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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大学生活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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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5锢鲜Α9?当晚的演讲特别有气无力,我想,他在演讲的时候一定在偷偷算帐。撤退的时候,我们听到该校门口有学生在讨论:“李阳是谁?”

  就这样,我们宏伟的发财计划流产,“真是诗一样的开始,屎一样的结尾!”坐在回长沙的车上,老狗叹息着总结。

  回到学校,我们听到一个消息:长沙几大高校的领导组团去美国参加什么学术研讨会,结果在会议开完后组团去拉斯维加斯公款消费途中发生车祸,好几个学校的领导当场见了上帝,其中包括我们学校的黄副院长。“这真是湖南教育业的大损失、s校的大不幸啊!”我们的院长在周一升旗仪式后,对着数千学子用他浑厚而压抑的声音无比沉痛地念着稿子说。

  两天后,我跟老狗在校园里走,碰到校电视台的记者在录节目,拉着格外打眼的老狗采访:

  “在你眼中,黄副院长是个怎样的人?”

  老狗迅速进入角色,露出院长哭丧的表情,用浑浊的声音说道:“在我眼中,黄副院长是一位亲切的长者。他是那么的关心我们的学习生活状况,笑容永远都贴心,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和跟我一样的广大同学。他治学的严谨也让我们受益非浅、、、、、、”长篇大论完了,老狗甚至动情地流下了热泪。他擦了擦眼泪走回来。

  “你跟黄副院长很熟吗?”我很奇怪。

  老狗吸吸鼻子,莫名其妙地问我:“姓黄的是男是女?”

  我跟老狗心血来潮去新班级上课,结果全班男女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瞟我们。我有一次去晚了,见门口有个空座,坐下不到五分钟,同桌男生收拾课本和书包,趁老师转身写字的空挡哈着腰像兔子一样窜到别的桌去了。这让我很受伤,恨不得剁了他。

  我总结过留级一年我所受的损失:首先是浪费了一年的青春,虽然就算不留级我的青春也不见得不被浪费,可别人不这么看;第二是让我的心灵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抬不起头来,搭不上同龄人的车,我以后的学习工作都将跟比我小一岁的傻比们在一起,一想到此我就无比痛苦,家人的心灵也受到创伤,这让我更受伤;三是经济打击,要多花一年学费和生活费。前两项无法弥补,我想在最后一项做点努力,赚了钱自己交学费,当爸妈跟我提留级的事的时候心里会好受一点,这也是我答应跟宫*弄项目的原因所在。项目吹了,我决定找份工作。

  这个时候的我,抽烟、失眠,印堂发黑,两个眼睛时刻都像刚经历一场恶斗被人揍肿了似的,谈不上丝毫精神面貌。

  失眠已经困饶了我大半年,而且走日益严重的趋势,常常是好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医生确诊为“轻度神经衰弱”。最开始失眠,我会很忧心,生怕第二天没精力。可现在,我已经坦然接受……“有思想的人都失眠,比如鲁迅、毛泽东。”既然睡不着,就干脆天马行空地想事情吧!常常是抓住某些记忆里的碎片延伸开去想,聊以自娱,构思些并没发生的幻境,想得入神,不知东方之既白。

  失眠跟夜猫子的区别,是夜猫子白天会睡。刚跟小素分手那几天我养了只猫在寝室里,想让它在漫长的夜陪陪我,可它白天死了般昏睡,晚上没原由的瞎叫唤,不吃不喝,烦人至极。向老狗讨教养猫之道,她不以为然地说:“现在是春天,猫叫叫很正常!”

  我日渐消瘦,精神恍惚,像干尸一样四处游魂,直到碰到张芬,居然说哭丧着脸的我表情够忧郁,像极了《流星花园》里的花泽类那厮。我靠,品位真独特,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狗日的大学生活 (26)

  26

  为了找工作方便,我买了台手机,在网上的人才市场撒网一样投了几十份简历,学历栏填的高中。终于接到了几个面试电话,前两个单位都要求能朝九晚五当班,一见到我的精神面貌,没怎么考虑就不考虑了。

