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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去压寨(完结) 第 1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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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急风掀起,有人把死死的拽住了他的手腕。

  上官云琰惊,慌忙睁开眼来,却见躺在榻上的凌小刀突兀的伸出瘦得跟鸡爪般的五指,死死的掐住他的手腕;上官云琰心间喜,慌忙转移目光往凌小刀的面上瞧去,这瞧,他却又是大惊失色。

  但见凌小刀依旧紧紧的合着眼,并未醒,可她的手臂,就这样诡异的横亘在上官云琰的面前;上官云琰骇然,这刹那间,他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不过上官云琰的惊恐也仅是持续了片刻,因他瞧见凌小刀的睫毛眨动了两下,苍白干裂的朱唇微启,凌小刀嘶哑着嗓子道:“咳该死”

  上官云琰闻言大喜过望,慌忙丢下匕首,想要去拍凌小刀的脸颊,无奈手腕叫她直直的臂膀拽住,无法近身。

  与此同时,凌小刀眉头皱,接着刚才的话断断续续的厉声道:“该死的丑八怪,你咳你又想拍断咳我的,我的肋骨”

  “影儿”上官云琰喜得手足无措;然,凌小刀并未听见他的声音,自顾道:“叫,叫本大王咳当场逮住逮住了吧咳本大王定是要要你还两根咳肋骨,肋骨来”

  她这两句话,虽是说得极慢,但咬字清晰,不见混乱,上官云琰倏地笑出声来,忽而眼圈红,随即又嘶声力竭的哭了出来。

  他哆嗦着握住凌小刀掐在自己手腕上的五指,指指的扳开。然后扑上前去,俯首,直截了当的印在凌小刀的唇上。

  万千的欣喜,万千的安慰,万千的幸福,万千的感激涌进他的心头,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也不知该做什么好,仅是狂吻着凌小刀,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

  上官云琰捧着凌小刀的脸,缠绵悱恻的轻舔着凌小刀干裂的嘴唇,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滚落,溅散在凌小刀的皮肤上。

  凌小刀应承着他的热吻,原本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却感觉脸上热热的,竟是有水流趟过,她有些诧异,鼻中灌入熟悉的檀香气息,她的感觉忽尔全都醒了过来,唇瓣上的热吻,那般熟悉,那般蛊惑,他的胡渣刮痛了她的脸,这刺痛,却又那般真切。

  欲死之际的回魂2

  倏地睁眼,她瞧见那双紧闭的狭长双眼,瞧见那对睫毛上汩汩渗落的热泪,心口紧,她慌忙眨了眨眼,错觉

  可,好像,也不是的。

  微微窒,凌小刀鼻中酸,嘴角扯动,哭出声来,“琰咳是你么”

  这声“琰咳是你么”传入上官云琰耳中,有如天籁之音般,十分悦耳动听,上官云琰蓦地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的对凌小刀猛点头,强笑道:“是我是我是本王”

  凌小刀又窒,抬手揪住他的脸颊,用尽了吃奶的劲拧了两把,哭叫道:“你咳你,终是咳回来了”

  上官云琰拽住她的手掌,紧紧的握在手中,悲泣道:“本王回来了本王回来了影儿,本王回来了”

  凌小刀嘴角撇,嘶哑着声线“哇”地声哭将出来。

  上官云琰见她哭,心中骤痛,慌忙埋下头去,含住她的嘴唇,泣声道:“本王的小小影儿,莫哭莫哭你哭,本王便也是想哭。”

  凌小刀听他唤自己作“小小影儿”,心中暖,便是收住哭声,想要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却又无故的感觉力不从心;她这十日来终日昏睡,甚至呼吸停止,身子十分孱弱,此前拧了上官云琰的脸颊两把,已是用尽了她残余的所有力气,当即无奈,只得嘶声道:“我以为咳我以为我再也咳瞧不见瞧不见你了。”

  上官云琰摇摇头,强笑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会瞧不见本王。”他见凌小刀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不仅咳得厉害,并且很是费劲,便是立起身来,道:“你莫要说话了,好好歇着,本王去唤妙回春来给你瞧瞧。”

  凌小刀见他要走,慌了,嘶声大吼道:“不许咳走”

  上官云琰见她恼怒,慌忙又坐下身来,安抚道:“好好本王不走,本王在这里陪着你。”睇了眼她的胸口,上官云琰担忧道:“你刚才说你的肋骨叫严斐拍断了”眼神暗,他续道:“本王先帮你瞧瞧,伤得重不重。”他在心中暗自爆怒:严斐,稍后本王再予你算账。

