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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耽美)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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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扎氏脸上还汗晶晶的,小桃把孩子抱到我跟前,小猴子一样的模样,我亲了一下,他就哭了起来。乳母连忙抱过去哄起来,我走到床边坐下,拿起颜扎氏的手亲了一下,“辛苦你了。”

  “爷……”,她红着脸软软的叫我。知道她生孩子的艰辛,到此刻我才把她真正当成我的妻子看待了。

  小桃在旁边偷笑,颜扎氏更加窘迫起来,我瞥了小桃一眼,“死丫头,还不给你们奶奶炖补品去?”

  “早就炖好了,我现在就端去”,小桃笑嘻嘻的跑掉了。

  “爷,我方才生的时候还担心不是个儿子呢。”

  “尽说傻话。要是这次不是儿子,就接着给爷生,一直到生出儿子来。”

  “爷!”,她又娇又嗔道。

  “我现在要和玛法去宗祠告诉祖宗去,你先歇着。”

  “嗯”,她满脸喜色道。

  我和玛法祭拜祖宗这么段时间,家里的女眷已经去向颜扎氏道过喜了,我回到院子的时候,我的两个妾正从颜扎氏里面出来,看见我迎上来,“爷~”

  我点点头,错过她们向里屋走去。她们跟上来伺候我脱掉礼服,换上家常的衣服。

  “妾身做了燕窝粥,爷要进一点吗?”,春兰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春兰端来了燕窝粥,夏荷在我身后帮我揉捏肩膀,的确很受用。论起姿色她们比颜扎氏长得美,是家生的丫头中选出的佼佼者。可我若是沉迷美色,像我几个堂兄那样不管不顾的宠爱小妾,以后家里就别想安宁了。

  颜扎氏怀孕这几个月,我也很少进她们房里,就是担心这一胎并不是男孩。现如今,颜扎氏有了儿子,在家族中的地位也算稳固了。可能因为小时候,阿玛仍在世的时候,我差点被他那个宠妾害死的原因,我始终对小妾有些防备。我也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们不见得就是狠毒的女人,可要这样一个封建家庭稳定和睦,就不得不注重尊卑上下。没了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头,也就没有理由去做一些坏事了。

  用了晚饭,仍然回到颜扎氏房里,她的娘家人刚走,“刚才我嫂子笑话我呢。”

  “笑你什么?”

  “说我挺了个大肚子的时候,爷还夜夜歇在我房里,从没见过这么宠妻子的男人。”

  我在她身边躺下,“我夜里歇在哪里,她是如何知道的?”

  “还不是小桃那个嘴快的丫头”,她笑嗔道。

  不大在意她们这种女人之间的话题,我拿了她的手放在我胸口上,“身子难受吗?还疼不疼?”

  “不怎么疼了”,她脸红道,“爷,你对我真好。”

  我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爷,我现在的身子还没法伺候你。爷……都为我忍了几个月了,妾身心里也过意不去。要不,你把小桃纳进房里吧?”

  “你胡思乱想什么,是不是你娘家人又说什么了。”

  “嗯~我嫂子说,没有这样我身子不便,却一直霸着丈夫的道理,说爷既然不喜欢那两个,我就应该主动给爷纳妾,免得让人以为我是个容不得人的妒妇。”

  “别听那些,爷就喜欢你伺候。你早早养好了身子,也能早点伺候我。至于小桃,是个能干的丫头,做事也利索。我想过两年把她配给我身边的小三儿,到时候还是让她伺候你。”

  “嗯~我都听爷的。”

  “上次跟你提过的事,万岁爷一直没有旨意下来。若是我受了罚,你也不要担心,爷也不许你下床照顾我。爷等着你养好了身子,再给爷生个儿子。”

  “爷很快要受罚了吗?”,她神色一紧,双拳也握紧了问。

  “大概吧。爷先告诉你一声,到时候你要听话。”

  “我去求我阿玛想想办法吧?”

