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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 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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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卓家肯定会吸取教训,不再随便插手夺嫡或站队的事。

  现在的圣人,便需要这样一个世家,完全忠诚于圣人的世家,想来圣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且考察过卓家众人的心性,这才选了卓家。

  就算卓家大郎懦弱一点儿也没关系,反正圣人需要的是卓容雍的忠心和才能,太子殿下需要的是一个对他有帮助的岳父,却又不会对他日后的皇权造成威胁。外戚,一直是历来圣人所忌讳的,这也是为何圣人要打压傅家和程家,毕竟这个天下是窦家的,容不得他人伸手指染。

  只是圣人算漏了一点,如今的卓惊凡芯子已经换人了,堂堂大梁朝的太子殿下,自是不可能只安于后宫,卓惊凡的抱负和理想,一直都是在朝堂上,纵使他成了太子妃,也不可能磨灭掉心中的雄心壮志。

  第二十九章 报复

  东宫一下子少了一个良娣和一个良媛,只剩下太子妃和另外两个承徽。当日傅良娣围住怜芳阁一事,同住在怜芳阁的李承徽自是受了牵连,在太子妃的人搜宫后,被太子妃命人给移到了另一个住处。而住在秋华阁的苏承徽则是从头至尾都不曾出现,就是事发过后也托病躲在秋华阁内,连晨昏定省都没有露面。

  直到这一日,卓惊凡才刚起身,都还未梳洗,茯苓便凑到耳根旁轻声禀报着,“禀太子妃,秋华阁传来消息,苏承徽身边的宫婢果然有问题。”

  “嗯,把人扣下了么?”卓惊凡淡淡地应了一声,开口问道。

  “回太子妃,扣下了,林公公亲自带人过去的。”茯苓说道。

  “嗯,把苏承徽叫来罢,她也躲了有些时日了,有些事早该说清楚了。”说罢卓惊凡摆摆手,茯苓便退了下去。

  待到卓惊凡漱洗完毕,用完了早膳之后,这才领着人前往正殿。此时苏承徽和李承徽都已经候在正殿中,等着向太子妃问安。

  卓惊凡进了正殿,走到主位上坐下,叫了起又赐坐后,这才把视线投向苏承徽身上,只见苏承徽素来姣好的脸蛋上,竟是蒙着一层灰败的气色,整个人死气沉沉,早没了往日的鲜活亮眼,饶是卓惊凡心里有数,也被苏承徽的颓丧唬了一跳。

  而坐在苏承徽对面的李承徽,则是木着一张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纵使见了苏承徽如此异样的神色,竟也没有丝毫动容。

  卓惊凡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水,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苏承徽近日身子可还好?本宫见你的气色真的不大好,还是请太医来一趟罢。”

  “多谢太子妃恩典,妾只是昨晚上魇着了,所以没睡好,并无大碍。”苏承徽起身福了福身子,语气平淡地说道。

  “嗯,既如此,本宫便安心了。”卓惊凡点点头,随手搁下茶盏,接着竟是沉下脸来,语气一转冷声说道:“把人带上来。”

  随后便有一名宫婢被押了进来,苏承徽见到那名宫婢时,脸色明显更加惨白,她垂下脸怔怔地望着地面,心里已经猜到太子妃的用意。

  李承徽则是满头雾水,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没有开口,一来她只是个承徽,如何能在未允许前擅自开口;二来是因为她已经认出了那名宫婢,知道此事怕是与苏承徽有关,她乐得见对方倒霉,自是闭嘴专心欣赏眼前的这出好戏。

  “苏承徽,你是否认得这名宫婢?”卓惊凡开口问道。

  “回太子妃,她是妾身边的小宛。”苏承徽恭敬答道。

  “嗯,看来她没说谎,这宫婢昨儿个半夜摸到通训门前,被巡夜的侍卫捉了,送到宫门局交给了宫门郎,一早才送到本宫这里。苏承徽你来说说,你身边的宫婢半夜前往通训门做什么?”卓惊凡淡淡地说道,语毕眼神锐利地直盯着苏承徽。

  “回太子妃,妾不知。”苏承徽打从见到小宛之后,便心知肚明,她的事迹已经败露,此时再辩解也无用,干脆来个抵死不认,就是太子妃要了自己的命也无妨,只要自己不把婉贵妃抖出来,想来婉贵妃应不会为难自己的家人才是。

