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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7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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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孟青夏也忽然笑了,她的黑眸是骤然冷漠下来的,冷到了极点,藏着恨意与残酷,但她的嘴角却是带着笑,毫无顾忌地在绛的面前蹲了下来,睁着一双眼睛,微笑着看着她:“绛,你还好吗。”
她的反应是那样的沉静,好像与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相逢时的问候一般,然而她的眼底却是冰冷一片的……这样的神情……昔日那个澄澈得像个无暇玉石的少女,竟也沦落成了今日这副模样了吗……
绛是想笑的,然而当她对上了孟青夏的那双眼睛的时候,她却突然笑不出来了,余下的,只有愤怒和嗤笑:“你以为,你和晏殊和谋,就不是与虎谋皮了吗?你以为今天你们这些卑贱的中原人就不会死了吗?你以为,等我死后,你还能活多久?哈!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今日最大的赢家,显然是晏殊,无论是她还是孟青夏,谁都不是最后赢家……这好像,是目前为止让绛最为欣慰的一件事?
但令绛没有想到的是,孟青夏却是笑了,她抬起细嫩的小手,轻轻地擦拭绛嘴角的血液,她的脑袋,也突然凑近了她的,在她的耳侧,孟青夏的发丝被风扬起,那染了血腥味的发香也瞬间钻进了绛的鼻息中,耳侧,传来了孟青夏轻轻的声音:“今日最后的赢家,不是你,更不是那蠢货晏殊,放心吧,等你死后,九夷必会一踏涂地,我要让你的九夷,同你一起下地狱。”
“你……”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下一秒,利刃穿透身体的声音响起,裂帛,然后是血肉绽开的声音,滚烫的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她低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心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几乎是以最恶毒最扭曲的面目和语气对孟青夏道:“你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我是女巫,无所不能的女巫,即便是死了,我也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所有和你有关的人,全部都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诅咒你,哈哈……”
绛的表情,似乎从头到尾都是这般不可思议,到死时,她的面目都是扭曲的,带着惊恐,带着不甘,她终究,是小看了这个中原女人……
鲜血喷涌而出,滚烫扑向了孟青夏的面庞,甚至染红了她的眼睛,但她却眼也不眨,面色没有一瞬的变化,也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她松开了手,那利刃,还残留在绛的心口,划开,被掏出了心脏,孟青夏满身满手满脸都是血,但她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站了起来,而绛的尸体,也失去了依靠,无情地向前倾去,那凄厉的笑声和一句句诅咒,令人心惊,仿佛犹在耳边,唯独对这些漠不关心的,只有孟青下一人……
“按照诺言,我已经将绛的命给了你,那么现在……”眼前这血腥的一幕,让晏殊也面色微变,但很快,他想到了自己到手的一切,心情便立马愉快了起来,可就在此时,轰隆隆的兵马声忽然铺天盖地巨浪一般袭来,忽然间有人惊呼了一声,霎时间整个夏联盟的将士们全部都兴奋了起来,竟是,援军到了……
晏殊的面色骤然一变,突然间阴沉了下来,愤怒惊涛骇浪般而来,愤怒地看向了那个将她耍得团团转的女人:“你骗了我!”