  “太子都没办法的事,你阿玛也帮不上忙。”

  “可是爷若受伤了,妾身怎么能安心躺在床上,不去照顾爷呢?”,她伸手抚上我的脸颊,眼泪汪汪的道。

  “你安心就是,不会有什么大事。我到时候住到别院去,也有个闭门思过的意思”,也能避开伯父们和我的堂兄弟们的冷嘲热讽和骚扰,“只是我放心不下玛法,他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还要你多留心了。”

  “爷,我记下了,你放心。”

  我点点头,“睡吧。”

  才从太子府出来,家人就过来说明禧请我去别院一趟。我想起有了儿子的消息还没和他分享,让人备了酒菜,就去了他房里。

  “出什么事了?”

  “你只会问这一句吗?没有事就不能让你过来吗?”,他斜了我一眼。

  我苦笑了一下,他小时候鬼心思就特别多,从小我就生得高大,一般是充当保护者的角色。而他就是出坏主意的那个人。

  “你好几天没来了,我待在这里快闷死了,你又不许我出门”,他指责道。

  “现在是非常时刻,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好栽赃给太子。等万岁爷的旨意下来,你爱去哪里玩都可以。”

  “外面……也没什么好的。我还哪有颜面出去见人”,他低了头。

  “别胡思乱想,大不了离开京城,外面能有几个人认识你。”

  “我不会走的”,他正了神色望着我道,又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不亲眼看着那些仇人生不如死,我怎么舍得离开京城”,这句话说得阴寒无比。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那你在京城想做些什么呢?”

  “先做生意吧,我没了那个身份,也就没了官宦贵族不能经商的禁忌。我想先开个茶楼,那种地方消息传播最快。我能忍,也能等,总能等到报仇的机会。”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手上有个茶楼,位置还过得去,只是手下没有善经营的人,生意很差。你若想做那个,就帮我管管吧。”

  他一怔,幽幽道:“你说是让我帮你,其实是知道在京城新开一家茶楼不易,不光是有银子就行的。像我现在名声在外,八成是办不成的。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该怎么报答你……”

  “说这些干什么。你若是做好了,我也能赚银子不是。”

  “木泰……”,他拉着我的手,又靠在我肩上哭了。

  我僵硬着,等他哭得没那么厉害了,才道:“别哭了。其实我有喜事,昨天我媳妇给我生了个儿子,今天想找你喝酒呢。”

  他停了下来,“好,不哭了。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让人把酒菜送进来,我们推杯换盏,最近难得放纵自己,我不可避免的喝多了。

  第 5 章

  早上醒来,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明禧斜斜的枕在我的肩膀上,睡得香甜。我挪开他,起了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打算回自己房里换一套官服。他却也坐了起来,“要去上差了?”

  “嗯”,我点点头。

  “头发散了,过来我帮你编一下辫子。”

  “哦”,我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让他帮我编辫子。想起来小时候我们玩疯了的时候,弄散了头发,也曾经这么互相编过辫子。这是革命友情的见证啊。

  康熙爷的旨意在我给长子摆过满月酒之后,终于下来了。

  我,行为不端,廷杖二十,降级留用。比我估计的要好一些,我原本以为要停职了。

  太子,御下不严,罚俸一年。

  明禧,有失贵格体统。因伊拉理已将其逐出家族,不再另外处罚。且念其年幼,独居不易,赐宅子一座,田地百亩。望好自为之。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并因此事有伤风化,令满汉官员贵族约束属下,不得再谈论此事。违者以言罪论处。

  执行廷杖的人,因为太子打过招呼,并没有打得太狠。所以二十下之后,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让人回府给玛法和颜扎氏报了个平安,然后我被马车送去了别院。

  上了药,趴在床上无所事事。想睡又疼得睡不着;读书,这里的书我不爱读;那就只有下象棋了。我趴在床里侧,棋盘摆在旁边,明禧坐在床边,就这么下了起来。按理说结果出来了,他也该搬出去了。但他似乎暂时没有搬走的意思,也好,他在总算有人能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儿。

  半夜的时候有人给我换药,动作轻柔的不像小三儿,我一向不让丫头近身伺候的,怎么回事?我睁开眼,向后看,“明禧,怎么你来给我上药。小三儿那个兔崽子呢?”

