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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 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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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你也是烧糊涂了,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我又何必和猪一般见识呢。”桃花手劲小了点,却没有松开我的手。

  我撇撇嘴,这个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毒:“我都说什么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最令我生气的是,你竟然把你和依风的恋爱史一点不落的讲给我听,堵都堵不住你的嘴。”桃花剜了我一眼,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结结巴巴的说,完了,个人隐私啊,彻底曝光了,你不愿听,我还不愿讲呢。

  “前些日子你拿了我的玉佩去找赵老板,我这才知道你惹了麻烦,先派了个人过来保护你,处理完那边的事,我就亲自来了。”

  哦,我说呢,一路上我太平的很,原来早就有人暗中保护啊。

  “谢谢你。”我由衷的说。

  “你个没良心的……”桃花一边说,手上一用力,将我拽向了他的怀抱,被子卷过来,我贴在了他赤裸的身上。

  “呀……”我羞的满脸通红,慌里慌张的向外挣扎。

  “惜,别动,让我抱会儿。”桃花紧紧搂住我,声音低沉的吓人。

  他的灼热硬硬的顶在我的大腿上,吓得我一动也不敢动,他的身体还有点凉,可我却感到有点热,他的肌肤很细腻,如凝脂,又如几十年的浓稠女儿红,迷醉得我有点头晕。

  无力的瘫在他怀中,听到他快如擂鼓的心跳。

  过了好久,桃花才缓缓说道:“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你,一想到你说的那些绝情话,我的心都痛死了……直到你真的用上了我的玉佩,我想你可能还会记得我,这才赶来了,却又不敢出现在你面前,看着你一个人在山里转来转去,心疼的我呀。”

  “那你不出来给我指路。”摆明看我笑话,这个臭桃花,绝对有捉弄我的成分。

  “嘿嘿,我这不是不敢见你嘛。”

  “桃花,谢谢你派人保护依风和开开。”我又郑重向他道谢,在凌云渡正需要人的时候,竟然抽出了五个人来保护依风和开开,这份情,让我怎么承受得起。

  “和我还用说谢吗?”他笑着说,脸却缓缓凑了过来。

  柔软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晕眩也随之而来,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幻化出无数的桃花,美得我失去了心神。

  无意识的,手臂就环上了他的脖子,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一股热浪从肌肤相亲处传来,热得我烦躁不安。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身体,它灵活的却又生涩的逗弄着我。

  情欲排山倒海般涌上来,陷在这欲望里,我迷失了自己。

  忍耐不住这灼热,扭动着身体,想渴求更多,我昵喃出声:“风……”

  身上的手蓦然停住,腰际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啊……”我惨叫出声,意识回归,睁开眼睛,对上了桃花愤怒的目光。

  “这个时候了,还在想他,你心中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我?”他气得眼睛都红了,发疯般的怒吼;一层水雾却又慢慢升了出来。

  我无语。

  从他身上小心的爬下来,系好已经半开的衣服,坐到他旁边。

  桃花腰间围的那块布已不见了,他就那样赤裸裸的躺在那里,雪白的身体让人不敢注视。

  我拉过被子,替他盖上。

  桃花终于还是流出了眼泪,没有啜泣,没有抽咽,只是默默流泪。

  我伸出手去帮他擦泪,手都到他眼睛边上了,却又无力的缩了回来。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持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赠珠有情,戴珠有意,年少时也曾冲动的想过,这两个人为什么不私奔,只要有爱情,就应该不顾一切的生活在一起。

  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了,却深深的体会到了诗中女子的无奈,有舍才有得,想得必须舍,而舍和得,却是如此的难抉择。

  桃花虽然有些放荡不羁,言行不谨,但他对我的感情,我一点也不怀疑。

  在我拒绝了他以后,一听到我有危险,仍是不顾一切的来保护我,而且怕见面后我为难,不敢露面,只是暗中跟着我,在风吹雨打中受了大半宿,只怕在这深山中我会出事。

  这份感情,这么深沉,这么强烈,我怎会不感动。

  可是,可是我已经有了依风。

  如果我不爱依风,那么我有和桃花在一起的理由。

  但不是这样的,我爱依风胜逾生命。

  是的,依风的爱不如桃花,或者也不及云烁来得强烈,他的爱只平静如水,平淡如盐。

  我却早已是离不开了。

  生生世世的诺言是我立下的,今生今世两相守的誓言也是我许下的,生一个衾,死一个椁也是我念出来的,我有什么理由来背叛誓言,背叛依风呢?

