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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冷王追妃 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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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叶剧烈的抽吸了一口凉气,手指在颤抖,畏惧和恐慌蔓延了整个心脏,胆怯着,突然伸手用力的环住面前这个颤抖的男人,将头埋进他僵硬而温暖的胸口。

  “…对不起……”

  齐墨,谢谢你……

  谢谢你为了我这种女人恐惧,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这种女人……

  真的,谢谢……

  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而出,打湿了钟青叶的睫羽,打湿了齐墨胸口处的锦衣。

  “闭嘴!”齐墨凶狠的的吼声在头顶响起,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不许给我说对不起!你是我的女人,永远不许对我道歉!再敢让我听到,我就封了你的嘴!”

  钟青叶愣了一下,呼吸好像就在那一刻被抑制了,心跳如雷不断的在耳边爆炸,震动让她整个人都仿佛呆滞了。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她将头更深的埋进了他的胸口中。

  “嗯…我记住了……齐墨……”

  齐墨,我感觉到了,你胸膛里一下一下稳定的心跳,沉着而有力的声音,奇迹般抚平了我心里汹涌叫嚣着好似要毁灭一切的洪水。

  齐墨,对不起,我曾经想要放弃你……

  齐墨,谢谢你,在我放弃你的时候没有放弃我……

  齐墨,在我心里,可能有很多东西终我一生都不会说出口,但我永远会记得,在那个肮脏污秽的地牢里,在我绝望的要完全放弃的时候。有一个人怒吼着阻止我的离开,咆哮着打断我的放弃,给了我一个坚强的怀抱,就此温暖了我整整一生。

  “不就是一个西泠潋晨么?怕什么!”齐墨突然变得无比狂妄的声音在头顶乍响,钟青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齐墨低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替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动作实在不能用温柔还形容,他的掌心有很多粗茧,狠力的摩擦过她的脸颊,甚至带了生生的疼痛感。

  但是钟青叶却不受控制的笑了,这才是齐墨,永远顶着一个粗糙的外壳。就像就是椰子一样,外表粗糙坚硬,但是那外壳下啊,满满的,都是甜甜的液体,足以温暖人全部的灵魂。

  怎么办?她好像有点无法自拔了。

  “不许哭!”齐墨霸道的圈紧她的腰身,声音突然间坚定下来,再不复原本的惊慌失措:“不过一个西泠潋晨而已,这天下还没有我齐墨不敢收容的人,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他,那就把他带回去吧。”

  “可是如果被人……”钟青叶反而有些担忧起来,如果被人发现了,这顶帽子可就扣牢在齐墨头上了,齐穆一定不会轻饶他的。

  “怕什么!”齐墨低头狠狠的在她眉心一吻,语气狂妄的像是无所畏惧的战神:“我齐墨既然敢收留,还怕被人抓住手脚吗?”

  钟青叶忍不住一笑,额头被他吻的有灼热的温度,没错,齐墨确实有这种能力,只要他想做的,钟青叶就觉得没有做不到的。

  “以后,不许再为别人哭,如果被我发现,我一定杀了那个人!”齐墨狠狠的瞪着她红肿的眼睛,醋意横生:“听到了没有!”

  钟青叶咧嘴一笑,拖长了尾音大声道:“听~到~了!”

  听到钟青叶的回答,齐墨才算满意了一些,大喇喇的点点头,冲西泠潋晨扬了扬下巴,命令般道:“站起来。”

  钟青叶一愣,回过头才发现西泠潋晨跪在他母亲面前,一动不动的像块石雕。钟青叶微微一叹,毕竟才几岁的孩子,母亲死在面前的痛苦太过庞大,她亲身经历过,所以才能感同身受。

  松开了拥着齐墨的手,钟青叶走过去将他抱起来,孩子不哭不闹,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任凭钟青叶搂着怀里,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钟青叶担忧的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忧心忡忡的说道:“不知道有没有生病?这里的环境……”话还说完,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手臂,再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被齐墨一把抓过去像小鸡一样拎在半空中的西泠潋晨,急忙伸手去抓,惊慌的叫道。

  “你做什么?他还是是个孩子!”

