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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园飘香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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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有没有找人?”
“哪里找,她一直在等你去接她,搞得村里人说她疯疯癫癫,有病,哪个敢娶她。”
“那好,那好。”朱大贵高兴得从地上蹦了起来。
“小点声,狗日的,看你美的。”
“大贵,我将我们的计划全告诉她家,他们都同意,按照原计划约定十天后,李文玲就会出现在我们二队里,我们也要按照事前说好的办,这可不能出差错。你一定要装得像,不能有破绽,一有闪失,这可是欺骗组织的罪啊,大的很,听见没有?”
“队长,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我朱大贵将来有出息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报。”
“好啦,好啦,你记住就好。天不早了,你大嫂还在家里等着我呢。”队长起身走了。
“队长,慢走。”朱大贵吃起卤肉和馒头,吃得很香,很开心。
这一夜,是朱大贵到果园场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晚。新的生活在向他招手,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回到自己怀抱,是队长给他带来幸福,带来未来,使朱大贵重新对生活更加充满信心,充满期盼。
夜,出奇的静。
只有天上的月亮知道朱大贵的心。
第四章 朱大贵的故事(8)
天一天比一天热,苹果和梨子一天比一天成熟。生产队一天比一天忙,队里的大部分工人都安排到果园里照看果子,生产队里变得较冷清,只有在吃饭时,才有热闹的场面,晚上更为安静。每一家只有女人和小孩在家,由于天气热,屋里根本不能睡觉,每家就在门口搁一张床,挂上蚊帐,大人小孩在一张床上乘凉和睡觉。孩子们洗完澡后,就不准再下地玩耍,只有躺在床上数星星,听大人们讲千奇百怪的故事,听着听着就慢慢睡着啦,队里似乎骤然间变得安静,偶尔会听到扇子拍打蚊子的声音。孩子们睡到下半夜,大人都会将孩子们抱到屋里的床上睡,下半夜露水大,孩子太小,不能露得太久,会伤身体。大人们就不一样,除了要在屋里做活动筋骨的事以外,多半都会在露天里睡到天亮,甚至太阳照屁股。
朱大贵自队长回来以后,每一天都很兴奋,天一黑,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短裤,在队里的女人堆里瞎转,搞得女人们一个个像防贼一样,个个人心慌慌,打一下瞌睡,猛地惊醒看看朱大贵在不在附近,不在,又继续睡。朱大贵虽爱在女人堆里转,但他从不接近她们,这些女人个个比老虎还凶,朱大贵只是想在黑夜里看看女人们的花裤衩,白白的大腿,没有穿胸衣只穿圆领衫的胸脯,或是在别人的屋后面,偷偷趴在窗下偷窥女人们洗澡。有的女人发现了朱大贵,不声不响地将开水从窗里泼出,汤得朱大贵像杀猪一样嗷嗷大叫,一声不坑地跑开。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吃过一次亏,上过一次当,朱大贵就不敢再偷看。
没什么看的,有时朱大贵就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花花绿绿的事,兴趣来时,就自己摸着阳物,自己解决问题,他无论什么时候从不压抑自己,大声嚎叫,不知道的以为他神经有问题,知道的就知道是朱大贵在发泄自己,那是快活的声音,原始的快感。
队里的女人都说朱大贵连畜牲都不如,一点都不检点,生活问题太随意。女人们见到她,都骂他是发情的公牛。最让女人们为难的是,队里安排女人们到菜地帮朱大贵摘菜,朱大贵可是高兴,他不怕毛虫、阳辣子,赤裸着上身,下身依旧穿着破短裤,在女人们面前晃来晃去,很扎眼,女人们根本不敢看他赤膊以下的地方,那里早早竖起了旗杆,而且是风雨不倒。所以队长一安排女人们去帮忙,没有一个女的敢去,唯独队长老婆去,朱大贵不敢那样,一见队长老婆来啦,马上回到屋里穿上一套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无论天再热,他都不脱,但是队长老婆一走,就马上脱掉,跳到水塘里洗澡。女人们见他这个样子,暗暗发笑,再厉害的人也怕个人啊。
