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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小娇娃 第9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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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她怎么没想到呢?如果他在这种全场热烈的气氛下,向她求婚,要求她原谅,她根本就是骑虎难下啊!原来他沉寂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晚一举“攻城”,只坐等“大丰收”?
你怎么那么狡猾!
“小优,快啦,快打开礼物。”刑小莱却被耳麦里的声音疯狂催促着,甚至听到了父亲被打的闷哼声,眼神更加慌乱急促,“我可是专门为你们俩设计的。韩哥,来来来,你和小优一起,一人拉一头,一起用力扯这个缎带……”
刑小莱上前一步将韩希宸拉到小优面前,此时两人面对面而站,却都在为各自起伏的细微心情而踌躇不矣,看着对方时,都怔怔失神。
彼时,那个满脸阴笑的男人咧开了森白的牙,得意地啐笑,“韩希宸,老子看你这回还逃不逃得掉!”他举起了手中的遥控器,用力摁下了那个红色按钮。
那一方,小优和韩希宸在刑小莱的撺掇下,一齐拉住了那个缎带,向外抽拉。
这一刻,周人全都乐得乱起哄,叫着快打开礼物,鲜花和彩带一齐飞舞着挡去了众人的眼光,没有人发现刑小莱惨白着脸悄悄后退着。
当缎带终于抽完,那白色盒盖开始往上弹起时,里面传来了“咯嗒咯嗒”的机械点拨声。
众人的欢呼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不要,小优——”
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冲出一人,冲他们大叫着,“小优,快扔掉盒子!”
来人却是本不可能出现在此的顾君尧。
刑小莱突然后悔,冲上前去,却为时已晚。
砰地一声爆响,声音却是不大,然而所有人都看清那纸盒子被炸得四分五裂,里面涌出一片腥红的液体铺散开来,离得近的人都被溅到。
“天哪,这什么东西啊!”
“啊,好腥,这……这不会是人血吧!”
“啊,好可怕好可怕……”
刹时间,现场一片大乱。普通人都吓坏了,小孩子惊叫着缩到一堆,老师们急忙将孩子们护着退到了角落里。
保镖和众小弟们全冲上前,将那爬在地上的两人围住,阿豹更没有太多避讳的,从兜里掏出常年备用的黑色皮手套一戴上,就将地上被血浸染的一堆废物拨弄开。
“韩哥……”
他叫了一声,伸手要去扶时,地上的男人动了一下,自己站了起来。
顾君尧拨开了人群跑了进来,“小优,小优,你有没有伤到?”
小优这才从惊乱中回神,抬起脑袋转头看向声源处,顾君尧满脸惶色,气喘不迭,显然是非常着急赶来的。
顾君尧掏出手帕想擦掉小优身上溅到的血,却被韩希宸伸手挡住。他这才看向刚才在第一时间,一手打掉纸盒扑抱着小优掩去那颗血色炸弹的男人,左侧大半个身子都染上了鲜红的血,左鬓角血色模糊,一时都分不清那是盒子里的东西,还是这人自己受了伤。
“韩——”
小优一看,吓得惊叫一声,便夺过了顾君尧手上的帕子,去擦韩希宸身上的血渍,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担忧害怕,“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啊?你快告诉我啊,哪里疼?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啊?”
韩希宸眉心突地一夹,挡开了小优拭擦的手,声音低沉而冷静道,“我没受伤,只是被溅到了些脏东西,换身衣服就好。这多半是个恶作剧!你别紧张。”
“恶作剧!”
男人一道出这话,周围的马蚤动惊叫惶惶不安,似乎一下子就被平息了一大半。
这时,被保镖逮住的刑小莱哭了起来,小优才想起这个好友的问题,就要上前救下好友。
韩希宸却突然对顾君尧说,“顾处长,这孩子就交给你处理了,希望你不会让小优失望。”
说完,他欠了欠身,转身向众人至歉,并宣布生日宴会如期举行,刚才只是一个小意外,希望大家能留下来陪小优渡过这个重要的生日会。同时吩咐了酒店经理给要换洗的人准备好房间和衣务,便也离开去换衣服。
“菜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礼物……”
小优还有些担忧,顾君尧却率先低声对刑小莱耳语了一句话,刑小莱一扫刚才的惶惶不安满眼都是愧疚和后悔,直说以后会跟她解释,便跟着顾君尧离开了。
“你,快去看看你家韩韩吧!”
