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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豪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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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去了。
一路上,也不知道惊了多少鸡鸭鹅狗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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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作为新人,观者寥寥。哪怕是一个点击收藏都让我感到高兴。
第八章 卖狍风波(上)
耗子早已在家里翘首以盼,听到由远而近的柴油机声,心下一喜,暗赞山子听话,乐颠颠的打开大门,迎接出来。
小哥仨拿出山子娘煮好的地瓜,热热乎乎地吃个精光。随后把两公一母三只捆扎好的狍子丢进了后车斗,用麻袋片盖上。
一切停当,仨人都上了车,三驴蹦子又噔噔噔噔的一路响着,开出了北岭村。
“强子哥,咋样?没有我支招,你可没机会开有福大哥的爱车。”耗子坐在副驾驶,一副邀功得意的架势。
“操,把你美冒泡了,早猜是你的主意。”胡强不以为然,心里却是很高兴,一年没开这玩意了,想得慌!
这新车和自己家以前的老破车,还真是不一样,有暖风,有收音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车子晃晃当当的终于开出老土路,驶上宽敞的柏油路。
由于平时车多,路面上没多少积雪,胡强迫不及待的开始给油换挡加速。
这一上路,三驴子开始撒花了!
这新车就是有劲儿,跑起来疯快,连动静都变了!一路上哒哒哒哒像机关枪似的,甩出一溜黑烟……
林阳市,这座地处东北边境,人口不到三百万的县级市。
虽然不算太大,却是很重要的边贸城市,同时拥有两项个全国之最而闻名。
这里拥有全国最大的参茸山货市场。
这里还拥有全国最大的宠物市场。
林阳非官方组织的地下斗狗场,闻名全国。这里是赌徒的乐园,也是他们的恶梦,更是斗犬的地狱。
当华夏各地到处都有拎着棒子的打狗队,四处打狗的时候,林阳已悄然成为了全国著名的猛犬交易城市。
讽刺的是,林阳的狗肉闻名遐迩,这里人吃狗成风,尤其到了冬季,狗肉馆的生意愈加火爆。
多重因素下,在林阳搞外贸的人多,收山货的人多,养狗的人多,吃狗的人更多,偷狗的人也多!
天水街,在林阳算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里是政府专为周边菜农山民提供的早市。从凌晨3点到早上七点半,是最繁华的时段。
胡强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虽然天色依然漆黑,但是他们来晚了。
耗子从街东溜达到街西,都找不到位置,哥仨只好把车停在路口卖狍子,但这里已经超出的早市范围。
早市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卖菜的,卖肉的,卖鸡的,卖鱼的,卖早点的,卖山货的,卖猫的,卖狗的,林林总总应有尽有。胡强他们在这卖狍子,倒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大山子把一只狍子抱出来,不大会儿就围上了一堆人,瞅着狍子议论纷纷,都围着看新鲜儿。
胡强靠在车前面,站那抽着卷烟,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好似卖狍子的事儿与自己毫不相干。
“狍子,大狍子,一身瘦肉的家养狍子!只卖三只,先买先得啊!”耗子甩掉棉帽,吐了口唾沫在手上,往脑袋上抹了抹,保持水亮的牛舔头型,有模有样的吆喝着。
大山子抱着一百来斤的大狍子,目不斜视像个雕像似的在那直挺挺的站着。
“咋卖的?”
“五千一只。”有人问价,耗子巴巴的应承着。
“论斤卖不?”
“你杀啊?活买活卖,要买趁早就三只。”耗子对这问题有点不耐烦。
“这狍子像野的。”
“这是公的吧?咋没有角?”
“腊月狍子角自己掉,来年还能长。”
“五千一只,贵了点吧?”
“不贵。”
“那你买啊!”
“操,活蹦乱跳的我往哪搁它?再说日子紧巴巴的,五千块钱够我过俩春节了!”
