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百合小说 > 锁鹰(出书版)+番外最新章节 > 第1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锁鹰(出书版)+番外 第1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时间:2010…09…12 17:33:11 来源: 作者:凌厉风

  封面文案:

  黑鹰担任着魔教教主秋知风的影卫,他是最得力的手下,最强大的力量。

  然而两人间本应波澜不兴的关系,却因秋知风酒後的纵情肆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旧的情伤无法忘却,新的疼痛却又到来,与秋知风已故情人相似的黑鹰,究竟该是他的影卫?还是娈宠?

  以毒为引的短暂爱情,危机四伏的夺权阴谋,一切的爱,一切的心痛,一切的怜惜,难道只是毒药制造的幻觉……?

  封底文字:

  魔教教主以绝少显露人前的悲痛欲绝,发布了一条悬赏令。

  ──能解血魁者,必有重赏!

  黑鹰虽然也有所察觉,却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麽才好。是努力挽回?还是接受主人的拒绝?

  感情这种东西对影卫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特别是,秋知风的感情来得太突然,也太过热烈,彷佛火焰一般焚尽一切,又彷佛是镜花水月的美妙幻梦,实在是令人无法招架的同时,又无法相信。

  楔子

  月光清冷,烛影摇曳,一个削瘦的侧影映在纸窗上,令人感觉格外的悲伤与孤寂。

  满屋子的酒气,酒瓶散乱一地,有些半斜着的瓶口还在向外滴着浑浊的酒液。

  「呵呵……」一声低低的笑从执杯人的口中发出,透着点点凄凉。

  一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杯酒了。或者,是第几瓶。

  若不是有人趁他醉酒迷糊的当口将酒瓶换成酒杯,只怕他现在还是直接对着瓶口大口倒下去。自从青松死后,他就这样一直喝了很久,久到已经分不清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了。

  这是秋知风——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可怕存在,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不堪。

  而原因,则要追溯到半年前,他爱上了身为天下第一名妓的蛇妖——青松。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高傲狂妄,却对一个身为名妓的男人心动。

  结果却掉入了陷阱,被青松当作棋子利用。直到青松突然与他麾下易容高手倾天一起失踪,他方才察觉到异样,可惜那时已经太晚了。

  被第一次动情的对象耍弄,秋知风第一瞬间涌起的念头便是一定要找到他们!

  不巧的是当时朝廷视日渐独霸江湖的魔教为威胁,派皇族之人进行招降。并在秋知风拒绝之后采用各种手段想要瓦解魔教的势力。所以他只好将感情的事放在一边,以大局为重。

  然而,之后某一天青松却以垂死之态从天而降,瞬间将秋知风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甚至把调查朝廷此次派遣何人对付魔教的行动都停了下来。

  然而,青松还是在他的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无法挽回。

  甚至当一个黑发独眼的强大妖怪闯了进来,瞬间掠走青松的尸体的时候,他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刻,秋知风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不仅无法得到情人的心,甚至连他的尸体都保不住!

  这对一向自诩强大的他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而青松至死都不爱他这件事,对他来说,却比死了更难受。

  秋知风是世间最强大的男人,他从来都没有弱点,但这在他遇到青松的那一刻就成为了过去。现在的他甚至还为青松喝得烂醉如泥,不仅全身防备全消,破绽百出,连神智也不太清楚。

  若非他的影卫黑鹰一直忠诚地守在他身边,以他那颓废的状态早就被人杀了不止千百次。

  随手丢开酒杯,秋知风再度捡起身边的一个半满的酒瓶,拿起就向嘴里倾倒。

  饮酒如饮水。

  「青松,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绝情?我明明那么爱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青松!青松!你回答我啊!……」

  神智不清醒的秋知风醉眼朦胧中,似乎看到青松那笔直修长的身影渐渐清晰,而且他还在对他笑……

  「青松?青松!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你……」

  也不知多日未进一粒米的他哪来的力气,竟然瞬间站起猛地向青松扑了过去。

  「主……主人?!呜!……」

  第一章

  盘腿坐在床上,古铜色的坚实胸膛大剌剌地袒露着,左手拄着下巴,一双剑眉皱成死结,即使多日借酒消愁依旧魅力不减的秋知风,长长的叹一口气。

  现在,要怎么办?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雪白床单上刺目的血色斑点,犹如处女落红的痕迹让他的眼睫轻颤了两下。

  哎……

  果然是酒后易乱性,否则他怎么会把他给拖上床了呢?昨晚,他看到的人明明是青松啊!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以为是个美梦,因为青松竟然媚态万千地扑到他的怀中,所以他多日的情愁伤痛全部转化为欲火。

  虽然朦胧中,青松一直不配合。但是,醉中的秋知风哪管得了那么多!

