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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小娇娃 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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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人。如果警察无法将杀韩家父母的人绳之以法,如果法院硬要将明明该属于姐姐的财产判给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刽子手。那我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以黑道的手段让他们血债血偿?!如果说,我们这些混黑道的人终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枪下,那也是作孽太多,死有余辜,不足为惜。那么,像姐姐这样,一辈子都没有开过一枪,杀过一个人,甚至对野猫野狗都充满怜悯不忍心撵走的人,凭什么要为我们的罪孽承担那样残忍的下场?!”

  “杀刘健明时,屋村的人受了他的好处,帮他藏匿行踪。我发出警告足有一整天的时间,他们还坚持不说,我就派人烧了整个村子。五十多口人,我不后悔!那个被刘健明收买的司机,大概是这件事里最无辜的人。他也并不知道,他临时开车的老板是什么样的身份,如果知道,恐怕他就没那个胆子敢接刘健明的死亡钞票。可是,大哥差点死掉,耗哥和牛哥已经回不来了,姐姐和他的家人甚至连一具全尸都没有……我亲自带人去的那片拆迁小区,环境也不比我当年生活的圣域好多少,我亲口下令,斩草除根,一个不留……那家人,全部被摔死……”

  “我不后悔!”

  男人斩钉截铁的四个字,重重地钉在了她的心板上。

  原来,所有的恩怨情仇,是这样子的。

  原来,她执着的怨恨不甘的背后,牵连了这么多的人和事,利和欲,情和爱。

  一刹那间,她的脑子空白一片,所有的过往都悄然退去。

  她感觉脸颊一温,男人低声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没听清。

  心,隆隆,隆隆地跳得很重很响,仿佛就在耳边。

  那个最初的疑惑又浮上心头:为什么,命运要让她重生在他的身边?

  ……

  隔日,娃娃醒来,太阳已近中天,一看壁钟,居然已经近十一点半。

  昨晚她第一次听韩希宸说了那么多话,讲了那么多过往,听到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也忘了。

  现在忆起,心里还是惴惴不平。

  眨眨眼,看着光影帖着墙纸花蔓悠然漫步,窗外飘来带着露水和青草味儿的风儿,那两道为了她而换上的粉绿色小绵羊绣花窗纱,被风儿吹得打着一圈圈儿的涟漪,美得像少女翻飞的裙边。

  身旁,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但余温尚留,密实地掖在她身上的被子里,还散发着那股熟悉安心的洋甘桔香味儿。

  她已经重生了,是不是应该顺应老天的安排,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呢?

  恰时,房门被推开,娃娃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却听,“大小姐还没醒啊?”

  阿细很惋惜的声音。

  “昨晚,韩先生带小乖乖散步,听说还碰到黑先生和许先生在喝酒,可能闹得有些晚,睡得迟了些。韩先生吩咐过,让小乖乖睡到自然醒,咱们别打扰她了。”

  房门被轻轻掩上,还传来阿细的嘟哝声,“还睡啊?今天可是大小姐的周岁宴。按我和张叔的安排,先带大小姐到街上溜溜感受一下咱们港城的年味儿,让她自己挑些喜欢的礼物。那个乔大公子也一大早就跑来了,嚷着……”

  咔嚓一声,门关实了,声音也彻底消失。

  娃娃一个激动,掀开被子,扭着身子爬了起来,转着小脑袋找衣服。

  可惜,不知道大人在搞什么,居然没给她送新衣服,床边的沙发上还堆着她昨晚脱下的衣服。

  她犹豫了一下,勉强给套上了,溜下了床,鞋子也没穿就爬上门边似乎专门为她准备的椅子,打开了门,出了房间。

  这一开门,年味儿真就扑面而来。

  整个走廊上,头上的灯都圈上了一个用红剪纸糊上的灯罩,灯罩上映着的都是新年的生肖图案,例如龙腾虎啸,龙马精神等等。每一扇门上,还帖着年画,居然都是以孩童为主题的。原来的绿化盆景,像红叶枫,发财树,紫烟竹的枝条儿上,居然还挂了一个个小红灯笼,四下一片喜气洋洋,确实也多了一份浓浓的年气儿。

  娃娃伸手去拨弄小灯笼下的老鼠小坠时,许继欢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边跑边喊,“韩希宸,你给我等着,别想跑啊!妈的,老子的脸……”

  娃娃抓着小灯笼,别身朝那方一看,正瞧见一脸青紫、鼻梁上还帖着一个ok绷的帅哥,身子一腾,坐上旋梯扶手,兹溜一声就滑下去了。

  娃娃大眼一亮,跟着追上去,将许继欢完美的上道、下滑、落地姿势尽眼底,大眼里迸出烁亮的光彩,一副跃跃欲试状。

  恰时,楼下传来韩希宸冷淡无波的声音,“阿欢,你真要去?”