  卓惊凡也不意外,他本就不认为苏承徽会马上说实话,他只是想让苏承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中,所以别想在他面前弄鬼。他往日里只是不想计较,没得失了身份,但是出了厌胜巫蛊一事之后,就算他再不耐烦应付这些女人,还是得分出一些心神敲打她们。

  “看来是这贱婢自作主张,也罢,本宫便替你管教管教,茯苓,苏承徽缺了一个宫婢,晚些时候让司闺补上一个,你亲自领去。”卓惊凡话锋一转,便不再追究小宛的事。

  坐在一旁的李承徽却蹙了蹙眉,太子妃竟是要将这事轻轻放下?一个宫婢大半夜摸到宫门处,想来定是没有什么好心思,肯定是打算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可以就此放过?因此她也顾不上失礼,贸然地开口说道:“太子妃容禀,妾觉着此事甚为古怪。”

  卓惊凡轻飘飘的瞥了李承徽一眼,淡淡地说道:“喔?哪里古怪?”

  “回太子妃,小宛身为苏承徽的贴身宫婢,自当随侍在苏承徽身侧,如何会苏承徽不知小宛的去向,难不成苏承徽连身边的宫婢都管不好?”李承徽见太子妃没有怪她擅自开口,反而还询问了她,便挺起胸膛大声说道。

  “李承徽所言有理,苏承徽管教不周,看来是无法当起承徽的责任,本宫自会禀了皇后娘娘,苏承徽便先待在怜芳阁内,等着皇后娘娘的裁断罢。”卓惊凡顺着李承徽的话,三言两语便定了苏承徽的罪,还想夺了她的位份。

  苏承徽表情僵硬,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自是不能说出小宛半夜为何会到通训门,可也无法接受就这样被夺了位份,此时她的心里真可说是内外煎熬,万分不是滋味。

  原本太子妃都要将这件事轻轻放过了,都怪李承徽多事,苏承徽越想越是不忿,抬起眼狠瞪了李承徽一眼,谁承想李承徽正好望了过来,见她神色不豫,反而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满是赤1裸裸的讽刺。

  她二人之间的龃龉,自是尽落在了卓惊凡的眼里,卓惊凡心下冷笑一声,这苏承徽莫不是真以为自己会就此放过她?若是不想追究此事,他又何必当着李承徽的面提出来,他就是算准了李承徽的心态,要让李承徽开口点出这事的不妥之处,他好顺水推舟推给皇后,让皇后去和婉贵妃斗个狗咬狗。

  今儿这事他也不是不能处置,只是他若是出手了,也只是保住暂时的安宁罢了,婉贵妃如此锲而不舍地找东宫的麻烦,实在令人烦不胜烦,倒不如引皇后去和她打擂台,找点儿事给她做,省得她一天到晚只把眼睛盯在东宫上。

  经过傅良娣被送出宫一事,皇后现在肯定是恨不能将婉贵妃挫骨扬灰,现在他将这个大好机会递给皇后,肯定能够让皇后和婉贵妃好好斗上一阵子。

  因此卓惊凡也不等苏承徽再喊冤,直接将小宛送到了皇后的立政殿,并且让茯苓亲自走一趟,将小宛所犯之事说一遍,言词中当然是暗示着此事与婉贵妃有关,皇后一听果然双眼一亮,立时就将这件事揽了去。

  待到茯苓回到承恩殿,向卓惊凡禀报后,卓惊凡也只是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若非如此,本宫又怎会将小宛交给她。”他本就是看中皇后的冲动和心眼狭小,否则怎会挑起皇后和婉贵妃对峙。

  上回在书房里,他已经确定了窦淳在圣人心中的地位,如此一来,只要皇后不是真的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想来圣人都不会太过计较。况上一回的厌胜巫蛊一事,他已从中窥探出圣人对婉贵妃的心意,婉贵妃恃宠而骄,可事实上,圣人对她的真心实意,也不知有没有往日里的一二分。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婉贵妃也不是没有察觉,否则她何必冒着大风险,和淮王勾结,想来她也知道自己平白顶了宠妃的名头,在宫里当了几年的挡箭牌,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另攀高枝,待到淮王事成,她可就是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

  只圣人当真不知么?