  “对不起。”我低声说。

  桃花没说话,只是疲倦的闭上了湿湿的桃花眼。

  软软的靠在车厢上,我泪流满面。

  知君用心如日月。

  恨不相逢未嫁时,恨不相逢未嫁时,恨不相逢未嫁时……

  呆呆的看着桃花的睡颜,我一夜未睡。

  桃花睡得也并不安稳,梦里依稀有泪光。

  一遍一遍将那俊美的容颜刻在心上,即使不能相守,我还是要记住他,毕竟,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车厢外,禽鸟鸣叫声逐渐热闹了起来,偶尔也能听到几声野兽的吼叫。

  我推开车厢的门,天已亮了,雨也停了。

  替桃花压了压被角,我跳下了车。

  坐了半宿,腿都麻了,我静立一会儿,四处张望。

  大雨就象给山洗了一夜的澡,一切都洗涮的干干净净的。

  草更绿了,花更红了,树更茂盛了,连石头,都白了许多。

  空气新鲜的不象话,我贪婪的吸了好多,心中的压抑减轻不少。

  雨后的山里是肯定没有柴的,早餐只能啃干粮了。

  从车顶拿下桃花的衣服,又是泥又是水,根本没法再穿。

  这可怎么办呢?难道桃花就这样光着不成?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算了,还是先赶路吧。

  再看看桃花,仍在睡。

  我把马车套好,继续上路。

  好在北方的山砂石比较多,山路上也不是太泥泞难行。

  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吧,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溪。

  我忙停住车,把桃花的衣服拿出来,又摸出了肥皂,直奔溪边而去。

  可能是刚下过雨的原因吧,水里混有小量的泥沙,不是很清。

  将就用吧。

  把洗好的衣服晾在车厢顶上,顺便看了看桃花,还在睡。

  这些天累坏他了吧,我有马车可坐,他却只凭两条腿在这山里跑来跑去。

  心有些酸痛。

  革命往事

  到中午的时候,我知道桃花为什么长睡不醒了。

  他发烧了。

  脸通红通红的,嘴唇烧得都起皮了。

  叫了他几声,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我找来水,强掰开他的嘴,往里喂了点,好在他还知道咽。

  摸了摸他身上,干热干热的,没有一点汗星。

  我只带了点伤药,没有退烧的。

  荒郊野外的,是一点办法没有。

  只好拼命赶路,希望早点到山下。

  山路曲曲折折,我明明已经能看见山下的村镇了,可就是到不了,急死我了。

  兜兜转转,反反复复,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到了山下。

  停在一家客栈门口,我给桃花穿好衣服,这才扶他下车。

  他强睁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搭在我肩上,蹒蹒跚跚跟我进了客栈。

  一进去,我立马扔出一锭银子:“小二,快点准备间房,叫人去请大夫。”

  小二殷勤的帮我扶桃花进了房间,又屁颠屁颠的请大夫去了。

  倒了碗茶,送到他唇边。

  “去请大夫了,你再挺一会儿。”

  桃花勉强笑笑:“没事,这点病还要不了命,你不用着急。”

  我把杯子放回桌上,拿了个凳子坐到床边。

  桃花迷蒙的看着我,忽然抬起手将我垂下的头发绾到耳后:“去洗把脸吧,都是尘土。”

  我听话的起身,打来水,洗脸,还梳了梳头,当然是最简单的一种,在云烁那出丑后才学的。

  桃花静静的躺在床上,默默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等我又坐到床边时,他闭上了眼睛,低低说道:“要是天天都这样,我……”

  后半句没有说出来。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象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错,只好呆呆的坐着。

  屋子里静的很,让人觉得心伤。

  外面传来脚步声,小二领了大夫推门而入。

  大夫诊了诊脉,又看了看舌苔,开了个方子,告诉我说只是发烧,吃几付药就好了。

  我给了银子,拜托小二帮忙去抓药,小二乐呵呵的去了。

  屋子里又剩了我们两个人。

  在这寂静里,桃花略有沉重的呼吸声格外的清晰。

  好久,他才说道:“我想听听你以前的事,我派人查过,却怎么也查不到。”

