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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惊鸿照影来 第二部结局重写版 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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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热闹,说来这擎天门主还真有福气,柳小姐可是江湖上数yi数二的美人。”
“哼,有当年的无双楼主秋云罗yi半美麽,要我说,秋云罗才是最美的,可惜啊可惜,现在都没见到佳人了。”
“当然有了,我又没见过秋云罗”
“那你就见过柳大小姐了”
“哼”
顿觉耳畔的声音有愈发嘈杂之势,不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
“你怎麽了”yi直颇有兴趣地凝神倾听著的昭羽转过头来。“脸色不好,不会是病了吧”说罢伸手过来欲覆上我的额头。
“我没事。”笑著拍开他的手,不知怎的胸口顿时有些沈滞起来。“应该是太吵了,我到外面等你,喝完了茶就赶路吧。”
“喂”不顾昭羽在身後的叫唤,转身便走出人多的地方。望著远方流云,缓缓闭上眼,任脸被冷风刮得微微刺痛,纷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这样就好了,自此之後,你我再无牵绊。
这样就好了
“干嘛yi声不响就跑了出来,等会冻死了我不还得去给你收尸”yi件披风被粗鲁地蒙在身上,回首yi看,昭羽已走了出来,脸色不悦,明显写著不耐烦,却掩不住眼底的微微关切。
心中yi暖,重又扬起浅浅笑意。“没事,只是突然想吹风清醒yi下,我们走吧。”见他忽然间有些怔怔地盯著我看,诧异地又叫了yi声。
“你”他忽然深吸了口气,像是甫回过神来。“你的眼睛其实很好看,如果多笑,就更好看了。”
我愣了yi下,失笑,摇摇头。“生平第yi次听到你的赞美,真是不胜荣幸,我会把它好好收藏起来的,不要再在这里吹风了,走吧。”
远处将欲卷来初雪的白云,是笑是哭
沿著小路走上不久,就来到了这个中原最繁华的地方,被誉为天下第yi都的北庭首府──苍澜。
远远望去,手执长矛腰悬长剑的士兵笔挺地站在城门口和城楼处,无形之间平添几分肃穆萧杀的气氛,让远道而来的旅人为之心生敬畏。城墙是用黄土砌成的,易守难攻,坚固而厚实,站在下面仰望,甚至有高耸入云的感觉,连绵而恢弘的城墙,更衬托出有著苍澜之名的气势。
我被眼前这yi幕深深震撼了,不由停下脚步凝视著眼前高大的城墙。苍澜,这个昔日圣天王朝的皇都,以它yi贯的沈默与肃穆,向每yi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诉说著曾经的惊心动魄,风雨沧桑。任耳畔冷风刮过,仿佛可以看见当年的楚梦归,惊才绝豔的yi代天骄,是如何在这样yi座都城里谈笑风生,指挥若定,襄助澹武帝慕容云思统yi天下的。景物犹在,而人面早已全非,缓缓巡视过城墙上面所留下的久远的历史痕迹,心底便不胜唏嘘。
“看你yi副很缅怀的样子,不是被吓呆了吧”昭羽以他微微调侃的声调打断了我的思绪。深吸了口气,我摇摇头。“不,只是突然想到了yi些事情,你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苍澜没有关系”
“与其躲躲闪闪,倒还不如光明正大地面对它,现在我可以肯定老头没有想要杀我的念头了,不然以他的力量我们哪里还能走到这里来,那yi次的暗杀,十有就是我那愚蠢的哥哥自作主张的好事了。”俊朗的面容扬起yi抹微微嘲讽的笑容说道,神色在冬日和煦的阳光下显得飞扬而明亮。
两人说著,已来到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那里设有关口,有士兵正向往来的人盘查检点。尽管并不严苛,却可以看到有别於其他地方的威严与有条不紊的秩序。天子脚下,向来是首善之都。昭羽却显得有些疑惑,皱起眉头望著眼前的情景,“这些士兵”话未竟,陡然低呼起来:“那个人,他”
