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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疯了 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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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山岭起初还摸不着头脑,就木愣愣地傻问了一句:“什么好事?”

  “牛仔”说,“忘了吗?那一枪开得真好啊!”

  周山岭突然觉得这城市真是危机四伏啊!他的心再一次被恐慌的阴影所填满。

  原来,周山岭开枪竟被“牛仔”看见的!他是假期守校的学生。因为是另一个系的,周山岭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同学们叫他“牛仔”,因为他一年四季都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牛仔”说,他也不喜欢那对男女学生那样放肆。他早就看见过他们是那样放肆过了。事实上,他们几乎每天中午都要那样疯狂一阵子。

  “牛仔”还说,他们可能也是守校的学生,也许只有其中一人是学生,另一个是社会上的人。他们的行为让“牛仔”压抑和冲动得很。

  “我必须承认这一点。这是我不喜欢他们的原因。”“牛仔”最后淡淡地说。

  周山岭这才知道,这也是“牛仔”之所以没有去告发他的原因——仿佛周山岭替他出了一口“恶气”似的。

  而周山岭还一直以为谁也不知道呢。他真是吓出了一声冷汗——也应了那句古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因为有人知道,周山岭犯罪感加重了:那一对尽情演绎生命激情的情侣,谁能料到,会有一支充满杀机的枪在瞄准他们呢。这种简陋而粗糙的地方,这种压抑的生存环境,这种“他人就是地狱”的危机境状,这种连痛苦和快乐都无处发泄的悲哀情绪,将周山岭的心一直捆绑着。

  更残酷的事实还在于,周山岭终于得知,那对情侣,其中的男的不是他们大学的学生,只有那个女生是的。

  不过,那个女生因为“枪击”的刺激,她得了精神分裂症,后来严重得终于了休了学。

  周山岭为此内疚不已。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下去了。否则他会疯掉的。

  从那以后,周山岭辞掉了学生会的工作,几乎将自己锁在图书馆里,试图与有着刀锋利刃的外界彻底绝缘。周山岭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他的学业成绩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但他的内心之孤独可能也是全年级第一。

  随后的一年,周山岭房间有人谈了女友,周山岭总是成全他们,将房间空出来,并总是不忘笑着说一句:“可别忘了拉窗帘!”

  周山岭也不要室友提供什么钱物让他去看通宵电影。他自己花钱去看就是。

  那是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有一天晚上在看电影的时候,一个坐在身边的女的问周山岭为什么只有一个人来。

  周山岭说他原本就是一个人嘛。难道看电影就必须得有两个人或两人以上吗,并说“你不也是一个人来看电影的吗?”

  其实,这不过是那女的找个说话的由头罢了。当晚,周山岭与那女的有了生命中第一次性生活,两人在一个简陋的地下招待所里进行的。

  周山岭原以为那是一个不良的女人如妓女之类,可实际上不是。她不过同他一样,也是城市里很孤独的一个人罢了。她不想一个人拥有孤独,她要将自己的孤独与别人分享,哪怕分享者有着同样的孤独。

  周山岭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因为她说她会来学校找他的。可那女的后来再也没出现。为此,周山岭怅然许久。

  也正是从这个神秘的女人身上,周山岭突然发现,所谓青春期的性冲动,就应该让它发泄。所谓情绪的失控,也就应该让情绪得以自由的舒展。中学女老师关键时刻喊他答问题和周山岭自己关键时刻给了人家情侣开了一枪都有着相似的性质,都是在别人毫无准备的情况意外地发生的。

  周山岭后来甚至想,那个女老师给他一封禅意十足的信,是不是在暗示他其实是可以从她那那里得到什么的,就像电影院里的那个女人事实上给了周山岭的性爱一样?而有了这种性爱,就像野草有了阳光雨露,生命就能快乐幸福,心情就能豁然开朗。

  所有这些独特的生命体验,后来都成为周山岭为“性派对”行为辩护的理由,同时,也促使他义无反顾地投身到这股暗涛汹涌的洪流中。

  第五章 危机四伏文化震骇:“我在美国找不着北!”

  周山岭到达美国后,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啥也不懂。而一个又一个文化震骇,却将他弄得晕头转向。他禁不住仰长叹:人,原来也可以这样生活!

  记得刚到不久,在一次老乡聚会上,几位老华人感慨万分地说,现在这世道全变了。

  “变的比想的还快!”