  “我特意起来给你上药的,你本来就是为了我挨得打,我给你上药也是理所当然。”

  我奇怪的望了他一眼,“这药谁上还不是一样。你不如养好精神,明日我们棋盘上再战。”

  “不一样,我就是想给你上药”,他一副蛮不讲理的口气。

  我无语了一会儿,评价道:“你弄起来倒是没有小三儿那个笨手笨脚的臭小子弄得那么疼。”

  他给我提上了裤子,又盖好被子,笑道:“谁让你从小就不愿意让丫头伺候,身边都是武大三粗的小子,活该你受伤的时候挨疼。”

  我也笑道:“我可不是你这个色胚,十岁就会调戏你大哥房里的丫头……”,想到他现在视女人如虎,我不由得收了口。

  一阵难堪的沉默过后,他忽然开口道:“其实从前我从未把你放在心上,想起你的印象就是小时候一个憨实寡言的玩伴。那时候人人都宠着我,周围环绕着一帮朋友,写点酸腐诗词,去风月坊里千金买一笑。我自觉是真正的贵公子,其实心里是不大瞧得起你的,你没读什么书,没什么心计,也不会说话,只会本本分分给你的主子办差。可是自从出了事,我从云端彻底掉进了烂泥里,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歹。那么多人,我的亲人,那些所谓的知己,甚至是我过去帮过的人,没有一个伸出援手。只有一个我从未瞧得起的你,不嫌弃我身上腌臜污浊,把我捞了出来。木泰,我不想对你说什么报恩的话,我怨恨的人太多,将来也难有个好下场。我这心在油锅里煎过一回,这天下便再也没有人能入我的心了。可是,木泰,我把你放在心里了。无论以后能不能回报你,你对我都是我心里唯一重要的人。”

  我听着他说话,有些无语,有些尴尬的话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呢?他说从前未把我放在心上,其实我何尝把他放在过心上,那时候他只是一个让我有些羡慕的纨绔子弟,便是几年不联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怀念的。

  我帮他也只是顺势一帮,若是太子不把人赏给我,难道我就会为了他去和太子作对?我不会。他埋怨的那些人也是这个道理,未必都是落井下石的人,只是谁会为了他去和太子过不去?

  至于他说把我放在心里的话,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他很重视我这个朋友。可他的话我为什么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于是我长久的陷入的无语的境地。

  倒是他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反而扑哧一笑,道:“这些话我就说一遍,以后再不提了。瞧你那副呆头鹅的样子。”

  我只能尴尬的摸着头笑。

  接下来几天,他包下了照顾我这个伤患的所有工作,端茶递水,上药喂饭等等,让我惊疑不定。这小子什么时候伺候过人?就算是感激我曾经的援手,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等到连帮我洗澡擦身这种事情他都要做的时候,我真的开始头皮发麻了,“明禧,就算你感激我,也不必做这些下人做的事。你不是已经接手茶楼了吗?天天耗在我这里怎么行?”

  他一笑,“我把茶楼休业整顿了,现在正在重新装修。你放心,照顾你不会误了茶楼的事情。”

  我点点头,“没人为难你吧?”

  他嗤笑了一声,“皇上刚发了话。这个关头,谁会来触这个霉头?”

  “你爹又让人送了5千两银子来,加上之前那5千两,钱应该足够用吧?”

  “哼,他倒是信你,每次都让人送给你。倒不知道到底谁是他儿子”,他冷笑道,但是语气中恨意已经渐消,看来还是了解了他父亲的无奈。

  话题渐渐偏移,他还是帮我擦了身。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时候我们也曾一起偷着下河游泳,光溜溜的谁没见过谁呀。只是习惯了他过去的嚣张和鲜衣怒马,我不习惯现在他那种伺候人的低姿态。

  为了半夜方便给我换药,他就睡在了小三儿那张小床上,倒把正经伺候我的小三儿挤到了客房去睡。

  养伤的日子很不错,每天吃着补品,下下棋,就是心里记挂着玛法,还有挺想我儿子的。养了一个多月,伤基本上好了。打听到皇上下了两道旨,一道是给玛法的,说他恭忠体国什么的,皇上特意赐了一块匾给他。还有一道是给明禧家的,明禧的父亲升了职。有这两道旨,我知道这事儿就算真过去了,我可以回家不被非难,也随时可以去上差了。

