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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续(GL)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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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安的脸上还是那莫测高深的笑容。

  “能攥在你的手里的才是你的?”汪雅佳问。“你的意思是本来我们什么都没有,然后通过努力,争取到了,能够紧紧地握在手里了,才变成我们的了?”

  纪安收敛了笑意,她可什么都没有说。她哪知道自己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当时不想跟汪雅佳说太多无关的话,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就随便做了个手势。

  “萧言缄不是我的?”汪雅佳问出这个问题,自己也愣了下,她刚说啥了。

  纪安暴汗,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她是我的。”搞半天,该不会是这汪大小姐暗恋女王陛下吧?有她这么样的吗?

  “哎呀,不是,我是说萧言缄的东西不是我的……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了。”汪雅佳的舌头有点绕不过弯,“我是说我跟萧言缄争的东西是她的不是我的?可不对啊,例如我跟她比谁的成绩好,谁更招人喜欢,这能说是她的?”她又一怔,这说来说去,这些好像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一提才是啊。她端起桌上了水杯,喝了大口,重重地放下,“算了,不跟你说了,我都被绕晕了。”抬起手,招来服务生,翻出钱包,就要结账。

  纪安看到汪雅佳翻钱包,赶紧拿起水杯装作喝水,还把眼睛闭上装成没看见。谁叫你汪大小姐点这么多菜吃这么多,她才不买单。

  汪雅佳把卡递给了服务生,抬起头,就看到纪安闭着眼睛喝水,顿觉纳闷,这纪安在做什么?喝水还要闭着眼睛喝?喝毒药啊?她瞅着纪安看了半天,纪安也没睁眼,一直握着水杯保持喝水的姿势,水杯里的水一点也没见减少。她都想问纪安在干嘛了,遇到服务生给她送卡回来,才把话咽回去,伸手在服务生手里接过卡。

  纪安听到服务生说话的声音,知道买单结束,睁开眼,把杯子放下,眯了眯眼,好惬意哦。小汪啊小汪,你专挑贵的想宰我,宰到自己了吧?

  纪安回到家,主动跟女王坦白今天和汪雅佳见面的经过,毕竟女王陛下提醒过她要注意点,她不能让女王陛下心里存有疑虑或疙瘩的。

  萧言缄听完纪安的叙述,顿时把纪安鄙视得半死,“一顿饭才值几个钱啊,你也好意思!”说出来都丢脸,这丫的还在那是里沾沾自喜以为占了便宜。

  纪安一边闪躲一边叫,“我才不当冤大头让她白宰呢。”从女王陛下的魔爪下逃出来,继续说,“我发现汪雅佳好能吃,谁娶了她肯定养不起,吃都能把人吃穷了。”

  萧言缄哭笑不得地看向纪安,算了,她不跟纪安扯了,这孩子的思想有问题。虽然汪雅佳每回一闹情绪就狂吃,可就几顿饭能值几个钱?平常买点小玩意儿都不止那么点钱。“你替她愁什么,又不用你娶她!”

  纪安不答腔,挪到沙发边,把电视打开,然后伸手到茶几上的果盘里摸出个苹果啃下去一口,说,“李大人打电话给我说明天回来。”她趴在沙发靠背上,眼巴巴地瞅着萧言缄,“明天可以请假不?”

  “你说呢?”萧言缄睨着她。

  纪安点头,“我觉得能行,就这么说定了。”她现在的直属上司是大老板,明天她跟大老板一起去接妈。

  萧言缄瞪眼,“你还真不客气啊。”

  纪安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那行不行啊?”她也觉得自己刚才替大老板决定有点过火了。

  “敢不行吗?”萧言缄把纪安拉在怀里,说,“不过我明天有要紧事,不能去接妈,你也知道这阵子公司事多,我忙不过来。”

  “啊?哦。”纪安又啃了口苹果,“那我自己一个人去,妈那里有我就好。”

  “通知了罗圣明的父母了没有?”萧言缄突然想起一事,问纪安,“那次你在办公室砸了罗圣明的头,后来跟他道歉了没有?”

  “呃……没有。”纪安有点呆,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该给罗八公道个歉。她从小欺负罗八公成习惯了,都没有注意到有道歉这一茬。

  萧言缄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多,于是推了下纪安,“去,把罗圣明约出来向他道个歉。人家再怎么也是你表哥,你不能老这样子对人家。人都是有脸有皮的,哪有你这样子伤人脸面的?”

  “我——”纪安僵在那里,要她去跟罗八公道歉啊?