  “好。”即使再不愿想起到些事,我还是愿意讲给桃花听。

  “我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爹娘恩爱,只有我一个女儿,家里有一个很大的店铺做衣服卖(服装厂),生活还算富裕。爹娘很疼爱我,但对我的要求也很严格,五岁开始练武,开始上学。我的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凭着这本事,十六岁我就上了大学。

  我们学校有一个武术协会(跆拳道协会),里面的人在校园里很嚣张,我仗着自己有几招功夫,去向他们挑战,以一敌四,在学校里成了名人。

  从那以后,有一个男人开始追求我。他叫纪君泽,当时二十二岁,他经营着他们的家庭企业,很有势力。

  人长得英俊,又事业有成,对我是百般疼爱,小小年纪的我很快就接受了他。

  那段日子过得很快乐,在校园里,我年纪小,嘴巴甜,性格活泼,能力又强,出尽了风头,纪君泽一直这样陪着我,走过了我在学校的日子。四年后,我们成亲了。

  纪君泽的身世很复杂,小的时候被送进了一所贵族学校,受尽了欺负和折磨,心理早就不正常了,他的生命里只有征服、破坏四个字,当然,这是我后来知道的。

  新婚之夜,是一场灾难。为了享受征服后的快感,他折磨了我一夜。

  从那天以后,他将我关在家里,派了保镖看着我,不让我出家门一步。刚开始几天,我想到了死,纪君泽威胁我,我要是敢死,他立马派人杀了我爹娘给我赔葬。他这种混蛋,绝对说的出做得到,为了爹娘,我不能死。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越是这样伤心,这样难过,那个混蛋就越高兴,我不能就这样随了他的心意。

  打起精神,我就象平常一样,该看书就看书,该写字就写字。(最主要是看电视)

  书上教做菜我就学做菜,书上教做调料我就学做调料,肥皂洗衣粉,衣服玩具,生活用品,书上有什么,我就学什么。(除了书,还有电视)

  好在纪君泽从不管我花钱,只要不买危险品,他一概不管,我不能出门,想要的东西就写好清单交给保镖,自会有人送来。

  就这样,我天天用这些东西来打发时间,在无聊的忙碌中,麻痹自己。

  纪君泽回来,我也当没看见,若无其事的忙自己的事,有时他也会和我说一些事情,我也是默不作声,不理不睬。他气不过就来蹂躏我,无所谓,眼一闭,就当被疯狗咬了,完事后,我仍继续做自己的事。

  就这样过了两年,我的视若无睹终于让纪君泽发怒了。

  他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只留下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把屋子里的窗户全部钉死,一丝太阳光也照不见来,狂笑着说‘监狱里犯人最怕的就是这一招,你要是受不了了,就求我,我马上会放你出去。’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只剩了这根傲骨,怎么肯轻易的折断,我绝对不会低头。

  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无事可做,陪着我的,只有光秃秃的墙壁,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和绝望。

  为了让自己有事情做,我用手指描绘地板上的花纹,数浴室里的壁砖,看房顶上的小小的裂痕……

  日子一天天过去,空虚和无助时时刻刻蚕蚀着我,我快要疯了。

  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然后带爹娘远走高飞。

  我重新练武,没有人和我对打,我就冲下楼去找保镖打。

  我的记性很好,每次保镖用过的招式我都能记住,我的武功越来越厉害。

  不过,纪君泽早就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快超过保镖了,他就会换个武功更厉害的来。

  我学会了韬光养晦,把学到武术隐藏起来,和保镖对打时尽量不显露真正的实力。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以后,我终于把保镖打晕了,翻到了钥匙,逃了出去。

  我没想到老天也帮那个混蛋,那天他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在那个时间回来了。

  我拼命的跑,他拼命的追,跑到一座桥上的时候,我没了力气。

  他恶狠狠的喊着我的名字,眼中直喷火。

  我怕极了,看了看河水,我义无返顾的跳了下去。

  当时正是寒冬,河水凉的刺骨,想到可以摆脱那个混蛋,我没有挣扎,一口一口的喝着河水,慢慢沉入河底,安静等死。

  可惜,我没死成,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到了这里。”