我循著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在yi个士兵的背後,正懒洋洋的倚著yi个人,之所以能yi眼认出来,是因为他穿的衣服是豔红的朱丹色,实在太过显眼,由於隔得太远而看不清容貌,然而那人却令昭羽如此惊讶,想必他应该认识来人。“熟人”
“没有比他更熟的人了。”昭羽答道,脸上露出从未出现过的微微无奈,让我更为好奇。曾几何时,有谁能够令这名骄傲的少年也浮现这种表情的。
朱衣人无聊地东张西望,视线转到我们这边的时候,陡然瞪大,尔後露出守株待兔而兔终於落网的笑容,起身朝我们快步走来。“你说你害我在这里等了整整十天,该怎麽赔偿才好”
那人yi近身,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yi拳朝昭羽肚子上打了过去,昭羽仿佛也早已预见,轻轻yi个闪身便躲了开去,顺手打掉他的手。“别闹了,真意外会见到你,三哥。”
而我自朱衣人走近这里,便yi直在苦苦思索著,记忆中仿佛有这麽yi个人,面容很熟悉,声音也似曾相识,而那种说话的语气yi个名字蓦地在脑海中闪现,我不确定地试探喊了yi声:“昭炎”
朱衣人闻声回头,将目光自昭羽身上转了过来,这才注意到我,竟也大吃yi惊。“是你”
“怎麽会是你,你”乍见我,他有些张口结舌,竟说不下话。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当年的yi面之缘,那个任性骄矜的华服少年,而今已长成yi名俊朗不凡的青年,不复当年浮躁,然而不羁之色却愈浓,看起来颇为邪美。
昭炎盯住我半晌,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你没有死啊,世人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抚上自己的脸,露出淡淡苦笑,看到三年前的故人,不禁又想起那段苦甜参半的时光,熟悉的面孔瞬间yi张张在眼前掠过。“别来无恙”
昭炎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笑得yi丝古怪。“我想待会,你会很庆幸在这里遇见我。”
我yi怔,尚未明白他的话意,yi旁的昭羽已插进话来,似笑非笑地斜瞥过我。“好象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吧,你似乎闻名遐迩到连我兄弟都听说过你啊,秦二兄”在最後的秦二两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其中强烈的不满之意不言自明,让我只能呵呵干笑著含混过去。
惊鸿这两个字,代表了太多过去,太多我在曲水还不想背负的过去,然而现在来到苍澜,第yi个见到的竟是昔日无双楼上的故人,却是无法不去面对了。
昭羽没有再理会我,径自朝昭炎道:“你怎麽会来这里”
“等你啊,我亲爱的弟弟。”昭炎嘿嘿笑著,yi望而知并不是那麽简单。“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两人怎麽会在yi起”视线在我与昭羽之间游移,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此时我已从初见昭炎的震撼中恢复过来,昭炎,昭羽,连名字都如此相似,却断然没有想到两人竟会是兄弟,难怪当年昭炎可以代替大将军楚霄赴无双楼之会。想来天下之大,也大不过机缘巧合。
“说重点。”昭羽皱起眉头,显然不愿多谈。
“真没耐心。”昭炎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父皇要我在这里等你,yi旦见到你,立即要你入宫觐见。”
昭羽yi怔。“他要见我,为什麽”
“不知道,既然派我来,应该不会是坏事。”昭炎笑得狡猾。“否则他大可让老二来,不是吗”
昭羽沈吟片刻,点点头。“不过我得先把秦二带回府里。”
此刻三人已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昭炎华丽的服饰和他们两人俊俏的容貌引来无数注目,尤其是少女。我则趁此四望,欣赏著这里天子脚下独有的靡丽与凝重并存的奇特景致。陡然听到昭羽的话与我有关,便回过头来,笑道:“你不用费心了,我随便找间客栈住下就好。”自己来此本就偶然,既不会久留,更不想涉入什麽宫廷纠纷,那其中的复杂,超出秦家不知凡几,岂是我这样的升斗小民所能想象。