  卓惊凡歪在软榻上,细细思索着,既然圣人都能识破婉贵妃和张良媛设下的这个局,而且是事先就提防着,难道圣人在其他方面不会小心么?婉贵妃身处深宫之中,又是如何在不惊动圣人的情况下,见到淮王或是梁仲轩的?

  他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后宫妃嫔平日里根本没有见到外男的机会,而一个外男要进到后宫更是不容易,纵使淮王再有通天本领,他也无法摸到后宫来,否则他直接趁着圣人宠幸妃嫔时,摸进来一刀了结圣人不就行了,何必在外头招兵买马,拉拢朝臣。

  至于老祖宗梁仲轩,卓惊凡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他是淮王的手下,深受淮王信任,只是在淮王逼宫造反后,却是一刀了结了淮王,取而代之。

  他眯了眯眼,看来得先查清楚老祖宗的底细,他总觉得,老祖宗、淮王、婉贵妃三人之间似乎有些古怪。……

  那一日圣人将窦淳单独留下,父子两人之间谈了很久,圣人并没有因为窦淳的心智只有八1九岁就看轻他,反而耐着性子和他说话。父子两人谈论的人正是太子妃,圣人耐心地询问窦淳关于太子妃的一切,包括日常行为举止以及谈吐。

  窦淳心里知道,圣人怕是也发现了太子妃和以往不同了,只圣人不像他和太子妃相处得多,自是担心太子妃是否别有用意,才会在往日装出那副懦弱的模样,好迷惑众人的视线。眼下也不知对方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圣人教导窦淳必须对太子妃怀着一丝警惕,绝不可信任对方。

  窦淳知晓圣人那颗当父亲的拳拳之心,只他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眼见为凭,日久见人心,卓惊凡对他好或不好,时间总会证明的,所以他也不会在圣人面前替卓惊凡辩解,待到日后圣人自会知晓,他的太子妃,对他是真心实意的。

  和圣人谈话过后,窦淳便离开两仪殿回到崇文馆,继续先前未完的课程。……

  过几日,他便听说苏承徽闹出来的事儿,还知道太子妃将这皮球踢到了母后那里,窦淳无奈地笑了笑,想来凡凡必是察觉了母后对他的不喜,再加上这一次差一点吃了婉贵妃的亏,所以干脆挑起母后和婉贵妃的斗争。

  窦淳觉得,有时候他的凡凡真是直率得可爱,就连报复人的手段也是如此直接,经过这一次,想来婉贵妃应当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再招惹凡凡了。

  毕竟凡凡可不像娘子们总爱搞那些弯弯绕绕,他直接抬出圣人当面打脸,比起后宫妃嫔常用的手段,凡凡的粗暴肯定让她们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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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盛装

  婉贵妃果然如卓惊凡和窦淳猜想的,因为疲于应付皇后的找茬,再无心力盯着东宫,也就没功夫找东宫的麻烦了。卓惊凡也算是觉出了皇后的好处,平日里虽不至于阿谀奉承,不过听说皇后的生辰快要到了,也就费心准备贺礼。

  皇后生辰当日,宫里自然会举办宫宴,这一次因为适逢皇后四十整寿,因此光禄寺卿领着少卿还有辖下四署内的众人,专门负责这一次的宫宴。光禄寺辖下的四署分别为太官署、珍馐署、良酿署和掌醢署,其中太官署的署令姓苏,正是苏承徽的叔叔。

  当年圣人封了太子妃之后,又先后封了良娣和良媛,没多久又封了两位太子承徽。苏氏女被封成为承徽之后,苏家也跟着蒙了圣恩,除了苏承徽的阿耶本就在朝中,就连她的叔叔也捞了个太官署署令的位置。

  虽然太官署的署令只是个从七品下的官职,可是由于太官署掌供祠宴朝会膳食,若是得了贵人一句赞赏,便能得到不少赏赐,再加上苏署令的侄女儿在东宫,光禄寺中没有人敢为难他,甚至有传言苏署令很快就要升官了。