队里的人这几天都在议论朱大贵又犯病啦,天还未亮,朱大贵就在菜地边跑步锻炼,还不停地狂叫,用手拍胸,醒动好的人,一早醒来,看到朱大贵的样子很可怕,不过,在心里还是很同情他的处境,但也没有办法,谁又能解决了这些问题呢?工人们纷纷和队长说,朱大贵老是这样,队里的女人们很不安全,要尽快帮他找个女人,这个朱大贵身上的火太旺,得找个女人来帮他灭火,才能让队里的女人安心和安全。队长说,找个老婆给他可是可以,但谁愿意嫁给他呢。这可要有合适的才好说。
其实,队长和朱大贵心里都知道这只是戏的开始。而且要在十天里让队里的男的女的都恐惧朱大贵,特别是女人。朱大贵表现得非常疯癫,每次见到女人,眼睛像在喷火一样,只要是看到母的,眼光发绿,发呆。队长躲在暗地里偷笑,这狗日的,饥饿的样子像是连母狗、母猪都不放过。男人的饥渴,只有男人们自己知道,女人们很难深入的了解。朱大贵不愧是老师出身,理解也深,表演的也真,已经到了非得给他找老婆的地步。队长内心还是很担心,他怕李文玲有什么变故,或是被别人发现这件事,他每天也在观察身边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神态,有没有陌生人到队里,更怕场部领导为这事找他,如是那样,自己、朱大贵都会完蛋。队长还不放心,就抽时间借故到场部转转,观察动静,还打听最近上边有没有什么新政策、新文件。场长还表扬队长,紧跟党的步伐,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及时向组织汇报工作,有进步。队长听到场长的评价,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场部、队里都没有什么异常,队长将这一状况告诉朱大贵,还告诫他,说话做事要千万注意,发癫不要太过火。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再等两天李文玲就会出现在二队。
天气越热,来要饭的人却仍是络绎不绝,有的要点水喝,给一点苹果、梨子就可以,有的只要米,有的只要你给他饭吃就可以。食堂已经招架不住,昆保无奈干脆不给,要饭的也不走,就坐在食堂门前的树下,边歇荫边等食堂饭熟。队里的小孩们在一旁围着看热闹,有大一点的孩子,就偷偷将早上家里没吃完的馒头拿来,给要饭的人中年老的吃。秀的儿子海滨自己饿得慌,还要将自己吃了一半的馒头也要给要饭的小孩吃。
人,本身固有的善心,最为纯洁的阶段是孩童时期。
由于队里人员太复杂,队长将这一情况反映到场部,场部安排各队民兵要做好防范,要保护好国家财产,防止附近农村趁水果成熟,来果园哄抢。如遇特殊情况可以不申请,鸣枪警告,仍不能制止的,可以开枪打人,但只准打关节,不得伤人性命。这必须是迫不得以的情况下的措施,其目的主要是起震慑的作用,千万不能发生群斗的现象。队里一下子多了四个整天背着枪的民兵。只有民兵连长背的是冲锋枪,三个民兵背的是步枪,每个人胸前都挂着弹袋,连刺刀也带上。整个像是要打仗。不过在那个时期,我们看起来也不觉得怕,反而觉得很威风。因为枪口是不会对准孩子们的。第二华人站
第四章 朱大贵的故事(9)
每年夏天水果收获的季节,是果园场最为紧张的时候。就是怕周围的农村来抢,平时偷一点还不可怕,如果是四周的农村集合起来,有组织的来抢的话,那种局面是难以控制的。场部最近每天都开会,主要布置各队安全防范工作,加大工人的看护力度,尽量不要与周围农村发生矛盾,果子成熟了要加紧卖,能做罐头的送罐头厂加工成罐头,晚熟品种统一入库,不卖。到冬季再卖。
队长几天来,队里队外忙得很,思想压力又大,晚上睡觉的时间少了很多,搞得他老婆到处找他回家。无奈队长只有抽空回家和老婆打个照面,在身体上给老婆一个交待。
今天是第十天,是约定李文玲来果园场的日子。
一大早,朱大贵就站在菜地边,朝队里望,看有没有陌生人,可能是太早的原因,队里的工人都很少,这让朱大贵更为着急。早上本来要摘菜地里的茄子,搞得朱大贵一点心思也没有,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呆呆站在那里不动。队长在门口刷牙时就看到了朱大贵,他早饭也没吃,就去找朱大贵。
“大贵,被雷打了。”
“队长,您说她会来吗?”朱大贵很着急的样子。
“你狗日的,急什么,人还没有来,你看你的样子,就让人看破你了。”队长递给朱大贵一包大公鸡香烟。
“谢谢,队长,老是抽您的,嘿嘿。”
“狗日的还客气。”
“你不能坏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站在那里不动。菜地里的菜摘了吗?”