  一个七十八岁的老教授说,六十年代末,劳伦斯的《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才刚刚在美国解禁。有一天,他看到许多人在抢购该书,他也想去买一本。

  “你去凑这个热闹干吗?”同去的一位犹太“拉比”说:“这男女之事,古已有之,日光之下,何来新事?不过呢,一向既然藏着遮着,大家究竟有些不好意思之处。聪明人从来不吃这一套,倒也罢了,但总还侥幸能够吓阻一些糊涂人吧。现在好了,一切公开,还有啥好说的呢!连说都没意思,你还去看、去读这类故事?”

  老教授觉得这“拉比”说得也有道理,就打消了抢购的念头。不过,后来还是从大学图书馆里借来看了。

  教授不断地摇头说,当时的美国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哪像现在,小女孩十二三岁,书包里就要带避孕套了!世风日下啊。

  这种世风日下让周山岭感觉起来尤其强烈。他有一个洋人朋友的女儿,才十五岁,已经在上中学了。可是天天要与男友havesex(过性生活)。两个人都年轻,精力旺盛,不懂得节制,结果,在汽车里,在桌底下,在澡堂,在厨房,在车库,在地毯上,甚至在厕所里,只有想了,他们就无所顾及地“要”。

  周山岭问他的洋人朋友,这种事你管不了吗?

  洋人朋友没好气地说,管?我多说她两句,她就闹着要控告我,还用离家出走相威胁!最可恶的还是,她竟然说我是在强奸她!

  周山岭听得目瞪口呆。但一会儿,他明白了,洋人朋友其实是想说,她的女儿说他强奸她的意志,或者说干涉她的私生活!在美国,“强奸”二字并不一定指与“性行为”连在一起的文化载体,它不是处处含有传统意义上的暴力内容,有时不过是一个抽象的符码而已。

  周山岭从报上得知,美国女权领袖默亨兰(catharine mackinnon)认为连文字和图片都可以把女人强奸。如果她写的文章遭到人家的批评,她就指控批评家:“你强奸我!”

  在这位女权家眼里,“强奸”的意义已变成了对权力的争夺,与“性”无关。

  换言之,“强奸造成受害者丧失对自己人身和领域的控制权,让施暴者满足他能强加于另一人身的权力欲。”

  初到美国那阵子,周山岭常常听到女人们脱口而出就是“强奸”,自然大吃一惊,心想,美国这地方的社会秩序真是乱啊。

  但慢慢地,他就发现是怎么回事了,并且也慢慢地习惯了。因为,“强奸”二字从女人们口里吐出来时,如同吐口香糖一样轻松,根本没有任何痛苦感。可这两个字,对中国女性来说,却如“毒药”一般,唯恐躲闪不及。即使真正遭到“强奸”,又有几个中国女人能理直气壮地诉说自己的遭遇?在美国却不一样,周山岭就在电视上看到几桩强奸案,受害女性总是一脸平静地面对镜头,诉说着自己遭强暴的细节。

  有一次,在马利兰大学的一次警报里,女学生干脆从校园电话本上随便抄了一百个男生的名字,贴到海报上,说这些人都是“强奸犯”。弄得男警察哭笑不得,也让周山岭觉得这些女孩子也太过分了。

  美国的女性普遍有一种“与男人较劲”和“与男人争天下”的冲动。她们从行为到思想,尽力对男人的阳具进行攻击,包括把“历史”从“他的故事”(hi/story)变成(她的故事)(her/story),并试图把《圣经》里过分的男性用语改写一遍。

  最让周山岭大开眼界的是1993年在明尼亚波里斯举行的一次基督教神职人员大会,当时有两千多名女权分子到会参加,该会的目的是用“变性手术”,把上帝的理念进行“意象重塑”(re…imagining),使男人味十足的“耶和华”变成女人味十足的“苏菲亚”。

  这样一来,结果女人们自己都迷茫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男还是女。为了证明自己的性征,不少女性只有不停地参加“性派对”活动。美国各大小城市的“性派对”组织也空前活跃起来。但每次参加后,在肉体的证明消失后,女性又一次迷失自己,甚至迷失得更深,因此,只有不断地通过这种性游戏强化自己的性征,加深自己的感觉,从而希望找到自我。