  齐墨拎着西泠潋晨的的后领,随意甩了甩,那动作就像在甩一块破布一样,看的钟青叶是头脑充血,偏偏那西泠潋晨一点动静都没有,瞳孔里分明拢着浓厚的死灰,简直就像已经死去那般。

  “他已经七岁,再过几年就要及笄了,是个男人就该自己站起来。”齐墨瞪着钟青叶,将西泠潋晨拎到钟青叶抓不到的位置,一把圈住她的腰身,紧搂着转身就往外走,霸占意味十足的道:“不许抱他!”

  钟青叶:“……”

  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而已,齐墨居然也有吃醋?

  ……好吧,吃醋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搬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钟青叶无奈的被他拥着往牢外走去,看着被齐墨可怜巴巴的拎在手里的孩子,再看看醋意爆棚的齐墨,心里却在一点一滴的渗出温暖的滋味。

  “等一等!”冷不防的,西泠潋晨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钟青叶急忙拉着齐墨停下来,看着那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忍不住放柔了声音:“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西泠潋晨淡淡的瞥了钟青叶一眼,对于她这个救命恩人是半点感恩的情绪都没有,眼神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目光一扫而过,转到牢房内已经死去的女人身上。

  “让我给我娘亲磕几个头,当做是不能为她敛尸的赔罪。”

  说道敛尸的时候,孩子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没有半点波澜。

  钟青叶心中一阵钝痛,有些情绪是要切身体会过才能明白的,当年她没能给她的父母敛尸下葬,那种遗憾和悔恨日日夜夜的盘旋在她的心里,有多痛苦她能明白,不能再让这孩子和她遭受一样的罪孽了,毕竟,他比她要无辜的多。

  钟青叶将询问的目光看向齐墨,齐墨冷冷的哼了一声,猛地松开手,西泠潋晨一瞬间掉了下来,吓得钟青叶急忙伸手,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惊魂未定的转头对齐墨埋怨道:“他还是个孩子你别吓他啊…”

  齐墨从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声,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钟青叶的手,声音从牙缝里往外挤:“我说了,不许抱他!”

  钟青叶无可奈何的看着已经彻底成了醋缸的齐墨,对天翻了个白眼,弯下身子将西泠潋晨轻轻放在地上,摸摸他的脑袋,确定他没有生病发烧之后才轻声道:“去吧,给你娘亲好好磕几个头。”

  西泠潋晨就像没听见钟青叶的话那般,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在女人的尸体前停下了身子,顿了一顿,直挺挺的跪下去。

  孩子的膝盖还没有完全长成,即便是这样,撞击地面的声音依然沉重绵延,钟青叶有些难受的扭过头,冷不防被齐墨一把扯到怀里,大手一遮,挡住了她的眼睛。

  钟青叶一愣,立刻明白过来齐墨是怕她看了难受,心中一瞬间暖洋洋的,趴在齐墨的怀里很没出息的缩成一团。

  遮挡住了眼睛,钟青叶只能听见孩子磕头时带出来的撞击声,一声一声无比沉重,不断的回响在她的耳际,犹如长久的时光转轮,硬生生的撕扯着人心。

  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酸痛、苦涩、沉重,各种各样的滋味交织在一起,反而变成了让人难以言喻的感觉。

  钟青叶之所以会突然下定决心要救这个孩子,其实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她没有那孩子的母亲想象的那么伟大,因为钟青叶从来都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自私的人,奢求着这样做可以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她担当不起那孩子的娘亲临死前的感谢,那样只会让她感到一种无从适应的压力和沉重。

  轻轻一叹,她将头在齐墨的胸口上蹭了蹭,贪求着更多的温暖,齐墨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怀抱缩的更紧了几分。

  她这样的自私的人,生命却对她何其宽容,前有父母为她坦然赴死,中有阿轩对她的百般呵护,而即便来到这里,还有齐墨坚定不移的守在她身后,一个拥抱,一声怒吼,都带着不允许她放弃的温柔。

  而她呢,她又为这些人做过些什么?