  只是原本风光的苏署令,近来却是变得低调许多,往日里时常呼朋唤友,下了值便相约去吃酒,现如今却是每日下了值就走,旁的人想喊都喊不住。

  其他三署的署令见他如此,都在心里幸灾乐祸,这苏署令以往仗着自己的侄女儿是太子承徽,根本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他们三人因为官阶比苏署令低,本来就低人一等,再加上苏承徽的关系,苏署令往日里根本不将他们当一回事,甚至满心认为自己迟早成为光禄寺中最大的。

  谁知前些时候却传出,苏承徽蔑视宫规,顶撞了皇后娘娘,现已被贬为奉仪。这奉仪虽然说得好听,还是太子的侍妾,可却只是正九品,可说是摸着品级末尾的边了,再贬就成了和宫婢一样没有品级了。

  如今侄女儿的品级比苏署令自己的还低,自然是无法照拂他了,因此苏署令只得识时务的夹起尾巴,只希望苏大郎的官职没有受到影响。许是苏署令的祈祷很诚心,虽然苏奉仪被贬级了,不过她的阿耶却没有受影响,因此苏署令也就不担心他的署令位置会有所变动。

  只他还没有放心多久,圣人的一纸调令,便将他从光禄寺太官署调到司农寺的上林署,尽管还是署令,可上林署能捞的油水比起太官署来说,可是少了许多。上林署掌宫内各个园囿池沼种植蔬果及藏冰等事,简单来说,他被调去务农了。

  虽然同样是从七品下的署令,可这上林署署令当得比太官署署令来得憋屈,只苏署令也不敢叫屈,他没被抹了差事,已是万幸。当他听说侄女儿被贬时,还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捞到的官也会丢了,幸好只是从肥缺被调走,至少是保住了这份俸禄。

  苏署令只是个小官,因此他的调令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就彷佛一颗小石子被丢进湖里,甚至没有泛起任何涟漪,便沉没到湖底。……

  皇后生辰当日,卓惊凡早早地就起了,漱洗后便站在原地,由着茯苓等人服侍他更衣,今日是重要宴会,因此他得穿上太子妃的正式服饰。

  太子妃之服有三,褕翟、鞠衣和钿钗礼衣。但由于卓惊凡是郎君,因此他的太子妃服饰其实是按着太子服饰的样式来做的,只是细节处多加更动,好显出皇太子与皇太子妃身份的不同之处。

  待他装扮好之后,窦淳也正好来了,他看着窦淳穿着正式的太子服饰,眼前猛然一亮,觉得今日的窦淳,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

  窦淳见了他也很开心,小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说道:“凡凡,你这样真好看。”

  “你也很好看。”卓惊凡抿着唇笑了笑,窦淳今日是真的很好看,原本窦淳就承袭了圣人的好样貌,剑眉星目极为俊朗,往日里因着穿着常服,再加上窦淳在他面前常披散着头发,因此显不出他的好看来。可现在不同,经过宫婢的一番收拾,若是窦淳不开口,看起来还真颇有几分架势,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智有问题。

  窦淳得了夸奖,咧嘴给了卓惊凡一个大大的笑脸,卓惊凡抚额低叹,真是不经夸,他才刚说了对方好看呢,结果窦淳这一笑,又将皇太子的气势给笑没了。

  “淳儿,你记着,今日在宴席上,谁和你说话都别搭理,只微微笑着点头便是。”卓惊凡少不得拉着他细细叮嘱,一来免得窦淳不自知出了糗,扫了皇后的面子,二来也是弄得神秘点,好唬弄宫内别有心思的人。

  窦淳向来很听卓惊凡的话,因此连连点头,“凡凡你放心,我记着了。”窦淳面上一派天真,心里却是熨贴不已,他的太子妃果然无时无刻都在替自己着想,他真是得感谢父皇,给了他一个这样好的太子妃。

  窦淳在心里念叨着太子妃的好时,卓惊凡已经带着他出了承恩殿,宫宴在太极宫的麟德殿举行,只他们需得先去立政殿,向皇后道贺并且送上贺礼,之后才会随着皇后一道入席。卓惊凡和窦淳的身份不同,自是可以陪着皇后入席,其余妃嫔们则是道贺完后,便得先行前往麟德殿,她们是没有资格和皇后同行的。