  萧言缄瞅着纪安,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纪安被萧言缄盯得心虚,“我才回来。”有点不情愿。可想着自己的确不对,缩了缩脖子,嘟嚷道,“那我去嘛。”她看了眼萧言缄,想问萧言缄去不去,又一想,这是他们兄妹的事,不好拉上女王陛下,况且女王陛下还顶了个大老板的特殊身份。搂过萧言缄,在萧言缄的唇上亲下了,才晃晃悠悠去换鞋。

  萧言缄把纪安的包递给她,说,“最好买点什么小礼物赔礼,明天妈回来你也得有点表示。”

  “妈那里怎么表示?”纪安有点傻,她从小都是李大人给她打点好一切。眨了眨眼睛,李大人是她的亲妈,还需要这么见外?

  萧言缄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是先把罗圣明那里弄清楚再说吧。”说完,打了个电话给吴英,然后把纪安推出了门。

  纪安出了门,哪知道该送罗圣明什么礼物,问吴英,吴英告诉他一般送男的东西就是送手表、皮带和领带、钱包之类的东西。纪安想皮带和领带都有套牢的意思,一般是女朋友送给男朋友的吧?于是让吴英把车开到卖手表的专卖店,打算挑一款手表给罗圣明。选好手表,她到附近的一家餐厅坐下,然后打电话给罗圣明,也不好说什么,就说了句她在什么地方等他就挂了。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罗圣明急匆匆地跑赶来,在门口四处看了看,一眼看到纪安,冲到她面前,“姑奶奶,你又发生什么事了?”

  纪安低着头,把身子埋得低低的,就想往桌子底下钻,她心虚地摸出被精致的礼盒包装得好好的手表“啪”地一声摆在桌子上,然后飞快地缩回手,“送……送给你的。”脸刷地红了,她还没送过东西给人呢。

  罗圣明吓了跳,一脸惊吓地看着纪安,再盯着桌子上的小礼盒退后两步,“你又搞什么?”他又气又急地叫,“小祖宗,你别耍我好不好?有事情你就说,我还有事呢。”他扭过头,就见到他的女朋友正一脸疑惑地从大门口走来。

  纪安的脸上也挺挂不住的,她把头埋得更低,说,“那天砸了你的头,跟你道歉,那个……那个是送给你赔礼的。”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用眼角瞄了下,穿的白裙子,咦,女的?

  “道歉?”罗圣明惊叫一声,赶紧摸摸纪安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没发烧啊。”想想还是不放心,“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你才发烧!”纪安恼羞成怒,“反正歉我也道了,礼也送了,你爱收不收。”“刷”地起身,就要往外走,然后一眼旁边站着一个穿白裙子,装扮得很精致的女孩子。呃,有点眼熟。眯了眯眼睛,没想起是谁。歪着脸打量了半天,罗八公的女朋友?好像有点像帮他们装修写字楼的设计师,可又拿不准,毕竟她只见过一面。当时觉得那女的好凶,没现在这么温柔啊。难道不是?

  “这么凶?”罗圣明扫了眼纪安,觉得正常点了。拿起桌子上的礼盒,拆开,顿时“哇”地一声,眼里冒出星星,“哇!金表!”仔细翻了下牌子,再细细检查了一下,真的是金表!“小富婆,真的送给我赔礼道歉的?”

  小富婆?好难听啊!纪安扭过头瞪向罗圣明,谁是小富婆了!靠靠的!“还回来,不送了。”

  罗圣明赶紧戴在手腕上,“现在是我的了,送出去的礼不能收回去的。小富婆,谢了啊。”然后,拉着那穿白裙子的女孩子的手转身就走,“赚了赚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要是小富婆每回打电话给我都有这种好事,我就算是在日本也得坐飞机飞奔回来。小路,我请你吃夜宵,不,吃海鲜,咱们去海鲜城吃海鲜去。”

  “你——”纪安看到拿了手表就撂下她搂着女朋友走掉的罗圣明,气得差点当场挥拳跺脚!该死的罗八公,她早知道就去买地摊货送给他!太气人了!收了她的礼物不说声“谢谢”或者是“没关系”就算了,还敢叫她小富婆!她白花花的银子啊,两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啊,就这么喂了白眼狼了。她知错了,她下次一定买仿冒品送给罗八公,不送正品了。

  第二十八章

  过了两分钟,纪安的手机响起,她摸出手机一看,罗圣明的电话。

  “安安,去吃海鲜。”