话刚落音,便换来昭羽狠狠的瞪眼外加刻薄的讥笑。“你人地生疏,待会只怕睡梦之中被卖掉醒来还帮著人家数钱,不要废话了,快跟我走。”
去你那里才叫危险吧,我也不与他争辩,自己平日虽然得过且过,然而遇上坚持的事情。却也毫不妥协。“不,”
“你们以为三个人在大街上吹著冷风是很享受的事麽”昭炎拢拢狐裘上的领子,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们都别争了,你到我那里去吧。”不待我出声,他又诡秘yi笑。“我那里有yi个人,你想必很乐意见到。”
我yi怔,不觉问道:“什麽人”
“去了你就知道,自然是久别的故人。”昭炎继续笑,就是不肯透露那人的姓名,仿佛笃定我见到真的会很高兴yi般。4f7bd幽寂犹还:授权转载 惘然ann77.shubayi2.cyi
故人自己能称之为故人的,实在寥寥无几,然而我也确是被他挑起了几分好奇,想想自己来到这里也没什麽事,便点头答应了。
yi旁的昭羽皱了皱眉,“三哥,他是我的朋友,你”
话未竟,已被昭炎挥手打断。“也是我的朋友,你就安心进宫去吧,还担心我会害他不成”
昭羽脸色稍霁,又转首向我道了声回来再去找你便朝宫门方向而去,看那匆匆离开的背影,可知皇帝的敕令对於他来说真的很急。
“你不想知道关於我们身份的事情吗,包括皇帝”在去昭炎府邸的路上,他突然问我,似乎为我没有丝毫好奇而诧异。
我从漫目四顾中回过神,瞥了他yi眼又将视线移开。“那不关我的事吧。”
“难道你和昭羽不是朋友”听他的语气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之势。
我只淡然道:“交友贵在乎诚,其他的并不重要。”何况我也不想知道,即使这或许对於别人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
昭炎像被我的话哽住,却依旧不死心地追问:“真的没什麽要问的了”
我终於侧首正视他,面无表情。“我只想知道yi件事。”
“什麽”昭炎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得意神色。
“我们为何在同yi条街上整整走了三次”
“哈,哈哈,我这不是想带你多逛yi下京城嘛。”伴随著心虚语气的,是四处游移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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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昭炎府上的管家带著家仆yi脸无奈地找到昭炎时,我才知道被这样yi个连在自己长大的地方都会迷路的人带路,实在是多麽大的错误。他老人家暖衣轻裘不打紧,可怜我衣衫单薄却也得跟著他在街上足足晃悠了半个时辰,直到我端坐在昭炎府上温暖的厅堂里啜著热茶承受著老管家同情的目光时,犹自有种恍如隔世的味道。
而此时我也才知道,眼前这个印象中依然停留在三年前无双楼上与绿绮斗嘴的人,居然已是北庭yi朝的郡王爷,那门前高额的敕封珞郡王府六个大字,不容得我错认。
“贡茶竟然就被你这样牛饮,真是暴殄天物。”昭炎见我灌茶的架势,在yi旁大惊小怪。
“你这叫贡茶”我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摇头。“还不如我自种自采的。”
“这是地方制茶名匠花了三年时间筛选出来的,会不如你自己种的”
“好茶何必精挑细选,只在乎用不用心,日後有机会让你尝尝什麽是真正的好茶。”眉间浮现yi丝傲色,我微微笑著,对於茶之yi道,我向来不遑多让。说著这话时,眼前却不期然地闪过当年与慕容,留衣共游竹山桂泉的情景。
“我突然想到了yi种茶的配方。”
“我还以为你又被螃蟹咬了。”
“便叫清泉白石好了,我定会令它成为天下第yi茶的。”
而今,我真的将清泉白石藏於怀中,此时伊人嫋嫋,又在何方
“你怎麽了”
“没事。”拉回神游的思绪,我笑了笑,微带些迷惘。
“拜托你不要这样笑,让人看了揪心。”昭炎突然yi本正经地皱眉,却让我真的笑了出来。什麽时候他这样的人也会说揪心两个字了。“这样就好多了,虽然脸上多了道疤痕,不过看起来还是蛮舒服的。”
见他索性对我品头论足起来,我斜瞥了他yi眼。“你想让我见的人呢”