  凌小刀见他不走,虚弱的笑了笑,心道:反正是自己的夫君,摸都摸过了,瞧瞧又有何妨。

  上官云琰见她笑得跟花般灿烂,也是心情大好;当即也是有些感动,这傻丫头,听闻自己不走,竟是会这般开心,真是

  欲死之际的回魂3

  掀开被子,上官云琰轻轻的扯开凌小刀的衣衫,解下肚兜,面色红,他强忍着心间的燥热,不愿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凌小刀胸前的那两坨粉白肉团上;抬手,他按住凌小刀的胸口,边狂咽着唾沫,边强迫自己细细的去感应她肋骨的异状。

  微顿,上官云琰松了口气,低声道:“还好仅是错了点位,不是很严重。”睇了凌小刀眼,他沉声道:“你现下感觉怎样若是无碍,本王便是帮你接上,稍后敷了药膏,修养半月,便是会好。”他可不愿让妙回春那老头给他的影儿接骨。

  错了点位凌小刀撇撇嘴,嘶哑着嗓子不快道:“你咳你到底会不会咳瞧啊我咳痛得痛得”

  上官云琰恶笑声,佯作本正经道:“本王沙场争战多年,摔断腿脚的马儿没有千,也有八百,替上百匹马儿接过骨头,你莫不是信不过本王”

  呃,摔断腿脚的马儿,他可真是会比喻。凌小刀哀怨的瞪了上官云琰眼,怒道:“我咳我又不是马儿。”

  上官云琰见她说话太过艰难,不忍心再逗她,便是道:“行了你莫是再对本王的手艺心存怀疑,本王现下就帮你接上,以免后置越发严重。”身子带伤,无论大小,终是耽搁不得。

  不待凌小刀回答,上官云琰摸准骨位,猛使力,但听“咔嚓”声,胸腔内传来的脆鸣与凌小刀口中“啊”的惊呼同时炸响。

  上官云琰哀叹声,轻抚上她的额头,擦拭着她额上的冷汗,安慰道:“乖好了好了接好了”

  凌小刀倒抽了两口凉气,呜咽声,怨道:“你你使咳这这大力,咳作甚我我咳跟你有咳有仇啊”

  上官云琰飞快的摇摇头,按住她的嘴唇,沉声道:“无仇无仇你身子太过羸弱,莫要说话了,乖乖躺着。”他转头瞧了瞧门扉,踌躇着自己此前命了朱似玉与严斐不许踏入宜阳阁内半步,而现下又不能离开凌小刀前去端食,严斐说她多日未进饮食,想来正是因此故,才瘦成这般皮包骨的惨烈模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为何喝不下药,吃不下饭,饮不下水,呕吐咳血这事,实是大大的古怪哪

  微犹豫,上官云琰怀着侥幸的心理大喝声,“来人”

  对不起哦昨晚有事更得少了,今天补上下午还有

  欲死之际的回魂4

  原本他还以为无人应声的,岂知门外传来朱似玉颤抖的惊喜嗓音,“在”

  上官云琰突听朱似玉的声音,有些诧异,便是道:“怎是你”

  朱似玉不回他的问话,反问道:“大王,臭小子活了,呃,不对,是醒了”听她的声音,颤栗中带着狂喜。其实她跟严斐直未走,因他俩均被上官云琰此前那漫天的森寒厉酷之气吓住,也被他的疯狂与绝望所震撼,恐慌惧怕的同时,又担心上官云琰会想不开,会轻生,故而直趴在门扉上偷听屋内的响动。

  而此前上官云琰说的那句“本王决定陪你永远的沉睡,这样,你便是不会害怕,不会感觉孤单。”惊吓了两人,想要破门而入,但又害怕自己二人旦冲将进去,便是会惹恼上官云琰,让他再对自己二人痛下杀手,当即有些迟疑不定。

  不过这迟疑没持续多久,就听见了凌小刀微弱的那句,“该死”两人当时的感觉比之上官云琰的惊恐更甚,他俩恍惚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许说是见了鬼了,他俩是亲手探过凌小刀的鼻息的,是确认她“死掉”了的,而这“死”了近三日的人,突然间就说话了,就复活了,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凌小刀后来断断续续的梦呓,宛若在他二人心中分别投下了枚重量级的炸弹,炸得两人魂飞魄散;真的真的凌小刀活了

  朱似玉欣喜若狂,慌忙叫严斐去厨房命她娘朱大婶跟她姐姐朱如花熬药煮粥,而自己留待此间,想寻个机会进去瞧瞧凌小刀。

  话说上官云琰听得朱似玉的声音,窒了窒,冷声道:“去”微微顿,他有些愧疚,续道:“去端了吃食过来”