  除了像吸血鬼一样不停的吞噬他们的幸福和乐外,她甚至连对他们温柔的勇气都没有。

  如此想着,身边的这个怀抱突然变得灼热难受起来。

  或者,像她这种人,生来就是不详的,她总是会带给身边人无尽的痛苦和折磨,纵然她不想要这样,但是每一次的灾难却都是因她而起,而身边的每一个想要用力呵护的人,最终也都因为她而死去。

  这样的她,还有资格享受齐墨的温柔吗?

  钟青叶的心,突然间变得迷惘起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她心里如狂草一般疯狂的蔓延。

  如果……如果……

  如果连齐墨都被她害死了,那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才能保护这个冰冷却温柔的男人,不再因她而受到不必要的磨难?

  164、连他都要悉心守护的人

  茫然与失措,在一瞬间攥紧了钟青叶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突然便的浓重起来,胸口里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压抑着她的呼吸,每一口空气都像带着血液的腥气。

  覆盖在眼皮上的厚实手掌,不断传递来自齐墨的温暖,那种温暖她并不陌生,爸爸、妈妈、阿轩,都曾经带给她同样的依赖感,然而这种依赖,却总是因为她而被尖锐的斩断了。

  怎么办?眼前的黑暗那么浓厚,犹如一滩死水那般让人胆战心惊,她无法从黑暗中逃离出来,没有人可以救她……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突然,眼前的黑暗突然如浓雾散去,火光温暖的颜色跳动在眼前,一瞬间让她的瞳孔犹如火烧一般炙热。明明才不久的时间,钟青叶却像是久病之人畏光那般不得不眯起眼睛,眼眶传来异样的酸涩滋味。

  “怎么了?”齐墨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一贯冷淡的语气中夹杂了显而易见的慌乱,一把抓住她擦拭眼睛的手,温柔而粗糙的质感奇迹般让她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炙热消失了,沉重的窒息也离她远去,短短一段时间,钟青叶却犹如经历了一场惊骇的梦靥,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打湿,在阴郁的地牢里冰凉一片。

  犹如突然惊醒一般,她重重的喘息两口,终于回过神来,抬头看着齐墨,勉力想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微微摇头:“没事。”

  齐墨的眉心在面具后紧紧蹙成一团,目光幽幽的注视她苍白的脸,好一会,才伸手按住她的双肩,沉沉道:“别怕。”

  不明白她的恐惧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她的脸色为何如此惨败,但他只想告诉她,别怕,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任何危险可以威胁到她。

  所以……不要恐惧。

  钟青叶吃力笑了一笑,说不出话来,只得避开他让人窒息的目光,转头看向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依然沉默寡言的西泠潋晨,伸手将孩子搂过来,轻轻道:“我们回去吧。”

  齐墨点点头,早就想离开这鬼地方了,阴暗潮湿、气味难闻也就罢了,这地牢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停在扰乱钟青叶的心,让她变得脆弱而惶恐,不能再待下去,否则她的情绪一定难以控制。

  按照原路返回,因为有钟青叶之前的布置,三人走的神不知鬼不觉,齐墨圈着钟青叶纤细的肩膀,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一个月之前的遇袭。

  那一次,钟青叶的情况失控的很厉害,月生的毒雾挥散开来的时候,对她似乎不能造成影响,但却不知为什么扰乱了她的心神,让她陷入一种外人不能理解、自身却无法自拔的境界。

  那个时候她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磅礴的杀意让人心寒,就连黄鹰的靠近都差点死在她手下。但是齐墨清楚的记得,她在大开杀戒之前曾经警告过他们,不要站在她身后。这么说来,她似乎很清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齐墨一直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但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种古怪的举动。

