  钟青叶此刻无暇去在意风瑾眼神的变化,满脑子都是疑问,齐墨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和风瑾的对话他听了多少?好几天不过来了今天来是为什么事情?……

  胡思乱想间,齐墨已经走到床沿边,钟青叶这才发现,才几天没见,他居然憔悴了不少,脸颊微微有些凹陷了,原本就光洁尖锐的下巴上甚至有了淡青色的胡桩,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折枝牡丹外袍,华贵的衣料越发衬托的人憔悴非常。

  钟青叶忍不住蹙眉,几乎脱口要问出他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了,怎么弄得这么个模样?

  齐墨仍然带着银色的铁面,看也不看风瑾,两只眼睛全放在钟青叶身上,轻轻道:“你气色好多了。”

  钟青叶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才几天时间,她原本和齐墨相处的随意就如烟淡去了,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垂了眸并不说话。

  齐墨眼里掠过一丝悲切,却仍不放弃,继续道:“不是想出去走走吧,我陪你,好不好?”

  细细听来,他的声音几乎有些哀求的味道,钟青叶本想拒绝,现在他们两人都还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可是看着齐墨几近哀求的目光,再想起自己在王府的时间也只有十来天了,心就不受控制的柔软下来,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她微微点头,齐墨几乎喜不自禁,这是这几天来钟青叶唯一一次没有拒绝他,他心里的欢喜就像绽开了烟花一样,慌忙从一边的衣柜里取了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洁白如雪的绒毛轻轻细细,极为雍容。

  钟青叶看着比棉被还保暖的鹤氅有些哭笑不得,“外面那么大的太阳,你想热死我吗?”

  齐墨手指一顿,脸色有些孩子般的局促,小心翼翼的道:“那……你要穿什么保暖?”

  钟青叶终于忍不住笑了,摇摇头,“随便拿一件小斗篷就好了。”

  齐墨这才将大氅放了回去,又取了一件蜜合色的双层斗篷披在她身上,钟青叶掀开腿上的被褥,将腿挪出来,刚想换上软底的绣花鞋子,却不想齐墨却率先蹲下来,抓住她的脚帮她穿起鞋子来。

  钟青叶整个人一怔,居然也忘了反应,呆呆的看着齐墨小心翼翼的将鞋子套在她的脚上,有细心的理顺了棉袜,免得她穿着不舒服。

  他低着头的模样看上去极为温柔,虽然铁面冷漠,手指的温度却灼热异常,钟青叶眼睛一涩,差点红了眼圈,急忙转过头不敢再看。

  “好了。”齐墨摆弄好了鞋子,展颜微微一笑,伸手扶着她慢慢站起来,嘴里还不忘唠叨着慢点、不着急之类的,比老妇人还啰嗦些。

  钟青叶心情复杂的随他扶着站起来,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风瑾,忙转头一看,屋内哪还有风瑾的人影?他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如此也好,做电灯泡的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钟青叶又知道风瑾对自己怀有别的心思,更是不喜欢和齐墨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他的存在。

  这话说起来有些冷血,但事实确实如此,风瑾喜欢的是这个世界钟青叶,根本就不是她,而钟青叶自己的心里更是从来没有过他的痕迹,风瑾是对她很好,但是爱情又岂是自身能控制的?

  既然心中无他,又何必给他多的希望?白白浪费了两个人的时间而已。

  由齐墨搀着,钟青叶慢慢走出了房间,阳光温暖,虽然没有夏日的温度,却多了些温柔的味道,金灿灿的拂在身体上,暖的连细胞都开始打哈欠了。

  钟青叶好几天没出房间了,日日喝药,屋子里虽然用了熏香,她却依然觉得总盖不住那种苦涩的味道,如今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连空气都觉得格外清新些。

  她大力的呼吸了两口,只觉得一直晕浆浆的脑袋也清明了不少,不由得微微一笑,和齐墨慢慢的走,也不说话,此刻正值午后,阳光下两人的影子短短的一截,几乎融合在一起,仿佛一个人。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之前落水的水潭边,钟青叶无意识的一扫,却发现水潭早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圃,看土壤的松软程度应该是才移植过来不久的,花圃上种了很多鲜花,品种不明,已逐渐深秋了却依然花团锦簇。

  齐墨似乎在耳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若无物一般:“青叶,你还在怪我吗?”

  钟青叶停下脚步,默不作声的看着那一片花,许久才淡淡道:“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

  她转过头看着齐墨,眼眸里闪着光,却沉淀太多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反而看不分明了。“按理来说,你杀了我的孩子,我应该要恨你的,可是那孩子也是你的骨肉,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对你,却是怎么也恨不起来。”

  齐墨眼中光芒一闪,看上去犹如希望的模样,还没来得及说话,钟青叶便自顾自的道:“齐墨,我当初为什么会离开睿王府,你知道吗?”

