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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77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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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後他大概得无数次在床上敞开著大腿,露出嫩呼呼的小穴让男人的肉棒操进去,“啊……啊……”陆建辉的口中溢出了悠长的呻吟,肌肉本能地绷紧了,一根硕壮的乌黑肉棍扩张著他的肉壁,他满面涨得绯红,鼻翼上沁著细小的汗珠,每根脚趾都撑得很紧,随著肉棒的进入,他哀叫著:“许、许先生……你温柔些儿,太大了……”许廷章的自制力在进入到一半时瓦解,他俯在了陆建辉的上方,双臂撑在了他的两侧,蓄足了腰力往前一挺,阴茎一鼓作气地猛捅到了他的嫩穴,陆建辉的声腔近乎尖锐地喊了,潮湿发胀的穴唇被睾丸狠狠撞上了,他没法遏止地达到了高潮,“啊,许先生!”

  在刚进入的一刹那,紧致的肉穴就绞紧了他的性器,湿热的液体喷在了他的龟头,许廷章嘶哑地喘过了气,多风骚的男人,这个骚洞怕是没得救了,还没开始操,仅是被人用肉棒捅进去它就能高潮喷水,他又是气愤又是高兴,没有半点停顿地操动起来,凶猛地在陆建辉的穴径中捅了几次,“骚货,骚货,让你高潮,老子才插你呢,你就高潮了!骚货!叫床啊,叫得骚一点,让老子听得爽了,你的肉洞就能少被捅几次!快点,我让你叫床,妈的,给老子叫得来劲些!”他粗暴地命令道,前後晃著腰在陆建辉的蜜穴进出,把他的全身顶得一下下耸动,陆建辉眼前的世界都在摇晃,一被肉棒的操干就泄精的事实击溃了他,他泪流不止地哭喊著:“我叫不出来,你别逼我了,我不要说那些话,你已经快把我弄坏了!怪你怪你,都是你,是你把我的身体弄坏了,它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不会骚,我那儿从不会尿尿的!”

  一条床单都被揪扯成皱巴巴的了,热辣辣的痛苦无处宣泄,陆建辉胸口翻涌著热潮,心速快得他要翻眼背过气去,许廷章不由得嘿嘿怪笑,说:“这是怪起我来了?有你这样的人麽,自己发骚犯痒痒,你能怪我摸你的骚洞?”接著便对他是不管不顾的,一个劲儿地压在他身上猛插,把黝黑的性器尽往他的胯间塞,恶声恶气地喝道:“老子让你叫,听懂没有!像我昨晚教你的那样,嗯?不听话?你是想我弄死你是吧!”

  说著,许廷章底下的热棍在蜜洞内戳刺,一手恶劣地拍他湿滑的大腿,一手捏住他的乳蕾揪弄,又掐紧了他的乳晕,挤得奶头鼓立在空气里,尔後突然停下了腰部的顶动,低眸注视著他的乳蕾,冷不防地就伸长舌头在他的奶头上狂扫了,扫得这鲜肉果不住颤动,再一口将它含进了嘴里,迷醉地吮吸著:“大哥的奶头儿,给我喂奶……”

  陆建辉吃不住他的逼迫,肉棒把他的穴壁擦得都快破了,乳尖感受著滑溜溜的舌头在撩拨,他已经没法思考,当雌穴蓦地热得喷出春潮,他就拣著许廷章性爱里常讲的肮脏字词,泣不成声地说:“廷章……呜,廷章,我的洞很骚,它很骚,很喜欢被你的阴、阴茎插,喜欢被你插肿……呜啊,啊,啊,轻点,你要弄死我了,我……我会尿很多尿的,流好多骚水……呜,我说,我说,你操得我很爽,我喜欢你用肉棒塞进来,啊,啊,喂我吃肉棒,被你插得,喜欢……我会来你家,就是来找你插破我的小穴的,呜……让你弄我的奶子,让你玩我的小穴……呜呜,天天给你操……廷章,廷章,不要……”

  36

  淫言秽语夹杂著硬物击打汁水的声音,这才两天,陆建辉这原本老实的乡下人就被教成这样,肉棒的激烈操玩令他的肉穴全是淫汁,他深处的淫荡都被掘发了,眼底透著一丝诡异的迷离,整个人都泛著红潮,稍稍上挑的嘴角还淌著唾液,几乎是连续有了两次高潮,性器却一点精液也射不出,软趴趴地缩在那儿,“真是宝贝……马上就学得这麽好,真会叫,呼,你又高潮了?妈的,小穴夹得可真紧……骚货,敢把这些功夫伺候别人,我就弄死你!”许廷章低沈地呢喃道,吐出了饱满的乳蒂,他的性器享受著肉壁的挤压,那洞儿被肏肿後又挤又窄,捅进去内里软绵柔嫩,他也顾不上章法,一次比一次使劲地通著穴径,龟头直朝了藏满汁浆的花心狂顶,试图凿出越多的骚水,把陆建辉顶得不断地前後晃动,茫然地发出无意义的音节:“呜呜……廷章,廷章……”