  再联想起她在牢中的种种异常,齐墨似乎可以逐渐摸到一些轮廓了。认识钟青叶以来,对于一般事情她都能理智而妥善的处理,她有一套完善的理事手段和警惕思维,这一点可以在巫蛊事件中看出来。

  但是同时,她心里还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也就是她一直绝口不提的过去,只要一旦触碰,必定会引发她情绪的失控。

  风瑾曾经说过,钟青叶的那一次严重受伤,身体里各大器官都深受其害,就算在好生调养,不再让内脏受伤的前提下,她也只能再活十五年。否则的话,她绝对活不过二十八岁。

  而如若这十五年内他让钟青叶不间断的服用热性药物,保持内脏的温暖,并且心情舒畅、不再有任何多余负担的话,风瑾就可以保证她在五十岁之前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

  齐墨的双手在衣袖下拧成一团,关节处凌厉的凸起,黑暗中泛着惨然的青白。

  多亏了这一趟牢狱之行,让他第一次看清楚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钟青叶的心里藏着一个不能侵入的深渊,而如果不散掉这个深渊,只怕她永远不会真正乐起来。而这种不乐,在她年轻的时候或者不会有问题,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迟早有一天,会拖垮她每日愈下的身体!

  钟青叶现在还不知道她身体的真实情况,但是据这些日子以来齐墨对她的观察,充分可以看出钟青叶并不能自主的控制她失控时的情绪,只怕就算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除了增加她不必要的心理负担,一点帮助都没有。

  说来说去,她的问题都出在那一段过去里面,偏偏齐墨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这一点,也根本无从下手去帮助她。

  到底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到底过去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造成钟青叶这样严重的心结。他要怎么做,才能真切的帮到她……

  看来回府后,他很有必要让暗卫彻底调查一次她的过去,从小到大她经历过的事情,每一件都不能落下。

  连他都舍不得伤害的人,齐墨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把她弄成了今天这个模样!如果让他知道是谁造成的……

  手指严密的紧握着,指骨因为用力过猛而发出了僵硬凌厉的咔哧声,齐墨的面容笼罩浓厚的阴鸷,眼里的杀气几乎凝固成块,牙关死咬,咯吱作响。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把她害成这个样子,他定要那个人,为此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连他都要悉心保护的人;

  连他都护在心里不忍半点伤害的人;

  普天之下,谁敢伤她!

  165、传说中的醋缸

  睿王府,钟青叶和齐墨的新房。

  天还没有亮起来,屋内点着高高的长烛,烛光如豆,将屋内各种摆设的影子拉长狭长的一抹,随着烛光的跳动而微微摇晃着。

  钟青叶和齐墨都在屋内,西泠潋晨也在,还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钟青叶体谅他年幼,并不想如何逼迫他,便给他煮了碗参茶,让他喝下之后好好睡一觉。

  这西泠潋晨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古代贵族男子一向性格早熟,再加上他天性聪颖,又在短短几天内接连遭遇了皇族的背信弃义、家族大变以及母亲的惨死。灾难自古以来都是最能催人成长的,仿佛一夜之间,他便由原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蜕变成了成熟懂事的小大人。

  钟青叶看的出来,虽然是自己和齐墨将他从死牢中带出来,但是这孩子并不信任他们,给他参茶他也不喝,叫他不应声,整个人木呆呆的模样。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呼吸,瞳孔还能看见警惕的光芒,钟青叶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在那地牢中了。

  无奈之下,钟青叶只得从发间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几根银针,准确的认|岤拿位,在西泠潋晨还来不及反应之前,速对着他的后颈处扎下去。

  钟青叶没有什么医学底子,但是作为特工,必要的救生方式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点,这就像常年行走在山林间的牧人十分清楚山里各种草药和动物的习性一样。这一招用银针刺后颈|岤位的手段是钟青叶的在现代的一次野外任务中,偶尔认识的一位赤脚大夫教她的。

