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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帅奴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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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掌门他……他刚才忽然晕倒了,现正在房里休息。”一个丫鬟向我禀报说。
我的心重重一跳,来不及细问,赶紧赶回房里,看见了正躺在床上酣睡的莫然,他的鼻尖上还有丝丝细汗,看样子是因为疲劳过度,体力不支才晕倒的。
我坐到床边,仔细替他把了脉,眉头禁不住紧锁起来,莫然的脉搏率动异常强劲猛烈,我忍不住又将耳朵伏在他胸膛上,只听他的心跳比以前也更加剧烈,有力得已经不像常人,难怪他会不支晕倒,这身脉象分明就是修炼内功超过五六十年的内家高手的脉象,以他现在的修为怎么禁得起气息在体内如此猛烈地乱窜?难道……他正背着我偷偷修习什么高深的武功?
我的心开始强烈不安起来,莫然的脉象太过紊乱,如果没有行气疗伤的灵药只怕他挨不过半月!我惊得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匆匆来到炼丹房,翻遍了所有的瓷瓶瓦罐,好不容易找到一根千年雪山灵芝,守在丹房里为莫然熬成汤药,直到天色已经擦黑才将药汤盛到碗里,送到了厢房。
“你!你怎么在这里!”
刚一进门我便发现韦如谦正坐在莫然床边,手指搭在莫然腕上,看到这人我心里便不由一股无名火起,声色俱厉。
韦如谦没有丝毫身处别人夫妻闺房的尴尬,他站起身看了看我手中端的药碗,揉了揉鼻子,说:“莫掌门身虚血弱,气息紊乱,夫人这碗灵芝汤只可治标不能治本。”
我没给他好脸色看,径直坐到床边,扶起莫然的头,喂他将药汤服下。
韦如谦见我没有作声,又道:“夫人若不嫌弃的话,在下身上正好带了一颗家传奇药,对医治莫掌门此时的内伤有极大的益处。”
“外子的伤我自然会替他调理,多谢韦公子美意,这是我夫妻的闺房,请韦公子还是回避吧。”
我的脸冷若冰霜,一点也不给姓韦的留丝毫情面。
韦如谦却毫不让步:“夫人,掌门的伤已经深及肺腑,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再不想法为他治伤只怕他性命难保,难道夫人就只因对在下有所偏见,而眼睁睁地看着掌门瞑目而去?”
韦如谦的话就似柄柄钢刀,句句往我心中插来,我强压下满腔怒气,盯着他手中的药丸看了好久,只得伸手接了过来,放在鼻子边嗅了嗅,药丸散发着一股清香,我闻出里面含有好几味行气补血的上好药材,总算放下了所有犹豫,就着药汤喂莫然吞下了药丸。莫然的脸色慢慢缓和了,我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从心里吁了口气,转身朝韦如谦行了一礼说:“小女子方才鲁莽,还请韦公子不要见怪。”
韦如谦摊开手中折扇,默笑不语,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莫然,转身离开了厢房。
……
“晴儿?晴儿?”
我听见莫然正在叫唤我的名字,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师弟,身子好些了吗?”
我赶紧拉着他的手,他的脉搏已经渐渐平稳了。
他将我拥在怀里问道:“晴儿,是你给我用的药?”
我摇了摇头:“我将丹房里那只千年灵芝为你熬了汤,只不过这汤只能治标,多亏了韦如谦送来的药丸才将你救醒了过来。”
“他给我送的药丸?”莫然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靠在他的胸口道:“……师弟,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韦如谦对你……兴趣颇深啊……”
莫然忍不住一下哈哈大笑:“他对我?哈哈哈哈……他对我兴趣颇深?”
莫然倒在床上笑得快岔了气,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只能呆呆看着他,笑不出……也哭不得。
“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道:“看你……这段时日瘦了不少,是在怨我没有好好陪你?”