一时间说啥的都有,耗子都懒得回,只站在那不时吆喝两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已大亮,将近七点眼看快要下市。耗子吆喝的嗓子都有点哑了,也没卖出去一只。
大山子依然标杆似的抱着大狍子,目无表情的矗在那,一点都没有累的样子。
再瞅胡强,早就躺驾驶楼里眯着了,他还在回味昨儿晚的女人滋味。
周围的人群一直没断过,走一个,来一个,但都只看不买。
正在这个时候,人堆外围响起了骂骂咧咧的吵杂声。
“围了这么多人看什么玩意呢?唉,让开让开,操!让你他么靠边听见没?”
随着话音,挤进来四五个爷们。中间的一位身高体阔穿着皮大氅,剃着小平头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很显眼。
“关哥。”
“关哥。”周围有认识他的,都客气的点头称他关哥。
被叫关哥的这位点下头,算做回应。一抬眼,看到抱在大山子怀里的狍子了。
关哥走到山子跟前,摸了摸狍子抬头对山子说道:“好玩意儿啊!你卖的?”
“嗯。”山子点头答应。
“多少钱?”
山子没说话,转头看向了耗子。
耗子多精的人啊?一瞧就知道这主不是好来头,陪着笑脸凑过来说道:“哥,这狍子五千一只,一共三只。”
关哥又扒车斗看了看那两只狍子,很豪气的说道:“我都包了,你说个价吧。”
耗子本以为这位关哥是来找事儿的,没想到是个大买主!乐颠颠地说道:“你要都包圆儿,那俺做回主,一只四千,三只收你一万二,你看成不?”
关哥没说话,他旁边一个长头发的小伙说话了,“操!骂人呢?我关哥差你这三千块钱啊?咋我关哥面子就值三千块钱?”
耗子鼻子差点气歪了,敢情这他吗还是来找事儿的!
“那你说个价儿,合的上我就卖你。”耗子这回也没笑脸,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啥?
关哥微微一笑,拍了拍耗子肩膀,“兄弟,咱都是明白人,这狍子我一看就知道咋回事,这是野生的对不?”
“自己家养的。”耗子对这条倒是一口咬定,不然追究起来还真是麻烦事儿!
“兄弟不实在啊!没关系,这三个狍子我买。”关哥转头看着大山子说道:“看兄弟你像个实诚人,这三只狍子你说个价吧?”大山子体格太凶悍,关哥对他多少有点忌惮。
大山子虽然有点傻气,但不是啥都不懂的货,他就是有点小孩性子,再加上脑瓜不太灵活,但绝不是看不出好坏。
大山子心合计,来找事儿我便宜你妈蛋?一分钱也不便宜你!闷声说道:“五千!”
“兄弟爽快,马二点钱!你们愣着嘎哈呢?抬狍子!”关哥大手一挥,指挥手下这就要抬狍子。
大山子有点迷糊,心合计这帮山炮四千不买,五千咋就买了呢?
山子迷糊,耗子可不迷糊!赶忙喊道:“哥几个停停,他说的一只五千,三只一万五,你们可别听错了。”
“没听错,三只五千,大伙都听见了是不?”
“草,关哥的面子给你五千都是多的!”旁边的手下开始起哄。
这时候大山子明白过味儿来,一看几个人上来要搬狍子,登时就急了。
山子腾出一只胳膊,横着一划拉,几个小弟登时往后倒去,幸好周围人多,不然还真躺下两个。
“哎呀!胆儿真肥啊,动手是不?”几个人露胳膊挽袖子,就要上来动手。
关哥倒很有大哥样子,一摆手止住手下冲动,转过脸对耗子说道:“胡搅蛮缠的事儿,咱不干。你说五千三只也好,五千一只也行,你就是不卖我,我也不说啥。”
“可是刚才你也看见,大伙也都听见了,这位大兄弟自己说的五千。我钱也数了出来,兄弟们也都准备抬狍子,你又反悔,玩我是不?你一左一右打听打听,我关大鹏是个啥人?要是在自己门口被人耍了,我以后还混不混?”
这位关哥真不是白混,找事儿都得找出自己的理来。
耗子也听明白啥意思,但话还是说开的好,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关哥,我这大侄子有点傻,他说的那意思是五千一只,真的!”
