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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帅奴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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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他眼中又是一笑,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个人倒真是奇怪得紧,我不解地抬头看着莫然,他没有说话,转身跨上白马,将我也拉上马去道:“我们尽快回天山。”
我心里纳闷至极,却仍然和他一起催着大队人马连夜赶回了天山。
天色刚刚放亮,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天山派,莫然顾不上休息,拉起我直奔逍遥阁,见了我爹。
“你们回来了?拿到诛仙刀没有?咳……”
爹爹看样子好像染了风寒,一直咳嗽个不停,见面后第一句话还是不忘那把金刀。
莫然从背上取下包袱,展了开来,将金刀呈在了爹爹面前。
“孩儿不负义父所托……”
“好!很好!哈哈哈哈!”
爹爹一把从鞘中抽出刀来,金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大殿,他拿在手里舞了几圈,口里又不由发出一连串咳嗽,我赶忙上去替他拍着背道:“爹,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再动这把刀了吧!”
“不要紧……”他拍了拍我的手背,继续仔细打量着金刀:“传说这把刀里隐藏着绝世的秘密,解开它的人可以天下无敌,得到整个江山社稷!只可惜柳无涯那个老东西天资愚鲁,当年他同我打赌一年内解开诛仙刀的秘密,结果他一躲在焚剑庐就是三年,至今仍然没有找到诛仙刀秘密所在,如今这把宝刀终于落在了我的手里,以我的资质必定很快就会解开秘密,到时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会尽掌握在我的手掌心中!哈哈哈哈!”
我无奈地回头朝莫然一笑,这些什么争领天下我根本就不感兴趣,我只关心我和莫然的事。
“爹,我有话同你说……”
“哦?什么事?”他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金刀。
我拉着莫然一同跪在了他面前:“求你为女儿和莫师弟做主……”
“你们……”爹的眼神带着无比的诧异:“晴儿,你什么时候同莫然在一起了?”
我的脸色泛着丝红晕,害羞地道:“其实我俩早已经互许了心意,只是平常时脸皮薄,让人看不出来罢了。”
“莫然,这是真的?”爹的脸色有些愠怒,转身几乎对莫然吼着道,吓了我一大跳。
“是真的。”他淡淡地答道:“我是真心真意喜欢师姐,求义父成全。”说毕,他一下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不行!”爹忽然猛一转身,背对着我们说:“我已经决定把晴儿许配给福建韦家的当家韦如谦,明日便会宣布订亲的消息,你俩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爹的话让我就像跌进了冰窟,口干舌燥,浑身僵硬,我这才知道了那姓韦的男人出现在小城中的原因。
“义父……”莫然慢慢从地上抬起了头:“晴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求你……”
“你!”爹忽然勃然大怒,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怒气冲冲地道:“你只不过是我身边养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娶我的女儿!”一边说一边做势又要往莫然身上踢去,我吓得赶紧抱住爹,朝莫然大喊着道:“快走啊!你难道还要等到爹踢死你吗?”
莫然缄默了片刻,转身往门外狂奔而去。
“畜生!枉我将你养了这么大,你居然做出这种事!咳……咳……”爹仍没有消气,在莫然身后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又朝我道:“我不管你们二人如何,总之福建韦家你是嫁定了!”说毕,他转身忿忿地离开了逍遥阁,只剩下我独自站在阁中,欲哭无泪。
……
我小心翼翼地替莫然拿下了胸前那双铁夹,他呻吟了一声,头微微朝后一仰。我轻轻地舔舐着他胸前两颗发红的凸起,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怎么办?爹爹不答应我们的婚事。”
他紧闭着双眼仰躺在那棵桂花树下,一直都默默不语……
忽然他睁开了双眼,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会让他答应的……”
我忍不住一下哭着扑到了他怀中,抽泣着道:“从小……从小爹爹就对我百依百顺,为什么今天会这样?”