我终于忍不住一头扑进他怀里,用力捶着他的胸口,呜咽着道:“你还说!你已经快有半月没好好同我说过话,我都快连你是什么样都忘了……”
“你敢!”他将我紧搂在胸前,像个孩子一般嘟起嘴:“你敢将我的样子忘了……”
我这才忍不住露出丝笑意,却故意撇着头不理他。
“那……为夫要怎样才能补偿呢?”他凑到我面前,气息就在我耳边,惹得我的耳根子一片燥热。
“你说呢。”我还是撇着头。
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凑拢我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我的脸一下羞得通红:“这……这怎么行?花园里那么多人,会被发现的……”
“那有什么?我叫他们都出去,再派几个人把守不就行了。”
我架不住他一再纵踊,只得答应了。我俩牵着手兴高采烈地来到后花园,莫然将院里守卫的天山门人都撤了出去,只留下两人把守院门。我到四周都查看了一番,确信了没人这才将手绢拿了出来,蒙在了莫然的眼上,拉他坐在了草地上。
“好晴儿……你在吃什么?”
莫然等了半天也没见我对他“下手”,只听见我嘴里不停有噗哧噗哧的声音传来,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啊?正在吃梨。”
“也给我吃好么?”他故作可怜兮兮的说道。
“不给。”我坐在他腿上,故意在他耳边用力的嚼着,看着他一脸无奈的表情,直想哈哈大笑一场,这愣小子半月都没同我温存过,今天我便要玩个尽兴,叫他将这半月欠我的温柔都给我偿还回来!
“晴儿……”
他委屈得一张薄唇扁成了一弯向下的月牙,我这才咬下一口梨肉,用嘴送到了他的唇边,轻轻一用力,将他压在了草地上。
“看你今后还敢不敢不理我!”我一边咬着他的唇,一边嘟哝着说。
莫然呻吟了一声,喉里发出沉重的声音说:“晴儿……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等我练成奇功,天下无人能匹……到时候我便能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
我解开他的衣服,狠狠一用力,咬住了他的胸肌:“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平平安安,我俩一起白头偕老,长命百岁……”
“呃!”
莫然重重呻吟了一声,右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左手搂紧了我的细腰。
“……我是天山掌门,肩上有不同寻常弟子的责任,你也不想看到天山派在我手中毁于一旦,是不是?”
他的问话我无法否认,只能不语,默许了他的说法。身体里急剧凝结的欲望让我饥渴难耐,身子一下又一下地往他身上重重压去……
过了好久,体内的欲火终于渐渐平息,我跨坐在莫然身上,手指轻轻拨弄着他胸前的乳粒,笑着道:“还记得那会儿我要在你胸前加枚乳环的事吗?”
他将双手枕在了脑后,笑道:“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狠不下心呗,”我用食指按在他的乳头上,揉着道:“如果以后你惹我生了气,我就会把你绑起来……”我徐徐加重了食指的力道,快速的揉着两粒颜色已经变深的乳头,剧烈的刺激让莫然又不由呻吟了起来。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我惊觉一回头,脑中猛地一片刷白,韦如谦……韦如谦不知为何竟进了后花园……见到了我和莫然此时的模样……
“你……你们……”
韦如谦脸上满是惊慌,看样子他也是刚进后院,恐怕他是不顾守卫弟子的劝阻,硬冲进来的。
我惊惶失措,赶紧抓过衣服披在身上,莫然听见响动一下从草地上坐起,扯下蒙在眼上的手绢,眼睛定定的看着韦如谦,目光里满是杀意。
“莫掌门……想不到你竟然喜欢玩这个……”
韦如谦对莫然眼中的恨意视而不见,很快恢复了平时的声色,用脚撩了撩扔在地上的手绢,满怀深意地朝莫然笑着道。
突然间,莫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韦如谦面前,右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我对这个姓韦的早就恨之入骨,只恨不得莫然立刻取了他的性命,所以静立在旁,没有丝毫劝阻。
“莫……莫掌门……你没了我的……药……活……活不过半年……”
韦如谦挣扎着说出这句话,莫然吃了一惊,手一松,将他放了下来,由于韦如谦的声音太轻,我一点也没听见,只看见韦如谦咳嗽了好久,刚缓过气来,忽然又被莫然抓紧了领口,两人低声耳语几句,韦如谦又被莫然一脚踢倒在地上,可莫然就是不肯下手立刻要了他的命,我不明白莫然究竟在想些什么,焦急地看着两人,忽听莫然背过身去,吼了声:“滚吧!”韦如谦转身逃离了后院。我忍不住朝莫然问道:“师弟,你怎么放他离开了?这人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留他做什么?”