  “嘿嘿,那当然。给女人买衣服,我最拿手。你怎么能少了我这个参谋!”

  这吊儿郎当的一句话,教娃娃一下急了。

  姜水瑶已经不在了,韩希宸还要给哪个女人买衣服啊?讨厌,他还没给她亲自买过衣服呢!不行,她也要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居然能让韩希宸亲自出马?

  娃娃就要往楼下冲,哪知道那个金属铁门居然还在,一下气得她狠踢一脚,却忘了自己没穿鞋,就把小脚丫子给踢疼了。

  楼下正待离开的人,突然听到这轻微的响动,顿下了步子。

  韩希宸问丁女士,“你刚才看过,小乖还没醒?”

  丁女士笑道,“没醒呢!睡得可香了,我看等你们回来,应该就醒了。”

  韩希宸默了一默,转头看向楼上,未料这一看,登时就变了脸色。

  “啊,不会吧?”

  许继欢跟着也看过去,不禁怪叫一声。众人目光全转了过去,就被吓了一大跳。

  韩希宸已经冲向了楼梯,黑眸中瞬间聚起一抹森锐的黑光,眉峰陷出两道刀峰般的深壑,双手直直展开,去接那个顺着旋梯扶手滑下的粉红小肉团子,一颗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啊——”

  娃娃滑下来时,完全没想到这重力加速度会那么强大,使得失重的感觉也清晰得就像高空下坠,潜意识里的恐高症一下被激发出来,脑子一阵晕眩,吓得她大叫出声。

  呜呜,看着鸡冠滑得挺顺溜儿的,怎么她自己来就差那么多啊!早知道就不来了,呜呜,完了完了,她要把不住了……

  娃娃吓得闭上了眼,只等着摔成小肉饼。

  手终于把不住松了开,身子就像脱线的溜溜球,飞了出去,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等着预期中的疼痛袭来。

  哪知“噗”地撞上一副半硬半软的物什停了下来,那物什帖着她耳朵的部分,发出砰砰砰的跳动声,又急又猛,几乎和她自己的心跳合为一拍。

  还好,她总算安全着6了,得好好感谢这位救了她的仁兄。

  娃娃扭着身子想挣开背上紧压着她的铁钳大手,还没挣开时,便听到一声又沉又重仿佛从深喉中发出的喘息声,身子倏地被那双大钳子勒住举了起来。

  “谢……”

  她立即咧开小嘴要道谢,却对上一双怒焰滚滚的黑眸,男人俊美的面庞紧绷得好似再一用力就要裂开来,眉间的那两道深壑用力一合,仿佛就要把她给夹死在里面。

  她吓得一下僵住了小嘴,下意识地勾下小脑袋,要做恐惧鹌鹑状以博取同情。

  糟糕了,好像做过火,把黑煞神给惹毛了。可是,她只是着心急了一点点,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的样子嘛,他不是好好地已经接住她了嘛!

  “……”

  他张口,突然又发现还没给这小家伙取名字,想骂都骂不起来气势。

  “韩……”

  她怯怯地伸出手,嘟嘴想要撒娇以蒙混过关。

  哪知道,这一声,就像火星儿投入了汽油的怀抱,轰隆一声引爆了男人的怒火,男人咬牙切齿地怒声一声。

  “你这个小、混、蛋!”