  数不清的狂野冲刺下,许廷章感觉到包裹著他的肉壁再也吸不住了,再几个重重的捅弄,他也快要达到了顶峰,於是伸手拨开了陆建辉额前的头发,凝视著他失神的俊脸,那被操得说不上话的样儿太诱人了,他看得两眼发热,怒声咒骂:“陆建辉,你可真他妈是狐狸精!”便加快律动的频率,双掌又抓上了他的胸脯,一边狂揉著他的紧实的奶子,一边操著精壮的腰杆似打桩般捅插他的蜜洞:“嗯嗯……呼,爽死了,妈的……操死你,操死你,捅烂你的骚洞……”

  可能是酒精的作祟,许廷章比昨夜要来得粗鲁,那个蛮干的劲道,陆建辉鲜嫩的小肉花被插得软融融的,粘稠的汁水喷溅在穴口,他睁著空洞的双眼,两条大腿一抽一抖的,在许廷章的肉棒猛然刺进他的花心,灌溉入鲜浓的欲浆时,他就是咬紧了下唇,抓在两边的手指在床单刺啦撕开了道口子,屁股往上抬起让肉棒插得更深,之後就是几声透不上气的呜咽,主动送上淫骚花穴,肉壁死命吃紧了粗大的肉棒,毫无反抗地被内射了……

  “真够骚的,我都受你不住了……骚货,真爽……”许廷章粗哑地喘息著,积累的精液如数宣泄在了紧致的蜜花间,他绷起的肌肉松懈了下来,颓然压倒在了陆建辉身上,两只手掌在他湿漉的胸乳上时重时轻地挤捏,慢慢侧过首去亲吻著他的嘴角,懒洋洋地问道:“大哥,操得你舒服吗?”他沾满酒气的呼吸全喷在了陆建辉的眉间,陆建辉的面上仅存著呆滞的神色,他委屈地抽抽鼻子,朦胧的视线转向了许廷章,也不敢说别的,只好细声说:“嗯,舒服……谢谢……”他真是把人教的太好了,许廷章得意地一笑,性器还泡在了他的小穴里,意犹未尽地开始蹭弄,过了一会儿,又把他的两腿并拢了,让他雌穴可以更夹紧几分,穴口的肉唇也包住了肉棒的根部,“哎,在你小穴里泡著真舒服,乖乖,再夹住我一会儿,嗯?好不好?”

  既然不能拒绝,又何必要问他,陆建辉有点小生气,可是他太累了,早些时候得到的休息不够他们这次做爱的消耗,他什麽也不管了,这副肉体随便许廷章去摆弄,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他低垂下眼皮儿,疲惫过度的身体连感知疼痛的力气也没了,黑眸逐渐涣散,许廷章的面容也在模糊了,他细弱地嘟哝了一声:“骗人的,你走开。”不到两分锺,陆建辉便睡了过去,睡梦中也蹙著额头,许廷章悻悻地看了两眼,撇了撇嘴:“这麽不经操,我才射了一次,居然就又睡著了。”他抱怨著,两只手在陆建辉的屁股揉了几揉,清楚他不可能再回应了,只有将还是半硬的阴茎从他体内拔出来,恋恋不舍地望向了两人的结合处,呼吸登时一紧。

  沈睡中的男人,浑然不知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的睡衣还堆在了腋下,它被卷成了一条,露著青紫肿胀的两边胸脯,结实的腹肌很漂亮,肚脐眼也非常可爱,上面滚著小汗珠。在下腹处的私处既肮脏又干净,仅有的几根阴毛黏在了软缩的性器上,那处儿看著挺干净的,然而往下的雌穴就脏得不得了,一些浓稠的汁浆浇满了它整个穴口和花心,原本娇小的肉洞生生被捅成了张小嘴,张开的穴唇还在往外吐著精液,穴洞里的嫩肉都粘著白花花的浓浆……多麽性感的画面,身子都被人弄成这德行了,陆建辉还睡的宁静安详,他在床上躺著的姿势就是等人接著操他,许廷章饥渴地想著,这男人太骚了,瞧他这个随人蹂躏的欠操样,真想扒开他的小穴瞧他里边是不是养了一窝淫虫,要是能再操操他就好了,不过再搞下去的话,这男人可能真会出问题了。