  那些天,周山岭苦苦地想:为什么美国人个个喜欢“影响”和“控制”二字呢,我既不想“影响”别人,更不想“控制”别人。

  但没有多久,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你不“影响”别人;别人就会“影响”你;你不“控制”别人,别人反过来也会“控制”你!他甚至回想起自己在中学的“身体失控”和大学里的“情绪失控”,这种事在美国一定不会发生。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周山岭有一个同学的小弟弟也是在课堂上出现了“勃起不倒”的尴尬情况,这小子立即向女老师请假,说他的“例假”来了,必须出去一会儿。

  女老师起初说,没听说男生来“例假”的。

  那小子竟大大咧咧地说,他现在这种情况就是的。不能只有女人有失控的时候。他还说,男生虽然不会流血,可流出来的“东西”比血还浓。

  女老师听后,便体谅地放他出去了。

  当然,美国的事在周山岭看来,无论多么荒唐的事,当地人都觉得没什么,生活就是在不可知中进行的。一切都是可能的。

  比方,有三条小新闻让周山岭跌破眼镜——

  其一,有一天,一个中国餐馆的跑堂生日那天喝醉了酒,跑到街上将一个骑马的巡警的马抢走,并且骑着马满城里疯跑,整个纽约城被他搅得乱了套。

  后来出动大批警力和直升机才将这个中国跑堂抓住,但也不了了之。一是因为他喝醉了,二是因为生日——美国人说,每个人的生活都有特殊的生命时段,在这一阶段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上帝也会原谅。

  从这里,周山岭发现美国文化的包容性很强,并进而认为这正是美国社会充满活力的内在动力。

  其二,在威州,一位有“裸露下身癖”的男子到一停车场求职,遭到拒绝。

  该男子上告法庭,理由是,他以前虽然有过三十多次“露身”纪录,但都是在图书馆和洗衣铺等公共场所进行的,从来没有在停车场这么干过。

  上告人的潜台词是:图书馆和洗衣店等公开场所可以“露身”,而且他已经有了这种习惯,为什么停车场这种公共场所就不能呢?

  该州管理就业的官吏从“尊重人权”的角度出发,决定受理这宗案件,调查该人是否属于因个性问题而在就业上遭到“歧视”。

  结果,上告人竟然胜诉。法庭作出两条决定,要么让停车场老板雇用该名男子,要么就要陪上一笔不匪的官司费。老板只好选择了前者,并向法院支付了上告人的诉讼费。

  第三条小新闻更有意思。这是1994年闻名全美的索赔案:一位老太太在麦当劳快餐店就餐时,被热咖啡烫伤了阴部,上告法庭后,竟获得三百万元的巨额赔赏。

  连《纽约时报》的记者都颇带调侃味地写道:“问题在于:店家售卖咖啡给老太太,是让她放在桌上,不是要她夹在两腿之间——烫伤了那个部位的啊。”

  言外之意是,责任应由老太太自己负担。

  周山岭的大脑每隔几天就要被这样的奇闻异事刺激一下。他唯一的感觉是:原来人们也可以这样生活的啊。

  国内的学友和老师问他在美国生活怎么样,周山岭可巴怜怜地写信说:

  “我在美国找不着北!”

  周山岭曾给大学的班主任老师写过这么一故事——有一天深夜,我从巴尔地摩乘夜车到纽约去。因为是末班车,整个车厢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醉鬼,横倒在椅子上,鼾声大作。一个丑女,紧捏着钱包,神经质地坐在车厢门边,似乎随时准备跳下去。一个老头,将一份皱巴巴的旧报纸倒拿着看。

  车子一站站驶去,经过一个不知名的小站,上来一位满脸横肉的胖子,脸上还有一块刀伤。他上来后左看右看,然后毅然决定要坐到我身边。

  后来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越战下来的老兵。天天被鬼魂所缠。只有靠念佛度生。

  他说,如果一天没念,晚上就睡不好,鬼魂就会出现。

  你真想像不到,这个让我恐惧不安的人竟然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他穿的衣服共有十二个口袋,他说那衣服是他特地找人按他自己的设计做的,每一个口袋代表一个伤口。而今,那口袋里装的却是一本本有关佛主的小册子。他硬是塞了六本给我。希望我认真地看看……

  周山岭在这封信里的最后一句话是:“美国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是在美国。”

