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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社团当导演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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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疑问他好几年后才搞明白。在香港,故意伤人,加入三合会,过失杀人等数罪并罚,倒霉点的要坐快二十年的牢,表现好也得十几年,出来顶罪的倒霉鬼可以说实质上脱籍了,属于一锤子的买卖,而死了兄弟会籍仍在,往后每年社团会往他们家里送一些钱,帮助他们的家人改善生活,属于长久的累赘,所以补偿的钱反而少一些。

  这规矩类似于大6的退休职工待遇。职工从单位退休,单位会发退休金直到他过世,而旺和的规矩有所区别,成员因公死亡,如果当事人结婚了,社团会每年送一笔钱给他的配偶,有子女的就负担到成年,没子女的就负担到配偶改嫁,既没子女又没改嫁的就按情况负担一定的期限,年到十年八年不等,如果当事人没有结婚,社团出钱帮忙赡养父母,直到双亲过世。看起来很人性化,实际给的钱并不多,靠它来养家糊口是万万不够的,象征意义远大过于实际意义。

  眼见众人争来争去毫无进展,场面越来越乱,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趋势,坐馆老底心烦意乱,把披着的西装外套剥下来重重摔在会议桌上,喝道:“够了,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老底铁青着脸大口喘息,因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脸上肌肉颤抖,本已难看的脸色显得更加狰狞,“你们搞什么?几十岁的人了,为了几个小钱吵来吵去好看么?”

  他好歹是坐馆,发起脾气来还是很令人生畏的,一顿爆喝下,众人纷纷偃旗息鼓。心里不服气但面上皆不敢表露,毕竟他是名义上的老大,惹毛了他,万一有小鞋子抛过来可就不妙了。不约而同的想:千多万港币呢,分摊后每人都有百多两百万,不是什么小钱呀,大哥。

  “好了,好了,大家都坐好。”股爷又站起来,轻拍双掌和气的道:“争来争去没意思,明天也得不出个结果。这样吧,这笔钱总数比较大,全叫大家来分担确实有些不近情理,我的意思呢,社团出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再由大家来平摊,公平公正,免得有人心里不平衡。”

  说到这里,不等众人反应,他又道:“老夏,你财务公司那边还有多少没过帐?”

  “前两季的钱都没走过帐,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大概两百来万吧!”

  股爷想了想,道:“两百多万,好,你明天把钱全部装过来,我这边的财务公司有三百多万,加起来就有五百多万了……”转头看着坐馆老底,后者微一点头,股爷心领神会的道:“再从社团总账上提两百多万,一起凑够八百万,大家看怎么样?”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皆脸露喜色。社团抗了大头,剩下的部分平摊不过是每人几十万,轻松多了。

  程振飞再次惊讶,想不到社团财务公司的现金居然如此充足。没过账的随随便便凑得出五百多万,那账面上该有多少?总资产该有多少?

  他又想叉了。如果把社团比做一个公司,那么它就是金融企业,现金流最充足的那一类,因为它几乎没有实体的。其中,财务公司是最重要的一个部门,掌握着社团的资源和命脉。有两个重要职能,第一是放数,也就是放高利贷,在香港,小额放贷的财务公司属于合法企业,前提是不能超过一定利息限额,社团利用这条原则打着财务公司的幌子放高利贷。

  第二,财务公司是社团最主要的洗钱途径。以旺和为例,除了财务公司以外,它暗中还拥有十数家空壳公司,包括各式贸易公司,装修工程公司,经纪模特公司,唱片公司等等,这些公司全部与财务公司有业务往来,它们本身依靠做假账来洗钱,同时又自己向自己借钱,每年交付给财务公司的高额利息相当于又能洗出一部分,是最好最安全的洗钱手段。所以几乎每一个社团手下都有财务公司。

  旺和手下就有两家,放高利贷的老夏和揸数股爷各管着一家。为什么是两家呢,老夏放高利贷必须得建一家,而股爷负责管理社团的总资产自然又得有一家,两家公司平时也有频繁的业务往来,互相拆借,等于又能洗干净一部分钱。先头二人口中所说的没过帐的钱就属于黑钱,见不得光的,还不能存进银行或者变成产业的钞票,正真意义上的现金。