  半夜里醒来,听到明禧那边低低的喘息声,我开始以为他在哭,我不习惯安慰哭泣的男人,所以装作没听到。到后来却听出那不是哭声,而是在自慰。那我就更不能出声了,这个更加尴尬。不过同时心里也有点欣慰,他之前把小妾赶出门,我还以为他因为心理问题不举了,眼下看来他那方面还很正常。

  正打算接着睡去,听到他声音沙哑的开口道:“你醒了?”

  “啊……哦”,我有些尴尬,“你怎么知道?”

  “你的喘气声变了”;他淡淡道。

  观察力还真厉害。

  他下了床,又慢慢走到我的床边,居高临下看着我,还挺有压迫感的,尤其他面容还淡淡的。

  “要不要明儿让人去给你买两个女人?”,我这别院里的丫头都是我仔细挑出来的可靠人,我可不希望明禧去祸害她们。要说明禧在这方面,也是出了名的喜新厌旧。

  他在床边坐下,“我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以后再不抱女人了。”

  “……”

  “你知道我方才……想得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开始感到头痛了。这家伙不仅会带来麻烦,他本身似乎就是个大麻烦。这种诡异的话题,我很不习惯。

  “是男人。”

  男人?是那些强迫他的畜牲?我皱了皱眉头,他是受虐狂吗,“你是当真的?”

  他点点头,瞧着我,“你会不会瞧不起我,觉得我下贱。”

  “……不会……可是,这不是一个好选择,不会有好结果”,那些人哪是什么好人,而且这个时代,也根本没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情。那种蓄养娈童之流,家中也早有了妻妾儿女,因此才不会被世人诟病。

  “是么?”,他仍然淡淡的,“我没有选择,我现在这样也不是自己选的。”

  这样的事不仅不为世间所容,这条也就算了,他要名声已无用处了,“不会有男人能像女人那样,陪你度过余生。明禧,你可要想好了,别让过去那些事真正毁了你”,他绝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我也听说过有人幼年受过侵犯之后会改变性取向,可我觉得这不该发生在一个成年的男人身上。

  “你也不行吗?”

  “什么?”

  “你也不能和我度过余生吗?”

  “什么意思?”,我有些懵了。

  “我的意思是,刚才在床上,我脑子想的男人,是你。”

  我一下就火了,“伊拉理 明禧,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当你是个朋友,你别看轻了我,也别让我看轻了你!”

  他低了头,看不清表情,起身离去了。然后过了一会儿小三儿进来,说他收拾东西走了。我还在听到刚才那些话的火头上,也没让人拦着他,再说他也有去处。

  又过了两天,我的气有些消了,让人打听到他搬进了皇上所赐的那套宅院里,而且茶楼也开业了。因他那番话,我也便没有再和他来往的打算。隔天,我也搬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该错字。

  第 6 章

  回家又过了一个半月,我才又回去上差了。难得休假,又没人催我,我何必上赶着回去伺候人。

  转眼两年过去,到了康熙四十二年,我的职位升了回去,颜扎氏又给我添了个儿子,然后又怀上了第三胎。我也并不是故意想让她不停的生孩子,只是这个时代没什么避孕的措施,我也就顺其自然了。

  外面说颜扎氏是“妒妇”,或者说我专宠妻子的传闻很多,人们也就渐渐忘了我和明禧那回事。

  伯父堂兄这些太子党们都在忙着和其他阿哥的人斗法,反倒是我这个太子身边的侍卫,因为身份不够知道那些机密,反而没什么事儿,照旧过着日子。

  伯父他们我管不了,也不敢劝,我只能管好我自己。我知道太子终究要倒霉,伯父他们这些太子党,以及我这个太子身边的近人,都早晚要倒霉。

  可我也知道,那位康熙皇帝也是个念旧情的人。玛法早就在家颐养天年,不问政事,也没参与伯父他们那些事,我想无论我们怎么受罚,也不会牵连到玛法。就算家里没了爵位,至少性命家业无忧。家里的妇孺多半也不会被怎么样,所以我虽然担心,却也不算太过担心。

  这个时代对奴才门人的忠义的要求很高,我还未入仕时便已经算是太子党,早已无法逃脱或者改换门庭了。难道我能为了自己的安全逃跑,置家里的祖父和妻子儿女于不顾?