顾君尧也沉下眉,“嗯,你快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受伤。小莱的事我会处理好,放心。”
他忆起刚才为多数人都忽略掉的男人的一个极细微的动作,在挡开他递手帕的手时,男人顺手揩了下脖颈到侧脸上的血水,男人的大手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握着便没有再松开……
……
小优没有再纠结于刑小莱的问题,叫着光虎兄弟去追韩希宸。
在二十楼,小优看到门口紧蹙着眉头站立的阿豹,便冲上去,直接推开了豪华套房的大门,门口堆放着已经换下的一堆染血的衣物。
“韩,韩?”
她莫名地心急,焦虑,不安,甚至隐隐发疼,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从心底窜出,惊出她一身的冷汗来。
厅室里没人,她沿着一路扔下的东西,直冲到了卧室的洗浴间里,便听到一声压抑而沉重的咳嗽声,心瞬间揪得死紧。
“韩!”
她推开半掩的门,冲进浴室,迎头却为一蓬热呼呼的蒸气笼住,水花四溅的地上有一缕缕的血丝落下,但在奔流不停的水花中,很快被冲进了下水洞里,消失不见。
那高大精壮的背影,慢慢转过身来,他一手捋过发梢,一手上拿着一块圆溜溜的香皂,被水流冲刷的身躯,肌肉垒垒,泛着盈盈烁烁的光泽,说不出的魅惑,诱人。
她似乎没有注意这些,一下冲到男人面前,拉着他的手臂,上下端看有无伤处。
“韩,你怎么这就冲洗了?万一伤口沾到水发炎了怎么办啊?你快停下来……”
男人任由女孩拉着,唠叨着关心的话儿,紧揪的眉峰悄然抚平了,目光在水气中变得氤氲柔和,看着女孩完全不设防地,任水花打湿了自己的裙子,还睁着大眼睛在他身上细细检察,他心口一软,再也忍不住那积蓄多日来的相思,一把抱住女孩,捧着那紧张的小脸,吻住那张总是让他患得患失心口不一的小嘴儿。
“小乖……”
这一吻急切却又温柔无比,他舔吮着她的小嘴,诱哄般地撬开了贝齿,缠上丁香小舌,细腻而又耐心地引导着她进入自己的世界,那样缠绵,那么不舍,他想用所有的温柔留住怀里的小东西。
“韩,你别,别这样……”
她气喘吁吁地撑开两人的距离,眼底有着明显的惊慌,让有些意乱情的他顿时像被拨了盆冷水,立即松开了环抱的手。
她马上变得跟受惊的小兔似地缩到门边,却还是坚持着询问他有否受伤。
他目光如注地看着她,沉声道,“如果说,我伤到快要死掉了,你会不会改变主意,留在我身边?”
她惊讶地微张小口,却是一言不吐。
他在心里自嘲,他堂堂欧亚黑道的龙头老大,居然也有这么狼狈地向女人乞求的时候。
“还是不知道?”
“……韩,你真的……没受伤?”