  公司的钱一捆捆砸出来,顿时砸爽了在座各位红棍大哥,众人一齐放松靠坐在椅背上,有的掏出烟来团云吐雾,有的端杯子喝茶,有的开始耍手里的大哥大……唯独坐在最下手的一位光头男子在不停的搓手,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他三十五六岁年纪,外号叫做“大力”,负责装修公司。近几年香港楼市繁荣,下游的装修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开遍港九。大力的装修公司通过暴力垄断、敲诈业主等手段来经营,大发其财。不过,装修工程公司在前两年才开办,时间并不长,别看大力人到中年,其实上位的日子是在座大哥里面最短的一个。搓毛和丧狗仅仅二十**岁,资格都比他老。虽然装修业利润丰厚,但大力只当上大哥两年不到,赚的钱反而最少。去年底,他老婆孩子移民澳洲花了好大一笔,如今手头空空,一下子拿不出几十万现金,不由犯了愁。

  股爷看见他的窘态,皱眉道:“怎么了?大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大力啊了一声,不敢迎向股爷的目光,扭过头去,眼睛在搓毛和丧狗之间游走。

  刚才大家争论时,搓毛和丧狗一直没有做声。因为二人管的生意是收保护费,麻将馆看场,贩卖盗版唱片录影带,代客泊车等,全部集中在社团唯一那块地盘上,三条街,两人二一添作五,各负责一半,可以说,这次与联胜英的冲突,直接的体现是在维护他们两人的利益,其他大哥的生意四处开花,基本分散在港城各地,比如走私的老鬼常年呆在野码头,放高利贷的老夏常驻尖沙咀,大力的装修公司开在九龙城,马熊的马房更加乱,大部分在庙街,小部分分散在各处,经常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只有坐馆老底管理的巴士线路和一间油站在铜锣湾的地盘上,所以在理论上这一场仗是在为搓毛、丧狗和老底三人打,从道义上说,搓毛丧狗二人多付出一份也是应该的,因此二人同时选择了沉默。

  大力手头没钱,不敢抱怨坐馆老底,自然而然把目光抛向搓毛丧狗。

  股爷见大力的脸色就知道他所想,立即不高兴了。表面上,这次冲突与其他人没有直接关系,然而,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失去社团最后的地盘,旺和这面旗帜就倒了,剩余的生意会接二连三被其他社团吞并,分别只在于时间早晚的问题。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连最跳得起的利益最不挨边老鬼都没在这方面有一句抱怨,你这个大力怎么那么不懂事呢?

  股爷笑容一收道:“大力,你有意见?”

  所有人全都黑着脸看着大力。

  大力一看气氛不对,赶紧道:“没有的事,我哪有意见?股爷说的合情合理,我完全赞同,可是……”

  “可是什么?”股爷追问。

  大力讪笑道:“最近手头有点紧啊……股爷,我那份能不能缓一缓?……”

  他的难处老底知道一些,叹了一口气,道:“老股,大力并非不识大体的人,他那一份从社团账面上挪一挪,先垫上,没有问题吧?”

  股爷道:“应该没问题……”

  大力松了一口气,道:“惭愧惭愧,让大家见笑了,谢谢大哥,谢谢股爷……”

  管理走私生意的老鬼一见可以赊账,跳起来道:“最近风声紧,没敢走货,我手头也紧,大哥,你看……”

  “看你个头?”老底骂道:“你没走货?那我问你,前天大发号与白板号这两艘船开去哪里了?”

  老鬼老脸一红道:“那两艘船,我想一下啊,年久失修,好像返厂了……”

  老底冷笑:“修船需要修到泰国那么远么?”

  “这个呀……”老鬼支支吾吾。

  老底道:“还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一月二号,十二月十六号的事情?”