  这两年我和明禧没有再见面,我倒也没有对他避而不见,只是听说他深居简出,从不轻易出门。所以都在京城中,两年来居然从未见过。我私下觉得这样也好,他现在实在身份尴尬,出了门遇到了贵人容易招惹是非。

  那家茶楼他打理得很好,两年的年终都让人送了红利过来,我觉得他给的过多了,让人带回去一半,他便又带信来说帮我存下了置办成田产。

  虽然未曾再见面,我们的关系倒也没有因为那时候的事情弄僵了。我觉得现下这种情形也挺好,真要面对面,我可能还会有些尴尬。

  索相近来频频私会太子,与往日的情形大异,这让我有些不安。然后我收到了明禧得密信,说是太子这边只怕不好,劝我离京避开风波。于是我在太子那谋划了一份要去外地几个月的差事。那样即便他们谋划了什么,估计皇帝也不会把我算作首犯之一。

  可是不巧的是,才要出发的时候,玛法忽然病了。他这个年纪的人,一生病就是大病,我只好推了那个差事,请了假留在京里日夜照顾他。玛法的病有起色的时候,太子那边事发了,圣旨下来说。内大臣索额图挑唆皇太子,被宣布为“天下第一罪人”,拘禁于宗人府。

  家里愁云惨淡,虽然皇上并未将此事牵连到下面的官员,但是伯父堂兄们都是“索派”官员,现在索额图倒了,将来他们面对明相和皇长子,恐怕也无法幸免。

  玛法听了这些事,却不为所动,继续安心养病,让我佩服不已。我却不能安心伺候他了,太子那边慌了,我只好销了假去上差。太子和那几个师爷整日讨论个不停,机密事件是不用我参与的,我只要站在外面防止有人靠近偷听什么的。

  因为当差的晚了,晚上便回比较近的别院去住。才睡下,就有人从窗户翻进来,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明禧。

  “你学会飞檐走壁了?”,我大吃一惊的问他。我武艺不错,那也只是善长骑射,善长摔跤布库,臂力比较大。要说这种轻功内力,我是完全不会的,也不知道有人会。眼看着明禧突然变成了能飞的武艺高人,我怎么能不吃惊。

  他关了窗子,笑嘻嘻的摇头,“我本来还打算要跟你置气呢,可你一说话就逗我笑”,他在我床边坐下,瞧着我道:“我来看你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摇摇头,“别说那些没意思的,你刚才怎么进来的?”

  他摆摆手,“那没什么,我招揽了几个武林中人,刚才是让人把我带进来的,没惊动你这里的什么人。要是让人看见我们来往,对你不太好。”

  原来还真有武林高手,可惜我现在是没空去拜个师学个艺什么的了,点了点头,“你刚才说生我的气,生什么气?”

  “我前儿个不是传信给你,让你暂时避出京城。你怎么不信我的话?”

  我听了他的话,知道是些不能让人知道的,让他轻声些,自己也小声道:“我怎么不信。本来连差事也谋划好了,可是我玛法病了,我只好把差事推了。”

  “哦,那还罢了”,他点点头,“你玛法现在好了吗?”

  “嗯,见好了,还在养着。他老人家心宽,便是现在这些事也不能乱他的心神。”

  明禧笑了一笑,“这回只是索额图倒了,看来皇上对太子还是很看重的。虽然可惜,可也幸好因为这样,你没有被牵连进去。”

  “难道你在其中谋划了什么?”,我出声问道,皇太子虽然最终是要倒的,可是对付他的人,恐怕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他摇摇头,“我现在还没这个本事,就是有机会的时候,在暗处推波助澜罢了。”

  我想了想,轻声提醒他道:“你想对付太子,也许想要和其他皇子贵人合作。可是他们也未必是什么英主,遇到了事难免把你当作替罪羊。你要小心些。”

  他笑了,“这我知道,我现在没依附谁,也还没到需要找人合作的时候。现在他们自己演得戏就够好看了。你觉得谁会笑到最后,是一,二,三,还是八?”