“还没有,等下我去。”
“大贵,她会来的,我有预感,不是中午就是下午,你等着瞧。”
“但愿她能来。”
“一定要稳住,全看这一次。吃早饭没有?”
“吃过,那我去摘菜。”
“去吧,不要一惊一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听见没有?”
“嗯,知道。”
朱大贵拿着篮子去摘茄子。还不时回头朝队里看看。
天气依然炎热,整个大地像要着火一样,烤得人浑身难受。在加上心里有事,那汗水不但的直冒。朱大贵洗了几次冷水脸,还是不解决问题,他一口气挑了两担茄子送到食堂,还帮食堂挑了五担水。昆保见朱大贵全身湿透,就叫他休息下,喝点水。
夏天天气热,队里会准备很多清凉的薄荷茶,都凉在食堂的大茶缸里,在果园里出工的工人,就会隔一段时间回来挑一担到果园里,给工人们解渴。
朱大贵喝了三大碗薄荷茶,就坐在板凳上用帽子扇着风。
外面放了暑假的孩子们。一个个赤身裸体的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一个个皮肤晒得黑乎乎,满身泥土,再加上流下的汗,整个成了泥人,脸也成了猫脸。孩子们永远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朱大贵坐立不安,就走到食堂门口,左右看看,还是只有几个孩子在那里打打闹闹。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朱大贵挑起箩筐回菜地。
转眼到吃中午饭,队里的钟声响了。忙碌一上午的工人们相继回来,都集聚在食堂吃午饭,热热闹闹地。朱大贵就端着碗站在外面树阴下吃饭,他边吃边打量四周。
这时来了一群要饭的,他们都很准时,队里一开饭,他们都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个个衣纱不整,眼睛直勾勾看着吃饭的工人,他们在等工人吃完,再打扫‘战场’。朱大贵扫了一眼,没有自己熟悉的面孔,仍低着头吃饭。
朱大贵吃了两碗饭,足足有半斤,本来还想吃点锅巴粥,看见队长来吃饭。就走到队长身边说:“队长,什么时候给我找个老婆,我瞥的慌。”
“大贵,瞥的慌,在地下挖个洞,什么时候想用,都可以用。哈哈……。”工人们很喜欢和朱大贵开玩笑,是因为朱大贵从不发脾气,在这方面很随和。
“洞,洞,找你老婆的洞,你妈个x,你是饱人不知饿人饥,你天天打洞,小心洞给你打穿。”朱大贵有时骂人也很恶毒,但大家听了也从不和他计较,都无聊,找开心嘛。
“朱大贵,老婆是急不来的,要讲个缘分,缘分一到,你躲也躲不过,你们说是不是,哈哈。”队长是在安慰朱大贵,也是在提示朱大贵,要沉得住气。
“对呀,大贵,说不定来个要饭的漂亮女人,非要跟你,我看你怎么办?”越说越说到朱大贵的心里。
“什么怎么办,娶她做老婆。”
“丑的,你要吗?”
“我才不管她丑还是美,只要是女人就可以。”
“怕是,只要能解渴就可以,哈哈。”
“你们都不说点正经的,嘴巴痒吧,都回去找你老婆啃奶子去。”队长总是在大家说的开心时,当头泼冷水,给工人们灭灭火。
“走啰!回家抱老婆去。”一些工人吃完就回自己屋里午休。
“大贵,有个女的,是要饭的。”一个工人拿着碗又跑回来对朱大贵说。
“你他妈的骗人。”朱大贵不相信,因为他们时常这样和他开心。
“真的,队长,您快来看,在那树下。”
众人在那个工人的带领下,跑到食堂外面去看个究竟。
确实,在打钟的枣树下,一个女人 。她穿的比其他要饭的要干净,但衣服还是很破旧,头发也散落在肩上,好久没有梳过,手里提着布包裹,估计里面是破旧的衣服,肩膀上斜挂着一个旧书包,上面系着一条毛巾,还挂着一个掉了瓷的洋瓷碗,锈迹斑斑,女人的脸似乎有一年没有洗过,远远看去,还很脏。朱大贵一眼看去,是她,自己日思梦想的女人—李文玲,自己的女人,他准备冲上去,被队长一把拉住,这个小小的动作,全因李文玲的出现而掩盖了。没有人注意他的变化。
队长心里很高兴,他也努力克制自己,他掏出一支烟,点燃,猛抽了几口,稳了稳神,朝女人走去。
李文玲也一眼认出了队长和朱大贵,但她很镇静,依然站在树下一动不动,打量着眼前的这群人,这样的一个集体李文玲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工人,而且男的占多数,个个打着赤膊。她也看到朱大贵依然很结实,精神很好,她心里的石头轻了很多。队长已经走到跟前,李文玲没有和队长打招呼,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姑娘,你从哪里来?”这是戏的开始。
“我,我从新洲来。”李文玲依旧低着头,不敢正视队长和周围的工人。
“怪不得,你的口音像是那里的。”
李文玲的口音本来和邻县新洲的口音相似,一般人很难分辨,再说也没有人去查一个要饭的家庭情况,这样的人太多,自身都难保,只由得她们自己说。
“姑娘,你吃饭没有?”