莫然低头不语,片刻后才低低说了句:“别再问了。”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花园。
第 9 章
第九章
我静静地看着趴在我胸口上的妻子,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她卷缩在我怀中,发出细细的酣声,就似一只刚满月的小猫,不满的往我怀里钻了钻,惹得我满心里尽是宠爱,双手不自禁地又将她往怀里紧了一圈。
“晴儿……”
我喃喃地唤了她一声,声音里尽是酸楚,只可惜她已经睡着了,一点也听不见……
事到今日,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对这个义姐到底是恨是爱,或者恨深于爱?又或者爱多于恨?我不知道……在成为掌门之后,之前所有的一切已在我脑中化成一片模糊,无论是被天山派众多师兄弟欺负,还是被义父苛刻责难,甚至是被这义姐百般折磨,所有的一切都已被复仇的快意所湮没,我曾经所遭到的一切苦难都已经加倍还回了施在我身上的罪魁们,只除了她……这个我曾经叫作义姐,现在称为妻子的女人。
借着月光,我低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她来,她真的很美,宛如月宫中的仙子,随着那抹投进窗中的月光来到我的身边。如果她不是有着刁蛮任性的脾气,还有……那种坏习惯,也许我真的会很爱很爱她的吧,只可惜……她已经对我做了太多的错事,若不是要借她之手登上掌门之位,我早就叫她去陪她那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父亲了。我轻叹了口气,将手从她腰上放了下来,枕在了脑后。
也许我真的很贱,为了达成目的,我竟然甘愿任这女人对我为所欲为,还要装作一副迫不及待、异常喜欢的模样。我想起了我在同她亲热时对她说的那些绵绵情话,是言不由衷?还是情不自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能对着一个仇人说出那样的话……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很想大笑几声,然后再痛哭一场……我的心不让我伤害她,是我的心让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言不由衷”的事,我恨我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更加恨她!恨她对我所做的一切!
一开始时,我只想她为曾经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一切如我计划的那样,她爱上了我,我想要让她痛苦,想要让她绝望,可真到跟她在一起后,身体却一次又一次拒绝了我的指示,她照旧在我身上肆意妄为,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让人羞耻难当,而我却像个荡妇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欢迎着她……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疯掉,我不能让这个女人毁掉我的一生,我是武林奇才、天之骄子,怎么能心甘情愿甚至是期盼这个女人对我做那样的事呢?忽然间,我想到了韦如谦……这个男人前几日还威胁不会将家传之药拿来为我疗治内伤,其实他那药有没有又如何?诛仙刀之谜我已经解开,金刀斩断了天山石门禁地中的那只龙头,石门中现出了一套至高无上的武功绝学,只要我保住性命练到第十层,打通全身筋脉,内伤便会不治而愈,我并不是迟钝的人,这个男人对我的心思我怎会没有看出来?既然我不忍心亲自动手,那就借韦如谦之手叫这女人吃些苦头好了……
第 10 章
第十章
我跌跌撞撞地从石门禁地中走了出来,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好不容易扶着一排石栏才勉强支住了身子。我强忍住已经涌到喉咙的鲜血,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只还剩七天,再过七天我就能练成绝世武功,身体所有的不适都将痊愈,我会天下无敌,无人能挡……喉里的血终于被我强咽了下去……
“莫兄弟,你为了练成神功,真的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我抬起头,看见了斜倚在石柱上的韦如谦,心里腾地窜起股火气:“姓韦的,这里是天山禁地!擅自闯入者杀无赦,你识相的话马上给我滚出去!”猛地,我止不住头重脚轻,一头往地上栽了下去,幸亏韦如谦一把扶住了我,这才没摔得头破血流。
“莫兄弟……”
他的手环着我的腰,眼神暧昧得直叫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刚要一把将他推开,忽地心里又改变了主意,故作软绵绵地瘫在他身上道:“韦当家,今日我身体不适,劳烦你送我回玲珑阁吧……”
“如此当然最好……”
韦如谦正求之不得,立刻将我扶了起来,左手依然揽着我的腰,嘴唇不时凑到我耳边和我说话,我俩活像一双暧昧至极的情人,慢慢腾腾挪回了天山正殿。
一路上,看见我们的天山弟子无不惊诧万分。他们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叫了我声“掌门”,眼珠子却在背地里乱转,面面相觑,看见众人这副模样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心里早就没了羞耻,我只想快一些见到穆夜晴,我要好好欣赏她心痛欲绝的模样,她越是难受我越是开心,这迟到两年的报复,是时候让她一次清偿的了。
穆夜晴闻讯果然匆匆地赶了过来,她看见了此时我和韦如谦的模样,身子明显地晃了晃,我的心不禁狠狠一跳,强按捺下将她拥进怀中的冲动,急忙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向她。
“多谢韦公子扶外子回来,剩下的交由我这做妻子的来处理吧……”
她加重了“妻子”两个字,不由韦如谦分说,掀掉了他放在我腰上的手,脸上看不见一丝痕迹。哼,这女人倒真是有些能耐,到现在还是不动声色,不过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加好玩……
我推开了她,低声道:“我现在身体不适,你一个女人能掺得住我么?”