她不敢迎视他的眼光,低下头轻声问着。
对她来说,他就只能退回做她的亲人了吧?她现在对他的关心,也都如同对张生一般,无法放下,但却必须保持这样一步的距离,不能接近再多。
蓦地,心头一股急怒冲上眼眉,他气得大吼一声,“滚出去——”
她吓得一愣,他似乎再无法忍受,拉着她的手将她推出了浴室,重重地甩上大门,摩沙玻璃做的大门发出框的一声重响,仿佛就要碎裂似地震得她心神俱颤,一下落下泪来。
……
一门之隔,仿佛银河迢迢千万光年。
他一把挥掉了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一拳落在陶瓷台上,拳头上血色迸流,映在镜子里那漂亮完美的男性躯体上,若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到在胸口和脖颈上,各有一个小小的乌点,开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飘移,从最初几不可见的红,变青,转而慢慢扩大,变紫……
她听着一片碎响,浑身一抖,紧紧抱着双肩,咬紧了下唇。
她在心里说着,对不起,一遍,两遍,百遍,千遍……
泪水止不住地淌,她本来以为不会再哭,可是看到他为了护着自己,又是第一个冲到她面前,不顾一切,弄得满身的血,她抑不住的心疼难过,惭愧内疚……
当他红着眼眶,朝她愤怒吼叫时,她除了哭,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因为知道他有多么痛,多么难受,多么压抑,多么不愿意却仍然要成全她的选择,她就觉得自己好任性,好可恶。
她哪有资格留在他身边!
……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的宴会也重新开始,但是主角们却迟迟不出现,宴会气氛有些奇怪,但也在小弟们刻意营造的气氛下,请来了港台知名的艺人串场,倒是勉勉强强地进行了下去。
韩希宸走出浴室时,扑面是一片冷冷的空调风,面对寂静而空洞的房间,突然就有了后悔。
该死的,他刚才又干了什么?如果好好跟她说,哄哄她,也许情况还有转机。
他急忙冲进了主卧室,打开了床头柜,里面霍然躺着他进门换下衣服时,专门收在里面的黑色戒盒。五指收紧,握在掌心时,他眼眸一凝,起身往外冲去,想要叫阿豹再将人找回来,他要再试一次。
哪知道他冲出卧室,走过一段走廊,越过了厅堂,却是没注意那个正蜷缩在沙发角上的女孩,当他拉开大门急躁地暴吼着找人时,门外的人都惊讶了。
“韩哥,大小姐她并没有……”阿豹说着这话时,目光朝里瞄去,就见小优抱着手臂走了出来。
“韩……”
轻轻的一声唤,听在此刻韩希宸的耳中,宛如天籁。
他几乎是满脸惊讶地转回声,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小姑娘,可怜兮兮,一脸歉疚地看着他,刹时间,他所有的坚持、固执,男人的面子和尊严,都被他抛在脑后,胸臆中激荡着失而复得般的巨大喜悦。
老天,他的宝贝没有抛弃他,她还在乖乖地等着他呵!
他怎么如此幸运,在做了那样糟糕可恶的事情后,她还是那么关心着急他,她并没有离开啊,他怎么能傻得再意气用事放弃这个机会!
他没有再犹豫,几步上前咚地一声,当着一群下属的面,在女孩面前单膝跪下了。
小优永远也不能忘记这一天,这一刻,这一秒,俊美得宛如天神的男人,在她眼前摊开大掌,掌心里放着一个可爱的圆球形的戒盒,他打开戒盒,一抹耀眼的红光,刺入眼中,璀璨夺目,动人心扉,那光芒烁动的美丽,并没有因为刚才他们经历的那一场血色炸弹而让她心有芥蒂,而是像一道圣洁的光芒,涤去她心底对艳红产生的那丝阴霾。
好美!
她想说,这是她见过最美的宝石。
充满生机,活力。
她听到此生最爱的男人,用着最富磁性的嗓音,充满爱意,甚至是卑微的口气,对自己说:
“小乖,你愿意嫁给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惩罚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吗?”
不论是曾经听说,还是自己幻想,她都没有想过会听到这样一句求婚词。
他话里的自责愧疚,眼里的卑微企望,一丝丝,一缕缕的温柔目光,就像一张细密的大网,将她的身心紧紧缠着,教她如何挣脱?
这张情网是男人用了十三年,四千多个日夜织就而成,叫她如何抵挡?
如果可以,她真想永远溺死在这样一双柔情万千的眼眸里,永远都不醒来。
没有血缘的困扰,没有年龄的差距,没有前世今生的神奇,没有那个可怕的血咒!
