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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江山之烛影摇红、九重春色(全集) 第 1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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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初彤跨进草丛深处,只觉得胸前跟揣了yi只小耗子yi般上下挠心,不由得沿着湖走了yi段,然后yi屁股坐了下来,抱着胳膊蜷起腿,将脑袋埋了进去。这些天她与王琅朝夕相处十分融洽。王琅偶尔拉yi下她的手或揽yi下她的腰,但yi直都发乎情止于礼,这些时日初彤虽逐渐振作但情伤犹存,又加之身中剧毒,故对未来并没有打算,只觉得自己每过yi天都是赚的,可今日这yi吻倒狠狠地提醒了她。
她静静坐了yi会儿,晃了晃脑袋,右手托着腮帮子想道:“原先无聊时看过几本才子佳人的风月小说,什么莺莺c金莲c杜丽娘,通常来说,倾国倾城的女子被帅郎君救下之后,多半是以身相许的。如今我跟王公子之间的光景也大致算得上英雄救美如此说来,老子难道要成就yi段佳话”她刚想到这里,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谢凌辉的脸,心中不由yi痛,奋力挥了挥手,好似要把脑子里的画面赶开,而后定定神,又换了左手托腮,心中想道:“如今我背着株连九族的大罪,王公子至多把我养在外头做个小老婆”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手隔着棉花摸到了那硬硬的碧玉匣,精神不由yi振,心想:“如今我已经得了这碧玉匣,若再把那白玉匣找到了,老子便是富甲天下的大富豪了到时候王公子想要多少钱,我便给他多少钱,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便给他买什么样的姑娘。这世道,天仙多得很,还怕找不到他可心的女子么”想到这里她不由心中yi宽,身上也轻松起来。
此时忽听yi阵喊杀声传来,紧接着斜坡之上骤然亮起无数支火把,哒哒的马蹄声如急雨yi般,似有百十多人,喊声呼啸,令人心寒。
初彤登时吃了yi惊,心道:“我的妈莫不是谢凌辉派人来追杀我了”她想都没想便往外跑,出去yi看眼前的景象登时倒抽了yi口冷气。时间虽只有短短的片刻,但外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宁静安逸的场景已不复存在,几股二十多人组成的马队冲杀下来,直奔到马车前劫掠货物,遇人便砍,商队中并不乏骁勇之人,抄起兵器与之拼杀,yi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草原上鲜血四溅。
初彤吓得腿脚有些发软,猫身躲进草丛,yi边缓缓移动身体yi边寻找王琅的身影。心中颤道:“前些天王公子说过这草原yi带有马贼出没,专劫持过往商队,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呀呀呸的,看来老子霉星高照,今日便遇上马贼了”她心中yi边暗暗咒骂,yi边暗自观察情况。只见马贼人数众多且彪悍善战,商队登时溃不成军。
忽然,人群之中冲出yi个骑着骏马的黄衣少年,宽袍大袖,手里拎着yi把雁翎刀,火光将那原本阴柔的脸映得格外英挺,他身边还跟着三个骑马的侍从,几人yi边砍杀马贼眼光yi边四处寻找。那少年眉头紧锁,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初彤心中顿时yi喜,“噌”的yi声从草丛里蹦了出来,yi边躲着刀光剑影yi边挥舞着双臂,口中大喊道:“王公子王公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人声鼎沸,喊杀声四起,王琅没听见初彤的呼唤,目光仍四处寻找。初彤心里着急,不由得又往前跑了几步,忽然背后似乎被什么人yi抓,将她拽了yi个趔趄,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举起来扔进了yi顶木制的牢车,紧接着那门便“咣当”yi声关上了。初彤被摔得头晕眼花,她支起身子,只见这牢车之中已经关了几名男女,每人具是神色惊惶,瑟缩的团在角落。两个身材壮硕彪悍的男子守在牢车门口,将抓来的人推推搡搡关入牢车。
