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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起一行的人生(GL) 第5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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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她会对句期完全无条件信任和依赖。
这种说法让雅罗尔觉得很新奇。像这种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论调,在费伦大6上是不存在,因为每一个人对事情衡量判断都不一样,要怎么样才算了结了这份因果呢?要是无意施因于人,觉得这是天大恩情需要命来报岂不是很坑众爹?最要命是双方谈不拢时候,觉得回报足够了但对方觉得远远不够,那这因果到底是算了结还是没了结?
所以说这种说法纯粹瞎扯淡。女王陛下对此很不能理解,幸好女王陛下对于有一点很理解,那就是绝对不要试图去改变一个人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三观只可引导悄然改变,言辞上交锋完全无用。
不得不说,时放这一番话比刚才那句饱含不满硬梆梆话说得要技巧多了,雅罗尔听懂了时放意思,这话听着也算顺耳,就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们这次出去了这么久,是不是真要开战了?”雅罗尔有些担忧,换在费伦大6上话,她可能不会有这么深忧虑,这里可完全是拼体力拼武技,女性体力和耐力天生弱于男性这一点无可更改,可一旦开战,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体力和耐力就成为决胜因素。
“是要开战了,就在这几天吧,索格里人集结完成了。”说到这个,时放精神就来了,啧啧有声地感叹:“蒙特大公领兵真是厉害,前后不到三个月,那些新兵就完全不一样了!”
征兵令上强制要求所有征召到兵丁一个月内赶到恶魂城,但这些被当作消耗品兵丁们可没什么好待遇,没有任何代步工具,全靠双脚来丈量土地。
前来征兵人军官明显是训练士兵好手,充分地将这一个月赶路时间利用得彻彻底底。不断地全速奔跑训练体力,夜里安营扎寨时候还要练习对敌简单招式,一日三餐全靠组队狩猎或采集能够食用植物。
对于一直生活在波塞里村村民来说,这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要不是不应召当逃兵会给全村带来灾难,去当兵上面会按月将一半饷银换算成粮食给家人,以保家里人可以温饱度日话,他们早就跑了。
不过效果也相当显著,不仅真在一个月内赶到了恶魂城,每个人体魄都强健了不少,连精气神也全然改观,眉宇中隐隐约约有了一股悍然之气。
当时时放就暗暗咋舌,跟这种斯巴达式训练相比,她当时在星界城中训练军队就是个渣啊,完全不上档次太过儿戏了一点。现在蒙特大公亲自出马,那训练成效简直是几何倍数增长,每天跟在大公身边时放自然受益不浅。
时放临敌经验并不少,但这种少则成百多则成千人交战场面,她还没经历过。前世就别说了,就算是在费伦大6,也就围剿曼多山脉那个小镇时充当阵眼见识了一下,自己冲锋陷阵杀敌是没有过。
没想到在格里纳世界倒是替她补了这一课。
“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须躬行”这话实在太有道理了,尚未正式开战,她已经跟小股侵扰索格里人交战了不下十次。通过一次又一次交战,无论是前世从通读历史上得到知识还是在银月联邦军队受训时收获,得到一一印证、修正以及升化,让她更深刻地体会战场上瞬间万变和残酷。
得了蒙特大公青眼,又以自身实力赢得认同,时放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大公心目中后备将官人选。在大公特别关照下,经过战场上鲜血洗礼,杀伐立断这种将官必备品质她也开始有了,所以她气势越来越盛,有时候在面对雅罗尔时都会有不容置疑姿态。
对于她成长,雅罗尔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但是,所有事情都是有利必有弊,尤其是在男尊女卑这种悲催世界里!如果雅罗尔对华夏文化有深入了解,她一定能够发现,自己在面对某种麻烦时候涌现出来微妙情绪,在华夏文化中有着非常鲜明形象又精辟入里形容,悔教夫婿觅封侯。
没错!在这里,对一个成功男人最高赞美,最能体现他们能力,除了升官加爵之外,就是拥有并养得起很多个女人,开枝散叶繁衍子嗣。在外人看来,时放年纪轻经就是大公亲兵,有了大公关照,自己也有本事,自然是前程无量。
更重要是,雅罗尔自身也有差事在身,不擅家务连衣服都是时放来补,明显不是打理家事照顾人好手啊,就算有也没有时间打理嘛。所以,送人或者结亲就有了充分理由:一个家里总得有个人打理,纳一个人服待时放和她家夫人是好事。
这种好意,实在是让人难以消受。纵使时放不怕被人嘲笑诚恳地一一拒绝,甚至直言自己此前受伤隐晦表明自己难有子嗣,这么直白得令人发指理由让雅罗尔听闻后是既好气又好笑,但仍然阻挡不住别人热情啊。
此类事情,初时不以为意,接二连三发生时候,就如有牛毛细针刺入心中,让雅罗尔隐隐小痛,却移不走,抚不平。日积月累下来,才会借着这一次意见分歧猛地爆发出来。
最近热衷于提此事人忽然消停下来,雅罗尔便琢磨着大约索格里人大军就要抵达,双方准备开战了。道理很简单,时放再年轻有为,也得活着时候最有价值,谁知道这一次大战有没有命回来呢?