  老鬼急道:“不用不用,我想起来了,家里灶台下似乎还藏着一笔钱,应该够了。”

  众人大笑。坐馆名不虚传呀,揭人老底的本事当真不是盖的。

  老底笑骂:“当了十几年的大哥,你还敢哭穷?你上个月的例钱还没交齐,加上这次的一起明天早上交给老股,敢少一块钱我就对你不客气。”

  老鬼的黑脸更黑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第十三章 揸职

  第十三章揸职

  “下面说说第二个议题!这次的冲突很激烈,共有十一位兄弟失去了生命,其中……”股爷一口气念出数个人名,脸色少有的严肃,最后指着丧狗旁边空着的一张椅子道:“马熊兄弟也不幸离开了我们,对此,我深表遗憾和悲痛。马熊兄弟的一生都奉献给社团……”

  众人正襟危坐,表情凝重。

  程振飞差点笑喷,这是准备开追悼会么,股爷开头的这段措辞很像悼词,光听开头,他仿佛就能知道后面是什么样子:某某某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战斗的一生……在某某时期,某某走在战斗的前列,为某某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跟着是叙述在哪一年哪一日做过哪些事迹……最后总结,某某的逝世,是我们的重大损失,我们要学习他的崇高精神和优秀品质,紧密的团结在以某某为核心的团体周围,为实现某某大业而努力奋斗……某某永垂不朽!

  果然如他所想,股爷确实炮制出一篇悼文,只是没他猜测中那么夸张离谱。

  结尾,股爷话题一转,道:“马熊兄弟走了,我们都很悲痛,但是空出来的位置总不能置之不理。该怎么办?大家议一议。”

  众人皆不做声。马房的生意一向红火,是众人眼里的一块香饽饽,谁都想染指,但谁也不敢率先开腔,因为大家都清楚,谁跳出来谁倒霉,会被群起而攻之。在座的大哥们,无论谁接手这一块,势力都将大涨,坐馆老底和其余的红棍们不会眼睁睁的看“他”逍遥,坐大。最好的也是最无奈的办法是重新扶一个人上位。

  股爷早猜到无人表态,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先抛砖引玉,我建议重新选一个红棍来负责马房生意。”

  “股爷说得对,我同意。”……众人皆是同样的心思,一拍即合。

  “有什么人选,大家踊跃发言吧!”

  股爷边上一位老者首先站起来道:“仔不错,他跟着马熊打拼了整整十年,一直兢兢业业,深得马熊的赏识,由他顶上来的话,我感觉比较好!”此人叫刘道年,年纪与杨四眼差不多,是股爷的前任。

  刘道年属于元老之一,说得又有条有理,众人纷纷点头。当然,即便他胡说八道,大家也照样会点头,在座哪一个不是老江湖?得罪人的事情是决计不干的。新红棍没选定前每一个候选人都有机会,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墙边一干年轻人站得笔直,竖起兔子耳朵,他们属各位大哥手下头马,候选人必定在他们当中。听到有人举荐自己,老胸脯挺得老高,一副得意洋洋的傻b模样,斜着眼瞪了程振飞一下,重重冷哼一声。

  程振飞随之愕然,若有所思,老一直与他作对,莫非是……

  股爷笑道:“道年叔的提议很好,我这里呢也有一个人选,这次冲突,社团上下齐心协力,各个都有功劳……不过嘛,既然是立功,总会有大有小。所以,我提议让立功最大那一位揸职,大家感觉如何?”

  自己手下被提名,搓毛开心的笑道:“飞仔呀,不错不错,他这次立下大功,选他上位理所应当。”

  众人又频频点头。

  程振飞心直往下沉,怕什么就来什么!