  朱似玉笑道:“严斐已经去了。”她想推门进去,可忆及上官云琰此前搁下的狠话,不许她踏入宜阳阁的大门,咬咬嘴唇,只得作罢。

  屋内,上官云琰无暇顾及朱似玉,边将凌小刀扶起,边挪了两只软枕给她垫在背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软枕上;随即又扯过被子给她压紧,这才道:“影儿,待会食物送上来,你可是不许顽皮不吃,若是吐出来,本王可是要打你屁股。”

  凌小刀笑吟吟的点头,目光上移,瞧见他身上的铁叶铠甲银光闪闪,沉重无比,而他的脸上,蒙着晦暗的风尘,青黑色的胡渣布满了下颚,红肿着双眼很是憔悴,当即轻声道:“琰,你咳先去擦擦把脸,瞧你瞧你”

  上官云琰急声道:“你莫要说话了本王知道,本王现下就去擦脸,顺便换身衣衫。”铠甲太过沉重,穿在身上也实是难受。

  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稍后,上官云琰洗了脸,换好衣衫,便是拖过把椅子,靠在上面怔怔的瞧着凌小刀,他这三日三夜来直在快马加鞭的赶路,此时见得凌小刀回魂,收紧的心随即放松了下来,感觉有些疲倦,有些累。

  瞧了片刻,眼皮渐重,便是睡了去;凌小刀知他疲惫,也不叫醒他,自兀儿呆呆的瞪着他出神;他,瘦了些,也更黑了些,但气势依旧不减;凌小刀想问他为何突然从南国回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但因她气息微微,嗓子干哑,且上官云琰已是睡着了,只得作罢

  她瞪着上官云琰英武的面容,感觉有些飘渺,有些恍惚,真的是他么他真的回来了坐在她面前了她还是不太敢相信。

  什么怨,什么恨,什么悲,什么愤,什么抛弃,什么残忍这切的切心绪,在她瞧见上官云琰后,在她听上官云琰唤她“影儿”后,顷刻之间,竟烟消云散了,竟不复残存了。

  你说,这多古怪啊她明明恨上官云琰恨得要死,她明明担心上官云琰担心得揪心,可现下瞧见上官云琰,她就莫名的感觉安心,安稳。

  隐隐的,她仍旧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不属于自己的,终究是会离去的;就好似他现下是出现在她面前,可下秒呢下秒,他还是会离去。两国争战,怎可能几个月就能分出胜负,定个输赢。

  思及此,凌小刀鼻中涌上了阵酸意,旋即又落下泪来。

  “叩叩叩”门外有人敲门,凌小刀想抬手拭去眼泪,无奈手臂无力,便是慌忙埋头,将自己的脸颊在耸起的棉被上擦了两下,擦去泪渍。

  上官云琰浑身颤,打了个机灵,慌忙坐起身来,“影儿”他惊叫,凝神瞧,见得凌小刀笑吟吟的瞪着他,嘴角勾,笑了笑;随即起身去开门,心道:应是朱似玉送饭食来了。

  门扉拉开后,进来的不是朱似玉,而是翠萍;翠萍端着托盘福了福身子,“见过大王”

  上官云琰摆手,“罢了”夺下翠萍手中的托盘,他瞧了瞧屋外那群影影绰绰的“闲杂人等”,也不出声喝斥,径直转过身来,将托盘搁在圆桌上,取下托盘上熬得稀烂的瘦肉粥,两个大跨步,坐至凌小刀身前。

  凌小刀的“爹爹”

  眉头蹙,上官云琰沉声道:“影儿,本王亲自喂你吃粥,你若是敢吐出来,本王便是要打你屁股。”他终是怕她会吐。

  凌小刀嘻嘻笑,花痴痴的点头;上官云琰见她笑得呆傻,也是抿嘴莞尔,这傻丫头,真是

  上官云琰右手持勺,在热气腾腾的肉粥里搅了两转,舀出半勺糊糊,凑到唇边吹凉,又抿了抿,感觉温度适合了,这才伸至凌小刀唇边,低声道:“来尝尝好不好吃”

  凌小刀眼神柔柔的瞧着他,笑得满面生花,勉强张了张口,将那半勺子稀粥糊糊吸入嘴巴了,喉头滚动,勉强咽了下去。

  上官云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生怕她皱眉吐出;然,片刻之后,凌小刀依旧是副花痴痴的表情,瞧着他笑容满面,丝毫不见半分不悦难受。

