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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宠 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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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半年后。

  昔日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一身细皮嫩肉结实黝罢,与下苦力汉一般无二。

  在下州长将军这儿干活是最为轻松的,每日日升日落上工下工,在戈壁中将泥土开垦种树。

  当一日一辆豪华马车驶过这戈壁,马车中人大发善心让奴役分发了水与饼,马车停在都迹身边时,那车中声音有些沙哑虚弱问:“在这里,可安好?”

  都迹冷冷一嗤,半年的苦力生活磨掉不少公子哥儿性子,不作答中啃着那大饼吃着那果。

  马车中人幽幽一叹,挥手示意马车夫启了程。

  坐在岩石块上的都迹,黑沉的瞳直直盯着那远离的豪华马车,向艳羡的众人呸了声:“当年老子坐的车可比他的豪华不知几倍!”

  众人哄堂大笑。

  这天下,姓都的商家不止一户。

  都姓虽排得远,倒是小小商户皆是有之。

  长年在关外做丝绸与海外生意的都家人,虽与那天家妖孽都家同姓,却是以仁义远播天下。

  这都家行事低调,对外的掌柜是姓金的,叫金大户。

  金大户喜金,所以他撞个儿改姓为金。

  你若哪日走在街上遇到一身金光闪闪的肥胖光头佬,那定是金大户无疑了。

  金大户做生意做到甲子城来了。

  甲子城的大户人家有其一商家。

  商家与硒城玉家是姻亲,商家长孙又过继到玉家,玉家女儿生的二胎乃女孩,是为商家第一长孙女。

  商家掌门人商段做生意普普通通,倒是媳妇玉叶枝能力强悍。

  金大户找上商家合作谈生意,商家祖业也是产丝户。

  于是一拍即合。

  叶枝生了二胎,小八与玉金枝一道赶来庆贺,顺便在甲子城待到过年才回去。

  甲种子城不下雪,一年四季温如春。街上到处是奇花异果,令小八看得欢喜不己。

  “你喜欢这?”

  玉金枝问她。

  “嗯,很喜欢,这里的气侯好宜人。”

  除了邺城便,唯有甲子城可相媲美。

  “那咱们就迁城到甲子城吧。”

  “诶?!”

  他除做生意,极少愿出县的。

  “而今天下太平,要住,自然找一处好的。”

  109

  小八听了,垂首间眸色一黯。

  商家是甲子城大户,但所住却充满浓浓的书香味。

  商家世代书香世间,二代前出了十商人,却并未被铜臭味沾染。

  商家在甲子城行善,造桥铺路从不少,一向是甚得百姓人缘。

  商家喜得女儿也是多人前来道贺,和善的商家夫妇从不嫌百姓贫苦,一视同仁。

  妻舅子来了,商家自然是上宾对待。

  小八一进入这书香府,又是格外喜欢。

  浓浓的书香味,清雅的布局,难得让她情不自禁吐出:“玉郎,你若也盖一座多好……”

  玉金技听了,眉头一挑,打趣道:“再买来万册书供你阅览?”

  她匀打僚读书识字后,有空便理进书雄里,虽不会饮诗作对,倒是见识增广不少。

  她腼腆地笑了笑,道:“我觉得这甲子城就该配上这股书香味才是绝配。”

  与天地混然一位,就如进入仙境觳。

  “那好,过了年回府后我就派人来建一幢?”

  叶技赶在年底前坐完月子,带着小八一道上街购置车货。

  甲子城是省城,比起小县自然更是热闹。

  街上人挤人的好不热闹,一个没留意便被挤开了。

  远远的玉叶枝孔着:“嫂子,咱们皇城庙见——’

  眼睁睁看着两人被人潮各白挤到相反的方向。

  小八得了空钻进空闲的巷子中。

  巷子尽头一条路,她朝那尽头赶去。

  本以为隔得应该是另一条巷子,那料尽头却是一家客栈。

  她抬头一看,无本客栈。

  瞧天色正中午,肚子也锇了,便踏了进去,客栈内高朋满座,小二忙来吆喝了声:“这位嫂子,楼上雅间还是楼下?”

  她出外不爱穿舍戴银,打扮极为朴素。

  看了一眼大堂,早已是高朋满座,吵奈不已,她便说上雅间吧。

  进了稚间,选也是问清雅的房间呀。

  小八已不再惊讶,甲子城像商家那样的府宅是一座按一座,这城中出了不少文人墨士,百姓因富足偶有佘空也来附庸风雅。

  她朝窗外望去,街道问一瘦汉举着担子踢打那孩童,妇人的哭泣求饶声破坏了这份表面的和谐。

  真的是为富足?