  到了立政殿,后宫的妃嫔们已经到了大半,由于卓惊凡和窦淳是郎君,因此他们还没抵达,殿内大部分的妃嫔们便知趣的先行离开,免得和他们撞个正着。待到二人入了立政殿,殿内只剩下几个高位份的妃嫔,正陪着皇后娘娘说笑。

  卓惊凡跟在窦淳身后,两人走到殿中,一同行礼向皇后问安,皇后见着窦淳如此有精气神的模样,心里自是欢喜得很,就连往日里看不顺眼的太子妃,今日看来竟也变得顺眼不少。

  皇后赶紧叫了起,然后招手让窦淳靠近,窦淳微微笑着,风度翩翩地走向皇后,他这番作态,引得殿内的妃嫔们惊讶地瞪大双眼,这太子殿下,瞧着竟是真的好多了。

  卓惊凡立在原地,悄悄地抬速环顾一圈,将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待到他垂下眼帘,心里已经有数,在座的妃嫔中,似乎并没有婉贵妃。还不待他想完,就听殿外内监通传,婉贵妃前来道贺。

  卓惊凡心下一凛,这还是他醒来到现在,第一次见到这位婉贵妃。

  他身为太子妃,并不用日日到皇后的立政殿晨昏定省,且他又不是娘子,更不会在后宫里随意走动,因此极少有机会见到圣人的妃嫔,以至于他与婉贵妃隔空交手了几次,终于在今日要面对面了。

  只见殿门口缓缓走进一个娉婷袅袅的身影,婉贵妃上身穿着大红色的缂丝衫,下面罩着一件织锦绮云裙,裙上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头上梳着凌云髻,髻上簪着九钿的金色凤钗,还有一对金海棠珠花步摇,额上点着花钿,整个人显得贵气逼人。

  卓惊凡没有注意对方的衣饰有多华丽,他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对方的肚子,可是却看不出什么异样,宽大的礼服遮掩住了婉贵妃的肚子,让她看起来竟显得像是没有身孕似的。

  皇后一见着对方的打扮,脸色僵了一瞬,婉贵妃本来就比她年轻,容貌也生得比她艳丽,现在又是一身盛装,更是差一点就将皇后比下去了。

  “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婉贵妃摇曳着身姿,走到皇后跟前开口说道,她的嗓音轻柔婉转,听来竟是缠绵得很,若是落在郎君的耳里,就显得勾人无比。

  “起罢,贵妃不必多礼。”皇后娘娘冷淡地说道。

  “多谢娘娘……咦,这位可是太子殿下?”婉贵妃起身,眼神在扫过窦淳时,却故作惊讶地开口问道。

  “见过贵妃,贵妃万福。”皇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卓惊凡突然向前一步,躬身行礼,清朗的嗓音出口,正好截住了婉贵妃下面的话语。

  婉贵妃被卓惊凡这一打岔,只得转过头去,柔柔笑着,“想必这位就是太子妃罢,太子妃快请起,不用这样多礼,妾可是受不住这样的大礼的。”语毕,还拿着帕子捂着嘴笑。

  卓惊凡利落地起身,对于婉贵妃的话语没有反应,他低垂着头站在原地,就好像又变回往日里那个木讷寡言的太子妃。婉贵妃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不好直盯着太子妃打量,毕竟男女有别,她也只好转开了视线,和皇后二人惺惺作态的一问一答。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本还陪着皇后说话的几位妃子都站起身来,一一向皇后告退,婉贵妃也跟着众人告退,先行离开了立政殿。

  待到众妃嫔都走了,皇后的笑脸也就收了起来,她淡淡地瞥了卓惊凡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喜,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今儿个是自己的好日子,她也不打算找自己的晦气,因此拉着窦淳说话,把卓惊凡晾在了一旁。

  卓惊凡根本不在乎皇后的冷落,他还巴不得皇后别把注意力摆在他身上。他站在一旁,窦淳陪着皇后说了一会后,王姑姑便来禀报凤辇备好了。卓惊凡知道这是在提醒皇后,时辰到了,该入席了。只是皇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卓惊凡知道皇后在等什么——圣人还没来呢。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宴席,若是圣人撇下皇后独自入席,这简直就是生生的打脸,摆明了皇后已失了圣宠,因此傅皇后如何能够忍受,被圣人这样慢待。只她满心期盼着圣人,却是到了现在,还不见圣人的身影。

  傅皇后艰涩开口,问着王姑姑,“姑姑,可知圣人是否已经入席?”