关哥一听这黑大个字是个傻子,心里更有底,“行啊,你们也不容易,我也不欺负你,我给你加一千,六千!够给你面子了吧?是不是该给我点面子?不然我可下不来台……”
耗子一听,这是要摊牌了,自己说个不字对面肯定要动手。他可不吃眼前亏,先把大神搬出来再说吧!
“关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这三只大狍子六千块钱……我还真做不了主。”耗子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谁能做主?”关哥很不耐烦。
“我。”声音不大,但是周围人都听见了,胡强打个哈欠,懒懒地爬出驾驶室。
……
第九章 卖狍风波(下)
外面的对话,胡强也早听到了。一般情况,耗子都能大事化小就过去,他就懒着没动弹。
没想到今儿真遇见不知趣儿的,他这懒人也不得不挪挪屁股。
关哥看下来这小伙挺高个子俩手插兜,脸长得倒挺有男人味,就是没啥表情,看不出是啥心思?
“你能做主?”关哥想摸摸底。
“我能做主。”胡强点了点头。
“那我得和你说道说道,刚才这位大个子兄弟说……”
“别说那没用的,五千一只,都包了一万五!”胡强懒得听他掰扯,直接给价。
关哥一听,这小子也太冲了!高声说道:“五千一只?不对吧?刚才那大个子说的五千三……”
胡强真不耐烦,又截断关哥后面的话儿,“你聋啊?我做主,我说是啥就是啥,你买就掏钱,不买别搁着磨叽!”
这回关哥可真挂不住了,不动手都不行。“我草你妈!你跟谁说话呢?小比崽子给脸不要脸,我操……”说着,上来左手奔着胡强的脖领子抓过来,右手抡起拳头砸向胡强鼻子。
他想一炮儿把胡强打个鼻口穿血,提提士气。
关哥的愿望很美满,事实却很丢脸!
胡强站在那手还在裤兜里插着,回骂里一句,“去你吗的!”抬脚一个扁踹,出腿如电,正蹬在关哥胸口。
嘭!
一脚就把关哥,踹人堆里去了!
旁边的几个小弟这时候也冲上来了,大山子一看打起来了,嘿嘿一乐,回手把狍子往后车厢一撇,转过身把大个拳头轮了起来……
“嘿嘿!”
邦!
山子一拳砸在一个小子脑门上,那小子噗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大山子真给力!又是梆梆梆几下,四个小弟全砸趴下,他自己挨了几下跟挠痒痒似的。
这时候关哥爬起来了,从后腰拽出一把匕首。周围的人一看动刀了,呼啦一下,都躲远远的看热闹。
胡强没给他舞刀机会,没等刀近身,来了一个不太实用,却很酷帅的回旋踢……这一脚带着风声,速度极快!
啪!
关哥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正被踢在腮帮子上。他感觉就好像脑袋被车撞了似的,嗡的一下,就倒了下去,再没爬起来。
耗子站那,瞅着这么快就结束战斗,甜嘴麻舌的没过着瘾有点遗憾。
“上车。”胡强踢完人喊了一声,转身不紧不慢地钻进驾驶室。
耗子跟着钻了进去,大山子看到有俩小子要爬起来,过去梆梆两拳又把俩人砸趴下,看再没人起来,这才跳上了后车斗。
周围看热闹的人掉了一地下巴!平时牛比拉哄的关哥一伙人,被这三个乡巴佬,三两下就打趴下了?
这也太快了!
远处的人刚听见动静,人还没看到,这边就都躺下了……
车子很不争气,油箱有点凉,胡强打了七八下才打着火。两边人刚刚被这三个猛货镇住了,自觉地闪开道路,三驴子噔噔噔噔地开了出去。
胡强没有往北走回狼山的路,而是往西上了外环。
狍子一只没卖出去,他可不想再把它们拉回家。
七点半以后,市区内不让跑农用车和大货车,这些车都自觉的上了外环路,再加上早高峰,车流很大!
“耗子想想,哪嘎达好卖狍子,还没人管?”胡强开车随着车流移动,耗子从小就是个街溜达,这问题得问他。
耗子沉吟一下,说道:“那得去大榕树,那里是城边子,三不管儿还通着国道,路边卖啥的都有!”