在物质贫乏格里纳世界里,其他季节都好说,即使粮食不充足吃不饱,轻易也饿不死,唯有严寒冬天最为难熬。这也是索格里屡屡进犯恶魂城原因,方圆几百里,唯有恶魂城四季温度适宜,物资相对充裕,不抢它抢谁呢?就算攻不进城里去,扫荡在外围村庄,也有不错收获。
每一年深秋初冬时节挑起大战,很大程度上是将恶魂城主力拖在城中,好让索格里人扫荡外围村庄——正是秋收时节,他们是来替恶魂城人来收割粮食!
一旦让敌人进入到地盘再开战,这场战争就已经算是输了!这是蒙特大公最喜欢说话。他确实也是这么做,每一年,都会率着大军在边境线上拦截索格里人。
们想战,那便战,但得在们国土上开战!
索格里人今年进攻尤其迅猛,仿佛是铁了心一定要在这次拿下恶魂城。他们明白,蒙特大公是恶魂城守军战魂,只要缠住这头已显老态雄狮,就算成功了一半。一开始攻势就极其犀利,牵住了大家注意力以为他们便是主力部队,结果今年他们学聪明了,早就分批潜过边境在恶魂城范围内集结,忽地从两侧出现,生生将大公率领军队从中斩断。
他们着重攻击方向是夹在两军合围中大公,而不是恶魂城。
蒙特大公并不是喜欢一味躲在后面运筹帷幄指挥战争人,他热爱亲自领兵上阵杀敌,前几年因为宿疾缠身,他不得不留在后方,今年病情好转且得到了极好控制,自然就忍不住亲自出战。
显而易见,作为交手多年老对手,索格里人对大公了解得很透澈,他们情报网也很不错,连大公宿疾好转都能打探清楚。
时放紧抿着唇,满身满脸血让她显得分外狰狞,握着长枪手有轻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有些脱力。身为大公亲兵,自然是策马紧随着大公在敌阵中冲杀,眼前敌人似乎是无穷无尽,杀了一个就立刻会有另一个补上,而跟随在大公身边人却越来越少。
看着似乎铺天盖地满得看不见边际索格里人,机械地抬臂,出枪,拔枪,时放忽然有一种深深无力感升起。
“发什么呆!”大公替她磕飞一柄几乎要砍在她肩上大刀,转过脸来大声斥道:“死也给老子死得英雄一点!”
时放猛地一惊,回过神来。在步步杀机战场上心生退意,这不是找死么!
蒙特大公喝完这一声后,也不再管她,一提缰绳,手中大刀挥舞,一往无比气势让跟在他身边人精神为之一振。“们出战是为了什么?别忘了,咱们要守护家人都在后面!”