  只是未见其表下。

  就如同是富足的凉卡,那穷人也是起挣扎。

  她从荷袋里抛了十个铜板下去,那瘦汉见着铜板,也不打孩子了,拾完了就赶着妻儿离开了。

  她收回视线,小二已上了午饭。

  她小口吃着,以屏风相隔的隔壁传出哄笑声,那户人来得此她早。

  一些商人间的谈话,听着也与她无关。

  “所以说都老爷还是有远见之明,早早地就下了注,这不,赢了好大一笔!”

  一声“都老爷” ,僵了她全身,扒饭的手突儿顿在那里。

  “哪里,我也不过是听陈老爷透了风,否则哪会嫌到钱。’

  一声沙哑的听似上了年纪却又透着几分年青的声音谦虚飘来,小八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好半晌,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都家人早死了,都姓又不仅一家,何需恐惧?

  安抚好自己,她强自镇定继续扒饭,听着隔壁那一声声“都老爷”一声声沙哑声,饭菜吃得起来拉快,不慎呛到了,咳得那是面红耳赤惊天动地。

  隔壁高谈声顿了声,她咳嗽仍在,那方继续。

  她慌张灌了好几口水下去,才止了喉咙的痒。

  隔壁己吃完,陆陆续续开始走人。

  隔着那屏风,一闪而过的伟岸身影,僵疑了她身子,阻断了她呼吸。

  待她不愿相信地跑出采,客栈早已无人。

  “是我眼花了……是我眼花了……”

  早死的人怎可佻再复活?!

  定是她眼花,看错人罢了!

  待她失神离去,客栈雅楼,窗帘垂挂的竹丝帘布被一把铁扇撩开,一道身影落于阴影处,静静地注视着那道纤细背影……

  遏上了几个登徒子,见小八颇有几分姿色便调戏之,随后在她腰际环带的商家玉佩中给吓跑。

  记得叶枝出门家让地带上这刻有商字的玉佩,说是可省麻烦。

  她倒没想过商家在甲子城这么有势力。

  一路问路来到皇城庙,叶枝早已等候多时。

  小八歉意一笑,叶枝问她用了膳没,她说吃了。

  她面色一丝忧惚,为叶枝的奇怪,也为自己的。

  她独自个儿去用了善…… …

  好奇怪,她本不该是这样的人,但一进那客栈,便情不自禁地上去了……

  “我肚饿了,便先用了。让你等久了吧?”

  她轻描淡写,拒绝想先前脱离她性子所做的事。

  “倒是先用了。”叶枝说完挽她进皇城庙,“去庙里拜拜,许个愿什么的吧。”

  进了庙,少不得求支签,小八抽中了支下下签,就连玉叶枝抽中的也是中下签。

  马虎眼一笑而过:“这种签也不灵的。”

  “是不灵……”

  却叫她心生不安。

  从前她总抽上上签,但那些过往,真可谓上上签?

  或许,这下下签,会反过来成为上上签……

  抱着一丝期待,一丝自欺欺人,她压下所有复杂,扬了那无事的笑容。

  …

  金大户曾我过玉家做生意,但玉金枝对都这个姓氏憎厌,便断然拒他了。

  而今是他妹夫合作,又给牵扯上了。

  商段在与姐夫闲谈起关外的都家,一直存在了百年的老招牌,家大业大,权贵也是一方。

  “传闻都家也是行善,但能在那龙蛇混杂的关外立足百年,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怕你要多留个心眼。”

  “我知道的,但金大户在关内的名声也是极好的,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玉金枝只是冷冷一哼,不多言,同是商人,要懂得忌口以省被人怀妒之心。

  女儿与侄子一前一后跑出来,裹得跟粽子的小美人,一看长大后就是水灵的娃。

  110

  为人父一手抱了一个,商段看着侄女水嫩嫩的,突然玩笑道:“大哥,瞧珍环与意儿整日黏一块儿,要不为他们订个娃娃亲?”

  玉金枝差了婢子端来尿盆给女儿把尿,说道:“意儿可姓的玉。”

  商段见舅子没反对,打蛇随棍上:“待日后大哥与嫂嫂再生一子,这意儿不就改回姓氏了。

  玉金枝听了只是淡笑不话。

  夜落西山,女儿睡寝时间规律,吃了饭早早便诱睡了。

  男人们小酌了几杯,回来时沾了点酒味。

  玉金枝步伐微晃,他是酒浅之人,沾个几杯便醉。

  扶了相公上床,为他褪了外衣与鞋子,拧耒毛巾擦脸,再换一块擦了脚,盖上厚重的被子,女儿睡在里侧,他侧过去亲了孩子一口,小八端了水出去,再回来添了柴火让层里头暖气不减。

  踱至床榻前,见原本该是睡下的男人此刻眼也不眨地盯着她宽衣,“今晚你怎么不早睡?”