  一听到程振飞的名字,老脸色便开始阴沉下去。程振飞感觉边上有道目光如利剑一般指着自己,凉飕飕的,气温似乎都下降了几度。现在他终于明白老为什么总看他不顺眼了,敢情是早得知今天要选马熊的接班人,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自己。

  红棍!切……他才不稀罕呢,谁爱干谁干。

  被候选,程振飞已是不爽,如今还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敌人,更让人沮丧。尽管他看不起这个所谓的敌人,但被人惦记总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飞仔是不错,可他刚升草鞋还不到半个月,现在又升红棍……是不是太快了?”刘道年担心的道。

  “立功就该上位,天经地义,何来快慢一说?”股爷道。

  社团是有快速上位先例的,俗称平地一声雷,指为社团立下大功或者有特殊的重大的贡献的成员,可以由坐馆或者揸数开会提出来,经过投票选举上位。

  刘道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放心,飞仔太年轻,又缺乏管理马房的经验,由他来接手,我总感觉不妥。”

  “道年叔多虑了,年轻人才有冲劲嘛,论资历,飞仔和仔大同小异,仔帮龄十年,飞仔九年,二人旗鼓相当,评为候选人,我觉得没有问题。”敲了敲桌面,股爷道:“我将飞仔列为候选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马熊兄弟是怎么死的?想必大家都清楚,他在混战中被该死的大b抹了脖子失血过多而亡,那么我请问,大b的下场呢?……飞仔给马熊兄弟报了仇,选他来接班难道不应该么?”

  刘道年哑口无言。

  “确实应该,飞仔上位也是不错的选择。”大哥们又开始应声附和。

  股爷满意的道:“还有新的候选人么?”

  众人一同沉默。各位红棍大哥们当然想捧自己的心腹上位,多捞好处,可是对手实在太强大,一个是本身经营马房的老油条,另一个帮派红人,自己心目中的人选无论对上他们两人中的哪一位,都没有丝毫胜算,何必自讨没趣跑去得罪现任两位候选?

  不划算!在座的都是人精,蠢事绝对不干。

  “没人再举荐的话,那咱们就开始投票吧!”股爷笑容满面,抬手往后勾了勾手指,一个年轻人端着盛有笔和纸的托盘走了过来,正是先前上茶的那一位仁兄。股爷显然早做好了准备。此人叫阿豪,股爷的亲侄子。

  至杨四眼开始,每人发了一套笔纸,阿豪站在一边等候,待众大哥们写完了,他又顺时针转着一个一个的去收取,最后把托盘交给股爷,自己退开两步站定。所在之处杵着一个落地木制衣架,上面挂了一块小黑板。

  想不到社团采用不记名的投票方式,老和程振飞微感失望,二人均好奇谁支持自己,谁反对自己,将来好以此做为参考的依据来应对。由于两人的期盼不同,参考的标准截然相反。

  拿到选票,股爷慢吞吞的拆开来,每拆一张,他就举起来展示给大家看,然后大声道出谁谁一票,以示自己公平公正。

  阿豪在黑板上写下程振飞和老的名字,听到谁获得一票,他就在那名字下方划上一道杠。

  随着黑板上的划痕越来越多,老越来越紧张,他握紧拳头,伸长脖子死死盯着黑板,心中大喊着自己的名字。每当股爷唱出他的名字,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而当叫出程振飞的名字,他又垂头丧气沉着一副死人脸。

  程振飞将他精彩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鄙视不已。

  二人票数交替上升,十轮下来,每人获得五票,平分秋色。轮到第十一张选票,股爷展开看了看,笑道:“大飞。”

  老脸色惨白,选票总共十二张,现在大飞获得了半数,意味着对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程振飞也开始紧张起来。不是吧?再来一张他就得要当大哥了,还退个毛会呀?

  千万不要选我啊。

  第十四章 上位

  第十四章上位

  展开最后一张选票,股爷没有直接念,人呆住了。

  票投给谁?众人好奇心大起。

  股爷将选票展开拍在桌面上,笑容僵硬的道:“最后一票是……仔。”

  众人哗然。以往从未出现过打平手的情况,这下有戏看了。

  过程中,老和程振飞拼住呼吸等待结果,待尘埃落定,不约而同的长吁一声,还好,还好。

  股爷与老底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刘道年喃喃道:“少了马熊那一票,怎么办?”

  马熊已经下葬,总不可能挖开坟墓问他选票投给谁吧?都化成骨灰了,说得出来么?