陷入绝境众人顿时士气大振,气势为之一变,如狼般恶狠狠地扑向面前索格里人。
时放模模糊糊地想,原来这便是士气,这便是军心。
蒙特大公不愧是战魂,也不负他战神之名,竟然真能够带着他们这一支伤痕累累已成强弩之末人,成功地往回杀了不短距离。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身着红色盔甲前来接应突围骑兵。
红色盔甲骑兵呈锥形狠狠楔入到黑色衣甲索格里人队伍中。但这支本来应该以雷霆万钧气势划破黑色红色尖锥,犹如陷入棉花中,被骁勇索格里人困在阵中,迟缓地向前推动,红色渐渐被黑色所淹没。
就那么一点点距离了,身体极度疲累,让时放意识空前清醒起来。只要能够成功突破这堵在前路上黑色人潮,便能汇入红色人海中,就能安然回到雅罗尔身边。
世上没有绝望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人。在那不见天日坑洞里,雅罗尔曾经说过话蓦地浮上心头。身边是疲累至极却因为前面红色骑兵艰难接近而战意同伴,这里是绝地,但前面就是生机。
划破前面黑色,汇入红色人海,时放在心里面叫嚣着。若是可以调用真元,天罡剑阵一出,就可以荡平所有障碍了。
一抹快得几乎抓不住意念闪过,时放眼中瞬间迸发出光芒来。战意,剑意,剑即是战,战意不屈,剑意自生,只有拥有一往无前不屈不挠永不言败誓不放弃意志,才能让剑之锐气突破桎梏。
一股无上气息自战场上冲天而起,正在激烈交战双方被这凛然气势压得动作为之一滞,堵在大公一行面前黑色人潮忽然像是被人硬生生一剑劈开,缓缓地倒了下去。
不对,真是被人一剑劈开。大公瞳孔一缩,惊愕地看着一柄飞剑从时放方向飞出,挟着比剑原形巨大数倍剑芒,犹如切菜砍瓜般,荡出一条呈三角形窄路来。
久经沙场大公愕然不过一息,瞬间便反应过来,伸手抄起嘴角溢血软软地倒在马上时放:“快,趁这个机会冲过去!”
恶魂城大公府最深处,一名紧闭双目满头银丝躺在床上,几乎让人以为已经悄无声息死去老者,忽地睁开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噢,稍为晚了一点点,没赶上十二点前更新。
嗯,3月份是双号正常更新。
14o交锋
时放是横着被送回到大公府的。
她战场上突然引动真元用飞剑横扫一片,格里纳这个元素活跃度极低的地方使出这样的招数,无异于武侠世界中使用天魔解体大法,以对自身的伤害来换取一瞬间的战力大增。一时痛快折磨完敌之后,就开始折磨自己了。
作为恶魂城最出色的军医,雅罗尔时放还未送回来的时候,就接到了消息,让她做好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时放。
问题是,要怎么救治?对着面若金纸气息微弱的时放,雅罗尔既心痛又彷徨,一筹莫展。时放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她已经问了个仔细,大约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没用,她们修炼的方式不同,虽然修炼一途总有些共通之处,可是不了解对方功法运转的情况下施救,万一有什么差池,后果是很严重的。
换了是其他,或许雅罗尔咬咬牙,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但这个是时放,一向果断的雅罗尔也不由得犹豫不定起来,她承受不起这个万一的结果。
可是时放的体内少得可怜的真元愈发紊乱,气息也渐渐转弱,再犹豫下去,那个万一的结果就会变成一万了!
砰,砰,砰,一下,一下,又一下,雅罗尔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站床前,眼神复杂地看着紧闭双目事不知躺床上的时放,从时放被送回来安放床上后,她就没有变过姿势,心里一直推敲着要怎么着手治疗才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愈发紧张,额头上甚至渗出汗来。
此同时,大公府里最深处,句期几个随从的簇拥下,稳步往雅罗尔和时放住着的院落而来。路上遇到好几拔,均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句期一行。
这位仙师居然出门了,出门了!