  “不去,不当灯泡。”纪安挂了电话,招来服务员买了单。她出了餐厅,打电话给萧言缄,想问她吃什么宵夜不。电话拨过去,萧言缄接了电话,“这么快就好了?”声音里夹杂着呼呼风声,似乎正在车上。

  “好了。他带女朋友吃宵夜去了。”纪安想了想,问,“你在哪?要我带宵夜回去不?”也许女王陛下在阳台上也说不定,可阳台上怎么会有汽车发动起的声音。“你在车上?”纪安有点惊,在车上还接电话,不要命了。

  “嗯,有点事,出门去了。你乖乖回家,早点休息。”

  “专心开车,我先挂电话了,等你停好车有时间再打电话给我。”纪安说完匆忙挂了电话。这女王陛下真不要命了,听电话那端的风声就知道她的车开得不慢,还敢接电话!

  女王陛下不在家,纪安暂时也不想回去,就让吴英开车送她去海边吹吹风。

  夏季海滩的夜晚还有许多人流连,在海边架着烧烤,三五成群聚作一堆,饮酒作乐。也有人不怕夜间海水的冰冷跳到海里夜泳消暑。

  纪安在海边人少的地方坐下,闭着眼睛吹风。

  吴英站在她的身边,警惕地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

  纪安扭头看了眼吴英,说,“你也坐吧。”她觉得吴英像影子一样跟着她,实再是别扭,倒不如请人坐下,两个人像朋友一样舒服点。

  吴英依言在纪安的旁边坐下,仍不放松周围的警惕,但很小心地没让纪安看出来她的动作。

  她闭上眼睛,仰起头,任海风拂过面颊,吹动额前的刘海。嗅着海风的味道,聆听着风的声音,她低声说,“阿英,你听大海在唱歌。”

  “它唱什么?”吴英问。

  纪安侧着耳朵,静静地听了会儿,说,“海的宽容和远大,还有能洗涤尘世喧嚣的宁静。虽然海面风起云涌,可是海底却永远波澜不惊,孕育了无比丰富的物种。动物、植物、海矿、石油、珊瑚礁等等许许多多神奇的物种。海把这些都唱在了歌里,让歌随风传递到岸上……”

  吴英望着纪安,笑了笑。这孩子二十五岁了,有时候却如儿童一般天真。她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出生入死。

  纪安静静的聆听,让思绪飘散在大海中,用灵魂去感知大海,用思想去捕捉大海。

  吴英坐在边上,觉得这些富家小姐真的跟普通人不一样,就像童话里面的小公主。她觉得这是他们的幸运,又是她们的悲哀。即让人羡慕,又让人同情。

  汽车马达的嘈杂声传来,纪安扭过头,就见到许多车排着队飞速地从远方呼啸而至,海边一片吵闹。

  过了一会儿,那一排飞速行驶进了沙滩,掀得沙土四溅,连海边烧烤的人都惊动了,纷纷起身翘首观望。

  纪安皱眉,猜测可能是遇到飙车党了。她站起身,抬头望去,可然看见许多跑车,其中好几辆敞蓬的。“走吧。”她叹了口气,多好的夜,就被这帮飙车党给破坏了。低下头,慢慢悠悠地往回走,欢呼吵闹声划破整片海滩。那些车停在沙滩上,车灯晃得刺眼。

  “kisskisskisskiss”整齐的声音传来,有人在起哄。

  纪安侧过头,眯着眼睛看去,一辆火红的法拉利落入她的眼帘,在法拉利的旁边还停着辆保时捷。女王陛下的车?纪安有点起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她走到车前,一看车牌号,还真是女王陛下的法拉利。杨扬那讨人厌的家伙在这里?再转到保时捷旁边看车牌,女王陛下的车!女王陛下也在?她出来飙车?纪安有点愣,她扭过头,挤过人群的包围圈,就见到萧言缄与杨扬面对面站着,萧言缄仰起头闭上眼睛,杨扬在吻她。

  纪安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她愣愣地看着杨扬的唇落在萧言缄的唇上,她甚至能看到女王陛下的眼睫毛在轻颤,能看到她静静享受的神情。杨扬睁开眼,唇从萧言缄的唇上离开,跟着她又闭上眼睛,然后又吻了下去。这一次,吻得很深,很缠绵。

  “喔……噢……”人群沸腾了,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纪安站在那里,有一种灵魂离体的感觉。萧言缄和杨扬拥在一起的影子逐渐在她的眼中模糊起来,声音和感觉从她的世界里抽离。世界一点一点地静了下来,她听不到声音,也感觉不到周围的存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心很痛,像在滴血的痛,痛到她觉得麻木,可明明是麻木,却还有痛意。

  她为什么要来海滩?如果她不来海滩她就看不到这一幕,她就不会难受!