  这一声,几乎震耳欲聋,吓得周人的眼眸亦是齐齐一跳。

  便见男人一把扒下了粉红小肉团的裤裤,由于她急着出门来,只草草地套了一条外裤,里面完全是架空档,于是乎,这简直就是给男人泄愤提供了最方便的途迳,白嫩q滑的小屁股一露出来,男人的眼眸唰啦一下烧红了,那就宛如几十天没进食的雄狮子一下看到了刚剖皮的小白兔,黑眼珠子几乎红得都发了黑。

  啪——

  一个巴掌重重落在了小屁股上,这用专业的宝宝嫩肤液天天保养呵护的小白屁股,还带着一股子奶味儿,宛如果冻般轻轻颤动了一下,立即浮出了一片红痕。

  周人一看,立即就心疼了。

  娃娃痛叫一声,“韩,不……啊——”

  第二个巴掌立即就落了下来,紧接着,根本就没给娃娃适应的机会,啪啪啪啪啪啪,可怜的小白屁股一连挨了十几个大巴掌,打得又重又响,连着小身子都跟着一那重重的大巴掌一巅一巅的。很快,小白屁股上一片红花朵朵开。

  “韩,韩……痛,痛……呜呜,不要,不要……痛,呜呜……哇哇啊……痛痛痛……”

  开始,娃娃还以衰兵之策,想要博取施刑者的同情,一直叫痛。

  可这一次,仿佛那刽子手根本就是铁了心黑了肠子,毫不留情地直落大巴掌,打得娃完全没了招架之力,只得转移目标。

  “呜呜呜……小乖痛,爸爸……爸爸救命……啊啊,丁,丁……细细……”

  可惜张生这会儿还在潮皇阁忙着,远水解不了近渴。丁女士在开打前就想救下小家伙,耐何这男主人看样子真是气坏了,那一身的火气让人根本不敢靠近。阿细就更不用说了,这急得都出了一身大汗,也劝了两声就被韩希宸狠狠扫了一眼,本想冒死救人吧,刚从门外进来的阿豹就把人给拉住了。

  这一拨人全慑于刽子手的杀气,不敢上前,娃娃不得不放弃,可这屁股疼啊,再打下去未来一周她都别想坐凳子了,情势所逼,不得不转移了求救目标。

  “呜哇……欢,欢叔叔……呜呜,救救……小乖,痛……啊痛……”

  本来一直作壁上观的许继欢,还在啧叹韩希宸这火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这会儿小家伙一朝他求救,额角突地抽了两下,看着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和朝他伸来的小肉手,这心就不自觉地软塌了一大边儿。

  “那个,韩……”

  可这才出口,韩希宸蓦地爆出一声大吼,“滚开——”

  下手的力道就更重了。

  “啊啊啊……痛……痛痛痛……救命,救命……”

  娃娃的尖叫声也随即高扬,几乎已成一片嘶哑。

  丁女士再瞧不下去,又想上前规劝,但一个身影更快地窜上前来,大吼,“韩希宸,你够了啊你!小乖还小,又不懂那么多,你不会教那是你的错。凭什么体罚小乖啊,住手!”

  乔明烈说着就去抢娃娃,韩希宸单手一架挡住了他这一击,抬眼时目光森锐逼人,掌下一个用力,挽出一个晃眼的掌花,倏地一掌就击中了乔明烈的胸口,乔明烈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掌击飞出去,摔在了大门口。

  “韩希宸,你……”

  他一蹦起身,又要扑上去,就被后脚跟进的一只大掌扣住肩头再动弹不得,一回头,身后驻立的身形高壮宛如山岳般的男子给狠狠赫了一跳,才感觉到刚才那一掌的后力挫得胸口闷疼。

  那人眼角丢来一抹冷诮,声音异恙地低沉,淡淡的一字一句仿佛都能擂入人心,“不想死,就在这儿待着。”

  “可是他再不住手的话,小乖就……”

  “韩希宸比任何人更怕那个结果出现。”

  乔明烈一下失声,再看那个猛落巴掌的男人,紧绷的面容上分明压抑着一股说不出的后怕,怒火灼亮的双眼中亦有一抹又爱又恨的微光不住颤抖,而落巴掌的动作也愈发僵硬,踌躇。

  “呜呜……哇呜……”

  娃娃已经挣扎得没了力气,声音也哭得一片嘶哑。

  臭流氓,杀人犯,打死人了,还打!人家不过就滑了一个扶手,用得着这么生气嘛!可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扒她的裤子,她的屁股都被人看光光了。

  韩希宸,王八蛋,臭流氓,我恨你!