她听了我的话顿时愣在了原地,韦如谦脸上露出抹笑意,干脆将我一把横抱了起来,身边有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我强压下满腹的恶心,搂紧韦如谦的肩膀,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眼角余光看见了穆夜晴已经开始慢慢流泪,我的心出人意料的没有丝毫复仇后的欣喜,还是那样木然毫无知觉,渐渐的开始发痛,好像有一只小虫,正在心里慢慢啮噬。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韦如谦抱回玲珑阁的,直到他坐在我身后,用手指捏起一颗药丸送到我嘴边。
“你干什么!”
我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掀开了他的手,药丸掉在了地上,他赶紧捡起道:“好弟弟,这颗药丸是替你延命的东西,你赶紧吃下,要不然三天之后你性命难保!”
“你就甘心这样把药丸给我?不要半点好处?”我鄙夷地问道。
他脸上闪过丝狡黠的笑容,如果他不是还有利用价值的话,我真想一掌把他打死!
“这药丸当然不能就这样给了你,除非……”
“除非什么?”
他慢慢靠了过来,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
“弟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我想要什么,你应该清楚……”
我故意假装低头思了片刻,难为地道:“可是……我已经成亲,是有了家室的人……”
“成了亲又怎样?”韦如谦挑了挑眉,拉过我的手说:“一纸休书将她给休了就是,天山派现在你说了算,一个小小女人都不能对付?”
“我俩终究做了两年的夫妻,这样对她我于心不忍……”我皱着眉头说。
“于心不忍?”他的脸上又显出丝恶心的笑容:“我听说你自小就是名孤儿,七岁那年被穆昊野收为义子,受尽穆家父女欺凌,尤其是那姓穆的女人,分明就不把你当人看,冬天要你下河抓鱼、夏日要你上山砍柴,好像有一次腊月之时,你还被她和那些师兄弟关在门外冻了三天三夜,差点死去……”
“别再说了!”
我忽地一声大吼,这以往的一切我早就不愿再想起,韦如谦又把我对穆夜晴的恨勾了起来,这人当真是把我的底细都查得清清楚楚……
“一纸休了她?有那么便宜的事么?我要她守一辈子活寡,做个嫁不出去也进不了门来的怨妇!”我气狠狠地吼道。
“那……口说不如立即行动,弟弟既然不忍心出手,不如就让在下来办?”
我定定看了他一眼,将心一横,说:“如此甚好……”
“呵呵。”他轻笑了几声,伸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穆姑娘,你到石门禁地里来干什么?”
我直直地看着正在为莫然梳头的韦如谦,没有搭理他的问话。莫然坐在汉白玉石栏上,满脸都是惬意。
“师弟,我问你,你和这姓韦的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阴沉着脸,强压下满腹的火气,低沉着声音问道。
莫然没有回答,他梳理着自己的耳发,眼也没抬半分。
“师弟!”
我忍不住一声大吼,胸脯因为气急已经剧烈地一起一伏。
“穆姑娘,这里可是你天山派禁地,在掌门面前你还敢如此没大没小!”
“这话正是我要问你的!”我气得杏眼倒竖,看着韦如谦这狐假虎威的势利小人忍不住大喝道:“这里是我天山派禁地,你一个外人进来作甚?依照祖宗先例,除了天山派掌门,凡是进入天山禁地者杀无赦,你给我纳命来!”