在耗子的指引下,胡强开车奔着林阳西南方向的大榕树跑去。
大榕树,全名叫大榕树堡(pu),是个不小的大村子。因为国道从中间穿过,两边商铺比较繁华。
胡强没有往人多的地方挤,只把三轮车停在国道外边空地上。
这回耗子也不吆喝了,陪着强子哥站旁边唠嗑。
大山子倒是敬业,又从车里抱出个狍子矗在那了!
胡强望着眼前过来过往叫不出名字的漂亮小车,眼馋不已!
“这车挺不错,是啥车?”指着过去的一辆奇瑞问耗子。
“轿车。”耗子拢了拢牛舔头型,煞有其事的说道。
“滚!”
“强子哥,这车我认识,松花江!”耗子指着刚刚过去的微型面包兴奋地叫道。
“草,我也认得,和咱大队的车一样。”
这时,一辆霸气的路虎揽胜从眼前飞速而过,胡强呆住了,这车也太对自己胃口了!
“这是啥车?”胡强望着远去的路虎问道。
“嘿嘿,这大吉普子俺也不认得。”耗子挠了挠头,老实的说道。
“真牛比!将来咱哥仨也要有一辆,这车得多少钱?”路虎已经没影儿了,胡强仍是依依不舍的望着它消失的方向。
耗子也不知道啥价,但心想好车指定贵,就往多了说。一咬牙:“这车怎么也不得个……三四十万!”
“操,这么老贵!得想点赚钱的路子,争取将来买一辆。”
耗子撇撇嘴,不以为然。
三四十万,对于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数字!
如果他们知道三四十万只能算这车的零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大冷天,哥仨站住路边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已经快十点了,还是没有买主,看新鲜儿的人倒是依然不少。
耗子望着抱在山子怀里,曾经被自己狠吹的“抢手货”,心里有点失落。对于今天的买卖,他也没有底。
就在这时,一辆加装了后车厢的长城皮卡匆匆驶过,到了前面突然一个急刹车,又慢慢的倒了回来。
王常富有点兴奋的跳下车,凑到近前对山子怀里的狍子细致的端详起来。
王常富是平山市人,今年四十七了,个儿不高,脸挺大,满脸的胡茬。十五年前他在平山农村买了一个废弃的小学校,搞狍子人工饲养。
狍子这东西属于鹿科动物,但是其繁殖能人超强,一胎正常生俩崽儿,多的时候三四个。
到现在,王常富的养殖场里狍子存栏数,常年保持在四百只左右。
但是常年的自家繁殖,种群的品质也在逐年下降。
这次到林阳来,是因为这里的一个养殖户自称他家养的狍子有野狍子的血统,所以特地开车来林阳买种狍子。
谁想慕名而来,却是失望而归!那家的养的狍子和自家的差不太多,只好空车往回跑。
回来的路上,王常富看到路边一辆三轮车前围了几个人,只好奇的扫了一眼就过去了。可过去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狍子,职业本能驱使他抹回来看个究竟。
幸好大山子长得人高马大,不然王常富还真看不见。
王常富看了看这狍子的毛色,瞧了瞧它的身量,再把蹄子拿起了瞅了瞅,心里已经码定了。抬头冲山子问道:“大兄弟,这狍子你卖么?”
他话音刚落,耗子噌的一下就蹦过来了!
“卖!”
王常富左右看了看,对耗子笑道:“兄弟,那咱们借一步说话。”
耗子一听,就知道这是个买主,稳了稳架儿,当先往车后面转过去了。
王常富随后就跟了过来,小声说道:“兄弟,咱们先不谈价钱,你就告诉哥哥一个实话,这狍子是不是野生的?”
耗子脑子灵,直觉也准,多少摸出点这位大叔的心思,也低声说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这狍子是俺们从山里抓来的。两公一母,还有两只在车斗里,你抬眼看看。”
王常富早看出这是野狍子,对这个回答也很满意。唯一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两只!转身抻脖子往车斗里看了看,都是成年的野狍子。
王常富心下一喜,低声问道:“那兄弟你说个价吧?”其实他已决定,多少钱都要买。
耗子虽然急着卖,碰到买主还真不想被人捡便宜。伸出手掌,说道:“爷们,你若是诚心,我给你这个数。
王常富一愣,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多少?”
