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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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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她,只坏无益。

  但孟青夏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听出白起那话中的无奈和哭笑不得,在孟青夏看来,白起无非是在提醒她,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奴隶,而这些叛军,就算再不济,在经过长老院的审判之前,就仍是响当当的贵族,她就算得到了白起的默许,也不应该如此肆无忌惮,总该收敛一些。

  孟青夏的小嘴抿得更紧了,却也为难自己,真的认真检讨了一番一般,咻的一声破风的声音落下,像是故意与白起作对一般,在白起制止之后,她仍是固执地落下了第二道,但和先前相比,她的动作倒是轻了一些,只因自己的虎口,的确震得发麻。

  白起也知孟青夏是在与自己闹脾气了,此刻她正在气头之上,想必他的话她也是听不进去了,无奈之下,白起只好折下了她手中的佩刀,在她的颈后落下一击,孟青夏始料未及,只觉得一怔,然后眼前一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也不受自己控制地失去了力气……

  白起一手捞住了倒下的孟青夏,顺势将她给横捞了起来,那落在地上的佩刀也被涟拾了起来,重新奉上递予白起:“白起大人……涟甘愿受罚。”

  白起并没有接过,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了一脸狼狈的孟青夏,然后神情渐渐地淡漠下来,幽蓝深邃的诡谲眼光中,喜怒难辨,只是他的嘴角微扬,却无半分笑意:“你何罪之有。”

  涟低着头,神色未变,可白起大人那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却仿佛降下了比烈火焚身还要让人难奈的压力:“是涟擅作主张……于这小奴隶帐中,点了令人瞌睡不醒的熏香……”

  他原以为以这小奴隶为饵,足以令此刻焦急万分的褚士再也按耐不住,与其令这潜在的威胁不知何时会爆发,倒不如趁此刻清理干净,事实证明,一向精明得像只狐狸一样的褚士,的确是死在了他们手中,就算设下了天罗地网,也需要猎物愿意出来才行,只是唯一让涟没有料到的是,这孩子竟然会清醒得那样早,令她不省人事,一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周遭的空气一冷,浑身上下冰凉彻骨的厉风令涟都不得不为之一僵,此刻白起的神情莫测,只是从喉间,发出了一声冷哼:“我以为,惟有你的弟弟湛一向喜欢擅作主张……”

  涟的神色一滞,并不敢抬头:“涟以为……褚士不除,您不会放心处置伯益,也唯恐您继位之事再生变……”

  白起的神情淡然,王者之威却不喻而明,他只淡淡扫了涟一眼,语气平静,并没有再深究:“这里便交给你处理了,待忙完了这些,去刑堂走一趟。”

  刑堂……涟虽神色未变,但他的那些部下们,却深知这刑堂的利害,这一趟下来,足以要人性命,就算是涟大人亲自走一遭,恐怕也是要元气大伤,涟大人是管刑罚的,部下犯了错,也多经由涟大人处置,如今白起大人让涟大人自刑堂领罚,那么涟对自己的罚,只会重,不会轻……

  “多谢白起大人的体恤。”涟躬身,面上心中更是无半分不满。

  白起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并没有再看涟一眼:“虽然你是为我着想,涟,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想必应该知道,我如此罚你,也是为了公平起见。”

  “是。”

  有木有未成年的小读者,呐,这是和谐文明的现代社会,小朋友们要相亲相爱敬畏法律心存善良不要杀人,白起不是好老师,小朋友们不要学习啊啊啊~

  正文 112 姒纵之死(上)

  章节名:112 姒纵之死(上)

  天色渐渐地沉了下来,不少地方都已经点上了火盆照明,夜风还算凉爽,士兵们有序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忠尽责地巡视着,守卫的严谨程度并没有减轻,整个首领庭看起来一切都那么的井井有条,就是白天蔓延肆虐的血腥味都已经被清洗干净了,安静得让人几乎想象不到白天的这里都发生了一场怎样恐怖血腥的屠杀。

  这消息必然是经过封锁的,传不到首领庭外部去,但身在首领庭里的长老院众大臣们,却因为各自的耳目有所耳闻,只是所知不多,但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摆上台面之前,没有人会多嘴和自己的同僚议论此事半句。