孟青夏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晏殊的怒吼一般,她的目光轻轻地飘向了远方,看向那依照命令准时赶到的援军,孟青夏心中唯一牵挂的一件事,也放了下来,数个月来的精疲力尽,直到此刻,好像身体里的力气突然被抽空了一般,她的嘴角含了笑意,眼前却是一黑,那根弦终于可以不用那般紧绷绷了,她好累啊……
正文 o47 带你回家(上)
章节名:o47 带你回家(上)
寒冷,极致的寒冷像冰针一般刺入了骨头里,冰冷的手脚几乎已经要失去知觉了,脚踝与腕间拖曳着沉重的铐撩,那冰冷的金属与细嫩的肌肤接触,磨破了皮,刺痛得发涩,不大好闻的潮湿和霉味充斥着每一下的呼吸,身下只有单薄的肮脏的发臭的旧皮毛垫着,大概也是怕她就这么冻死了……
轻轻地蹙起了眉,孟青夏的意识尚有些模糊,惟有每动一下,那脚踝和手腕间磨破皮肤渗出血丝的地方就会和那冰冷无情的金属触碰,疼得让孟青夏在这寒冷的地方,竟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座只能勉强遮蔽大雪的小帐篷几乎都挡不住渗进来的寒风,整个帐篷空荡荡的,地上铺着零散的潮湿发霉的稻草,从地底下渗透出来的寒气足以让人被冻得失去知觉,惟有孟青夏的身下,还算好一些,垫了那些又臭又脏的旧毛皮,禁锢她行动的铐链锁住了她的四肢,除了躺在毛皮上蜷缩成一团的狼狈不堪的孟青夏,这间破旧的帐子里几乎就没有第二个人。
但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似乎这份难得的清静,就已经是孟青夏唯一能感到满意的东西了,可惜好景不长,仅剩下的这份清静,很快就被人打破了,凌乱的脚步声在她的周身响起,然后忽然有人用手拽住了她的头发,令她的身体被迫与地面抬起一个三十多度的角,有人强迫着拽着她的头发让她的上半身悬空着,紧接着,哗啦,一桶冷水便这么当头浇了下来……
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夜,突然浇下的冷水冰冷到了骨子里,那寒意便直接随着这液体钻进了心脏里,顷刻间,孟青夏的整张脸和大半个身子便湿透了,冰水慢慢地向下嘀嗒嘀嗒,迎面而来的寒意,在肆意的寒风作祟下,变得更加刺骨了几分……
原本意识尚有些模糊的孟青夏,终于被这一桶当头浇下来的冷水惊扰了,她低低地闷哼了一声,整张小脸被冻得苍白,头发仍被人拽着向上扯,她只感到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无力地跪在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满脸满身的湿漉……
睁开了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双已经不怎么干净得体的靴子,缓缓地抬起了眼帘,见到了来人,孟青夏没来由地便笑了,尽管她笑得很虚弱,被冻了那么久,想必是已经生病了,可偏偏她这一笑,便已经足以让眼前的人愤怒,感到了被她耻笑的羞辱。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东夷首领晏殊,这间帐子里除了她和他,便是晏殊的那些部下了,包括此刻正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跪在他面前的人,还有刚才一桶冷水浇下来的那个。
这也难怪孟青夏会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了,因为和先前那跖高气昂的东夷首领晏殊相比,此刻的他,简直狼狈落魄得不像话!就像……嗯,就像是落荒而逃的逃犯……
“岂有此理!狗娘养的!”被眼前这么个处境好不到哪去的黄毛丫头轻蔑地看待,显然是让晏殊感到颜面尽失,那张长满络腮胡子的粗犷面庞立即凶恶了起来,暴躁地怒喝道:“你以为你还能笑得出来?哼!你也真他妈够狠的!”
这也怪不得此刻这位东夷首领晏殊会如此痛恨孟青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然而最后那一句“狠”,却是不情愿地多了几分叹服。
光是懂得利用他早想铲除绛的心思是不够的……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这个女人心狠得很,视人命为草芥,那十几万人命当诱饵,瞒天过海,蒙蔽了他,甚至连绛那样精明狡诈的女人,都上了她的当!她竟然不惜把那十几万将士推入火坑里,把他和绛都引入了陷阱里!这种事情,若是夏后氏白起还没死,还能主持大局,就是冷酷如夏后氏白起,也绝对不会干出这样视人命为草芥的事!
若不是那些中原人死伤殆尽,他们九夷人也不至于轻敌上当,扣住早已经到来的援军,眼睁睁地看着十几万大军在穷途末路挣扎抵抗着,直到东西夷因为他的野心和私欲发生了内乱,夏联盟的援军才恰恰在这时候到来……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骗小孩子去吧!
那些死伤殆尽的十几万中原人的军队,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援军不是迟迟未到,而是眼前这个狠毒的女人设下了圈套,早将他们当作了诱饵,等着看他们送死而拦住了援军罢了!