“五,千。”耗子心想可能要贵了,嫌贵你他吗跟我讲价啊,喊五千你是要跑咋地?
王常富这回没听错,确实是五千。
他心里唏嘘不已,这便宜让自己捡到了!
要知道,狍子一年半以上才成年,就是自家养殖的成年狍子,市场价一对也要一万二三。他这纯粹的成年野狍子,一对最少都得一万七八,还没地方买去!花两只钱买三只,这买卖太赚了!
耗子一看他不言语,还真怕要跑了他。
半天好容易遇见个买主,哪能放他跑喽?赶忙说道:“爷们,你要是嫌贵,就说个价我听听。”
王常富哈哈一乐,拍了拍耗子肩膀,说道:“兄弟,你不懂行啊!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我给你一只六千,不过有个条件,以后再抓到野狍子都卖我,这是我的名片。”
说完随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耗子。
“六千?真的?”这回轮到耗子发愣了。
“真的,以后你们有狍子就给我打电话,我姓王,有多少我要多少。”王常富确实是个爽气爷们。
“成啊!王大叔是实在人,咱也不和你外道,以后有狍子都卖你。”耗子心里高兴,这真是鸿运当头,卖个好价钱还多了个财路。
回头和强子哥一说,胡强也很高兴,小哥仨都过来给王大叔见礼。
“行了,咱们也别客气了,赶紧装车。”王常富着急回去。
小哥三个把狍子抱下来,装到皮卡后车厢里。
“把腿上的绳子都解开,别嘞出毛病。”
财神爷说话,当然好使。
一切停当,王常富打开车厢门缝儿,看里面的狍子都站在活动腿脚儿,挺好欢实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车里拿出个皮包,从里面拿出两沓子钱,数出来两千,剩下的都递给了耗子。
买卖成功!
目送远去的皮卡车,耗子攥着厚厚的两沓子钱,心里感觉不那么真实。
第十章 空手套白狼的二国
……
突然间有了这么多张百号儿,三人感觉像做梦一样!
“强子哥,这钱你拿着给燕子明年上学用。”耗子转手把钱递给胡强。
胡强摇摇头“这钱是咱仨的,每人五千,剩下的三千算咱仨的公款。”
“强子哥,俺不要钱,你都拿着。”平时最不爱说话的山子,这时候倒主动开口了。
“听听,山子都说话了,你再不拿着可就是瞧不起咱们爷俩。”耗子以为这话说得够爷们,可惜胡强根本不受这一套。
“滚犊子,少跟我扯这话儿,这钱都算我们的公款,咱们存上一万五,手里留三千,以后谁急用钱就从公款里出。”
胡强看两兄弟都没反对,接着说道:“咱们现在有来钱道了,我们偷偷把钱存下来,将来有一天拿出来,吓死周三臭那老鬼。”
周三臭叫周万祥,是北岭村的首富,靠种辣根发家。他说话嘴臭,脱鞋脚臭,天热狐臭,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周三臭。
“中,这主意好,一会儿俺们也办一张银行卡去,谁带身份证了?”耗子觉着强子哥这提议很有水平,接着又想到个重要问题,没有身份证咋办卡?
胡强翻了翻兜儿,还真有一张身份证,不过却是一代的。
这小子办完二代身份证,把一代的身份证就随身带着,二代的放家里。
换证好几年了,也不知道好不好使?但毕竟是身份证,仨人觉得值得一试。
“好像也没听谁说过一代的身份证不好使?”
“行不行去试试就知道了,都上车,去平湖。”
胡强大手一挥,哥仨都上了车,三驴蹦子噔噔噔噔地又拉起了一溜黑烟……
……
平湖是个大镇子,离狼山镇二十多里地,这里朝鲜族人和汉族人数都差不多。
朝鲜人的狗肉做的很好吃,街道两边各种名号的狗肉馆不计其数,平湖狗肉也是闻名当地!