  “还是别了,要是把他的洞给玩废了,以後就亏大发了。”许廷章残余的理智和良知阻止他再伸出手,他长吁了一息,遏制住蠢蠢欲动的性欲,在床脚下捡回一条内裤,看也不看就给陆建辉套上去。在床脚的那条内裤是许廷章的,是他今天整天里穿的,没洗过,他现在拿了就给陆建辉穿,也不肯随手抽张纸巾把他的下体擦拭一下,那样就把内裤包住了他的屁股,跟著便伸手捂住了他的裤兜狠狠的按压了几下,“嘿嘿,把内裤穿紧点,别把东西漏光了。”他藏不住邪气地笑道,像是极喜欢陆建辉穿著他的内裤,他心理上颇为满足,润润喉咙时发现有点渴,正想要下床去倒杯水,却瞥见在床头柜边的杯子,意外地怔住了。

  一杯金桔茶,玻璃杯里浮沈著两个桔子,还有两片柠檬。杯中原有的冰块早已融化了,杯子沁著些水汽。许廷章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凝视著那杯桔子茶,没办法叙说心里的感受。他不会认为自己是强暴了陆建辉,可诚实些来说,也不算尊重陆建辉的意愿,在他们发生了这些事後,这个男人仍是照旧地关心他,何况他还和许竟大吵了一架。他觉得不可思议,静静坐了有些时候,後来小心端过了玻璃杯,喝了一口,甘甜的液体润过他的喉咙,很舒服,酸甜的滋味悄然无声地渗进了他的心底,也许是感动,他垂下眸子,浅浅一笑,面部轮廓变得十分柔和。这是许廷章没有给人见过的一面,包括他自己。

  在激烈的情事过去,竟然有如此静谧的时刻,陆建辉无缘见到这些,他的身体沈得犹如被大山压著,朦朦胧胧中,有人将他搂进了怀里,他感到未知的恐惧,害怕许廷章还要再要他,他再也是受不住折腾了,幸好是他多虑了,他听见一声呓语般的感慨:“所以我说,你真的是个宝贝啊,真好……”他的眼睛睁不开了,累坏了,但奇怪的是意识还在,他闻言涌上了一股子鼻酸,一点都不好,他太懦弱了,以後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他的眼帘下流出了少许泪水,灼热的空气中,不到几分锺就干燥了。他很快就沈沈睡去了,高大的身体蜷缩在许廷章的怀抱。临睡前,他混乱的大脑里就想著一件事,天气这麽热,希望能开一下空调。

  37

  周末的清晨,霞光万丈,气温新的一天中稳步提升。陆建辉纵使是再困再累,他还是在六点半醒了过来。每天一大早都得面对这种情况,可真是够被悲惨的,许廷章正大半个人都压著他,双臂搂紧了他的腰,右手就伸在他的裤兜里,极其无耻地握著他的性器,好似是孩子在霸占著玩具,睡了都握著不撒手。他的意识转醒,面色也跟著苍白了。他们两个人抱住睡,浑身都湿汗淋漓的,空调还是没开,窗子就敞著条缝,即使是大清早的,这温度也是太热了。

  记得他第一天来时,许廷章的习惯就是把空调开到十度,冷得人骨头发颤,再蒙著一床大棉被睡觉。现在倒好,节约得过分,连开都不开了。可是不开空调,也至少开窗吧,这几十楼高的,开窗又不怕遭贼了。陆建辉想的全是些无关紧要的,他又去摸了摸自己腹部,拿起来,手心里就全是汗水,“呃……好脏……”他难掩嫌弃地皱起了鼻子,平时他睡觉不开空调的,不过他开窗和风扇,并且是一个人睡,根本不会出这一身的大汗。接下去的十分锺,他脑袋昏沈沈的,没法再睡下去了,遂竖著耳朵细听了片刻,房间里只有许廷章均匀的呼吸声,看来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他格外轻柔地把裤兜里的手掏出来,再把架在腰上的手臂拿开,蹑手蹑脚地从床上滑了下来,跌坐在地毯上。

  腰部和腿部处的疼痛一齐逼来,陆建辉後背上淌满了冷汗,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能活下来真不容易。行了,赶紧走吧,要死也得死在外边,他昨晚说的做的已经够不要脸的了。他泛起了苦笑,眼角偷偷瞄了还在沈睡的许廷章,手撑著地毯上想站起来,结果一身的疲惫在作怪,他力不从心,屁股才离开地毯就又跌了回去,这一跌,恰好就撞到了他的雌穴,一声痛呼险些破口而出:“呃……”他咬住了尾音,连忙回头瞪住了大床,幸运的是,许廷章还在睡,然後可能是觉察到怀抱空了,他的双手在床上摸了起来,在摸寻著什麽。

  如果陆建辉平日里的思维有这样快的话,他应该也不至於被许廷章吃的死死的了,在许廷章闭著眼在床上乱摸,他就迅速地抓过一个枕头,往许廷章的臂弯里塞去,许廷章在做著大舅子给他舔肉棒的美梦,他觉著不对劲,梦做得正舒爽也就没追究,抱著枕头亲了几口,还用阴茎凑上去压著枕头摩擦,含了几分睡意地嘟哝:“大哥,舔,接著舔……建辉,建辉……”陆建辉撞见了他自慰的动作,又听见他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叫著自己的名字,他眼底显出了错愕,倏地就移开了眼,用手抹了抹额头,平定了一会儿情绪,轻颤著对自己说:“算了,我还是爬出去吧。”