只有他,和她,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和女人,简单相恋,幸福相守,该多好。
刚刚收回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红宝石的光芒,被模糊在泪眼中。
韩希宸眼底的期待,也在这一瞬间无力地收缩回去。
门外摒息看着这一幕的保镖们也急了,阿豹再也忍不住疾声催促小优,“大小姐,快答应韩哥啊,大小姐,答应他啊!”
其他人跟着催促起来,故意将气氛又炒热起来。
当众人齐声吆喝起来时,小优的眼泪落得更凶更猛,紧紧揪在胸前的手指又攥得更紧了。
韩希宸看着那只不断收紧的半截幺指,心口像被戳穿了一个血洞,声音变得更加嘶哑。他几乎是一咬牙,将戒盒合上了。
小优一愣,手就被男人攥住,戒盒硬是被塞进了她的手里。
他目光笔直而强硬地说,“我给你一晚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愿意,就把戒指戴上,如果……就把戒指退回。”
他深吸了口气,尾音有些微发颤地将话说完,便站起身快步走回了卧室,一把将门甩上了,巨大的声音仿佛在强烈地排拒着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来没有刀枪血泊中犹豫害怕退缩过,却再也无法承受来自那小人儿的一丝拒绝。
他竟然也有懦弱逃避的时候,他自嘲地苦笑,故意把门甩得那么响,也是不想让她立即就来拒绝他,他还想给自己留一些幻想的空间,留一些……希望的余地……不要太快失望!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圆圆的戒盒,上乘的细腻丝绒摩挲着掌心,还留着他的温度。
——这个男主角角好傻,求婚用珍珠多没意思呀,放久了珍珠都会蒙尘,所以才会被男配角钻了空子骗了女主角。应该用钻石啦,俗话说,钻石恒永远,一颗永流传。
——你喜欢什么颜色?
——当然是红色,热情,奔放!爱情就应该是像这样,轰轰烈烈。
……
隔日,清晨,七点。
阿豹送小优和张生登机,阿细和光虎兄弟等一帮子小弟保镖们成为送行的主力军。
由于事先小优都没有特别通知铁姝芹等人,就是不想把场面搞得太大,太悲情,但没想到临到登机时,光虎兄弟一嚎,众男人们都一个个愁眉苦脸,活似一群被抛弃的可怜虫,搞得小优很是无语,连声安慰了一圈儿,才勉强灭掉男人们的怨气。
“大小姐,你得每天在小乖乖成长微博里发一条关于自己的生活简讯啊!”
“是。”
“大小姐,你一周至少得给咱们写一封信,不然咱们兄弟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到那个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专一制城市啊。”
“是。”
“大小姐,京城虽然是咱们黑龙组最薄弱的地盘,不过周叔在那里也有势力的,谁敢欺负你只要报上周叔的大名绝对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呃,怎么可以这样啊!”
“大小姐,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让你走!”男人们把脸一横,吓得其他登机的客人全部帖着墙边儿绕道走。
“我……”
这群狡猾可恶、却又比任何人可爱的臭流氓啊!
小优只得妥协。
阿豹一挥手,把男人们给秒杀掉,上前一步,目光带着询问的意思。事实上,其实他都不想多此一举,就让小姑娘登机,把昨天那茬儿给忘了,也算是顺水推舟完成了老大的心愿。
唉,他又怕万一事后这姑娘还是想不通,直接把东西给寄回来,那就麻烦了。
“大小姐,不知道昨天韩哥让您考虑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闻言,小优一愣,笑容缓缓收敛,从兜里拿出了那个圆球戒盒。
机场大厅的二楼一角,男人看到女孩将圆球戒盒递给阿豹。
撑在玻璃上的五指,倏地收握成拳,那上面未好的伤口又迅速渗出血来。
……
阿豹看着韩希宸阴沉到底的脸色,都不想开口。
“拿来!”