我抽出早已备好的利剑,一剑往韦如谦喉间刺去,这一剑迅猛无比,吓得韦如谦面如土色,丢了手中的木梳,抓住莫然的手臂躲到他身后大叫道:“弟弟救我!”我听到这声叫唤只觉怒气更甚,差点已要气晕了过去,大骂道:“你……你这不要脸的伪君子!”手中的剑又朝前一划,忽然那剑一下被定住,耳边传来莫然低低沉沉的声音道:“你闹够了没有!”
我瞪眼看了他片刻,用力抽着手中的剑,可是剑尖被莫然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动也不能动半分,随即“啪!”一声响,剑尖已经被莫然用指力折成了两段。我愣在了原地,我从没想过莫然竟会为了一个外人和我动手,我愣愣看了他良久,泪水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师……弟,是不是他给你吃了什么药?是不是他在给你吃的药丸里动了手脚……你才会变成这样?你快点清醒好不好……”
莫然背着身,还是一言不发。
“穆姑娘,应该清醒的人是你。你这相公根本从头到尾就没喜欢过你,他和你成亲只不过是利用你得到掌门之位而已。”
韦如谦的话就似给了我当头一棒,我的牙齿狠狠咬紧了嘴唇,直快要咬出血来,我还是定定的看着莫然,他一点也没否认韦如谦的话,到此时我才明白,我最担心、最不愿面对的事终于发生了……我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强作镇静的朝莫然问道:“师弟,外人说的话我从来都不会当真,我要你亲口跟我说,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当上掌门?”
“是。”
低低沉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毫无温度、毫无感情,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麻木了……强忍住心痛,继续问道:“你真正爱的人……真的是这个姓韦的?”
他沉默了好久,低沉的声音总算又传来道:“是。”
韦如谦禁不住一阵轻笑,攀住了莫然的肩膀朝我笑道:“穆姑娘,现在你可满意否?”
我用袖子擦了把眼泪,转身从房里拿来文房四宝,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珠,将纸张摊在莫然面前说:“既然如此……那你便写下休书给我吧,从此我俩互不相干……”
他依然呆呆坐在石栏上,看着面前的毛笔和纸不发一语,韦如谦将纸笔收起道:“穆姑娘,这话虽说有些得罪,但是在下还是不得不说。莫兄弟是天山派一派之长,我和他虽然情投意合,但是碍于世俗脸面,所以……还得要姑娘你把持门面……”
“你的意思就是,你和莫大掌门顾及面子,要我当尊只能看着你俩鬼混,不能说、也不能动的泥菩萨!”
“正是如此。”
我气得只快喷出一口血来,这姓韦的分明就不是人,是禽兽!
“穆姑娘,你恨我可以,但是我这弟弟你却是没半点资格恨他的……想想以前天山派的人是怎样对待他的吧,今日的一切都是你们的报应!”
我脑中一片茫然,猛然间,这几年所发生的事就似电闪般在眼前闪过……先是爹爹和大师兄忽然失踪、紧接着五师姐误食毒物而亡,再接下来三师兄跌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我身边所有的人一个接一个暴毖,天山派中原先和莫然作对的人几乎纷纷都已不见了踪影,一切就像计划好的棋局一般……可怜我这局中人竟浑然不知……一下间,我的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
我斜眼看了莫然良久,一声苦笑道:“师弟……也许之前是我对你造下的孽太深、太重,可我却懵懂不知,到现在明白一切都已经迟了……天山派的弟子都是无辜,一切都是我要他们做的……你要报仇的话只管冲我来就成了……”我拿起那柄断了尖的剑:“今日我便把这条命赔给你,只求你不要再伤害其他天山弟子!”话音刚落,我举起剑闭上双眼往脖上一抹,谁知手中的剑竟被一股劲力弹开,我睁眼一看,莫然已经回过头来,用指力弹掉了我手中的剑。
“你!”我怒目圆瞪。
“你平时不是自诩天下第一奇女子吗?遇上这点事便要举剑自尽,我倒真是高估了你。”他掸了掸衣角的灰尘:“本来我还以为这场事大白于天下之后会更加好玩,却没想到你和那些普通女子一样俗不可耐,真是扫了我的兴致,既然你要死那我便成全你,你我总算夫妻两年,就是死我也会让你死得干净利索,脖上划了那么一刀岂不是有辱你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声?只要你一句话,我轻轻一掌便能送你到西方极乐。”他眼也不抬的朝我说道。
这番无情无义的话彻底击碎了我心中那尚存的半丝希望,我低头思了片刻,不再求死,转身回房收拾行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山……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穆夜晴离开天山不久我就已经练成了神功,身体再没了之前的不适,浑身上下没了一丝病痛,轻轻一挥掌间,天山禁地中的几扇石门都被震得摇摇欲坠,将陪我练功的韦如谦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回不过神来。我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两手,这套武功的威力实在太大,连我自己也惊讶不已,很快我便意识到,我莫然称霸天下的日子就快来临了!