  疼死她了,她发誓,未来一个月都不理他,绝不跟他说一句话。

  似乎终于消气了,或者还是因为爬腿上的小东西已经没了多少反应,更或者其实最拗不过的还是自己的心。

  韩希宸扬起的手,终于落了下来。

  眼眸闭了一闭,再睁开,却是骤然一缩,仿佛不敢相信那红红的小屁股是自己掌下的杰作。他拉过裤头,手指都轻微地颤抖着。

  呼吸仍然很乱,那股说不出的后怕依然萦绕在眼底眉梢,使得那张完美的俊脸依然阴沉得可怕,无人敢出声。

  他抱起娃娃,眼光因触到那皱眉低垂着小脑袋嘤嘤啜泣的绯红小脸上,又是一个收缩,呼吸遽紧,蓦地暴出一声低吼,“小混蛋,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命了?!之前爬窗台、压车轮,故意淹水,跳楼梯跳阳台跳大床,吞金饰,甚至还搞上媒气中毒。你是不是玩上瘾了?你说!”

  他用力一摇娃娃,娃娃哭得打起嗝来。

  “呜呜……嗝……呜呜……嗝……”

  原来,这个刽子手其实早知道她在寻死了。可恶,原来他是在发泄回头怨啊,故意打她屁股,恨不能打死她!

  哦,好痛,痛死她了,还这么用力摇她。

  说说说,说个屁咧,我就不说,气死你,气死你,就要气死你,谁让你打人家屁股的。偏不说,就不说,气死你!臭流氓,刽子手!

  “你这个……”

  韩希宸气得胸口起伏不停,怀里的小家伙双手捂着眼睛,一边哭一边打嗝儿,完全不理会他的愤怒和恐惧。

  “好,从现在开始,你想死想活,都随你!”

  蓦地,紧钳她的大手一把将她甩在了沙发上,他起身离开,转步就上了楼,脚步踏得木质楼板又响又重,最后,大门被甩得震天价响。

  爬在沙发上的娃娃抬起头,不自觉地朝楼上望去。

  未隔十秒,就听到大门又被拉开了,接着噼哩啪啦一阵乱响,她听到叽的一声,那像是她的那只跳跳猴儿的肚子被按下时发出的叫声。

  “来人,把这些东西,通通给我扔掉。”

  这些东西?

  娃娃脑子一轰,立即爬下了沙发,阿细急忙上前扶,就被小手抓着朝楼梯口跑去。

  砰……砰……砰……

  一颗橡皮水晶球从楼上弹跳了下来,还有零七碎八的东西,像她收集的石子弹,果子核儿,工程车,甚至连换下的小衣服,都甩下来不少。

  大大的眼睛蓦地一僵。

  他把她的东西都扔出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要她了?

  “来人——”

  “韩哥,您……”

  “阿豹,把这些东西都扔掉,那间屋子也给我砸了,不要让我再看到。”

  “那……今天晚上的周岁宴……”

  “取消,都他妈的给我取消。没有这些鬼东西,没有周岁宴,全给我清除干净!”

  娃娃本来哭得绯红的小脸,骤然一片雪白。

  他真的不要她了。

  ……

  楼上,大卧室里,床襦子,枕头,披盖,全被甩在了地上。连同那粉绿色的窗帘,都被狠狠撕了下来……

  衣柜全被打开,除去娃娃的衣服被扔了出来,男人嗅到自己衣服上的奶味儿,眉心一蹙,也毫不犹豫地将满柜子衣服全扔了出来。

  几乎全部扔光之后,男人重喘一声,跌坐在一片狼籍之中,埋入双膝,双手颓丧地叉入发里,一身暴怒的气息霍然转为沉痛的无奈。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再抬起头,目光茫然一片,撑身要站起时,突然看到地上的一张小纸片。

  他身形僵了一下,眉尖轻推,终是伸手将那张名片拾了起来。

  东方昭夜心理咨询室

  ------题外话------

  啊啊,咱们美丽又马蚤包的东方大人终于出场了!