  “回皇后娘娘,老奴不知。”王姑姑低声回道。

  “……罢了。”傅皇后低叹一声,扶着王姑姑的手站了起来,就在窦淳和卓惊凡随着皇后步出立政殿,皇后正要上凤辇时,远远的就见到圣人的銮驾缓缓靠近。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带着众人候在原地,待到圣人的銮驾到了,才领着众人盈盈下拜,圣人坐在銮驾上,淡淡地叫了起,眼神扫过英挺俊朗的太子,还有站在太子身后,容貌俊秀的太子妃。

  作者有话要说:开v第二更,还有一更。 o(n_n)o~

  苏署令:可别小看我,小人物也能捅破天的。

  婉贵妃:我终于和传说中的太子妃见面了,我的出场够惊艳么?今日我的目标便是压下皇后的风头! o( ̄ヘ ̄o#)

  第三十一章 宫宴

  皇后终是等到了圣人,皇后的凤辇领着太子和太子妃的肩舆,跟在圣人的銮驾后前往麟德殿。

  麟德殿内众妃嫔领着皇女,还有皇室宗亲和群臣,恭迎圣人和皇后的到来,众人行礼问安后,这才瞧见了跟在圣人身后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众人掩不住好奇,偷偷地打量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要知道,自从半年多前太子殿下传出好转的消息后,众人均是好奇不已,就想亲眼瞧瞧,太子殿下的痴傻是否真的有好转的迹象。

  往年太子殿下还是痴傻时,极少出席宴会,只有新年或是祭祀的大典时,才会见着这一位太子殿下。众人还以为今日不会见到太子,没承想不仅太子来了,就连足不出户的太子妃都出席了。

  卓惊凡知晓众人都在打量他和窦淳,他挺直了脊背,待到圣人和皇后入座后,便带着窦淳来到太子的位置坐下,窦淳一路上的表现都很好,按照卓惊凡所教的,目不斜视微笑着,看起来就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两人坐下之后,卓惊凡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沁出了一层冷汗,他在心里微微苦笑着,饶是他自认镇定万分,可第一次以太子妃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让他感到紧张不已。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紧张感了,还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是上辈子被册为太子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慢慢平复着情绪,这时,左手突然传来一股温热,他愣了愣神,微微偏了偏头,就见窦淳正好也瞥向他,还对他眨了眨眼。

  卓惊凡也跟着眨眨眼,随后就见窦淳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对方的星眸璀璨,竟是耀眼得让卓惊凡感到有些心悸,他动了动左手,这才发觉,原来是窦淳借着衣袖的遮掩,握住了他的左手。

  “凡凡别怕。”窦淳微微倾身,凑到卓惊凡的耳旁,轻声呢喃了一句,他说话时的热气喷撒在卓惊凡的颈侧,惹得卓惊凡一阵颤栗。

  卓惊凡忍着心中的怪异感,缩了缩脖子,低声喝道:“坐好,别乱动。”抬眼却见窦淳认真的望着他,眸中的关心和信赖,让他忍不住软了口气,“很多人看着,你是太子,乖乖坐好。”

  “嗯,我知道,只是凡凡你的手很凉,我担心你。”窦淳握着他的手,凝视着他轻声说道,这一句话彷佛重锤一般,狠狠地击向他的心房,卓惊凡感到心里突然一酸,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突然喷薄而出。他猛地低下头,掩去眸中的思绪,却没见到窦淳的眼中闪过的一丝温柔。

  两人的互动并不明显,因此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窦淳也不想惹出事来,只是握着卓惊凡的手,并没有多做其他,而卓惊凡见他乖巧得很,自是任他拉着自己的手。

  此时殿中已经开始有乐伎表演,圣人和皇后坐在上位,笑吟吟地看着内教坊为了祝贺皇后生辰,特意编排出来的舞蹈。

  众人的面前还摆着食案,案上摆放了许多菜肴,还有美酒和鲜果。卓惊凡对表演没有什么兴趣,因此动了动左手,轻声说道:“淳儿放开,我侍候你用膳。”窦淳很舍不得放开对方,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指,又刮了刮对方的手心,末了才在卓惊凡警告的眼神中,耷拉着脑袋放开了手。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快吃罢。”卓惊凡不忍心见窦淳失落,赶紧拿起竹箸亲手替他布了菜,还放软了语气哄着对方。