阿豹不得不将戒盒拿了出来。
韩希宸夺过戒盒,捏在掌心,目光几乎收缩成针尖。
“韩哥——”
阿豹一看男人转身大步离开,忍不住叫着追了上去。
“韩哥,大小姐答应会每天写微博,每周寄信回来报告生活情况。她心里是有您的,她现在还小,等过几年就会懂,您才是……”
“闭嘴!我他妈不需要安慰,她要走就走,最好永远别回来。”
阿豹只能默然,看着男人大步走出了机场,却没有上早备好的车,一直大步朝外走,当走过出了机场的立交大桥,走上了观景大桥,男人突然扬起手,将手中的戒盒砸了出去,那方向正好是这座人工岛机场与6地相连下的一片汪洋大海。
扑咚一声,那圆圆的戒盒永坠海底,一颗从无限希望坠入彻底绝望的心,亦冰封在深深的黑暗深渊中……
o5o这么近,那么远…1
十月的京城,真正的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一片明镜似的蓝,一眼望去让人顿觉得旷达爽朗,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空中忽然掠过一片鸽影,送来一阵风琴般的哨声,那自由翱翔的身姿,为美丽的蓝天添上了活力四射的一笔。
下机后,看着玻璃墙幕外一片旷达开阔的景色,小优觉得登机前那种依依不舍的心情,也渐渐淡去,随之而来的是对即将到来的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咱们神州大地的首都啊!
以前她来,仅是旅游,多数就泡在**广场附近,故宫里溜达过,借着周叔的门道到皇帝的婚房里打探过,再不然就去西丹那片淘相音(便宜),真正的生活还要从现在算起。
一走出机场大门,一股刺脸的强风吹来,她急忙竖起风衣领子,手伸进衣兜里掏墨镜,墨镜拿出来,指尖却碰到一个硬东西,她有些奇怪,这兜里应该只放了墨镜,难道是墨镜上的镶饰品掉了?
她戴上墨镜后,又伸手去掏,没料到掏出个指环来。
“这个?”
她心头一惊,取下墨镜,眼睛就被一抹耀眼的红光闪到。
竟然是他送给她的求婚戒指?!怎么跑她兜里来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根本没有拿出戒盒,连着一起退回去了。这是……
小优脑子很快转了一圈,便忆起之前光虎兄弟突然起哄,一群人就跟着拉扯推攘了她几下,一来二去就造成了——她竟然退了个空盒子回去?!
顿时,小优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就在这愣神的时候,一个身形高大浓眉大眼,典型的北方人,着一身铅灰色风衣大步迎了上来,朝小优大声招呼,“韩小姐——”
小优立即回神,来人正是那位著名律师事务说的方律师。
“真是不好意思,这临近中午,路上车实在太堵,提前一两小时还是晚了一步。”方律师带着歉意地笑着解释迟到原因,爽朗大方的气度,一接触就让人容易放下戒心,“我想现在就让你跟我去吃饭,你大概也放心不下张先生。喏,我买了点东西,咱路上先吃着,这路上至少也要个把小时了,等把张先生送到天坛医院安顿好了,咱再去看房子。”
原来,他一手提着个“易初莲花”的大购物袋。
坐上医院特派来的车后,方律师开始捣弄袋里的东西,一手就托出个“北京烤鸭”来,面带微赦道,“也不知道你们小姑娘都喜欢吃什么,我只有估摸着买了一些。你要吃不惯,晚点儿我再带你去本地较好的粤菜馆子。”
“方先生,我挑食的。以前我也来过京城很多次,这些东西我都能吃,谢谢您!”
“哎,这么懂事的小姑娘。又聪明,又漂亮,还这么孝顺,你爸爸真是太有福气了,相信肯定会吉人天相早日康复的。来来,别跟方哥客气啊,有什么需要,不满意的,尽管跟方哥说。你这小丫头,一个人出门在外啊,很多事情都没在家里那么舒服,不过有问题有困难也不能自己憋着忍着受着,有啥就说出来啊……”
这位方律师,呃不,方大哥真是典型的北方汉子,热情,大方,真诚,还带点儿小小的话唠。小优觉得自己运气也挺好,找对了人。
等将张生安顿好之后,竟然已经下午三点过了,倒也多亏了那一大包吃食,小优继续神采弈弈在跟着方大哥去学校附近看房子。很快就在距离学校约计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的一处智能小高层公寓楼里,定下一套精装修的三室两厅两卫。
当看到物流公司的人将小优的行礼送达时,方律师惊讶得叫道,“丫头,你……就这么点儿东西?”