  上官云琰有些惊异,更多的却是欣喜;便是再舀,再吹,再抿,再喂。

  凌小刀傻笑着直怔怔的瞧他的脸,也直在张口,在吞咽;要不是因她的眼神很温柔,上官云琰还以为自己的脸上长了脓疮痱子,才让她瞧得这般入神。

  朱似玉站在门外,见状,激动得住嘴唇呜呜的哭出声来;臭小子终是肯吃饭了,臭小子终是不呕吐了。

  朱大婶红着眼叹了口气,感觉也很是欣慰,但听她喃喃道:“年前我还说,倘若这丫头的爹娘在这里,亲自喂这丫头稀粥,她定是乖乖的就吃了,不会说什么不饿,现下看来,她娘亲是不在这里,她爹到是回来了。”

  啊严斐愣,有些不明白;朱大婶睇了他眼,努努嘴,示意严斐去看屋内的两人,“喏那喂粥的可不就是爹,那吃粥的可不就是闺女”

  此话出,严斐与朱似玉眼圈同时黑;朱如花扯了扯朱大婶的衣袖,尴尬道:“娘,你说什么呢大王跟影儿是夫妻。”

  朱大婶哀怨道:“夫妻我看是爹爹在哄自己的闺女吃饭罢了”

  朱似玉也听不下去了,瞥了眼身后笑得花枝乱颤的翠萍,低声道:“娘,你就住嘴吧”

  朱如花强笑道:“是了是了娘,大过年的,天色又这晚了,大王回山后滴米未进,你快去给他下饺子。”

  朱大婶白了朱如花眼,喝道:“你娘老了,轮到你使唤起你娘来了。”话虽是如此说,朱大婶还是喜滋滋的转身离去,给上官云琰煮饺子。

  朱似玉眉毛扬,嗤笑道:“姐,你使唤娘去下饺子,那你是不是该去烧热水”

  朱如花虽是姐姐,但朱似玉向来跋扈,她是有些怕她的,干笑声,朱如花慌忙追了朱大婶而去。

  凌小刀活了

  严斐见得屋内两人浓情似蜜,便也是摸着脖子笑了笑,龇牙咧嘴道:“说起来,我这脖子现下才感觉到疼。”

  阵寒风吹来,灌入朱似玉脖子上的伤口里,她也是感觉疼了,倒抽着冷气道:“我也疼,大王真是的,下手这般重,差点掐断我的喉管。”话落,朱似玉打了个哆嗦,瞬间胆怯。

  她,再也不敢去招惹屋内那阎王爷了。

  又睇了眼屋内的两人,朱似玉与严斐高悬多日的心脏,终于稳稳的落了下来;大王竟是回来了,他的夫人,便是让他自己去操心吧

  随即,朱似玉吩咐翠萍去照顾若儿,便跟在严斐身后去找妙回春,医治脖子上的伤口。

  话说上官云琰给凌小刀喂完了粥,见她神色如常,毫无呕吐之状,喜得在她脸上连连亲了数下,大赞她之乖巧听话;凌小刀很是得意,连带上官云琰端来腥苦的草药,要她喝了,她连眉头也没皱下,饮而尽。

  喝完了草药,上官云琰见她咋舌,便是用竹筷夹了酸甜的蜜饯喂她吃;凌小刀连吃光了半盘子的蜜饯,心甜到了骨子里。她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心甜到了骨子里。

  入夜,上官云琰终于有心情吃饭了,连吃光了朱大婶命人送来的好大碗饺子,搂着凌小刀疲惫不堪的沉沉睡去。

  后置三日,上官云琰心细之极的将日三餐改作了日六餐,换着花样喂凌小刀吃粥,吃糊,喝药,喝汤,什么人参哪什么燕窝哪悉数找了出来,命翠萍煲成汤羹,喂予她喝。

  凌小刀终是活了奇迹般的活了妙回春来瞧过几次,送肋骨伤药予上官云琰的同时,顺带给凌小刀把脉,想探查下她的身体有何异状,为何能够起死回生;然,终是无果;只得不再细究。

  若儿的脖子上的刀伤,在妙回春的医治下,也已结了疤,她来过几次,直在门外,未曾进来,因她瞧见凌小刀的目光时时刻刻都定在上官云琰身上,她不愿来打扰他们,便也仅是不定时的来瞧瞧,便又悄悄的走了。

  连日来的大雪,随着凌小刀体力的恢复,也停滞了下来,徒留院落屋脊,白茫茫的片,十分亮眼;而火麟寨,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与热闹,这年,该是过得热烈的。