  我平静的叙述着,好象在讲一个与我毫不相关的故事,有些词语桃花肯定听不懂,我也想不出用什么词代替,大概意思他应该明白了吧。

  为这段往事该流的泪早就流尽了,在和依风的新婚之夜,在依风的怀中,我已是彻底放下了。

  倒是桃花,紧紧的攥着我的手,眼角闪着泪花。

  “惜,想不到你受了这么多苦,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

  我笑笑:“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真相

  小二敲门,把熬好的药送来。

  服侍桃花喝下药,他慢慢闭上了眼。

  忙完一切,肚子饿的咕咕叫,才惊觉,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想下去吃,又不放心桃花。

  万一那个黑夜的人现在来杀桃花,可是一杀一个准。

  叫小二把饭送进房里,我默默吃了。

  抱来一套被褥,我在桃花床前打了个地铺。

  可能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桃花睡得很沉。

  后半夜的时候,我起来摸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睡去。

  “惜,我的宝贝。”纪君泽吻吻我的额头,含笑望着我。

  “恶心。”我啐他,在他膝上辗转反侧。

  他紧紧搂住我:“恶心我也说。”

  我笑了,不安分的手爬进他的衣襟,摸上他滑滑的皮肤,他仰身靠在椅背上,任我上下其手。

  门怦的一下被踹开了,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拿着枪对准我们。

  “惜,不要怕。”纪君泽站起身,将我护在身后。

  一阵枪响,纪君泽成了血人。

  “惜,今生负你,来生再还……”

  我抱着他啕号大哭:“君泽,君泽,不要死,君泽……”

  心痛如绞,我哭晕过去。

  恍恍惚惚中,有人把我抱进怀里,温暖一如纪君泽。

  “惜,别怕,我来保护。”

  “君泽,不要只留下我一个人,我好难过……”我喃喃低语,又不安的含泪睡去。

  眼睛干干的,极不舒服。

  “一夜妖梦入怀。”我自言自语,翻身坐起。

  一定是和桃花说起纪君泽的缘故,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梦见他呢。

  梦里的他,温柔依旧。

  怔怔坐在床上,思绪又回到了那如花的时节。

  “小不点,我陪你一起长大好吗?”夕阳中,那英俊的人儿,如同神袛。

  “我已经长大了,不信的话,和我过几招。”我嚣张的对他说。

  他温柔一笑,瞬间夺走了我的心神。

  十六岁的我,还不懂什么是爱情,但那一刻我知道,他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我猜你是在想纪君泽吧。”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一愣。

  桃花将头靠在我肩上,眯着桃花眼,正在观察着我。

  “啊,我怎么在你床上?”我大惊失色。

  “昨晚你喊着你们家君泽的名字哭了一宿,看你在地上可怜,我就把你抱上来了。”桃花的语气,还是那么的不正经。

  “谢谢你。病好了吗?”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

  “这么一弄,就好了。”他把额头抵到我额头上。

  我推开他,迅速下床。

  “你肯定饿了,我去弄点饭。”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

  “喂,我只吃你做的。”桃花叫道。

  桃花的身体底子很好,药到病除。

  休息了两天,继续上路。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哪呢?”桃花问我。

  “浮堰。”我叹口气,云烁,也不知过的还好不?

  “去那干吗?”

  “看朋友。”

  “朋友?你哪来的朋友?老情人吧。”

  “你给我闭嘴。”

  “啧,看不出来呀,你还挺风流嘛。”桃花眼闪过危险的光。

  “风流也比你下流强。”

  “真是你老情人吗?”

  “别瞎说了,是依风的哥哥。”我下意识的回避了我的云烁那不清不楚的关系。

  “依风哪来的哥哥,你又骗我。”

  唉,那么聪明干吗?

  只好将云烁和依风的关系解释给他听。

  “我当什么大事呢,你早说啊,我让凌云渡的人查一下不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亲自去吗?”