  甚至一直把那剧烈——或者更应称作惨烈的挣扎当作情趣,压着身下人紧窒更甚以往的身体做得昏天黑地,直至清晨才休战入睡。

  临睡之时,秋知风倒还不忘将失而复得的心上人紧紧收入怀中。

  可是,当他今天傍晚醒来,却发现这个吓死人的事实!

  他怀中抱着的哪里是青松?分明就是自己那个一贯木无表情的无趣影卫——黑鹰!

  震惊之下,秋知风不由得手一松一推,将犹在梦中的黑鹰整个儿送到了床下。

  以武人的警觉,黑鹰立马翻身弹起,却在直起腰的瞬间龇牙咧嘴,疼得直冒冷汗。

  秋知风虽然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但身体还是自动自觉地探身前倾,将人给扶了起来。

  因为身体内部的疼痛而一直弯着腰冒冷汗的黑鹰,一时不察,就这样非常自然地将手交到了自己主子——但昨晚却突然荣升成自己男人的秋知风手中。

  黑鹰的手掌挺大的,与秋知风的刚好相合。

  竟然意外的合适。

  心中一动,秋知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嘴巴自己就动了起来。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啊?!」

  也许是身体不适,所以感觉也变迟钝了。黑鹰下意识应了一声,才陡然发现与自己说话的到底是谁!

  他吓得像个女人似的尖叫了一声,同时也蹦起三尺高来。

  「你你你……我我我……」结巴个不停,黑鹰的头上又急出汗了。

  呆呆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秋知风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好像……痛了一下,就像是受了内伤,闷闷的痛。

  跟当初被青松拒绝的时候很相似。不过,不可能吧,他又不爱黑鹰……

  刚这么想,心就又抽痛了一下。

  真的很奇怪。这一次,秋知风想要忽视这种心痛都做不到了。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黑鹰?真是荒谬!只不过一夜激情而已,他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怎么可能酒醉这次就不一样……

  将突生的疑惑先甩到一边,秋知风板起那张刀削斧劈,足以令众多女人尖叫连连的邪气脸孔。

  「你我什么!还不快去洗洗!」

  说着,秋知风歪过脸去,不敢再看自己昨夜的狂情到底在黑鹰身上留下了多少暧昧狂烈的痕迹。

  如当头棒喝般,黑鹰恍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那些……呃,羞死人的……

  把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黑色长衫从地上捞起来一披,黑鹰撒腿就向外跑,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怕乍暖的春风让自己的主子着了凉。

  愕然地看着黑鹰狂飙而去的背影,秋知风心中纠结万分。

  自己真是该死!什么人不行,怎么酒后乱性偏偏就把从小跟着自己的黑鹰给拖上了床!

  再怎么说黑鹰与青松的体格也差太多了,即使是酒醉他也应该分得出来啊!

  用力抓着自己散落下来的头发,秋知风烦躁不堪地把自己甩到了床榻上。

  不知他躺了多久,才翻身坐起,开始烦恼以后怎么解决这件事。

  而这一烦恼,就烦恼到日升东方天大亮。

  甩甩发麻的左手,秋知风再度长叹一声,手指在床单上的血痕上抚过。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还是先去把黑鹰找回来。看他那愣头青的样子,怕是生平第一次欢爱,事后处理什么的也是根本不懂。

  秋知风起身下床,脚刚伸进鞋子里,动作却猛然一顿。

  他刚刚……竟然在为黑鹰担心?

  就算是一夜情,他也不可能会对某人产生这种亲密的感觉才对啊。

  哪怕那个人是一直为他出生入死的黑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一夜激情就会改变他对一个人的感觉么?未免太过荒谬了。而且,再加上刚刚那种心痛的感觉,细想起来实在是令人起疑……

  特别是,现在他想起黑鹰就突然狂跳起来的心脏是怎么回事?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怪异非常……

  暂不提动作全然停住,又深思起来的秋知风,且说狂奔出去的黑鹰,不自觉地使出了生平最强悍的轻功,一阵风般狂飙出好几里远。

  等到他终于力竭停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衣衫不整地跑了这么多路,而且还是在腰酸背痛的情况下。

  看看大亮的天色,又仔细地扫视树林,习惯性地观察完毕,黑鹰才挑了一处舒适的草地,打算坐下整整衣服顺便休息。

  可是,腿才刚刚弯下,一串刺痛闪电般窜上了脊背,然后一路飙下脚踝。

  疼!全身都疼!累!全身都累!比跟人拚命受伤还要疼还要累!

  咦?

  黑鹰突然觉得怪怪的,后面流出来的是……什么?

  那个地方……?