  窦淳脸上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里却是舒爽不已,他知道凡凡最看不得自己装可怜,所以他总爱用装可怜博得凡凡的注意,有时候还能偷吃点豆腐。想起之前腻在对方身边时,有一次他无意间揽住了对方的腰肢,没承想对方看似纤细的身材,实则还是挺有肉的。

  窦淳的手指颤了颤,彷佛连指尖都记起那一次的触感,软软的、热热的,不知道捏起来又会是什么感觉?

  卓惊凡见他只是低垂着头不作声,想了想,悄悄伸出左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指,轻声说道:“你快吃,吃完了便让你握手。”窦淳听罢眼神顿时一亮,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副满足的表情,他拿起竹箸,开始低头慢慢吃着卓惊凡替他布的蔡。

  就在这时,殿中的表演刚好结束,没了乐声,只听一道婉转的嗓音异常清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真是恩爱,妾见了真是欣慰。”

  卓惊凡抬眼望去,开口的果然是坐在圣人下首的婉贵妃。

  婉贵妃的位置是除了皇后之外,离圣人最近的一个,她开口说了话,圣人当然听得见,更何况此时正好乐声停了,不只圣人,几乎是全部的人都听见了,因此一时之间,太子和太子妃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卓惊凡在心里暗骂一声,婉贵妃自己想出风头也别拉上他们啊,好端端地用着膳也能惹来闲话,现在被众人的眼神盯着,真是什么胃口都没了。

  不过他就算心中再怒,脸上却是一分未显,他端着得体的笑容,对着婉贵妃微微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开口说话。圣人瞥了他们一眼,倒是开口了,“太子和太子妃恩爱自是好的,否则便是辜负了朕的赐婚。”

  圣人的话音刚落,婉贵妃的表情便僵了僵,她本想引着众人注意太子和太子妃的亲昵,然后再将话题扯到子嗣上,太子妃身为郎君,自是无法替太子孕育子嗣,届时她便能趁机向圣人进言,太子殿下应该多纳几个侍妾才是。只圣人方才那样说了,还有谁敢开口唱反调,这不是打圣人的脸么?

  自从张良媛突然暴毙,再加上苏承徽的暴露,让婉贵妃对于东宫的动向越来越无法掌握。先前安插在东宫的钉子都被太子妃拔得差不多了,现在竟连太子侍妾也被太子妃想办法扳倒了,对于如此强硬的太子妃,婉贵妃真是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她本来打算在皇后的生辰宴上,一定要开口求得圣人亲口应允,让太子殿下再纳侍妾,可现在看起来,她的话还未出口便已夭折,圣人金口玉言,若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恩爱,便是辜负了圣人的赐婚。因此不只婉贵妃被噎住,就是有些其他念想的大臣们,也讪讪地闭上了嘴。

  不过婉贵妃转念一想,圣人此话一出,就是太子妃心里再瞧不上这个痴傻的太子,也得和对方装出一副情深的模样。或许,这也算是个契机?

  婉贵妃在心里琢磨着,若是太子妃原本对太子只是敷衍,今日因着自己的一句话,便使得太子妃必须在众人面前和太子表现出一副恩爱的模样,如此一来,太子妃的心中想必是憋屈得很,对太子也就会越来越厌恶。

  待到太子妃忍不住爆发的那一日,想来就会有好戏看了。

  婉贵妃眼珠子一转,自以为料到了太子妃的心事,因此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笑意盎然地看着太子妃服侍着太子用膳。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内教坊安排的另一个表演已经出场,众人便又开始欣赏舞蹈或品尝美食,再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太子殿□上。……

  待到殿中气氛越来越热烈时,皇室宗亲的位置上有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那人穿着一袭亲王服饰,面容英俊,和圣人有几分相似,他端着酒盏,朗声说道:“今日是皇后的生辰,臣弟在此敬皇后一杯。”

  坐在上面的皇后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一茬,她向圣人投去求助的一瞥,圣人见状淡淡地开口说道:“朕的皇后酒量浅薄,淮王这一杯便让皇后以茶代酒罢。”语毕,立在身后的吕福立刻奉上一只茶盏,皇后端起茶盏,向淮王致意,随后便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