“好弟弟……想不到你的武功进步如此迅速,这样的功力……只怕少林的方丈禅师,还有武当的掌门道长联起手来也不是你的对手了……”韦如谦呆呆看着被震得四分五裂的石门,嘴里喃喃地说道,忽然间他回过神来,兴奋地朝我道:“我们还等什么?只要你一声令下,天山弟子和我福建韦家一起出动,将中原各大派尽收旗下,然后我们再伺机举兵北上,将当朝天子踢下皇位去!”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没有答话。现在我神功已成,这韦如谦倒成了个碍眼的角色,只可惜他手中掌着铁枪火炮的源头,对付朝廷的大批兵马没这些洋玩意儿可不行,要灭了他除非是我能一举接下整个福建韦家……
“弟弟,你在想什么?”
他从背后将我拦腰抱住,我强忍住没把他推开来,草草应付一声道:“没什么,我累了,想要休息。”掀掉他的手转身离开了石门禁地,匆匆回了厢房,将他丢在了禁地中。
玲珑阁的后院中栽种了许多昙花,穆夜晴天生喜爱昙花,记得我俩刚成亲时,我特意为她请了天山周围最好的花匠,在后院里种下了最美的昙花,每到昙花花开前,夜深人静时,她便会拉起我一同到后院等候花开,昙花花开只有那一刹那,芬芳美丽只在一瞬间,可是就在那一刻,我俩都会有些些醉意……我还记得那时她靠在我胸前,轻轻地对我说道:“人生何曾不像那株小小花儿,灿烂芬芳只有一时,可是有些人偏偏只要那一时,便会觉得够了……”
现在想起来,也许她早就已经发现……我对她的好实际上是另有目的吧,她自小聪明伶俐,常常想出些没人想得到的鬼点子,也时常变着法欺负我,直到现在每每看到她转眼珠的模样,我心里都会隐隐有些害怕,害怕转眼间床上又会多出一只青蛙、一只死老鼠,又或者下山的途中一不留神踏进一个早已挖好的陷阱,在土坑里睡上三天三夜……我摇了摇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不必再担心这些事,穆夜晴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视野……忽然间,我鼻中竟有些微微酸意……
我赶忙蹲下了身子,仔细为院中的昙花培土施肥。
“禀报掌门师兄,据山下探子回报,夫人她……她……”
“她怎么了?”我眼也没抬,心却开始迅速跳动起来,难道她在山下出了什么事?
“探子报说,三天前看到夫人进了山下小城外的一片竹林,之后便再没出现过,探子怕夫人有什么危险,特地禀报掌门。”
我的心慢慢凉了下来,嘴里却道:“行了,我知道了。”挥一挥手,命令他退下。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正担心着穆夜晴……我也不想放纵自己不停思念着她……她已经从我身边消失,不应该再和我的名字联系在一起,我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她从来就不是我的妻……她是我的仇人,一个令我痛了近十年的罪人,脑中的话就似魔咒一般,一遍一遍响起,打散了去寻她的念头。我站起身,满意地看着院中所有的花儿都已被照顾得妥妥当当,心里的那份不安才稍稍消退了一些……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天山派已将无数大小帮派收归旗下,更多的帮派却是被消灭殆尽,我的名号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没人敢同我作对,因为也许他今日放话明日肩上便会少了颗头颅;也没人敢说我半分不是,因为江湖中已经遍布我的党羽,没有任何消息能瞒过我的耳朵。时至今日,我和那高高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又有何异处?无数人的生死存亡捏在我的手掌心中,我稍稍的不如意能牵动无数人的项上人头,现在的我应该是很快活的吧?可是我却开始一个人坐在逍遥阁中发呆,看着手中的一切眼神却变得愈加迷惘,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所为何物……
“莫兄弟,方才武当青松道长派人发来请柬,邀你半月之后到武当举行天下比武大会。”
“什么比武大会。”我口里冷哼一声,三年的时间让我越发冰冷:“这帮人终于按捺不住,准备除掉我这江湖祸害了?”