  真难得他还清醒着。

  他掀了她旁边的被手让出了空位,她明白他意思,上了床,好被窝被他的体温炕得暖洋洋的。

  这甲子城的冬天可暖和多了。

  她只着挂胸和亵裤窝了进去,被他三下便扒掉了。

  没有过多的爱抚,他指尖几个挑拨染上了湿气便挺身进入她。

  她轻哼一声,缓缓地适应着他。

  他扳了她一条腿,将大腿插进她腿窝处,一手撩开她的后背浓密的长发,唇辫吮上颈子咬出一杀杀红花。

  拿下的手流连在她妖娆的身子上,将她更紧密地托近他胸膛间,她的背紧紧抵上他胸膛,他的大掌从她腋下插入捏上一只椒软。

  享受手中的柔软弹性,他的身微微挺动着,一下下缓慢又磨人地在她体内蠕动。

  她想要更多,更深的,紧咬着唇辫不让自己出声。

  他不爱她在床上主动,会引起他的愤怒,他会小心眼地嫉妒她所学来的一切都是从别的男人身上夺取的。

  一切由他掌控。

  —个女人跟一个男人久了,她的身子只会跟着他的节奏走。

  但若上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太强了,身子的遗忘程度太过薄弱了,要么是被这个男人征服,要么就是被她征服。

  他的龟头大得离谱,棍身是细小的,都家男人的龟头小,但内身是粗大的。

  女人无言地体会着这差距,虽然同样给她带来欢愉,但不同的男人给予的,不光仅是肉体,还有心。

  她双眼迷醉地扭头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她想和玉金枝的感情是细水长流。

  他们的缠绵是温暖的,时而一分激情,让她能深深地体会到那份满足。

  而那些死去的男人,给予她的是逼到绝路的快乐,那种得用死亡去换取的欢愉,不太适合她……

  申吟压不住滚出喉咙,怕被女儿听到吵醒了,又得死死咬住。

  无法放声欢愉,更刺激了她的身子。

  雪白的胴体染上嫣红色,他为侧婆无法肆意而拔出,她脸上闪过一丝难耐,他将她拖起坐在他腰身上。

  他仔细端详着身上挺动的女人,丰满的酥圆,鲜嫩的奶头,随着她的抬臀而一耸一晃的波光起伏。

  大掌楼在她细腰上,滑向圆润的臀,生完孩子后她的穴相对容易让他进去,却更要命地难以拔出。

  他开始减少他的粗鲁,越发地柔情相待,让她适合着他的步调,将她调教得身子只能记住他。嫉妒也有,但随着那些男人全死了,他可高枕无忧。

  他不再限制她外出,因为深信她离不开他。

  看着她的个性越发的开朗,时常爱笑,那一份奴性也在减少,这些她可能没感觉到,但身边枕边人,他是由衷高兴。

  他的女人,他要她快乐。

  没力气了,他在微仰着头柢达那一份小高湘后,软软地趴伏在他身上。

  未曾软化过的硬物直握握地塞在她身 体里,涨得她难受,连趴下来肛子也是撑的。

  他捏了她臀,“没力气了?”

  她轻轻喘气点头。

  微眯的眼中透着欢愉后的慵懒妩媚。

  他抽了出来,让她趴在床上,紧接而下的强大身子压上她,提起她臀,一耸进入,开始没命地枉插烂捣。

  她牙齿紧紧咬着枕头阻止那张狂地申吟,眯着眼紧蹙眉头忍受他狂放给予的强烈快意,那比她自己行动还要快慰百倍的乐趣,她身子哆嗦,皮肤渗出一层又一层的薄汗,在这冬日里,闺房的情趣此任何都来得趣味……

  腰有点酸,她撑着腰申伞了声坐起来穿衣服。

  想起昨夜喝了酒的他难得狂放,一直拽着她做到天明才罢手。

  而今,身边的他睡得香,女儿睁着圆滚的猫眼儿张嘴咬着爹的大手指。

  她将手指扯出来,“你也不嫌你嘴包得住。”