“刚才已经让李伯去叫了。”他抬抬下巴,示意门口的方向。“喏,这不来了”
话未落音,yi个清脆激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公子”
搭住茶盖的右手yi顿,我愕然向门口望去。yi袭湖绿宫裙娉婷生姿,来人站在门槛处,却因为背光而不太清晰,身影看来似曾相识,我却因无法置信而不敢轻易相认。“绿绮”
“真的是你,公子,真的是你,呜呜”来人三作两步yi把抱住我,惊喜过度的声音夹杂著些许呜咽,不yi会儿肩膀处便湿了yi大片。
“小心,小心。”我无奈地任她搂著,yi边小心地举高茶盅以免茶水洒到她身上。
“我们都好想你,呜呜”
“我知道,我也yi样。”竭力捺下激动的心情,强忍住眼眶泛起的酸涩,我笑著抚上那如云秀发。“云罗和苏行都还好吗,还有清影他们”分别的时候不时思念,待到真的相见,反而恍若梦中。
“公子你反应那麽平静,是不是不高兴见到我”小脸抬起,泪眼盈盈地控诉。
“不,我只是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我苦笑,看来这yi趟苍澜是来对了,能够见到如同妹妹yi般的绿绮,已足以令我由衷地高兴,千言万语,如哽在喉,更不知从何说起。
她这才破涕为笑,拉拉我的脸,忽而又大惊失色。“公子你的脸怎麽多了yi道疤痕,你受伤了吗”我阻止了她紧张地上下查看,笑著摇头。“没什麽,都过去了。”
她闻言还想再说什麽,yi旁的昭炎已出声:“喂,你们抱得也够久了吧”
转首望去,俊脸阴沈,瞪著绿绮浮现微微的恼意。我来不及惊奇,已见绿绮狠狠瞪了回去。“干嘛,我喜欢抱著公子,你嫉妒啊”说罢还故意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我被绿绮的动作搅得有些头痛,弄不清他们之间的波涛汹涌,这两人似乎从初识就不怎麽对眼了,我这才想起绿绮出现在这里的突兀,刚想问,昭炎已嗤笑道:“要是没有我,你怎会见得到你家公子”
“公子不见得是你找来的,瞎猫碰上死老鼠也好在我面前邀功”绿绮的伶牙俐齿向来少人能及,我叹息著昭炎的不自量力,yi面啼笑皆非自己竟也成了她口中的死老鼠了。
在昭炎沈下脸欲再起风波之时,我连忙挣开绿绮的手阻止他们。“你们别吵,先让我明白这是怎麽回事。绿绮,你怎麽会在这里,云罗呢”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接下来绿绮立时泪水盈眸,堪堪落下。“小姐,小姐她失踪了。”
我愣住,随即镇定下来,对抽泣著的绿绮柔声道:“别慌,先把前因後果告诉我。”
绿绮点点头,从前的古灵精怪全然不见,现在在我眼前的,只是yi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模样。昭炎默默不语,轻捏住她的手抚慰。我无暇对他们的亲昵表示诧异,yi心只专注於绿绮将要说的事情上。
“江湖中人觊觎那本逍遥心经也不是yi天两天的事了,三年前有烧宫的前车之鉴在,小姐和其他三位殿主都不敢稍有懈怠。直到有yi天,江湖上突然传出逍遥心经剑谱出世的消息,小姐他们虽然明知传闻不可尽信,却也还是去地道那间密室察看了yi下,谁知道,”绿绮深吸了口气, “壁上所有的石画,全部消失得yi干二净,像是被人刮平yi般,连yi点痕迹也没留下。”
即使有所准备的我闻言也不由心中yi惊,因为我知道这意味著什麽,虽然怀璧其罪,失去这些绝世剑谱未尝不是yi件好事,然而以云罗四人虽然聪明顶,对逍遥宫却有yi份难以割舍的感情,此事定然不肯轻易罢休,再者更可怕的是,来人能够进出逍遥宫最隐秘的地方如入无人之境,想必是极为熟悉那里环境的人,更进yi步说,是有内应。我不敢随意揣测,然而这件事yi旦传了出去,非但逍遥宫从此要改名,亦无法在江湖上立足,四大殿主岂愿看著外祖母的yi生心血毁於yi旦思及此,我不由暗叹yi声,只怕剑谱流传,江湖稍稍平衡的势力自此又要被打乱。
“所以小姐和苏殿主他们商议之後,决定分四个方向去追踪,约好了定期以逍遥宫独有的暗号联络,我是和小姐在yi起的,yi直来到苍澜附近,小姐好象突然发现了什麽线索,让我在客栈等,我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姐来,从此就没了她的音讯。”说到这里,绿绮也平静了许多,不似之前般惊慌失措,也许是加上久别重逢的惊喜,因而分外脆弱。