  诺大的帐子里很是宽敞,尽管头顶的透气窗已经撤去了牛皮板,尽可能地让凉爽的夜风进来了,可为了照明,这帐子里仍点着不大的火盆,向上蹿得高高的火焰还时不时发出爆破的声音,啪啦啪啦作响,那光影跃动,反倒令这帐子里的气温闷热了不少。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脸上粘糊难受的感觉减轻了不少,本来就有入夏之势,孟青夏浑身粘糊糊的,本来就不舒服,帐子里又点着火盆,她就像一个被曝露于烈日下的大漠之中,意识模糊,可身体的本能仍是让她不断朝着清凉的源头挨过去,每一次,那沾着清水的巾布在她的脸上停留,孟青夏便会显得格外的乖巧,那冰凉的源头一旦撤去,她则不安分地皱起了眉来,那只微微带着凉意和湿润水渍的大手才刚刚要带着脏了的湿布离开,孟青夏便已不老实地胡乱挥动着自己的两只小手,在半空中抓到了那只让她感到舒服的大手,然后着紧紧蹙起的眉毛,才轻轻地有些舒缓……

  她的两只小手像是贪婪的猫儿追寻着猎物一般捕捉到了那只大手,然后双手并用,抓住了它,将它贴向自己的脸颊,那只被孟青夏握住的大手也随之微微一僵,然而随她去了,重新落回到了她因为发热而微微冒出薄汗的脸颊。

  孟青夏的意识也有片刻的模糊,随即好像是意识到到自己贪婪索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这看起来脏得不行的可怜兮兮的半大孩子,才轻轻蹙了蹙鼻尖,睫毛微颤,好像是想要努力地睁开眼睛来……

  疼,真疼,虎口处裂开的皮肉传来瑟瑟的疼痛感,身上粘糊的感觉也让她不痛快,最难受的,是脖子后颈,那酸痛的感觉仍在,疼得让她轻轻一动脑袋,整个上半身都要跟着发麻一般……

  “醒了?”

  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耐心地安抚着她,孟青夏还没糊涂到听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这孩子,既怕冷,又格外地怕热,被娇生惯养得哪里还像个奴隶……

  那只大手想要去探孟青夏的额头,砍了那么多脑袋之后,倒是不见她发噩梦,说胡话,只是发了些低烧,大概就是那些冤魂,也知道挑个软柿子捏,这小东西的体格,和那些与她同为奴隶,每日必须干着沉重粗活的人可 没的比,也许他将她给惯坏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倒是让她养出了个金贵的身子,稍稍一有变天换季的迹象,这家伙就总能出一些小毛病。

  可没有哪个奴隶有她这样的待遇的,就是这些小毛病,也只有贵族人家不怎么吃过苦的孩子才能有的。

  孟青夏听出了那是白起的声音,也知道自己死死缠住不让它走的大手,也是白起的手,心中蓦然一跳,孟青夏触电一般地松开了手,睁开了眼睛,正对上这温柔夜色中,那双容易让人鬼迷心窍的湛蓝深眸,那小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然后别过了脸去,心中还是有些疙瘩。

  他以前倒是不知道,这孩子的脾气犟得很。

  “就算要闹脾气,也应该先把药喝了。”尚且算温柔的声音,但其中威严之意仍是让人无法忽视,白起难得好脾气地耐下了性子,没有和她计较,对付小孩子,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事,但这种事情,让她误会也是情有可原,没有人会在知道自己被人当了诱饵犯了陷阱的情况下,还能不闹脾气的,但就算再闹脾气,也不应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况且如今是特殊时期,稍稍有些风寒感冒,都不是小事。

  闻到药味,孟青夏便皱起了眉,白起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纵容的意味,他的语气也不禁强硬了几分:“你若是够聪明,就应该知道,这时候让自己生病,就算我相信你只不过得了一些小毛病,但外头的人可未必愿意跟着犯险,若是不想被丢入烈火中烧死,现在最好趁着着药还有效,将它喝了。”

  白起端来的药就在孟青夏的嘴边,孟青夏迟疑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怀疑白起的话,姒纵的帐子到现在都没人敢靠近,她也听说了,有几个咳嗽不停的侍奴就这样被人活活地扔进火里烧死了,若是染了病,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有人原因冒这个险,谁会去在意一个身份卑微的小人物到底是真染了病还是只是寻常的小小风寒。她之所以迟疑,是因为白起在她醒来后的种种行为让她感到不可思议,这时候要为她弄药来,应该不是件简单的事,白起如今的事情繁忙着呢,他既然并不在意她的死活,现在又为什么要管她吃不吃药,会不会被烧死?