  珍环很像她,眼睛和嘴巴真的跟只猫咪似地讨人喜爱。

  但是这般可爱却还是得不到她奶奶的疼爱。

  她给女儿穿好衣服时,突然见她小棉袄里夹了个东西。

  疑惑着掏出来一看,是枚玉佩长锁玉环。

  身了在那一刻僵硬成冰,她突然尖声质问女儿哪来的。

  珍环被娘亲的恐俱面容吓得哇哇大哭,吵醒了旁边熟睡的男人。

  她紧紧揪着玉佩,在身后男人寻问中故作无事,收拾了那一脸苍白残留眼中的恐惧,哆嗦着手为女儿才口好扣子。

  珍环抽噎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不哭,小八拖起她出门喂食。

  身后的男人并未注意妻子异样,继续瞌眼靠霖。

  长锁玉佩。

  犹记得他给她戴在耳垂上,说好美。

  他喜欢看着长长的银链子垂到她肩头,当时他还剥了她衣,露出那纤细的肩骨。

  她把这些首饰全给当了的,为什么还出出现

  是否在提醒她?女儿脑袋里还插着那根随时会要她命的银针?!

  111

  年幼的女儿什么也不懂,套不出任何的消息。

  她不敢将心头渐升的不安告诉任何人,她甚至为那可能存在的猜想而惶恐度日如年。

  五爷明明就被毒死了,她打翻了饭菜,他却抢了她那瓶药,一饮而下,当着她面。

  他不该还活着,她亲眼看着他撑回京都时吐血不止。

  他问过她:“为什么你不听话呢?爷想好好带着你,只可惜诸多阻拦……”

  “不是小八的错……”

  她听到自己如此辩解,她手中结白的方帕拭尽他嘴角溢出的黑血。

  “都是五爷的错 ……”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

  他伸手撩了她的碎发塞入耳后,他的动作很温柔也很呵护。

  “我若死了,你会哭吗?”

  她摇头,一个径地摇头。

  他不再追问,亦也不再多言。

  直到一回都府,他被带走。

  她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

  都家人该死的都死了,她可以和玉金枝过着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五爷……您到底是真死了,还是……”

  如果未死,都家的妖孽,太可怕了……

  从甲子城回去县里也是要三日光景,玉老夫人说了得回家过节,便赶在大年三十回了玉府。

  今年的玉府,一年比一年热闹。

  而甲子城,金大户与商段的合作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小八日夜看守着女儿,因为女儿生病了。

  自回来后便高烧不退,无论请多少大夫都说没用。

  小八心力憔悴时,门口一江湖郎中说能医治珍环的病,抱着决不放过任何希望将他请了进来。

  他把了脉后,便问她:“这孩子,脑袋间是否被插了一根银针?”

  她身子一震,“大夫此话怎么说……”

  他开始检查女娃的脑袋,最终确定了他的判断。“这种针看似无害,但长期置于人体内,便会令婴孩发育迟缓甚至是出现早夭。”

  “但……以前并没有出过事……”

  他说过不要担心珍环 ……

  她蓦地放大眼瞳。

  “那应该是定时服用了药物之类的吧。”

  女儿被刺入银针后便立即送回玉府,她也被带走,之后直到都枉死后她才见到女儿。

  那时她活蹦乱跳的,看不出任何异样……

  “大夫,求你取我女儿将那针取出来吧!”

  她心急如焚地请求,郎中却是爱莫能助地摇头,“唯有施针亡人方可解除。这脑袋内部的构造一向极端危险,尤其是插入天灵盖的这一针,一个没弄好你女儿的命便就此消逝。”

  “大夫,我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我女儿的命。”

  她惨白着一张脸忙不迭地跪在他面前,郎中将她扶起来,一脸慈悲道:“我虽不能取针,但可以配药保她,日后只要定期服用也是相安无事。只是 ……”

  脸上一抹难言之语隐约透出。

  “只是什么?!”小八忙不迭追问。

  “这药虽贵倒依夫人的家财不怕,只是这药一味难求。位于城西偏郊有一处药房,只有这家人有这味药可卖。但是店家脾气古怪,夫人是否能求得药,便得看您运气了。”

  珍环的事,小八瞒着玉金枝,在大夫开了药,先服了一贴让女儿脸色有好转后蒙混了过关。

  她不想让丈夫烦恼,决定独自一人解决。

  她来到了城西偏郊,依着郎中所说,只在晚上才会开的药店,一个药僮年约十五六岁抽了凳子坐在门口打瞌睡。

  她走了过去,向他探问。

  他懒懒地掀了眼皮子瞄了她一眼,将她带了进去。

  “要买什么药?”