  反正他的人生和尊严都交代给了许廷章了,也顾不了什麽脸面了,陆建辉这般忖想著,怀抱著少许自暴自弃,他当真就双膝著地在爬行了,动作相当迟缓,等他终於蹭到了门边,他松了口气,正要开门出去,突然间触及了一个问题。他又回过头,许廷章把脑袋埋在枕头里,胯部在床上一挺一挺的,散乱在他後背上的长发有点汗湿。这麽热,他在这里面也许会闷晕。陆建辉在担心,他坐在门边犹豫了,最後忍不下到了嘴边的叹息,动身以龟爬的速度折回了窗台。

  主卧室内正在上演著极度诡异的情景,清晨六点多锺,一个白皙俊俏的年轻男人在床上做春梦,另一个只穿著内裤的男人在地上爬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烙著许多吻痕,两条大腿还有手指印。他一步步地爬道了窗边,明知高楼外不会有人窥探,却仍是羞赧地缩在墙根下,慢慢举手把两扇窗户推开,让室内的空气流通一些。许廷章浑然不觉,他的梦境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了,睡姿就越来越离奇:“大哥,快摸,用手指插你的骚洞……”

  他什麽也听不到,陆建辉是本性正直的人,受了许廷章恁多的屈辱,他不会去偷窥人隐私的,焦点就再没溜到床上去,想道:“我得赶在小竟起床前收拾好,他没发现我昨晚没睡在自己房里吧。”心下实在没底,委实不敢再耽搁了,他爬到了门口,先是打开门缝往外瞧,确定了没人才出去的。

  在离开房间的一刹那,陆建辉知道了什麽是新鲜的空气。落地窗整夜没关,客厅里灌满了清爽的阳光味道,茶几上的兰花吐露著芬芳。相对比之下,许廷章的主卧直接等於蒸笼了。他贪婪地深呼吸几次,从闷热的环境中逃离,身体也奇迹地好受多了。以後的事还来不及考虑,把眼前的危险解决了再说,就惧怕许竟突然开门出来,那麽他再多几张嘴也没法解释了。他没有多做耽搁,静悄悄地拖著双腿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衣服就钻进了浴室。

  这个家里的家务都是陆建辉在干,他清楚知道每个人的衣服,包括内裤。属於许廷章的内裤穿在他身上,裤兜里又湿又脏,他对镜子里的自己露出迷惘的神情,理不清该如何反应,他只好盛了满心的愁苦,把内裤脱下来,望著满裤兜的骚水和精液,说:“弄了好多啊……”他摇摇脑袋,放了一个浴缸的热水,将自己沈了进去,逸出了轻吟:“呼,这样好多了。”

  陆建辉以前很少泡澡,原来身体浸在热水中会如此好,他的眉头都舒展开了,後颈靠在了浴缸的边沿,低眼凝视著荡漾的热水,不知觉地出了神。如果他不小心滑下水里,应该会淹死的,他想著这一点,心尖上冒出了丝丝的怪异的温热,细尝之下,类似於期待。

  在成长的村子里,他胆战心惊地保护著肉体的秘密,一直都没什麽朋友。也许算不上孤单,可也不怎麽开心。双性体不公正的待遇,使他既痛恨又畏惧,他明白自己此生不可能找到喜欢的女孩儿,妖灵师所说的话,给了他一种复杂的想头。陆建辉往下滑坐了些许,水面恰好淹没了他的脖子,他拥有著这幅怪异的躯壳,但存在著幻想,幻想著一个相知相爱的恋人,温柔以待。他今天的遭遇印证了妖灵师的预言,结果则不是他所盼望,他离开了村子,却还活在双性体的命运中,真想结束这一切,证明双性体绝不是任命运摆弄的……他愈来愈往浴缸里沈,双眼随之涌现起了胀痛感,可是当中没有眼泪。

  而就在热水快要没过鼻尖,蓦地,陆建辉像是被扎醒了一般,哗啦一声响,他在浴缸里坐直了来,方才盘绕在心中的快意也瞬时消失了。他这是因为想到了另一件事。并非天大的事,只是今天的早餐要吃什麽,冰箱里没剩下多少食材了。他们父子俩得吃东西,尤其是小竟,他好不容易养出些肉的。

  “唉……得上街去买啊,真不想动,好烦。”他自言自语著,仰望屋顶的银色瓷砖,略带了烦恼,抓起水里的毛巾盖住了面部。陆建辉的迟钝真是大有好处,他不擅长思考太多感情感性的东西,前面还在怨愤,转眼早餐的问题就挤空了他脑海的其它事,因为这个来的实质些,过不久就要准备了。他确实是注定了的,自尽的念头被打消,仅仅是为了给他们父子做早饭,这实在没什麽好说了。