  就这样保持着累人的半蹲姿势,黑鹰僵硬了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从那个火辣辣的后穴里流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脑中轰的一声,黑鹰刚毅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了的蟹!

  昨晚,喝醉的本就只有秋知风一人,所以对于昨夜的疯狂纠缠,黑鹰是记得清清的、牢牢的,想要骗自己是在做梦都不可能。

  况且,身上的疼与累是那么的清晰真实,自己的身体表面与内里也全都是主人留下的痕迹……

  黑鹰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很下流。

  主人只是一时情伤把自己误以为是青松罢了,所以才会抱硬邦邦还非常无趣的自己。说不定,现在主人已经在后悔了。

  的确,黑鹰猜对了,在他狂奔的时候,秋知风就在不停的后悔。

  虽然现在秋知风所深思的与一夜情以及后悔全无关系。利眸随着沉思转深,秋知风无意间抬眸,目光定在窗户的方向不动了。

  片刻之后,他才穿好靴子,站直身体整理好自己的长袍。

  目光扫过地上那堆酒瓶,他略想一想,随即蹲下捡出一瓶来,凑上前去闻了闻,之后又将所有开封的酒瓶都捡起来细闻。然后保持下蹲的动作许久,直到腿稍麻,他才甩甩手站了起来。

  目光一转,他复又将视线投注在那扇窗户,确切的说,是窗台上。

  秋知风慢慢走过去,伸手自上捡起了刚刚无意之中吸引了他目光的东西。

  那是一小片鸟类的羽毛。

  异常眼熟。

  此时,黑鹰已经坐在草地上休息了许久,却越休息越觉得头晕目眩,全身发热。

  好像是生病了。

  黑鹰又坐了一会儿,才撑着树干站起,等不及站稳,腿又一弯,若非及时抓住了树枝,他怕是又要坐回地上去了。

  喘息许久,他的头只是一抬,晕眩的感觉就再度加深,吓得黑鹰不敢动。

  即使这样,第一次情事过后一定会有的发烧反应还是如期而至,特别是秋知风野兽般的纵欲,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让他更难承受。

  眼前的树木突然像长了腿,晃来晃去,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黑鹰只觉双眼酸涩,眨了眨眼,又用力晃了晃头,只是让自己更昏沉而已。

  突然一片衣角映入他模糊不清的视线,还没来得及集中精神看清,颈部就袭来一阵剧痛。

  糟了,太大……意……了……

  黑鹰失去知觉,扑倒在地,黑色的衣衫散开,长发散乱其上,隐隐显出几分的虚弱与无力。

  「哗啦!」

  寒冷的湿透感让黑鹰硬生生的惊醒,随后便察觉到身体的不自由。

  手脚被锁炼扣成大字,他没有费力去挣扎。

  既然藉着些微的光亮已经看出锁链是紫金钢制成的,他自然也就明智地省省力气。

  「不愧是影卫之首!」

  响亮的掌声在黑暗的空间里突兀响起,黑鹰循声望去,就算是他这样极好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知阁下何意?」抬一抬被束缚得死死的手臂,黑鹰的脸依旧平板。

  自从醒来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平板,仿佛是个人偶一样,无喜无悲。只是平淡着。

  黑暗里的人暗赞一声,稍抬高了声音。

  「奉主人之命请影卫之首前来此处作客。」

  最后两字像是一个讽刺。

  「作客?」在唇齿间玩味着这个词,黑鹰的眼中露出刺骨的嘲讽。

  黑暗里的人似乎也觉得这个形容颇为可笑,沉默了。不久,复又出声。

  「您武功太高,在下唯恐您会乱跑,所以只有出此下策。」

  话说的好听,那人却没有一丝露面的打算。

  黑鹰愈加不屑。

  ——从来就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藏头露尾,看来这个人以及他那位主人也不过如此。

  不过,昨晚在被主人扑倒的时候,眼角有瞥到窗外的一抹残影。他还以为是窗外的树影,如今细细回忆起来,倒是有七分像是个扛着东西的人影……

  连他意外落单的时间都把握得如此准确,实在是令人不得不产生联想。

  该不会是朝廷的人吧?之前朝廷就常在暗地里做些有损魔教势力的事,甚至在主人醉酒的这段时间里也是小动作不断。

  若非主人情伤失意,没有精力对付他们,又怎么会有他们此时的嚣张?

  再联系锁住他的紫金钢的珍贵难求,黑鹰几乎已经确定对方就算不是朝廷的人,也必定跟朝廷有一定程度上的牵扯。

  毕竟,不是哪个江湖帮派都有财力用得起这么贵重的锁链。

  昨晚的黑影该不会是对方派去行刺主人的吧?可是为什么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对方却不动手呢?