  “反正我又没事,出来也是瞎逛,去看看也能放得下心。”

  “要是真没什么事,和我回凌云渡看看吧。”

  “不去,我还想多活几年。”现在凌云渡危险不说,主要是我这身份,挺尴尬。万一桃花和他爹娘瞎说八道,我可就择不清了,凌云渡我可得罪不起。

  “也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一路上,桃花问东问西,和一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叫人心烦。

  我终于体会到了《大话西游》中悟空的心情了。

  我也想手起刀落,哗一下把这只苍蝇解决了。

  “大晚上的别赶路了,你看这星星,这月色,多好看。”

  “我赶车,不耽误你看星星。”

  “惜,你真不浪漫。”

  他伸手夺过缰绳,勒住马。

  “你看这夜景多美啊。”

  他拽着我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下。

  一条小河蜿蜒远去,河中芦苇从生,摇曳着长长的叶子,随微风轻轻起舞,水面上笼着一层微微的水气,河中央倒映的,是点点疏星,一弯月。岸边芳草萋萋,野花遍地。苇丛中,偶尔惊出一两只水鸟,格磔有声。

  望着这如画的美景,几天的烦躁顾时消弥不见。

  桃花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发呆。

  过了好久,他忽然出声:

  “青青草,青青草,微风吹过轻轻摇,寄语心事与君知,几回魂梦相牵绕。

  青青草,草青青,月色伴星分外明,年华易逝情难断,莫负青春好光景。”

  这算是诗啊,还是词啊?我不太懂。

  管它是什么呢,不过我已明白了桃花的意思。

  思考了好大一会儿,我才凑到了几句来回复他。

  “青青草,青青草,红颜未老心先老,此心如石不可转,劝君天涯觅芳草。”

  青青草,草青青,衷肠诉与君来听,誓言声声犹在耳,不敢辜负旧人情。”

  桃花听了,情绪没有多大起伏,仍是望着夜空出神。

  “其实你最爱的人不是依风,是纪君泽吧?”

  悦耳的声音在我听来却是那么的恐怖,我捂上耳朵,尖叫出声。

  “你瞎说,你瞎说,我爱的人是依风,是依风。”

  “是依风吗?”桃花翻身坐起,用力摇着我:“你的‘不敢辜负旧人情’,这旧人,是依风还是纪君泽?”

  我被他摇的七零八落,泪水狂飞。

  “你想订下生生世世誓言的那个人,不是依风,是纪君泽,对不对?”桃花的眼睛亮的吓人,我疯狂的摇头。

  “不是,不是……我爱的人是依风。”我无力的申辩着,心里惶恐不绝。

  “袁惜,你醒醒吧,为什么不面对你的心,你把它藏那么深,就没有人能看透吗?你爱的人不是依风,依风只是你的救命稻草,在你最最需要关怀的时候,给了你温暖,而这温暖,让你觉得他象纪君泽,所以你觉得自己爱上了他,我说的没错吧?那天你说到纪君泽和你初识的时候,嘴角不经意的挑了一下,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爱的,是他。”

  桃花的声音如匕首,一刀一刀的凌迟着我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象一只快乐的乌龟一样把心事藏在壳里,为什么要揭穿这一切?

  纪君泽,那个占有了我生命七年的男人,四年快乐,三年痛苦,我自以为忘记了他,是真的忘记了吗?

  我的青葱岁月,是他陪我一步一步走过来。

  高兴时,他陪我一起欢笑。

  难过时,他温柔的哄我开心。

  哭泣时,他为我擦去眼角的泪花。

  第一次和异性牵手,对象是他。

  第一次投入陌生怀抱,对象是他。

  第一次接吻,对象是他。

  第一次抚摸异性身体,对象还是他。

  他手把手,教会了我如何做生意,教会了我一切的宴会礼仪,教会了我如何跳出华美的舞步,教会了我如何应对得体。

  他最喜欢的,就是抱我在膝头,左手抱我,右手执笔批文件。

  他喜欢靠在椅背上,任我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他喜欢亲亲我的额头,对我说:“惜,我的宝贝。”

  那宠溺,那疼爱,那包容,是从骨子里溢出来,没人能够给我那么多。

  我怎么能忘,怎么能忘?