“你自小养尊处优不问江湖中事,那个‘权’字和‘利’字……你又懂得多少?”他抚摸着我的头发,长叹了口气。
“江湖中事我当然不知,我也不想去知,我只要和你一起,如果爹爹坚持不答应的话……我们便逃吧,逃到天涯海角,到一处天山派找不到的地方,悠悠闲闲地过完一生。”
“那样太苦……”
“你怕?”我一下抬起头看向他。
“如果我怕苦的话还能在天山呆这么久吗?我是担心你……我要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让你过最幸福的日子,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吃苦……”
“可是现在……”
“一切都会好的。”他忽然伸手拥住了我,从腰间拿出那件保存了两年之久的皮头套,眼神越来越变得深邃:“来吧,做我们自己的事,别再想太多……” 他翻身趴伏在了地上:“上来吧。”
“嗯……”我半信半疑地从了他的话,为他戴上那副头套,收紧了脖颈上的收口,跨坐到他的背上,一切就似两年前那晚一样,身体的欢愉很快让我忘记了刚才的烦恼,我口中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咯咯笑声,伴随着莫然粗重的喘息声,浓浓的爱意在花香中弥漫,理智却在渐渐地疯狂,只是……我的心仍在迷惑,莫然的话是那么笃定,他能用什么办法让爹答应我们的事呢?
第 5 章
第五章
“白玉观音一座、紫砂香炉两座、翠玉镯三百串、波斯国玛瑙五百颗、黄金一万两、白银三万两,还有洋枪一千支、火炮五门……”
我皱着眉头听着大殿上一个男人高声报着韦如谦送上天山的聘礼名目,爹爹的嘴角弯成了一个弧形,看得出来,他非常满意。我现在总算明白了莫然口中所说的“利”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韦如谦,借口下聘其实是在巴结讨好天山派,哪有送聘礼送什么洋枪火炮的?况且我们练武之人要这些军火装备做什么?他该不会……想说动我爹造反吧?
我的心不由重重一跳,眼睛不自禁地看向了端坐在大殿旁的韦如谦,这人样子不过二十五六岁,儒雅俊逸风度翩翩,手里捏把折扇,看起来敦厚老实,只不过……这人给我的感觉实在不好,从他带人踏进这大殿的第一步开始,名义上是下聘准备娶我过门,但是我发现他根本就没把心神放在我身上过,倒是站在大殿一角的莫然……他对莫然倒是兴趣颇深,虽不至于目不转睛,但是也可说是看了又看,那眼神让我不寒而栗,就好似……好似衣冠堂堂的登徒子看见了倾慕良久的佳人一般,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轻薄无礼,只好在一旁垂涎欲滴、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似的……
“很好!咳……咳!”爹满面红光的从座上站起,猛地又是一阵猛咳,我赶紧为他拍背,他摆了摆手说:“不碍事,如谦,你赶紧修书回家,叫你韦家的人准备婚事,明日我便亲自送我这女儿和你一道去福建,等到了韦府你们便立刻成婚,从今以后你便是老夫的乘龙快婿,天山派和福建韦家自成一脉!”
我的心又不由“蹬!”地一跳,明天?怎么会这么快?那我和莫然岂不是今夜便得想法逃走?我的目光瞟向了莫然,却见他动也没动一下,眼睛直直地看着地面,就像事不关己一般。
深夜丑时刚过,我听见窗户轻轻一声响,赶紧从床上起了身。
“师姐。”黑暗里莫然低低地一声唤。
“你……你总算来了!”我一头扑在他怀中,忍不住又快哭了出来:“怎么办?爹明天就会亲自把我送往福建,今晚再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
莫然低下头不停地亲吻着我,好久以后才说:“晴儿别怕,现在义父在身边我们不容易逃得掉,不过我已经想好了计策,明日一早我便扮成你的样子跟他们下山,我们走后你立刻到后山山顶那棵桂花树下等我,到了晚上我再找机会逃出来找你,只要义父不在我们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的脸上总算挂起了抹笑容:“那今夜呢?今夜你不留下来陪我吗?”
他摇了摇头:“义父现在对我们起了戒心,我得赶紧回去,免得被他发现,记住,明日寅时我再来找你,到时候我躲在你房里,你梳妆打扮好、蒙上盖头之后我们便立刻交换。”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他将手放在我脸颊磨娑了好久,直到我忍不住催促道:“好了,快回去吧,再过会儿只怕会被爹发现。”他这才恋恋不舍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莫然迅速离开了玲珑居,施开轻功就似一只灵活的猫儿般,无声无息地从屋顶往自己的房间跃了回去
“站住……”
脑后忽然传来一阵低低沉沉的声响,他猛然停住了脚步,只觉得一颗心都快停止了跳动一般,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义父,天山掌门穆昊野。
“你这个畜生!咳……咳……咳咳……你为什么又来找我女儿!我说过不许你再私自见她一面!早知道我就该一掌打死你!”穆昊野狠瞪着莫然,嘴里不停咳嗽着。
“义父……”莫然的声音依旧冷冷冰冰,即使对着这称作义父的人也没有一丝温度:“我来找晴儿是因为我喜欢她。”
“你喜欢她?哈哈哈哈……”穆昊野仰天一阵大笑,忽地低头看向他,一声吼道:“你没有资格喜欢她!今晚我便杀了你,你就到地底下去喜欢晴儿吧!”