仨人先找到农业银行办卡,没想到顺顺利利的就办了下来。
密码是仨人的年龄,2o192o。
胡强拿着卡也觉得新鲜,还在外面的自动取款机上试了试,鼓捣了半天,才在旁人的帮助下搞明白。
耗子也上去试了试,三人都觉得这玩意很方便,旁人却觉得他们三个都很二比。随后,三人在旁人看山炮的目光中---向市场走去。
平湖大市场算是比较大的综合市场,一楼菜市场,二楼服装百货。
三人直接上了二楼,胡强很快给妹妹的挑了双的白色雪地靴,而大山子的衣服可就有点难买。
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一间卖特号的铺子,其实就是一个专卖断码的商铺。别看都是断码,号越大越贵,别地儿没有啊!
胡强给山子挑了一件超大号的大绒裤子,耗子帮选了一件挺合身的棉大衣。这钱都吃从三人的公款出的,奖励大山子抱狍子的苦劳。
胡强想给耗子买件新大衣,可这小子死活不要。说是和他的破棉袄有感情了,就算给他买个貂儿---他也脱不下来!
正事都办完了,都快过晌午头儿了,三人都觉得肚饿。
满街开始找饭店,胡强和山子都对狗肉不感冒,在街角找了一家农家菜馆,走了进去。
三个人坐下狠狠点了四个菜,酸菜川白肉,酱炖鲢鱼头,蒸猪血,溜三样,又要了一斤散白酒。菜点的不算多,饭吃的可真不少!
挂尖的小碗米饭,山子一人吃了九碗,胡强吃了五碗,耗子吃了两碗,一共吃了十六碗米饭。
一斤酒见底,菜也打扫精光,把老板娘看得直想吐。
仨人酒足饭饱,又钻进了澡堂子。
等他们神清气爽的走出浴池,天已经不早,这才想着往家赶。
从平湖奔狼山一路走来,短短二十多里地,就好似从九十年代往八十年代倒退!越往里走,两边的房子越破。
当车进入土路经过东沟子村时,前面发生了状况。
四五个年轻小伙子,正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
“强子哥,你看那人像不像二国?”耗子眼睛贼,看到被打倒在地上的人像自己村的李忠国。
“有点像,下去看看。”胡强慢下了车速。
三轮车蹬蹬的开到近前停住了,那伙打人的不知道这车停到跟前算啥意思?都站住脚满不在乎的往车里看。
当胡强哥仨下了车,两伙人一照面,都认识!
领头打人的,是东沟子年轻一代中也是有号的一位,赵冬河。
狼山镇范围不大,但是插旗立棍儿的大有人在。
狼山镇分南片、北片和镇上。南片五个村相对富裕一点,瞧不起北片人。北片四个村确实比南片穷,但是也看不上南片人市侩!而镇上住的人鱼龙混杂,啥人都有。
但不管镇上和村里,老混子哪都有,后起之秀也一茬一茬的长。
北片四个村,有名有号的新一代领军人物,东沟子赵冬河,西大林王铁权,南岗陈猛,北岭胡强。
四个人都是二十啷当的年岁,从小磕磕碰碰的也都熟,套不上交情,但面上都过得去。
胡强下来一看是赵冬河,再一看躺地上的鼻口穿血的正是二国。
“冬河,不地道啊!你总说南片人打架脏,不是仗着人多,就是动家伙,今儿打俺哥们你咋也不干净了?”胡强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赵冬河说道。
“强子哥,哎呀强子哥,你咋才来呢?俺都快被他们打死了!”还没等赵冬河说话,二国一翻身爬起来蹦高的喊着,他可算见到亲人了。
“靠边歇着别说话,我听听赵哥给我讲道理。”胡强心里这个腻歪,这李忠国比自己大了整整三岁,张嘴管自己叫哥,嫌我活的长咋的?不耐烦地伸手一扯,把二国拉到身后。
“强子,我今儿是不干净,可你这哥们,兜里揣两块钱就敢到俺们东沟耍钱。这小子想空手套白狼,输了钱还赖账,你说我能怎么跟他干净?”赵冬河长得圆脸小眼睛,薄嘴唇,说话带点公鸭嗓儿,直钻耳朵眼儿!