  ☆、1o7美得不似人类的人

  韩希宸一阵怒吼,原先满是节日喜庆的气氛也迅速冷却下去,大宅里空寂寂地仿佛再无人息。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对眼下这骤然而至的变化,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这时,黑枭冷哼一声,口气一惯的冷酷无情,“阿欢,走了。”

  许继欢还盯着正扒拉着楼梯扶手栏发呆的小宝贝,转着心思,被黑枭这一唤,方回神问,“走,走哪儿?刚才说好陪韩出去给小混蛋买新衣服,顺便我也给自己……”

  那颇为惋惜的话语,兜进娃娃耳朵里,不禁又是一怔。

  原来,他不是要给哪个女人买衣服的。

  原来,都是为了她。

  娃娃垂下小脑袋,泪水又不自抑地滚落下来。

  黑枭上前一步,提起许继欢的后衣领子,就往外走,一边说道,“这两个白痴一时半会儿也闹不完。潮皇阁那边的大区堂主香主还有近千众的兄弟都等着开宴,难道要让这一年一度的大宴开天窗?”

  许继欢慨然一叹,完全明白黑枭的好意。留在这里,当事人自己想不通钻不出的死胡同,他们旁人再说再劝再帮忙也于事无补。与其如此,还不如帮忙摆平一切外扰,才是做兄弟的本份。

  “小乖乖,别难过,韩希宸不要你,烈哥哥要你啊!我已经跟我老妈说好了,让我阿叔收你做干女儿,反正我阿叔也没女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乔家的掌上明珠,谁也不敢欺负你打你。”

  看到漂亮宝贝一脸哀伤仿佛被遗弃的模样,乔明烈心疼得不得了,蹲在一旁柔声细语地安慰劝说,伸手想去抱,哪知小宝贝却死死抱着扶栏,拒绝似地“嗯”了一声,小脑袋缩在颈弯里。

  “小乖乖,跟哥哥走吧,哥哥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小乖……”

  乔明烈伸手又去抱,还去扳小宝贝的死死抓着木杆的小手,就想强行将人抱走。

  其他人一见,心下不满,阿细便要上前阻拦,却没料到最先发难的人还是当事人自己。

  “不,不……不要……嗯嗯,放手……”

  娃娃扭着身子拱开欺上前的大手,声音里蕴满了倔傲又委屈的泣声,她用力别开了乔明烈的手,眉头一揪,就朝楼上爬去。

  “小乖……”乔明烈又急又气,都被娃娃挥手嚷嚷着打开了。

  小家伙蹶着小屁股,双手把着扶手下的栏杆,到底是刚才闹了一通,睡到这么晚起床都还没吃过任何东西,体力有限,爬得颇为辛苦缓慢。

  旁人上前想帮忙,都被娃娃愤愤地挥开了。

  阿豹走下楼来,看着那倔傲的小东西,分明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偏偏气势半分不落,蹙眉虎脸,不让任何人插手,碰触一下,确有几分同楼上屋里的男人一样的倔拗执着,小小霸气。

  不由耸了耸眉,下了楼来。

  阿细慌忙上前,阿豹只是举手打断,阿细从哥哥眼中读到了“静观其变”的信息,也只能叹一声退居后援。

  ……

  娃娃爬呀爬,耐何体力在刚才的一番揍屁股折腾中流失太多,以往早爬上去了,现在才爬了三分之一就累得她气喘,不得不休息好一下才能继续。

  她望着上方的旋梯,忍着小屁股上刺刺的痛,咬牙又爬上几阶,将落到那里的那只跳跳猴拣了起来,又接着住上爬。

  这一路上,她就拣了三四样被扔掉的物什,除了她自己的,还有他的。终于爬到一半时,这收获确是不少的,可望望上方木阶上铺满了他和她的各种用品,大大的眼眶就红得快要滴出水来。

  不,她不信。

  她不信他就这么不要她了。

  他也没说不要她了,他只是一时生气罢了。

  她要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众人看着小娃娃辛辛苦苦地一路爬,一路收集着被甩出来的东西,心下不由一片宛然。

  突然,楼上传来大门被砰地一脚踢开的沉重响声。

  “阿豹!”

  楼下根本没有离开的阿豹,给阿细丢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急忙应着声冲上了楼,途经半路上的娃娃时,不禁也扔去一个有点激赏的眼光。

  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上传出,显示男人已经走了出来。

  “备车,我要出去。”

  “您是要去……”

  阿豹立即接到一张扔来的名片,定睛一看,心头又是一阵百味杂陈。

  “立即去安排,今天,我一定要见到这个人!”