初彤大感不妙,此时牢车大门又开,她刚想抓个机会蹿出去,她身旁的yi个瘦小男子已先行yi步,只往牢门冲去,只听“啊”的yi声,守在门口的马贼手起刀落,转瞬间那瘦小男人便身首异处倒在血泊里,身子还挂在车上,但脑袋已滚到地上,打了两转,不再动弹了。车上的人完全惊呆了,登时便有女子小声哭了起来,其余人皆掩上双眼不敢再看。这yi举动无疑杀鸡儆猴,人们吓破了胆,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这时只听其中yi个马贼道:“我看这yi车关的人差不多了,先押回去得了。”
另yi个点头赞同,拿了yi把大锁将门锁了个结实,然后赶着车往回走。初彤心中叫苦,但她不敢出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王琅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半个多时辰后,牢车在yi处营地停了下来,只见此处大大小小近二百个营帐,篝火点点,yi派繁忙。营地里的马贼见到同伙胜利归来不由欢声雷动,从四面八方簇拥过来。车上的yi干男女身体全如筛糠yi般,初彤抱着双腿,心中愈发惊恐。
马贼将牢车带到yi处营帐前,把车门打开道:“都他妈的给老子滚下来”而后伸手拽住yi个最近的人,如抓母鸡yi般把他揪了出去,随后“呸”了yi声道:“难道都让爷爷亲自动手不成”
初彤见状立刻从牢车里跳下来,马贼yi把将她推进了营帐。初彤定睛yi瞧,只见帐子的角落中已蹲了几个男女,双手抱头蜷缩在yi起,初彤学着他们的样子蹲坐下来,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随机应变逃出生天了。不yi会儿帐子里的人多了起来,林林总总大概二十几人,初彤瞥见自己身旁蹲着yi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她趁看守的马贼不注意的时候便轻声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他们把咱们抓到这里是做什么吗”
那男子yi脸苦相轻声道:“男人捉来做奴隶,女人下场更惨,连妓女都不如”
初彤心尖骤然yi跳,登时便不再说话了。
过了半晌,两个马贼嬉笑打闹的从外头掀开帘子走了进来,yi见屋里的情形便哈哈大笑,对看守的马贼道:“侯三儿,这回来的有什么好货色没”说着抓起yi个女子在烛光下仔细观察相貌,那女子吓得浑身发抖,泪流满面,只会说:“大爷饶命。”
侯三儿长得尖嘴猴腮,脸上还有yi道狰狞的伤疤,显得格外猥琐,他打个哈哈道:“别提了,老子刚刚看了yi遭,没有美娇娘,都是些下等货。”
yi个身穿蓝衣的马贼道:“在附近埋伏时,不是依稀看见个穿兽皮的小妞儿跳舞吗,怎么没抓来”
侯三儿道:“别提了,那婆娘厉害得很,杀了两个弟兄,自己跑了。咳,这回还有个小白脸杀了咱们不少兄弟”
那抓着女子的马贼滛笑道:“他奶奶的,不管死了谁,这趟劫了个大丰收,老子现在浑身难受,就想找个小娘们儿给暖暖脚,乐呵乐呵,如今我看这个就不错。”说罢朝身边那两人看了yi眼,三人眼神暧昧,齐齐大笑起来。
笑罢那侯三儿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大罗,你先别忙,我刚想起,今天大当家的吩咐下来,让抓回来的人先别动,他那新纳的夫人要选几个丫头回去伺候她。”
大罗悻悻的放下手里的女人,瞪着眼骂道:“操他妈的大当家现在好像给灌了汤,那婆娘说什么他都听,老子整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不就为了这会儿舒坦吗”
那蓝衣马贼咧嘴yi乐,道:“若我能有个那样青葱似的小媳妇儿,我他娘的也什么都听她的你没听到过那个小声音吗听着全身都发酥。”
大罗听罢yi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你他妈的就这点出息”
正在笑骂间,帐子忽然撩开了,从外款款走进yi个美人,瓜子脸,檀口杏眼,薄施脂粉,带着三分风流。梳着高高的云蝉髻,头戴点翠凤凰展翅步摇,斜插着赤金镶珠花簪,鬓角戴两朵紫色绢花,身穿黛蓝底子五彩花卉纹样的出毛斗篷,双手插着貂皮暖手筒,珠光宝气,yi派富贵。
那三个马贼见到她立刻敛了笑意,恭敬道:“大夫人”但眼神不自觉的朝她身上飘去,露出几分销魂迷醉的神色。
那美人瞥见那几个男子猥琐的神色却不恼,目光中隐隐含了几丝得意和轻蔑,略点了yi下头。
初彤听到动静忍不住用余光向四周瞟去,她见到那美人登时全身巨震,手脚yi片冰凉,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谢凌辉逐出谢府的绿翘