  那大夫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是这一手针灸催眠的功夫却是让人过目不忘,简直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几根银针刺下去,就算你浑身是铁,也得乖乖倒下,不到第二天绝对醒不过来,更神奇的是受过这针灸的人不会留下半点记忆,简直让人惊叹不已。

  这手段她在现代时经常用到,倒也因此掌握的十分熟络,并且逐渐发现如何用力道的大小来控制对方的昏迷的时间。就是这一点小手段,在现代任务中却不知道救了钟青叶多少次。

  果然,银针一落,西泠潋晨毫无反抗之力,软绵绵的倒了下来,钟青叶急忙伸手接住他,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大床上,仔细的掩好被角。

  不管成熟到什么地步,本质到底还是七岁的孩子,精神力估计已经到极限,如果再不休息,估计人就废掉了。

  钟青叶明白他那种孤独无依的感觉,但她同时也十分清楚,像西泠潋晨这种情况,只能靠自己挣脱出来,就如同当年的她一样。

  说起来,当年她遭遇的情况比这孩子更严重,不但父母惨死家庭破灭,就连父母的尸骨都成了她活下去的食物。

  可是那个时候并没有人在她身边支撑着她,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一度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才是真正的崩溃。如果不是后来阴错阳差的进入了国家特工训练基地,只怕她的下场不是横尸荒野,也得在精神病院度过一生了。

  这么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走入那个训练基地,到底是救了她,还是毁了她。

  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容,虽然年岁尚小,但到底是家族基因优秀,七岁的孩童眉目清朗,面容的轮廓虽然还显得稚嫩,但已经能看出俊逸的模样。

  钟青叶心中绵软,对于这个和她有着类似经历的孩子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怜悯,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又或许是因为女子与生俱来的母性。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这孩子因为大人的过错而毁掉一生。

  待确定他睡熟后,钟青叶轻轻放下帷帐,走出内室掩好房门,齐墨就站在屋子的正厅内,一张脸臭的就像几百年没洗的抹布一样。

  “他已经睡了。”钟青叶走过去,眼里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担忧:“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处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我们总不能把他藏起来不让见人吧。”

  “你好像对他很在意?”齐墨斜斜的瞥了钟青叶一眼,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

  钟青叶无可奈何的看着醋意未消的齐墨:“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再小也是个男人!”不提还好,一提齐墨的火气一瞬间就爆炸了,就这么一个小鬼头,要不是看在钟青叶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管他是死是活。带他回来已经是很仁慈了,而那小子居然就这么大喇喇的睡在他和钟青叶的新床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钟青叶无语的看着他,突然双手一拍,惊喜道:“齐墨,你看这样好不好,重新给这孩子一个身份,对外就说他是我收留的一个孤儿,留在王府里帮着打打下手,怎么样?”

  “他的脸你要怎么办?”齐墨凉凉的说道,表情不冷不热:“你别忘了,他可是西泠一族唯一的子孙,很多人都认识他那张脸。”

  “这个倒是没关系。”钟青叶眯眼一笑:“如果只是要掩盖原本的相貌,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钟青叶会说这话倒不是有意夸大自己的能力,而是作为一名特工,生存守则中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具有高超的化妆技术,以便在随时随地都可以以各种身份巧妙的脱身。即便这里没有现代那种高明的化妆用具,但她还是有办法速让人摆脱原本的模样。

  “什么办法?”齐墨问道。

  钟青叶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因为解决了问题而心情好转,有意想卖个关子,歪歪头故弄玄虚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齐墨用一声冷哼充分说明了自己的不满。

  “他睡了床,我们睡哪?”齐墨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顿时瞪着眼睛看她。

  钟青叶无辜的看着他:“你瞪我干嘛?这里只有一张床,我和他睡,你去书房。”

  “钟!青!叶!你!敢!”