她不仅骗了他们九夷人,甚至连那些为了她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夏联盟大军都给骗了,若是那些中原人,知道了自己的性命在这女人的眼里,只是一颗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为了今日要将他们九夷人逼到今天这样狼狈落魄的局面,他们早就已经被这个女人给抛弃了,他们恐怕会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而如今的九夷……在东西夷发生内乱,又被狡猾的中原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形势是一夜之间逆转的,相互残杀发生了内乱、失去了绛的九夷如今已经是军心大乱,溃不成军,才会在突然之间,就被那些中原人逼到了如今这副窘迫的境地,如今的他们……的确是在落荒而逃!
晏殊也不得不承认,是他上了这个女人的当,才导致了原本胜券在握的九夷,竟然被那些几乎要覆灭的中原大军穷追猛打,溃不成军!
以晏殊这残暴的脾气,这种时候,恐怕早就要将孟青夏折磨得生不如死了,但此刻,他们似乎并不怎么敢折磨孟青夏,甚至于……因为怕她死了,他们还必须得特意在她的身下垫了这些发臭的旧毛皮……
尽管孟青夏的处境不大好,但她竟然能活着醒来,似乎也并不是一件让孟青夏感到意外的事,以至于在她醒来的时候,在见到眼前这狼狈而落魄的东夷……不,或许该称他为真正的九夷首领了,孟青夏在见到这位尊贵的九夷首领竟然亲自来“关心”她的死活时,她的确是不能抑制地笑了起来。
至少照如今的情形看起来,这场耗了整个冬季的战争,似乎已经有了结果,昔日强大的九夷人,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有今天的下场。如今的夏联盟,有赶来的援军……甚至还有强大的白起亲自坐镇,刚刚发生了内乱,又失去了九夷女巫绛的九夷,此刻恐怕东西夷之间早闹翻了,如此溃不成军……哪里会是中原夏联盟的对手呢……
绛已经死了,是她亲手杀死的!
既然绛已经死了……那么白起,想必也会没事了吧……此刻的晏殊越是狼狈,越是落魄,孟青夏心中就越是清楚,她要做的,都已经做了……她替白起守到了现在,如今有他亲自在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她要的,都得到了。哪怕,她现在就是死了……心中也是无比畅快的!最后的赢家不 是晏殊,也不是她绛,是她啊,孟青夏!
晏殊根本不知道孟青夏如今落在了他的手中,怎么还可以笑得出来,可偏偏,她越是如此目中无人,越是心情愉悦,九夷首领晏殊就越觉得刺眼!若不是最后的理智尚存,他恐怕早就让这个狠心的女人死无葬身之地了!
若不是……迫不得已……
晏殊忽然也笑了起来:“臭娘们!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就算他夏后氏白起不在乎一个女人的生死,但你肚子里,还有他的种呢!我就不信,我手里有了你,他还能再把我逼狠了不成!”
白起的子嗣吗……
孟青夏的嘴角微微地向上弯起,即便她看起来是多么的虚弱,湿漉漉的冷水仍嘀嗒嘀嗒地往下落,寒风灌了进来,寒意一阵比一阵凛冽,几乎带走了她所有的体温,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那张苍白的小脸,消瘦得连下巴都尖削了起来,可此刻她嘴角的弧度,分明是带了赤裸裸的讽笑,像是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一般……
晏殊打的主意,无非是拿孟青夏和白起的子嗣为质,威胁白起,孟青夏听到了这么个笑话,哪里能不笑呢……
“子嗣……晏殊大人您……真是蠢得让我大开眼界。”孟青夏没有说话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便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但事实是,他的确是蠢得让孟青夏都惊讶不已了,这种事情……若是那精明的绛的话,恐怕不会那样轻易地上当……
也是了,若不是有晏殊的帮忙,事情又怎么会进展得这样地顺利呢,除掉了绛这样的心腹大患,无论如何,晏殊也是有功劳的啊,没有了绛的九夷……根本什么也不是……
果然,此刻晏殊的面色骤然一变,变得铁青和苍白了起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整张脸都因为恼怒而扭曲,他的手顿时间一把掐住了孟青夏的,那手背上,都是青筋冒起,龇牙咧嘴,一字一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的:“给我……叫巫医来!”