“那你还去吗?”韦如谦摇着折扇问道,这几年我对他的态度已经让他分外明了,他口中的“好弟弟”也已经变成了“莫兄弟”,我隐隐约约间已经感觉到他开始不大老实,我必须得尽快除掉这个祸患才行……
“怎么不去?”我从座上站起道:“你去收拾准备,明日我俩带上人马一同赶往武当山,既然这群老家伙喜欢玩,那我便陪他们玩个够!”
韦如谦闻言顿了一顿,没有言语,转身离开了。
半月后,我带上韦如谦和一帮人马快马加鞭赶到了武当山,青松老道果真把个武当布置得像模像样,许多江湖名门大派的当家人早已经赶到了武当山,从我进门开始,这帮人忽然一下变得鸦雀无声,就似看到了勾魂夜叉一般,直直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手里暗暗捏紧了兵器,活象一群老鼠见到了一只饿猫。
我正眼也没瞧这帮人一下,转身坐了下来,忽然间,我的目光定在了一个人脸上,她发现我已经看到了她,赶紧躲进人群中,不敢再看向我,她脚边有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女孩,正在玩耍着手中一粒皮球,口里唤着她“娘”,这个……是她的女儿?我的脑中就似被雷猛劈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她什么时候跟人生的孩子?这是她和谁的孩子!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我和她所生,之前我早知会同她分开,所以特地要大夫开了药方要她在和我行房前喝下,想不到才刚离开天山,她身边就有了其他男人,枉我还为她守身至今……这贱人……这贱人若不亲手杀了她,实在是难消我心头之恨!我的脸色几乎已经气得发绿,若不是戴着面具,只怕我此时的暴怒已经被众人发现……
皮球不经意间骨碌碌滚到了我的脚边,那女孩不知好歹,摇摇晃晃跑到我面前,蹲下便要捡起来,我一脚踏在皮球上,那球“砰!”一声响被踩得稀烂,女孩吓得大哭起来,转身扑进她怀里,扭着头偷偷看着我,我狠狠地瞪视着穆夜晴,她已经再没了之前的傲气,抱起女孩躲在了一个独眼男人身后,我仔细一看,这独眼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大师兄冷炎!
我口中一声冷笑,站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不冷不热地道:“大师兄,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当然巴不得我死。”他剩下的那只眼里散发着冷光:“只可惜,老天不让我死,还让我遇见了师妹。”
“住口!”我一声大喝,心里的怒气一下间窜起,可是又怕在大庭广众下吵闹会毁了她的名节,于是只能强压下怒火,狠狠瞪着冷炎,直恨不得将他一口活吃进肚子!
忽然间,耳边传来了韦如谦的声音:“据在下所知……莫掌门并没写下休书给穆姑娘,穆姑娘现在却找了另外一个男人做靠山,这……是否是犯了七出之条,理应正法?”
我的心重重一跳,猛回头来一掌将他打飞出几米远,捏住他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提起,低声一字一句道:“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应该有个数……”韦如谦吓得满身汗如雨下,呆呆愣愣就似没了一丝知觉。
我回过头来,正要朝冷炎下手,忽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道:“今日天下比武大会,各派高手都已经到场,小女子不才,愿用家传宝剑悬赏,如果谁能杀掉这姓莫的大魔头,小女子甘愿将这柄寒剑相赠!”