胡强一听,觉着臊得慌!二国这小子好赌成性,有点钱就得瑟,而且赌品还不好。村里人都不爱和他玩,没想到这小子跑东沟子来耍钱。
胡强沉着脸,回头瞅着二国,见他低头不吭声,不由气道:“二国,你揣两块钱就敢到东沟耍钱?你这打,挨的真不冤。”
二国抬起袖子把嘴角的血蹭了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嘿嘿,东沟这边麻将打锅的。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背,第一圈就给我干了个满贯!”
在这边打锅的麻将都是先发非子,把钱压在一家手里。一个人非子输没了,大伙都跟这一家结账。
想来肯定是二国发非子,钱压他那,结果他输个底朝天,算账的时候就是没钱给赢家!
“你看看,我没说错吧?我妈连输了三天,好容易今天赢钱,被这家伙给搅和黄了。气的我妈差点犯病儿,你说我该不该揍他?”赵冬河指着李忠国鼻子,还想揍他。
如果不是本村人,胡强真不爱管这事,一摆手说道:“行了冬河,今儿这人你也打了,你若是要钱呢,我也可以帮他垫上。你就说这事儿怎么算完吧?”
赵冬河觉着胡强算挺给自己面子,和胡强从小打到大,他心里清楚,胡强这小子手底下真硬!若是单打独斗,说他在狼山镇南北通杀也不过分。
“行了,既然强子你说话,那这事儿就这么地,钱俺不要,以后这小子别在来俺们东沟耍钱就行!”赵冬河这人,是你进我一尺我进你一丈,挺讲究个人。
话说的爽快,人走的也痛快。和胡强哥仨都打声招呼,赵冬河带着自己人回村里去了。
胡强回身捅了二国一拳,气道:“愣着干啥?上车。”转身自己进了驾驶楼。
二国跟着也往驾驶楼钻,被耗子从后面一把拽下去。
“后面去!”
“俺受伤了。”二国还挺抱屈。
“屁,我看你把自己抱的溜严,能伤到哪去?后边去!”
“……”
二国这人好赌而且赌品差,不遭人待见。赌品好人品好,赌品差人品烂,打牌的人都信这个。
不过他这人好琢磨,手还巧,画个画刻个葫芦啥的,都有模有样。他在镇上的农机厂上班,车钳洗刨水电焊,样样都会!尤其喜欢抢,气枪沙喷子都会做,打鸟打的也准。
“嘿嘿”
“嘿嘿”
车子再次开动,二国和山子挤在后车厢,俩人对着嘿嘿……
此时胡强并不不知道,有两件事在村里已经哄传开了……
第十一章 做个有钱的爷们
“豆腐二家的孙大圣,开个轿车回来了,这小子在市里混出息了,穿的跟电影明星似的!”
“老胡家的强子,昨晚上搁小寡妇家住了,他俩不搞破鞋,改搞对象了!”
这两个新闻,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妇孺皆知!
而作为风头人物之一的胡强,此时开着三驴子才刚进村。
把二国在村里放下,三轮车一路回到了山子家。
车一进院,山子他爸妈都打屋里迎了出来。
胡强和冯有福两口子说几句客套话本想走,可是被冯有福叫住了。
冯有福神秘兮兮的四下看了看,低声问道:“强子,你和秀莲搞上了?”
冯有福声音控制的很有水平,院子里这五个人都能听见。
“有福哥,你听谁说的?”耗子两眼放光兴奋地凑了过来。
“还谁说的?全村人都在说,说强子昨晚上在小寡妇家睡了!”冯有福表情神神叨叨的,好像这是天大的事情一般。
“嘿嘿,强子哥你不地道啊!论交情,这事怎么也该让俺先知道不是?这咋还给我蒙牛皮鼓里了?”耗子觉着不太可信,但他人就这性格,不管是不是真事儿,先逗楞两句再说。
胡强心里明白,这肯定是裤兜子吹的风儿。
若是昨天听这话,胡强可以置之不理,也可以跳脚骂人。
但是今儿可不行,这已都是事实他没法否认,胡强知道有些事越想遮掩越遮不住,倒不如痛快承认来得麻利。
耗子见胡强沉吟不语,心里又来了预感,小声地问道:“强子哥,不会是真的吧?”