“我,没有?”李文玲微微抬头看了看四周,又低下头。
在人群中的朱大贵,早已按耐不住,不知道是说话好,还是不说话好,傻傻地站在那里,手不停地捣弄着自己的头发。
“走,姑娘,跟我到食堂吃点饭吧。”
“谢谢您。”李文玲跟着队长身后。走过朱大贵身边时,故意抬头看了看朱大贵,这一看全队的男人都看到啦。一下子又起哄起来,有的推推搡搡,有的用肩膀顶朱大贵往李文玲身上靠,李文玲给大家一个温柔的媚笑。男人们更加起哄。
队长转过身来对大家说:“没见过大姑娘,去,去,瞎闹什么?”
“队长,这姑娘怎么就相信您,跟您走?”
“我是领导,谁都看得出。”队长有时也很臭美。
“哈哈,这女的有三十吧?”
“没有,你看屁股还紧紧的,应该是黄花闺女。”
“你就看得那么准。”
“当然,胸脯紧紧绷绷的,没生过孩子。”
工人们在一旁大开议论会。朱大贵像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队长安排昆保将食堂里的剩饭剩菜拿出来给李文玲吃,自己坐在旁边看着她吃。
昆保又给其他要饭的人,每人盛了一碗饭。队里的每一餐饭从未浪费过,每餐是锅碗见底。
吃完饭。队长又到杯开水给李文玲。
门口工人们还在议论,朱大贵也混在人群中看热闹。
“姑娘,吃好没有?”
“吃好了。”
“你这打算到哪里去?”
“我,我也不知道。”
“家里还有人吗?”
“爸妈都在新疆,家里现在没人。”
“哦,你一个人怪可怜的。”
“大叔,您们这里要人吗?”李文玲两眼满含泪花望着队长说。
“这个……。”队长露出为难的神色。
昆保在旁插了一句话:“队长,我看这姑娘不错,朱大贵不是要娶老婆,看是不是……。”
“这可是个好主意,不知姑娘愿不愿意?”
“大叔,只要有口饭吃,我什么苦都能吃,我身体好着呢。”
“那,是这样姑娘,我们这里是国营果园场,年轻的人多,有很多打单身的,如你没有嫁人的话,我,我想替你做媒。”
“我听您的安排,大叔。”李文玲两眼真诚的望着队长。
“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做媒,我们这里单身汉多,我给介绍……。”
“队长,介绍给我。”
“介绍给我。”
“给我。”
“队长,我三十好几,介绍给我吧。”
男工人们纷纷自我推荐,职整个食堂热闹非凡。
“这样吧,姑娘,他叫朱大贵,我们队里种菜的,身体好,能种各种菜,年年是劳模,我将你许配给他吧。朱大贵过来,过来呀。”队长将站在人群中的朱大贵拉到李文玲的面前,介绍给李文玲。
“哦,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
“我,叫李文玲。”
“好,好名字。朱大贵记住没有,这姑娘叫李文玲。”
“嘿嘿,我知道。”朱大贵似乎很害羞地看了看李文玲。
“这狗日的朱大贵,说要媳妇就有媳妇,以后爽啦。”
“再不发情啦,要熄火啦。”
“滚开,###嘴巴。”队长哄开大家。
“队长,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一个?”
“干活去,以后有好的给你们每人介绍一个,好吧。”
队长决定带朱大贵和李文玲到自己家里坐坐,也见见自己老婆,让她老婆帮忙安排一下朱大贵的婚事。
两个人怯生生的跟在队长身后,一群孩子在四周跑跑跳跳。
“哦,疯子找老婆啰!”