  第五章 危机四伏家庭女医生的特殊爱好

  周山岭病了。就是那种心闷得发慌的感觉,吃没味,睡不好,精神总是紧张。大学本来是有校医务室的,可一位中国老乡关心着他,建议到固定一个家庭医生,以后有什么病只管到家庭医生那里看就是了。

  那老乡还给周山岭推荐一个香港来的女医生,说是因为能说国语,交流上方便得多,不然,那些医药上的名字,从洋人医生嘴里发出来,你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周山岭当然听从了这个好心的老乡的建议。就将香港来的女医生固定为自己的家庭医生。

  这女医生的姓氏很怪,周山岭从来没有记住,她是在英国拿的医学博士,却到美国一家小诊所上班。

  第一次去看家庭女医生,周山岭发现她其实很年轻,大约二十八九岁的样子,初看不觉得有什么美,但细细地看去,也还有几分姿色。那一次,女医生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或做了些什么,周山岭不记得了,但反正没过几天,他的病就好了。似乎没吃什么药。好像更多的是心理治疗。

  女医生说,从大陆到美国来读书的人得的什么病,她不用看也知道。

  周山岭将女医生的这一句话倒是记住了。

  因了有了家庭医生,周山岭一有不舒服就往女医生那儿跑。有时女医生也主动打电话来,提醒他要去体检或做些常规化验了。周山岭总是应声而去。

  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大约过了半年,有一天,周山岭又感到浑身的不舒服了,就打电话去预约看病。女医生在电话说,她当天太忙,要他第二天下午五点到诊所去做体格检查。

  周山岭去了后,女医生问了几句话,量了量血压后,就叫他到房间去把衣服全脱掉等她。

  周山岭傻傻地问,“内裤也要脱吗?”

  女医生说,“不脱我能检查吗?”

  周山岭遵令而行。

  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女医生敲门进来,很仔细地检查了周山岭身体的各个部位,然后她问: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周山岭本来又问自己得了什么病,可出口的话却成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敲门?”

  女医生很自然地说,“很简单,我在提醒你,我开始动手了。”

  女医生又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周山岭的敏感部位,那地方立即作了反应,弄得周山岭很发窘。可女医生毫不介意。她检查完后,对周山岭说,没有病。一切正常。特别是那个东西超正常。

  周山岭说,“超正常不就是不正常么?”

  女医生说,“no!超正常比正常还正常。”

  周山岭说,可他还是感觉不舒服。女医生就将打开的门重新关上,并且上了锁。她熟练地脱下自己的裤子,两人就这样在女医生的私人诊所淋漓尽致地“做了一爱”。

  穿好裤子后,女医生不动声色地问周山岭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周山岭如实答道:“气是通畅多了,却又显得浑身无力起来。”

  女医生说,“回去睡一觉,明天就会神清气爽。”

  就这样,周山岭与家庭女医生竟然不可思异地谈起恋爱来。

  人们都说,两人相爱时,男人把女人比做星辰、飞鸟、天使等等与天空有关的事物;恩断情绝时,男人把天空据为己有,把爱过的女人放回到地面上去。

  可对周山岭而言,他从来没有把女医生那么比喻过,也从来没有占据过她的天空。事实上,一切主动权好像都掌握在女医生手上。

  女医生从不带周山岭到她的寓所。他们的爱全部在诊所做成的。

  女医生说,“我喜欢这种有着冷冷的湿气,特别是有着药水味的环境里做爱。”

  周山岭却觉得那药水味将他都快要窒息了。但他又像吃了毒品一样,离不开女医生。

  在随后的一年里,女医生就经常利用检查身体的机会,跟周山岭做爱。而当周山岭有时主动找上门去时,即便那里面没有一个人,女医生也不跟他做。

  换句话说,每一次都是女医生安排。

  有一回,周山岭突发奇想,女医生对自己如此放肆,她会不会跟每个顾客都是这样?

  但女医生明白地告诉周山岭:“不,你是我的第二个男人;第一男人是我的前夫。”

  女医生有个爱好:在开始做爱时,她不脱上衣;脱上衣总是在周山岭快要来高潮的时候了。她似乎有一种特异功能,能清楚地知道周山岭的感觉。

  女医生说,在那个时候脱上衣,是想冷却一下周山岭,拖延高潮的来临。每一次,女医生总是自己脱衣服,她脱得很慢,完全没有做爱的人那种激动感。而周山岭其实很清楚,她很激动,很兴奋,她的欲望很强烈。可她的理性也同样十分强烈。

  在国内就听朋友说,找女人千万不要找学医的,因为她们把什么都琢磨透了。天天拿着镊子,在麻醉的人体器官上摆来摆去,想起这些,你还有心情做爱吗?