  陆建辉洗干净了身上的每处脏污,他得扶著墙壁才能走出浴室,眼下的状况,著实没有能力上市场买菜了,於是他就叹了叹气,慢吞吞地挪回了房间,把锁是转了三圈。小小的房内,一张单人床收拾的整齐舒适,他刚一见到,浓浓的睡意就席卷而来了,这张床太具有诱惑力了,他没有抵挡得住,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躺睡下去。陆建辉的後脑扫沾到枕头还不到三秒,立即就睡沈了。

  38

  转瞬到了下午三点。陆建辉是在饥饿中苏醒的,刺目的阳光从百叶窗折射进来,他的手背挡著眼睛,勉强看清了白茫茫的视野,光芒里藏著彩色的光圈。他的身体质素本来也不差,现在经过了休养,著实也恢复了不少,“现在该怎麽办呢……”他喃喃自语道,仰望著百叶窗,阳光照得窗叶在泛白。他在想,他和许廷章的事情,应该怎样处理,是要默认这样的关系下去,还是向许廷章拒绝。

  许廷章的个性把答案明摆著了,根本是不容人说不的,他假如不愿意,那麽除了离开这里外,别无选择。“如果离开这儿,我可以回去,可是小竟怎麽办?我要是把他扔下,他会恨我的吧。”陆建辉烦恼地想到,他不去注意身体残留的种种怪异感,怀揣了许多的事情在忖度,左臂枕在了颈下,挠著自己的头发,“能不能把小竟带走?他也是我们的血脉,妖灵师会同意他在村子里居住的,小竟也说过,想回到村子里去生活……可是,这样,对他的未来没有帮助的,村子里的陋习,他会不会也这样?到时候,恐怕也会去申请配额的吧?还有……”他思及另一方面,扯起了唇角,干笑了一声,透著苦涩的意味,“如果是这样,那麽,会剩下许廷章一个人的吧。”那个傲慢到极点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介意。

  沈思良久,陆建辉还是没得出结论,他直愣愣地盯著房顶,忍住了溢到嘴边的叹息,最後还是放弃了,这些烦恼都暂且揭过一边。他撑著身体床上坐了起来,眼神还透著些疲惫,被单就盖在他腹部的位置,突然他醒起了奇怪的一点,那就是他一直没有出房门,竟然没有人来叫醒他。可能也有,他睡得太沈了,没有听见。他思索著,环顾著他的房间,正担心他们以为自己出了意外,不经意发现门缝下有张纸条。

  他缓慢地穿上了拖鞋,过去把纸条捡起来,读取著上面略嫌稚嫩的笔迹,许竞的关心跃然纸上:“舅舅,对不起,我都没有想过,照顾我们会让你这麽辛苦。你好好休息。以後我们还是请保姆吧。”陆建辉轻声而笑,他垂下眼睫,一丝感动淌过他的心田,许竟的喜欢或许是他人生以来得到的最美好的东西了。

  这间房子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这一点,陆建辉在打开房门时,甚为赞同。他刚刚在房里,耳边聆听到的世界安静祥和,但现在出到了客厅,他才发现现实是截然相反。客厅的沙发上,围坐这四个年轻人,他们的坐相都很随意,每人手边都放著几叠钞票,茶几上摊著散乱的扑克,他们手上还都抓著牌,一边拿纸牌往桌上甩,一边抽著烟。许廷章就是其中之一,他斜躺在靠著电话的双人沙发,脚上穿著白袜子,正笑得颇为得意,年轻的脸庞上神采飞扬,带著春日般的骄傲灿烂,显然这把牌他是胜券在握了。

  陆建辉有几分不知所措,他没见过这几个人,正犹豫著要退回房里,许廷章的眼角就先一步扫到了他,他立即就把手上的牌放下,又在沙发上坐好,挺热情地看著陆建辉,问道:“大哥,你醒了?”他的这一句话,其余三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转向了陆建辉,陆建辉心生些不自然,他礼貌地对几人轻轻颔首,低下脸就进了洗手间,等他梳洗好了出来,本想悄悄进许竟的房里的,不想许廷章却大声制止了他,说:“哎,许竟没在家,他出去了,跟我妈去买东西。”陆建辉有点儿愕住了,他低声应了道:“嗯,我知道了。”他受不了他们几个的注意,默默进了自己房间。

  他还没走开,对於这个出现在许家的陌生男人,有三个人的兴趣就已经远远超过了打牌,在许廷章右手边的人比较直接,他毫不掩饰好奇地打量著陆建辉,问道:“廷章,他住在你家啊?这是哪位?”他没有得到回答,许廷章已经穿上拖鞋,跟在陆建辉後面去了,在他进房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你过来见见我的朋友。”陆建辉的眉头紧皱了,不想失礼於人前,他压低了语调,问道:“我为什麽要见你的朋友?我又不认识他们。”