  若儿的话1

  这日,上官云琰待凌小刀睡着后,花了几个时辰跟严斐麻骨虎头等人叙了叙旧,告知了神威军在南国的战况,也询问了凌小刀在火麟寨中的作为,便是踏着积雪返回宜阳阁;他本是想寻严斐麻烦的,因严斐此前拍断了凌小刀的肋骨,可思及严斐脖子上的伤,他又感觉十分愧疚,便当不曾听闻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刚至得宜阳阁院中,上官云琰便瞧见那道蹲在雪地上拍雪人的小小身影,他低笑道:“若儿,你干什么呢”

  若儿闻言,倏地站起身来,憨憨笑道:“大王爹爹,你看,若儿拍的雪人可好看”

  上官云琰见她笑得天真,有些恍惚,此前与严斐等人袭长谈,严斐详细告知了他若儿在凌小刀“死”后,以匕首挟脖,逼迫众人不能给凌小刀敛“尸”之事,严斐惊异于若儿那时狰狞的表情与凶残的狠劲,便是要上官云琰留意若儿平日里的举动,以防若儿心理出现偏差,将来长大了待人处事心狠手辣。

  故而此时上官云琰见她满脸娇憨,十分可爱,脑子霍乱,实是无法将这小小的人儿跟严斐的描述联系到起。

  上官云琰步上前去,蹲在她跟前,拍了拍那半尺来高的雪人,仰头道:“若儿,你此前为了保护你娘亲,不惜以刀伤身,大王爹爹甚是感激你。”眼神暗,他拽住若儿小小的手臂,沉声道:“可是若儿,这等凶残的事情,你以后莫是再做再为,倘若个不慎,匕首真的划断了你的脖子,你娘亲定是会伤心得哭死过去。”

  上官云琰后半句话,可以说是在训斥若儿了,若儿眼圈红,忿忿然的尖声道:“是那丑八怪不派人下山去寻你,是那丑八怪要埋了我娘亲,他想将我娘亲活活憋死在土里,我我恨不能杀了他”

  “若儿”上官云琰爆喝;眼神冷得能冻死个人,此前严斐坦白交代了他心中所想,严斐是武将,行军打仗多年,受言明的军律教化甚深,要他弃道义于不顾,要他置万千士卒安危于险境,那是不可能的。

  上官云琰虽是恼怒严斐不派人通知凌小刀病重之事,但现下凌小刀好了,他的“疯”病也痊愈了,神识清明间,他严于律己的军人作风又显现出来,当即放过了严斐,现下开始为严斐说话了。

  若儿的话2

  但见上官云琰正色道:“若儿,你还小,你严斐叔叔的所作所为,你现下还不能理解。”拍拍若儿的脸蛋,他续道:“待你将来长大了,懂事了,你自是会明白你严斐叔叔的苦衷。”

  若儿小脸暗,甩开上官云琰的手掌,后退两步,咬牙切齿道:“我,恨,你”

  啊上官云琰窒,反映不过来;若儿双手握拳,颤栗着重复道:“我,恨,你”

  “若儿”上官云琰见她表情阴骘凶狠,骇然,慌忙探手拽住她的手臂,疑道:“你恨本王作甚”

  若儿失声尖叫道:“你只会走了之,你只会对我娘亲不闻不问,你可知,我娘亲她”微微顿,若儿怔怔的落下泪来,“我娘亲是因为想念你,才生病的,她吃不下饭,饮不下水,根本就不是何唠么子的风寒病症引起的,她她是想念你”

  啊上官云琰惊恐,他冷着脸,死死掐住若儿的手臂,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娘亲她是因为”

  若儿鼻翼迅速的翕动了两下,尖叫道:“你别以为我娘亲现下好了,你便感觉万事大吉了;倘若你再离她而去,对她不闻不问,她还会犯病,还会吃不下饭,还会呕吐不止,还会整日昏迷,甚至,会死掉。”

  上官云琰闻言惊惶失措,怎会如此他不信;“若儿,你娘亲她现下,不是好好的么”上官云琰呐呐道。

  “我娘亲她现下是好好的,她现下是在对你笑;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她心中很伤心,很难过,她只不过是不忍见你为她担心,在敷衍你,在哄骗你。”若儿偏着脑袋,愤恨恨的瞪着上官云琰。

  “她伤心什么”上官云琰不明。

  若儿流着泪,却依旧在嗤笑,“她伤心什么你还好意思问她在伤心什么她以为你抛弃了她,她以为你不要她了。”稍怔,若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挣开他的钳制,从怀中掏出卷书册,塞入上官云琰手中。“给你,你看”

  上官云琰疑惑着翻开这本四角卷翘的书册,瞪着上面的诗句;若儿喝道:“你念给我听听”