  不过,周山岭觉得跟女医生做爱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有一天,女医生突然跟周山岭说:我最喜欢听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三年前听张明敏来美国演唱这首歌时,我都哭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哭得一塌糊涂。现在想来还不好意思呢。

  这是唯一次让周山岭感觉女医生也是一个平常的女人——也是一个会撒娇、会说低眉软语的本色女人。

  女医生告诉周山岭:按摩可使身体放松,减少对免疫系统造成损害的贤上腺皮素的产生。每天做四十五分钟的按摩,一个月后,免疫细胞数目会明显增加。

  同时,经常笑并参加一些艺术活动。

  因为笑可减少压力荷尔蒙,刺激免疫功能,使免疫细胞变得活跃。为了笑,可以看些搞笑的喜剧片、漫画书,也可听音乐、看展览和球赛。

  此外,每天做五分种的白日梦——并暗示可以梦见跟与她或别的女人做爱,让愉快的画面从脑海中漂过。这样也能增加免疫细胞的数目和活力……

  这些“家庭保健”活动让周山岭受益匪浅。但在跟女医生交往的所有时间里,他们两人从来没有说过一个诸如“爱”啊或“情”啊之类的常规话,周山岭仍然是女医生的一个病人,她对周山岭的爱就是一个女医生对男病人的爱。

  所以,周山岭最终决定离开,不是忍受不了这种爱,而是忍受不了那种散发着福尔马林防腐味的气味——那气味让女医生感觉兴奋,却让周山岭感觉在“尸体”上做爱。

  第五章 危机四伏柏克莱的可爱之处与伊朗文化的“病毒”

  那一次,送走阿东后,周山岭立即从芝加哥大学办理好了转学到加州大学读研究生的一切手续。

  没有搬到柏克莱以前,周山岭在芝加哥城住了快四年,当时真是年轻气盛,居然孟浪地给那里的市长写信,说某处交通盲点应设立“停”车牌以免车祸。

  那是刚到芝加哥大学不久,看见学校像个联合国似的,全世界各国学人都有,遂以为美国就是人人平等的代码,人人可以提意见,可以自由地在大街上放响屁。

  信发出后,居然收到了市长大人的亲笔回信。

  周山岭为此兴奋了好几天呢,还将信拿给阿东看,让他一起分享这份光荣。因为市长在信中称赞道:“我以有你这样的市民为荣,要是我们的市民个个都像你这样的有责任感,我们的城市成为全国楷模将不会是梦想。”

  周山岭还开着车带阿东去看那个“交通死角”,并说,一个月来已经在这里发出两起车祸了。

  阿东为周山岭感到高兴,只是问了一句:他们真好很好修好这个地方吗?

  周山岭肯定地说:那还用问吗?言下之意是:市长都亲自回信了!

  然而,十分扫兴的是,几年后,那个转角处的交通盲点,仍然是瞎的,停车牌始终没设。

  周山岭曾经想再写一封信去跟市长,后来一想,瞎操什么心啊!你以为市长说你是“模范市民”,你就真的是了?要知道,你不过是一个国际学生罢了。

  也许,这也是周山岭想尽早离开芝加哥的原因,因为每次上街,一想起街上有一个自己关注的盲点,心里就很不舒服。一种鱼刺鲠喉的感觉让他有一种病态的痛苦。虽然阿东早就忘记了,就像市长早就忘记了写信的事一样,可周山岭自己记得很清楚。在周山岭心里,这城市充满着危机。有些危机是看不见的,可它像刀片一样,时不时地在人最脆弱的部位轻轻地划上一刀,就像当年的“身体失控”、“情绪失控”,以及与女医生的荒唐之爱,当然还有写给市长的信,那个城市的盲点以及很多很多别的危机。