  工作忙的要命,他仍是每天抽出时间来陪我,听我叽叽喳喳的废话,然后再加班到半夜。

  深夜无聊,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想见他,他飞车赶来,原本半小时的路,他十分钟就赶到了。

  他的办公室,他的家,谁也不准进去,包括他的父母,只有我,他给了我钥匙,可以自由出入。

  他大发雷霆的时候,没人敢靠近,只要我一出现,他立刻换上笑容,拥我入怀。

  冬夜,抱着我在阳台上看流星雨,我缩在他怀里睡着了。生怕我错过那美景,他一夜未睡,在流星最美的时候叫醒了我,虔诚许愿:“我要和袁惜,生生世世相守。”

  我流着泪,回忆着这一切。

  桃花,你说的对,我最爱的人是纪君泽,我想生生世世相守的,也是纪君泽,在我心中,没人能够取代他。

  即使,他曾经那样的伤害过我。

  桃花拥住我,替我擦去眼泪。

  “惜,既然你能接受依风,也一定能接受我,我不会放弃的。”

  我大病一场,不停的说着胡话,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叫着纪君泽和依风的名字。

  桃花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我,端茶递水,尝汤喂药,很是精心。

  为了让我好好养病,我们在这个叫做升平的县停了下来。

  升平城内流过一条极美的河,河面极阔,两岸垂柳繁花,富户商家都在这条河旁边居住,因此,这条河两岸极其繁华。

  晚上的时候,这里更是灯火通明,花船夜市,彻夜欢歌。

  桃花拉了我,站在河边,欣赏着这诗境般的美景。

  时值七月中旬,天空中挂着好大一个月亮。

  无风无浪,清澈的河水平整如镜,河中也有一个明亮的月亮。

  用手拂乱那水波,水波荡漾,月亮也一起一伏的动了起来。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可惜月亮在水中央,我掬不到手里。”

  “那还不容易?”

  桃花抱起我,踏上一艘花船,脚下用力,花船攸的驶到了河中央。

  “现在你可以掬水月在手了。”他将我放在船头。

  我俯下身,抓住了水中那个皎洁的月亮。

  “谁啊,敢来捣乱?”一个声音从船舱中传出来。

  帘子一挑,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我愣住了。

  纪君泽番外之一:阳光

  “小不点,让我陪你一起长大好吗?”金色的夕阳中,我对眼前这个女孩说。

  她歪着小脑袋,一头俏丽的短发在风中飞扬:“我已经长大了,不信的话,和我过几招。”语气张扬挑衅。

  我笑了,这个骄傲的小东西啊。

  从此以后,她的身旁多了一个我。

  那年,她十六岁,正是嬉不知愁的年纪,她的小脸上,天天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一道阳光,照进了我黑暗的心灵。

  我家有一个历经了百年的家族企业,为了把这家业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从小,纪家的孩子都要进行残酷的培训。

  七岁那年,我被送入了美国一所封闭式的贵族学校,这里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非富即贵家庭的孩子。正因为大家都有来头,在学校里,谁也不怕谁。恃强凌弱,打架斗殴,拉帮结派比比皆是。为了牵制各方势力,学校对此采用了放任自流的态度,只要不出人命,校方一概不管。

  我是那学校里年纪最小的学生,理所当然成了众人欺辱的对象。

  我在里面待了五年,受到的凌辱,吃过的苦头,是世人难以想象的。

  几经生死,我学会了反击,体力跟不上别人,只好用计。

  我学会了见风使舵,学会了挑拨离间,学会了绵里藏刀,学会了借刀杀人……

  等父亲来接我的时候,我早已成了那所学校的地下领袖,代价就不计其数的伤痕和阴狠毒辣的性格。

  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的父亲看着我满身的伤痕,也为之动容,低声说:“有时候,伤害也是一种保护。”

  当时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后来我懂了。

  离开了这里,我立刻被送到家族培训学校。

  如果说十二岁之前的我还有一丝人性的话,那么,经过在这里的培训,我连仅有的这一丝人性也丧失了。

  我们不允许有感情,不允许有弱点,不允许有失败,有的,就是用尽各种方法征服对手,实现目标。

  十八岁,我进入了家族企业,从小弟做起,用尽了种种手段,四年后,我登上了总裁的位置。

  在我的世界里,只有阴谋,只有诡计,只有争斗,只有黑暗……

  直到遇见那抹阳光。

  “君泽,我想当学校会主席呢。”她扬着兴奋的小脸。

  “用我帮忙吗?”拥她入怀,我追逐着这属于阳光的笑容。

  “不用,你看我怎么手到擒来。”她是那么自信。

  一个月后,她如愿的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君泽,我要考年级第一,我要拿奖学金。”

  “哦,拿奖学金干吗啊?”