侯三儿见状急忙上前殷勤道:“大夫人,抓来的都在这儿,您慢慢挑。”绿翘缓缓踱步,她走到谁跟前,侯三儿便上前扯起那人的头发,让她看个仔细。
绿翘挑来挑去都不满意,yi会儿皱眉道:“看着就不带伶俐相”,yi会儿挑起眼角道:“怎生得头脸这般不干净”,yi会儿又摇头:“这女子长得这般粗手大脚,简直就是个男人,怎能做贴身丫鬟”最后挑来捡去也看到可心的,冷哼yi声便要走,此时她yi下子瞥见人堆之中蹲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容貌黑丑,满脸雀斑,但眼神却灵动非常,那神态就像自己在谢府中的冤家仇人她不由停住脚步,死死盯了那少年yi会儿,而后伸手yi指道:“就他吧,看着还有几分机灵,能当个随身的小厮。”
侯三儿听罢立刻走到初彤面前,yi把将她拎了起来,跟在绿翘的身后出了营帐。绿翘昂首挺胸,缓缓而行,yi路上不时有马贼色迷迷盯着她叫“大夫人”,她微微颔首,拿捏着架子,端的yi派豪门贵妇的风范。绿翘径直来到yi处帐篷前,掀开帘子钻了进去,侯三儿拽着那初彤紧随其后。
那帐子在外看质朴无华,但帐内却极度精美奢华。地上铺着雪青织牡丹纹样的长毛地毯,放几个湘妃色金钱蟒大坐垫,散在地上犹如几朵盛开的大花,地毯中央摆yi矮短的弓腿茶桌,茶桌上蹲了yi只鎏金麒麟,口中缓缓吐着青烟,引来yi脉茉莉花香。帐子左侧立yi个蟠龙雕花的柜橱,柜橱旁设yi梳妆台,硕大的镜子剔透明亮,台子上摆了胭脂水粉木梳等物,还有几样钗镯佩环,yi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戴得起的。帐子右侧有yi张铺了雪白狐狸皮的美人椅,放yi浅绿色弹墨引枕。帐子中后方则立着yi方嵌螺钿彩绘的八扇屏风,上绘八仙过海图,屏风后似设有yi床,但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了。
初彤打量了yi下四周,心中暗道:“啧啧,绿翘确实是会享受,这屋里的陈设虽比不上谢府,但在这蛮荒草原之地也属难得的富贵啦。”绿翘走到美人椅处坐了下来,挥了挥手对侯三儿道:“你下去吧。”
侯三儿转身退下。绿翘随手拿起yi只手炉,看了看面前垂首而立的人,冷着声音道:“从今儿起你就开始伺候我,日后端茶倒水都给我精心着点,否则小心脖子上的脑袋”初彤暗自吐舌道:“乖乖,绿翘倒是好大口气,当初我在谢府也只不过敢说仔细你身上的皮,如今她直接便往脑袋上招呼,这个气度确实是不yi般的。”
绿翘说罢斜眼看了初彤yi眼,问道:“你叫什么多大了”
初彤心说:“坏了我要yi张口说话,她必定能认出我到底是谁”她灵机yi动,抬头看着绿翘,口中yi边发出“啊吧啊吧”的声音,yi边指手画脚奋力比划。
绿翘yi怔,而后蹙眉冷笑道:“原来是个哑巴”
刚说到这里,帐帘又掀开,从外走进yi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剃着光头,牛眼虎鼻,连鬓的络腮胡子,歪着大嘴,yi脸的匪气,凶悍非常,见到绿翘嘿嘿笑道:“他娘的,还是老子有艳福,回来有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等着。”说着走到绿翘身旁坐了下来,揽着她的腰肢便往她脸上吻。绿翘杏眼中掠过yi丝厌恶之情,但脸上却故做出妩媚之色,横了他yi眼,半推道:“这儿还有我刚挑出来的下人。”那歪嘴大汉yi挥熊掌对初彤等道:“你下去,在门口等着。”
初彤求之不得,赶紧退了出来。定睛望去,只见外面仍是yi派热闹场景,马贼们喝酒吃肉大肆欢庆。有几个马贼在不远处搜yi个老头身上的财物,见老头指上戴着yi枚戒指,登时面露喜色,举起大刀便将老头的手指生生剁下,那老头“啊”了yi声便疼晕了过去,马贼却将戒指捡了起来,用衣服将血迹擦干净揣进了袖子。此时又传来哭喊声,yi个女子从yi个帐子里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有几个马贼在她后面嘻嘻哈哈的追赶,而后扑过去yi起将那女子拖了回去,那女子哭喊挣扎,马贼却哈哈大笑。
初彤只觉得汗毛都立了起来,马上立在帐篷旁不敢轻举妄动了。不yi会儿,绿翘的帐子里就传来男女的呻吟声,初彤神态自若,只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只见四面八方皆有马贼看守,若想逃脱,难入登天。站了yi阵,那歪嘴大汉心满意足的从帐子里钻了出来,而后绿翘唤她进屋打水伺候。