孟青夏猛然间被夺去了呼吸,那张苍白的脸,也顿时涨红,窒息的感觉让她已经失去力气的身体忽然间开始挣扎起来,脖子,几乎要碎了……
“晏,晏殊大人……中,中原人,打来了……夏后氏白起,攻来了……”
忽然号角四起,是战争开始的讯号……晏殊的身形踉跄了一下,面色白得竟然比孟青夏还难看……
正文 o48 带你回家(下)
章节名:o48 带你回家(下)
战争的号角将她淹没了,喉咙里的空气渐渐地被抽离,孟青夏的嘴角含着嘲讽的笑意,眼前渐渐地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赢了,她才是最后赢的那个……九夷人不会再有本事卷土重来,这场战争导致了强大的东夷联盟土崩瓦解,整片广袤的中原大地,甚至是那些漠北大大小小的氏族,没有人会不知道孟青夏的名字,就是这个疯狂的狠心的女人,竟然就这样,导致了一个强大政权体的倒塌。
她不是个政治家,因为没有哪个政治家,会视人命为草芥,枉顾族人的性命,只为了将对方逼入死地,她只不过是在泄愤罢了,就像那个掀起了这场惨烈的战争的绛一样,她只不过是拿整个九夷在泄愤!
然而即便如此,却仍是没有人可以忽视,的的确确,是这个女人,一个娇弱得甚至连把刀都拿不起的女人,轻而易举地让一个强大的政权体土崩瓦解,甚至有人怀疑,她会成为第二个绛,不,或许,她比绛更可怕……
可怕吗……大概人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娇弱的女人会有什么本事把一个强大的政权体都弄垮了,此刻的孟青夏脸色苍白着,闭着眼睛,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瘦得下巴都是尖削的,身子娇弱得即便是将她抱在怀里,都会担心会因为用力过度,将她柔弱的身子骨给折断了。
睡着得她,安静得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看起来有些可怜,滚烫的身躯还发着烧,病得正严重,那张苍白的小脸,简直没有半点血色,白起将她从九夷人那带回来的时候,她浑身甚至还是湿漉漉的,在这样寒冷刺骨的时节……
此刻她被裹在厚重的斗篷里,一只有力的大手正紧紧搂着她,大概是身下的马儿都感受到了主人的暴躁和急迫,聪明如骄火,像是闪电一般奔跑着,好像灵敏的骄火一向有种通灵的本事,它知道,再不快点,说不定那个家伙就会死了。
大火烧了整个九夷败逃之军驻扎的营地,孟青夏的身体忽然从那永无止境的冰冷和黑暗中被抽离了出来,熟悉的气息忽然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她大概是做梦吧,竟然梦到了白起了,此刻正将她从那黑暗中拽了回来。
事实上,孟青夏如今这么做了,就没打算能活着再见到白起,可她心中仍是存了些贪念的,在她杀了这么多人之后,说不定,还能再见到白起……在这场灾难过后。
不是都说了吗,人在快死的时候,灵魂都会来到自己最想见的人的身边,即便是做梦,孟青夏也不怎么甘心错失了这个机会,她和绛所贪婪的东西不一样,可说到底,有时候她的确比绛还要贪心一些。
这股贪念,忽然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力量,迫使孟青夏在那种昏昏沉沉的境况之中,竟然还是努力地,缓缓地,挣开了那黑暗,撑开了自己的眼皮,她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好像到了这种时候,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一些,是了,她感觉得出来,包围着她的,是白起身上的温度,那安心的感觉,是白起给她的……
孟青夏感到自己的身体正颠簸得严重,寒风呼啸,速度很快,但那寒意一点也侵袭不到她,她睁着眼睛,意识尚有些模糊,但那双漆黑的水眸,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她像是个懵懂的婴孩一般,就算脑袋里空空如也,可目光却仍是流露出了无比的依赖和贪恋,落在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英俊面容之上。