两个皮箱,长不过八十公分的那种大小。一个装换洗衣物,一个装书籍贵重物品电子产品等等杂物。
小优眨眨眼,笑道,“是呀!我东西真不多,不会花太多时间的。”
方律师似乎有些受打击,事前他受人嘱托,要千万小心伺候着小公主。本以为这集万千宠爱的小姑娘,会有点儿娇气或大脾气,没想到见面到现在都极好说话,且十分善解人意,乖巧懂事,让他事先准备好的一应措施,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小优在屋里溜了一圈儿,发现屋主说的家政公司早在头天就把房子打干净了,真是不假,干净得一尘不染,基本就没有什么需要打扫的地方,只要买够日用品,把床单一铺,今晚就可以睡在这里了。
“方大哥,还要麻烦您陪我去买些日常用品。床上用的,洗漱用的,还有基本的常用炊具,到时候我一个人可拧不动唉!”
“啊?你还买炊具?”方律师又惊到,愈发觉得眼前这小姑娘不一般。
“我奶娘会过来,帮忙照顾爸爸饮食起居啊!当然不能只靠医院安排的饭菜了。当然,有空我也会学着做做,毕竟独立要从衣食住行这些细节抓起嘛!”
小优笑笑,回头拿起个小跨包,将重要的门钥匙钱包卡等等都放好,叫方律师带她去附近最便宜实惠的超市大购物。
方律师这才慢慢体认到,小姑娘是有意抛开家里提供的各种优越条件,事事亲力而为,培养自己的独立生存能力,便也不再多言,顺其而行。
“那个……今晚你一个人睡,没问题吗?要不我叫个大姐姐,现读北大大二,来陪你睡一晚?”
这方大哥还是不放心丢个未成年小姑娘一人在这百来坪的大房子里,临走时又忐忑不安地提议了。
小优咯咯直笑,“好了啦,方大哥,您别事儿妈似地,我不是小孩子了。”真要出事儿,动起手来,估计这大块头也不一定占尽优势。
“得,你这小丫头上路真快,连方言都溜上了。行,大哥这就走了,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啊,咱都是24小时随时开机的。”
“知道了,事儿妈大哥,明天见!”
终于送走唠叨的方大哥,小优回头就拿起拖布抹布,将屋里屋外,上上下下,一顿疯狂大擦洗,直累得洗了澡后,倒上大床抱着粉红熊熊,很快就睡着了。
……
第一天,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陌生房间里,似乎比想像的要好一点儿。
夜里似乎做了很多梦,乱七八糟,一会害怕,一会又高兴,早上闹钟一响时,吓了她一跳便再也睡不着,到底梦了些什么,她也记不太清了。
只是隐约忆得,有个高大孤独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一天,到学校报到办后续,似乎也比她想像的容易。校方看到她在外语方面的突出成绩,对于她笔试稍差的数理化倒也没太苛求,说是只要她多加努力,很快就能赶上来。
出了教务处的办公室,小优在走廊上看到墙报上帖着一排排戴大红花的彩色照片和初升小的辉煌战绩,印象中外界对于大6的“应试教育”评价,红果果地展现于眼前,不由有些好笑。
这时候,方律师出来时杀了个回马枪,她也没在意,认真瞻仰着这些榜样的师哥师姐们的风采,突然感觉似乎有不怀好意的眼光正打量自己,下意识地朝周围一看,又没发现人,还想再找找时,方律师出来了,教务处长也跟了出来,刚才因为她数理化成绩稍差还显得有些严肃的眉眼,现在却是喜笑颜开,言辞间多了分讨好的意味儿。
小优没有在意,只想学校的事办妥后,爸爸的手术才是第一位。
“老余,那人到底是谁?怎么你开始说要分到普通班,这会又说先安在火箭班?我看人家是想到留学班的呀?才十四岁,就会四国外语,啧啧,可真不得了。”
“我这不是正在了解情况嘛!那方律师都没把娃娃的情况了解透彻,差点害我分错班,这不是因小失大。幸好多瞧这丫头气质不俗,就留他一脚多问了几句。不然……”
两个老师交换着彼此才懂的眼神,这在京城这地界的机关单位里办事儿,人若不多长几个心眼儿灵性点儿,瞅准了人物办事,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后台硬的大领导那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低声嘀咕着进了办公室,一道纤细的身影便偷偷有楼梯一角走了出来,看着远处已经走出大门的小优,眼底尽是嫉恨之色。
……
“什么?药物过敏反应,手术必须推迟?怎么会这样的?”