“去,去,一边去玩。”朱大贵哄着孩子们。
李文玲低着头,跟在两个男人的身后。心里充满无比的喜悦,一切演绎得太自然。
她和朱大贵的生活将面临着新的开始。
在果园场,这种速配婚姻太多,主要工人是青年人,不解决个人问题,生产都无法进行,工人们的思想难以稳定。这也是果园场领导始终在操心的问题。在那年月,只要男女双方愿意,场部出份证明就可以结婚,还可以将女方安排在场里做临时工,待以后有转正指标,按先后顺序办理转正。这么好的工作条件,有哪个女的会不愿意呢。何况在温饱难以解决的年代,更为珍贵。
第四章 朱大贵的故事(10)
下午,队长安排工人将队里一间保管室腾开,简单装修了下,给朱大贵作为结婚的新房。队长老婆和队里其他几个女人,用土砖当作床腿,再在上面铺上木板,为朱大贵置办了一张新床。又向各家各户要了些闲置的生活用具,简单的家就置办完成。队长老婆在队长的安排下,将自家的,准确说是队长老婆结婚陪嫁的棉被和棉絮,拿出来送给朱大贵作为结婚礼物。昆保送给朱大贵一件唯一的电器是………手电筒。王会计写了副对联送给朱大贵,还送了用剪刀剪的喜字。经过布置,新房已经有模有样。
队长安排结婚仪式定在晚上,只能部分工人参加,一部分工人还要晚上照果。又吩咐食堂里,晚上给新人做点好菜,所有的费用暂由队里出支。这可忙坏昆保,坐着拖拉机到宋埠镇副食品门市部买了半边猪肉,三十斤鸡蛋,再供销社买了十条大公鸡香烟,又到附近农村买了十只鸡,总共才用去200元,是卖三拖拉机苹果的钱。
整个食堂像是过年一样,热热闹闹,到处散发着诱人的肉香。几个男工人在挑水,女的在理菜和洗菜。
朱大贵和李文玲在菜地里摘菜,两人都沉浸在相逢的甜蜜中。队长苦心的安排,到队里工人真诚的帮助,使朱大贵和李文玲两人感触很深,这眼前的一切来得多么不容易,自己只是一个下放锻炼的臭老九,能被队领导和队里工人的认可,还为自己操办婚事,实在感动朱大贵和李文玲。若干年后,他们俩夫妻提起此事都会激动得流泪,一直念叨队长的大恩大德。
晚上,队长叫昆保布置三桌酒菜,又安排保管到秀那里拉来了半缸酒,晚上场部会派领导来参加婚宴,其他的工人今天是免费到食堂吃饭,就是不准坐餐桌,依然同往常一样,排队打饭菜,酒每人只能喝一碗,饭和菜随自己吃。
场部派来办公室主任来参加朱大贵的婚宴。朱大贵和李文玲两位新人坐在主任旁边。平时朱大贵怎么看就是一个乞丐,今天经过简单的处理,简直换了一个人,头发剪短,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穿着一件是王会计借给他穿的白衬衣,一条军裤是队长临时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鞋子是昆保的一双解放鞋,鞋子上有点脏,还来不及清洗。李文玲穿的是自己随身带来的衣服,也是一件带有翠花的白衬衣,下身也是一条军裤,唯独脚上穿的是她奶奶临时为她做的一双绣花鞋,整体干净、简单、纯朴。也是在那个年代最常见的美。
酒席前,由场办主任宣布朱大贵和李文玲成为合法夫妻的决定,然后向毛主席鞠躬,又向领导和工人们鞠躬,最后夫妻鞠躬。昆保还点燃了一挂鞭炮,整个结婚的仪式简单明了。全队的人个个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酒席开始,朱大贵夫妇起身向前来参加他结婚的所有人敬酒,他连喝三大碗,站在旁边吃饭的工人们还不解兴,分别和他单挑,几碗下来,朱大贵已经不胜酒力,人已经飘飘然。李文玲也加入闹酒的行列,她本来从不喝酒,但她心中高兴,也主动敬主任和队长的酒,喝了两小碗后,已经站立不住,队长示意他们夫妻不要再喝,因为等一下,工人们还要闹新房。要喝酒的,队长和昆保都一一顶住,工人们说,是朱大贵结婚,怎么成了队长和昆保结婚,几个轮流的喝,终于将队长和昆保灌醉。酒席散时,半缸酒已经低朝天,桌子上,地上,到处趴着喝醉酒的工人。