不约而同地以为自己眼花了的众,有志一同地,纷纷看到句期的第一时间里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里,发现这一行依然存。终于不得不相信,那一向深居简出不理俗务少前露面的仙师,是真的从他住着的地方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能够惊动仙师,让他纡尊降贵地亲自前往而不是召到他的院子里去参见?要知道,就连恶魂城中地位最贵的蒙特大公,一年里也只能够获准入院晋见一次啊!
正当雅罗尔手心开始汗湿几乎无法保持镇定的时候,一个苍老却饱含了无上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五行针法学得不错,来说|岤位,来行针。”
终于来了!雅罗尔心中长出一口气,微微松开一直紧握着的手,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一脸愕然地转过身去。
一直守卫附近的这位地位尊贵连大公都只能执子侄礼言听计从的仙师面前,一声都不敢吭,仙师的示意下,沉默地让开道。这也是雅罗尔一直到句期到了身后,未到声先至的原因。
这下听到句期说要亲自指导雅罗尔治疗时放,大家齐齐露出艳羡的神色来,饱含各种情绪的目光纷纷落雅罗尔身上,满脸写着如果得到句期指导的是自己那该多好啊!
身处视线交集焦点的雅罗尔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视线就感觉不自,她吃惊的原因,一小半是因为句期大公府中的超然地位,一大半却是句期如今的模样。
饶是一早就认定句期定是大公府里,做了无数猜测,但当一头银丝满脸皱纹犹如普通老一般的句期出现她面前,她仍然忍不住吃了一惊。这根本与她们想像中的那位仙风道骨意气风发,老谋深算一代奇才的句期完全不符。
那本关于伯牙和子期的札记她听时放提过之后,也曾经翻看过,那个数百年保持着年轻容颜不变的句期,竟然已苍老如斯。哪里还能看得出两千多年前这样一个曾经意气风发到将一整个大6强横无比的空间法师耍得团团转却半点便宜都沾不上的风光?
即使是句期说自己寿元将尽要启程寻找回家之路,按照时间流动的比例差,如果他离开费伦后不久就到了这里,也不过是两百年时间。以他比自己两高出不知多少的修为,就算被压制住了,也不会落迫到连容貌都无法维持,所以,若不是他当年强行启动白玉阵法圆盘中的传送阵遭受反噬修为大损,就是真的寿元将尽。
“是不信?”句期掀了掀长长的白眉:“既然得了的医术传承,不至于不知道是谁吧?”
端的是一副慈爱长者的模样。雅罗尔敛了神色,没接句期的话茬,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前辈。”
句期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有点意思,看样子家是不肯承他的情啊。不过这也没什么,世间之物,有缘者得之,不是说得了他的东西学了他的医术就得给他当徒弟的。况且他当初选择留下那些东西,本也没打算要挟恩求报的。
只是嘛,现情况有那么一点点特殊,少不得要利用一二了。这一点上面,传承了空间功法,躺床上生死难料的时放可比传承了医术的雅罗尔要有用得多了。既然雅罗尔不认这份情,那就全着落时放身上。
嗯,这样更好。句期的脸色越发的缓和起来。“还不动手?再拖延下去,可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他话里包含了两层意思,再拖延下去,时放就算救得回来也废了。她要是废了,大家可就都没有离开格里纳的希望了。
雅罗尔定了定神,习惯性地深深看了句期一眼,大家的命运都寄托时放身上的时候,相信他也不可能会对时放不利,稳稳地将银针摆了出来。
句期眼里闪过一丝满意,慢声念道:“五号针,百会,一号针,膻中……”
六个格纳里时过去后,时放的脸色已经从面若金纸转为苍白,句期的手轻轻搭她的脉上,触上的一刹那,眉毛可疑地抖了抖,微妙地睃了一眼雅罗尔,又淡定下来,抚了抚长须,颔首道:“可以了。”
时放原本紊乱的内息基本已被引导归经,缓慢地自修复受损的经脉,这个过程有可能会很漫长,也有可能很短,端看她的毅力与悟性。
闻言,满身汗湿脸色苍白的雅罗尔直直跌坐椅上。
句期的目光落雅罗尔身上,微微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惋惜。这个鬼地方,他修为不再,可是看的眼力却不会因此退步的。眼前的女子是木系天灵根,纯阴之身,元阴极厚,若是修真界,定然是许多高阶修士不惜一切想要谋夺过来的最佳炉鼎,无论是用以精进修为还是疗伤恢复修为,都极其难得。可惜不是处子之身了啊,不然的话……