  男人的口气笃定得仿佛地球的转动,都必须听从他的命令,狂傲得不得了。

  阿豹心头一怵,立即应承,一边下楼一边掏出手机开始安排。没走几阶,就看到娃娃急着爬了上来,连收集的那堆物什都搁在了角落里。

  韩希宸站在楼梯口,眉峰深陷,半眯着眼眸,目光轻轻扫过一地物什,面容一片阴沉,就算窗外的明丽艳阳仿佛也照不亮他一身的冷戾气息。

  他站在那里,目光慢慢拉远,不知落在了何处。

  直到脚下突然有什么东西搔了他一把,裤管荡了荡,低下头,便迎上一双红通通、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黑又亮,配上漂亮可爱的小脸蛋上两团粉嫩湿润的红晕,一开一合却发不出声来隐隐颤抖的小嘴儿,愈发显得楚楚可怜,拧疼了人心,让人不自觉地就软掉了心肠。

  可是他眉头重重一皱,负气般地喝道,“放手!”

  仰起的小脸,眉峰一皱,由一只手抓,改成了两只手紧紧抓着裤角,一脸的不服,给他瞪回去。

  四目相峙,火光四溅。

  满地狼籍,仿佛就是二人大斗神法泱及到的无辜池渔。

  黑眸中煞气忽涨,锐利的峰芒就是道上的角头大哥们见了都不禁汗湿颊背,偏偏对上那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眨一眨,就将那两柄锐气森然的利剑给折了回去。

  “小混蛋,我叫你放、手!”

  “唔~”

  娃娃小嘴一嘟,只回了一个半撒娇半固执的拐拐音。

  突然,他似乎再也无法忍受地移开了眼,五指依然紧握。

  娃娃小脸上划过一抹惶色,扑上前,双手紧紧抱住了男人的一只腿,一动不动了。

  男人的胸口一个重重地起伏,低头大吼,“该死的,我叫你放手——”

  娃娃感觉到怀抱的腿有大动的趋势,吓得更加用力抱紧了腿,死活就是不放。

  可是心里那股小小的委屈,本来一直被他的宠溺和纵容压下,这会儿也因为那样绝裂的怒吼,和这一片毫不留恋的扔弃,开始扶摇直上,不断扩大了。

  “小混蛋,你……”

  似乎忍无可忍,他俯下身一把抓住娃娃的背心,发现她双手还缠得死紧,便用力一把就将小手臂给撬开了,顺势提起小肉团,小肉团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带着浓浓的哭音,伸手去抓他。

  “韩,韩……韩,韩……”

  空中挥舞了半天的小手,只逮着了他一片衣领,奈何只有四指小手指,根本抓不牢,他一个用力,衣领就从那小小的指缝间滑落,赫得大眼遽然剧烈地收缩,流泻出令人心酸又不忍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她声音一抖,小手朝他直直伸来,却什么也够不到了,快要破喉而出的哭声徒然一抖,哑哑地消散掉了。

  然后,一颗接一颗的小水珠,迸出撑大的眼眶,无助地,无声无息地滑落小脸。

  在空中张开的九指半,也慢慢收缩了回去,宛如无力抗寒孤独凋零的小花朵儿。

  他的心,蓦地抽紧。

  口中,一片苦涩。

  小脑袋无力地垂下去,低低的抽泣声,压抑似地响起。

  水珠,全落在他的心口上,画下一朵深痕,温温湿湿地全透进了他的心里。

  一声熟悉又无奈的长叹,终于逸出起伏的胸口。

  罢了,罢了……

  他俯身拣起扔在角落里的小棉被将小泪人儿一裹,打横托抱着,避开了她之前重伤的部位,下了楼。

  一见韩希宸下楼下,怀里复又抱着孩子,众人终于大大松了气儿。

  “丁姐,把娃娃的早餐打包带上。”

  “好,好,我这就去。”

  “阿细,去看看阿豹准备得如何了?”