穆昊野扯起一掌往莫然劈头盖脸打来,莫然迅速将身一纵,避开这一掌,掠起一道疾风往后山飞跃而去,穆昊野紧跟在后,运起内功时不时往莫然后背打去,谁知道今日他好似着了魔一般,总也打不着那晚辈小子,眼看两人已经来到了后山石崖,离天山正殿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莫然这才停下了身形,猛一回头看着穆昊野道:“行了,你还是住手吧,你现在没本事杀我!”
穆昊野一愣:“臭小子你说什么昏话,我没本事杀你?你全身的武功可都是我教给你的……”
“你没发现你已经中毒了吗?”莫然还是冷冷冰冰地说道:“你现在只剩下一层功力,连一个普通天山弟子都打不过,怎么杀我?”说到最后一个字,他的口中又发出一声冷笑。
穆昊野的额上留下一滴冷汗,刚才他在运功时就隐隐感觉不对劲,胸前总也提不起一口气,难道……自己果真……
“咳咳咳……咳咳!”穆昊野又是一阵猛咳,咳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停下,抬起血红的双眼问道:“好你个畜生……你……你居然给我下了毒?”
莫然背转身去道:“如果是我下的毒,你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那……那究竟是谁!”
“你中的是封气散,这毒不会立即发作,天长日久会将你体内的气息统统打乱,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到最后变成一个百病缠身的废人,封气散天下只有紫云山庄才有,一年前你派我和冷炎剿平了紫云山庄,冷炎有这毒药不足为奇……”
“你是说……是冷炎下的毒?”穆昊野的身子有些发颤。
莫然忽然目露凶光,抽出腰间一柄长剑一剑刺出,穆昊野的身体早已经大不如前,这剑没有闪过,眼睁睁地看着剑尖猛地刺穿了自己的左腿,鲜血沿着剑锋一滴滴落了下来,沾湿了身下的泥土。
“畜生……有本事你就一剑杀了我!”穆昊野瞪圆一双血红的眼睛,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怒视着莫然。
莫然又一声冷笑道:“本来我打算明日替你女儿上了花轿,到晚上再取你性命,谁想你居然自己送上了门。不过我现在改变了主意,先不取你的狗命,就算你我无义父子的情分,但你终究是我岳父,我就将你关在这后山一处秘洞中,慢慢折磨死你!”
“咳……”
身后的树林中传来一声清咳。
“谁!”
莫然手中的长剑就似道电光般往响动处猛划了过去,他迅速伸手点了穆昊野身上的大穴,往响动处一瞧,此时长剑扎进了一棵巨大的树干,离那咳嗽的人脖子只剩不到一寸。
“莫……莫少侠……切莫动手,在下并无恶意……”
韦如谦的脸色都有些发白,迟疑着慢慢离开那柄长剑,忽听莫然冷冷地问道:“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
韦如谦赶忙道:“莫少侠,在下现身只是想与你做场交易,今晚的事在下决不会透露半句!在下可以立誓为证!”
莫然摆了摆手:“说吧,做什么交易?”
韦如谦围着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穆昊野转了一圈,打开手中折扇缓缓摇着道:“莫少侠,你刚才为何不直接将他杀了免除后患?”
莫然道:“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操心。”
韦如谦道:“天山掌门突然失踪,不出半年天山派必会推举新的掌门,冷炎虽然是天山派大师兄,但是他没算到穆大小姐已向你投怀送抱,到时候掌门之位必定会以武力争之,以莫少侠的功力天山掌门之位还不就似探囊取物一般?”
莫然依旧面无表情:“这就是你要说的话?”