  我伸出四根手指,如果他非要和人合作,那就去找最后成功的那个人合作吧。

  他呆了呆,“这个……不是太子党么……难道”,他迟疑得看了我一眼,“你是他埋在太子那的棋子……”

  我摇摇头,“没有的事,我们全家都是太子党。就算我想,那位爷也不会信任我。只是我瞧着,那位爷精明能干,又隐隐托庇在太子的羽翼下,不争那个位子却又让人知道他的能力。只要太子不失圣宠,他就是明面上的太子党,这点也合了皇上的心思。所以我觉得,他的赢面最大。”

  明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我的计划就要改变一下了。”

  我笑了笑,“你来找我就是来问罪的?”

  “也不全是。我也是想劝你谋个外放的差事。京里风雨飘摇,太子这回没事,却也实力大损。再说我早晚要对付他,难免牵连到你,你还是到外面去避祸的好。”

  我摇摇头,“我只是个三等侍卫,从没在六部中历练过,不懂民事农事,我能外放做什么官?要说兵事,又没什么机会,再说我资历也不足。”

  他想了想,“那也只有遇到了事,我给你传信,你再想办法谋份短差事躲开了。就像这次一样。”

  我点点头,“这次多谢你。”

  “和我客气什么?”,他白了我一眼,在我身边躺下,又把我往里面挤了挤,“让点地方,我睡一会儿,要过两个时辰我的人才会过来接我出去。”

  他的态度十分坦然自如,让我原本心里那点不自在也消失了,苦笑着给他让地方,和他肩并肩的躺着。

  “听说你媳妇特别厉害,吓得你都不敢纳妾?”

  我白了他一眼,“那些坊间传言你也相信?”

  “人家都这么说。当然,也有人说你是专情,所以专宠颜扎氏。”

  专情?那肯定不是。颜扎氏是祖父给我订的亲事,门当户对,祖父派人打听了,说她有些大家风范,谦和恭谨,也就订下了。之前我没有见过,新婚之夜才第一次见面,人不算漂亮,但也因此并没有有些满族贵女的傲气和轻浮,我当时还算满意。直到她生了孩子,我们才算是真正成了一家人。至于其他女人,我也并不是不喜欢更漂亮的,只是现在还没那功夫考虑这些。而且我的嫡长子年龄还不算大,我不希望有年龄和我的两个嫡子相近的庶子出生,将来闹出什么分家争产的事情。

  见我没有答话,他讪讪的一笑,又问:“你是不是还因为我两年多前说的那些话不自在?”

  我摇摇头。

  “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收了那个心思了?”,他继续问道。

  “你什么意思?”,我皱眉道。

  “我对你还是那个意思。这两年多,我没碰过一个女人,当然男人也没有。我就是喜欢你了。即便你因此讨厌我,鄙视我,我也不想对你瞒着这个心思。如果你想让我走,我现在就走。”

  我一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从没有轻视你,只是我也不会像喜欢女人那样喜欢你。我这里,你随时可以来,也随时可以走。你有那个心思,我没法拦着你。可你也该知道,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那便行了”,他冲我一笑,“睡吧,这两年多我都没睡个安稳觉,这会儿终于安心了”,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侧过身脸挨着我的肩膀。

  我想起他的儿子,又问:“要不要把你儿子抱过来,让你看看?”,那孩子现在记在了老管家的名下,他无儿无女,把那个孩子当作孙子,疼爱的不得了。

  他摇摇头,仍旧闭着眼睛道:“不见。只要他在你这里,我就是放心的。我现在这样的名声,再加上他母亲是我间接害死的,我和他有什么好见的?以后也不见,也别让人知道他是我的儿子。”

  我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闭上眼睡了。

  第 7 章

  天快亮之前,有人轻轻的敲窗,我因心里挂念着明禧要偷偷离开的事,睡得很警觉,立刻就醒了。明禧几乎也同时就睁了眼,冲我一笑道:“我该走了”,大概因为睡得不够,声音很是沙哑。

  联想到他这两年的孤单辛苦,我微微有些心酸,坐起身道:“你去吧,注意点身体,还有凡事谨慎小心些。”

  “嗯,我知道”,他点点头,又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并没有立刻下床,而是犹豫的望了我一眼。

  “怎么?”