  “我想暑假去西湖呢。”

  “缺钱用吗?要多少,我给你。”

  “不用,我要凭自己的实力拿到钱,这样花起来痛快。”

  不出所料,她拿到了五千元的奖学金,在那个暑假,去了她向往以久的西湖。

  “君泽,你好忙哎,用我帮你吗?”

  “你会做什么?”

  “你应该问我不会做什么?”

  “自大狂。”

  “嘿嘿,你一教我就会了。”

  将她抱上膝头,拥在怀中,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看文件,怎么做决定……

  她认真的听着,学的很用心。

  后来,我在工作上多了一个小帮手,利落果断,灵活机智,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

  “君泽,我想摸摸你。”纯洁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为什么要摸我?”忍住内心的悸动,平静的问她。

  “宿舍的姐姐们都摸过男友的身体了,就我没摸过,她们笑话我。”小嘴一撇,满脸委屈。

  我笑着解开衣扣,露出胸膛:“摸吧。”

  她凉凉的小手好奇的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平平的,没什么好摸的嘛。”她一付很失望的样子。

  十六岁的她,情窦未开,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情欲?这些年来,她一直忙功课,再加上她父母的刻意保护,对这方面,她什么都不懂。我也不愿她过早的知道这些,我还是喜欢单纯的她。

  她盯着我的胸脯看了好久,忽然低下头,吻上了我的乳头。

  脑中轰的一下,一股热流直冲小腹。

  “你这是干什么?”我强压制住欲火,沙哑的问她。

  “唉,我五岁才断奶哎,还真有点怀念呢,可惜你的太小了。”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再也忍不住,吻上了她小小的红唇。

  “哈哈,笑死我啦……”她笑着从校园里跑出来,向一只蝴蝶一样扑进我的怀里。

  “什么事这么高兴?”我痴痴的看着满身阳光的她。

  “今天莹莹的男朋友来了,拽的要命,看着就叫人讨厌,趁他们出去的时候,我在他的饮料里掺了半瓶酒,那个傻瓜就喝了,没想到他酒量那么小,竟然喝醉了,还耍酒疯,满屋子的追着亲莹莹,气的莹莹踹了他好几脚,哈哈哈,笑死我啦。”她边笑边说,小脑袋不安分的在我怀里蹭来蹭去。

  “你啊,还这么淘气……”

  “嘿嘿,这算什么?下午上课的时候我睡觉,被高数老师逮着了,把我拎进了教研组,后来有老师找他有事,他就出去了,我就用他的手机给他老婆发了一条短信。”

  “你发的什么?”

  “亲爱的,今晚那母老虎回娘家,我去你那过夜。”她板起小脸,故作严肃的说。

  这个调皮的小东西,也就她能想出这鬼主意,我紧紧搂住她,大笑出声。

  “君泽,我要冻死啦。”她一路小跑的闯进了我的办公室,坐进我怀里。

  “这么冷的天,怎么只穿了件毛衣?”抓住她那冰凉凉的手,握在手心。

  “嘻嘻,想着来见你,忘了看天气了。”她挣出我的手心,将小手伸进我的衣襟,放在我的胸口。

  冷的我直抽气。

  “嘿嘿,送你一片冰心,你这颗心以后就是本小姐的啦。”她得意的看着我,一脸诡计得逞的奸笑。

  宝贝,这颗心,任何人也没拥有过,从来都是属于你的,从来都是。

  “你说咱们以后要是有小孩了,叫什么名字好啊?”她缩在我怀里,拿着枝笔在桌上写写画画。

  “笑容吧,我喜欢看你的笑容。”

  “纪笑容,真难听哎。”她苦着一张小脸。

  “那就叫晓容吧,谐音。”