  “五服龟鹤与食味苍香。”

  药僮本是睡眼惺松的面孔在听到这两道药名时猛地睁开,正眼打量了少妇一眼,最后脸色有点怪异地叫她在这儿等一下。

  他撩了布帘子朝店后走去,小八伫在那焦急地等着。

  好半天后药僮才回来说:“跟我来吧,老板说了要看人才决定是否要卖。”

  于是她被领进后堂,入目所幻想的景致有些差距,本以为很普通的堂后,哪料却是一幢极为简致的大宅。

  她被药僮带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拐了一道又一道的弯,在绕得有些头昏后,药僮推开两扇两耸的黑漆大门,示意她进去。

  一进入后鼻间便串入一股药香,淡淡的挺诱人。

  她环顾四周,一层厚重的但隐约可见内厅有人卧躺将之隔开的纱帐,她心头有些不安,这里透着一股怪异,忍不住回头看了药僮一眼,他伫在门口并未进来。

  扬声高喊:“老板,人带来了。”

  小八看到纱帐后胡床上卧躺的男人微微地动了动身子,随后一声沙哑之音飘来:“你想用那药救何人?”

  “我的女儿。”她如实回答。

  那厚重的纱帐瞧不清里头男人的面孔,想他也瞧不清她。

  “多大了。”

  “刚过了一岁生辰不久。”

  “是吗……”

  内厅沉默了许久,空气中极为沉重。

  这股沉闷让心急买药的小八压不下耐性试探道:“老板,请你可怜在一条小生命上,将药卖给我吧 ……”

  “卖给你也不是不可能,但我做生意,一向喜欢与人易物。钱财乃身外之物,你想救你女儿,那拿一样东西来换吧。”

  “只要能将药卖

  给我,我能拿出来的都给您!”

  “那好。这交易待以后你女儿服了十贴后再来商谈吧。药僮,领她下去拿药。”

  小八被领走,纱帐内的男人挥开一把铁扇,伸出有些枯瘦的手指抚过扇内的丹墨:“人傻终究是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今,你又在何处呢……”

  他想,很快就能将人揪出来了,只要他还在意着那个贱丫头。

  112

  以为没在家的玉金枝应该是被请去吃酒了,哪料将药交给丫环后踏进门内就见到玉金枝坐在床语望着熟睡的女儿。

  “玉郎?”

  她微诧异他怎么会在家。

  “你去哪了?”

  他头也未抬状似随口问道。

  “我……去抓药了。”

  “怎么不叫个下人去,何必你亲自去?”

  “我怕下人不放心。”

  “以后叫下人去买药吧,珍环就小小的风寒而已。”

  “嗯。”

  小八并没有多心丈夫的随口问起。

  根据大夫的交代,每隔七天就得服用一贴,那一贴药就是十两银子,昂贵的钱,她不敢告诉丈夫,只能自掏荷包自己出。

  但是她一月的花度虽然有十两,却只够买一贴,为此她开始向账房支出,但每笔帐都得有来路,她只好假装是自己购买首饰使用。

  就这样一个月,一个月她在账房先生那领了三十两银。

  每月开销玉金枝会盘点,一看从来没有什么用度的妻子突然间花费如此巨大,不起疑才怪。

  但他并未过多的追问妻子,只是交代账房先生她要便给。

  喂珍环吃烧饼,她摸摸女儿的头发,在脑袋中一根寸许长的银针扎在里面。

  她以前疏忽了,甚至存着侥幸心理,珍环不会有事。

  哪料她必须靠着昂贵的药物才能维持生命。

  她是第一次,开始憎恨起五爷。

  她如此悄恨他就这么死了,她也憎恨着他最好没有死掉,在某一天还会出现在她眼前。

  丝毫没有发现娘亲心思的珍环欢快地咬着饼子,吃得一嘴甜。

  “珍环,好不好吃?”她擦擦她嘴角问她。

  珍环踢着小腿直点脑袋,从外表看她一点病也没有,可以活蹦乱跳的。

  她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有些无助地呢喃道:“娘每个月拿那么多银子,你爹一定会起疑的……娘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事实真相……”

  她不想让他操心,都家人还活着时,他就一心憎恨着。好不容易都家人全死了,眼看他过得快乐,她不想他后半辈子都还活在都家的阴影下。

  但是这样下去,玉金枝迟早会质问她的,她要如何解释?

  她所有的首饰全是他送予的……

  她苦恼着望着女儿,看着她欢乐的笑容,无忧无虑的。

  “当个孩子真好啊,珍环 ……”

  她的女儿很幸福,不怕没吃不怕没穿,什么都是最好的。

  “娘一定会保护你的!”