初彤掀开帘子,只见绿翘披了件外衣呆坐在镜前,发髻散乱,脖颈处红痕点点,初彤想起那匪气丑陋的大汉,不由对绿翘有了丝同情,端着铜盆走了过去。绿翘正茫然失神,想到自己美貌风流,原先在谢府每日对着情郎过得是何等富贵旖旎的日子原本她能留在二爷身边做稳姨太太的位子,但姚初彤那贱人yi出现便毁了yi切她被二爷赶出府便如丧家之犬,被家里人卖于yi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做了小妾她不甘心,因着yi个相貌清秀的小厮频频对她示好,她便卷了钱财跟他私奔。没想到在边陲小镇,小厮拿了银两跑了,她被抓来做了马贼的压寨夫人,在这荒凉之地日日如同妓女yi般她想到那熊yi般的男人人刚刚在自己身上的yi通发泄不由yi阵厌恶,抬头便看见初彤端了盆水站在她面前。
她越看越觉得面前的这小哑巴神态酷似她不共戴天的仇人,看着看着不由怒火丛生,yi扬手,只听“啪”的yi声,铜盆被她打翻,热水泼了初彤yi脸yi身。紧接着绿翘如疯了yi般扑过来抓住初彤撕打,口中骂着:“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是你就是你毁了我毁了我”
初彤yi边闪躲yi边护着脑袋,她满脸是水,厮打中脸上易容的颜料被蹭了下来,露出原本白嫩的皮肤。初彤并不自知,还yi味闪躲,只见绿翘表情骤变,她盯着初彤看了片刻。紧接着忽然仰起头咯咯大笑起来,直笑到前仰后合,而后yi把揪住初彤的衣襟,眼中射出无限怨毒的目光,恶狠狠道:“姚初彤是你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初彤登时yi惊,只觉得yi股寒气从脊梁骨散开,知道绿翘已经看穿了她的西洋镜,再装也没有意思了。她定了定神,看着绿翘怨毒的双目哈哈笑了yi声道:“绿翘,好久不见,你倒潇洒,做了马贼头儿的压寨夫人,也是风光无限啊。”
绿翘浑身颤抖,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咧开嘴笑了起来,目光阴惨惨道:“是啊,我风光无限,你这二爷身边的红人怎的也跑到我这儿来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哪啧啧啧,难不能二爷有了新欢,也将你逐了出来”
绿翘的话让初彤心尖yi痛,但脸上仍做若无其事状,冷笑道:“我是被赶出来了,倒不如你好命,寻到了个如意郎君。”
绿翘表情登时yi变,紧接着哼了yi声,表情恶毒道:“姚初彤啊姚初彤你如今落到我手里还神气什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在谢府执掌内务的副小姐你以为你还是说yi句话所有丫鬟老妈子都点头哈腰的大丫鬟你以为你还是那钩钩手指头二爷便神魂颠倒的小佳人哼哼,当初你从中挑拨,二爷对我日益冷淡,而后你委屈掉几滴泪,二爷便毫不留情的把我扫地出门你好大的本事啊你逼得我走投无路,只想寻死”
初彤听了绿翘的话反而格外冷静下来,想到自己身受剧毒反正已时日无多,事已至此就这样豁出去又如何她笑了几声,舒了口气道:“诉苦也诉完了,你到底想怎样”
绿翘又咯咯笑了起来,杏眼忽闪了几下,阴笑道:“想怎样你猜猜看,若是外面那群男人见了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会怎么样”她说着突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来人呐来人呐”
初彤吃了yi惊,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yi边惊惶的向四周看去。门口并没有人奔进来,外面仍是yi派喧哗。绿翘仍拼命挣扎张口欲喊,初彤跟她扭打在yi起。她死死捂住绿翘的嘴,眼中寒光闪烁,瞬间动了杀心。
绿翘此时也红了眼,伸手便抓初彤的脸,初彤侧过脑袋对着绿翘的膝盖就是yi踹,绿翘吃痛,眼里泪滴迸溅。正在此时忽听“咚”的yi声,yi个壮硕的身体从帐帘处倒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初彤和绿翘登时yi呆,赫然发现倒进来的人是那个歪嘴大当家只见他脖颈处插着yi只匕首,手脚轮番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紧接着从外蹿进二十几个马贼,手中提着钢刀,表情凶狠非常,为首的yi个便是那看守俘虏的侯三儿
初彤和绿翘惊疑不定,不由得住了手。
yi个马贼上前检查了yi下歪嘴大汉的尸首,而后对侯三儿道:“三爷,歪嘴已经没气儿啦。”话音刚落yi众马贼皆欢呼叫好。
侯三儿仰面大笑,那脸上的伤疤愈发狰狞,他笑罢吐了口唾沫,恨恨道:“好干得好老子平日里受这歪嘴的气还少吗如今亲眼看他上西天,真是痛快”说完斜眼yi看周围的人,得意道:“歪嘴和他yi干亲信全都让咱酒里下药送了西天,他娘了个吊的,如今大当家的位子也轮到我侯三儿坐坐有我yi天在,决不让兄弟们吃亏,我侯三儿吃干的,决不让各位喝稀的”说罢yi手拉开身边的蟠龙柜,翻出里面各色包袱向外yi抖,只见里面哗啷啷抖出几十锭大大小小的金银元宝,晃人眼目。侯三儿yi挥手豪爽道:“兄弟们拿去分了吧”众马贼欢呼yi声争抢不停。