  为什么她们深爱,言言却还要和别人接吻!

  言言说她很忙,却有时间跑来飙车。她飙车不怕危险吗?万一车开太快,撞到了、伤到了怎么办?言言不知道自己为会她担心难受吗?

  纪安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她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她的全身都在发软,绝望从她的身体里漫延开。她该说她的爱遭到了背叛吗?仅仅是一个接吻,还不算是背叛吧?女王陛下的心里有她的,真真切切有她的,她能感觉到女王陛下对她的深情和呵护,能感觉到女王陛下对她的依赖和需要。可是她们为什么要接吻,接吻不是情人与情人间才做的事情吗?

  “纪小姐。”一个声音传入纪安的耳里,将她拉回了现实。她被人抱住了,没有摔倒。她感觉到有液体在脸上流过,她想站起来,可是站不住。她能听到好多人的声音,可是她却只听清楚了一句,然后所有的声音都被心痛所掩盖。说不出的痛,没有心脏病发时剧烈,却更黑暗悠长,那痛,就像是一个黑洞,能吞噬掉她的一切,连光都逃不出。

  她觉得自己成了绵,骨化成绵,全身瘫软了。

  “喔——再来一个……”有人欢呼沸腾起来!“愿赌服输,再来一个。”

  纪安眨了眨眼睛,视线越来越黑,面前的人群越来越朦胧。她又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人群里一双惊诧的眸子。纪安对着那双眼眸的主人笑了笑,然后泪珠子从眼眶里滚出来,连成线,滑过脸颊。心,随之被刀劈过,划成片,流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心里。痛,无法抑制的痛一阵又一阵地蔓延开,连呼吸都困难。后来,她看到了血色绽开,看到了火红的凤凰花绽开,一朵朵泣血似的开得如火如荼,她听到了笑声,嘲弄的笑声,像在嘲笑她,可那笑声又像在哭!如那满树的凤凰花一般,浴血哭泣。她努力地想把自己蜷起来抱住自己,她想她妈,她好难受,她想回家。“妈……我流血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好痛……妈,我全身都痛……妈,妈……”她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然后才发现自己蜷在地上,缩成一团。

  “安安……”萧言缄跪坐在纪安的旁边,努力地想要抱住她,“安安……”脸上全是泪。

  “言言,我要妈妈……”纪安把自己缩成更紧,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喊,“我要妈妈……”痛,她要妈妈抱。

  萧言缄低头看着纪安,脸上全是泪,“你听我解释——安……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们在赛车,输的要接受赢家的要求……”

  “言言,好多血,凤凰花沾了好多血……”纪安低声喊道,“我好痛,我要妈妈……”

  “安安。”萧言缄想要把纪安抱起来,可是纪安紧紧地蜷成一团,就像是在母亲子宫里蜷缩着的婴儿。萧言缄强行把手臂伸到纪安的脖子下,然后对吴英说,“帮忙把她扶到车上。”她的全身都在发抖。她眼睁睁地看着纪安在她的面前缓缓倒下,连抱都抱不住,哆嗦成一团,迷离的眼中不停地涌出泪水。萧言缄想把纪安抬起来,可是她的身上也没了一点力气。

  吴英把纪安打横抱起,抱着纪安朝纪安的坐驾走去。萧言缄蹲在那里,想要起身,可起到一半,因为腿软又跌了回去。

  杨扬去扶萧言缄,被萧言缄推开,两个保镖上前把萧言缄搀了起来。萧言缄的手都在抖,她说道,“马上送安安去医院!”她被保镖送上车,再让保镖去通知了吴英把纪安往医院送。

  萧言缄被保镖扶上了保时捷,她坐在了副驾位上,让保镖小杨开车。她的身子一阵接一身地发软,强烈的恐惧笼罩住她。她很清楚刚才纪安看到了什么,苏贝儿的例子也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伤纪安的代价。纪安爱得绝决,恨也会恨得绝决,她也许会和苏贝儿一样,一辈子都得不到纪安的原谅。“小杨,送纪安去医院,千万别让她有事。”她把头埋有臂弯里,低声说道,手臂遮住脸上的泪。

  “缄缄。”杨扬追到萧言缄的车边,扶住车门喊。

  “开车。”萧言缄低声说道,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抬起头,视线盯着前方,她只说了句,“杨扬,你说对了,纪安是苏彤。而我成了第二个苏贝儿。”

  萧言缄的车子驶出沙滩,跟着纪安的车子驶出大马路,一路跟随在后面。

  第二十九章

  “医生,怎么样?”萧言缄紧紧地环住自己的双臂,问从急症室里出来的医生。

  “病人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绪很不稳定,我刚给她打了支镇定剂。”

  “她没什么事吧?”萧言缄问,她站在那里,腿都在发颤,全身抑制不住的哆嗦。

  “目前没有什么事,这位小姐,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好,你要不要……”那医生很好心地问。

  萧言缄摇头,“我没事,没事。”她想了想,说,“我现在能去看她了吗?”