  许廷章以不赞许的眼光瞪他,道:“屁话,我们一起生活,你能不见见我周围的人吗?”陆建辉觉著莫名其妙了,他揉揉额角,轻声细气地建议道:“许先生,你跟他们这样说,你就说我是你家的保姆就好了。”他认为这介绍无何不可,许廷章却相当的不满意,甚至是隐有薄怒,他的脸色顷刻冷淡了,在他耳边说:“你最好别跟我腻歪,不然我就和他们说你是我的新娘子,是我刚要进门的老婆,反正这也是事实!”语意之下藏著威胁的成份,陆建辉被他的话砸得有少许头晕,待他回过神,他已经和许廷章并肩坐在了一起,在原先的双人沙发。

  两个主人才一落座,来客就明目张胆地盯著他们瞧,混杂著探究和趣味。许廷章他们早就看厌恶了,他们的焦点全在另一个人身上。陆建辉不知道他的转变,他和刚来时不同了,过去那种土气在几个月的城市生活中淡化,只留著他独有的那种朴实温和的气息。他後来的衣服都是许廷章准备的,特莱斯有个系列很适合他,他现在就是城市休闲风格的卡其色长裤和黑恤衫,腰间系著皮带,很简单,可是那种精练的裁剪突显了他的体格优势,腰窄腿长,他的肤色自然且健康,不像他们几个苍白,色相放在了这几个人当中也著实不俗。

  他们将陆建辉的衣著量度得这般仔细,许廷章萌生了纠结的烦躁,後悔自己不该把陆建辉打扮起来,还是他原来土里土气的样子多好,他忍了忍不悦,忍不住了,就说:“你们看什麽看,一点礼貌都不懂!”陆建辉坐在那儿,他不安地环顾著四周,那睡前没吹干的头发都在乱翘,五官因此全都显露了出来,有人就锁定了他的相貌细赏,只见他的眉目之间透著几分英气,一双明亮黑瞳泛著微光,仿佛在眼眸最深邃的地方埋有一把光源,那麽温暖而柔和,还有著纯朴善良的神色。

  在许廷章的不满之下,他们三人互相交递了意味深长的眼色,由一个相貌可爱的人开口了,他娇俏地托著下巴,说:“许廷章,你是主人家,可得给我们介绍介绍了,这难不成是你旗下的模特?还是艺人?我今天没备纸笔,可要不了签名哦。”其他两人更细致地研究著陆建辉,隐约有点赞成的意思,那位心思笔直的人,面上随即现出了点嫌弃。他们也不是没撞见过,有过不少人物挖空心思往许廷章床上爬,也有过男的,就是没成功,这个男人估计有比较大的本领了。

  39

  他们几个的心思,许廷章压根儿猜都不用猜,他用身体把陆建辉略微挡住了,愤愤地道:“有你们他妈这麽放肆的吗?收干净你们的猥琐,下流种子!他是陆青妍的哥哥,我大舅子!”他的语音刚落,三个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样的诧异,陆建辉浮现了热辣辣的耻辱感,许廷章是在给他难堪,妹妹抛夫弃子,他可以立刻想象出他们眼中的鄙视,然而,并没有,那位可爱的大男孩在惊讶过後,他眨巴著浓密的睫毛,真诚地说:“你有一个好妹子,真的。青妍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了。”书卷气颇浓的人,也附和著:“是啊是啊,多麽勇敢啊,每次想到她兜头兜脸的给了许廷章一巴掌,我好几个晚上都笑醒了。”

  大男孩侧过脸,责怪地看著他,说:“你怎麽这麽恶劣?我们应该为我们的朋友愤怒!我们几个是发小!永远的好朋友!”接著话锋一转,他义正言辞的状态就消失了,对著同伴咯咯发笑,“不过青妍是好样的,他可是一辈子还没丢过脸的人呢,真好玩儿。”有人又说:“她也挺白痴的啊,扔掉了手里三千克拉的钻石,她去要了一根稻草。”他没说完就被反驳回去了,说:“你懂什麽,她喜欢那个画家,爱情是无价的。”

  现在说得都轻巧,当初陆青妍的出走,他们几个都想过动用一切力量把她刮出来,是许廷章阻止了他们,後来就都作罢了。现在大夥的一言一语取笑中,许廷章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提醒似地轻哼了两声,“是啊,我真是好荣幸,能让你们这麽高兴,还感悟到了爱情的真谛。”他说道,声音底下犹如结著冰渣子,几个人顿时改变的风向,满面堆砌著讨好的笑,说:“开玩笑嘛,别太认真,别太认真。”陆建辉在旁直犯糊涂,他们这夥人的思维不是他能懂的,不过他仅仅是瞅了一眼,就明白许廷章生气了,也不知基於什麽心理,可能是怕他们几个起冲突,他握住了许廷章的手,低下了头,愧疚道:“对不起啊,青妍做得不对,她就是还年轻,你就原谅她吧。”