  周山岭悄悄地来到了柏克莱。就像加州大学本身的静谧和安详一样。周山岭抖落了一身疲惫,也抖落了沾满灰尘的中国古老文化的碎片。

  柏克莱的可爱之处在于它的内在美。

  周山岭觉得这种内在美可以融解芝加哥城的交通盲点或驱逐一下女医生留在身上的药水味。他记得最后一次去看女医生时,他们没有做爱。他告诉了自己的决定。女医生望着他,一言不发,过了好一阵子,才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女医生不会伤感的,不会的。她会摆弄手术刀,她会对付许多男人,她每天都忙不赢,没有时间去伤感。再说,周山岭也不值得她去伤感。

  周山岭不停地对自己这么说。

  加州的阳光特别黄,黄得透明,特别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由高速公路直通柏克莱校园的大学街上,前有小印度,后有台湾饭店,一点都不豪华,也谈不上美观。校区主街上的流浪人和职业乞丐几乎一样的多。一到周末,农贸市场的赶集,第四街的“雅痞”们,各自心安理得,交易的交易,溜达的溜达,喝咖啡的喝咖啡。

  清教徒和自由主义的开放思想汇集于这儿,就像老子打铁,庄子消遥,孔子读书,各行其是,共生共存。

  这里少了芝加哥城的喧闹与浮华,却多了一份灵慧与淡泊,它恰恰能够抚摸周山岭那颗落寞骚乱的心。

  周山岭想:这里或许不会有什么危机吧?然而,令周山岭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晚,他就被一场“危机”轻易地给烧伤了。

  原来,周山岭去台湾餐馆吃晚饭,餐馆生意好,都坐满了。只有一张小桌是空的,周山岭便兴冲冲地走了过去。他看见桌子上有一块白纱布,以为是老板留给顾客擦桌椅用的,就很自然地用它擦起来。

  突然一声尖叫传来,一个胖乎乎的女生气急败坏地冲上来,恶狠狠地抢过白纱布,见上面已弄了一点水,并被明显擦皱了,一下子竟哭了起来。

  店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吃喝,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餐馆老板赶紧跑出来,不停地对女顾客道歉。从老板的解释中,周山岭才发现自己触上了暗礁:那白纱布可不是桌布,而是这个女生的头巾。周山岭的行为严重地亵渎了真主阿拉。

  正在这时,另外两个披着头巾的女生走了进来。原来这张餐床已经被哭泣的女生预订了——那个女生当时可能是上厕所或去干别的什么事去了,顺便将头巾脱下来,放在餐床上,以示这张餐桌已经有人了。

  老板因为太忙,来不及向周山岭解释,结果闹出大的尴尬来:这几个女生是老板的熟客,她们是伊朗来的女学生!

  那晚,三个女生没有心思再坐下来吃饭,赶紧回学生宿舍去忏悔。老板派人将饭菜打包好免费送上去,用真诚的道歉,化解了这一场危机。

  不然的话,如果这三个女生一上告,说是污辱或践踏了她们的“国粹”,那么,不但老板这个店有灭顶之灾,而且,周山岭也脱不了干系——轻则受罚,重则坐牢。

  后来,多去了几趟台湾餐馆,那老板才告诉周山岭有关伊朗的“禁忌文化”。

  老板说,在伊朗,女人不戴头巾是寸步难行的。即使你是游客也必须尊重他们的文化和习俗。否则就会有麻烦和成为不受欢迎的人而被逐出国门。

  他举了一个例子:一个台湾女作家去伊朗,刚出机场,就被机舱人员止步,说:必须戴头巾,否则出不了机场。

  结果她只好将飞机上提供给乘客御寒的被子取来作头巾。

  在一家书店,这个女作家因为天气太热,便脱下了头巾。没过半分钟,店家便冲过来,气极极地吼道:“把头巾披上!请你尊重我们的文化。”

  在一家旅馆里,这位女作家被保安严肃地要求披上头巾。

  但他一走开,她就立刻将头巾扯下来,他看到后,立即冲上来,厉声说,“披上!”

  她不得不披上,但他一走开,她再次扯下来。

  安再次走过来,用咬牙切齿的语气恨恨地说“披!”然而,他走后,她再次扯下来。想看看他们究竟要把她怎么样。

  这一回,保安一脸阴沉地走来,竟然说,“我们的总经理想见见你。”

  在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对这位女作家说,披头巾是国策需要,顾客若不合作,将会给旅馆带来许多麻烦,除了罚款外,可能还被吊销执照。

  老板说,她们当地人也有人认为这是伊朗文化的“病菌”!像这些出国留学的大学生,已经“开放”多了,否则的话……

  老板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了。但周山岭已分明从他那严肃的表情里感到了一种文化的沉重。那个女生的慌乱和眼泪,将周山岭内心的宁静一下子冲毁了。

  城市的危机像一只只蝙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张开黑黑的小嘴,发出带毒的闪光……

  第五章 危机四伏爱情泡泡糖:“我的身体被你掏空了!”