  “我想问你要样东西,你同意不同意?”,他伸手揪住我腰间的衣服,微微晃了晃。

  “什么东西?”,我有些奇怪,他还从没有主动开口问我要过什么。

  “你先说答应不答应。”

  我有些迟疑,这小子从小就古灵精怪,谁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古怪东西。不过看到他面上虽带着笑意,眼底却有一抹藏不住的祈求,我点了点头。

  “我要你的枕头”,他笑容全开了。

  “枕头?”,我纳闷儿,随即想到他说这两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热。我好像是第一次这样被人热情的爱慕。事情与我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无关,只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木头”,他的声音又软又轻,“你脸红了。”

  他一说完,我的脸更热了,瞪他也不是,骂他也不是,只好闭口不言。他就笑倒在了我身上,因为他几乎半挂在我身上,我只好伸出手来扶着他,这才发现他竟然消瘦至此。他受那半年的苦,原本是个蜜里泡大的公子哥,身体又不比我这个武人壮实。大夫曾说他身体元气大损,一定要好好调养几年。在我这里的时候还好,这两年……“怎么这样瘦?”,我皱着眉问。

  他无赖似的身体靠在我怀里,脸颊贴在我胸膛上,只是此时我也无心分辨这些,只是想着他再这样瘦下去,恐怕也熬不了两年了。

  “我也好好吃饭吃补药了,只是要操心的事情特别多。而且晚上不是做梦梦到我那些仇人,就是梦到你还在生我的气,然后晚上能睡着的时辰越来越短了……”

  失眠症?我苦笑,而且我还是困扰他的恶梦之一?

  “我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当时也只是气了几天而已,“所以,不用再害怕了”,我轻轻的拍他的背。

  窗户上又有人轻敲了两声,明禧不满的从我怀里抬起头,眼圈还红着,噘着嘴道:“时辰到了,我该走了。”

  我点点头。

  “那枕头……?”

  我沉默着把常用的枕头递给他,他欣喜地接过抱在怀里,然后“叭”在我脸上迅速的亲了一口,又迅速的爬窗跑掉了。

  而我处于被同性亲吻的僵硬里,僵硬了很久……

  然后僵硬的倒下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是那一瞬间的柔软触感,因为他长得太漂亮的缘故,我好像也没怎么觉得恶心。原来性别不是问题,漂不漂亮才是关键?我为自己的想法狠狠地抖了抖,然后把这些被亲吻后有些不正常的思绪甩出脑海,闭上眼睛开始数羊。

  索相问罪后,不仅太子惶惶不安,日渐阴沉暴躁,连家中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伯父堂兄们终日忙于应付各种攻讦和绊子,还要小心藏好自己的小辫子。我只是每日给玛法问安,并嘱咐颜扎氏最近少与妯娌亲戚们来往些。我本来提议玛法去郊外的别院散散心,免得看到家里最近乌烟瘴气闹的烦心,他老人家却安坐不动。只是把伯父们叫去训诫过一次,我在下面听着,无非是忠君为臣之道,以及圣上对结党的憎恶。这些话以前玛法也曾说过,不过那时候伯父们正春风得意,自然听不进去。眼下我瞧着,该是听进去了几分。

  “阿玛,这以后无论做什么,我们怕是也脱不了太子党的名头了”,大伯父道。

  玛法点点头,“你们是脱不了了,可你们还有儿子孙子啊。趁早让那几个小的好好进学,能考科举的考科举,能从军的从军。让他们不依靠家里,凭本事搏去。只要有一个有本事混出头的,咱们家就垮不了。至于你们,只要好好的为圣上办差,将来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实在不行,就辞了官,好好的在家里修身养性吧。”