不对,她虽然不再是处子之身,但那元阴却能保持未散。只是,除非她自愿,或者是当初破她身子的,才能从她体内将元阴之力引出来用于助益自身。
他按下心头浮上的这一丝惋惜,又将目光移到时放身上,露出深思的神情。时放金土双灵根资质也算上佳,只是比起雅罗尔来尚有所不及,将他留费伦的融合了空间魔法的功法修炼到这种程度,机缘福泽可谓深厚。
若是他知道时放仅用了不到十年时间就修炼到这一程度,绝对会惊到下巴都掉下来,满是羡慕妒忌恨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愚钝不堪造就。
“她是龙族后裔?”这一句不是疑问,语气里却有着可疑的隐晦的失落。
“嗯。”雅罗尔应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看的却是时放而不是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救星的句期。
龙族后裔啊,这倒是有点让为难了。句期凝神想了良久,才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将这粒丹药喂她吃了,每天按刚才那样行针一次,三天后她应该就能醒过来了。等她醒了,让她来找,一个。”
雅罗尔挑了挑眉,随手拔掉玉瓶的塞子,异香立时扑鼻而来,让精神为之一振。玉瓶里只有一枚丹药,赤红浑圆,上面是浅浅的丹纹,静静躺雅罗尔白皙的手心中,红与白相衬,显得更为夺目。
她很明白句期未挑明的意思,这是交换,用时放的命来交换。让时放成为句期的弟子,到底是福还是祸呢?她不能确定。思及时放此前对句期的态度,即使她现不接受这枚丹药,没有什么对她们不利举动的前提下,等时放清醒,句期当面提出收她为徒弟补上有实无名的师徒名份,时放十有八/九会欣然同意。
“服下这药,可保她修为不失。”句期状似无意地提醒一句,意态悠闲之极。可以选择让不让她吃,但是不吃,可不保证她什么时候能醒,即使醒过来,修为能不能保得住。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利诱了。
“为什么?”雅罗尔坐直起来,不自觉地屈指轻叩了下椅子的扶手:“只要想,多的是想要成为的弟子吧?”何必这么执着要硬抢时放呢。
“明白的。”句期心情甚好,笑眯眯地道。
雅罗尔挫了挫牙。其实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对时放究竟怀着什么心思,是恶意还是善意,麻烦给个准话啊混蛋!可惜这个答案,句期是注定不会给的,或者说,等到他愿意给出答案的时候,为时已晚。
“能作她的主?还是让她醒来自己决定比好。”句期笑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又撩拔一下雅罗尔的已经绷得死紧的神经:“没有,们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没有她,们同样也无法离开。合作嘛,们又不太熟,总是需要有个保证什么的,除了师徒,嗯,莫非觉得联姻更稳妥?”
句期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颇为愉快地看着雅罗尔瞬间愕原地,脸色变幻。他低低地笑出声来:“们要是不嫌弃,并不介意。”
他将话挑得很明,想要离开这里,他和时放缺一不可,雅罗尔其中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实没有可以跟他讨价还价谈判的余地。更何况,这里可是他经营了两百年的地盘,只要动动嘴皮子,她们能不能好生活着都是个问题。
雅罗尔被他的话给噎住了。这里可不是费伦,她们没有任何的倚仗,只能靠自己。至于句期,看这大公府的对他必恭必敬的样子,比起蒙特大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想也知道地位只高不低。
雅罗尔第一次深深觉得,权力势力某些时候,真是个好东西。它能让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达到想达到的目的。绝对的实力面前,她之前那些推测谋算便显得毫无用处,即使她洞察了所有真相,似乎也阻挡不住句期的脚步。
她们之中最大的倚仗,还躲床上昏迷不醒呢。若不是想要离开这里必须需要时放的能力,可能句期根本不会费这么多功夫这跟她“闲谈”。
不过,其实还存另一个可能的。
“如果他们知道一心想要离开,还会尽力帮么?”要知道,句期如今这个样子,明显是修为大损,其他不愿他离开的话,光靠他一个,可翻不出什么浪来。
“不会。”句期微笑着回答,和蔼得犹如一位慈祥长者。笑着笑着,他话锋一转,现出酷厉之色:“他们会先把时放杀掉。敢跟赌么?”