“韩小姐,您别着急,这种情况也是时有发生,一切也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张生入院一周,还在接受医院的常规检察时,小优守护时突然出现异常,各项本来已经稳定下来的生命体征竟然突然发生衰歇现象,她又急又慌,吓坏了。
尽管医生如此劝说,但张生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从普通病房转到了特护病房,这一夜她守护在侧,无法入睡,半夜的时候,突然监测仪器报警,看到一群白大褂冲进来,将她劝出去,透过玻璃望着医生给张生做心肺电击,黑森森的两块大铁下,那瘦弱的身体无力地在大床上巅腾,她紧绷的神经几乎到了顶点。
她已经忘了给方律师打电话,而桂姐的安慰也毫无作用,惶惶不安时她终于掏出手机,拨下那个排位第一的号码……
港城,零晨三点。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呜呜的声音在这万簌俱寂时,格外震神,那闪动的屏幕在漆黑的办公桌上一点点打起旋来。
正撑额伏案的男人,身体动了一下,转头看向桌上闪烁不停的画面,上面两个字霍然跳入眼中:小乖。
漆黑冷黯的眼眸突然泛出一道极亮的光芒,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伸了出去,抓起电话,指关泛白。
但在滑下那“接通锁”时,他又微微犹豫了一下,然而这也只是几不可见的o。ooooo1秒,那早已渗入骨髓里的习惯根本逃脱不得。
电话接通。
小优听到那方安静得仿佛没有任何人息,可是却知道那个人一定正在听电话。
突然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突然想起自己是多么糟糕恶劣,将他扔下,自责愧疚让她张口却发不出声来,只是眼眶又开始泛红,视线变得模糊……
这一刻,她强压下的思念都爆发了,她好想好想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寻求那种安心,妥帖。
韩希宸看着屏幕,一秒一秒地走去,没有那可恶的小家伙的声音,却隐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低呼声,从声音里他立即就分辨出应该是在医院。
他揉了揉眉心,开口道,“是不是张叔有问题?”
良久,才听到那头传来一声带着明显哽噻的回音:
“嗯……”
他轻叹一声,“人刚到新环境,可能会有些不适应。别担心!”
“可是……”
“你那有阳台吗?过来说话。”
小优微微一愣,又不敢离开一步。
“快点!”
韩希宸十足的命令口气,让小优收回了眼,快走到了十米外的走廊尽头,那里有一面落地墙幕,斜向里伸的角度,可以一眼望见深蓝的天空上,满天的星子。
北方高旷空阔的天,明净干爽,星子仿佛伸手可及,和南方大不一样。她记得十岁那年来京城,他专门陪她去天文台观星。
“到了没?”
“嗯……”
此时,他也站在两人都熟悉的白色阳台边,望着天空。
“今晚北极星很亮,看到了吗?”
“嗯……”
“圣域外的无名草原上有一个传说,呵,其实很多地方也有这样的传说,若有人死,必有一颗星子殒落。我从来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我只相信自己。如果还有执念未成,谁甘心死掉。你觉得,张生爱你多,还是爱姜水瑶多?”
“我……不知道……”
她觉得,张生爸爸都愿意牺牲性命跑出去救姜水瑶,自己肯定不是第一位。
“他是为救谁搞成现在这样的?”