韦如谦赶忙又道:“请听在下把话说完,只要莫少侠掌管天山之后答应同在下联手,消灭武林中各大门派,壮大我方势力,形成鲸吞天下之势,在下答应可以替少侠安排囚禁这穆老头,叫他一辈子见不到天日,另外在下也可以马上向穆大小姐退婚,一切但凭莫少侠一句话。”
“你是鼓动我造反?”
韦如谦笑道:“此话差矣,此事成事后称为改朝换代,失败后才叫作造反。以我二人的势力和财力,修养准备段时间,要将皇帝掀下马来不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男儿家志在四方,难道莫少侠就甘心终日陪个女人玩些花花草草、做些唠唠叨叨之事?”
莫然沉默了片刻,忽地一转身道:“好!我便答应你这场交易,穆昊野交给你处理,别让他死了,我还有话要问他。记住!十日后你便借口穆昊野一直没出现将亲事退掉,不许有半点拖沓,联手的事待我坐上天山掌门之位后再从长计议。还有,今晚的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我师姐,如果你敢走漏半点风声,我要你韦家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韦如谦的身子微微震了震,低头抱拳道:“在下明白。”
话音刚落,转眼间,莫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只剩下韦如谦和穆昊野,仍似恍恍忽忽还在梦中……
第 6 章
第六章
我坐在轿中焦急不安,时辰已经到了午时,为什么莫然还没来换我?再晚些的话送亲的人马就快出发了。
“晴儿?”轿外终于传来了莫然的声音。
“师弟?”我心里不由一喜,在轿里四处找着他:“你在什么地方?我们赶快交换吧。”
“先别急,情况有变,义父今天早晨忽然失踪,现在天山派所有的弟子都在寻找义父,送亲的事得暂时缓缓了,不如你先下轿,我们找到义父再作打算。”
爹爹不见了?我的心不由一惊,爹做事从来谨慎,怎么送亲这么大的事他也会闹失踪?我慌忙从轿中下来,将头上的红盖头扔在了地上,莫然牵起我的手和众师兄弟一起分头寻找父亲的下落。
一连十天,天山上下数千名弟子将四周山头石洞反反复复搜查了个遍,到处都没有我爹的踪影,我又累又急,困得好似一头倦兽,终于一头栽进逍遥阁里父亲的座中,目光呆滞无神,直觉得头上那抹青天都快塌下似的。良久,我感觉到莫然来到了我的身边,将我轻轻搂进怀中,抚着我背后的长发,任我软软地靠在他胸前,默默不语……
“莫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耳边忽然响起声炸雷似的声响,惊得我慌忙睁眼一看,大师兄冷炎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逍遥阁,怒眼瞪视着莫然,右手紧紧捏紧了乌金剑。
“师妹也就罢了,师父的位置岂是你能随便坐的!你还敢对师妹如此轻薄无礼,简直禽兽不如!”
话音刚落,那柄乌金剑刷地一下照着莫然颈项削来,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睡意全无,赶忙用身子挡住莫然,朝冷炎大叫道:“大师兄,你赶快住手!”
“这衣冠禽兽竟敢私自坐上天山掌门之位,还敢在大殿之中对你无礼,光是这两条他已死不足惜!”