  路过酒吧一条街,见有一家门上贴着招聘,抬头一看,居然是上次来玩的那家。我不迷信,但有点宿命,所以相信“缘分”这东西。

  得知我准备去酒吧当吧生,老狗很惊讶,预言我的堕落生涯开始了。

  湖南地理位置并不理想,一非沿海,远没东南一带得天独厚的经济发展优势;又偏僻得不够彻底,享受不到国家西部大开发的政策优势。可湘人自有他的特质,岳麓书院“唯楚有才”的横匾可不是全无道理的。湖南人很能把握时代的脉搏,扼住潮流的喉咙,极易接受新事物:乱世中湖南出名将、出伟人,盛产血性的匹夫匹妇,因此流传“无湘不成军”;而太平盛世,湖南人又敢为人先,电视上,当别台清一色一男一女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有章有度机器般不带一点感情色彩播报新闻时,湖南电台的新闻人员偏偏要轻松地坐着,有说有笑仿佛邻家大哥大姐般亲切地跟观众拉家常,娱乐节目更不消说,已然成为大陆各省电台的领军。作为省城的长沙,现在被很多人定位为娱乐城市,也叫星城。

  长沙人爱吃、能玩,忙碌一天之后多半会呼朋唤友聚在小吃街喝两杯,小到臭豆腐、口味虾、鸡鸭架、猪蹄,再而至于嘛辣烫,大到各类火锅,经由小吃店老板的炮制,都能做得香辣可口,比及去

  外省开店的湘菜师傅们少了精细,却要纯正的多,而且不贵;吃完小吃,朋友们会红着脸膛粗着嗓门满口长沙话吆喝着去酒吧、ktv歌。这其中有十多二十岁、乃至三十岁的“满哥”妹子们,也不乏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女

  我工作的酒吧坐落在与步行街相交的酒吧一条街中心位置,正是长沙最热闹的地段,而且酒吧场子在长沙数一数二的大,分演绎吧和慢摇吧,每天七点开始营业,无不门庭若市热闹异常,各色人等鱼贯而入,或歌或舞,且饮且乐,直达凌晨。我每天下午六点来上班,凌晨一两点下班,主要负责送酒,基本不需要用脑子。

  一段时间后,酒吧老板花重资“进口”了一批娱乐圈“名人”,我就是这么认识李达的。这些“名人”是参加湖南某电视台一个选秀节目被刷下来的剩男剩女,据说有些还夺过小名次,大部分只是在电视上混个脸熟。当时电视台有一个〈〈绝对男人〉〉的节目火了一段,我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就见到过一帮傻妞端着饭碗围着电视争看该节目的盛况,大致就是一帮所谓的“帅哥”“型男”在舞台上火烧屁股一样乱扭,讨好台下的女人们,还有唱歌跳舞等才艺表演,再让女人们投票决定帅哥们的去留。据老狗观后总结:“参加《绝对男人》必须达到两个条件:第一要长得又高又帅;第二,唱歌要绝对难听。”

  “绝对男人”们满以为夺了名次后就会有什么娱乐公司来签约,从此一脚戳进娱乐圈,成为日进斗金的明星,现在看来,好象没有靠该节目走红的家伙,大部分都被酒吧签了,当舞男。李达是进了《绝对男人》前十的,湘潭人,比我大两岁,身长八尺,长得面若冠玉目似朗星,花朵一样的男子。

  李达穿着薄弱蝉翼的花裤衩在演绎吧大跳钢管舞,赢了个满堂彩,我看得目瞪口呆……靠,山外有山,比老狗还奔放!

  酒吧的舞男舞女跟我们做服务的一般没什么交往,这些漂亮的男女,不知道是因为太过骄傲还是太过自卑,同在屋檐下,遇到我们从来都是昂然而过。“靠,用自己高傲的外面掩饰内心的自卑。”我套用老狗形容某些女生的话形容他们。

  “兜里有烟吗?”李达在一次表演完后穿好衣服找到我,看着他讨好的讪笑,我很吃惊。

  两人在消防楼道抽完一根烟,没什么交谈。想起他刚刚的表演,我对这样的朋友多少有点抵触情绪,不好说什么。李达抽完烟,很坦然地笑笑,说声谢谢,走了。此后每次路上碰到,都会打声招呼,直到天气转凉,我搬到公司集体宿舍,我俩从点头之交变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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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日的大学生活 (27)

  27

  我选择在生日那天搬家,让庆生的人马帮忙搬东西到酒吧宿舍,晚上请他们在酒吧慢摇吧玩。室友们全来了,还有宫*、阳痿、亡灵,加爵第二和炮灰各带了一个女孩子,让号称老江湖的老狗很不是滋味,三杯两盏淡酒下肚后,一向海量的老狗发起酒疯来,半真半假地给两个女孩看手相。加爵第二丝毫不掩饰他的气愤,重重地将酒杯哐在吧台,对着老狗横眉竖眼,老狗偏偏靠着他身边的女人(说女孩太牵强)坐:

  “你叫什么?”