  怒吼声几乎掀翻了新房的屋顶,一只夜鸟被吓的一展黑翅,遥遥飞去。

  166、不能触碰的东西

  钟青叶痛苦的捂住耳朵,本能的先回头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确定那孩子没有被齐墨的怒吼声惊醒之后,这才转头对向齐墨,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直接往外拖。

  “齐墨!”钟青叶被他拖着死拽了几步,感觉手腕上一片炙热的疼痛,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蹙眉看着他:“你别这么小心眼,他只是一个孩子。”

  “……”齐墨转过头瞪了她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有,却是立刻伸手将她整个拽进了怀里:“你不是想我把他赶出王府吧?”

  “齐墨!”钟青叶皱紧了漂亮的柳叶眉,看着男人生冷的脸,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不想和你吵。”

  “那就乖乖的,不要反抗。”

  齐墨拉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新房,大步朝客房而去,钟青叶仰头无语问苍天,虽然她很高兴齐墨如此看重她,但是也犯不着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如此的……

  唉……

  钟青叶拗不过齐墨的固执,只得同他走到客房里,原本还以为齐墨如此心急火挠的,不过是男人的天性发作而已,为此她还一直犹豫着不愿上床。齐墨倒也干脆,懒得和她啰嗦,一把就将她扔进被子里,衣服一扒被子一裹,不容反抗的呵斥道:“睡觉!”

  钟青叶整个人被包的严严实实,微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他。

  齐墨正在脱衣服,见状回过头来看着她,面具从脸上滑落,精致如同艺术品一般的浓眉一蹙,瞪着她:“怎么还不睡?”

  钟青叶俏脸一红,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我还以为你这么着急,是想要和我……”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发现自己要说的话太露骨了点,整张脸霎时间殷红了一大片,身子缩的如同一只小猫,怯怯的看着他。

  齐墨的反应能力一流,见状整个人往她身上一扑,吓得钟青叶差点叫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很想我要你吗?”

  “开什么玩笑?!”钟青叶本能的反驳一句,突然接触到他略带笑意的瞳孔,顿时明白他无聊的玩笑,气的两眼一翻,背过身子不理他。

  身后的男子轻轻一笑,笑声低沉而充满了愉悦,钟青叶双颊嫣红,整个人在床铺角落里缩成一团,一副恨不得赶消失的窘迫模样。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间断的传进耳膜里,那是齐墨悠然自得的褪衣声,钟青叶虽然闭着眼睛,心跳却在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的声音大的出奇,在耳边犹如雷声炸响一般。

  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突然从后方掀开了一角,全身紧绷的钟青叶瞬间坐了起来,条件反射一般往后一缩,怯怯的模样活像一只小白兔。

  齐墨心中看的好笑,突然起了难得的捉弄兴趣,故意将脸一板,伸手对着她,冷声道:“过来。”

  钟青叶虽是一个能干的特工,但是本质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虽然和齐墨有过两次,但是那两次不是昏迷就是中了魅药,根本就没有本性可言。可以说,她还从来没有在清醒的情况下和男人做过。

  不知道齐墨心中的意思,但是那种手势稍微懂点人事的女人都明白,钟青叶的双颊一瞬间如同火烧,本能的抱起身边的被子拢在胸前,戒备而羞涩的瞪着齐墨,眼瞳的潋滟的水光几乎要溢出来了。

  除了中了魅药那一次,钟青叶从没有在齐墨面前表现出任何娇羞的神色,齐墨甚至要以为像她这种女人,除非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露出这种神色的。万万没想到心血来潮的玩笑之举,居然会引出她小女人的一面。

  看着眼前少女面若桃花的模样,齐墨的身体一阵燥热,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假戏真做。

  “再不过来,我就要过去了。”齐墨半取笑半威胁的说道,褪去了脸上的面具,面容精致如同上帝悉心的杰作,鼻梁高挺如玉雕,睫羽浓密修长,自然翻滚着漂亮的曲线,桃花目妖艳,一睨一瞥间,风尘绝代。

  戴上面具是阎罗,摘掉面具却是纯粹的妖孽。

  钟青叶瞪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真不知道是该嫉妒自己的丈夫长得比自己还漂亮,还是该庆幸她的丈夫不是一个半面桃花。

  等等……

  她刚刚叫齐墨什么?