  “是。”

  一串命令下得有条不紊,让人无法想像刚才男人还怒火冲天,几乎要砸了整间屋子。

  低看看一眼怀里的小家伙,这会儿是乖得不得了,小手紧紧攥着他的心口,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小脑袋勾着就朝他怀里钻了钻,把一脸的泪水鼻涕又往他身上蹭。

  森黑的眼底激色渐消,浮上一抹柔光,又拢了拢小被子掩住风口,大步走了出去。

  “韩希宸,你等等。”乔明烈似乎对当前的一切十分不满,气冲冲地追了出去,不甘心地嚷嚷,“你不觉得你刚才的做为太过份了吗?就算小乖还是小孩子,可是你也不能如此不尊重她的意愿,说打就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在我们多伦多已经构成虐待儿童罪,可以起诉你根本就不适合当小乖的监护人,小乖应该得到更好的……”

  一个斜斜丢来的眼光,让乔明烈的声音哽了一下。

  韩希宸俊容无波,一脸冷硬,“这里是港城,不是多伦多!”

  乔明烈被堵得登时红了脸,硬是一鼓气,驳道,“哼,我就知道你们国家的人根本就不讲人一权。以为自己是父母,就可以决定孩子的一切,简直就是迂腐霸道蛮不讲理。”

  韩希宸脚步一顿,转头给了乔明烈一个正面,直让人觉得那迫人的压力遽然剧增了数倍,便听那一字一句宛如冰珠落盘般,说,“等你能接上我三招后,再来跟我谈那个什么狗屁的人一权!”

  “韩希宸,你……”

  乔明烈气得几乎跳脚,这简直就是直接蔑视他的男人尊严啊,可那又怎么样。韩希宸说得没错,在黑道,实力就是一切。不管在法律上,还是小乖表现出的行为心理上,他都输了一筹。

  哼,此一时彼一时,他就不信十六后,你韩希宸一个中年大叔还能拼得过正值青春灿烂的他乔大少。

  咬咬牙,却还是绷紧了堂堂大圈帮未来继承人的面子忍下了,不甘不愿地又跟了上去。

  这番争执,完全是以强权之力主控一切,而宣告结束。

  娃娃扭过小脑袋,看了看乔明烈着急得快跳脚的模样,心下一暖。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为她好,她……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

  ……

  汽车先驶到了计划中的高级儿童服饰专卖店,在众人精挑细选,外加专业人士的建议下,娃娃从头到脚妆扮一新。

  当玫瑰红的试衣帘幕被微笑的店笑拉开时,等候在外的众人不由都睁大了眼,露出一副惊艳的表情来,羞得那站在白色小圆台上的漂亮宝贝,瞬间红了小脸蛋儿,大大的眼眸轻轻一眨,两排密密的小扇子,挑起一串儿混乱的心跳声。

  今冬最流行的蕾丝蓬蓬裙,古典的花纹走袖滚边,层层叠叠的裙边上点缀着亮晶晶的水晶片,轻轻一动,便是满眼碎光闪烁,造型师还专门为小家伙制了一顶齐眉流海的亚麻色直长假发,将那张粉扑扑的小脸蛋托衬得愈发漂亮可爱,简直就像画册里跺出来的小公主。

  “大小姐,太漂亮了。”

  “大小姐,好可爱啊!”

  “哇呜,小乖乖,你迷死人了。”

  一堆赞美声加一堆捧心倒地的男人,弄得小宝贝更加羞涩。

  小嘴一嘟,小脚一跺,大叫,“流氓,消厌!”

  扭过身子就不给人看了,哪知道这一动,又把伤患处给拉到,疼得小身子一僵,手朝屁股上捂去。

  哦,好痛啊!

  身子便被人抱了起来,熟悉的气息环绕而来,就听那略显严肃低沉的声音问,“还很疼?”

  她瞄他一眼,就委屈地垂下脑袋,怨怨地“唔”了一声。

  “先擦点儿药。”

  什么?

  娃娃一脸惊到地抬起头,看到男人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旁边小弟就屁巅巅儿地递上了药膏,小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韩,韩……不……不疼……”

  小家伙捂着屁股,涩涩地往后缩。

  “真的不疼?”

  他大掌朝那方一触,她就“啊”地尖叫一声,然后皱着小眉头极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乖乖扭过了身子,小手不自觉地搔了搔屁屁。

  这时,阿豹顶着一张为难的脸色进店来。

  “韩哥,今天大年初一,那家咨询室关门休假,要到初七才开业。我直接联系到那位专家,他还在港城,说今天咨询也可以,但有三个条件。”

  周人听了都不禁挑眉,在这港城地界上,一个小小咨询师居然敢跟堂堂黑龙组老大谈条件,不得不说他大概生了副熊胆儿——够大的!