  “李真。”

  “哎!”老狗放下李真的手,摇摇头,“根据你的手相,吃了名字的亏。最好取一个‘水’多一点的名字。”

  “哈哈!”锦江大笑,“哈哈,水多一点。”加爵第二狠狠地剐他一眼,锦江举起杯挡住脸。

  “那叫什么好呢?大师?”李真翻了翻她青肿的双眼,笑着问。乍看李真的双眼还以为她被人给揍了,仔细一看,原来是眼影。加爵第二说她是他老乡,可一直没听他们用家乡话交流过。

  “不如,叫‘水水’呀!”锦江说。

  “去你的!”老狗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不如叫冰冰呀、波波呀什么的。”

  “叫波波吧,有六滴,水比较多。”傻强掰着手指头。

  “冰冰好,比水水还多了四滴,全是水呀!”锦江手舞足蹈,差点将面前的杯子打翻,慌忙狼狈地扶住,大家都笑了。

  炮灰坐在我右手边,背对着我,在跟他右边的女孩子窃窃私语,全然不理会我们几个。我记得老狗说过,炮灰见了女孩子,就像狗见了屎一样扑上去,典型的重色轻友,而他对女孩子采取的攻掠措施,就是像唐僧一样不停地诉说不停地诉说,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这一点又不像狗,像苍蝇。多少美丽或不美丽的女生,就这样被炮灰说跑了!

  12点,听着他们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变调的《生日歌》,许完愿,我对着硕大的蛋糕正准备吹蜡烛,手机震动。

  “生日快乐!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她。小素。”

  我紧紧抓着手机,茫然盯着蛋糕上跳跃的火苗。“噗”,蜡烛灭了,老狗和宫*得意地擦擦嘴。

  突然很想哭泣,我在许愿的时候已经有点醉意,脑中全是小素的身影。我的愿望,是小素能幸福、快乐、、、、、、

  他们开始打蛋糕仗,一片混乱中,不知道谁在我脸上糊了一片奶油,大家心满意足地跳上慢摇台跳舞。我掏出一颗烟,思绪犹如烟雾,袅袅升腾:“、、、、、、我说过,我对你什么奢望都没有,只要你对我好,以后有一个安身的地方,不用太大,我会将它装点得温馨、、、、、、”

  “帅哥!、、、帅哥!”我擦了擦模糊的眼睛,见到一张灿烂的笑脸,五官很精致,对着我很调皮地挤眉弄眼。

  “你是、、、”我不认识她。

  “我叫张芬。”女孩伸出手,我一头雾水,女孩凑过来做贼一样轻声解释:“帮个忙,我在那边桌,跟朋友们晚‘大冒险’,我输了,他们让我来问你电话。”

  我扭过头,见那桌旁坐着几个男女,使劲对着我眨眼摆手。

  “怎么样?”张芬有些焦急,“交个朋友吧,我们都是学生,没有坏意的。我、、、”

  “行了。”我接过她递来的手机,按电话号码。

  我在公司宿舍住的第一晚,就将地板吐得一片狼籍,然后昏昏睡去,终于有一个晚上不失眠!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高高的身子背对着我拖地板,是李达,感觉很糗很内疚。

  “不好意思!谢谢你啊!”

  “没什么。”李达放下拖把,坐在我对铺,“我在扫我自己吐的,顺便帮你清理一下。”

  “啊?这么巧,你也吐拉?”

  “见到你吐的秽物,我忍不住,就吐咯,呵呵。”李达笑着,丢来一颗烟。

  宿舍里摆了四张床,就睡三个人,另一个也是吧生。

  我很奇怪李达跟我们住一起。据我所知,他们跳舞的薪水都不低,又有点“小明星”作风。越小的明星,出门越喜欢戴头巾、墨镜掩饰自己,更别说跟我们凡夫俗子共处一室了。

  “你们不是都自己租房住吗?”