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是白起冷峻得不能再冷峻的侧脸,那轮廓深邃而棱角分明,覆盖在一层冰冷之中,就连空气,都随着这个男人冷峻和暴怒的情绪而变得冰冷了起来,就连孟青夏见了,都有些畏惧呢……
“白起……”
虚弱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间溢出,但顷刻间便淹没在了风中,那声音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可白起,却仿佛是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
孟青夏看到了白起冰冷的蓝眸里狂风暴雨般的愠怒和威严,她都没见过这么生气的白起,就是那日,白起将她从礼容那带回去的时候,她都没见过白起像现在这么生气,可怕得好像要把她给吃了。
“我是不是快死了啊……”孟青夏的确是糊涂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还说出这种会惹怒白起的字眼,可若不是如此,白起怎么会这么生气呢,他生气,定是因为她又说谎了啊,从前她就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逃跑的事,她不断地想要逃离白起身边,因为那时候,白起对她而言,是最危险的存在啊,可现在,她怎么会想着逃离白起的身边呢……
但是白起一定不知道吧,他知道的,仅仅是在她一口咬定再也不会再做出逃离他身边的事情以后,还这么做了,或许这一回,会逃离很久,很久……
白起一定是气坏了,孟青夏感到有些委屈,她已经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已经彻底把逃跑的念头打消了啊,天知道她是多么的没出息,她都忘了自己当年的信誓旦旦,都忘了当年自己的那点骨气,她现在,沉溺于现实的温暖,哪怕是永远地躲在白起的羽翼下,依赖着他啊。
“你死不了!也休想死!”白起恼怒的声音几乎是暴喝出声的,他搂着孟青夏的大手越发地用力,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再也逃不了,他的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都给捏碎了,那冰冷的声音,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暴怒,席卷着她,他的脸色也冰冷到了极点,森冷的话语,像是要刻进了孟青夏的骨头里:“就算你死了,我也会用这世上最恶毒的咒语,令你生生世世,逃不开这个轮回!即便你逃得再远,逃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也会把你抓回来,重新带回我的身边!你就是死了,也休想摆脱我,你永远,是我的人,是属于我的!”
“哪里会有这样的东西。”孟青夏嘀咕道,就像在与白起撒娇那般。
“你忘了,我的臣子中,有了不起的巫师。你不会有事的,青夏。”破天荒地,白起竟然在这时候,仍是不忘了哄着这个孩子气的小女人。
直到此刻,孟青夏才忽然笑了,果真是颇有孩子气,她就知道,白起是不会真的生她的气的,就算白起再生气,也还是不忘了哄她啊……倒是她,有些生白起的气了呢,他把他送她的蓝色玉石都给摔碎了,后来她费了好大的劲,想了无数种办法,都没能将它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真的好可惜,那么漂亮的玉石,那蓝色,就像是白起温柔的眸色,这还是白起送给她的,作为妻子的象征呢,现在都摔碎了……
“咒语……嗯,微生说不定的确会有那样的本事。说不定可以将弄坏了的东西,也变成和原来一模一样。”孟青夏微微地弯起了嘴角,她险些都忘了,其实她就是这样被带到了他的身边的啊,那永世的轮回,说不定都逃不开呢,真好,孟青夏忽然感到,这不是诅咒,这是这世上,对她而言最好的东西。
“青夏,不准死,坚持住。”白起的声音忽然放缓了:“等我带你回家。”
“嗯……白起,我还不想死。”孟青夏点了点头,依偎在白起的怀里,她屈从于这温暖,贪恋着这温度。
……