  瞧阿豹的脸色,相信这三个条件颇有些不同寻常,若是趁机敲诈钱财倒也无妨,只要能让韩希宸满意,也不怕他狮子大开口。但事实上,还真有些蹊跷……

  娃娃听到这话,扭过脑袋,大眼里都是好奇。

  咨询室?干嘛呢?

  韩希宸沉吟了一下,眸底冷芒一绽,道,“好,去会会这个东方昭夜。”

  没由来的,娃娃生出了一丝不安。

  ……

  “开门红包,九十九万。”

  “黑龙组专业保镖四人组(必须两女两男搭配分工不累且美观大方),免费使用十年。”

  “黑龙组大小姐个人专属心理咨询师,终生聘用,合约签字,即刻生效,不得讨价还价。”

  听完这三个条件,众人都忍不住暗骂,这咨询师不仅长了副熊胆敢包天,八成还是个脑残派,外加无知无畏无厘头。

  布话机里的声音一落,一纸合约就从门底缝里给塞了出来,登时看得有些小弟便沉不住气,啐了一声,抄起家伙就要砸那扇看起来颇有些年代的红漆双鱼衔铜环大木门,相信在各种钢筋安全门横行的现代社会,这种小木门儿根本扛不住三分钟,怎么能让这种无耻之辈扫了自家老大的面子。

  韩希宸对此只是挑了挑眉,一个眼神,阿豹将合约递了上来,并阻止了那些血气方刚过于冲动的小弟。

  一眼晃过去,这合约的内容简直就是超级无耻加流氓的霸王条款。

  光说钱的部分,红包都是小数目了,后面注明若是咨询成功,尾款就是黑龙组年度总收入的千分之十。这家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收入的千分之一,而不是利润。这算下来少说也要上亿了。

  更正,这家伙不是脑残,完全就是个超级脑残。

  这时候,众人心里只想着,咨询成功,送他一颗金子弹做陪葬就够给面子了。

  其他的要求基本都是围绕着那主要三条的补充说明了,这不仅是要撬黑龙组的钱财,更是把他们黑龙组的人当牛当马地使唤。

  欺人太甚啊!

  若不是阿豹给压着,小弟们恐怕早就爆动了,这间坐落于最古老的港城老街的小院落怕是今天就该寿终正寝了。

  娃娃眯起了大眼睛,探着小脑袋去看那纸上密密麻麻的铅字内容,看着看着,又习惯性地戳戳小下巴,一副暗自忖度的模样。

  心理医师?给她请的!

  为什么呀?

  她又没有心理疾病,韩希宸想搞什么呀?

  不过,这个医生开的条件也好奇怪,什么心理咨询居然要那么多的钱,简直就是坑爹他爹啊!

  她直觉地就不喜欢,小手一伸,啪地打在男人手中的合约上,仰起小脖子叫,“不要,不要……韩,韩,饿饿……小乖不要这个,小乖要吃饭!”

  她这一闹,其他人立即随声附和。

  韩希宸目光接上了娃娃,却是面色一冷,沉声道,“不行,必须看!”

  她直觉的不安更严重了,很想直接给他狠狠拒绝掉,但一想到早上发生的事儿,刚绷起的小身子就软了下去。

  这屁股还疼着呢,正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较一时长短划不来。

  娃娃瘪着小嘴“唔”了一声,小脑袋又勾下了。

  韩希宸蹙起眉心,抚了抚那小脑袋,便上前扣响了门扉,道,“你的条件我可以全部答应,但这是我的私事,必须把黑龙组改成韩希宸,收入百分之一。”

  “好,韩老大果然痛快。”

  很快,一份全新的合约被塞了出来,签约人改成了韩希宸和东方昭夜。

  唰唰唰,白纸黑字上便落下了遒劲刚直的三个大字,韩希宸。

  当最后一划挑过的瞬间,嘎吱一声响,红漆大木门应声而动,好似自动门,缓缓朝两边退开,一股轻风从门内扑出,带着一股莫名的香气,吸入鼻息间,沁人心肺,立即生出一股说不出的舒爽畅意,仿佛所有的烦恼顿化虚无,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几分。

  原先还一脸义愤填膺的人,全放松了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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