  齐墨点点头。

  钟青叶的神情突然有些迷茫起来,眼眸似在看花圃里一朵开的正艳的玫红色花朵,又似完全没有看什么东西,语气也是如此。

  “在很久以前,我曾经遇到一个男子,他对我很好,我也以为我很爱他,发誓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可是到最后,他却因为我而死了。”

  齐墨蹙了眉毛,他曾经派人调查过钟青叶的一切事情,但是所得的资料里并没有她口中这样一个男人,刚觉得奇怪,却又想起面前的女子和他以前得到的资料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手段,便又释然了,只当做她不为人知的过去,淡淡的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不再相信别人了,他对我那么多,都扔下我离开了,而我还要傻傻的遵从自己的誓言,不抛弃他和我过去的每一寸记忆。”钟青叶微微笑了一笑,嘴角的弧度却莫名让人联想起和悲伤相似的表情。

  齐墨眉头紧蹙,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我当初会离开睿王府,是因为我发现我对你有了别的情绪,我想接受,又害怕故事重演,所以干脆逃的远远的……”钟青叶仰起头看了他一眼,自嘲的一笑:“虽然,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我没事找事做了。”

  “青叶……”齐墨心中又痛又软,忍不住伸手将她圈进怀里抱紧了,“你的犹豫害怕我都知道,我保证,不会再让那个故事重演,你就当那只是一个故事,好不好?”

  钟青叶不置可否的一笑。“这次的离开,和上次倒是差不了多少,我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你,虽然我没办法恨你,但是也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陪在你身边。”

  “青叶……”齐墨声音停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钟青叶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极为洒脱的模样:“还是将问题交给时间吧,我需要时间磨平对你的不满,你也需要时间完成你的心愿,五年而已,也不算长。”

  “可是……”可是我怕你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钟青叶低下头,撩开左手腕上的衣料,露出一只圆润光滑的双层玉镯。

  玉镯小巧,套在手腕上却依然显得宽大,几乎空了整整一圈,钟青叶没怎么用力便将玉镯从手腕上取了下来,拉过齐墨的手,将玉镯放在他的手心里。

  “齐墨,我们是从这只玉镯开始的,如果没有它,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们。曾经,无论我身在哪里,它都没有从我的手腕上取下来过,只要一看到这个玉镯,我总会想起你。”

  钟青叶将他的手一点点合起来,笑靥如花。“如今,我把它放在你这里,五年后,若你在而我亦健,在我们的重逢的时候,你再亲手帮我戴上吧。”

  齐墨的眸色有些颤抖,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定定的看着钟青叶,刚想说话,钟青叶却抢先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轻轻道:“齐墨,这是我们的约定。”

  齐墨瞳孔一涩,握着玉镯的手紧紧的回缩了,伸手拥紧了她的身子,一字一顿的道:“无论多少年,你永远只是我的妻!”

  367、四年

  北齐天翔历十年,十二月初六。(即四年后)

  苍央大6共有两条闻名世界的山脉,一个是天下第一山脉——赤加山脉,位处于北齐的正北方向,呈天然屏障,南通荒漠东至死谷,身后是夹哒高原及夹哒草原,穿过一望无垠的草原便是闻名于世的南域。

  另一条山脉是东商的里赫山脉,地处于北齐与东商的交接处,呈反扇形,虽是当今世上第二大山脉,却只有赤加山脉的三分之二的长度。

  除了山脉外,苍央大6上还有几座闻名已久的山峰,天下第一山天山自然是其中翘楚,其余的分别是南宋的群鹤山、骊山及东商的百奻山。

  群鹤山以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百丽多变闻名于世,骊山地产丰富风姿秀丽不亚于现世武当山,百奻山则盛产各种奇异药草,以走兽飞禽千奇百怪闻名,且素来有传言称百奻山上多有温泉,只是地处于深山之中,常人难以寻到。

  百奻山内部一个小山谷深处,不知什么时候建起了一座小小的木屋,木屋不大,换成现代计算法也就两室一厅的样子。房子建材皆来自周围的山野,房顶上一些圆柱形的木料甚至还生出了些绿色的植物,远远看上去就像和周围的绿色环境融为一体了,十分和谐小巧。

  木屋前原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坪,因为常年的踩踏,正中心的小草已经变得稀稀拉拉了,很清晰的呈现出一条小路,延伸到屋前百米远处一个热气腾腾的温泉前。