  ……丈夫…

  钟青叶陡然瞪大了眼神,本能的伸手捂住脸,只感觉手指触碰的地方一片火辣的灼热。怎么会用这么亲密的代号称呼他?是本能的吗?还是说,她已经从心里接受了齐墨呢?

  那阿轩呢?她又把他置于何地?

  想起那个水晶般死去的少年,钟青叶心里霎时间一片乱麻,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突然被齐墨重重的压在床垫之上。

  她本能的张开口想要惊叫,冷不防齐墨在她耳边吐气如兰般的威胁一句:“敢发出声音我就要了你。”

  钟青叶还没出口的尖叫声瞬间给咽了下去,为了防止自己忍耐不住,她甚至立刻伸手捂住了嘴,瞪着一双琉璃般的眸,不知所措的看着身上的男人。

  齐墨气恼的看着她的动作,低头在她的手背上发泄性的一咬:“我就这么让你不想靠近吗?”

  为了今夜不被了,钟青叶很聪明的选择了摇头。

  齐墨顿时眯眼笑了起来,纯净剔透的笑容不复平日的冷漠疏离,在朦胧的烛光中犹如一个孩子那般单纯,坏心眼的凑近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红透了耳垂,声音低沉暗哑而充满巫蛊气息:“那么,想不想我要你?”

  钟青叶全身一颤,整个人不可思议的酥软下来,唯有理智,驱使着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一样。

  齐墨失笑的看着她无措的样子,抬头在她眉心处一吻:“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想什么……

  钟青叶一愣,她刚刚在想的是,她把阿轩放在哪个位置上了……

  念头一起,全身的火辣一下去消退了大半,顺带着连瞳孔里的水光也寡淡了不少,钟青叶的身子一瞬间僵硬起来,茫然的看着他。

  齐墨微微眯了眯眼睛,翻身躺到她的身侧,抱着她腰身,伸手扯了棉被盖住两人。

  “睡吧。”

  他知道她心里有不能触碰的东西,他想知道,但是他更想让她亲口说出来。再这之前,他能做的,只是尽力抓住她的心,阻止她的离开。

  仅此而已。

  167、牵连一生的豪赌

  那一夜,钟青叶窝在齐墨的怀里,其实并没有睡着,几乎是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按照她以往的脾气,应该不管不顾的专心享受,然后费尽心思的掏光齐墨的家产才对。但是为什么,心里总有种难以言喻的迟疑,就像冥冥中有种东西不断在阻拦她,仿佛一靠近,便会给他带来难以躲避的伤害。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变得那么犹豫不决了。

  或者就像阿轩说的那样,人本来是种决绝的生物,生来毫无破绽,但是只要心里一旦有了牵挂,破绽也随即而来,伴随着的还有痛苦和心安,但是每个人,都为此甘之如饴。

  她为齐墨担忧,是因为她心里有了他的存在,而这种担忧对她而言无疑是痛苦的,只是,她就如阿轩说的那般,甘之如饴。

  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钟青叶无声的苦笑,伸手捂住了脸。

  不知道在黑暗过了多久,她一点睡意都没有,突然听到屋外一阵高亢的鸡鸣声,紧紧拥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动,吓得钟青叶急忙闭紧了双眼,假装还在沉睡。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圈着她的手臂轻轻的挪开了,然后是被子掀开带起的冷风,可是还没吹到她就被人重新捂严实了。她听见齐墨穿衣的声音,然后有两片略微冰凉的东西,轻轻的从她额头间拂过。