  她亲吻女儿的脸颊,向她许下承诺,也在心里暗自作了决定。

  每月她会来这里四次,一次买一贴药。

  今天,她又来拿药了

  而在药僮给她抓药时,她开口说:“请让我见你家老板一面吧。”

  药僮什么也没有问,带着她经过上次的路线,走了许久,才再度来到那扇漆黑门前。

  而这一次,药僮并没有等她,只是淡淡说:“认得路就自个儿出来吧。”

  她轻声道了谢,有些迟疑地踏进了门槛里。

  掀开了那有些很轻的纱帐,一入内才晓得,看起来厚重但又有透度是因为里头挂了好几层。

  她每掀一层,脚步便有所迟疑,直到最后一层,她隔着纱帐能清楚地瞧清胡床上沉睡的男人侧面时,她僵硬在原地。

  “怎么不进来了?”

  胡床上的男人并未睁开眼,淡淡地扬了声。

  她牙一咬,就隔着那最后一层纱,跪在了地上:“求三爷救救珍环吧!”

  妻子又不在府里,丫环来报,她每隔七天就会回府。

  出府做什么?

  提回一贴药,给珍环煎药。

  那药是什么?说是补药,给珍环滋补身子用的。

  他派人将药渣送去大夫那检查,五服龟鹤与食味苍香,都是上等的名贵药材,可入药救人也可害人。

  这么凶猛的药给女儿吃?!

  他抱起女儿,她气色红润,联想起她年底生的那场病,他正忙于库场全是妻子一手照料的。

  女儿,看来不是她所说的小小风寒而已……

  “珍环,爹先去找你娘,回来再和你玩。”

  他放开了女儿,由下人带路,向城西偏郊而去。

  “求我?”胡床上的男人沙哑地干笑了声,“求我这个同样是病人的人救你的女儿?三爷我可不是大夫!”

  “但是三爷与五爷既然是兄弟,多多少少也……”

  她急急辨道,脸上有着渴求。

  “记得车大夫怎么说的?得老五亲自取出来。现在老五成了鬼魂,让三爷我去地府里给你抓出来?!”

  “……”

  她沉默,那日江湖郎中是车大夫所乔装打扮。

  他的出现,她以为是五爷。

  就连在客栈中所见的身形也像是五爷,哪料,竟会是三爷……

  该死的没有死,不该死的呢?!

  她没有丝毫的把握,黯了眼眸讷讷请求道:“车大夫医术高明,他一定能解的……”

  如果五爷真死了,如果真死了……

  “车大夫是能救她。”

  当他突然说道时,她猛地抬头,脸上闪过喜悦。

  但见他扬起那把五爷的铁扇,缓缓地端详时,她又黯了脸色:“求三爷告诉奴婢,要怎样才能让车大夫救珍环。”

  都家老三终愿撇过视线了,他用一双不怀好意的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记得我说过,交易的条件吗?”

  她环抱身子,她记得。

  她说过给予一切她能给予的。

  “爷养病这两年,半滴腥也未沾过,你说,该怎么办?”

  “…”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哆嗦着双手将腰上的系带扯开,她面无表情地回道:“小八会满足三爷的要求。”

  这身子,反正给过他,也不要娇情地守贞,她本就不是一个能守得了贞节的女人。

  “小八能给的就是这身子,只要请事后三爷莫要忘了承诺……”

  她说过的,给予她能给予的,这具身子。

  113

  碧荷小姐说,男人喜欢女人们的那一层膜,但更喜欢女人们在床上的技巧,也爱她们千娇百媚。想要掌控一个男人,不是要你比他更聪明,而是要你懂得如此让他自认可以驾驭你,而你却在他眼皮子底下翻手覆云。

  就如当今的月贵妃,多情又冷酷的皇帝,也逃不出月贵妃的手掌。纵然都家妖孽已不覆存在,昔日荣华一去不返,但谁又料到,月贵妃不是下一个妖孽?

  男人端坐在胡床上,大张的腿中跪伏着一个女人。

  他眯着眼享受着久违的快乐。

  虽说是禁欲两年,但也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他喜欢玩,哪怕已经有过一次差点见阎罗的下场,他也无所谓,再来一次,他喜欢赌,身下的女人又再次奴隶样地趴在他腿中。

  她能去哪里?