  上官云琰很是狐疑,不知若儿让他念这关雎干甚;但见若儿神色严厉,便是照着书册轻声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在他念诗的同时,若儿转过身去,举目眺望远处山头上的皑皑积雪,整个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和孤寂;上官云琰刚念完,便听若儿悲泣道:“你是不是觉得这诗写得甚好,写出了你待我娘亲的心思”

  若儿的话3

  上官云琰下意识的点点头,这关雎赞颂的,是种极致爱恋,是种矢志不渝的感情,正如他待影儿的心思。

  若儿却道:“我娘亲曾说,这书上说的是全是作假的,什么日夜思念自己心爱的女子,什么弹琴吹瑟欲讨自己心爱女子的欢心,什么要以鼓乐之礼将自己心爱的女子娶回家,全都是假的,全都是骗人的”

  啊上官云琰惊恐不定,影儿怎会如此说莫不是影儿理解不了这诗句不过影儿她竟是连东洲文字也识得,怎可能不知这词句的意思

  若儿续道:“我娘亲还说,这天下的男子,均不是何好东西;他爱你的时候,会将你捧在心口,万般的宠爱呵护;但他若是不爱你了,便是会抛弃你,置你于不顾;任你百般伤心难过,他依旧会狠心的对你不闻不问,说不定他还会在背地里笑你傻,笑你蠢,笑你愚笨的为他苦苦等候”

  微顿,若儿再道:“我娘亲还告诫我说:若儿,你将来长大了,切莫要跟娘亲般痴傻愚笨,切莫要相信这天下男子的甜言蜜语,他们全都是哄骗你的”

  若儿记性极好,此厢重复凌小刀当日的话,竟是连半个错字也没有;上官云琰听她说完,心间惨痛,就算他再笨,他也知道凌小刀这番话的矛头是冲着他来的。

  可是可是影儿为何从未告诉过他,她心中的真实想法这番强烈谴责,悲愤到了极致的言语,若儿是万万编造不出来的;那,定是她的娘亲,自己的影儿,亲口所说。

  天下的男子,均不是何好东西;天下男子的甜言蜜语,皆是哄骗人的上官云琰之震怒,实是无法言语,她口中这“天下男子”,指的只怕并非是旁人,而是他,上官云琰。

  上官云琰只觉自己从头到脚,均被股麻苏苏的凉气裹住,瞬间窜入胸口,痛彻心扉。

  他的影儿,竟是这般想他的,竟是这般认定他的上官云琰心寒,心冷。

  再也顾不得若儿,上官云琰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转身奔入宜阳阁,他的脚步,凌乱而仓惶。

  今天更完啦

  状似冷战1

  屋里,数只火盆熊熊燃烧,熏得空气焦躁而温暖,翠萍早已将屋内收拾干净,也将床榻上的被褥焕然新,铺上了温暖厚实的貂绒毯子;上官云琰信手合上房门,铁青着脸步上前去,拖过把椅子坐在火盆旁边,愣愣的盯着榻上熟睡的凌小刀。

  窗外的天空雾蒙蒙的,看似又要落雪了,屋内光线很是昏暗,因数只火盆围绕在凌小刀床下,熊熊的火光映照在她娇俏的小脸上,红润得微微泛光;她的脸颊,已开始长肉,她的眼眶,也不再下陷泛青。

  她,该是慢慢的好了;上官云琰瞪着她的脸,目光直勾勾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气很是静谧,仅有那炭火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宣告着此时的屋内还有人。

  瞧着瞧着,上官云琰无故的落下泪来,他想放声大吼,想吼出自己内心的委屈,和悲愤,然,张了张嘴,他实是无法出声;他是男人,是个五大三粗的爷们,他不该哭的。

  可是,他真的想哭,想声嘶力竭的嚎嚎大哭;这床榻上安静沉睡的女子,终日嘻笑顽皮,整日任性胡闹,说起来,实无半分可爱,实无半分贤淑,她离那“贤妻良母”四个字,相距甚远。

  然,他爱她他犯了失心疯般的爱她,为她痴,为她狂为她欺君,为她抗旨,为她诬陷忠良,为她欲诛人九族

  他为了她,在两军交锋惨烈的紧要关头,抛下万千士卒,置严厉军纪于不顾他为了她,差点杀了自己最得力的下属,最亲近的兄弟,严斐,还有跟随自己身边数年的丫鬟,朱似玉。

  他为了她,做了这多事,做了这多天地不容泯灭良心的事,到头来,她说自己不是何好东西,她说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作假的,全都是哄骗人的终归句,她不信任自己,她不信任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的夫君。