昭炎苦笑著接道:“这丫头找到苍澜来,也幸好在街上遇到我,不然被谁拐去还不知道。”
“除了你还有谁”绿绮又瞪了他yi眼。
“哦,那是谁在大街上yi见到我就不管三七二十yi抱住人家大哭不止,弄得旁人还以为我始乱终弃。”昭炎斜睨著她,凉凉道。
两人饶有趣味的斗嘴让我不禁笑了起来,也长舒了口气。绿绮自小没有离开过云罗半步,会这样担心也是不出奇的,但没有消息也许才不必担忧,云罗他们的能力和武功,我倒可以放心许多,只是心底有另yi层忧虑隐隐浮现。以云罗玲珑剔透的心思,想必不会不知道剑谱被毁有可能出自自己人之手,那这样的话,她为何还要兵分四路去追踪,是不是她又另外发现了什麽。
当下便对绿绮安慰道:“没事的,你家小姐的能力你还不清楚麽,也许她临时发现了什麽线索来不及通知你,过yi段时间会传来消息也说不定,”顿了yi下,思及自己那时尚在曲水,便笑得有些歉意。“倒是我名为宫主,却未曾尽到责任,实在感到愧疚。”
绿绮点点头又摇摇头,认真地对我说道:“不是的,小姐他们是衷心地喜欢公子,只要你过得好,他们便也不会後悔了。”
昭炎在yi旁嘲笑:“看吧,当初我跟你这样说你不信,偏是要你家公子说了同样的话,你才高兴得起来,你说这叫什麽来著”
“公子的话跟你说的又怎麽会yi样,”绿绮轻哼yi声,终於回复些许原来的活泼。“公子,这三年你到哪里去了,擎天门到处找你,我们也几乎要以为你,你”
“我”淡淡yi笑,yi言带过。“游山玩水去了。”
她还想说什麽,管家已匆匆来报。“王爷,九皇子来访。”
昭炎点点头,“请他进来。”其实他不用说这句话,来人也已越过管家大步走了进来,昭炎似也已习惯,并无丝毫不满。
“父子久别重逢的滋味如何啊”昭炎关切地问著,却掩不住眼底yi抹幸灾乐祸。
昭羽哼笑:“还不是老把戏,先给yi顿排头再给颗糖吃。说什麽让我闭门思过,好好反省,这次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昭炎闻言有些讶异:“不追究了”
“你以为呢,父皇最喜爱玩弄的就是平衡之术,纵然对我不满,也不会杀了我来便宜其他人尤其是得意的二哥。”
昭炎点点头。“这倒像他的作风。”
昭羽显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首向我:“我们回去吧。”
我yi怔。“回去哪”
“当然是我的府邸。”昭羽投来个你多此yi问的眼神。
我笑著摇摇头。“不了,我还是自己找地方住吧,你那里我怕是住不惯的。”高门深宅必定规矩繁多,像我这种无拘无束的人怎麽受得了。
“你在说什麽话,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俊脸上浮现出yi丝不悦,之前尚不觉得,此刻看来皇家的贵气和威势便开始流露出来,浑然天成,然而他似乎又耐下了性子,让我颇感惊奇。“你先在我那里落脚不是很好吗,既省事又省银子,再说苍澜你也没来过,趁此机会可以好好游览yi番,等过yi阵子你待腻了,再走便是。”
我尚在思忖,yi旁的绿绮已凑过来拽住我的袖子。 “公子,在这里陪我等小姐可好”
我yi看到她那可怜兮兮仿佛将要被抛弃的眼神便已软下不少,再者自己也想见见云罗,怎麽说剑谱被毁yi事,自己亦有yi份责任在。
见我点点头,她便欢呼起来,看著她像是节庆般兴高采烈的模样,心底某yi角也蓦地温柔起来,不由微微浅笑。
11
昭羽的府邸虽只是皇子府,比不得昭炎占地宽广,却也称得上富丽堂皇了,所幸他的眼光并不太差,厅堂各处都布置得恰到好处。在苍澜的这几天,正好赶上北庭的盛大日子──迎冬节。北庭人喜欢冬天,认为是上天给予他们的恩赐,甚至是越冷越好,所以迎冬节受到如此重视也不奇怪了。连朝廷也大赦天下,开仓放粮,以示亲民。街上的路人,或是府中的仆婢,也染上了yi脸的洋洋喜气。
昭羽yi大早又被召入宫,而随後绿绮也过来,拉著前夜百万\小说太晚入眠而精神不济的我往大街上跑。拗不过她,也只得随她去,直至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我犹自有点茫然而分不清东南西北。
“是糖葫芦啊,好久没吃了,咿,那个面人儿好生有趣,公子我们去瞧瞧吧。”
我苦笑著像个牵线木偶似的任她拽来拽去。“我们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虽然今天确实热闹有趣,但同样的人也多得可怕。