  像是不喜欢他的道歉,许廷章敛著眉头,定定地注视著他,过了一会儿,妥协地叹了口气,在他的头发上揉了揉,带著无意间的温柔:“傻了,又不关你的事,你道什麽歉?你比你妹笨多了,她当初也是算准了才干的,她是许竟的妈妈,我能把她怎样?而且事情过去那麽久了,现在也没人记得了。”他们之间的交流,让其余三人都吃惊不小,许廷章还能有这样一面,真是通情达理。

  过了一会儿,有人先做了自我介绍,是在许廷章正对面的大男孩,他朝陆建辉伸出了手,说:“你好,我叫唐小棠,海棠的棠。”陆建辉只好握住了他的手,轻轻颔首致意,说:“你好,我是陆建辉。”许廷章有少许报复心理,他嘲讽地给唐小棠的名字加了附注:“这人是上中学才改的名字,以前叫唐糖糖,叠字,两个糖果的糖。”唐小棠的白面脸皮烧得火红,像是就要喷出火了,道:“不许你用我爸爸给我的名字取笑我!”他的语调可有趣了,跟小孩子一样,爸爸是读成了“把拔”。

  陆建辉看著他是没长大的奶娃娃,怕闹僵了,连忙打著圆场,说:“很可爱的名字,也很特别,你爸爸真疼你。”许廷章老神在在地哼了一声,在他左手边的青年也跟陆建辉握了手,他戴著一个金丝边眼镜,气质温文尔雅的,形容略带著病态,仿佛旧式社会中的富家子弟,周身萦绕著若有似无的书香,却又不至於给人娇弱之感,“你好,我是周成鸣,是波塞冬海运公司的副总经理,我和廷章两家是世交。”

  波塞冬是本市最大的一间海上运输公司,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前三甲。陆建辉生活再是封闭,也对他略有所闻,他同样回了招呼,现在已经没那麽拘谨了,剩下那位年轻人在抽烟,他的手臂上纹著条龙,短得竖立在脑袋上的头发染成了橘黄色,这令他的头如同一只刺蝟,样貌比许廷章还要狂妄张扬,他没来握手的一套,直接就拿起桌上的烟盒,打开抖出了一根,甩手扔给了陆建辉,说:“我叫任子耀,许廷章的同班同学,我是无业游民,我老子是开赌场和钱庄的,在日x那个岛国上还砍死过人,後面不知道怎麽搞的逃回来了,他是个老流氓,而我老大爷就是个死流氓……他去卖咸鸭蛋很多年了。”他一边介绍著自己,一边顺著围坐的顺序给人丢香烟。陆建辉捡起香烟,他是个良民,面对著这样的社会人,少不免会紧张,於是他颇尴尬地把烟放在了桌子上,婉拒道说:“谢谢你,我不抽烟。”

  他们四个人又重新洗了牌,陆建辉静坐了片刻,他正选著脱身的借口,许廷章突然拍了拍他的膝盖,问道:“你肚子饿了吧?”他其实就是被饿醒的,不过也不好意思说白,只是回答:“嗯,我下去买点东西上来煮。”唐小棠在洗牌,他闻言就停住了动作,惊奇地说:“好厉害哦,你会做饭啊?我爸爸也会做饭哦,我爸爸做饭好好吃的,你多做一点,我也要,刚好饿了。”许廷章横了他两眼,冷冷说:“滚回你自己家吃去。”他说完就转过脸,表情又舒缓了下来,低声对陆建辉说:“厨房的保温壶里有海鲜粥,我妈带过来的,你去盛一碗过来吃。”

  唐小棠把纸牌握在手里抽洗著,双眼在数著自己的钞票,嘴里还抗议著:“许廷章,你变态啊,我们坐这麽久,你连杯水都没给我们倒过!”任子耀的烟抽得很凶,他黄橙橙的脑瓜上飘的全是烟,嘴上就咬著烟屁股,说话就有点含混:“你话真多啊,糖糖。”唐小棠犹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顿时就炸了,他把纸牌哗啦啦地从左手弹到右手,喊道:“不许叫我糖糖,只有我爸爸可以叫我糖糖!”许廷章用手扇了扇涌过来的烟雾,怕它呛到了陆建辉,不耐烦地喝道:“妈逼的,有你们这样的吗?任子耀你是在抽烟还是放火?你看我这满屋子的烟……我舅子他不抽烟的好不好!唐小棠你收起的你恋父情节,腻歪个屁!”