  “唉,你真没创意哎,不过,还是听你的吧,就叫纪晓容吧。”小手又摸进我的衣襟,小脸上又露出奸诈的笑。

  下一刻,小嘴就亲上了我那小小的乳,真不明白,那个地方怎么对她那么有吸引力,每次必啃。

  真象一个没断奶的娃娃。

  四年的时间很快,我一点一点的看着她长大,从一个幼稚的女孩长成了一个明媚的少女。

  淘气依旧,天真依旧,可爱依旧,当然,倔强也依旧。

  “惜,嫁给我好吗?”我的心跳的很快,生怕她拒绝我。

  “好!”她爽快的答应了。

  我满心欢喜,这个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终于能真正的属于我了。

  选礼服,照婚纱像,布置新房,每一样,我们都兴致勃勃的去做。

  我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幸福,在我的黑暗世界里,终于有了阳光。

  父亲来找我:“君泽,你太宠那个女孩了。”

  “我爱她。”想起那淘气的宝贝,我笑了。

  “那帮老东西要出手了。”

  我沉默。

  已有了百年的企业,势力林立,错综复杂,这个总裁的位置,坐的并不稳。

  这个企业里的每个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谁都有几把刷子。

  这四年来,我用了好多手段来打压他们,已是激起了群怒。

  我不怕,我体内嗜血的野兽已在蠢蠢欲动了,我要彻底的打垮他们,我已经在期待他们的表现了。

  “君泽,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但那个女孩,已经成了你的弱点了,我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得到。”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已经有人盯上袁惜了,想通过她来控制我。

  “要想保住她,就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吧。”父亲长叹一声。

  他是为了我好,当初,他就是因为太大意,才失去了初恋情人。

  “君泽……”人还未进门,就听到她的大呼小叫了。

  我敞开怀抱,软软的身子直冲了进来。

  “脸怎么青了一块?”我仔细查看,不光脸,胳膊上,手上,都有伤。

  “一群不怕死的小混混竟然敢抢我的包,也不打听打听本小姐是好欺负的吗?”她兴奋的在我怀里扭来扭去。

  那帮老东西已经出手了吗?

  幸好袁惜会武功,要不然,父亲的悲剧就要在我身上重演了。

  紧紧抱住她,心中暗暗发誓,竟然敢伤害我的宝贝,我要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婚礼上,表面平静,实际上却是波涛汹涌。

  “君泽啊,你的小妻子还真漂亮呢,不过最近治安不好,轻易别让她出门哦。”那群人得意的笑了。

  笑吧,尽情的笑吧,你们哭的时候,在后面呢。

  我四处寻找借机溜掉的小东西,终于在花坛边找到了她,她面前站的,是我的小表妹。

  “表嫂,我是该祝福你呢,还是该可怜你呢?”

  她愣住了。

  “从小到大,我表哥都只要最好的东西,他看上的,一定千方百计得到手,到手后……”表妹停住了,一字一顿的说:“再亲手毁了它,他就喜欢这种征服后的快感。”

  表妹,你说的没错,我喜欢征服,喜欢破坏,但是有例外,那就是对袁惜,这个在我的爱护下长大的女孩,因为,她是我的阳光。

  事出意料

  那人一看是我,也明显一愣,随即“啊”的一声,跑进了船舱。

  我的心一沉,云烁,果然出了事。

  “宁可儿,你跑什么?”我大喝一声,追了进去。

  船舱里,还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宁可儿藏在他身后,露出个小脑袋,躲躲闪闪的看着我,象一只受惊的小老鼠。

  “看见熟人了,不打声招呼吗?”我极力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冷冷说道。

  “啊,啊,云烁很好,他很好。”宁可儿慌里慌张的说。

  真是贼不打自招,心里担心又增加了几分。

  “是吗?我这次来,正好要去你家看看他,相请不如偶遇,袁小姐不介意我和你同行吧?”

  宁可儿更慌了:“我,我有事,现在不回家。”

  “我等你,我有的是时间。”

  “我,我,我要在这待几年。”

  我向前走几步,逼近她,对旁边那少年说:“你先出去,不然,一会儿鲜血横飞,怕会弄脏你的新衣服。”

  那小子听我说完,嗖一下就没影了。

  宁可儿见我目露凶光,吓得直发抖。

  “说,云烁怎么样了?”我攥住她那细细的胳膊,略一用力,疼得她呲牙咧嘴。

  “啊,啊,他走了。”

  “走了?”我声调一高。

  “他在滦城就和我分开了。”

  “为什么?”

  “云烁不是我赎的,他是自赎的,为了让依风公子放心,才拉了我做戏的,我们是一起出天化的,可到滦城就分开了。”不光是让依风放心,最大目的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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