  我心里暗暗点头,姜还是老的辣。

  不知道是为了平衡还是保护太子,索额图以下的索派官员倒没受到太大的打击。只是原本处于优势的太子一派,如今却处于劣势。除了皇长子,还有更小些的皇子们,都隐隐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不过我只是个看客,索相不在了,现在和太子商量事情的,都是那几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傅。我仍旧是在外面守卫的人。

  偶然晚上住在别院的时候,明禧就总会过来。我有些吃惊他的神通广大,因为我去别院的日子并没有什么规律,只要是当差当得晚了就会过去。我倒不觉得他会在我的别院里安插什么人,大概他有了很不错的探子。

  不过他的行为越来越放肆,时不时的偷亲我一下,睡觉时还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我要是生气,他就低着头红着眼圈不说话,或者缩在床上一角,也不盖被子,倒像我欺负了他一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木泰”,他拉了我的手放在他腰上,“你摸摸看,我最近长肉了。”

  “嗯。”

  “是不是太胖了?”,他又拉了我的手贴在他的小腹上,“好像小肚子上都有赘肉了。”

  “没有。”

  “那你是喜欢我胖些还是瘦些?”

  为什么我要喜欢?不过和他纠缠这些言辞的结果,总是我要认输,所以我还是答道:“胖些好。”

  他嘻嘻一笑,把头枕在我肩上蹭一蹭,过了一会儿,又问:“木泰,是我漂亮,还是你媳妇漂亮?”

  自然是明禧比较美,不然当初也不会入了太子的眼睛。只是一个男人,和女人比美做什么?我皱了皱眉,问道:“明禧,这几年你一点儿也不想女人吗?”

  “不想”,他干脆的摇摇头。

  “那……”,难道真是想……“……男人?”

  他身子一僵,坐起身俯视着我,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男人就特别下贱,整天都想着男人,什么男人来上我我都愿意?”,眼里诸如伤心之类的情绪一闪而过,他起身穿衣服,“你若是想把我推给什么男人好摆脱我,我就如你所愿。”

  我连忙起身拉住他,“我没有。”

  他凌厉的瞪着我,“真的?你敢发誓从没有这么想过?”

  “真的,我发誓。”

  他又看了我半晌,似乎是在犹豫留下还是离开。我是真的不愿意他此时离开,因为他的个性叛逆偏激,桀骜不驯,年少时就在酒色上放纵。刚才那些话,他是真的说得出,就做得到的。若真是为了和我赌气,去和其他的男人上床,我还不得后悔死。虽然也并不就是我喜欢他,喜欢男人了。只是我想到他和其他男人放纵的画面,心里就不舒服。我也不希望他成为什么人,甚至一群人的玩物。也许是因为我们越来越亲近了,我对他多了些保护欲和占有欲。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伸手环抱住了他,“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他一头栽进我怀里大哭了起来,眼泪唰唰的把我的衣襟都打湿了,嘴里嘟囔着“我就喜欢你一个男人”,或者“你总是让我伤心”之类的话。我笨拙的拍着他的背,不知怎么的,被他哭得心里也有几分酸涩。

  终于又重新躺下来,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是我主动抱着他。看着他哭得红肿的眼睛,还有红红的鼻头,我心想连女人也没有他这么能哭,而且我也从没有这么哄过女人。

  他缓缓地凑过来,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在我还僵硬着的时候,又重新在我怀里躺好。还在我胸前蹭一蹭,然后红着脸颊看着我。

  ……很软,还带着睡前吃的点心的香甜味道。我低头看着他粉色的唇,身体有点躁动,很想亲下去,尝遍他嘴里的味道。亲吧,亲吧,他是喜欢你的,你不仅可以亲他,还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因为他都是愿意的。另一边理智举着大旗,他是个男人,再美也是个男人,身体的每一分构造都和你一模一样,不能亲下去,亲下去就回不了头了,你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你不能只把他当成个玩物。

  斗争了半天,终究理智占了上风。我闭了闭眼,给他拢了拢被子,“别闹了,睡吧。”

  “嗯”,他这回很乖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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