冷炎避开我,施开剑法又往莫然一剑刺去,莫然只是一味闪躲,并没还手,打闹声惊得天山众弟子纷纷涌进了逍遥阁,越雾率起一帮平时和莫然不合的弟子在一旁为大师兄鼓掌叫好,我气得脸色发绿,拿起大殿上一只青花瓷瓶一把摔在了地上,破碎声响一下盖过了殿上的喧哗,正在缠斗的两人也猛地停住了身形,众人尽都呆呆地看着我,不敢再发一语。
“你们都够了吧!爹才不见几天时间,你们就乱成这样,传出去岂不成了全天下的笑柄?”我大声说出这番话,胸口已被气得一起一伏。
“师妹,是我不好……”
冷炎忍不住走到我面前,想要牵起我的手,却被莫然一巴掌拍掉,两人眼中的火又开始炽烈起来,我赶忙拉开两人的距离,顿了片刻才道:“……天山派不能一直群龙无首下去,这样吧,依照天山派自古定下的规矩,半年之后如果还是找不到爹的话,天山派便推举新的掌门,这段时日由大师兄冷炎暂代掌门。”
殿上的众人都没有异议,忽听韦如谦的声音传来道:“在下在福建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恐怕等不了半年那么长时间,既然穆掌门迟迟不见踪影,那这门婚事不如……便算了吧。”
韦如谦这番话我正求之不得,于是假作客套几句道:“家父忽然失踪实在是没有预料到的事,劳烦公子从福建带来这么多聘礼首饰,夜晴无福消受,还请公子见谅。”
韦如谦脸上没有一丝不快,反而笑着道:“穆大小姐不仅美貌绝世、芳华绝代,想不到谈吐举止待人处世也这般颇具大家风范,如谦真是不枉天山一行,不能同穆大小姐结为连理倒真是如谦没什么福分了,这些礼物就当是我韦家送与天山派交好之物吧。”
既然他愿送,这些礼物我也没有不收之理,于是道:“那夜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天山派一年到头总会收到无数武林人士、富商巨贾备上的礼物,韦公子这份虽不比其他人的大了多少,但唯一值得称道的是,由聘礼转为贺礼也算是别有番趣味。”
韦如谦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起来,以他混迹商场这么多年的经验也应该知道我话中的意思,别以为送些洋枪洋炮黄金白银便能将天山派和他福建韦家拉拢到一起,这些东西我天山派根本就不稀罕、也用不着。
韦如谦斜起眼睛看了我片刻,将折扇一收,道一声:“告辞!”转身带人离开了天山。
夜里,我同莫然一起躺在桂花树下看星星,他捏着我的手,放在胸口问道:“如果半年之后,大师兄做了天山掌门你会怎么办?”
我凝视着漆黑的夜空中那条划到天际的洁白银带,喃喃地答道:“能怎么办?嫁给你呗。”
他脸上闪过抹笑容,侧过身子撑着脑袋又问道:“那如果是我做了掌门,你会怎么样呢?”
我还是喃喃地答道:“还能怎么样?当然还是嫁给你咯。”
“你!心不在焉!”他忽然伸手胳肢我,惹得我笑着不停躲着他两只手,打闹了好久才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
我的眼睛又愣愣地看向了夜空,捏紧他的手说:“最近我的眼睛总是跳个不停,不知爹到底上哪儿去了,以前他去什么地方都会跟人说一声,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别怕,”他将我揽进怀中:“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直到我俩都白了头发,还在这里一起看星星……”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撑起身子凝望着我的眼睛,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就在我的眼前,直直地看着我:“不管将来我变成什么样,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我忍不住将脸埋在了他胸膛上,把几滴不争气的泪都抹在了那件白丝衣上,过了好久,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锦盒,打开来,将一只戒指拿出戴在了他左手食指上。
镶着赤红宝石的白金戒指在夜色下散发着红光,闪闪烁烁照花了眼。
“这是……焚剑庐上的那颗红宝石?”
“嗯。”我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双同样闪耀着红光的耳坠,戴在耳上问道:“好看吗?”
他笑着道:“好看。”顿了一下又道:“那块宝石应该不只这么点,你还拿来做了什么?”
我笑着将锦盒收起道:“不告诉你。”
“快打开给我看看。”
“不给!”
他忽然伸手抢走了我的锦盒,打开一看,拿出一颗挂着粒红宝石的白金环,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也是耳环?”