  那医生点点头,然后让萧言缄他们给纪安办住院手续。保镖去办了住院手续,把纪安转送到病房。

  萧言缄站在病床前,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纪安,那张脸苍白得令她害怕。她站在床边,低下头看着纪安,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一滴接着一滴滚落,全身颤抖。头一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无法请求纪安原谅。失去的恐惧牢牢地罩在她的心头,仿佛天塌了般。她的贪玩,她的一时放纵,伤了一个爱她至深的人。她伤了用整个生命在爱她的纪安。萧言缄亲手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杨扬推开门,走到萧言缄的旁边,愧疚地看着脸满是泪的萧言缄,“对不起。”

  “杨扬,我和安安的爱情……”萧言缄说,话只说出一半,心已经抽搐得她说不出话,咸湿的泪水,滚入她的嘴里,咸咸冷冷的,带着令她窒息的痛。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的幸福,她的快乐,她的梦,她至爱的人和挚爱她的人,被她亲手粉碎。头一回,萧言缄感到了绝望,不可救赎的绝望。像是突然坠进了黑暗的深渊,萧言缄只觉头一晕,眼前就黑了过去。

  “缄缄!缄缄!”杨扬的声音传入萧言缄的耳里。萧言缄睁开眼,才发现倒在杨扬的怀里。她虚弱地笑了笑,心脏又划过一丝疼意,像被钢丝划过,割得生疼,连皮带肉地划开。

  “缄缄,你别这样。”杨扬说,“纪安本来就不适合你,这样的结局是迟早的。”

  萧言缄撑着从杨扬的怀里起来,在纪安的床边坐下,单手撑着床支撑着身子,“杨扬,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地陪她一会儿。”

  杨扬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样子怎么能让我放心走?”

  萧言缄深深地吸了口气,扭过头,看了杨扬一眼,又转过头,视线落在纪安的脸上。

  杨扬突然暴躁,妈的,什么个事儿,有必要为了个黄毛丫头这样子吗?“你她妈的这算个什么事儿!这纪安心理这么脆弱,就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你还妄想跟她过一辈子?萧言缄,你别告诉我,你现在的心理防线也跟这个无能的二世祖一样不堪一击。”

  萧言缄冷冷地望向杨扬,吐出一个字,“滚!”雷暴气息在空气中蕴酿。她想杀人!

  “我有说错吗?缄缄,你冷静点行不行?”杨扬叫道。

  萧言缄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她闭上眼睛,拳头因握得太过用力而颤抖。她以为她会暴发,可是蓄满的力气却又突然被逼到临界点,然后陡然消然。她无力地歪下身子,在纪安的床边躺下,将头搁在纪安的枕头上,闻着纪安身上的气息,痛意从胸腔往全身蔓延。外人永远也不会明白她和纪安之间的感情,永远也无法体会到这种绝望,这是一种比死亡更让人害怕,更恐怖的绝望。她曾经得到过纪安的全部世界,她曾经拥有全世界最幸福的爱,如果失去,她不知道她该再怎么存活,不知道她该如何呼吸。她再理智,再强势,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渴望被爱,渴望被人抱着、护着的小女人。想到纪安对苏贝儿的绝决即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萧言缄害怕得全身发抖。她宁肯纪安恨她一辈子,也不想与纪安成为陌生人。曾经许下生死相随的诺言,她不想来日人各天涯。安安,我能不能用全世界的一切来弥补你,只求你别走。

  “萧言缄。”杨扬暴走了,“你别这样子行不行?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不就是玩玩,你跟她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她任性闹小孩子脾气,你也跟着她这样是不是?”