“不要,回去又得对著他那张脸。”绿绮不悦地撇撇嘴,敢情是偷溜出来的,而口中的他指的是昭炎,这两人只要yi对上便没yi刻安宁。好歹他也收留了你,然而这话当著她的面是不能说的,不然我的耳朵准得遭殃。“都近晌午了,不回去也得找个地方坐下吧。”
她点点头,两人便朝著最近的客栈步履艰难地前行,人潮之多,几乎要被淹没,本来与我走在yi起的绿绮此时已被隔开不少,此时人群前方蓦地爆起yi阵喧哗,人流汹涌,更是将两人冲散老远,彼此已看不见对方,无奈之下,我只得尽力向道旁退去,冀望过yi会能等到少些人再找到她。
“有小偷,快捉小偷”不知是谁喊了yi声,让本就嘈杂的大街更加混乱起来,外围的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去看,而中间的生怕被小偷光顾,也不停地往後退开,虽然因此而让不少街边小贩的摊子惨遭蹂躏,倒也令得街道空出不少地方。
我松了口气,自己是被绿绮临时硬拉出来的,身上本也没带钱,倒不怕小偷,如今之计是尽快找到绿绮。如是想著,反倒朝著人群後退出来的空隙走去,yi时间道路顺畅不少。
小小的身影飞快地向前跑著,在人群中间利用各种空档敏捷地穿梭,身後响起气急败坏得近乎凄厉的喊叫。“捉住他捉住他”yi个富商装扮的中年男人在後面追得气喘吁吁,想来那蓬头垢面的小男孩便是他口中的小偷了。
男孩显然是惯犯,只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动作依旧没有丝毫迟滞,该往哪里跑才不会被人抓到,似乎早已练习过过遍纯熟於心了,旁人好几次想帮著那富商抓住他都不得手,眼睁睁地看著他与富商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这时男孩突然窜进旁边的人群,却不知怎的,撞上了yi个人,那人文风未动,倒是男孩过猛的冲势被生生弹回,踉跄後退了好几步终究跌坐在地上。被撞到的那人似乎没有计较他的莽撞,反而伸出yi只手拉起他。“你没事吧”
那清朗如风的声音yi入耳,我便怔住了,缓缓抬首,那视线落到那个扶起男孩的人的面容上。
时常在夜半惊醒空对著yi席凉月怔怔出神的钝痛依旧,在再次见到那张熟悉容颜的时候,心悄然yi顿,而後,微微苦涩在心底缓缓蔓延开来。看著他对那男孩不但不加惩罚反而温言安慰,还顺手挡下了富商拿回了钱袋还欲秋後算帐的汹汹气势,脸上就这样淡淡地扬起笑意,几分无奈,几分心痛。若没有那件事,没有他的欺瞒,此时的自己,是否还与眼前这个谈笑风生,耳鬓厮磨原来自己并非如表面那般云淡风清,原来在心中深处,还存著yi点希望,希望这三年,不过是自己的yi场梦。黄梁梦醒,依然会看见那人斜倚床边,望著自己温柔而专注的笑靥。
抹了抹脸,也顺道抹去脸上的最後yi丝动容,淡淡地看著他轻松地打发了犹自忿忿的富商,又在众人惊叹与倾慕的眼光中莞尔yi笑,飘然离去。自始至终,两人之间不过隔了数道人墙,我却终究也没有上前。何必呢,慕容依然是慕容,依然是那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擎天门主。而秦惊鸿已不是当初的秦惊鸿,执著自由的心犹在,而曾经与自由并重的那个人,却早已风流云散,不复存在。
往事流水,相见如不见。
我淡淡地看完,淡淡地走开,咫尺转瞬又成天涯。
在那温柔不变的浅笑眉间,流转著yi抹挥之不去的淡淡寂寞,那个可以谈笑用兵,负尽天下人的人,几曾也有过这种表情,想必,是我看错了吧
待到绿绮千辛万苦寻到约定的客栈二楼时,我早已喝著茶稳稳安坐在那里笑望著她。
“公字,你怎麽来得这样快”绿绮有些惊诧,也有些抱怨,不过看她晶莹流转的眸子就知道她玩得很是兴起。
“我们失散的地方离客栈也不过几步而已吧。”我瞧了瞧窗外的日头,笑得无奈。
“呃,哪个,街上太热闹了所以”2de2d5yi著:授权转载 惘然ann77.shubayi2.cyi
“所以你就多玩了会”我替她接了下去,心中了然。
“呵呵,”她干笑著,突然像是发现了什麽。“啊,公子你在这里等了那麽久,yi定很饿了吧,我们叫点吃的好不好”
“咳,其实我已经吃过了。”
“那你坐在这里这麽久就是为了等我”
“不,是因为我没带钱。”她歉疚的表情对上我无辜的双眼。
“”
回到昭羽府中,已是华灯初上。绿绮怎麽也不肯回昭炎那里,我只好也把她带了回去。昭羽因为我们yi天未归,免不了抱怨yi顿,我自知理亏,也只好乖乖坐在那里聆听。他却话锋yi转,突然道:“明晚你陪我去赴左相的晚宴如何”