  淮王目光沉沉地盯着圣人和皇后,须臾,一仰头,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他放下酒盏,对着圣人和皇后拱了拱手,正欲坐下时,便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过自己。他借着坐下的动作,隐晦地偏了偏头,瞥了一眼才发现,那方向似乎坐着太子和太子妃。

  他微微愣了愣,心下有些狐疑,默默地打量了太子一眼,发现以往对方脸上的傻笑,似乎淡了许多,难道太子正在康复的消息是真的?他接着又把眼光扫向太子妃,在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时,心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这样一个小郎君,就算太子康复了,他又能帮到太子什么?

  也不知道窦渊到底是不是真的重视太子,怎么会指一个郎君给太子?太子乃是一国储君,更是国之根本,若是太子的子嗣不旺,如何能坐稳太子之位?淮王想不通,窦渊此举到底有何用意。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太子殿下无所出,那么这个皇位,太子就是不想让也不行了,窦渊没有其他儿子,想来日后窦渊还得从他们这些亲王中过继一个子嗣。只淮王觉得如此太麻烦了,倒不如由亲王继承皇位,不是更快么?

  既然窦渊没有儿子,那么便让给有儿子的人罢,否则如何能保住大周朝的百年基业?窦泽想,若换作是他,肯定能做得比窦渊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开v第三更,希望亲们看文愉快,咱们明天见! o(n_n)o~ 至于字数部分,明天开始会增加,今天已经已经有三更,加起来一万多的更新了…… _(:3∠)_

  淮王:我终于有名字了!

  窦淳:说好的洞房花烛夜呢?!

  嗯,宴会饮酒,接下来就要酒后乱性,我不是故意卡在这里,实在是窦泽太罗嗦了……﹁_﹁ 好吧,洞房花烛夜明天肯定会有,只是现在只能清水,期待太子和太子妃“脖子以上”的亲热戏吧……

  第三十二章 火热

  皇后的生辰宴结束后,圣人带着皇后一道离开了,今日是皇后的大日子,就算圣人再不喜,也会给皇后这个面子,因此其他妃嫔们只能绞着帕子咬牙看着皇后得意的扬长而去。

  圣人离开之后,卓惊凡便也打算领着窦淳离开。窦淳适才在宴席上趁着他不注意,竟是偷喝了不少酒,此时脸颊酡红,看来是有些醉了,他怕窦淳闹起来,便想着赶紧回了东宫才好。

  只他们想走,却是有人偏要来找茬,堵在他们面前不让走。

  在场的除了圣人和皇后之外,能够这样嚣张的,也就只有婉贵妃了。婉贵妃本就受宠,现在又身怀龙嗣,旁人自是等闲不敢招惹对方,如今见婉贵妃和太子妃对上了,便也抱着看好戏的状态,站在一旁只瞧着不出声。

  婉贵妃搭着白芨的手,俏生生的立在前方,卓惊凡掀起眼皮子瞥了一眼,不得不承认婉贵妃实在生得好,算算婉贵妃进宫也十多年了,二十多岁的娘子不算年轻,但是别有一番韵味,婉贵妃的成熟和风姿,不是十多岁的小娘子比得上的。

  卓惊凡垂下眼帘,带着窦淳慢慢向前走去,来到婉贵妃的跟前,婉贵妃一行人堵在路上,一点儿也没有相让的意思。卓惊凡眯了眯眼,在心里琢磨着婉贵妃的用意,婉贵妃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上东宫,对她自己并没有好处,难不成婉贵妃还真以为,她在圣人心中的份量大过太子?

  正当他还在疑惑时,身后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这是怎么了?”话音刚落,那些站得稍远些的妃嫔们早就匆匆避开了,也顾不上看热闹,都宁愿绕点儿远路,领着自己的宫婢们从别条路回去了。

  卓惊凡眉心一跳,认出身后的人是谁,他和窦淳转过身去,果然站在不远处的人就是淮王窦泽,窦泽见了窦淳,脸上的表情有些倨傲,不过却也依礼问安了。卓惊凡暗暗拉了拉窦淳的衣袖,提醒对方叫起,只窦淳不知是醉得胡涂?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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