“刷——”一下,只听宝剑出鞘的声音,四周显出一片白亮亮的光芒,我定睛一看,果然好剑!那柄高举过头的剑通体雪白,将四周照得就似染上一片雪光,一挥间,地上“砰!”一声裂开一道长痕,惊得周围的人都不由惊呼出了声。我心里暗叫不好,周围的人先是一愣,忽然都争先恐后朝我袭来,我赶紧跳出包围,手下天山弟子开始奋力招架,我飞上屋顶,深吸了口气,运功在两掌上,猛地一推,无数武林高手被震断了身体,断肢残臂四处翻飞,剩下的人都大吃一惊,有的纷纷逃跑,有的吓得腿软筋麻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我命令天山弟子取出洋枪,照准逃跑的人后背一阵乱射,又有一片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我杀得红了眼,站在屋顶一阵哈哈狂笑,晃眼间,我看见穆夜晴正背对着我逃向了山下,我赶紧令六师弟雪刃替我收拾残局,施开轻功迅速往穆夜晴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我听见背后一阵风掠的声响,由远及近,转眼已经到了身边,我意识到莫然已经追了上来,身上冒出一身冷汗,一颗心“砰砰”直跳,正在心乱如麻时,猛地,一头撞在了一道“肉墙”上。强烈的冲击撞的我头晕目眩,莫然身上那股熟悉的桂花香近在咫尺。我急忙换了个方向,谁知才刚跑了几步,又撞在了他身上,我捂着额头,狠狠地看着面前的莫然,到此时我才仔细看清楚了他的打扮,身上穿一身寒冰丝袍,头上束着一根银丝带,脚上一双银月履靴,脸上戴着副龙纹银质面具,比之前那小小的天山掌门华丽富贵了不知多少倍,不知道他身份的人还以为哪家王孙公子到这武当山里游玩来了。
“莫大掌门可真越来越富贵了,不像个掌门,倒像个兔儿爷。”
我不冷不热地讥讽他道,三年前他那番无情无义的话我至今还铭记在心,每一想起都会心如刀绞,疼痛难忍,就算今日马上就会死在他手里,这口恶气也不能不出!
我看见他的眼神忽地变得凶狠,我知道他已经生气了,随即悄悄留意了周围的环境,我发现此时我们所在的地方离那座深潭瀑布已经不远,心里一下变得坦然,我穆夜晴可不想死得那么窝囊,我宁愿一头跳进深潭淹死也不愿被这姓莫的一掌打死。
“你是故意引开我,叫冷炎带着那孽种一起逃了?”他慢慢朝我靠近,眼神愈加凶狠,我不由自主地倒退着。
“你就不怕我一掌打死你!”
我脑中一热,忽地伸手推了他一把,大声道:“我就算自尽也绝不让你羞辱于我!”转身朝着数十尺深的深潭一头跳下,莫然一愣,赶忙伸手往我腰上一抓,可惜只扯下一根腰带,我紧闭着双眼,耳边只听见呼呼风响,心一片悬空,只等掉下潭中不是摔死就是溺死……
“晴儿——”
头上忽然传来声凄厉的大叫,我听到是莫然的声音,悬空的心不禁又轻轻跳跃了一下,耳边“哗!”一声水响,身体已经没入了水中,转眼脑中已经混沌一片……
正在朦朦胧胧间,我感觉到有人托起了我的身子,将我往岸边推了上去,我的头很快浮出了水面,意识也渐渐变得清晰,我看见莫然的手正抓住我的腰,努力推着我的身子,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从小在天山上长大,从来不识水性,他怎么……怎么也跟着我跳进了深潭?他就不怕我故意使绊,拉着他一起死在这潭里?
我忽然想起了莫然会龟息功的事,他可以用龟息功在水里待上至少一柱香的时间,救起我当然不是难事,他该不会是想救了我之后再生生折磨我吧?我的脑子飞速思考着,我不敢再对莫然有任何幻想,三年前的事差点已将我击垮,若不是在竹林中遇见了楚语和大师兄,只怕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我以为再见莫然时我对他只会恨不会有爱,可是,我依然抵不住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声音……我不能让他再有机会伤到我,趁他这时已经耗尽体力,我可以先下手为强!
莫然终于把我推上了岸,自己也爬了上来,顾不上一身雪白的衣衫沾上大片黑泥,仰躺在湿漉漉的潭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样子他几乎已经累得虚脱了。我趴在他的身边,看了他良久,心一横,伸手迅速点了他周身八处大穴,莫然的眼神一下呆了,他直直地看着我,眼中随即变得怨恨。
“你……你这贱人!”
我瞪视着他,回口也骂道:“是!我是贱人,我要是不犯贱当初怎么会和你成亲!”
我看到莫然的眼里恨意越来越浓,我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声响,我担心他很快就会冲破穴道,以我的功力要制住他实在是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我现在身上没有一根粗一些的绳子。事不宜迟,我赶紧又在他大穴上补了几下,把他拖进了附近的一个小山洞中。
我升起一簇火苗,脱下莫然和自己身上透湿的衣服,挂在火堆边烘烤。我悄悄从湿衣后朝莫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