我想也不必想地摇头。
“先听我说完。”他诡秘yi笑。“你们是不是在找秋云罗”
我yi怔。“你认识她”
昭羽翻了个白眼。“你别忘了,当年无双楼主的名声有多大,即便是远在京师的我,也不能不有所耳闻。”
“是,倒是我疏忽了。”自己竟然忘了这yi点,我笑著点点头。
他从袖中抽出yi张精致的请柬,朝我扬了扬。“据闻左相府请到yi名大家,琴艺精妙绝伦不说,姿容更是秀美脱俗,更重要的是,”顿了yi顿,“那名女子名叫罗云秋。”
见我浮现惊讶的神色,昭羽扬起不出所料的笑容。我却轻轻皱眉,“如果真的是云罗,她怎麽会出现在左相府,若是出现,又如何会用yi个那麽简单便可让人认出来的化名”
“无论是不是,去看了不就知道”他挑挑眉,算准了我会答应的模样。事实上我没有考虑多久便点头了,自己也确实得去yi趟。
“只是与你在yi起的身份”我不想以yi名皇子朋友的身份去赴宴,那样子太过引人注目了,也会惹来不少麻烦。
“放心,我会给你安排yi个适当的身份。”他笑得皮皮,我却没有去多加注意,只沈浸在自己未完的思绪中。“听你前些日子与我说的形势来看,这yi趟只怕不是什麽好宴,你自己小心点。”
光是太子,右相,皇後这三派,已足够令整个看来平静的局势暗生无数波澜,更勿论还有在半路上截杀我们的二王爷,在昭羽看来沈稳有心计却向来不动声色的六王爷。而早在曲水,我就已经看到了在那双桀骜眸子掩盖下的野心。身为旁人,我无权置喙,但作为朋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他。即便是我这个局外之人,也看得出他所走上的,是yi条充满荆棘的路,无论初时心中怀有多麽崇高的理想,脚下的薄冰会让人时刻有错足跌入深渊的危险,而即使yi路走来,也必定免不了双手沾满鲜血,不论自己愿不愿意。
那人闻言脸上掠过yi丝奇异的神色,目光浮现出yi种可以称之为温暖的东西,半晌方笑了起来:“放心,我刚回来,哪里敢惹出什麽乱子,不过是乖乖地去参加宴会,看yi场好戏罢了,顺便将那些还没有被其他势力笼络的人,赶紧拉到自己身边来。”
这还叫没什麽乱子麽,若每个人都打著与他yi般的心思,那麽我已经可以想见明晚的盛况了。
12
昭羽说过要为我安排yi个合适的身份以便与他yi起赴宴,却没想到他会让我充任贴身侍从。结果他舒舒服服地安坐在铺著柔软被褥的车辇中,我却只能坐在马车外与车夫yi起吹著冷风,无语空对寒夜。
约莫半柱香时间,马车绕了大半个内城,终於停在皇帝御笔亲书的左相府门口。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张灯结彩,笑语喧哗。
本来森严的高门府第今日大门敞开,管家站在门口挂著笑脸不停地迎接著每yi个进门的宾客。左相的六十大寿,人人趋之若骛,贺客盈门。
我和昭羽才下了车,门口立时传来小厮面向府里大厅的高唱。“九皇子到──”
管家迎了上来。“九爷您才来,太子和几位王爷,还有右相都已经在里面了,快请进吧。”旁边的小厮赶紧接下我递上的贺礼。
“黄管家,大冷天的,还让你在这外头受冻,真是委屈了,不如yi起进来喝杯温酒吧。”昭羽亦笑著。
“不不,九爷可折煞我了,奴才还得在外面继续侯著贵客呢,九爷快请进吧。”
昭羽点点头,便也不再多说,转身进了门。从头到尾没有瞟过我yi眼的管家此时终於转向我,淡淡道:“你到旁边休息的地方去吧。”
我恭顺垂首,心中却略略急了起来,若听了那管家的话,如何还能见到罗云秋的人。走在前面的昭羽忽而回首,对管家道:“我这个小厮是府中李伯的远房亲戚,又机灵得很,不会惹什麽麻烦的,就请黄总管行个方便如何”说罢手伸了出去,递上yi张折叠著的纸。
管家接过那张纸,打开yi看,不动如山的眉毛微微yi跳,脸色骤然缓和不少,甚至露出yi丝笑意,轻轻地将纸重新叠好放入袖口。“九爷哪里话,快请进吧。”我随著昭羽进了内院,他也没有再拦我。
两人走在前往大厅的直道上,我低问了句:“银票”
昭羽未答,只冷冷哼了声:“狗眼看人低的家夥。”能够让左相府中的管家也动容的银票,数目只怕不小,看来昭羽损失惨重,却只为了带进自己这麽yi个小厮,我忍住笑意随他进了宴客大厅。
进了内厅,那里早已人满为患,捧著酒壶珍馐的婢女来往穿梭,带著鹅黄色的宫裙涟漪令人心醉神驰,所谓的高官皇族,大都漾著yi张张微醺的脸兴味盎然地欣赏著,平日里的道貌岸然此刻全然不见。只有对面的昭炎看见我们,眨了眨眼,扬起yi抹笑容。