  40

  “抱歉哈,舅子。”任子耀悻悻地把烟屁股压烂在烟灰缸里,唐小棠还不甘心地仰著鼻子向他喷气,如同头怒冲冲的蛮牛,言行举止都极为幼稚。周成鸣有少许发困了,他靠著沙发背,脸侧向了露台,看不清是不是在瞌睡,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镜片上,折射出两块白光。在这一片乌烟瘴气里,陆建辉益发显得格外干净了,他微觉不好意思,小声对许廷章说:“我还是去房里吃吧。”当著他们几个的面,他吃龙肉都怕是没味道。

  许廷章在沙发上盘起双腿,笑眯眯地对他说:“大哥,我想让你坐在我这儿。”短短一句,还有点暧昧撒娇的意味。陆建辉眼中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他在他们几人身上来望了望,暗地将利弊衡量一遍,最终还是不敢在人前触怒许廷章,怕这人说些不得了的话来,他有点沮丧地垮下肩膀,说:“我知道了。”便起身进了厨房。在厨台上,有一个红色的保温壶,旁边还放著一副碗筷。这样贴心的小细节,除了许竟也没别人了。

  这粥是许廷章的妈妈带来了,那麽在他睡觉的时候,她应该是有上来过的。他们虽然曾经是亲家,但两家的身份地位太悬殊,一直以来就没有见过彼此。他知道青妍结婚,却不曾见过对方的家庭,青妍也不愿意让自己平凡的背景暴露人前,尤其是他这样的一个哥哥。

  陆建辉的心情绕著难开的郁结,把盖子转起,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他只把味道闻了闻,就晓得这锅粥用的材料都很昂贵,米粥中夹杂著鲍鱼片,还搭配著细碎的香菜末。他盛了一小碗,拿了把汤勺,在粥里搅拌几下散热,随著米粥的滚动香气更浓郁了,原本饿得没知觉的肚皮就咕咕叫了,他忙不迭地吃了一口,慢步朝客厅走回去。

  当把碗底最後一粒米饭吞入腹,陆建辉刚然抬起脸,就发觉对面亮著两盏灯,原来也不是灯,是两簇跳跃在大眼睛里的怨火。“呃……我去给你盛一碗吧?”他试探著问道,唐小棠别开了目光,他擦擦嘴角,给他们几个发牌,纸牌射得飞快,冷哼道:“嗟来之食,君子不食!”陆建辉无措地抓了抓头发,许廷章不以为然地说:“别管他,你要把粥吃完。”他只好端著碗就进厨房,吃第二碗的时候,客厅里的人就有些许吵架的架势了,唐小棠放错了牌,作为同夥的许廷章咬牙切齿的声调说:“唐小棠……”陆建辉没管,他默默吃完了粥,把碗筷都洗干净了,探身朝客厅看了看,也就沏了一壶茶,给他们都倒了几杯。

  他们桌面上的钞票换来换去,周成鸣的精神头不好,他输得最惨,陆建辉的茶来得太合适了,他投去感激的一瞥,端起玻璃杯就喝。陆建辉还是在许廷章身边坐下,在他们不注意的地方,许廷章的身体净往他那边靠,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後腰就被人偷偷掐了一下,痛得他操劳过度的腰肌阵阵抽搐,无可奈何,唯有安分地坐著。他们的牌一局接著一局,玩笑後,其间的话题就变得严肃了,中间还牵扯到些危险的事情。陆建辉不是很明了,不过倒是知道了唐小棠的来历,他是特莱斯董事会的成员,许廷章一些私人产业也和他搭夥。

  陆建辉逐渐就昏昏欲睡了,许廷章见他困得厉害,不想他在别人面前睡觉,摸摸他的肩膀就让他回房去了。他有点呆,想要等许竟,於是他就进许竟房间睡去了。他没回头,没见到许廷章的脸色,他在顷刻就阴沈下了,其他人就察觉了,唐小棠心思腻两分,他看懂了他们之间的氛围,想了想,等到陆建辉进房了,他就说:“廷章,你喜欢陆青妍的哥哥?”许廷章深呼吸几次,这才能克制下把陆建辉拉出来扔上自己床的冲动,他懒散地瞥向了唐小棠,虚假地扯著嘴角,道:“怎麽可能?”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很爽,那样奇特的身子让他满意罢了,然而唐小棠不这麽认为,又打了几局,他已经输光了,所以把纸牌扔下,狐疑地打量著许廷章,说:“我看你就不对劲,你别嘴硬哦。”

  “我有什麽好嘴硬的,我是真没喜欢他啊,他刚来的时候特土,你是不知道。”许廷章傲慢地说,可是陆建辉在的时候,他一根烟也没抽,这会儿人进房里了,他的手就伸向了烟盒。任子耀递给他打火机,他豪爽惯了,一点也无廉耻地问道:“那你们上床没有?”唐小棠微微探著上身,感兴趣地盯著主角,许廷章在沙发上躺了下来,他枕著扶手,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烟圈,然後就漫不经心地吹散了它,轻轻道:“嗯,瞎子也看得出来,已经上过了。”陆建辉是个呆子,他肯定不知道他们明显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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