我红着脸一把将那白金环抢回,背转身去道:“这是……这是……我俩成亲以后,洞房花烛时用的……”
“洞房时要用这个?”他怀疑地看着我。
“怎么用不上?这里。”我转身坏笑着戳了他的胸一下。
莫然不由嗤嗤一笑,一把将我抱紧,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你这坏丫头,总是想着法折腾我……”
“那你愿意被我折腾吗?”我笑着抬起眼睛问。
“愿意,一辈子都愿意……”
他忽然低下头一口封住了我的唇,搂紧我双双倒在了草丛中。
莫然仰躺在地上成了个大字形,我翻身趴在他的身上,伸出一双纤手慢慢剥下他的衣裳,露出了他白玉似的结实胸膛,莫然的胸脯一起一伏,呼吸越来越急促,我调皮地捏起他胸前两颗粉色的凸起,轻轻拨了一下,他口中随即发出一声呻吟,双眼不由自主地合了起来。
我忍不住一笑,将嘴唇靠近他的嘴唇慢慢说道:“师弟,你的身子怎么还是这么敏感……”
“你……还不是因为你……”他嘟哝着道:“哪有做妻子的像你这样折腾丈夫的?成亲以后还不被你折腾死……”
“那你是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咯。”我故意撇起了嘴。
“……谁说我不喜欢?”他的声音小得我都快听不见。
我故意将耳朵凑到他嘴边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我喜欢让你折腾。”他放大了音量,一字一句地在我耳边说出这番话,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弯弧。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可以试试……”他的声音又变小了,眼睛不自然地看向一旁,看得我忍不住主动在他唇上深深吻了一下,这才起身跨坐在他腰上,徐徐解开自己的衣带,露出了一身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晴儿……”莫然的双眼涌满了欲望,伸出双手放在了我胸前。
我轻轻呻吟了一声,拿起他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缚在了一只露出地面的树根上,然后再用自己的腰带勒住他的嘴上,在脑后系牢,让他只能发出“呜呜”声。
“师弟,我可要开始咯。”
我朝莫然妩媚地一笑,伏下身子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他的乳尖,莫然的身子顿时微微一颤,眼中的欲望渐渐变成了期待,我一口将那颗粉嫩的乳粒都含在了嘴中,用力吸吮啮咬,左手捏紧他另一边的乳头,不断揉捏拨动,时而轻轻按下、时而用力扯起,右手则缓缓探往他下身,找到那处早已怒起的炽热,紧握在手中。
忽然,我猛地咬紧口中那颗已经泛红挺立的乳头,左手食指和拇指也捏紧另一颗乳头,一起用力往上一扯,直到拉至最大,两颗乳粒自动弹回,我一连拉扯了十余次,莫然口中不断发出“嗯……呃……”的声响,额上冒出了丝丝细汗,我拉过衣服用袖子轻轻抹去他额上的细汗,对准他身下昂然怒起的红胀正要坐下,谁知他竟将腰向上一挺,那根粗壮的男根一下钻进了我下身,痛得我倒抽了口冷气,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的胸肌。抬头一看,他正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你!你这坏蛋!”
我娇嗔一声,一下压在他身上,照着他两颗早已红肿挺立的乳头一阵狠咬,莫然发出沉闷的低吟,挺起腰身不断将我往上抛起,我俩疯狂了一整夜,直到快天明时才都沉沉睡去……
时间一晃转眼已是半年,爹爹依旧毫无音讯,掌门位置交接的日子很快已经临近了……
冷炎站在逍遥阁掌门之位旁,朝着大殿上的所有天山弟子宣布道:“半年时间已过,师父还是没有出现,他老人家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天山派不能一直群龙无首下去,按照天山派祖训,现任掌门如果有半年不在位的话,当由天山派大弟子接任,所以,冷炎只得依照祖训接下天山掌门一职了……”
“等一等!大师兄。”我终于出声叫住了冷炎,可是,又不知该怎样跟他说起这事……
“师妹,什么事?”冷炎将目光转向了我,看见莫然站在我身后,依然和平时一样冷冷冰冰,脸上顿时罩起一层冰霜。
我沉默了片刻,终于将心一横,道:“大师兄……祖训是不是还说过,现任掌门之婿如果是天山弟子的话,也有资格继承掌门之位?”
大殿上的人都不由一愣,冷炎不解道:“师妹,你……你不是还没成亲吗?”
“我已经决定,下月便和莫然成亲。”
我红着脸说出这番话,无疑就似道炸雷,将毫无心理准备的冷炎击得脑中一片空白,好久之后才缓过神来,指着我身后的莫然道:“你说你跟他?你说你要跟他成亲?”
我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向他一丝。
“哈……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冷炎的脚跟已经有些站不稳:“想不到我竟然栽在你这小子的手里!”他两眼狠瞪着莫然,就似要将他一口吞进肚子一样。
“大师兄,我和师姐早已经情投意合,只是你一直不知道罢了,并不是我存心要同你争夺掌门之位……”莫然冷冷地道,看也没看他一眼。
冷炎呆愣了半晌,将袖子一甩,狠狠地从座上走了下来,道:“我自知武功不如你,即使比武也会败在你手里……莫师弟,看不出你平时言语不多,心机却竟是这样深厚,连师妹也着了你的道……”
莫然却不生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也道:“我怎比得上大师兄一半的心机?若不是大师兄的话,莫然怎么会有机会坐上掌门的位置?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祖训说过,凡是有资格继承掌门之位的人都必须以比武来定胜负,胜出的方才能继承掌门,大师兄果真决定就这样放弃?”