  新的困惑升起,黑鹰瞪着发出声音的一角,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见黑鹰不出声,始终不曾露面的人倒也不再开口。

  黑鹰耳朵动动,听到脚步声竟然渐行渐远,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许,他是去找他口中的「主人」去了。若是他以为自己会乖乖的坐以待毙,那就错了。

  未束缚住他的手指是他们最大的失误。

  有力的指关节下勾一挑,手腕再一翻,一枚小小的薄如蝉翼的蓝色刀片,赫然夹在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传闻中坚固非常,刀砍不断、剑劈不开的紫金钢,在那小小刀片的划动中如豆腐一样碎裂滑落。

  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黑鹰将刀片收好,然后屏住气息,慢慢地融入黑暗中。

  不得不说,影卫真的是再适合黑暗不过的人了。

  身着黑衣的黑鹰就如一抹阴魂的影子,在黑暗中穿行飞奔,轻盈的就如一阵风。

  守卫的人只觉得一阵清凉的风吹过,黑鹰的人就已经穿过了他们这两个间隔不过一米多的大活人之间。非常快、非常轻、非常玄的身法,几乎可以称之为奇迹。

  天下间做得到这一点的人类只有凤毛麟角。

  不敢大意地屏住呼吸,凝神从百来名守卫中间穿行而过,黑鹰其实也并不轻松,只要一个不慎就可能功亏一篑。

  幸而老天有眼,黑鹰的运气也够好,竟然真的给他安全无事地走出囚牢。

  保持着一样的速度掠过内处的府院,将要脱困的脚步在大门处停了下来。

  黑鹰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就这样走了,毕竟幕后的主使者还未露面,若是他们真的是与朝廷有关的人,那么自己就不得不回一次虎穴了。

  如此打定主意,黑鹰的身法再展,仿若幽灵般按原路返回。

  非常繁杂的府院布置,与一般的贵富巨贾完全不同,怎么看都不是平常的富贵人家。

  黑鹰在朝廷的猜测上头再加一分肯定,稍提内力,将身形再化成一阵烟雾状的黑影,向着主屋的方向疾速掠去。

  不知刚刚那水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他在疾驰数丈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全身有些无力,而且内力也提不太起来。

  那家主人未免太过小心了吧。明明都用冷水泼醒他了,还要在水里下药再弄昏他一次。

  心思电转,黑鹰还是没有回头的打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就算回头大概也赶不及了吧,自己挣脱的事应该已经被人知道了。

  竖起的耳朵动了动,黑鹰再度确定自己的猜想。

  旁边的院子人声鼎沸,隐约可以听见「人跑了!」、「快去追!」诸如此类的叫喊声。

  脚步仍是有些踉跄,黑鹰还是支撑着,硬是冲进了空无一人的正厅之中,拼着最后一丝内力跃上了正厅上的横梁。最起码,他要看清幕后指使者的脸。

  那样他就可以用从一个妖怪那里得来的方法,将此讯息传送到主人那里了。

  真正的影卫是以主人为第一优先的最忠实者,他所想的永远是自己主人的安危,同时亦会为此不顾生死。

  四肢不停地抽搐,黑鹰几乎止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

  那泼在他身上的水中果然有加料!

  如此想着的黑鹰完全没有考虑到,秋知风那一夜的纵情索求也给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负担,使他的抵抗力变得虚弱许多,药力才会如此快地渗透。

  咬紧嘴唇,再度强运内力。黑鹰藏身于光线照不到的角落,利用身边的物体隐去身形,然后调整呼吸,将自己融入空气中。

  「人不见了?」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黑鹰几乎要从横梁上坠下之时,一个嘶哑异常的声音终于在大厅内响起。

  「是。」

  「怎么可能?那紫金钢呢?」那刺耳的声音拔高。

  ——不够沉稳。

  打起精神,再次将自己的呼吸调整隐入,黑鹰如此在心中下了评语。

  这人太过容易言形于色,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被……被切断了。」下面传来很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什么?」声音再度拔高三度。

  黑鹰动了动耳朵,真吵。

  「我们去的时候,那紫金钢就已经断成两截了。」说话的人小心翼翼的,像怕吵到了某一头凶兽似的,但是很显然,他的愿望没有神仙听到,凶兽发飙了。

  「我养你们做什么的!连个人也看不好!想要抄家灭族是么?!」

  非常直白的威胁,黑鹰嗤之以鼻。同时也完全肯定了对方的身分,不是高官就是皇族。

  因为只有这两种人才喜欢将「抄家灭族」这四个字放在嘴边。

  连驾驭人的手段都不懂的人,根本就不会是主人的对手。不过,他还是先看清对方的脸吧。

  黑鹰强撑着四下察看,却怎么也看不到除了这两人以外的第三人。

  怎么好像那人不在屋子里似的,只有下属两人站着,那个「主人」在哪里?