  人人抓头,一筹莫展。

  老底望向杨四眼,虚心请教道:“叔,您的看法?……”

  杨四眼从头到尾都没吭声没吭气,一个人坐一边喝茶。他早不想搭理社团的事情,奈何麻烦不断袭来,躲都躲不开,长叹一声站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沉凝片刻,杨四眼道:“缺少关键的一票,或许这就是天意!顺天则昌,逆天则亡。依我看,马房生意分成两份,飞仔和仔各管一份。”

  打平手,索性分家。众人均觉此计大妙。

  老鬼迟疑道:“好是好,可是……”

  杨四眼一眼瞪去,老鬼立即住口。

  “我所说的不正是你们所想的么?分开来,新人实力下降,才不会威胁到你们老一辈在社团里面的地位嘛!”

  杨四眼冰凉的言语切中各红棍大哥的要害,众人脸红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杨四眼冷笑:“分开也好,免得你们眼红,惦记。”

  老底担忧道:“叔,分开是好,但两人同时上位,投票权变成十四票,仍是双数……万一下次再出现平分的情况……”

  杨四眼深深看了老底一眼,之后背着双手往外走,边行边道:“往后开会别再叫我了,老子年纪大折腾不起。”

  老头子来真的?……交出投票权等于金盆洗手,表示彻底淡出社团权力中心。

  在座的,有人高兴有人失望。

  坐馆老底心里乐开花,只要杨四眼人在场,他就硬气不起来,如今“太上皇”交出议政权,他这个“皇帝”才算真正意义的登基。

  目送老头子背影消失,坐馆老底压下心头兴奋的情绪,咳嗽一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如果没有异议,咱们按四眼叔的意思办。”

  股爷不给时间让别人思考,立即拍板道:“好,来两个人搬桌子,准备杀鸡烧纸……”

  一众年轻人忙碌起来。这是要开香堂了。见木已成舟,大家连忙奋起精神积极配合。这个场面事先无人预料到,尽管不是最好的结局,起码不算最坏那一个,能够接受。

  老大喜过望,激动得笑声不断,嘴角都裂到耳朵旁边去了,这一天他等了足足十年。原以为没机会了,谁知柳暗花明,暗暗感叹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

  程振飞面无表情,此时他脑袋乱轰轰的。这就完了?老子以后就是大哥了?gb,搞什么飞机?

  老底将二人截然不同的神态瞧在眼里,心中一半失望一半赞许:仔城府不深,摆不上台面,飞仔到是一个好小伙,胜不骄,败不燥,大将风范啊!

  整个投票过程中,股爷一直默默关注着程振飞的表现,对他“沉稳”的作风极为欣赏,内心里如老底般赞不绝口:识大体,荣宠不惊。

  如果被他们得知程振飞的真实想法,不知会作何感想?

  第二天清晨,接连多日的雾气没有消散,整个天灰蒙蒙的。

  程振飞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他的心情比天空还要灰暗。

  昨天,一干年轻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失魂落魄的他任由着别人摆布,叫他下跪就下跪,叫他上香就上香,叫他念经就念经,斩白鸡,烧黄纸,一番复杂难明的仪式弄下来,莫名其妙当上了红棍大哥,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找不到。

  礼成之后,众人纷纷上前道喜,一圈打躬作揖,累得腰酸背痛,口头应承下好几顿酒席,真是劳命又伤财,在他眼里,这个大哥当来毫无意义。

  手下们搬回桌子,众人继续开会,这一回他有座位了,傻乎乎的坐在最下手的地方,原先属于大力的位置。

  最高兴的要数正对面的老和旁边的大力哥。程振飞想不明白,上位的老高兴还情有可原,可这关大力鸟事呀,他乐呵些什么。一问之下,差点为之气结。原来大力开心的原因是终于有新人出头来搭救他,再不用坐最下手的地方受人欺负。

  “你多保重!”