冷炎转身看向他,默默不语,忽然间,莫然的身影迅速掠到了眼前,冷炎惊惶失措,正要举剑招架,忽然莫然瞬间又停在了离他五尺远的距离,一股绵绵劲力不知从何而来,将冷炎推了个踉跄,身子猛地摔倒在地,左眼不巧撞在了台阶一道锋利的棱角上,口中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满脸血流如注。
“大师兄!”
众弟子都慌忙奔到他面前,将他从地上扶起,越雾迅速点了他的穴道为他止血,撕下自己的袖子替他包扎好眼睛。
“大师兄,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大哭着捏紧他的手,他痛得已经说不出话,剩下的一只右眼直直地看着莫然,神情恐怖得就似一道冤魂。
“师兄,你也太不小心了。”莫然皱着眉头弯下腰,脸上错愕的神情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差,他将我的手拉了回来,朝身边几个天山弟子道:“你们快扶大师兄回房休息,你们几个去请最好的医生来替师兄治眼睛。其他人都下去准备,通知各大门派一个月后天山派举行掌门就位仪式,我和晴儿也会在那日成亲。”
莫然简单吩咐了几句,天山众弟子都领命下去办事去了,他转身牵起我的手送我回了玲珑阁,隐隐约约间,我忽然发现,这平时冰冷率直的师弟眼中,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
第 7 章
第七章
莫然轻轻揭开我头上的红盖头,弯下腰来,一脸的笑意盈然。
我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撅起嘴道:“愣小子,又在傻笑什么?”
他微笑不语,替我拿下了头上沉重的凤冠,牵着我的手走到桌边,斟满两杯酒后将酒杯递到了我手中,我俩交缠着手臂一口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的眼睛有些朦胧,半眯着眼睛一下跌进他怀里。
“晴儿,你醉了?”他轻声道。
“我没醉,”我凑到他耳边:“我是故意的……”
“你这坏丫头……”他故意板起了脸,将头扭到了一边,嘴角却掩不住的笑意:“我莫然岂是任由你随意作弄的?”双手仍将我紧紧环着。
我嗤嗤一笑,垫起脚来,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说:“我这女魔头专要作弄你这俏郎君,还不乖乖从了我?”
他松开我,转身跑到了桌子后,笑道:“小小女子这般猖狂,我偏不从你,怎么样?”
“那就休怪本女魔头无情了!”我大笑着朝他追了过去,扑到他胸前,跳到了他身上。莫然抱起我转了几个圈,笑倒在了床上。
“晴儿……”
我趴伏在他身上,一遍一遍的亲吻着他朱红的双唇:“嗯?”
他撩开了我额前的长发,搂紧我的腰身:“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义父间有了矛盾,你会帮他还是帮我?”
我一愣:“为什么会问起这个?”
“我这天山掌门是义父不在的时候当上的,再加上他对我有成见,我们自做主张成了亲,只怕将来义父回天山后会生起事端……”
我低头想了片刻,说:“师弟,我俩已经结成了夫妻,身同一人,如果爹爹真要为难你的话……我会使尽所有方法说服他的……”
莫然好似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紧紧将我搂在胸前低吟道:“晴儿……我的好晴儿……”伸指一弹,窗边两只红烛便都熄灭了……
……
一晃时间已是两年。
天山上渐渐多了许多腰间别着洋枪的弟子,他们不和其他师兄弟一起习武,而是跟着几名教头学习火枪。福建韦家的人经常出入天山,韦如谦几乎每隔三月就会来拜访莫然一次,他俩什么时候走得如此之近?我的心有些忐忑不安,可看着日益意气风发,和往日不同一语的莫然,只得又把那股疑虑埋在了心里。
“禀报掌门!”
一个天山弟子匆匆跑进了我和莫然休憩的后花园中,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这么慌张?”