  「你们这两个……等等!他就在这里!」

  嘶哑的惊吼从下面传上来,黑鹰心知不妙,刚想要调动内力,晕眩的感觉突然再度袭来,黑鹰猝不及防,身形晃了两晃,如一只断了翅的鸟,从梁上跌了下来。

  与此同时,屋子中的死角处闪出一人,那身影如鬼魅,另外还欲说话的两人甫一见到那人的影子就立刻闭了嘴,噤若寒蝉。

  唇角一勾,人影闪到了黑鹰直落下处,猿臂一勾,就将人接到了怀中。

  「主……主人!」两人齐齐跪地,眼睛直直盯着地面,仿佛那上面突然出现了罕世的珍宝,少看一眼都可惜。

  「你们两个竟然这么大意!若不是我早有先见之明在那桶水里下了药做第二层防护,就被他逃掉了!那对我的计画将是大大的不利!」

  疾言厉色,凶残毕现,那人的眼神仿佛是荒原上最凶恶的狼。

  「求主人饶命!求主人饶命!我等知错了!……」不要命似的将头向着地上猛磕,那山响的声音在偌大的厅里回荡着,非常的富有节奏。

  「行了。还好听『他』的话在那水里不仅下迷药,还放进散发特殊香气、可追踪的药物,才让我察觉到他的所在。若是被他逃了,你们死不足以谢罪!」那人不耐地一挥手。

  「下去各领三十鞭,记住这个教训。」他冷酷地说。

  「是!是!谢谢主人!谢谢主人!」连滚带爬地冲出去,他们两人从来没想到看丢了人竟然还可以活下去,不禁相对流下两行宽泪。

  ——明天的太阳大概可以活着看到了。

  「废物!」看着两人狼狈的身影,那人不屑的冷哼,轻蔑之色充斥着双眼。

  缓缓地,那目光转到了黑鹰的身上。

  「你还真是能挺,『千里醉魂』是连最顶尖高手都撑不过一炷香的奇药,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挺过三炷香的时间,果然不愧是魔教影卫中的头号人物!难怪之前无论我跟『他』派什么人去都没办法抓你回来。

  「若不是这次阴错阳差竟然让你当了秋知风欢好的对象,消耗掉你大半的精力,再加上那情毒发作初期会令人暂时虚弱的特性,还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有机会将你抓到手。」

  这样感叹着,那人抱着黑鹰就向内室走,到了床边却并不急着将黑鹰放上去,而是伸脚向着床尾的下板踢了踢。

  「轰隆!」一声闷响,那铺着软褥的床竟然缓缓分开,露出一条密道来。

  甫一踏入幽暗的密道,墙壁两旁倏地一闪,然后齐刷刷地亮起了一排柔和的光团。

  细看去,那光团却原来是一颗颗成人拳头大小的深水夜明珠——非常难得的贡品,只有极少数强大的帝王,才能将其用作陵墓的照明灯——略数之下大概有几百颗,由此可见密道主建之人的财力雄厚。

  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下去,那人算准了黑鹰一时半刻是醒不了的,所以边走边藉着那光细细地打量黑鹰的面容。

  他不是什么英俊迷人的男子,本身似乎并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

  可也许是影卫做得太久的缘故,黑鹰的身上有一种缥缈的气质,仿佛你不看紧一点儿,下一刻他就会变成影子、化成飞灰消失在你的手里。

  这是一种无法捉摸的感觉,是可以让所有惯于掌控千秋的强势人物,都恨不得狠狠抓在手心里的虚无感!