两个静默下来,眼神空气中交锋。一个年轻锐利不肯退却,一个老谋深算深邃如海。
141拜师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的,会转告她的,让她务必前往。”雅罗尔微微一笑,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将丹药塞进时放口中。她只说会转告,到时,是不是要拜师,就让时放自己去跟死磕吧!这两个,一个志必得忽悠是一把好手,一个心存孺慕又怀着感激之情,想来会很容易达成共识。
至于她么,嗯,她得承认,自己这件事情上,最好应对就是什么都不做,交由时放自己去决定。
有些事情,可以猜测揣摩,但未发生之前,它不存任何说服力。再说,有句期的指点,时放的修炼可以少走弯路避免自行摸索领悟有失而冒险,好处也挺明显的,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吃了这一颗让句期郑而重之地送出来的丹药,时放并未像他所料的三天内醒过来,足足沉睡了八天,才睁开眼睛。若不是她的脸色一日一日的好转,雅罗尔简直就要以为是句期拿假药来诳她的了。
时放醒来后第二天一大早便怀着激动的心情去见了句期。
老乡见老乡,隔了几千年的时光,却没有上演两眼泪汪汪的戏码。
双方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对方。时放震惊的原因大致跟雅罗尔差不离,都惊愕于句期竟然如此苍老。句斯之所以震惊,却是因为时放比他预计中多沉睡了五天,竟然是用来炼化那颗丹药的药力。
对于丹药的药力吸收,跟自身真元的强大有关。打个比方说,修真者自身真元就如容纳水的容器,而丹药中所含的灵力就是固定的水量,如果体内真元磅礴厚重如大海,那一枚丹药就犹如江河入海,飞快地与海水融为一体。但如果体内真元只是一条小溪,那丹药就像是蓄池中的静水,需要慢慢地,依着这条小溪的水流量,缓缓流淌排解。
那一粒蕴元丹,元婴期的都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炼化吸收药力,可是时放这个金丹期的居然只用了八天!还是重伤未醒的情况下!
这是个什么概念?那就是说时放体内被压制未能动用的真元,远比元婴期的修真者要雄厚!
这简直太不科学了!
“真的只是金丹期?”
“是啊!”时放一脸的憨厚地回道。她被雅罗尔教导得很好,留些底牌手绝对是保命的大杀招,绝口不提她是上下双金丹的事。
句期又是探脉又是测试真元,法宝用尽,得出来的结论也是同样,显然时放并没有隐瞒修为。不过也对,格里纳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住的。句期扔开心底的疑惑:“既然能够看懂留下来的典籍,想来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既得了传承,又有这样的缘份,欲收徒,意下如何?”
时放有些迟疑,句期也不以为忤,丝毫没有异色地温言让她好生考虑再作决定。之后随口问了些时放修炼上的问题,悉心指导几句,时放自然打蛇随棍上,问东问西的,将积攒了一肚子的疑问通通拿出来问了一遍,再静静地体会悟句期的点拨,直到天色黑尽才一脸喜色地回来。
看着时放消失重重檐角下的身影,句期拈须微笑,不怕问啊,就怕不问,这样怎么显得师傅有本事,让心甘情愿地拜师呢?
他眼里闪过隐晦不明的神色,只要这师徒名份一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到时要拿捏住她就容易得多了。
“雅罗尔!”还未到,声音便远远传了过来:“句期前辈说要收为徒,一个月后,等蒙特大公他们班师回来后就正式拜师!”