  “这是医院,请你们不要在这里吵着病人休息。”巡房的护士听到杨扬在这里大吼大叫,很不客气地大吼,“都出去,病人需要休息。”

  杨扬永远都不懂,纪安爱得纯粹,所以要求的回报也纯粹。萧言缄握着纪安的手,她懂得纪安的心,可是却亲手伤了这颗心。纪安痛得在她的面前蜷成一团,不停地哭喊要妈妈,跟她说她痛,她在流血。纪安的痛,是血淋淋被撕裂的痛,所以,才让安安看到了血。萧言缄觉得自己是一个刽子手,凶残的刽子手。

  萧言缄把头埋在纪安的颈窝里,努力地汲取纪安的温度,以为就这样能把她留住。

  吴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萧言缄。她打过电话给老首长,可是老首长晚上关机了。

  杨扬被护士赶了出去,吴英像一尊雕塑般站在墙角边上。

  萧言缄在纪安的身边躺了一夜,她一夜没睡,她不敢睡,怕睡着了,就再也见不到纪安。

  从睡梦中痛到惊醒,纪安睁开眼,满头的汗,满脸的泪。首先落入她视线的是萧言缄布满泪的脸,女王陛下哭了,胸口又划过一丝疼意,连呼吸都窒息了一下。她抬起手,替萧言缄擦去脸上的泪,“别哭!”

  “对不起。”萧言缄紧紧地抱住纪安,“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纪安的眼眸里又浮出泪水,想起之间那令她窒息的一幕,她以为是噩梦,原来——不是!抬起手,在萧言缄的唇上擦了擦,“我不喜欢你吻别人。”窒息感又袭来,胸腔里涨满了疼意。

  萧言缄噙着泪,抚上纪安的脸,“安安……”

  “别哭了,我没事,过一会儿就不难受了,我知道你……你心里有我。”纪安断断续续地说,却觉得连说话都好吃力。她也不想痛,不想惹女王陛下哭,可是,她抑制不住。她想了想,问,“你……为什么要和杨扬接吻?”

  “接个吻有什么大不了,你少见多怪!你不会脆弱连这么点事都接受不了吧?”杨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萧言缄被杨扬的声音惊了跳,抬起头,僵在那里。脑海里瞬间空白!

  纪安听到杨扬的声音简直像被雷霹中了一样,她从床上坐起来,直愣愣地看着杨扬,她……她居然还在!纪安扭过头,看向萧言缄,张大嘴,大口地喘着气也抑制不住胸腔里传来的压迫感,压不住那受伤的狼狈。“言言……”她摇了摇头,“不是你这样子的……”

  萧言缄紧紧地咬住嘴唇,绝望地闭上眼睛,两颗泪珠伴随着眼睛的合上而落了下来。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她还能解释什么?

  纪安闭上眼睛,眼睑却关不住泪,“你走吧。”她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杨扬看到两人这样子,火冒三丈,叫道,“我靠——”

  “杨扬,够了。”萧言缄闭着眼睛喊,“别再闹了,结束了。”她深吸了口气,说,“我犯的错,我会承担。”

  “缄缄……”

  “杨扬!”萧言缄坐直身子,说,“如果你还有一丝仁慈,就马上离开。”

  “缄缄——”

  “你也走。”纪安用如同蚊鸣的声音喊出,她受不了杨扬的聒躁,她不想看到这两人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算了,我走!”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萧言缄伸出手去扶住纪安,被纪安甩开。纪安冲她摇了摇头,说,“我以为我们会相爱一辈子走一辈子,彼此珍惜一辈子。我以为我可以成为你的港湾,可以在你累了倦了困了的时候给你一个幸福的拥抱,可以在你冷了寂寞了的时候给你温暖。言言,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的一颗真心,一份真心真意。你跟我说,你有事忙,你说……你说你的生意忙,我理解你,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可是你的忙就是不顾自身安危地跑去飙车,还在飙车的时候接电话。你的忙就是跟人起哄接吻。言言,我不想怪你,真的不想。我不想你伤心和难过,我只是想你幸福,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心里有我还可以轻易和别人接吻,为什么……在这时候,还要让她在这里?言言,我也有血有肉,我也会痛,很痛。”纪安蜷在那里,全身抽成一团,悲声恸哭。“我给了你我的全世界,我努力地用尽所有来呵护你,你为什么……言言……”纪安伏在床上,紧紧地抓住被子,声声悲泣从肺腔里溢出,被一声抽泣,都像是一次呕血。

  萧言缄紧紧地抱住纪安,哭成了泪人,“安安!”她想把纪安抱得更紧,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想要抚平给纪安的伤害,可是她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安安!”