  “什么意思?”耳畔回响着大力祝福的话语,程振飞疑神疑鬼。

  第三个议题是关于对外事宜,当下与联胜英瓦哥的纠葛并未结束,按坐馆和股爷的意思,社团是大家的社团,人人有份,所以要一起商量该怎么应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来来去去就是打,干,叫瓦狗赔钱……一点新意都没有,完全符合黑社会一贯的作风。

  杨四眼还在座的时候,红棍大哥们就已经又叫又骂险些大打出手,老头子走了更加肆无忌惮,上串下跳,好像游行示威一般,各个说话都是靠吼的,山那边都有回声传来……桌子拍得蓬蓬直响,震耳欲聋,属于程振飞的那杯茶被震掉地好几回,刚开始他还弯腰捡一下,后来发现捡也是白捡,一分钟不到又会掉下地,干脆置之不理。

  砰的一声,水珠四溅,同他一排座位的丧狗与桌对面的老鬼对吼,丧狗情急之下抄起水杯怒摔在程振飞桌面前,茶水溅得他一头一脸……他刚擦干,砰的一声,又是一杯水砸了过来,这次换成了老鬼,老东西用的是左手……欺负人了不是?他算是明白大力同志的苦衷了。

  死老鬼看起来情绪失控,其实精明着呢!从他用左手摔杯子就能看出来,右手摔出去的方向是坐馆老底和股爷,那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而最尾端的新人便无所顾忌了……他怀疑老鬼和丧狗都是故意为之,这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二人通过此类略带侮辱性质的恶作剧来提醒他:别以为上了桌就了不起,新人始终是新人,永远别想着与前辈平起平坐。

  红棍大哥们此时不怕得罪新上位的人选了,首先,这看起来是无意的行为,总有办法圆过去,让你气不起来,其次,马房生意一分为二,接手的新红棍势力大降,并非得罪不起。第三,这是一种默许的传统,联手欺负新人,既给他提个醒又算一种另类的表示亲近的方式。就好像大家明知道大飞一身的伤口没有愈合,上来照样对着他的胸口重重打上一拳一样。

  老同样被水溅湿一身,铁青着脸屁都不敢放,程振飞却是没心思计较,他压根没想过在社团里争权夺利。见到二人惨状,大力背转身偷笑不已,双肩不停的耸动……

  整个会议,从头到尾程振飞都在懵懵懂懂中度过,仿佛置身梦中。最后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他弄不明白,众人叫骂一通后拍拍屁股闪人了,或许是……不了了之了吧。反正他也不关心,他只担心自己的前途。

  稀里糊涂的开完会,他又稀里糊涂的走回住所。饭也没吃,直接一觉睡到天亮。

  今天早上,意识一旦清醒,他就开始忧心忡忡。

  大力为什么不去死?如果由他顶下装修工程公司,他完全有把握依靠正当手段经营下去,虽然是文艺小青年,但好歹在广告公司混过几年,营销手段总略懂一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吧?再说,装修工程的活计他并非一窍不通,想当初装修婚房,他参考过好多朋友家里的装饰方案,为了节省费用和怕人以次充好,他亲自上马全程监工,经验丰富着呢。

  还有走私的老鬼,敲诈勒索商铺的搓毛丧狗等等,顶替他们都可以啊。老鬼有船有车,可以改营运输公司。搓毛丧狗敲诈勒索那么多年,地盘上谁不认识他们,这也算是人脉,完全可以合法利用起来,联合众业主成立商会炒门面嘛,收管理费不强过收保护费么?

  哪怕是财务公司也行啊,放高利贷总比开马房好吧?尽管放高利贷和洗钱罪行判得更重,奈何不住心里舒坦呀!通过暴力威胁逼迫妇女卖笑,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干不出来。

  这么多人该死,死的那个却偏偏是马熊。天哪!老天爷为什么要作弄于他?难道往后真的要他从事黄|色事业?

  他似乎看见即将到来的悲催命运:衣着花里胡哨穿梭在一干失足妇女中间,迎来送往的不是咸湿大叔便是猥琐汉子,口中言语三句不离女人身体……

  “老板,雅利安金丝猫,屁股肥波又大,包你爽……”

  “先生,东瀛小野猫,皮肤光滑白又嫩,不射不要钱……”

  “兄弟,宝岛林志玲,身材高挑声音嗲……厄……你不知道林志玲是谁?……林青霞她妹嘛……”

  一想到此,去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职业叫什么?马夫或者……龟公?