雅罗尔笑看着满脸兴奋的时放,听着她絮絮地说着今天的收获。句期既然开口要正式收她为徒,今天一整天都指点修炼,修正了不少之前她自己摸索着修炼时犯的错误,让她有茅塞顿开之感。
可以说,这一天里的收获,远比她往常努力几年得到的还要多。
雅罗尔的欢喜中隐带着一抹忧虑,虽然她隐藏得极好,却瞒不过十分了解她的时放。时放止住了话头,冲雅罗尔眨眨眼:“放心,可不是笨蛋。答应拜他为师,是有条件的,任何时候,他都不能拿师傅的身份强迫做违背良心违背原则的事情。”
雅罗尔微微叹了一口气。按句期的手段和势力,哪里会让时放察觉到是不是违背良心什么的呢,黑白颠倒一手遮天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存的,指不定他还能让时放觉得自己是为民除害呢。
不过,雅罗尔拧了拧眉,其实她应该相信时放的,历练了这些年,时放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即使一时察觉不了,时日一长次数一多,等到她察觉了,按她那种让不痛快,死也要让一样不痛快的倔性子,就能拼了命跟死磕到底。
就怕到时是句期吃不消后悔莫及了。
自从第一次大战蒙特大公被围险些陷对方阵中脱身不得,多亏时放突然爆发杀出一条生路来。被断成两截的军队重新汇合后,憋了一股子闷气的兵士们精神大振,个个奋勇争先勇猛杀敌,以发泄此前差点连主帅都救不回来的憋屈。
终极大反击之后,凶残的索格里被士气大振怨气冲天的恶魂城军队逼退了几十里,差一点点就几乎完全赶出恶魂城的地界了。边境线已经望,拒敌于国门之外的激励,将士兵们尚未褪尽的战意再一次点燃了。
这种情况下,将索格里赶走结束战争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句期才会定下一月之期,一个月后,再怎么不济,也足够退敌了。
果然不出所料,还没到一个月呢,前方就传来消息,蒙特大公率军将索格里逼退边境线近百里,不日即将班师回城。
蒙特大公率军浩浩荡荡地返城,胜利的喜悦还没品尝够呢,尊贵尚他之上的句期就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这位作为恶魂城无冕之王的仙师,终于肯收徒了,可是,仙师要收的徒弟,不是他的长子蒙太奇,而是大战中表现骁勇的时放。
呆书房中的蒙特大公脸上丝毫没有往年收到这种式样请柬时的欢喜。抬眼透过窗口看出去,即使是深冬,恶魂城依然温暖如春,今天尤其阳光明媚,纵使如此,也不能让他憋闷的心情明亮起来。伸出手,用拇指与食指两指拈起那张忽然变得刺眼的请柬,手背上因紧绷而鼓凸起来的肉显示此时此刻他心情不太美好。良久,他才长叹一声,轻轻地放了下来。
站他面前的蒙太奇眼底下有些不甘,紧抿的嘴角让他整个都透着一抹坚毅之色:“父亲,收徒拜师都是各缘法,难得仙师有看得上眼愿意收下的弟子,更何况时放战场上还救了父亲一命。”
他这是委婉提醒蒙特大公,像他现这样的反应与表情,落有心眼里,免不了会引遐想,另起风波。
蒙特大公的脸色好看了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目渐渐舒展,右手虚握成拳,“啪”的一声击左手手心上,霍地转过来望着他的长子,眼里闪过一抹喜色:“说得对!时放可不单只是战场上替杀出一条血路来,现也给铺了一条通天路啊。仙师如今得了亲传弟子,再收个记名弟子就无碍了。”
以句期恶魂城无冕之王的地位,按说收徒会十分隆重盛大,让大家疑惑的是,他偏偏只邀请了几位举足轻重的物观礼,蒙特大公等的见证下,时放行了拜师大礼,正式列入句期门墙,成为亲传弟子。
受了时放的叩拜大礼,稳稳当当地喝了拜师茶之后,句期眉梢一挑,态度和蔼却不容置疑地吩咐道:“今日正式入门墙,为师少不得要悉心教导。嗯,日后便住这里好好修炼吧,有不明白的地方随时过来问,为师自会替解惑。”
雅罗尔眉眼一弯,无声地笑了起来。分而化之么,这一招她们身上可不太好用啊。对她们来说,句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算是古了,思想自然没有那么奔放。他一探脉就知道时放是女儿身,想当然地以为这两是为了方便行事假扮夫妻。
根本没有往这两虽然是假夫妻但确实是真情这个方向去想。
至于这老狐狸为什么不喝破时放的身份,也很容易理解,格里纳,男的身份可比女高出太多,行事自然也方便许多。
想要将拘身边,让两个无法互通有无好拿捏住时放,同时,两接触得少了,那点患难与共的“朋友”情份自然而然就会淡下来。一举两得的算盘打得倒是精,可问题是时放会配合么?