  柏克莱的宁静被撕毁后,周山岭的心重新陷入一种无以名状的焦虑和不安中。他明白,仅靠疯狂的读书或打工是能缓解这种危机的。他想到了恋爱——而潜意识里更多则是性爱。

  大学时代里那个让他“情绪失控”的女人的白屁股总是在他的脑海里不时地浮泛。

  周山岭很快与一个在当地做房地产中介的马来西亚华裔女子谈上了。

  那个女子有着典型的南洋人的脸孔和肤色,一点也不美丽。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周山岭一暗示,两人很快就进入境界。

  然而,不漂亮的女人有时反而更有一种压抑后暴发的激情,一种兼有柔情和骚劲十足的动感能将男人的心抛颠起来。

  这个女人挑逗地告诉周山岭:以后,你就可以叫我“马婆”了。

  周山岭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就淫笑着解释说,她就是一匹雌马,他想什么时候“骑”就什么时候“骑”。

  就在这一刹那间,周山岭觉得这个自号“马婆”的南洋女子的淫笑很美,是那种放荡的有着万种风情式的“大俗美”!

  叔本华说,“女人仅为男性的弱点和愚蠢而存在,却和男人的理性毫无关系。”

  周山岭认为叔本华真是一个懂女人的家伙。因为,在“马婆”那里,周山岭的理性彻底抛弃了。他就像吸鸦片一样,不停地从她身体上得到片刻的麻醉。

  瓦莱汀说,“聪明女子是这样一种女性,和她在一起时,你想要多蠢就可以多蠢。”

  周山岭做到了,他直截了当地对“马婆”说,我来你这里,是为了让自己的理性休息,可以随心所欲地“蠢”一下,放心从你的感性(肉体)上获得享受和启发。“马婆”哈哈大笑说:一个不能使男人感到轻松的女人,即使她是聪明的,至少她做得很蠢。即使她是漂亮的,至少她做得丑陋。

  周山岭一下子怔住了:这个“马婆”很自信啊。

  “真美!”周山岭脱口而出——后来在跟人家做“性派对”活动时,不管碰到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以“欣赏”而不是“挑剔”的态度去对待,因为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而女人的美是要靠男人去“发现”的。

  “马婆”当然很高兴周山岭能够“欣赏”和“发现”她的美,但她并不因为对方的赞美而迁就他。她仍然有着自己的原则,特别是在经济问题上,她从来与周山岭都是实行aa制——简单地说,一起去吃饭或看电影,各出各的钱。

  “马婆”有较好的工作,经济上比周山岭强多了,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责任可以分担他的那一份。而周山岭也习惯了这种aa制——没有迁就,不支援他,就逼着他在经济上独立;而且两人没有谁欠谁的感觉,人活起来也就会轻松一些。

  即便“拜拜”了,也只是“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在美国呆久了,周山岭很清楚:如果迁就多了,个人就会对自己的时间和资源失去控制,而“失控”就会在人的心理引起焦虑不安的反应。

  记得有一次,周山岭写信给芝加哥大学的一位老师,请求这位老师把周山岭的一篇论文复印一份寄给他,因为总共不到十页,也就没提费用的事,结果这位老师把原文寄来,说“你自己复印后再把原件寄回吧”,还骂周山岭“不公平”,这件事,让周山岭印象太深了。

  不过,周山岭虽然与“马婆”实行aa制,双方没有“谁欠谁”的感觉,但有一件事,还是让周山岭很不高兴,觉得这个“马婆”也太厉害了——爱情虽是泡泡糖,可是这颗糖含在嘴里总应该有一点甜味才行啊。

  原来,周山岭的一位新来的有钱的朋友,到了加州后,就要买房,问周山岭认不认识这方面的朋友,给他出出主意什么的。

  周山岭就高兴地推荐了“马婆”,并自以为是地说,她是华裔,很热心,可以免费问她。

  一个月后,这个朋友打电话给周山岭,说,你不是说她是免费的吗?我刚收到她给我的一份账单:咨询费四十五元。其实,我找她问一下,也不过是安个心,对市场信息我大致还是清楚的。看来,在美国,如果能够出钱买得到的服务,就不该用朋友代替。当时我想拉一个友人站在我的立场帮我出出主意,正是为了共同对付得出钱聘用的房产经纪人,却不料后来变成同样的出钱。