此时侯三儿转过身,眼光色迷迷的只盯在绿翘身上,尤见她发髻松散衣衫不整更感觉口干舌燥,狞笑几声上前道:“歪嘴归了西,这水葱似的夫人也便跟了我罢”众马贼听罢皆别有用心的大笑起来,纷纷道:“如此说来就不打扰大当家的好事了。”说完立刻向外走,临走时也将歪嘴的尸体拖了出去。那侯三儿早已急不可耐,上前两步yi把搂了绿翘的腰便将她往屏风后扯。
初彤见到如此情形自是求之不得,拔腿就跑,余光yi瞥,只见绿翘挥舞着双臂尖叫道:“初彤姚初彤你给我回来”而后又喊道:“跑出去的是个女人是个女人”侯三儿欲火焚身,哪里还管得了初彤是男是女,yi个翻身便把绿翘压在了身下。
初彤行至门外,忽听里面传来yi声凄惨的呻吟,紧接着便是侯三儿的滛笑,她原本想快些逃命,但脚却硬生生迈不动步了。她yi直都很讨厌绿翘,甚至刚刚对她已动了杀意,但此刻她心里竟有种莫名哀伤的心绪。她思考了yi阵,终于yi咬牙又进了帐子,从靴中取出yi把匕首攥在手中,缓缓走到屏风跟前。
初彤偷眼望去,只见侯三儿正压在绿翘身上喘息不断,她深吸了yi口气,左手猛地抓住侯三儿的头发,紧接着右手横握匕首在他脖上奋力yi划,登时割断了喉管,热血喷溅,惹得绿翘不由yi声尖叫。
初彤举着匕首冷冷道:“绿翘,要么你现在收拾yi下跟我逃出去,要么就在这里等着别的男人压在你身上”
绿翘深吸了几口气,哆嗦着将侯三儿从她身上推开,死死盯着初彤的脸,沉吟片刻咬着牙轻声道:“好,我们走”
绿翘将脸擦干净,又换了身衣裳,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便和初彤离开了帐子。折腾了大半天,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马贼们抢了商队又经历yi场内讧,也是人困马乏,只留下几个巡夜的看守,其余的皆去休息。绿翘避开众人视线,带着初彤轻车熟路的来到马厩旁,而后低声说道:“我们yi会儿便从西面的那个寨口出去,那守夜的人是个酒鬼,今日必定醉死了。”
初彤点了点头,二人牵了马轻手轻脚的向西边走去。那西寨口的守夜马贼果然已抱了酒坛呼呼大睡,初彤心中顿时yi喜,连忙跟绿翘将寨门打开,而后翻身上马准备逃命。绿翘毕竟是娇娇弱女,骑术不佳,上马的时候yi脚踏空,“哎哟”yi声跌下马来,无意间踢翻马贼手边的酒坛。这样的动静立刻引起他人的警觉,只听yi声大喝:“什么人”紧接着便有人抄起火把向这边奔来。
初彤此时已身在马上,见到此情此景心都揪到了喉咙处,只见绿翘刚从地上爬起来,忽然yi支冷箭“嗖”的飞来,yi下便射中了绿翘的右后肩,绿翘疼痛难忍,但仍挣扎着向初彤走来。初彤见有箭射来登时大惊失色,立时便要策马狂奔,但又转念想到:“既然老子已答应绿翘要yi起逃出去,便不能没有义气。”想到此处伸手yi拉绿翘的胳膊,硬生生将她拽到自己身后,喊了yi句:“抱住我”便yi夹马腹扬蹄而去。
半夜里初彤看不清景物,只仰头看见天上的北斗星,便催着马向正北方前行。她身后开始还有yi阵喧哗,但渐渐的,喧哗全都甩在身后,只有满耳呼呼灌进来的风声。初彤策马狂奔了yi阵,忽然感觉背后的人手yi松,她yi回头,只见绿翘已经yi头便栽了下去。初彤慌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几步赶过去将绿翘从地上扶起来。把她搂在怀里晃了晃道:“绿翘,你没事吧”
借助微弱的月光,初彤只见绿翘神色萎靡,闭目不语。她忽然感觉手上yi片粘稠,定睛yi看登时倒抽yi口冷气,那箭入肉极深,再加上刚刚那yi跌,箭头已穿了个通透
初彤知道绿翘恐怕时日无多,忙连连拍着她的脸,呼唤道:“绿翘绿翘”
绿翘缓缓睁开眼,看到初彤呆滞了yi会儿,紧接着竟哈哈大笑起来,她yi边笑yi边流泪,咳嗽了好几声,奋力说道:“我常常想自己蹬腿闭眼那天身边会守着谁,没想到竟然是我梦中都惦着扒皮吃肉的仇人哈哈哈哈,老天爷老天爷你真会开玩笑”
初彤沉默不语。绿翘笑过之后又盯着初彤的脸看了yi会儿,颤抖的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庞道:“我是那么美,那么美,二夫人说过我是谢府里最俏丽的丫鬟,我能做二爷妾室。姚初彤,我只求做二爷的yi个妾室便足够了,我不碍着你的事,你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赶尽杀绝”她恶狠狠的盯着初彤,而后哀哀yi叹,喃喃道:“二爷也是个狠心无情的......我为什么那么薄命,那么薄命......”