  身为一个穿越人士,居然惨得混到当龟公的地步,丢人哪!也不用等以后被警方抓住坐牢,羞都羞死了。

  不行,绝对不行。一定有办法的,老子一定能想得出办法。

  程振飞凝神思索。

  第十五章 柳暗

  第十五章柳暗

  程振飞焦头烂额时,蛤蟆提着两个大袋子走进院子。

  “大哥早!”蛤蟆满脸喜色,“恭喜大哥,贺喜大哥。”

  程振飞上位,全社团最开心的当属蛤蟆。二人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随着程振飞身份提高,蛤蟆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他暗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率先投奔过来。除开大飞收下那两个没资格露脸的蓝灯笼以外,他才是大飞手下第一个正式会员,意味着他当上了社团红棍大哥手下的第一号马仔,真正的头马。前途一片光明。

  “你来了!”程振飞不置可否的道,“手里提着什么?”

  “早餐!”蛤蟆把袋子搁置在石桌上,掏出一个又一个的纸盒,每掏出一个就打开铺在程振飞面前,转眼摆满了一桌。粥,包子,烧卖,糕点,酸菜,凤爪……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这么多,你早上洗劫哪一家茶楼?”

  蛤蟆笑嘻嘻的道:“龙凤茶楼拒交这个月的保护费,我只好进厨房自己拿东西……”

  厄?……

  “开玩笑的,大哥,你上位了当然要大肆庆祝,我昨天收到消息赶过来,见你睡着了,没好意思叫醒你,今天早上特意多备了些酒食,补上昨日那餐。”多日相处,蛤蟆摸准了程振飞的性子,很随意的谈笑。

  对于这个大哥,蛤蟆满意到无所挑剔:心地好(给三千六港币,返三千),脾气好(乱开玩笑从不生气),有本事(打遍港城无敌手的大b都死他手里),上位快(平地一声雷,跳级升职),讲义气(对他有救命之恩哪)……除此之外,还长得帅,有着忧郁的眼神(成天担惊受怕,动不动就发呆,感怀身世凄凉),唏嘘的胡渣(你b的只晓得送吃的,难道就不能买一把刮胡刀?)以及从不离手的那杯六十度宝岛高粱酒,品味真够爷们(有得选么,老子也想用茅台、路易十三借酒浇愁)……在蛤蟆眼里,大飞哥简直十全十美。

  如果程振飞知道蛤蟆如此崇拜自己,肯定想一头撞死。这算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对,粉丝小弟眼里出擎天柱?

  “快吃吧,冷了味道就差了。”蛤蟆自觉的在程振飞对面坐下,抓起筷子准备动手。每次吃饭,程振飞总叫他一起上桌,从不讲究尊卑之分,如今养成习惯了。

  “不是说酒食么?酒在哪里?”程振飞一边吞包子一边问。昨天一天没吃东西,早饿得肚子呱呱叫。

  “口误,口误。”蛤蟆道:“早餐喝酒不合适吧,大哥。”

  “不是说庆祝么,哎……算了,屋里剩半瓶,你把它拿出来。”程振飞无奈的摆手,他还以为有好酒喝呢。

  蛤蟆没起身,为难道:“大哥,中午再喝吧!等会……等会咱们不是有事要做吗?”

  “做事?我怎么不知道?”

  “今早不是要分家吗?马房的生意呀,大哥,难道你不打算亲自去看看?万一老耍鬼主意把好看的姑娘全都选光,丑的留给咱们,岂不是亏大了?”蛤蟆越说越激动。

  “最好他把所有姑娘全部选光,一个不留。”程振飞暗想,嘴上却道:“我都不急,你急点什么?去,把酒拿来。”说完,夹起一个凤爪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蛤蟆无奈的进屋取酒,很快转回来,死死抱着酒瓶不愿打开,咬着嘴唇看程振飞。

  见他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程振飞笑了起来,“倒起呀,瞧你那傻x样。”

  “大飞哥,真的不能喝呀。老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你不出面的话,他一定会抢光资源架空咱们的。”蛤蟆语气坚定。自从上次搞来半瓶高粱酒,程振飞就上瘾了,每餐都要喝,逢喝必醉,蛤蟆怕他今天喝酒误事。

  “没事!让他架空。”程振飞慢悠悠的道,他知道蛤蟆所说全是为自己好,心里很感动,感叹这个小弟收得值,但他志不在此偏又没法解释。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只好装做一副胸有成竹的高深摸样。“不就是几个小姐嘛,多大点事?你这么在意小姐的美丑,难道是打算亲自验货?”