闹新房,是结婚必须的过程。大家将朱大贵和李文玲拉进新房,没有太多的椅子坐,个个只有站着。表演的第一个节目是,要他们讲恋爱经过。朱大贵说,认识还没有24小时,没有什么经过,自己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今天结婚。第二个节目是,咬苹果,由一个工人提着一个苹果,由两位新人一起咬,由于喝了酒,两人怎么咬,都咬不到,要么两个人的嘴巴咬到一起,顿时引起工人们的大笑,几个工人还在背后故意推搡,朱大贵干脆将李文玲抱在怀里,工人们更开心,非要朱大贵亲一个,还要朱大贵摸自己女人的胸,要向大家汇报,是大还是小,朱大贵一百个不愿意,工人们说你不摸,他们可要自己动手,无奈之下,朱大贵对李文玲说:“文玲,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摸,这群狼是不放过你的。你就忍忍,啊。”
李文玲笑着对朱大贵说:“大家要的就是开心,你来吧。”随即闭上眼睛。
朱大贵就对大家说:“各位爷们,我老朱,动手啦,你们瞧见啦,我开始啦。”说着,朱大贵的手已经从李文玲的衬衣下面伸了进去。这时,工人们都围了过来,看着朱大贵的手在李文玲的两个胸上游走,个个睁大眼睛,有人故意去抓朱大贵的手,没抓着,就摸到李文玲的胸上,然后张开大口,很惊奇地大叫:“好大的奶子,像棉花一样的柔软。”立即满屋人大笑。其他的工人也要挤过来摸,朱大贵拿出自己的手对大家说:“各位爷们,李文玲是大闺女,经不起爷们的折腾,请高抬贵手。”
“大贵,你老婆现在是大闺女,今夜就要被你破瓜啦,就是女人啦。你好爽啊,你火力够不够,要不要我们爷们给你加点力。”
朱大贵笑眯眯地说:“不用,有劳各位。我火力猛着呢。”
“哈哈,哈哈。”
闹新房一直持续到深夜,不是队长酒醒了,看见还在闹,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工人们个个意犹未尽的离开朱大贵的新房。
新房里,只有朱大贵和自己的爱妻李文玲。
李文玲将房间收拾了一下,提了一桶水来,亲自给朱大贵擦澡。多少年,自己深深爱的人,为了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朱大贵低头望着正在为自己擦脚的李文玲,心中顿时有无限感慨。朱大贵为了能平衡自己的心里,执意要帮李文玲洗身子,李文玲望着眼前的朱大贵,泪光闪闪,她不想哭,两人都不想哭,今天是他们俩的大好日子,应该高兴,李文玲强忍着自己,控制自己,依然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朱大贵,用手轻轻抚摸朱大贵的胸膛。自己爱着的男人为了能和自己终生相守,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委屈,都默默承受着。李文玲将自己的脸贴在朱大贵厚厚的胸膛上,她在倾听他内心的倾诉,在静静的夜里,没有人能够读懂此时他们的言语,他们不能直接的表白,只有用动作传递着彼此之间的深深爱意。他们要将以前的一切,深深埋在内心深处,他们的生活是从现在开始,已经翻开人生崭新的一页。
新婚之夜,难忘。
两个人没有初遇的羞涩,只有火一样的身体。
朱大贵将脱得光光的李文玲平放在新床上,他轻轻地吻遍了她的整个身体,她依然是那样美丽。白里透红的肌肤丰满结实,她的乳房很丰满,圆润高耸,白皙细腻极为诱人,浑身散发着迷人的芳香。深色的乳头,平坦的小腹,盈盈柳腰,圆润的丰臀,微微卷曲的发毛,朱大贵望着眼前的胴体,一切令人遐想。他感到浑身骚动,胸膛里的憋闷快令人窒息,他需要释放自己。朱大贵他粗鲁而贪婪的吸舔着李文玲的乳房,狂野、慌张、莽撞、贪婪。
十年来,彼此都没有接触过异性,他们恪守心灵的约定,保持彼此的纯洁,他们在等到今天这幸福时刻。
十年,检验了他们彼此间对爱的忠诚。
今夜不寂寞!人间的又一曲温存之戏已经上演。他们在征服,在征服身体、在征服欲望……。
他们在舒畅、在迷茫、在放荡、在热烈、在呻吟、在妩媚、在风骚……。
此刻的欢愉、此刻的温情、此刻的销魂,刻骨难忘。
和李文玲的结合,改变了朱大贵。最明显的改变是不再邋遢,不再吓唬队里的女人,对人更加有礼貌,工作也认真很多。队里领导都夸朱大贵进步啦,当然是他新婚妻子的功劳。李文玲经过队长在场长面前的疏通,安排在场罐头厂做临时工,和队里的上班时间一样。
从此队里多了一对恩恩爱爱的小夫妻。