  是故,上官云琰想哭,上官云琰感觉自己很委屈,很无辜,很寒心,很愤恨;他想对她咆哮,他想掐着她的脖子对她咆哮:你为何要折磨本王你为何要二再,再二三的折磨本王;本王也是个人,本王也有七情六欲,本王也会伤心,本王也会难过。

  妖女妖女妖女这躺在榻上的女子,是妖女倘若她不是妖女,他怎会溺水三千,只饮她这瓢,只在意她这瓢。

  熟睡中的凌小刀感应到有人注视着自己,且这注视之人的目光森寒阴冷,打了个机灵,倏地睁开眼来,转过头来瞧他,“琰”

  上官云琰盯着她脸上的笑容,她竟是笑得如浴春风,她在说出了那般质疑他,不信任他的话之后,还能如此眼神柔柔的瞧着他。这令上官云琰忍不住要怀疑,这个女子,是否有法术,能变幻。

  状似冷战2

  凌小刀见他脸上青阵,白阵的宛若风云,变化不息,还以为他生病了,便是慌忙掀开绵软厚重的锦被,双脚搁地,赤着双足摇摇晃晃的奔上前来。

  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且多日没下床,腿脚僵硬,正是连路都走不稳;还未至得上官云琰身边,惊慌之下,她的脚踝磕到火盆上,“哐当”声,撞翻了火盆,灼热的火炭跳起,火星四射。

  凌小刀惊叫声,抬起左脚想要闪避,右脚却是站立不稳,当即俯身倾倒,眼看她就要摔在满地的火炭上,上官云琰伸出手来,把将她搂了个满怀。

  “你干甚”上官云琰大怒;呃,凌小刀呆,忽尔笑道:“我仅是想试探下你的身手,啧啧,你果然身手不凡。”在上官云琰的精心照料下,她的精神到是好了,说话也不再咳嗽,极为利索。

  上官云琰闻言震怒,抱着她两个大跨步,将她重重的摔在榻上,喝道:“试探你没事试探什么又想发疯”

  发疯凌小刀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屁股满脸错愕,他这是怎地了无故发这大脾气作甚

  微顿,凌小刀扯扯嘴角,强笑道:“看来你的功夫还未捺下。”撇撇嘴,她续道:“此前严斐要我跟朱大婶习武,扎了三天马步,扎得我腿都断了,点也不好玩;我要是有你的毅力,练个三五年,也定是能跟你般,身手了得。”

  好玩要是有他的毅力上官云琰恨不得巴掌拍死她,她整日只知玩耍胡闹,点也不思进取,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毅力;她怕吃苦,怕死,便也是算了,竟是连自己夫君的身手,甚至是人格,也不信任。

  上官云琰将凌小刀无意之言,跟自己心中的悲愤,强行牵扯到块儿,正是因他听了若儿的话,心有所感,故而萌生出此厢的愤怒。

  凌小刀不知他心中所想,还自兀儿坐在榻上喋喋不休的胡言乱语,上官云琰心燥,满脸不耐的剜了她眼,喝道:“这宜阳阁本王实是无法再呆,现下就去准备马匹干粮,明日早,启程奔赴南国战场杀敌。”话落,他甩袖袍,冲出门去。

  他在生气,他在生凌小刀的气,也在生自己的气。

  凌小刀惊愕得瞪着他高大的背影,满头雾水间又是心痛莫名,他,又要走了又要抛下她了临走之前,样的镇定,想必走时,也是样的决绝。

  寒风从敞开的大门灌入,凌小刀抱着胳膊坐在床上,她只有个感觉,就是心灰意冷。

  谁的心在痛上官云琰的心在痛

  谁的心在疼凌小刀的心在疼

  爱恋,怨恨,怨恨,爱恋他们好似直在这两个字眼里徘徊,两人都知道,有道深不可测的鸿沟,阻挡在两人之间,隔离了两人,可是,这道鸿沟是什么是不安,是焦躁,是担忧,还是互相不信任没人想得明白。

  若儿之明言1

  话说上官云琰刚冲出宜阳阁的大门,便是撞上了若儿,若儿见他要走,扑腾扑腾的踏起满地的雪花,奔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

  “你不能走”若儿道。

  上官云琰阴恻恻的睇了她眼,右跨步,避开若儿,欲要前行;若儿慌忙拽住他的衣襟下摆,跪在雪地上哭出声来,“爹爹,你不能走,你若是走了,我娘亲就没救了;若儿从小没有娘亲,现下好不容易有了娘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若儿是上官云琰四年前从赵县捡来的遗孤,带她上山的时候,她才三岁,虽是三岁的小小稚童,却很是听话和乖巧,上官云琰见她可怜,便是留她在身旁做个使唤的小丫头。