在春天到来之前,这场耗了一整个漫长冬季的战争接近了尾声,昔日强大而傲慢的西域霸主九夷联盟忽然间分崩离析,化作一团散沙,九夷首领晏殊遭遇了部下的背叛,死伤殆尽的九夷旧部以晏殊首级为祭,向白起投降,并割让南部八郡,每岁上贡,献子民为奴,牛羊骏马、珠宝珍物为贡,九夷人退居漠北深处,俯首称臣,不敢渡黄河半步。
战败的氏族和没落的部落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权力变更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昔日的贵族将会沦为卑躬屈膝的奴隶,九夷溃不成军,不再维持昔日的联盟体,他们向白起俯首称臣,却又远没有那些臣子的权利,他们的年轻人不会获得与中原人一样的运气得到赏识,往后的每一年,他们还必须将自己的子民,当作奴隶一样上贡给那些中原人,奴隶将会被公然买卖,像是物品和牲畜一样,毕竟贵族们一向很重视自己的私有财产。
夏联盟在这场战争中扩张了疆域,获得了九夷人的臣服,然而这场恶战,即便是对胜利的一方,也仍是带来了不可磨灭的损失,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死伤是前所未有的惨烈,而这时候,正是那些感到受到威胁的漠北氏族们正蠢蠢欲动的时候,也同样正是对整个夏联盟来说,百废待兴,恢复元气的时候,通常在这种紧要关头,白起一定会忙得不可开交……
孟青夏醒来的时候,浓重的药味都将她折腾得就连呼吸都使苦的……
正文 o49 所谓诅咒
章节名:o49 所谓诅咒
天气一天天地暖和了起来,回到王城已有月余,但这段日子,孟青夏却越来越嗜睡,整个人昏沉沉地,一天比一天,醒过来的时间要晚了。这让孟青夏不得不感到困惑,因为她还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病得这么久过……
孟青夏醒来的时候,白起正堪堪从外归来,他的身上仍然穿着接见大臣时的王袍,看来是刚刚才从繁忙的政务中抽开了身,见孟青夏醒了,白起深邃的蓝眸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抹欣悦之色,然后阔步上前,来到孟青夏的身旁坐下,探手将正费力地想要撑着手臂坐起身的孟青夏给扶了起来,让她在自己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他。
虽然有白起的帮助,但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孟青夏还是觉得有些精疲力尽,好像刚刚做了一件多么艰难而剧烈的动作似的,她让自己安心地依偎在白起的身上,头靠着白起的肩膀 ,半侧着身,轻轻地抱住了白起的腰,将脸颊贴在白起的胸膛,隔着那层层布料,她几乎都能感受到白起身上的温度,听到白起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怦怦,怦怦,怦怦……
这是孟青夏最近最常做的一件事,依偎在白起身上,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用耳朵听他心口传来的声音,唯有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感觉自己是清醒的,而白起也真实地待在她的身边,心跳强而有力,是她真实听到的,不是在发梦。
“白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好长的噩梦,我还以为自己就要一直梦下去,醒不来了呢。”孟青夏的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神情,近来的她,越发像是一个依赖白起的孩子,她也一点都不担心白起会笑话她,经历了这么多,颜面问题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这个消瘦得越发娇小的身躯依靠在自己身上,孩子气地不愿意下来,白起的眸光忽凝,掠过了一抹复杂与深沉,但紧接着,他漂亮的嘴角微微地向上勾起,搂着她:“多亏了你,我才摆脱了那厄运,你的丈夫不仅不会有事,身体还强健得很,现在该好好休养的人是你才对。”