莫然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往我俩正中的棋盘上落下一粒黑子。
“掌门……三师兄越雾他……他摔死在后山崖下了。”
我的心“噔!”地一跳。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然猛地站了起来,我悄悄仔细观察着他,他的脸上尽是忧心,却看不到半丝愕然,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我心里的疑虑不禁又扩大了几分。
“三师兄他……他昨日一早说是出去打猎散心,结果到现在都没见他的踪影,我们几个便出门去寻找,谁知竟在山崖下发现了他的尸身,已经摔得支离破碎了,身上还有狼爪的痕迹……师兄一定是被野狼攻击,一时不慎从山崖上跌下摔死的。”
莫然慢慢坐了下来,沉默片刻,只得吩咐身边的六师弟雪刃道:“雪刃,你去安排好好厚葬三师兄吧……”
雪刃领命带着一帮弟子出了后院。
“晴儿,怎么你的脸色不大好看……”
想不到我脸上的蛛丝变化都没逃过他的眼睛,这小师弟倒真不愧是个精明绝顶的人物。
“师弟……想不到才短短一年,天山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一年前大师兄无故失踪,接着五师姐误食毒物惨死,三师兄如此好的身手,却被狼逼至山崖……韦如谦一个区区一个势利商人,居然能在天山中大摇大摆来去自如,这一切……你莫同我说只是凑巧……”
莫然眼也不抬,慢慢又往盘中落下一子,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的脸上没有丝毫不自在,也没有丝毫愧疚,一时间,这同床共枕了两年的丈夫竟变得如此陌生。
过了良久才他说道:“晴儿,你说以我现在的武功比中原武当、少林两派掌门如何?”
我思了片刻,轻声实话道:“相差太甚……”
他嘴角微微一扬:“我年纪尚轻,武功修为不可能高过那些半老头子,天山派掌在我手中,实在是冒了天大的险……如果我不借助韦如谦手中的洋枪火炮,只怕天山派那些仇家都已经寻上门来了。”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低头默不作声,捻起一颗白子落进了盘中,片刻又道:“师弟,我知道你坐上掌门之位不久,巩固自己势力是必然,可是,大师兄三师兄还有五师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真就一点旧情也不念?况且韦如谦那人决不是良善之人,我怕你和他走得近了中了他的圈套。”
莫然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晴儿,论计谋才智我不如你,但韦如谦这类小人角色我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你不必担心。”
“我是怕你自信太甚,低估了姓韦的。”我轻声低语着说:“那些火枪洋炮终究不是办法,万一被朝廷知晓判你个图谋造反之罪……”
“行了!”莫然忽然打断我的话,“这些事我会自己处理,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天山派掌门夫人不好么?”
“师弟,你……”
我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一向对我温柔体贴的丈夫居然对我大声相向。
莫然背对着我良久,忽地转身一把将我紧拥入怀道:“晴儿,你不要再管我做什么事好么?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哪怕就让我坠入万劫不复我也无所谓……”
“师弟……莫郎……”
我紧紧抱着他,偎在他的胸前,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眼,我不明白男人的心中为何总认为有了权势才是有了一切……我不希罕什么霸王图业,我也不想要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只要莫然……我只要他开开心心在我身边,那些恼人的事烦人的事让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去操心不好么?为何这最爱的人始终就不懂我的心……
第 8 章
第八章
莫然的行踪渐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常常三四日不见他的人影,只剩下我独守空闺,寂寞难耐。孤寂落寞时,我便会来到以前我俩私会的地方,看着那株硕大的桂花树静静发呆。
“花啊花,想不到你和树相处如此之久,终究还是逃不过抓不住、捉不住,坠下枝头的命……”
我看着树下片片雪白,心里禁不住涌满了凄凉。
“我虽和他结为夫妻将近两年,可我却发现自己原来对他一点也不了解,其实他生性高傲,脾气倔强,却心甘情愿任我胡作非为,”轻笑一声:“有这样的丈夫,真该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吧……只可惜我却还得寸进尺,一时半会儿见不着他心里便憋闷得慌,偏要找着他、粘着他为止,男人不都该为江山事业打拼么?我怎能老是想要扯他的后腿,我这做妻子的真是不该……”
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斥责着自己,一遍又一遍为莫然日益的冷漠开脱,泪水忍了好久,终于又都滚回了眼眶,拍一拍被泥土沾上的衣角,仔细将树下的花瓣都扫拢在树根边,这才回了玲珑阁。
“夫人,掌门他……他刚才忽然晕倒了,现正在房里休息。”一个丫鬟向我禀报说。
我的心重重一跳,来不及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