  故而若儿可以说是上官云琰养育长大的,现下见她跪在冰冷的雪地上祈求自己,上官云琰心疼了,慌忙蹲下身去扶起她小小的身子,拍拍她膝盖上的雪花,柔声道:“若儿,爹爹知你直希望自己有个娘亲,可是,你娘亲她不信任爹爹,她说爹爹不是好东西,说爹爹只会哄骗人;若儿,爹爹爱你娘亲,敬你娘亲,可是她这样说爹爹,爹爹受不了,爹爹很难过,爹爹”语音颤,上官云琰眼圈泛红,“爹爹爹爹想个人静静”

  “你你不是要走要离山”若儿略略有些欣喜。

  上官云琰窒,他不走,不离山,他能去何处更何况,老二老三还有七师将领还在南国等他。

  若儿见他迟疑,神色骤变,“你还是要走要离山了”雾气涌进眼眶,若儿锤打着他的胸膛尖叫道:“你难道不会心痛么你看着我娘亲死去你难道不会心痛么为何你不为我娘亲想想,哄哄我娘亲,让她安心,让她好好的留待火麟寨等你归来;我娘亲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会生病,为何会吃不下饭,为何会呕咳吐血,她还以为她的气数到了,是天意我娘亲她想念你,日夜盼你捎了书信予她,她怕你战死沙场,怕你不要她,抛弃她,她心中害怕很多事情,可是她从来不说,她总是笑,她以为她的笑,能隐瞒自己心中的悲伤,能隐瞒自己心中的不安,能隐瞒自己心中的失望,能骗得了她自己”

  若儿的话,说得速度极快,上官云琰错愕的瞪着她,这这小丫头,怎会知道这多事情,怎会瞧出这多事情而她所想到的这多事情,为何自己想不到她才六岁啊,要过了秋天,才满七岁啊这是六七岁的孩童能说出的话么

  若儿之明言2

  若儿不理他的错愕,径直流泪道:“我娘亲说你不是东西,说你只会骗人之时,她已是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她说这话时,她快死了她是气你在她临终之际,还不来瞧她;你明不明白,她说的是气话她说的气话我跟你重复她的话,不是要你跟她生气,不是要你令她伤心,我是让你知道她的担忧和恐惧,让你寻个法子让她安心,让她好好活着;她是我娘亲,是我挚爱的娘亲;我不明白,我爱我娘亲,我能感应到她身体的好坏,能体会她的心情,你也爱我娘亲,为何你不能,为何你做不到”

  话说到最后,若儿已是声泪俱下的失声痛哭起来。

  上官云琰见她哭得凄切,腾地探手将她搂在怀里,哑声道:“若儿,你何时长大了为何爹爹不知你这样小的年纪,不该明白这多,不该看透这多的。”上官云琰心疼若儿以六七岁的年纪,而成熟得有十六七岁,二十六七岁的心智。

  她,该是天真烂漫的啊

  若儿搂着上官云琰的脖颈,哽咽道:“我也不知我为何会明白这多事情,我只知我不能没有娘亲,我想要娘亲疼我,爱我,拧着我的脸蛋唤我作小丫头片子。”

  上官云琰闻言,更是加重了手臂的力道;他直以为,若儿单纯无知,整日只会缠着人讨糖果梅子吃,可就因为“爱”,就因为她需要“爱”,就因为她“爱”她的娘亲,她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就懂事了这样的成长,让人心酸,让人心寒。

  拍拍若儿的脸蛋,上官云琰道:“若儿,莫要哭了爹爹明白了,爹爹知道怎样做了。天气太冷,你回屋取暖吧”

  “那你还”

  上官云琰坚定的摇摇头,低声道:“爹爹暂且不走,你放心”

  若儿闻言,抹了把鼻涕,笑道:“我不回屋,我要去跟孜孜去玩儿那丑八怪,呃,不对,是严斐叔叔给孜孜买了新的木偶,我要去瞧瞧”

  上官云琰啼笑皆非的剜了若儿眼,心道:这还像个小孩儿说的话。他对若儿挥挥手,若儿便是屁颠屁颠的朝着严斐居住的屋舍奔去。

  上官云琰瞪着她雀跃的小小身影,突然感觉自己要对凌小刀的病负责任,或许,他该重新衡量下凌小刀对她的感情,重新衡量下凌小刀嬉皮笑脸,任性胡闹之下对他的感情。

  只因,这个女子,太擅于隐藏心事。

  谁有王妃的样子

  入夜,凌小刀吃过饭后,朱似玉又来了,当然,她是给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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