孟青夏温顺地点了点头,没有跟白起唱反调:“嗯,我在好好休养呢,你看我,哪也没去,大多数时间都在这躺着呢。只是总是发噩梦,我总感觉自己要睡糊涂了,睡的时间越长,那噩梦就越漫长……”
听着她在他怀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着,白起的眼中闪过异色,随后轻抿唇角,若无其事地开口哄她道:“下次见你发噩梦了,我会早些把你叫醒。”
“可醒了就要喝那苦得连牛喝了都要呕吐的药了。”孟青夏轻轻皱起了眉,看起来是真的不大喜欢那药味,而通常这时候她醒来,白起都会强迫她把那药喝了,果不其然,孟青夏虽然疲惫困顿,可她其实在白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从侍女手中接过了药,准备一会哄骗她吃下去呢。
“这点苦头,你又怎么会怕?”白起这话倒是带了些挖苦的意味,药在旁边已经放凉了一些,他顺手就能端到孟青夏的面前,见孟青夏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白起方才用不容置疑的威严神情看着她,他的眸光幽深复杂:“若是不想再和这些难喝的药为伍,你就不该让自己冒险。”
“白起,我……”
白起轻叹了口气,口吻终究还是缓和了下来:“我此生,做的唯一一件后悔的事,便是令你涉险,有时候,我倒宁可你真是任性而为,从我身边逃得远远的。你唯一该做的,便是待在令我放心的安全的地方。”
“可你瞧,我做得还挺漂亮的。”孟青夏仍是轻轻地蹙着眉头,好像真的有些委屈一般。
“嗯,你做得,的确是漂亮,即便让我,也不得不为你的智慧和勇敢而深感惊喜。”白起淡淡地笑了,趁势将药递到了孟青夏的嘴边:“既然你连那样的苦头都不怕,想必也会乖乖听话将药给喝了。”
“嗯……”孟青夏喝了药,便又有些发困了,她自己也是无奈,精疲力尽地打了个呵欠,轻声细语地在白起的怀里呢喃着:“白起,我又困了……总这样,我都不敢看自己了,现在的我一定很憔悴,丑得很,该比不过那些总想着嫁给你的贵族女孩了,我听说,你的大臣们又在忙着将自己亲族的女子举荐给你了,哦……还有那些西域奴隶,里面有不少女奴。”
白起听罢,是又好气又好笑:“胡说些什么,你看上去好得很,她们怎么能和你比。”
“看来真的有了……”孟青夏忽然撅起了嘴,语气有些无理取闹。
白起愣了一愣,才知一向城府莫测的他,竟然被这小女人摆了一道,白起是哭笑不得,但那蓝眸,却是越发的深邃与温柔:“那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眼下战事刚休,百废待兴,该忙的事情可堆叠如山,哪里会有功夫想着女人那档子事。”
此刻孟青夏的嘴角也早已是勾勒着美丽的弧度,她哪里是真的在和白起无理取闹……她也一贯是知道的,白起拥有伟大的政治抱负,野心勃勃,亦是雄才伟略,勤勉于政,他从来是对玩乐与女色不怎么上心的,只是她总是有些喜欢这样和白起独处的时刻,说些任性刁难的话,白起总是不厌其烦地哄着她,那就好像……会让她突然忘了许多的烦心事,只记得眼前的这个英俊伟岸的男人是他的丈夫,只属于她一人的。
说着说着,孟青夏大概也是真的累了,说话的声音便也渐渐地小了下去,到了最后,呼吸也越发地绵长了起来,她的动作仍保持着这个依偎在白起身上,轻轻抱着他的姿势,嘴角也仍然含着笑意,神情安静而又乖巧。
没有了说话的声音,这间寝殿也忽然间又恢复了白起进来之前的无比的寂静,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根据孟青夏的生活习惯,寝殿里是仍然点着炉火的,暖和得让人有些发细汗了,但唯有孟青夏,却仍然是手脚冰凉,好像无论点多少座暖炉,都无法暖和她的手脚似的。
白起的目光更加幽深复杂起来,深潭幽眸之中的漩涡似乎也愈演愈烈,这样的神情,在孟青夏清醒的时候是绝对看不见的。
白起便又这样维持着那个抱着孟青夏的姿势让她靠着,直到孟青夏因为又一次沉沉地睡过去了,抱着他腰间的手也松了力道,滑落了下来,白起方才悄然起身,将孟青夏轻轻地放回了床榻上,又在离开前亲自往那暖炉里添了些木碳,方才走出了寝殿。
白起特意与守在殿外侍奉的人嘱咐了些什么,这才匆匆提步又往议事大殿的方向去了,湛也及时地跟了上来,随行在白起身后,白起并未回头,只是开口沉声问道:“有消息了?”