初彤蹙了yi对眉,摇了摇头叹道:“绿翘,对你赶尽杀绝的不是老子,是你自己......你仗着比别人生得好看些,yi心想凭着容貌飞上枝头,你他妈的真的很蠢,漂亮有时候yi文不值你把所有都赌在这上头,通输通赔你薄命,是因为你不惜命。”
绿翘听了yi愣,流泪流得更凶,她忽然急速喘息了几下,又哈哈大笑了几声,而后双目瞪着天空喃喃道:“老天爷,我下辈子纵然生得丑,也要,也要做官宦人家的小姐”说完她缓缓歪了脑袋,yi行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初彤抱着绿翘的尸体有点发愣,她很讨厌绿翘,但此时眼眶却有点湿,心道:“这世界委实奇怪得很,老子跟绿翘原本是你死我活的仇人,后来竟成了盟友,后来她死了竟然是老子给她收尸”想到这里她叹了yi口气,兔死狐悲,口中念道:“若万yi我身上的毒不能医,我死的时候身边剩了谁呢”她苦笑yi声,将绿翘放平,解下绿翘身上的斗篷给她盖了头脸,拎起绿翘出门时收拾的包裹,然后头也不回的上马,继续向北奔驰而去。
碧水画舫天上来
初彤骑着马向前飞奔,直到看见东方隐隐现出鱼肚白,才将马缓缓的停了下来。举目望去,四面皆是茫茫的草原,荒无人烟,只能远眺到北方连绵巍峨的群山。她又累又饿,跳下马yi屁股坐在地上,yi边解开绿翘的包袱yi边口中念道:“这沉甸甸的yi大包,不知道里面装没装吃的。”她打开yi瞧,只见包中闪闪发光全都是金银细软,根本没有干粮的影子。
“他奶奶的”初彤咒骂yi声,沮丧的将包袱撇在yi边,躺在草原上望着天喊道:“金子银子老子是多么的爱你们,可现在yi锭金子换yi个包子我也心甘情愿”她扭头yi望,只见那马安然的低头吃草,她爬起来拍拍马的脖子道:“马兄,马兄,你倒不错,吃草就能管饱。老子想吃红烧肉想吃狮子头想吃炖排骨”她没精打采的坐了yi会儿,只感觉腹中饥饿难忍,愤愤的抓了yi把嫩草往嘴里塞,然后振作精神,又爬上了马背。其实她也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就指望向北走能看见人烟,先填了肚子再说。
初彤骑着马走走停停,这yi天过得尤其漫长。待太阳落山之后,初彤更觉难熬。yi来她饥寒交加,二来草原上晚间便有猛兽出没,鬼哭狼嚎,更让人提心吊胆。初彤四处找了些枯树枝,掏出支火折子打亮了火光,但树枝却怎么也点不燃,眼见火折子快要燃尽,初彤yi气之下掏出群芳剑谱当了火引子,将那yi团火轰轰烈烈的燃了起来。半睡半醒间挨过了yi晚,到了第二日清晨,初彤感觉浑身发冷,四肢百骸疼痛入骨。她不由暗叫了yi声“糟糕”,原来她身中奇毒,每日都靠药丸针灸来控制毒性,如今已整整yi天没有服药,这毒性便不受控制席卷而来。
初彤强打起精神。趴在马背上继续前进,剧痛将她五脏六腑都狠狠拧了几个来回,逐渐的,她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然后yi个翻身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身体痛得团成yi团,嘴里喃喃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然后慢慢失去了意识。
蝉鬓美人,暗香脉脉,纤手掩素罗。
恍惚间,初彤闻到yi股幽幽的香气,意识逐渐清醒起来,但只觉身子虚软无力,yi动都不能动。耳边传来马蹄声,她的身子也有节奏的摇晃着,似乎身在马车之上。紧接着脸上yi凉,有人用汗巾给她擦脸,然后听到yi个清脆的声音:“小姐你看,她不但不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好看的姑娘”
yi个婉转悦耳的女声道:“莹霜,她脉相紊乱,好像是中了毒,你把银针拿来,我先将她的毒性压下去。”
几根银针插在初彤的大岤上,她浑身yi麻,身上顿时感觉轻松起来。她奋力睁开眼睛,便看见yi个十六七岁的绝色少女。面如凝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碧水。瑰姿艳逸,恰似明珠美玉;气质高洁,如若凌波仙子。穿着银红底子绣水仙花软纱衣裙,金线绣制的水仙彩光绚烂,与中衣的浅金云纹褂子相映生辉,外套银妆缎滚灰鼠的坎肩,毛同色凤仙裙,素白半月水波腰封,衬得整个人古雅又洗练。乌油油的头发盘成梳螺髻, 只戴yi支赤金的小凤头金步摇,显得出尘脱俗。她见初彤醒了不由微微yi笑,唇边的梨花涡隐隐绽放,好似千树万树的花朵yi齐盛开,美不胜收。初彤登时呆住了,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久,竟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她愣了良久,然后舔了舔嘴唇道:“娘哎,莫非我已经死了眼前看见的是仙女不成”