队长还是每天要到朱大贵菜地里看看,和他聊聊种菜的事。朱大贵依然像往常一样,见到队长就喜欢和他开玩笑。两人没有上级和下级之分,没有年长和年幼之分。他们之间的秘密也从未被人识破。直到朱大贵和李文玲同时接到平反的文件后,已经重返教育岗位后好长一段日子,队长才向他老婆说出了这个秘密。队长老婆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朱大贵平时的工作、生活,自己男人怎么这么关心,队里那么多下放的工人和知青,唯独对朱大贵的关心不一般。队长是在工作和生活中暗地保护朱大贵,怎么自己就没有发觉自己男人的异常。队长老婆还逼问队长还有没有她仍不知道的秘密,队长的回答肯定是没有。男人的心思也不一定会让自己女人知道的,男人也应有自己的隐私,也应该有心底里爱恋的人,是和自己老婆不一样的爱。一个是亲人,一个是自己爱的人,份量都一样。
队长老婆后来又觉得自己的男人也很伟大,他居然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助和自己素不相识的‘臭老九’,在果园场那样的一个环境下,他还能又想出办法,成全了他们的婚姻,让他们在果园这个‘安全’的地方,更好地保护他们。其实他是在保护孩子们的未来。
朱大贵夫妻是在1981年春天离开果园场的,他们历尽磨难终于等到那一张证明他们无罪的决定。当场长亲自将朱大贵的平反决定交给朱大贵手里时,朱大贵整个人大哭起来,那声音极为悲惨,只有身在当时的处境,你才能够感悟到他人生的凄惨,又有谁能够了解朱大贵此时此刻的心情呢?又有谁经历过他这样黯淡的青年时光?
李文玲是在朱大贵接到县教育局的报到通知时,也接到自己父亲送来的报到通知。而且时间很紧,要及时到县教育局报到,然后到杨四庙师训班接受一段时间的培训学习,再由县教育局统一安排分配到学校里任教。朱大贵和李文玲只作了简单的准备,只带走一些日常用品,家里的简单家具之类的东西,他们什么也没有带,朱大贵说这一切本来属于果园场,就留在这里需要的工人,还有比他更为值得同情的,更值得帮助的工人。
走之前的一餐饭,按照老习惯,在队长家里吃,没有往日那种凶酒的场面,吃饭时的语言很少,多半是客套之类的话,其实谁都不想提从前的事,但也不知说什么好,这餐饭吃的很沉重。离开队长家时,朱大贵和李文玲双双跪在队长面前,给队长磕了一个头,感谢多年的关心和帮助,队长拦住他们不要跪,也不要再说下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和好友离别的滋味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
人生也不过如此。
在八十年代末期,朱大贵和李文玲还有他们的孩子来过果园场,他们特地是来看队长的一家,还和队长一家合影留恋。两家人其乐融融,没有人提起过去的事,他们都在国家的大好形势下,展望着自己家的未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77年果园的枪声 (1)
77年的夏天,是果园人难以忘怀的一个夏天。
77年果园的果树也是正当‘年轻’,本来果树是分大年和小年,大年结的果子多,那么第二年就是小年,果子就要相对结得很少。但是,接连几年果子一直是丰收。这可乐坏了全场工人,个个干劲十足,不知劳累。
77年的夏天,果树上挂满了果子,丰收在望。全场仍然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安排着生产。各队的基本劳力都被派往照看果子的第一线,白天多半是女工人和小部分男工人,在果园里看果子和卖果子,夜间都是男工人照看果子,四个小时一班。在果子还未完全成熟时,各队的照看果子形势基本稳定,没有和附近农村发生什么大的纠纷。不过,小的纠纷是每一天都免不了的,主要是小孩子进果园偷果子。小一点的吓吓就可以,没有偷着就跑开,大一点的就难以对付,他们没有偷着,是绝对不会走的,好像是有任务似的,非要偷点才善罢甘休,搞得各队很伤脑筋,不能打,只能骂。骂,当然是女工人的强项,每一个路口边都安排一个嘴巴相当厉害的女工人,如有需要骂的她就会站起来,狠狠地臭骂那些大孩子。如果骂能解决问题那还好说,就怕骂也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加大大孩子们的对立状态,他们和女工人对骂,世界上所有难听的话,顷刻间全骂出来,语言相当恶毒,相当绝情。