  “租不起。”李达自嘲似地笑笑。

  抽完烟,李达站起来拍拍屁股:“跟你说、、、”

  “什么?”我见他很不自然地笑,有话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仿佛即将给孩子进行性教育的父亲。

  “以后少喝点酒吧!”说完打开门走了。我很感动,不管他是出于对我身体的关心,还是因为不想清理宿舍。第二华人书香吧 bsp;狗日的大学生活 (28)

  28

  “有个腼腆的男孩终于鼓足勇气问心爱的女孩: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女孩说:投缘的。男孩再问还是一样,他只好伤心地说:头扁一点的不行吗?你觉得我们头圆不头圆?”我念着短信,号码很陌生,随手打了两个问号。

  “就知道你会忘,不过昨天晚上谢谢你。”昨天晚上?我想起那个五官精致的女孩,“张芬?”

  “算你聪明。我第一次跟同学去酒吧玩,被作弄死了,还好有你,呵呵。”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强调“第一次”,笑了笑,回道:“女人都喜欢说自己是第一次。你是学生?什么学校?”

  半晌,手机又响,“是第一次啦!一大学生被敌人抓了,敌人把他绑在了电线杆上,然后问他:说,你是哪里的?不说就电死你!大学生回了敌人一句话,结果被电死了。你猜那个大学生怎么回答的?他跟我一个学校。”

  我想了想,回道:“你电大的?”

  “哈哈!聪明。”

  此后,我几乎每天都收到张芬不知在哪找的搞笑短信:

  “问:董存瑞同志,你炸碉堡的时候,为啥不使涂强力胶呢?

  答:涂了。不过,两面都涂,把手给粘了。”

  “太监最讨厌的歌:把根留住;太监最讨厌的剧本:一剪梅;太监最讨厌的广告词:我有我可以;太监最讨厌的成语:空前绝后;太监最喜欢做的事:边看短信边笑。”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圣诞节前晚,我收到张芬的短信,感觉有点突兀,想了想,回道:“这个短信一点都不搞笑”

  半晌,她回:“是不搞笑。谁规定我只能发搞笑的短信?”

  半夜,她又发来消息:“明天我生日,你来不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答:“来。”

  “那好,记得带礼物!嘻嘻!”

  “去你的。我上班了。”我收好电话,心里矛盾着。

  下班回去的路上,接到老狗电话,跟他说起张芬的事:

  “那恭喜你呀!记得师傅的话,要装忧郁,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看不上?”

  “我靠,这哪跟哪!没感觉。酒吧里认识的,再说,他跟小素一点都不、、、”

  “别提什么小素了。”老狗大声嚷嚷,“酒吧怎么了?你还在那上班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靠,讨了便宜还卖乖!”

  “恩,讨了便宜还卖乖,嘿嘿。”李达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

  “煤球,身上有没有钱?我急用。”李达敛了笑,很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鼻头有丝丝汗珠,很紧张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帮忙?”

  “没什么。有吗?”李达眼神闪烁着。

  我将身上的钱全掏出来。

  “谢谢。我尽快还。”李达接过钱,数都没数就转身跑回去。

  狗日的大学生活 (29)

  29

  一大早,老狗发来短信:“炮灰又吹了。你晚上一定要成功,别丢师傅的脸。”

  “我真没那个意思!”

  “没哪个意思?没意思,你转告她,让她来找为师。嘿嘿嘿、、、”

  这个骚包,我气愤地回道:“你奶奶的,禽兽。”

  老狗说,炮灰是因为跟那女的上街,看到有人在学雷锋,义务剪头发,认为不剪就亏了,于是力劝女孩剪一个,女孩死活不肯,结果炮灰自己剪,女孩等都没等他剪完就走人。“对女孩子要大方,有钱没钱都得装!”老狗说,交代我务必买个上档次的礼物去见张芬。

  我在商场转悠了一个上午,实在找不到“上档次”的东西,准备出门,看到门口一排布娃娃个头结实,挺拉风的样子,挑了个最大的,差不多有真人大小。

  晚上,我抱着娃娃在电大门口等张芬,感觉进出的学生看我的眼神很奇怪。终于,张芬窈窈窕窕地走过来。

  “吓死我了。”张芬笑着说,“视力不好。从远处看,我还以为谁这么变态,抱个胖子堵在校门口亲嘴呢。”

  张芬显然精心打扮了一下,还穿着裙子,接过娃娃紧紧抱着。

  “你冷不冷?”我不无担忧地问。

  “是不是想脱衣服?还是故意问问,装作一副脱衣服救美的样子,在将脱未脱之际,等我回答‘不冷’?”张芬的双眼眯成一条线。

  “你冷,不代表我热!”我淡笑,“别以为我有暴露癖!”