“原来是九皇子驾到,老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年届六十却依然须发乌黑,精神矍铄的左相笑容满面地招呼,却依然端坐在首座上没有起身。
昭羽也笑得真诚,仿佛毫不介意:“您老六十大寿,岂敢劳烦,那不是折了我们这些小辈的福。”此时的他收敛起平日在我面前的任性飞扬,露出yi副恭敬受教的晚辈模样,让我再次见识到这少年变幻莫测的yi面。
这时左相身旁的yi名男子开口了:“九弟,自从回来之後你yi直待在府里,都不见你来看看我们这些兄弟。”语气和煦却不失威严,完全是yi副长兄的模样。
昭羽强笑道:“小弟回来之後yi直遵从父皇之命在家反省,实在没有脸见各位兄长。”神色黯然,微垂著头,令人不会怀疑他悔过的真实性。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了,今天是左相的大寿,大家都是来为他道贺的。”太子突然笑了起来,颇有抚慰的意思,也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众人这才将方才落在昭羽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又说笑著谈论起别的话题。
yi轮寒暄说笑过後,琴声细细而起,清扬婉兮的音律让周遭渐渐静了下来,在场大都风雅,自然懂得欣赏。珠帘薄幕之後,佳人音乐端坐抚琴,微风馀音,靡靡猗猗,轻行浮弹,明嫿清和。疾而不速,留而不滞。众人脸上除了钦赏,还有蠢蠢欲动,颇有yi睹佳人容颜的神色。
我在琴声响起之时便长舒了口气,她不是秋云罗,尽管名字极易令人误会。若云罗真的出现在此,只怕我要怀疑剑谱失踪之事是与左相府有关的了,到时候情势必定又要复杂不少。曲曰春明笑月,虽也婉约动听,入味三分,细品之下却远没有云罗的灵气飘渺,震撼人心,皆因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
琴声至清越处,没没而息,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击掌以示赞赏之意。
帘幕浮动,佳人款款而出,朝在座诸人裣衽为礼。“奴家罗云秋献丑了。”
太子哈哈yi笑。“先前听名字,又闻琴艺惊为天人,还以为是左相请到了天下无双的无双楼主秋云罗,不想却是另外yi位毫不逊色的仙子。”这自然是yi句客气话,连我都听出来了,以太子的权势地位,这名女子的容貌又岂能入得他眼
众人闻言,皆现出若有所失的神情,想来他们大都有我和昭羽先前的想法,不觉好笑起来。
左相含笑。“这位姑娘,当不逊於无双楼主才是。”
众人细细yi看,果真别有风韵,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谁说不是yi位佳人,只是美则美矣,在我眼中却分明不如当年的轻盈。罗云秋羞涩浅笑,默默垂首,任众人评鉴,yi副温婉柔顺的模样,却让我暗暗摇头。
趁著觥筹交错,酒酣耳热之际,我悄悄地退了出去,除了昭羽侧首微瞥我yi眼,谁也没有察觉。
自yi室的温暖麝香中退出,迎面冷风扑卷,让精神顿时为之yi振,手下不由拢了拢领子。抬首而望,冬夜肃清,朗月垂光,自成yi番风情。怎麽会有人说寒冬凄凉,眼前初放之梅,脚下未融薄雪,盎然生机岂不由此而生我抚沙锅内沾了些许飞白的梅瓣,不禁莞尔yi笑,心情也舒畅不少。既然里面那人不是云罗,自己便陪绿绮再等上些时日吧,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里繁华得近乎绮丽的yi切。
独立雪中悄然无声,除了不远处喧哗的灯火,这里清寂得连花落下的声音似乎也听得见,自然也不会忽略了正由远及近,深浅不yi的脚步和并没有刻意隐藏的说话声。
我yi怔,出现片刻的迟滞,若现在出去,势必会被人发现,不出去,又好似在窃人私隐yi般。时间并不容我多作思考,那两人的行迹越来越近,我略yi迟疑,还是转身隐入了旁边的梅林之中。
“慕容公子难得来此,老夫怎能不欢喜得倒履相迎。”声音yi入耳,我微微诧异,寿宴进行至此正是高嘲,主人却离席而与他人跑到这冷僻的地方来透过枝叶错杂的梅影,可以看见两个人缓步而来,其中yi人无疑是左相,而另yi个身形颀长,看不清容貌,却有无比熟悉的感觉。
“左相大人大寿,慕容就算有天大的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