  吴英在一边红了眼、落下了泪,她走到杨扬的身边,低声说,“还不走?”之前那个还坐在海边听大海唱歌的孩子,一回头竟能被伤成这样。她就算是刚铁铸成的心,看到纪安这模样,也跟着痛了。

  杨扬拭去眼角的泪,转过身,大步朝外走去,出了门,就快步狂奔起来,飞快地往外冲。

  吴英的手机响了,她擦去眼角的泪,摸出电话,看了下号码,按下接听键,“首长……是,我昨晚给您的电话,您手机关机了……”

  她爷爷的电话!纪安一下子反应过来,翻身跳下床,连滚带爬冲过去抢手机,“爷爷,我没事。”她慌乱的喊,声音都是沙哑的。冲太快,腿软,没站稳,一下子跌趴在地上。

  萧言缄回过神,赶紧奔过去扶她。纪安爬起来,从吴英的手里抢过电话,“爷爷,没……没事……我……我没事,昨……昨晚开玩笑,挂……挂电话了。”纪安挂掉电话,吓得全身发抖,脸都白了,“不……不能让爷爷知道。”

  第三十章

  萧言缄看着纪安,再也抑制不住捂着嘴痛哭出声,然后把纪安紧紧地抱在怀里,死死地抱住她,悲声痛哭。

  纪安僵直在站在萧言缄的怀里,头一阵阵地发晕,胸口沉甸甸的,好疼好疼。“别哭!”女王陛下的哭声让她更心揪。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萧言缄,她也满身的疼。她缓了口气,用力地掰开萧言缄的手臂,从萧言缄的怀抱里挣出来,退后两步,扶住床,喘了两口气,调头往外面跑。

  吴英赶紧快步追出去。她刚跑出门就听到手机响,一接到电话,只说了句,“纪小姐和萧小姐吵架了,纪小姐刚跑了出去,我现在追她,首长,我一会儿给您电话。”说完,把电话挂了,追着纪安的后面朝楼梯口冲去。

  萧言缄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看到纪安跑远,浮起一丝心碎的笑。

  纪安刚跑了一层楼的台阶,就被吴英拉住。

  “纪小姐,冷静点。”吴英说,“虽然我不理解你和萧小姐的感情,可是相爱的两个人,不该这样互相伤害。人都有迷失和犯错的时候,我们不能让做错往更坏的方向发展。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你既然那么爱萧小姐,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解释或者是给她机会弥补。”

  纪安站在那里,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阿英,你让我冷静一下,我很乱。”

  “那你答应我不乱跑。”

  “我答应你。”纪安点头,觉得自己已经虚弱到无力。她靠在墙边,让墙支撑住重量,然后双掌覆在脸上,搓了把脸,努力地冷静了一下,又再想了想,摸出自己的手机,拨下萧言缄的号码,拨到一半删了,改写信息,写到一半,又怕萧言缄太伤心收不到,于是还是打电话。

  萧言缄接了电话,电话的另一端只有抽泣声。

  “别哭了,天亮了,去吃点早餐。这……这事情我们都……都冷静一下。你……你乖乖的。”纪安说到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挂了电话。她握着电话,靠在墙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缩成一团,才说,“恨不得拍死她,又舍不得。”她的眼睛又红了,“疼她都成习惯了,宁愿自己多承受点,也怕她委屈半分。”

  吴英突然替纪安心疼起来。

  纪安叹了口气,蹲了下去,缩在墙角,说,“我跟言言在一起一年多,从来没有见她跟家人联系或来往过,她从来不提她家人的事情。她的身边没有人,只有几个朋友,杨扬、阿君、阿生、梦霓,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狐朋狗友,他们都很有钱,很会玩,玩得很疯,言言一直跟他们玩。她好洁身自好的,虽然……虽然总喜欢学狐狸精到处放电,可是,从来没有跟别人发生过分亲昵的举动,最多就是贴一块儿跳跳贴面舞,半真半假地闹闹……”她在地上画着圈,眼光游离,“她有没有跟别人亲亲我不知道……阿英,我难受……她跟杨扬接吻,我和她说过杨扬不是好人,她……她还和杨扬一起玩,还和杨扬接吻,她跟我说忙,结果是跑去飙车,她开车好快的,如果飙车,不知道速度会到多少,这又不是在赛车场,如果……如果万一出事怎么办……”她喘了会儿气,缓解下胸腔的压力,说,“我知道她不告诉我是去飙车是怕我担心,其实我也该知道她飙车的,要不然她总买跑车干嘛,借给人家一辆跑车,回头又买了一辆跑车,像我,坐越野车多好,安全系数高。”又喘了两口气,说,“女王最好强和面子,飙车跟人打了赌,愿赌服输,所以让杨扬亲了……”纪安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吴英,问“你说她是不是像个不乖的孩子,叛逆的孩子……”

  吴英点头,“嗯。”眼睛红红了,眼眶里有泪。

  “你也觉得?”纪安抿着嘴笑了笑,又有泪从右边眼泪里滚出来,在脸上滑出一道水痕,“我是不是不该怪她?你说得对,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她改过以后不再犯了,就没事了,对不对?”