  “别气我,气急了,我叫你非脱不可!”张芬恨恨地咬牙。

  我俩并排往学校后门走,她说一帮朋友在后门重庆火锅店等。

  “我今晚漂不漂亮?”张芬突然跳到前面,转身面对我。

  “恩!”我站住脚,很肯定地点头。

  “有点诚意好不好?”她皱皱眉,不依不饶。

  “你没有从我眼中看到诚意吗?”我叨起烟准备打火,张芬一把捏过烟,坚定地看着我。我只好配合,夸张地退一步,“哇,哪里来的美女!请问,是堕入凡间的天使吗?还是、、、”

  “别还是了!”张芬噗嗤一笑,将烟递过来。

  火锅店生意很好,桌子摆到了门口。张芬说,这家火锅店味道最好,学校有两万多人,平均下来,每天就有两万除以三百六十五个人生日,所以生意好。这么精明,我不禁质疑她是不是学计算机的,她点点头。

  绕到里面,五个女生围着一个大火锅,见到我俩,欢呼雀跃。

  “饿死了,接个人搞这么久!”一个圆脸蛋笑着埋怨,看我一眼,吐吐舌头,“芬,介绍一下这位。”

  “还用介绍吗,男朋友吧?”圆脸旁边的女生拖长声线。

  “呵。”我挺不好意思,转头看张芬,她满脸通红,做个鬼脸,啐道:“瞎说!”

  叫了两箱啤酒,我们开始吃东西。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三千只鸭子还真能闹,喝了几杯酒,她们五个人都跳了起来,整个火锅店就数我们这桌最有“气氛”。

  “有帅哥埋单,我们多吃点,嘿嘿!”一个胖胖的女生怂恿着,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

  “笑笑笑,小心回去揭你的皮!”张芬狠狠地说完,灿烂地笑着。

  她们五个像是商量好的,轮番给张芬敬酒,张芬喝不了,她们就出骚主意,让我代喝。这还真是个不错的骚主意,菜还没吃几口,我头就有些晕。

  吃完饭,不知道谁提议去唱歌,我就屁颠坯颠地跟在她们五个后面,差点摔倒,张芬扶着进了ktv。

  早晨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ktv沙发上,旁边坐着张芬,她的五个同学全走了。

  “小素是谁?”张芬的声音悠悠地传来,我吓得一激灵。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华人书香吧

  狗日的大学生活 (30)

  30

  “据研究,组成人躯体的细胞全部更新一次,只需要短短几天时间。时空变换,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以前的你了。可以理解吗”

  我点点头:“我高中学的理科。”

  “既然你都不是你了,就应该忘了以前那些事,全心全力投入现在和以后的生活。生活是一段一段的,知道吗?”张芬言辞恳切。

  我笑:“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出生几天后,就可以六亲不认?”

  “去,狗咬吕洞宾!”她递过来一个信封,“送你的。”

  “我又没生日。”我一边打开,一边笑,“情书啊?”

  “做你的美梦吧。是我生日,也是耶稣生日。圣诞礼物!”

  里面是一张照片:张芬蹲在河边掬水,脸上是招牌式的巧笑。奇怪的是照片背面用胶布封住了。

  “后面被同学写过几个字,太自恋了,不给你看。”张芬说。

  “呵,我回去拆开一样能看到。”我举起照片对着光照了照,“写的什么呀?”

  “我送的东西你敢破坏!”张芬紧张兮兮,“告诉你不准笑。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贴切吧?”

  “太贴切了!”我忍住笑,“八个字,我开始还以为是‘张芬同志英容宛在’,呵呵、、、、、、”

  “你想死啊,不要就还我。”

  “笑纳了!”

  走在路上,我琢磨着张芬的话,“细胞更新”,“生活是一段一段的”,老狗说“在开始新感情的时候一定要将旧感情统统丢掉,连思想的角落都不让逗留。”,是否也是要告诉我“生活是一段一段的”?

  “砰、、、”

  对面车道上一辆卡车猝然急停。

  我前面十来步的一个人栽倒在地。

  “出事啦!”路边摆摊的大妈尖叫,很多人围了过来。

  血,一大滩暗红的血。伤者很年轻,一个钢圈从耳根削进去,生生将脑袋分做两个球面。

  “车轮爆胎。装那么多货、、、”人们议论着。

  “打急救,快打急救。”

  “都这样了,还急救个屁!”

  “、、、、、、”

  我看了一眼血泊中年轻人扭曲僵硬的脸,伤者?死者?胃里一阵蠕动。

  “很年轻!”我坐在床上,又点燃一颗烟,“比我大不了多少。一样的青春啊!”