  温泉里的热水泛着淡淡的棕色,隐约还可以看见一些树枝一样的中药,一个女子散着头发懒洋洋的坐在其中,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沾了水也不是很透明。

  女子靠在身后堆砌的大石头上,脸色因为热气氤氲有些俏丽的红,不着脂粉,眉目清秀温淡,漆黑的发从头顶一袭而下,拂过消瘦的肩头,轻轻漂浮在浅棕色的温泉水中。

  她双目微阖,表情淡漠慵懒,似睡非睡的模样。

  “阿青,时间到了,可以出来了。”小木屋内突然传来男子大声的呼唤,声音温淡如玉,含着不经意间的满足和愉悦。

  钟青叶微微挑开眼眸,黢黑的眼眸有些朦胧的雾气,静默了一会,缓缓从温泉中站起来,随手拿过一边石台上放着的衣服,上了岸便套在身上,湿漉漉的发还滴着水,从衣服拿出来散在身后,她赤脚往屋内走去。

  远远的便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钟青叶一边系上腰绳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今天打到了什么?”

  风瑾在屋内笑了一笑。“今天是山鸡哦~”

  钟青叶哦了一声,随意在小屋门前的石凳上坐下来,眼神逐渐迷离。

  离开睿王府四年,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山谷里也有两年多了,虽然与世隔绝,她的日子却前所未有的平淡安详。

  这个小山谷是风瑾找到了,环境幽美安静,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个热度极高的温泉。风瑾说她的身体寒气重,需要将热性药草放进热水里日日浸泡,百奻山素来以动植物至多闻名,风瑾索性便在这里搭起了房子。

  两年多来,钟青叶每日三次浸泡在加了药材的温泉中,每次一个时辰,除此之外风瑾只时不时做些药膳给她吃,并没有要求她喝一些苦巴巴的药水。

  钟青叶对这一点当然是欢迎至极。

  这些年,她也逐渐了解一些关于风瑾的事情,他确实不是一般人,身边总有一群穿着黑布大袍的男子的追随,包括两年前这个房子的搭建、平日里日用品的补助以及其他一些生活必备的东西,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主动送过来,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而风瑾除了专心照料她的身体外,偶尔心血来潮也会近山打猎,时不时就会带着一些野兔、松鼠、狍子等野味回来,然后两人就饱餐一顿。

  这样的日子平凡而宁静,似乎本身就具有净化的本事,钟青叶原本职业带来的戾气在这样的日子中渐渐收敛消失,脑中原来的执念也渐渐沉淀柔和。犹如在佛门待得久了的人,眉宇间总会透出一种安静祥和,有时候想起以前,总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心境在变,性格在变,连模样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对那个人越来越深刻的思念。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离开后才晓得怀恋,这话说的当真是事实。

  钟青叶在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释怀,原本就不多的恨和怨逐渐融化在越来越浓厚的思念中,她几乎把所有人都从脑中排除了,只留下她和齐墨,点点滴滴的记忆,在不断的回想中越来越明亮。

  四年的沉淀,终于让她摒弃了一切他想,第一次不顾一切的去爱他。

  好在,一切都还不迟。

  虽然与世隔绝,但是齐墨的消息她却从来没有忽略过,只要她询问,风瑾总会告诉他,哪怕只有一丁点,都足有让她联想起很多很多,还有四年前她和齐墨的约定。

  三年前的寒冬,齐墨终于万事俱备,一招金蝉脱壳,巧妙的从齐穆几乎是明地里看押他的京阳城睿王府中逃出,带着五鹰等人一行千里,几经生死闯到了戎北平原边缘处的南郭城。

  同年二月初八,齐墨正式宣布谋反,在南郭起兵四十万,与齐穆的四十五万大军展开了明面上的敌对。

  时隔近三年,齐墨和齐穆在北齐版图上的对立之势已经明了,战争一打就是三年,这三年内两方各有损伤,势力不相上下,打得难舍难分。

  一直到一年半之前,齐穆手下的三将之一突然叛变,转投齐墨,同时还带走了近十万的兵马,烧毁了二十万士兵的口粮,这才打破了双方的微妙的平衡,齐穆开始陷入颓败之势。

  齐墨乘胜追击,在一年内连夺城池十二座,将齐穆逼到东商的界线不远处,谁胜谁负,结局初现。

  ————

  下一章揭秘风瑾的身份~~

  368、不想动用的王牌

  一串细碎的脚步从远而近,打断了钟青叶的思路,她回过头,正对上一双浅笑盈盈的黑眸。

  “你怎么又坐在这里发呆了?”男子夸张的动了动鼻子,惊叹道:“哇!好香啊,看来今天我有口福了。”