  吴英又点头。

  “我也觉得是这样。如果我不理她,她身边就又没有人护着疼着管着,以后说不定玩得更疯。”纪安的视线稍微有了点焦距,她站起身,说,“那我们去找她。”

  吴英又点头。

  纪安吸了吸气,朝楼上走去,走到病房门口,就见到萧言缄的两个保镖站在门口,屋子里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声音很低,却是声声悲鸣。纪安的心一疼,赶紧去开门,才发现锁了,她踹了两脚,没踹开,于是退后两步,用手指了指门柄,对吴英说,“踹……踹开……”她说话都有点回不过气,心跳也呈不规律的狂跳。“小杨,你,你去帮我买一瓶速效救心丸或复方丹参滴丸。”

  那保镖小杨看到纪安的脸色不对,赶紧点头,然后对旁边的保镖交待了两句,飞快地朝电梯奔去。

  吴英抬腿,两脚把门踹开,动静声引来走廊里各个病房的人围观。

  纪安走进去,把门关上。

  萧言缄趴在病床上,听见动静也没有抬头,只是已经停止了哭声,只偶尔有两句抽气声传来。“出去。”她低声叫道。

  纪安在床边坐下,说,“是我。”

  听到纪安的声音,萧言缄突然抬起头,眼睛微微肿起,泪水纵横涂了满脸,朱唇微启,仍在抽气。

  纪安伸出手,抬起右手,食指弯曲,替萧言缄拭去眼角的泪,低声说,“你比我大,有时候显得比我还不成熟。”她吸了吸鼻子,垂下头去,“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谁叫你是我老婆,发过誓要一辈子对你好,不管你做什么都不生气你的,做人要言而有信,不可以食言而肥。”

  萧言缄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挂着眼泪望着纪安,她擦去滚出眼眶的泪,目不转睛地盯着纪安。

  纪安抿了抿嘴,又说,“不过,得约法三章。第一,你以后不准再飙车,危险;第二,不跟再跟杨扬来往,她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做事只凭自己喜恶,不管她人想法;第三,以后不能再跟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接吻和肢体接触。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她慢吞吞地说,胸口越来越闷。挺讨厌这半残的心脏,就算是手术治愈,承受力还是不怎么好。没听到萧言缄的回答,她扭过头,说,“不要你答应我,如果你还在意我,我相信你能做到。如果不在意,那就没什么必要了。”抿了抿嘴,“以后,我还是信你。”

  萧言缄低下头,又吸了吸鼻子,落下泪。许久,她才抬起头,看向纪安,然后闭上眼睛。她痛,很痛。此刻的纪安好像苏彤,如佛一般,心怀宽大仁和,容忍别人犯下的所有过错。她睁开眼,望向纪安,“我宁肯你恨我。”她不要纪安这么无我,她不要纪安这么飘缈,她想要看到一个真实存活的纪安,一个有自己独立思想和感情的纪安,而不是依附她像依附在树木上的紫藤般存活的纪安。萧言缄的鼻子一酸,眼眶里又浮出泪水,她抑制住心里的那股悲恸,“我不要你可怜我,纪安,我不是你的全部。没了我,天不会塌,地不会陷,地球仍然会转。给爱留几分理智,给自己留几分余地,留一些呼吸的空间。”爱太深,如果有天她不在了,纪安会和苏彤一样,世界坍塌,从此毁灭的。她不能毁了纪安!她不是苏贝儿!

  纪安愣愣地看着萧言缄,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说服了自己,她愿意把这件事情放下,为什么……为什么女王陛下不肯……“言言……”她问,“难道爱你十分也是错?”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她不可以爱全部?为什么爱情还要要求有保留?“言言……”为什么一夜之间,她和女王陛下之间似乎全变了。

  萧言缄望着纪安,抬起手,摸着她的手,说,“有一天,你会懂。”纪安懂很多道理,她有灵性,凡事通透,一想就能琢磨明白。可是纪家人和李云锦给她的城堡太坚固,少经风雨的她如温室里的娇花易折。如果真想对纪安好,她就必须揭开纪安身上的保护伞,让她真正成长起来。纪家人和李云锦不可能护她一辈子,不可能护得了她的全部。她的通透,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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