  “只差十步,你是幸运的。”李达拍拍我的背,站起身,“别太难过,这种事天天都有。”

  “我先去上班了,你别迟到。”李达拉开门,走廊里传来他的歌声:

  “、、、啊、、、有谁够了解,做舞男的悲哀,尽管流着眼泪,也要对人笑嘻嘻、、、”

  李达做词的〈〈舞男〉〉,经常哼唱,聊以自嘲,今天听感觉很难受。第二华人站

  狗日的大学生活 (31)

  31

  一连两天,胃里像有苍蝇在爬,吃什么东西都想呕吐,老狗发短信说:“你肯定是有了。”

  脑中经常出现被轮胎钢圈击毙的年轻人脸:兔子死了,狐狸还难过呢,何况是同类!

  很久没回学校了,我准备回去跟他们聚聚,一晚失眠,一大早就出现在宿舍门口。

  “老狗昨晚没回来,肯定又去‘革命’了。”锦江一个人在玩电脑,嘿嘿傻笑。

  “此、、、是烟鬼窟,休认、、、醉翁亭?”我念着墙上新贴的几个歪歪斜斜的毛笔字,“谁写的?”

  “呵呵,炮灰真迹。”

  “他也抽上了?”

  锦江点点头:“偶尔。”

  门开了,老狗头发凌乱,“名牌”皱巴巴的,两个眼睛肿得像水泡。

  “你他妈的被强奸了?”

  “谁,谁被强奸还能这么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老狗讪笑着,开始宽衣,“再等我一会,煤球,为师洗个澡,一起出去喝两杯。”冲进洗手间。

  “滴滴、、、”老狗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两声。我抓起手机叫老狗:“有短信!”

  “帮师傅看看。”老狗回道。

  打开手机,我看到一行字,触目惊心:“你确定昨天晚上没事吗,要不要买药?”

  “哈哈,好强!”锦江对着电脑屏幕上机械运动的男女大叫。

  “你跟张芬怎样了?”老狗喝口酒,抹抹嘴唇,“不会步炮灰后尘吧?”

  “没感觉。”我笑笑,“谁能像你这么博爱!”

  “感觉这个东西、、、”老狗举着杯对我晃晃,见我没兴趣,迅速转移话题,“要不师傅帮你在学校物色一个吧。人不风流枉、、、”

  “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我说,“我要是想找女朋友,当初就不会跟小素分开。”

  “为什么?”

  “家里。”

  老狗瞪了我半分钟,“哈哈!”突然大笑。

  “你家几个人?”

  “爸妈强烈反对!”我放下杯子,“看清楚了,我是孝子!”

  “了解,了解!”老狗直点头,“地球上有好几十亿人口,两个人反对,两个人之外的几十亿都没意见,你听谁的?”

  “歪理邪说!”

  “我说的是事实。”老狗又喝了口酒,“就这么着。我认识的人不少,等我好消息。”

  “你兼职拉皮条?”我苦笑。

  “如果我是拉皮条的,那你基本上只有两条出路了,要么做嫖客,要么当牛郎。你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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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日的大学生活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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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下班的时候,我的烟抽光了,只好去找李达要。

  推开更衣室的门,李达背对着门坐在那,扭头看我,眼神闪烁,一只手捂住桌上的杯子,显得很紧张。

  “在干嘛呢,还有烟没?”我绕到他对面坐下。

  李达掏出一颗烟递过来,拉过杯子轻轻摇晃,故作轻松:“喝、、、喝水,有点渴!”

  我看了一眼玻璃杯,杯底有两片还没融化的黄药片,吓得瞪大双眼,直直看着李达:这种药片我见过,一次派出所的人来酒吧突击检查,在一个客人身上搜到过,类似于摇头丸、k粉之类的兴奋剂,说严重一点,就是毒品。

  我很失望地看着李达,他颓丧地低下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很害怕,站起身,默默地走出去。

  “煤球!”我转头,看着李达站在门口,哭丧着脸,“别说出去,算我求你。”我点点头,走了。

  那天晚上,我跟李达一句话都没说。第二天,我给老狗发短信:今天我去辞职,你们过来搬东西。

  上车的时候,李达悄悄对我说:“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保持联系!”

  “为什么突然要辞职?”老狗很疑惑地问。

  “没什么,快放假了。”我随口答道。望着李达的背影,我想,我再也不会来这儿了。

  晚上,我们宿舍六人在校门口吃火锅,说是为我接风,饭钱我出。

  火锅还没端上来,老狗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地说:“上次跟你说的那事,有好消息了。”

  “什么事?”