看着四个人都抻脖子等着听下文,胡强轻轻点头,平静地说道:“真的。”
“耶!”耗子乐得一蹦高,把冯有福两口子吓得一激灵!
“你要死啊!”山子娘抚着自己的胸口,给了耗子一巴掌。
“就是,瞎叫唤啥?吓人倒怪的!”冯有福过来想给耗子一脚,被耗子嬉皮笑脸的躲开了。
“强子哥有媳妇了,俺乐一乐还不行啊?好事儿,好事儿啊!是不山子?”
“嘿嘿,好事儿!”山子也跟着乐。
冯有福苦着脸,看着这俩傻玩意在那乐,嘎巴嘎巴嘴儿没说出话儿来。
他心说话“这俩傻孩子,好事儿个屁,那是寡妇,而且还是俺们冯家的寡妇!胡家丢脸,俺们冯家脸上也没光,你俩乐个鸟?”这些话,碍着胡强搁这,他真说不出口。
耗子却完全不想这些,伸出大拇指冲胡强笑道:“强哥,高,咋搞上的?教教我。”
胡强没想到这小子反应这么热烈,倒好像是他找个媳妇似的!不过他可没心情在这扯皮,一扭头往外走去。还给耗子丢下了一字真言:“滚!”
胡强往家走去,一路上,对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毫不理会。他现在只想着怎么和家里人交代?爸妈肯定都知道了,胡强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
泥巴墙还是那个泥巴墙,小瓦房还是那个小瓦房,炊烟照旧渺渺升起,胡家一切都没改变。
可是胡强走进这院子的脚步,却愈加沉重,腋下夹着鞋盒子,心里忐忑难安。
虽然胡强早熟稳重,但毕竟只有二十岁,对外面的流言蜚语他可以不在意,但家里人会怎么说?他无法回避!
胡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硬着头皮走进屋子,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洗礼。
“哥,你回来了。啊!是我的鞋么?”胡春燕依旧那么欢实可爱,可胡强却觉得她在演戏。
“啊,嗯。”胡强迟钝的递过鞋子,表情很不自然。
“哇!好漂亮!哥真好!”
“臭丫头,还跟我装。”胡强心里想着,眼睛四下寻摸。
这时候李凤琴拿着抹布,从里屋风风火火的走出来,看胡强站在那发呆,还斜眼瞄着自己?
李凤琴丢下抹布,粗糙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走过来摸了下儿子的额头,又回手摸了自己额头……
“妈,我没发烧!”胡强很无语,莫名其妙的老娘摸我额头嘎哈?
“没发烧你发生么愣?被山子家的花驴踢了?像个木头似的,去洗脸!”胡强娘依旧往常一样的泼辣。
“说我被驴踢了?这是话里有话啊!”胡强心里胡猜乱想,就着妹妹端来的热水,抹拭把脸往里屋走。
胡强来到里屋,他爹胡长海坐在热炕上眯着眼,盯着满是雪花的电视荧屏,手里慢慢卷着旱烟。
“爹”胡强搭炕沿坐下,也陪着他爹看电视。他不知道看的是什么?电视里的模糊画面和声音都好似进入了大脑里的盲区,没留下一点痕迹!
“嗯,来抽一棵?”胡长海给儿子递过一只卷好的烟卷。
胡强不敢置信的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父亲。心想我爹这是咋的了?咋还给我烟抽?
“瞅啥呢?别以为你偷我烟卷我不知道。懒得说你,要抽自己卷,总偷我卷好的抽算啥事?你爹卷棵烟那么容易?”
胡长海看儿子不接,把烟叼在自己嘴上,点着抽了一口,说道:“再说你这大小伙子,抽这玩意也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