事情的起因,就是一生产的女工人荷花,没有骂赢那些大孩子,就冲过分界线,将那孩子打了几耳光,打得那孩子鼻子流血。那孩子吃亏了,就跑回村里将此事对自己父母说了,孩子的父母一看自己孩子的鼻子被打破,二话没说,拉着孩子找到一队队办,找队长说理。可是这样的事每天都有,队长也没有在意,还批评孩子的父母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反而还来瞎扯,不怎么理睬。孩子的父母很是气愤,但也没有办法,就拉着自己的孩子回到村里。孩子的父母看一队长也没有赔偿的意思,就叫来自己未出五户的自家人,一起商量这件事如何处理,最后的意见是找到打孩子的女工人,把她也打一顿。看果园场处理不处理。
果子一天天的成熟,枝头都挂满了即将摘的果子,沉甸甸的,树下都已经打寸。今年的天气较往年热了很多,工人们整日的劳动,体力和精神都严重透支,白天和夜里工人们个个都很疲惫,脾气变得暴躁。场部也再三通知各队,要调剂好工人们的休息时间,保证有足够的精力做事。同时场部还接到附近农村的领导的投诉,说看果的人经常动手打他们的村民,村民的意见很大,希望加强管理。为此,场部召开了各生产队队长的专题会,要求不要和附近农村将关系搞僵,有什么事以劝解为主,切勿动手打人,更不能打小孩和老人,他们要吃果子,就将要处理的果子分给他们吃,只要他们不偷就可以。
各队传达了场部的精神,平静的过了两个星期。各队没有发生一起打骂事件,因为场部还有一条规定是,如再发现有工人打人,或和附近农村发生矛盾,是正式工的扣一个月的工资,临时工开除。这是一条铁的规定,没有谁不敢遵守。所以相对平静很多。
八月份,是果园最繁忙的一个月,天已经进入盛夏,果子也到了完全成熟的季节。
各队如同往常一样,在各个路口加大看护力度。果树的边界处,都会有一条机耕路作为和农村土地的分界线,机耕路只能走拖拉机,路的一边就是附近农村的田地,按照场部规定,工人在出工时是不允许到农村田地里去的,除非得到队长的同意,否则就是脱离岗位,一样要进行经济处罚。场部还规定非果园场的工人不准接近果园,更不允许进入果树林里,否则就是有偷窃国有财产的嫌疑。场部在各个路口都竖起公告牌,明示过往的人。场部的民兵和各队的民兵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背着枪巡逻。有时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鸣枪警告,以警示周围农村的村民不要进果园来偷窃,否则后果自负。一切举动更增强国有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一日下午,荷花如往常一样在路口看果,她没有注意对面棉花地里有几个人头在动,她只望着机耕路上。棉花地里,是上次那个孩子的爸爸和自己的兄弟,他们在准备报复荷花,打荷花一顿。
这时,机耕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三个大男人,猛地从棉花地里冲出来,拉起荷花,就往棉花地跑,荷花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喊人的声音还没有叫出来,已经被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按倒在棉花地里。他们用一把草塞住荷花的嘴巴,两个男人分别按住她的胳膊,那孩子的爸爸,就骑在荷花的身上,用巴掌不停地打着荷花的嘴,还不停地说:“看你还再敢打我的孩子,我打死你。”荷花的嘴和鼻子都被打破,鲜血直流,她拼命地用脚蹬着地,可是棉花地的棉花有一人多高,那一点动静,根本引起不了别人的注意。打了一阵,那孩子的爸爸见荷花流血,人又晕过去,就摆手起身准备走。可是他的堂弟大水就又骑上去,他单身,他见荷花虽有三十多岁,还有几分姿色,皮肤又白嫩,高高的胸脯将衬衣顶得高高的,十分诱人,就撕开荷花的衬衣,用手捏着荷花的胸,荷花痛醒,拼命挣扎,这样越是激发大水的欲望,他不顾两个哥哥的阻止,瞬间将荷花的上衣和裤子全脱了,硬是将自己的阳物塞进荷花的阴道,两个哥哥也没有阻止,转身自己回家。那大水三十多岁,从未接触过女人,他哪里知道自己犯罪,在棉花地里足足强奸荷花三次,才恋恋不舍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