  这个朋友又说,当然,我并不是怪她收我的费,只是觉得没面子。

  周山岭也知道那个朋友不在乎那点手续费,的确正如他所说,只是没面子。而周山岭被他的朋友这么一说,也是大失面子,心里当然也老大的不高兴。

  结果,周山岭跟“马婆”吵了一架。

  “马婆”振振有辞地说,我没给他面子吗?正因为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我才只收了半价!这是美国,不是中国,我的书生哥!这样一来,反而令周山岭更加羞愧不已,觉得自己被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轻易“做好事”了。

  不过,吵归吵,但双方都需要对方的身体,也都需要在体力发泄完后,就要将饥饿的胃一起填满。

  有意思的是,“马婆”从不在自己的房里做一顿饭菜给周山岭吃,当然,反过来周山岭也是。

  他俩总是在外面吃。毕竟是在谈恋爱啊——哪怕只是一种想象。

  一位朋友告诉周山岭:女士不超过四十岁,她是绝对不会大彻大悟到与恋人在厨房里跳舞吃饭的。年轻的女性需要吃饭的意境美,她们会觉得西餐厅亮晶晶的刀叉、烛台、摆花,日本料理店里色泽深郁的漆碗、摆“烤物”的竹筐,快速流利而怅惘的音乐,以及女侍的木屐声,等等,所有这些,是使她们通向飘兮的幻想之境的台阶。你再现实主义,也不能说,恋爱可以剔除幻想。

  是的,哪怕这个恋爱的对象在别人眼里是个丑女;哪怕爱情的泡泡糖一加热就融化。周山岭与“马婆”的关系维持了八个月。

  最后分手的时候,“马婆”说了一句话,让周山岭竟然也有一点感动:“我的身体被你掏空了!”

  第五章 危机四伏恐怖新闻:韩式饭团吃出手指来

  周山岭在美国的那些年,日子一直是紧张兮兮的。可他很少在同学或朋友面前表露出来。即便是他最好的朋友阿东,他总是以一个“关怀者”的身份出现,没有谁知道他的内心,那里像有一把锯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的血管和骨头上慢慢地锯。

  在准备博士论文最后阶段,周山岭从不自己做饭,他喜欢到大学旁边一家lawson便利商店买一种韩式饭团吃。

  但是有一天,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当他咬了一口饭团时,却骇然地发现一载白糊糊的手指头!

  周山岭当即感觉味道有点怪怪的,就吐了出来。

  当他怀着恐惧的心理,拿着这个有肉的一公分长的东西到当地医院检查时,医生证实那的确是一截人类的手指。

  供应饭团的公司也承认,这段手指来自一名二十六岁的打工妇女,她前一晚被工厂的加工机器切断了手指。

  手指被切断是因为她思想不集中,由失恋所引起的“神经恍惚症”所致。

  当地饭团厂的老板山川告诉《华盛顿邮报》的记者说,“我们对引起这场困扰深感抱歉。”

  他说,虽然工厂知道这名女工切断了手指,但当时只处理了这起意外所生产的五百六十个产品的数十个产品。

  lawson的发言人藤井则说,该连锁店“非常认真地”处理此事,它已完全停止供应商每天四万五千个饭团的订单。他说,“虽然我们没有生产该项产品,但我们深感零售的责任,为了确保此事不再发生,我们将彻底地重新检查我们的商业关系。”

  周山岭对事件的前因后果不感兴趣,他要求的是作为受害人所应有的赔偿。

  可是,两家有关的事主对受害人的赔偿都不积极,互相推诿,因为他是中国留学生,美国当地人也态度暧昧,甚至让人有受到明显歧视的感觉。

  结果周山岭一气之下,提前结束学业(他的博士是过了一年后才去答辩的),带着“吃手指”的恶梦回到中国,并顺利地在深圳一家大型保险公司做着高级管理工作。

  “吃手指”的阴影一直影响着他以后的整个生活,它让周山岭感到,这个世界不但是危机四伏,简直是杀机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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