  而他,也想要他。这种欲望在多次阴谋遭秋知风识破之后愈加强烈。

  因为黑鹰一直都是魔教教主秋知风的贴身影卫,如果收服了他,那么魔教许多只有教主才会知道的秘密,就将掌握在他的手中。这对打败秋知风、降服魔教,将是很大的助力。

  特别是黑鹰本身的实力,对他也将是一大助力。

  但想要收服他,却并非易事。

  这次是时机凑巧才侥幸抓到了他,若换了平常,就算是他也绝对没有赢过黑鹰的胜算,这样的他是没办法令黑鹰服从的。

  最麻烦的是黑鹰从一开始就是秋知风的影卫,只对秋知风这个强大残忍的男人一片忠心。这一点单单从他竟然不惜牺牲逃跑机会,再度返回欲找寻主使者的行动上来看就可见一斑。

  真想要杀了秋知风,将黑鹰占为己有。

  可惜若他想要完全将魔教的势力掌握在手中,秋知风就是必要的存在,变成一盘散沙的魔教才是最难对付的。

  而魔教的强大势力若因内部斗争而消失,又实在太过可惜。

  为了能够将秋知风控制在自己的手下,他调查了他许久,但是秋知风就如传闻一般冷血无情,连个弱点都找不到。

  若非青松的出现,他也许至今都无法想出取得魔教势力的方法。

  「如果你能归顺于我该有多好,我就不必在你身上下那种可怕的毒了。」低沉的话语仿佛是情人的呢喃,虽然嘶哑却带着足以让女人都软了腰骨的磁性在密道中蔓延回荡。

  他就这样抱了黑鹰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直至到了密道的尽头,薄唇还扬着邪气的弧度,目光紧紧地盯在黑鹰的脸上。

  片刻,他似乎终于看够了。

  抬头扫视一圈自己良久未曾用过的密室,目光最终锁定到了那张石床上。

  当黑鹰再度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酸涩难当。

  眨了好几下,情况才稍稍有所好转,身体似乎也有了可以动的力气。

  左方有明显被盯视的感觉,黑鹰顺着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眼珠一转,他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非常邪魅的脸,高扬着的剑眉下面是一双狭长而阴狠的眼,就像凶恶的狼,被这双眼睛所盯视着,会有一种变成了猎物的错觉。

  或者,也并未是错觉。

  只是,那眼光太过锋芒毕露了,与秋知风那种内敛并且收放自如的境界,仍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长年跟在秋知风身边,黑鹰只一眼就看得出眼前这个人虽然也很强大,却仍是稍嫌稚嫩。是那种可能为了某一目的执着太过,或者得意忘形太早,最后导致满盘皆输的人。

  手脚微微一动,精钢铁链相互碰撞的清脆声音就不断地在整个空间响起。

  这种精钢铁链在魔教总坛的地牢里也有,黑鹰曾经见过数次,却从来没想到会被用来锁住自己的行动。

  目光状似无意的转了一圈,黑鹰的心头像被压了一块巨石。

  这是一间毫无特色的石室,室顶与墙壁都是随处便可找到的普通材料,想要从这方面看出任何端倪都是白费力气。

  「终于醒了。」

  那人突然出声,声音嘶哑异常,像是喉咙受伤很重,再加上他的苍白削瘦形貌,整个人就仿佛是地狱中爬出的诱人鬼魅。

  有一种人,他天生就有吸引人靠近的魅力,无论他是好是坏,身边总会有人追随。而眼前之人,很明显就是属于这一种。

  只是比起秋知风来,还是稍逊一筹。

  黑鹰的眉微微一皱,目光的温度一点点变冷。

  那人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似乎想要光凭自身的气势来震慑他。

  而黑鹰从始至终,视线都锁在他的身上,令对方目的落空的同时稍感惊奇。

  一般来说,被掳的人不是都会下意识不愿意看到对方的相貌么?

  特别是当他的样子如鬼一般苍白阴森时。

  「你在看什么?」

  被黑鹰执着的注视看到略感不自在,对方干咳了两声,再度开口。

  木无表情的一张脸上,一双无悲无喜甚至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眼眸,依旧直直地看着他。直看到他先受不了,转开了目光。

  「你是谁?」

  黑鹰的心中转了数个念头,最后全部压下,只单单哑声地不答反问。

  他的嗓子干的太久,喉咙总有一种艰涩感,声带摩擦得很疼。

  黑鹰的主动询问似乎令对方的心情大好,连唇角也不自觉地挑高了一点点。

  「你可以猜一猜。」

  男人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的样子,心中感到非常的有趣。

  「猜?」

  下意识地重复男人话中的重点,黑鹰打点起全部的精神来应付男人。

  可是因之前都处于昏睡状态,身体太过疲惫不堪,连累头脑的反应速度一时之间都变慢了,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到正常时候的完美状态。

  全然不知晓自己此时疲惫的状态有大半是情毒与欢爱造成的,黑鹰暗暗觉得自己的训练强度还是不够,决定回去加量。

  「对,如果你猜到,我就告诉你一件『好事』。关于你的身体,你的生命。」

  男人的语气明显不怀好意,就算黑鹰再怎么迟钝也还是感觉得出来,于是那双不大不小、不漂亮也不丑陋的眼睛,就向着此刻掌握自己生命的男人瞪了过去。

  「呵呵……」

  嘶哑的笑声响起,仿佛在用刀锋切刮着玻璃,尖锐刺耳的令人无法忍受。

  黑鹰的表情,不,应该说是眼睛,实在是太有趣了,以至于他立刻就玩上了瘾。

  其实从小到大居于他这种地位,见过不少好玩的人事物,可是像黑鹰这种有着影子一样的武功与身分,天生与血腥脱不开关系的人,竟然会有着这样一双显出别样单纯的眼,任何情绪的变动都似乎可以从中看穿。

  这一点让他觉得比起任何事还来得好玩!还要有趣!