那一声抽气声,韩希宸知道这小丫头又在钻牛角尖儿了,立即接道,“只要他还牵挂你,担心你,就不会轻易离开。”
她蓦地回头,一个护士冲她跑来,叫着,“韩小姐,张先生已经成功脱离危险了。”她几乎没有思考就跑回了特护医房,看到护士正小心翼翼地给张生盖上被子。
医生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到,只是心口激烈地跳动着,一下出了一身大汗,先前的担忧害怕似乎都跟着这身汗流失掉了。她坐到床边,紧紧抓着张生的手,声音发着颤说,“爸爸,你一定还舍不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能睁开眼看看我的。我已经没妈妈了,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就离开啊!我不准你走,你必须陪着我,永远陪着我……”
那一头,韩希宸看着突然中断掉的电话,缓缓放下了手。他抬起头,看着沉静的夜空,慢慢将那些最想问最想说出口的话,一点点埋进深心里。
夜风漫过的雪白阳台,月光倾照下,那抹直立的身影突然倒下,一片压抑的咳嗽声响起,抽搐着悄悄消逝于夜色中……
……
一周后,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整整六个多小时,医生出来后说非常成功。之后只需要调养身体,慢慢恢复。
小优终于放下心,正式投入学习中。她计划一年内完成初中学业,之后就跳级留学出去。国外都是学分制。她从乔明烈和谈竞司那里了解到,如果可行就尽快修完学业,利用更多的时间在实践中学习丰富经验,比起天天啃书本的益处更大。
这是小优自己的成才计划。在入学后一两个月,她都忙碌奔波于学校、医院、图书院,同时还在附近的一家跆拳道馆报名,拜了一个曾经获得过奥运比赛武术冠军的老师学中国拳法,每天恨不能24小时当48小时来用。
故而,她便没了时间交朋友,给其他同学造成一种“孤僻、不合群”的印象,对于一些小团体的邀请都以冷淡拒绝处理,偏偏她平常学习成绩好,模样又好,十分惹人注目,便招来一些无名的不满和妒嫉。
期中考这日,是小优到新校园里参加的第一次相当重要的考试,也是检验她自己这段学习的成果以及对大6教育的适应磨合度。
考前十分钟时,她突然举手说紧张要上厕所,其他同学都暗暗嘲笑,说她一天只喝汤不吃米饭,消化太快。其实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张生手术后只能吃流质食品,桂姐就炖了不少汤粥,多出来的她不想浪费就拿到学校里配着午饭吃了。这里的孩子很多都认为自带饭菜,是“穷困人士”的体现,经济好的全在食堂里吃小锅饭。
她也没当一回事儿,老师应允后就立即出了教室,却没有去厕所,而是绕到教室外侧上方的窗户口,潜伏偷窥。
果然,在老师一侧背身后,她邻近几桌的女孩就开始马蚤动起来,互递眼神打手式,开始收刮她的文具书本,打包后直接从这二楼的窗口给扔了出去。
真是配合完美,毁尸灭迹啊!
的确,她今天是称谎上洗后间来抓这些被地里使坏手的小鬼的。算上这次,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之前她以为只是意外,但凡事过了三,就绝对是人谋了。
时间到,她翻下窗台,回到教室,直接走到那个明显是这一伙人的主谋面前,啪地一巴掌拍在那人桌人,吓得小鬼立即就变了脸色。
她心笑,呵,就这样就吓到了哟!果然是恶人无胆,只敢在人背后使坏手的家伙,对于直接面对对手,都不怎么有气场。
“付明雪,你为什么要偷偷把我的文具和书本都扔掉?”
“你,你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扔你东西了?”
“你以为我没看到就什么都不知道吗?”小优声音一沉,脸色一黑,眸底锐光一闪,直直盯着付明雪,毫不掩饰地释放自己隐忍多时的愤怒和身为黑道大小姐的强大气场。
“你……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扔的,你……你有证据吗?”
普通小姑娘哪里抗得住已经在刀风血雨里摸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