  “你这贱人最厉害之处在于,你从未主动逃离甚至背叛,就有两个男人自愿带着你东逃西串的。”

  所以他厌恶她。

  她本份,但就是有本事让都枉和玉金枝将她藏起来,结果两败惧伤,甚至牵连了他。

  他被那没良心的弟弟送到甲子城,用解药中参杂了毒药让他没法离开这座城到外去兴风作浪。

  但他千算万算,可算到过,最终老天爷还是将这贱丫头送到他身下,任他肆意把玩!

  当她牙齿不慎滑过他敏感的龟头时,他闷哼一声,将她头发一把拽起来:“怎么技术这么差?弄伤了你可得用命来赔给我!”

  “对不起……”

  她被他再次按了回去,她小心翼翼捧着那硕大的根身,唾液覆上一层晶莹,衬得那玉物更形硕大而诱人。

  她张开小嘴往下一吸,将龟头满满包住,熟练用舌头挑刺那马眼孔,小手也滑下揉着两丸玉袋。

  在他声声压抑的闷哼中,她吐出已经射出来的他的精液,将它沾在肉捧上,在他兴吞地注视下,舌头一一舔了干净,随后用着无辜的眼神望着他,滚动喉咙,咕噜一声,她听到自己的,也听到她的。

  圆眼中瞧不出任何情绪,她低头张嘴吮下那玉袋,一个鼓鼓涨涨的,较较的但又硬硬的,她下意识地开始把玩着。

  她每次给玉郎口活时,也喜欢玩他的,就像一个肉袋里包着一颗一颗小球,她要捏住时它滑到旁边,令她忍不住童心大发,却不知这对男人来讲是一种折磨。

  他眼中带着赞赏,她的口活越来越好了,懂得如何让男人欲仙欲死。

  “你倒真是让玉金枝欲仙欲死舍不得爬下床吧?!”

  他再次捏起她下巴时,他已经得到一次释放的满足,有了调情的耐心将她提起来抱在大腿上。

  他没有生气,只是单纯地质

  问,和玉金枝和都枉都不一样,他对她并没有任何的爱恋,只有那单纯的肉体之欲。

  “我会让三爷腿软得下不了来 ……”

  她在玉金枝面前是克制的,不愿放纵是怜惜那男人的辛劳。

  但眼前的男人,就算是死在她身体里她也不会有一丝悲伤。

  他欣然接下她的挑战,“那就让三爷试试,是你被三爷操死了,还是三爷被你操死了。”

  他对自己的自信,她对她自信吗?

  谁知道,只有试了才晓得 ……

  他的妻子,进去后就没出来。

  药店仍在开张做生意,就一个药僮在抓药,有人来取药,这从外看就是一间普通寻常的药店。

  除了它只在晚上开业至天明。

  他跳上了屋顶,居高而下,小小的药辅外间就是空旷的荒草坪,他跳了下去,小心地踩在草地上。

  是人都爱挖地下室,他不会遗漏过任何可疑的地方,但一无所获。

  他的妻子是凭空消失了,还是转移到了别处?

  他正深思间,那药僮忙完了端着药草搁空地上晒着。

  他躲在暗处,观察着药僮的一举一动。

  很寻常。

  他悄悄地退了出去,药僮又开始将药收起来了。

  腥香味浓烈的房间,那铺满了纱帐的地板上,一男一女赤裸搏战着。

  诱人的甜美申吟,她舔着唇瓣情欲迷醉地吻着他,她吸吮他的舌头,她的小手移到两人交合处下方抚摸他的玉丸,她的主动令他偷悦大笑。

  她跪坐在他大腿上,他一手抓着她的腿一手按着她的腰,浓重的粗喘声,他被她绞得遍体通爽。

  她高潮了四次,他只有两次。

  不要把老虎当成病猫,他不过久卧榻,不代表体力不如从前。

  他戏谑地嘲讽她的自大,那一张迷醉的小脸,茫然的眼瞳中只有肉欲。

  她肆意享受着这份欢偷,持久战她不怕。

  她在玉金枝身下来过多少回,有时纵情狂欢,男人来上两个昼夜不分,她骨头都酥了,他还是精神饱满。

  女人与男人本就不公平。

  体力与毅力总弱于男人,造物主不公平,这国家也不公平。

  重男轻女,一切以男人为尊。

  她们女人就只为了生儿育女,将男人们服侍得好好的,还要忍受他人拳脚相踢甚至纳妾。

  不公平,不公平,全都不公平……

  她瞳中闪过一丝怨恨,用力夹紧肉穴,他闷哼一声,如野兽般迅猛地几次强烈抽插下,将滚烫的精液射进她体内。

  她低低地笑了,被他抬起来是一脸泪颜。

  “你不甘吗?”