  “就是那事啊,帮你物色的,她们马上到。”看着老狗因为兴奋而显得紫胀的黑脸,我恨不得揍上一拳。

  “在《水浒》里,你这种人叫王婆,我靠!”

  “呵呵,保证不是潘金莲。你不要,我给炮灰了!”

  哭笑不得。

  等了不久,老狗的老乡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老狗迎上去轻声嘀咕了半晌,一齐入座。

  女孩长得有眉有眼的,长发披肩,羞答答地浅坐在老狗身边。

  “这就是我说的煤球。”老狗指着我对那女孩说。

  “朱丹。”女孩冲我点点头。

  火锅端上来。由于有两个女孩在场,炮灰、锦江他们几个斯文不少,一改平时吃饭狼吞虎咽抢吃的传统,优雅而小心地挥舞着筷子,好像突然得了厌食症。那女孩更离谱,每次拘谨地用筷子挑起一点食物,放进口中的米饭,大概都一粒粒数清了。

  “都别假斯文,我难得请客,吃完再叫。”撂下这话,我自顾自地“埋头苦干”起来。

  吃完饭,通过老狗一番用心良苦的折腾,终于只剩了我跟那女孩在校园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感觉特憋。老狗说她喜欢文学的,我就跟她聊文学。

  “我只喜欢外国名著。”女孩说,“像《浪漫与偏见》等等。中国的小说,我看得很少。”

  “《浪漫与偏见》?”我突然觉得自己太孤陋寡闻,“不会是简·奥斯汀的吧?”

  “是啊,你也很厉害!连作家都记得。”女孩淡淡地说。原来她说的那书是《傲慢与偏见》。

  我们聊来聊去,不知道怎么着,聊到了情书。

  “你收到过情书吗?”她问我,我摇摇头。

  “猜你也没有。”她得意地笑了笑,“我从小学开始就陆续收到不少。”

  “大学呢?”

  “大学更多、、、”一说到这个问题,她话就多了起来。接着她举了几个生动的光荣历史事件,别人是怎么将情书递给她的,她又是怎么不屑一顾,懒得看上一眼的,然后摘了某些情书的“经典语录”念给我听,我叹为“听”止:太厉害了,看都不屑看,居然能背,果然不是凡品。

  我们在学校漆黑的草坪上聊了半小时文学,再聊了两个半小时她的情书,之所以这么精确,是因为我在聊天同时不时掏出表看时间:什么叫做度秒如分!

  最后,我不得不强迫自己相信“曾经有很多男生拜倒在她紧绷绷的牛仔裤下”,并适时表现出很崇拜的样子,她才罢休。

  有点烦她,但好歹记住了她,叫朱丹,而不是鸡蛋或别的什么蛋。

  后来朱丹通过老狗的老乡,再通过老狗传递了一个消息:那天晚上“约会”,由于不好意思说要上厕所,她憋了整整两小时。

  狗日的大学生活 (33)

  33

  天气越来越冷。宿舍楼下就是s校二食堂,这次回来,发现加爵第二总是舍近求远,迎着刺骨的寒风,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跑去三食堂解决温饱问题,令人费解。

  我跟老狗坐在二食堂吃饭,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桌旁,是李真。

  “嗨!”老狗站起身打招呼,李真转头看了看我们,翻翻眼皮,慌慌张张地走向门口。老狗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门口站着一个男的,大冷天穿件衬衫,分外抢眼,一身横肉,一脸凶相,像极了样板戏里的打手。李真跟那男的手拉手走了。

  “那是她对象,搞体育的,姓杨。”加爵第二恹恹地靠着墙,躺坐在床上,瓮声瓮气。

  “靠,上次在酒吧,看你把酒当醋灌的熊样,还以为她是你的呢。”老狗还在为食堂的事生气,“他妈的招呼都不打,了不起呀!”

  “她是怕那姓杨的。”加爵第二沉思了一会儿,特委屈地说,“那人找过我,差点动手,我避开了。”然后加爵第二将他跟李真短命的“恋爱”史和盘托出:

  李真根本不是他老乡,他俩在食堂认识的,当时加爵第二去打饭,好不容易排到了队,却发现忘了带饭卡,站在他后面的李真挺身而出解“卡”相助,给了大龄青年加爵第二可乘之机,他就以“报恩”为借口,高举“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伟大旗帜,约李真出来,左一顿火锅,右一顿麻辣烫地请。

  “女好吃,男好色。你俩就、、、各取所需?”老狗追问道。

  “我对她是有感情的!”加爵第二急忙分辨,又叹了口气,“那姓杨的找到我,我才知道,原来她有男朋友!”