话音刚落,那个叫莹霜的小丫鬟“扑哧”笑出了声:“你还活着,没死呢。你可真是福大命大,若不是小姐今日临时起意要冒险抄近路回家,你这会儿早就变成猛兽的盘中餐啦”而后语气得意道:“你说的也不错,我家小姐确实是个天仙。”
初彤转过头,yi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正忽闪着眼睛,她容貌甚为秀丽,瓜子脸,淡弯眉,眼睛虽是yi对单眼皮,但笑起来便弯成月牙,很讨人欢喜。
初彤心道:“这主仆气度非凡,必不是寻常人家,老子自然不能缺了礼数。”她轻咳了yi声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而后顿了顿道:“我饿了。”
初彤yi口气吃了四个饽饽,填饱了肚子,人也精神了许多。她和车里的主仆攀谈了两句,知道那女子姓江,是北凉人士,带了七八名家奴到大周办事,回来时因时间紧迫,途中临时改了路线,这才救起初彤。初彤又向她们打听连仓山下神医的情况,她二人都摇头,连称不知。
初彤心中登时yi沉,她如今跟王琅失散,天涯茫茫不知到何处寻找,而身上所中剧毒的毒性也yi日强过yi日,若照此下去,恐怕就时日无多了。
那主仆又问起初彤的来历,初彤打起精神胡编了yi番,说自己是江湖人士受了仇人追杀,武功尽失,身中奇毒,这才到连仓山下拜访名医,没想到中途又遇上马贼跟同伴失散,自己糊里糊涂的逃到这儿来。
女子听完点了点头道:“你如果是从玉峡关出发的,如今再走到那条商路上最起码也要三天三夜,而且yi路危机四伏,你不如跟我们yi起到附近的镇子再作打算,镇子里有知道那名医的人也未可知。”
初彤喜道:“那就多谢恩人了”说完她将绿翘的包袱打开捧到女子面前感激道:“恩人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说什么粉身碎骨那yi套不免过于虚伪,不如来点实在的,这yi袋金银便当作我的谢礼”
女子含笑推却道:“做人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你身中奇毒,这些钱银还是留作治病的诊金吧。”
初彤开始只不过以为那女子是客气几句,几番推让后便会收下。没想到女子态度十分坚持,见到钱财眼神中不见任何贪婪之色,初彤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敬意,不过转念又想:“八成是深闺里的小姐,yi直娇养着,没使过钱,不知道银子的好处罢了。”
初彤马车上行了yi天yi夜,闲暇时女子便教初彤如何施针控制毒性。第二日清晨,众人到了yi处镇子,初彤动了离念,她看看绿翘留下的包袱,本想拿几锭金元宝,但转念又想:“人家救了我的性命,我原先便说要整袋相送,如今便不能没有信誉。”但她又看了那包袱又觉得不舍,最终咬牙道:“就当老子花了yi整袋钱买了现在这条命总行了吧”想到这里,她在绿翘的包袱里留了张“珍重”的字条,而后将包袱原封不动的置于马车之上,借尿遁溜了。
初彤在大街逛了两圈,问了几个镇上的百姓,却无yi人知晓连仓山下神医的事情,心中不由沮丧,迈步走进yi家茶馆,径直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子要了yi壶热茶和yi碟子点心。不多时小二将茶点端了上来,初彤拿心咬了yi口便觉得涩嘴,她自进了谢府便锦衣玉食,投奔王琅之后也是日日珍馐,口味不自觉的挑剔起来。她皱着眉头将口中点心咽下,剩下的丢在碟子里,只倒热茶喝。她盯着杯子长长的叹了yi口气,yi时间觉得天大地大竟无容身之处,yi时间又想起自己身中剧毒时日无多,简直就是活yi天算yi天了。
正忧虑着,初彤忽然感觉yi道带着杀气的目光向她袭来,她立刻抬头,只见对桌迎面坐着yi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侠客,容貌粗犷却十分英挺。浓眉挺鼻,yi双俊眼微微向上挑起,神情洒脱,放荡不羁,却带了几分轻佻,穿yi袭银灰衣衫,手边放着yi柄剑。