  钟青叶漫不经心的挑挑眉毛, “我真怀疑,这世上还有没有比你风昀的鼻子更灵的人了,”

  风昀哈哈一笑,和风瑾几乎一模一样的精致五官上浮现出一个明媚的表情,越发衬托的左边眼眸下方倒勾的金色月牙光芒惑人,明媚不可方物。

  “你这么说,可是在夸奖我?”风昀和钟青叶认识也有一年多了,彼此还算熟悉,说起话来也不甚拘束,笑着打趣道。

  钟青叶耸耸肩膀。“如果你非要这么觉得,我也不介意。”

  风昀再笑,正好风瑾从屋内探出头来,手上端着一盘油汪汪金灿灿的肉菜,没好气的看着笑的正灿烂的风昀。“哥,你怎么又来了?烦人不烦人?”

  他走过来,颇为赌气的将菜放在钟青叶面前的石桌上,狠狠的瞪了风昀一眼。

  风昀只是笑,并无半点不悦。

  两人站在一起,同样的白衣黑发,同样的温润如玉,甚至连腰带下悬着的福字璎珞玉佩都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风昀左边眼睛下的金色弯月,猛地一看上去,两人简直就像分身术一样。

  这种弯月钟青叶曾在东商皇宫中见过一次,但是一直到两年前和风瑾从南域转了一圈回来,钟青叶才知道这种金色弯月居然是南域赫赫有名的大邪教——拜月教教主的身份标识!

  这弯月看模样只像是金粉勾起的,但其实却是用一种特别饲养的金色蝎子研磨成粉,再用银针一点点刺破皮肉将金粉镶入其中而形成的,一旦成型非剜肉不可去除。

  风瑾确实藏了很多秘密,比如,他还有个孪生哥哥,再比如,他的哥哥是拜月教新继的教主。

  当年钟青叶在东商皇宫见到的那个很像风瑾的人,其实不是风瑾,而且是风昀,当年东商和南域圣子之间的战争也是风昀挑起的,至于为什么退兵,他并没有告诉钟青叶。

  风瑾的身份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这其中还有个小故事。

  风瑾和风昀是孪生兄弟,出生时间前后相差不到五分钟,风昀是哥哥,风瑾是弟弟,当初斩杀拜月教前任教主冥河的人确实是风昀,却不是眼前这个“风昀”。

  因为拜月教有个古老的规矩,教主可以寻欢作乐却不可以成亲,就为了这个规矩,真正的风昀放弃了教主的位置,欲推自己的弟弟风瑾上台。

  又因为风昀当年斩杀冥河之时用的是自己的本名,无奈之下,风昀和风瑾调换了身份和名字。简单的来说,陪伴钟青叶四年、为她悉心调养的人名叫风瑾,但其实是风昀,而脸上有金色弯月的人表面上叫风昀,但其实他是风瑾。

  为了不露出破绽,从换了身份的那天开始,两人就从心里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风瑾变成了风昀,风昀既变成了风瑾,哥哥弟弟的辈分自然转变,人前人后,从不露半点马脚。

  刚刚知道这个小故事的时候,钟青叶曾问过风瑾,为什么当年会放弃教主的位置,风瑾却只是笑而不答,久而久之,钟青叶也懒得再问了。

  如今的两兄弟已经完全了掉了个头,只是两人能力相近摸样一致才没有被人识破,风昀成了拜月教主,风瑾虽然推脱了教主的位置,却也进入了拜月教,凭借自己的能力,登上了拜月教长老的位置。

  他的情报网,以及一路而来都跟随在身后的黑袍男子都是拜月教的势力,也因为这些隐秘不为人知的秘密,风瑾才显得格外无所不知。

  风瑾将菜一盘盘端上来,放在屋门前的石桌上,三人随意落座开始吃饭,若是旁人看到了绝对想不到,这三个在谷中小木屋中吃饭、看上去除了漂亮一点再无其他特点的人,居然都拥有那么显赫的地位。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一个是大邪教的教主,一个是大邪教的长老,唯一的女子也是威名赫赫的睿王爷唯一的王妃。这一切就像这谷中平凡无奇的小木屋,谁也看不出它四周散布了多少杀机四伏。

  吃完了饭照例是诊脉,先是风瑾,再是风昀。拜月教以毒蛊威震南域,作为其中的教主和长老,两人的毒蛊功力可想而知。

  毒和药其实只有一线之隔,懂毒之人必然懂得医术,因此他们的毒蛊功力多强,医术就有多好。

  诊脉的结果不相上下,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没有大碍,钟青叶也没多在意,回屋换了衣服,便出了房门。

  在谷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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