果然,时放闻言眉开眼笑,没心没肺地道:“好啊。和雅罗尔一起住进来,大公之前安排的地方就可以腾出来另作它用了。噢,对了,弟子有一个想法,若师傅能够首肯,定然会让城中百姓受用无穷。这里大得很,不如干脆将教导那些医官的地方改这里,师傅偶尔点拔一二,也足够他们受用了。”
句期表情未变,一直都保持着和蔼可亲的长者风度,可是眼角却跳了跳。这什么破徒弟啊,拜完师就拿自己师傅大派送当情。他盯着时放看了好一会,心中疑惑,这货是故意的呢还是天然的发于本心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是时放一脸的憨厚,满眼的诚挚,句期有些吃不准了。
看着句期脸上微妙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变化,雅罗尔乐得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里大大地表扬了一番时放,干得好!
不过她不会傻得这个时候开口去附和,今天能到场观礼,还是时放态度异常强硬句期才允了的。不然就算她是时放名义上的家眷,也没资格跟这些一起同席。还有就是如果她开口了,句期这个老狐狸肯定起疑心。
句期还琢磨时放这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呢,就有声援时放了,一叠声地道好。
“好,好!”蒙特大公豪爽的大笑声响了起来,看着还琢磨的句期,好话不要钱一样撒过来:“仙师果然慧眼如炬,这个徒弟收得好!骁勇忠谨,心怀善念,日后定能继承仙师衣钵不坠仙师声名。”
蒙特大公的两眼精光直冒,这真是磕睡了有递枕头。放一只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句期收了时放做徒弟,就极有可能松口收自己的长子当记名弟子,但这还是不够稳妥。可是现他新收的弟子开口提了这个要求,并且是以惠泽一城百姓的理由来提的,可以预见,句期几乎百分百地不会刚收徒的时候就拂了新弟子又是唯一弟子的脸面。
如果他点头应了,记名弟子的事情就变得更有把握了。至不济,也能让自己儿子跟着那群医官时不时蹭过来请教一二么,句期总不至于问到头了也不肯稍作指点吧?
他心里直乐呵呢,没办法,时放这家伙真是太讨喜欢了!不管是他的儿子还是那群精挑细选出来跟着雅罗尔学习医术的医官,只要能得了深不可测的仙师偶尔指点,足够他们受用终生,对恶魂城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所以他才紧抓住这次机会,豁出去般不遗余力地帮着时放敲钉转脚,有点耍无赖地将这个提议上升到“不坠声名”这种高度上。
座的其他自然也跟着蒙特大公的话头,下了死力地好生赞了一番时放,连连称仙师好眼力收了个好徒弟。
不答应吧,既扫了徒弟的面子,又沾上了不心存善念这个名头。被当众扫了面子的徒弟心里能痛快嘛?师徒间生了嫌隙就不好了嘛。况且如今座的都是恶魂城里手握实权举足轻重的物,若是沾上心无善念连一点点力都不肯替恶魂城出的指控,大家未免有些心凉。
好名声和威慑力都是立起来难,毁掉却是极易的。句期这是被话赶话地挤兑到了不应都不行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