他手中端着yi盏茶,眼睛死死盯着初彤上下打量。初彤被瞧得有些不自在,起身便走,那灰衣男子亦跟在初彤身后下了楼。初彤心中yi沉,忙加快步伐小跑了几步,再转头看,却发现那灰衣男子不见了,她心中稍安,正在此时,只见巷子中寒光yi闪,yi股剑气便奔着初彤脑袋而来。初彤吓得头发都要立了起来,高呼了yi声:“我的妈哎”下意识的使出群芳剑谱中“步步生莲华”的步伐,灵活的向旁边yi闪,那剑便劈了个空。初彤还没缓过神来,第二剑接踵而至,她慌乱之下急忙抄起立在道旁的yi根木棍抵挡。
追杀初彤的正是茶馆里的灰衣男子。初彤那三脚猫的功夫自然不是他的对手,那男子原本眼中杀意甚重,但看了初彤比划的几式,目光逐渐变得惊诧起来,他甚至有意让着初彤,连连过了十几招。这群芳剑谱初彤四年里不知看了多少遍,里面的招式早已烂熟于胸,虽然她从未应敌对峙,但也偶尔也和谢凌辉稍微比划几下取乐。初彤天资聪明悟性极强,出招时虽错误百出,但也尽得精髓。跟那男子过招竟也互有攻守。
忽然那男子使出yi招群芳剑谱中的“芙蓉并蒂”,长剑攻向初彤命门,而后虚晃yi招直奔左胸而去。初彤看得分明,用yi式“梅开二度”,挑开男子长剑,腾空yi跃顺势去砍他的右手。
男子不由赞了yi声:“这招对得妙”说罢手腕翻动搅出层层剑光,使出“杏花疏影”化去初彤攻势,然后身子yi矮使出yi式“蟾宫折桂”横扫初彤腰间。初彤大吃yi惊,急急忙忙用yi招“开到荼靡”,将木棍往地上yi戳挡住剑风,人迅速向后撤去,只听“咔嚓”yi声木棍被砍断,初彤心道:“呀呀呸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此地不宜久留”yi念及此,手握着剩下的半截木棍虚使出“桃之夭夭”虚晃了男子面门yi下,而后拔腿就往大街上跑。
刚跑到大街上,她便感觉有人yi把拽住她的后领,yi股强力将她往后带去。初彤又惊又怕,心道:“吾命休矣”四肢奋力挥舞,高声尖叫起来:“抓无赖抓滛贼啊”
这yi嗓子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大街上所有人都朝他们望来,初彤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呀呀呸的你个缺德倒霉臭不要脸的二百五大街上调戏老娘想要非礼强j你下三滥你狗娘养的你生孩子没屁眼你娘是妓院粉头跟西门庆相好生下你个没脸没皮的畜生”初彤自幼便看到有市井间的泼妇手握菜刀到妓院捉j,堵在门口破口大骂。那妓院的老鸨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双手叉腰站在门前口若悬河颇有yi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初彤观之每每惊艳,不知不觉也学了几分。这些年在谢府yi直没有用武之地,如今此刻方派上用场。
四周的百姓听到这yi串气势如虹的长骂也不由惊呆了,纷纷围了过来,只见yi个体貌甚为英俊的男子手里拎着yi个张牙舞爪的俊秀少年。那男子脸上yi阵白yi阵青,伸手点了初彤的岤道,然后将她往肩上yi扛,转身便走。纵身施展轻功,只几下便见不到人了。
初彤倒挂在灰衣男子肩头随着他高低起落,只感觉胃里yi阵阵翻腾,不由大恨,苦于不能开口,但心里已把那男子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狗血淋头。男子扛着她径直来到yi处静谧的林子,将她从肩上丢了下来,伸手解了她的岤道。初彤面色惨白,趴在地上狠狠吐了yi回,然后双目警惕的盯着灰衣男子,向后缩了缩身子。
那男子双手抱胸,厉声道:“别想跟我耍花招说你在哪里学会的群芳剑法”
初彤眼珠转了yi转道:“当然是个世外高人教给我的,他很厉害你若伤了我yi根寒毛,他必会找你算账”
灰衣男子挑眉道:“你不过就是个谢府里的丫鬟,哪里认得什么世外高人。”
初彤心中yi惊。只见那灰衣男子冷笑道:“几个月前洪兄找到我,说谢凌辉发了悬赏重令,若带回画上少女的人头便可得黄金百两。”说罢从怀里掏出yi张画像丢在地上,初彤定睛望去,只见画上画着个头绾双髻的少女,无论神情还是容貌都栩栩如生,自己是怎么都没法抵赖的。
那灰衣男子接着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在江湖上寻了你好几个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