  他啃咬她的背

  她点头,擦掉眼泪,手指紧抓着那被扯下来的纱帐。

  她不甘心,从来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永远是男人们泄欲的工具。

  她不甘心她的存在就是为了生一个儿子。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因自己而受累!

  她不甘心,不甘心明明就死掉的男人们一个个复活了“五爷,没死……他没死……”

  “当然,他怎么可能死?仅凭一个皇帝就能杀了他?他迟早会出来的!”

  背上的他,难得的咬牙切齿。

  114

  她沉默,闭上眼睛,身体的疲惫让她想睡,却强打起精神。

  “三爷,我得回去了。”

  他没有强留。

  她起身穿带好了衣裳,整个人身子都是懒洋洋的。

  他躺在纱帐中,给了她答案:“我是骗你的,针,只能让老五来解。”

  她身子一僵,眼中一丝深沉的怨恨划过时,她回头瞪着他:“三爷你说话不算话?!”

  他哈哈大笑,笑得咳嗽中一丝血丝溢出。

  他用手背抹去,嘲讽地看着血丝,他这身子,可真是没法再抱人了啊。

  “出去吧,如果你的男人还会要你,就赌最后一次吧,他要能谅解你,我就让你女儿继续活下去!”

  从此,他也不会再缠着她。

  身上斑斑吻痕,凌乱的发,褶皱的衣,提着药进府。

  他端坐在大厅盯着她,她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而且叉得有些大。

  明眼人一看定知她干了什么好事。

  他忍着气质问她:“你又去拿药了?”

  她应了声,将药递给丫环让她拿下去煎。

  “珍环得了什么病?”

  她沉默,抬头,他忍得很辛苦,她看得出他应该想朝她发火但一直压抑着。

  “她脑袋里插了针。”

  “为了这贴药需要你陪人上床?!”

  “……是。”

  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猛地扬起一手给了她一巴掌。

  她捂着嘴巴,那一掌好重,她脑袋有些昏沉。

  他扳过她肩膀,大掌撕扯着她的衣裳,待那衣裳滑落后,她一身的痕迹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狂怒的咆哮声:“是谁碰了你?!你跟谁上床了?!”

  她咬牙,将碎衣裳穿回来,但成布条的衣裳毫无用处。

  “我只是想救珍环 ……”她低喃着。

  他捏起她的下巴,箍得她下巴咯咯作响,那一脸阴戾:“你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她被他扔进了柴房里。

  “把那奸夫说出来!”

  “不要。”

  她拒绝。

  说了有何用呢?

  说了只是更多的让他更为狂暴,既然这样的话……

  “对不起,玉郎……你一个人满足不了我……休了我也无所谓…”

  他俩在一起,最初就是个错误吧?

  她后悔了,后悔和他认识,后悔将这个善良的男人卷进来…

  “休了你让我成全你跟你的奸夫吗?!”

  鞭子被递上来,他一鞭子抽下,打得她皮开肉绽。

  她缩在角落,抱着身子将自己紧紧地蜷成一团。

  好久没被打过,那种疼痛她连一鞭也受不了呢。

  第二鞭迟迟落不下来,柴房门被锁

  了。

  她没有恨他,是自己做错了事就要受罚。

  她以为自己很聪明,用身体付出却是让人当成猴子耍。

  从来,就学不乖,都家人哪能相信……

  玉老夫得知了消息,吵着儿子让他休了那不守贞节的女人。

  “指不定这女儿也不是你亲生的!”

  一句恶毒的言语,挑起了那根一直怀疑的心。

  “够了,娘,你要再敢说一句,别管作儿子的无情!送老夫人回房!”

  把玉老夫人气走后,玉金枝将屋里能砸的都砸了。

  派出的人去药店抓人,但那早已人去楼空。

  当他冷静下来时,所有的事都透着蹊跷。

  能让小八说不出口的男人,除了都家人外还有谁?!

  谁敢欺上他玉府?!

  已经死掉的都家人早已不能兴风作浪,他该逼妻子将实话说出来。

  打定主意,将她从柴房中挂出来,他又是那个会疼她的玉金枝。

  “告诉我,是谁威胁你?有谁是我玉金枝不能解决的人?”

  凭他与李景的交情,这国家有几个敢欺到他头上来的?

  小八沉默,她只是跪在地上淡淡地说道:“玉郎,是小八对不起你。小八是个扫把星,也是个不检点的……荡妇……”

  呼吸有点喘,眼眶微红,她不敢抬头,怕所有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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