  “什么呀,大哥,苍天可鉴,我绝无半分私心!”蛤蟆急得面红耳赤,大呼冤枉。

  “好了,好了,我懂的,你不要激动。”程振飞笑道,“我问你呀,马房有多少间?具体开在哪里?死鬼马熊手下原来有多少姑娘?哪一个长得漂亮?哪一个长得丑?你都清楚么?”

  蛤蟆想了想,摇头。

  程振飞摊开双手,道:“你看,你一点都不清楚,而我也不清楚,咱们跑去做什么?老是马熊的心腹,马房一直都是他在管理,每一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对应的是红桃k还是方片2,有什么特长,他都一清二楚,马仔们又全是他手下,肯定向着他,若是他真打算蒙蔽咱们,去与不去监督,有何区别?”

  “道理是如此,可是只要咱们在场,老总会有所顾忌,质量上蒙蔽咱们是没办法分辨,起码数量上还能得到保障,大哥,咱们靠此吃饭,每个月要交钱回社团来的呀!”蛤蟆急道。

  “数量少不是更好么?少交例钱嘛。放心,坐馆和股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蛤蟆不死心的道:“坐馆行事公平有目共睹,这点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手下姑娘丑赚不到大钱,没钱的话就没人愿意跟大飞哥,那咱们势力就弱了。”

  程振飞思索片刻才道:“你错了。假如在平时,势力越大越好,但是现在嘛,人越多反而越累赘。”

  “此话怎讲?”程振飞的话明显超出蛤蟆的智商。

  程振飞组织语言的同时理了理自己混乱的思绪,略有所得,开口道:“这次的冲突死了二十几个人,伤的不计其数,难道你以为社团随便交出几个人警方就能放过咱们?”先前是故意装逼,现在是真的想通了,事情未必如他猜测那样糟糕。

  不等蛤蟆搭腔,他继续道:“别天真了,记得前段时间你带给我的报纸是怎么写的吗?《警方持续两周全城戒严,打击黑社会经济收入来源》。行动虽然结束,但效果你也看见了,全城风声鹤唳,各个社团偃旗息鼓。这说明什么?说明警方实力强大,铁了心打黑的话,哪个社团都不是对手。

  如今恢复了以前的次序,反倒更凶险,特别是对于我们和联胜英来说。因为警方刚刚尝到了甜头。我们混社团的有欲望,想上位,想扩大势力,想多捞钱,这很正常,但你要明白一点,人家条子同样有欲望,同样要升职,要加薪。恰巧咱们有前科拽在反黑组手里,你说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办?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反黑组的头头们正在酝酿铲除咱们旺和的计划,搞不好都已经提上日程了。顶罪的兄弟判刑之时就是警方对咱们开刀之际。”

  反黑组是“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的前身,后者在九一年才成立,雇员是前者的十几倍。八八年香港,黑社会势力比二十一世纪要猖獗得多,而当时的反黑组算不上很大很强力的部门,针对全港社团进行打击简直是痴人说梦,除非聚合全港警力。如程振飞所述,已经发生过的那次大规模扫荡,就属于全港警力出动。但是这种大规模行动是不能持久的,人手不够,只有取消休假全部加班才有可能保持强度,可警察也是人也要休息,不可能天天加班。他故意夸大事实,为的是说服蛤蟆,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反黑组若想单独针对旺和一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蛤蟆被唬得一愣一愣。“大哥,你是说咱们交人顶罪白交了,条子不讲道义?”

  “人家是兵,我们是贼!兵捉贼天经地义,你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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