  果然,还是别人的东西看起来更好!

  「不想猜么?如果不想猜,那你便再睡下去吧。」侧身坐在了黑鹰的身边,男人似乎不怕黑鹰的突然暴动。

  看似闲散却全身都没有破绽,黑鹰垂眸,心思电转。

  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手指,丹田内半分内力也无,黑鹰心中一跳,不再开口。

  「真的那么想睡?」

  戏谑的声音不知何时响在耳畔,黑鹰猛然抬头,一双凶狠的眼睛就在他的鼻尖之前。

  他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下意识戒备。

  男人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么累,是不是你的主人对你不够温柔?」

  瘦长的苍白手指轻佻地摸上了黑鹰领口露出的蜜色皮肤,那肌肤有一种温润如水的触感,引人留连忘返。

  最扎眼的是,那露出的小小一处皮肤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吻痕,别样的暧昧情色。

  男人冷哼一声,手指愈加放肆地向黑鹰衣内滑进。

  第二章

  皮肤被陌生人触摸着,黑鹰觉得不舒服,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无意间想起主人火热滚烫的手掌,一星小小的火从腹部燃起。

  黑鹰一骇,慌忙地将之强压了下去。

  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男人颇为自得地弯唇而笑。

  那削瘦的手臂伸在黑鹰的胸前,袖角一卷,露出半截苍白如鬼的手臂。

  黑鹰的瞳孔一缩,黑黑的眸子在那一瞬间没有映出任何的光亮,就像一头龙狰狞着露出獠牙。

  「你是风宇飞!」

  男人的手一颤,随即从他的胸前拿开。

  与此同时,黑鹰已经在后悔了。

  不知是身体太过不舒服,还是与秋知风发生关系的震慑太大,让他脑子到现在都运作不正常,他竟然失口喊破了对方的名字。此举,无疑是自找死路。

  「不愧是魔教教主座下『最强之影』,果然好眼力。」

  被黑鹰一语道破身分的男人扯了扯自己散开的袖口,嘴角的弧度又深刻了几分,形成一个只能被称之为狰狞的笑容。

  风宇飞,当朝四皇爷,在最近两年内迅速崛起,一反多年的急功近利,变得谨慎果断,其势头已经隐隐压制住了当今皇帝,是为当朝第一人!

  而黑鹰之所以认识他,也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袖口处绣着一条隐暗的五爪龙!

  当今皇族衣服上的绣花大多是四爪的龙,只有皇帝才能使用五爪的真龙!而黑鹰恰恰认识皇帝,所以排除这个可能性之后,就只剩下夺位势头正旺的四皇爷了!

  不过这位皇爷也十足大胆,竟然敢在衣服上用五爪龙,即使是暗花,如若被人发现,怕也是谋逆的大罪!就算他是皇族也是要抄家斩首的。

  这种不畏惧一切的狂妄,倒是跟他家主人有几分相似。不过,若是主人的话,应该会做的更令人侧目。

  「那么我就信守承诺告诉你那件『好事』吧。」

  声调突然轻忽起来,风宇飞那双狭长的眼眯起,带着一种恶意的愉悦。

  无论怎么看他的样子,都不像是要告诉自己好事!

  黑鹰在心中腹诽,只不过那双眼依旧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悲。

  「怎么?不信我?」风宇飞突然逼近,带着雄性强烈的掠夺气息,吹散了黑鹰流泻在石床上的黑发。「我可是很诚心的想要奖励你呢。」

  这回轮到黑鹰僵硬了,但随即他便恢复了平静。

  身为魔教教主座下影卫中,拥有「最强之影」称号的自己,从未被除了主人以及众影卫之外的活人知道身分。那些曾经见过他的人几乎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也绝对不可能泄露。

  那么,风宇飞又是从哪里得知他的身分的呢?难道影卫之中有奸细?

  这种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停止,黑鹰的脑中飞快地过滤着所有可能的人选。

  看着他如此堂而皇之的无视自己,风宇飞微抿唇,不悦。

  他的目光在黑鹰的脸上转了数个圈,收回时无意间瞥见了什么,脸上又露出令人不舒服的微笑来。

  「这件『好事』可是关系到你的主人秋知风的喔!你说他真的是天下间最强的男人么?」

  黑鹰自沉思中拨冗扫他一眼,清晰地表露自己的不屑。

  在简直将秋知风当作神崇拜的黑鹰眼中,没有任何人会比他的主人更强更伟大!