  钟青叶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一下,也不知道齐墨有没有发现,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钟青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心里有种发虚的感觉,压迫着她,使她不敢睁开眼睛去看齐墨的表情,有个声音不停的在说,他发现了……他发现了……

  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敢与齐墨对视,只得硬着头皮撑着,即便十分的清晰的感觉到齐墨注视她的目光。

  几乎要窒息了,胸口里酸涩的疼痛……

  不知过了过久,门板轻轻合上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钟青叶屏息等候了一会,确定屋内已经没有其他人之后,才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

  齐墨已经离开了,屋子里静谧的一片,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光线昏暗而模糊,整个屋子都朦胧的像是梦境一般。

  钟青叶呆呆的坐在床上,全身的热量都似被清晨略微冰冷的空气带走了,有种强烈的不安在心里着,让她充满了茫然与无措。

  无比安静的清晨,听不见任何声音,整个世界就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钟青叶缓缓蜷缩起双腿,将头埋在膝盖上。

  等她终于抚平了自己的情绪,从床上走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没有侍女走进来,她披上一件斗篷,打开门,眼睛被光线一刺,有些睁不开来。

  “娘娘,您醒了?”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熟悉。

  钟青叶眨了眨眼睛,看着静立在一旁的春夏秋三个丫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们…你们三个怎么会在这?”

  “是王爷吩咐的。”春儿抢先答道,抿唇带了些羞涩的笑容:“王爷说,娘娘昨天晚上很累,让奴婢们在门外等候,不要扰了娘娘休息。”

  钟青叶一愣,喃喃的道:“是吗?他是这样吩咐的……”

  “娘娘,您别怪奴婢多嘴,王爷真的很宠娘娘呢。”秋儿在一旁细声细气的说道,语气中带了浓浓的喜悦以及淡淡的羡慕:“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与娘娘有关的,王爷都十分贴心的嘱咐奴婢们,秋儿从来没见过有哪位爷对妃子这么上心的,娘娘真是好福气。”

  钟青叶的瞳孔微微一颤。

  王爷,妃子……

  她是怎么回事?居然把他们两人的身份都给忽略掉了,这里可不是一夫一妻制的现代,在这种男尊女卑的世界里,他是她的爷,而她,不过一个妃而已。

  自古皇家无情,今日里他的一时兴起,可宠她上天,倘若某一天齐墨厌倦了,是否也可肆意宠爱另外的女人?

  纵然是现代,小三小四依然层出不穷,更何况这里是三妻四妾实属平常的古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遭到齐墨的背叛,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连她自己都无法预测……这也算是福气吗?

  脑子里突然鲜明的浮现出齐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的温柔霸道,他的呵斥强占,他所做的一切一切。齐墨对她磅礴的占有欲,那就在昨夜还让她感到温暖的占有欲,到底是爱,还是男人本身的征服欲望?

  钟青叶觉得,她已经分不清了。

  这就像是一场牵连一生的豪赌,她用自己为筹码,去赌齐墨是否真心实意。如果赢了或许会得到一生奢求的温暖,但若是输了……

  钟青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去赌,但是她很清楚,她连一半取胜的把握都没有。

  这种冒险的赌局,她真的敢下注吗?她钟青叶,怎么可以把自己的一生,托付在这样一个虚浮飘渺的王爷身上?!

  “娘娘?娘娘?!”

  钟青叶猛然回神,惊慌的看着抓住她手臂轻轻摇晃的春儿。

  “娘娘,您没事吧?您的脸色看上去好难看,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春儿给您找个大夫来看一看?”春儿面色担忧的说道。

  夏儿也跟着附和:“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您看上去好像很累,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床上休息一下?”

  钟青叶僵硬的一笑,她的疲倦不在身体上,再怎么休息也得不到平静,何必浪费时间。

  微微摇头,她的声音低沉暗哑,犹如疲倦的老人一般:“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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