湛犹豫了一下,然后也不敢有所隐瞒,禀报道:“的确……如您所预想的那样,各个地方都传回了禀报,和青夏大人的相似的病情一日比一日增多,尽管他们也觉得这病情蹊跷,可也的确无能为力。这就像一个诅咒,忽然之间蔓延开来,以疾病的方式席卷了大6。”
白起蓦然皱眉,神情是冷的,但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被打乱了节奏,他忽然冷笑了一声,俊美的面容,无铸而危险:“诅咒?”
湛愣了一愣,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比喻有多么的荒唐,但饶是如此,他也仅能据实以报:“甚至已经有人,因为这样的疾病,一日日的昏睡下去,忽然间就不再醒来的例子也一天比一天多了。现在不少流言蜚语都说是九夷女巫绛的不甘,临死前定时以自己的亡魂做了诅咒。”
“湛,我并不知道你竟对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如此上心。”
湛明显是感到周遭的空气是骤然一冷,他默了默,已是满头的冷汗,不甘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好转而说道:“依照您的命令,涟他们已经和各个部落的首领打好了招呼,这几日便会将召集的物资和药草分发到各地去,不过……白起大人,关于青夏大人的事……”
与九夷一战,即便是胜利的夏,也是损失惨重,但这样的损失……原本是不必要的,若不是因为孟青夏的一己私恨,视人命为草芥,或许那些为了自己所效忠的白起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就未必会送命,孟青夏,分明是早已舍弃了他们的性命……尽管,没有人可以否认,她那么做,同样也给强大的九夷人带来了颠覆性的灾难……而白起大人如今并没有丝毫要追究的态度来看,也分明是对此采取了纵容的态度……
如此一来,势必是要引起一些不满的。
白起似乎也知道湛要说的是什么,他眼光突然凝聚成一股可怕的寒冷,锋芒凛凛的眼眸不泛半点波澜,顿了顿,他却忽然缓缓地勾起了唇角,那笑意,也冷到了极点:“既然心中有所不满,就让他们亲自到我这里来说。”
湛悻悻地摸了摸自己冒冷汗的鼻子,毕竟这是没有根据的猜测,青夏大人的功劳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心中有所质疑,可仍是没有谁敢在这时候公然表达这样有挑拨人心之疑的没有根据的猜疑,倒是他湛杞人忧天了。
我觉得你们可能想打我。但是我会告诉你们我没打算在诅咒上浪费笔墨么,重点是包子,包子有木有!
正文 o5o 永生之缘
章节名:o5o 永生之缘
众巫医是连夜来到王城与白起见面的,长久的奔波,他们看起来都是风尘仆仆,见白起来了,便纷纷要向白起行礼。白起因记挂着正事,便也不耐于这些繁文缛节,在踏进这间大殿的时候,连脚下都未有片刻停息,直接往大殿上位而去,只在那些巫医要跪之前便已丢下了一句:“治病救人之事,人命关天,礼节都免了吧。”
这些能有资格与白起大人见面的巫医自然都是巫医殿翘楚,还未来得及行礼的巫医们见白起大人这么说了,也不敢有丝毫耽搁,直接切入了正题,禀报道:“白起大人,我等阅遍古籍,不远千里四处踏访,冥思苦想,皆不能寻出此疾病的根源。”
“是啊,白起大人,这种疾病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来得蹊跷啊!”
“白起大人,我等方从远方归来,日夜照看染疾者,可大有染此疾者,日日昏睡无力,我等遍试法子,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
“白起大人,得此疾者,不感病痛,却日日衰弱,依我等看……实在不像是寻常瘟疫那般简单,倒像是中了什么诅咒一般……”
“若说不是瘟疫,怎的会有那样多的人接二连三地病倒,且症状皆与青夏大人……相似?若说是瘟疫……水源、牲畜,我等皆依照您的命令仔细彻查,也实在看不出半点异常。如今涟大人已带兵马草药,一番彻查,但想必结果也应当与我等所言无异。”
“可纵是如此……此疾却如瘟疫,无声无息悄然扩散,如今已是人心惶惶……悄无声息逝世于梦境中的人一日比一日多,尸体堆积,未及焚烧,虫蛇汇聚,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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