  「呵呵,你对他还真是有自信啊!自从你离开他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时辰,你想他会不会就在这片刻便受伤呢?也许是小伤,或者也可能是致命的……」

  满意地看到黑鹰一震,风宇飞此时的声音真的很冷,甚至一直冷到了黑鹰的心里。

  「你对主人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呐,只是派了些小虫子去咬他几口,想来以他的武功,也只是抓抓痒的程度。有空担心他,你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这六个时辰,足够我对你做任何事。」

  黑鹰冷哼一声,转开头,闭上眼。

  随意处置的表现做得太过明显,反倒令风宇飞觉得异常不爽。

  「你真的不想知道么?我在你身上下了毒喔。」

  风宇飞的声音嘶哑而阴森,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吓人。可惜的是,唯一的听众丝毫不领情,连看他一眼都吝啬。

  「……很好,非常好!秋知风应该庆幸他有你这样一个手下,果然够忠心!」

  风宇飞一阵气闷,嗓音拔高两度,愈加刺耳。

  我忠心关你屁事!黑鹰闭眼腹诽,困意翻涌。

  既然主人没事,那么他就可以安心了。至于自己怎样,他倒是不很在意。

  身为影卫,本来就已经有随时为主人而死的觉悟。现在唯一比较担心的是,继任「最强之影」的人选。

  可是影卫之中似乎有奸细存在……

  不行!他果然还是得将这消息传达给主人才能安心去死!既然风宇飞只在他身上下了毒,就说明他并不想取他性命,他还有机会。

  而且据他目前的观察,这个风宇飞依旧很多疑又稍嫌急功近利,与最近的传闻不太相符……

  「你下了什么毒?」一番思量之后,黑鹰睁开了眼睛,以漫不经心又带几分在意的态度询问。

  不急不缓,却绝对在意。

  风宇飞果然上当,邪魅如鬼的脸上露出一点儿稍纵即逝的笑意。

  「是我风氏皇族的独门秘毒——血魁!若是一个月之后没有我的药来压制,就会痛不欲生,最后七窍流血而死!解药的配法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晓,所以你不必白费力气。」

  隐隐有着自得之色爬上风宇飞的脸,黑鹰配合的露出一点儿恐慌,心中却对他如此之差的情绪控制力鄙夷不已。

  浑然不知自己再度令黑鹰对秋知风的膜拜崇敬加深,风宇飞也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证据。」黑鹰垂眸想了想,复又抬眼,冰峰般的冷硬取代了所有的动摇与软弱。

  风宇飞有丝慌乱,更多的是安心。

  若是黑鹰真的那么容易屈服,他一定会怀疑。

  而黑鹰恰恰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逆着一般人的反应走。

  眼珠转了转,风宇飞再度对着黑鹰笑开了嘴,白色的牙齿露出几许,让黑鹰只觉得一阵寒气上涌,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手臂。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瓶子来,那里面血红色的液体美艳得令人心惊。

  「这就是血魁。」

  瘦长的手指捏着瓶颈摇一摇,那血红色的液体也摇曳出优美的波纹来,被微弱的光线折出魅惑的光影。

  黑鹰紧紧盯着那瓶子,眼睛里仿佛也有一种血色蔓延开来。

  风宇飞笑咪咪地打开瓶子,一把掐住黑鹰的下颚,快速地将之全数倒进了他的嘴里。

  反正这种毒的效果是不可叠加的,喝一瓶跟喝两瓶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差别。

  只不过,这种方式可以带来更强的威胁效果。

  「咳!……咳咳!咳!……」

  若是换了平日,瓶子早就被黑鹰的飞刀打碎,可惜换了今时今日,他只能被那甜腻而腥滑的毒药呛得咳嗽不止。

  「现在,你已经中毒了。我没有骗你。」

  摇晃着手中的空瓶,风宇飞的笑容在黑鹰的眼中变得扭曲起来,可恨得令他想要现在就取了他的人头!

  胃疯狂的翻滚着,血的味道在整个口腔里弥漫。

  「啊,我忘记说了,这种毒药第二次倒进嘴里会产生很强的腐蚀性,小心下巴被烧开一个洞。」

  眉头狠狠地打成死结,黑鹰张口欲吐,却又被风宇飞抓住机会灌进了大量的水。

  「这种毒药可是一滴千金,绝对不能浪费了。」

  将水倒得黑鹰一脸都是的风宇飞笑得很是灿烂,配上他那张脸,实在是惨不忍睹的可怕。

  「现在,你认真地考虑一下,是想就这么毒发而死,还是替我做事?」

  「你想要我做什么?」嘴里没有血腥味了,黑鹰也不打算白费力的去吐,干脆冷静地抛出疑问。

  「你答应了?」风?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