  “呵呵,杨门一入深似海,从此变态是路人啊!”老狗笑道。

  快放寒假了,有三个活生生的留级反典型,促使锦江跟炮灰发奋图强,天天往自习室跑;我跟老狗无所事事,大部分时间呆在网吧,因为有暖气。我想,如果学校教室的硬件设施都向网吧看齐,那学校的成绩一定会改观。

  2002年的最后一晚,我跟老狗坐在足球场旁的乱石堆辞旧迎新,一口烟,伴一口酒,老狗说:“煤球,我们师徒很久没踢球了。”

  “是啊,我们都太忙了。”

  长时间的沉默。我们直接干“瓶”,蓄意要醉。喝着喝着,老狗哭起来,大声对着空旷的足球场叫:“狗日的,我再也不想这么过了!”

  叫声凄厉,尤其是在这漆黑的乱石堆中,让人毛骨悚然。

  “我爸妈来求过情,你知道吗,煤球?”老狗仰起脖子咕隆隆地灌,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太冷,声音颤抖,“这么大年纪了,让他们来丢脸、、、我他妈不是人!”咣当一声,老狗将酒瓶砸在石堆上。

  咣当咣当,我俩将酒瓶全砸了。聊着聊着,东方泛出鱼肚白,我俩打起精神,发泄般高唱《国歌》迎接2003年。

  狗日的大学生活 (34)

  34

  放假前一周,s大学突然来了一群民工,浩浩荡荡好几十人,围着崭新的第三教学楼施工。他们的工作,就是将教学楼表面漂亮的瓷板敲碎,据说是要趁着寒假进行大整修。

  捱到开学,见到“脱胎换骨”的第三教学楼,大部分人莫名其妙:什么都没变!所谓整修,只是将原来的瓷板毁掉,再换上一模一样的瓷板。

  类似这样的事件,每到放假,都要重演。我在s校五年,第三教学楼换过三次瓷板,宿舍下面的路面“整修”过两次:将光滑的水泥路挖得坑坑洼洼,再铺上水泥,恢复前貌。这种事情很不好解释,简直匪夷所思。后来,听了学金融的阳痿一番高论,我们恍然大悟:

  “国家最重视什么?农业,教育!每年财政都要拨一大笔款给学校做建设资金,那么学校一定要有项目,才能争取更多的资金,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如果没有项目,即便资金到了手里也不能动,只能放在银行捞点利息,这是小钱。项目开工了,学校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动用资金,让死钱变活钱。我们学校不像农大,在郊区,有那么多的地方可扩展。我们学校四周都是大马路,只好在原本就完美的校区搞破坏,再做修补。这也是项目!”

  03年刚开学,就听到一个谣言,说寒假的时候,会计系一个留校的女生在第三教学楼前的小道上被施工的民工强奸了。之所以说是谣言,是因为学校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公开报道,或许根本没这回事,或许学校是担心说出来会影响那个女生的清誉。谣言像长了翅膀,在同学们中间飞速地悄悄传播,终于传到了老狗耳里,“也许她很痛苦,也许她很享受。大学处女本来就少之又少,这种事,不好说的。”老狗说。

  之后,经过第三教学楼的时候,就有长得相当保险的女生在小道入口处徘徊,用矫情的恐惧声音呼唤同伴:“我好怕,好怕啊!”老狗哭笑不得:“民工眼睛并不瞎,只是饥渴,但还没饥渴到饥不择食!”

  当时s大学的在校生几乎都听过这个谣言,这害惨了会计系的所有女同胞:从此,s大学的男生谁也不敢找会计系的做女朋友:谁都不知道被强奸的是谁,所以,谁也不能担保自己找的女朋友正好是受害者。

  我这学期需要考试的科目只有四门:《现代文学》、《文学评论》和《英语》。新辅导员找我谈心,说我的问题不是成绩问题,而是思想问题,即便继续逃课,这三科也能过,但如果一直与新班级的同学们保持距离,形成惯性,等到开设新课程了也不上课,就很危险。我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试图走进新班级,与那帮傻比打成一片。开学几天后班干部选举,在老狗的怂恿下我也参加了,我想,如果我是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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