  白起当她是小孩子脾气,但孟青夏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是眉头皱得再紧,心中再多的埋怨,她还是坐起了身来,绷着一张小脸,接过了白起手中的药汤,一股气灌了下去,然后苦得她别过了脸去,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白起接过了空碗,那双幽深的蓝眸里,倒是划过了一道似有若无的淡笑,就像是傲慢而又自负的猎人,最了解那不听话的小猎物的脾性一般,他的确是不大擅长哄小孩子,但对付她,倒是摸索出了些经验来。

  这孩子,一向吃硬不吃软,好言相哄,反倒助长了她的犟性,分析利弊,她自己是最懂得做出该做的判断的。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喝过了药,白起便不怎么再为难她,涟下药不知轻重,她又不凑巧在这时候发起了低烧,想必现在应该难受得很。

  “褚士死了,伯益又被你软禁起来了,你父亲看来也活不久了,如今夏后氏的大半……不,几乎整个夏后氏都已经处于你的掌控之中,一切都邃了你的心愿了,既不用做出弑父篡位的事,可一切都按照你的希望来进行,你还赢得了好名声。就像现在这样,一面可以牺牲一个小小的我,就能让你的事情顺利进展,一面,又可以再用完了我之后又好言好语地对待我,让我感激你。接下来,你又要做什么?”孟青夏脑门一热,她漆黑的眼睛像小鹿一般清澈又微微带了些脆弱和倔强,这种眼神,最容易让白起这样强大的上位者心软,但她问出的话,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大胆得……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的野心,还有多大?”

  白起原本已经起身,背过了身去,此刻听到她的话,却像是听到了有趣的笑话一般,他的脚下一顿,那湛蓝的锐利星眸,也忽然敛出了一道危险又莫测的寒光,听到最后,他甚至一弯嘴角笑了,嘴角的弧度,带了些冷然的笑意:“你是……这么想的?”

  孟青夏因为发起了低烧而显得有些红润的小嘴抿得更紧了,白起忽然用这样深邃而又带了几分讽意的目光看着她,反倒让她心中有些动摇,不自然地闪开了目光,不肯看他:“不是我这么想的,是事实这么告诉我的。”

  她大概是烧坏了脑袋,居然和这个蓝眼睛的野蛮人要什么答案,白起说她恃宠而骄,一点也不过分,孟青夏其实现在心中也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因为对白起出言不逊,得罪了她,而是因为自己分明刚刚才认清了现实,又做了糊涂的事,她虽然比不上白起处处都能理性不带感情地去想问题,但她还不至于这么感情用事,和一个一口就能吃掉她的雄狮谈论他不应该吃肉应该吃素的问题。

  这不是明摆的事实吗,白起的野心,其实她早就知道,他的脾性和手段她也不是第一天才清楚,有一个时时刻刻想要他性命的父亲,有那些虎视眈眈的大臣而氏族,白起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并不容易,他从一无所有,无权无势,如履薄冰,到今天润物细无声一般悄无声息地就掌控了整个夏后氏的命运,若不是够冷漠,够无情,心思城府够深沉,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局面。

  她居然还会蠢到来质问白起为什么可以把她当成诱饵,让她处于危险之中,牺牲一个她来完成他的大业,这不是明摆着在干蠢事吗,她要是够聪明,现在就应该当作没有这件事发生,照样借着白起有限度的纵容和优待,想办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站住脚才对,惹恼她,对她没什么好处。

  孟青夏那表情很丰富,白起沉默半晌,深邃的眼眸中有淡淡的光辉,看着这个倔强又有些懊恼的孩子,他不怒反笑:“你以为,你有那让我费尽心机利用了又需哄得你感激的价值?”

  孟青夏面上微愣,白起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青夏。”淡笑着垂下眼帘,白起的声音温柔,温柔得,带了些意味深长的调笑。

  青夏……

  孟青夏心中一颤,仿佛有一道泛着蓝光的电流不经意地钻过去一般,可恶,又是这种该死的感觉,那两个字每次从白起的口中念出来,都好像一盆冷水泼在了满身怒火的她头顶一般,把她浇得什么脾气也没了……

  “姒纵大人!您……您怎么……”

  “快,快请示白起大人!”

  “滚开!咳,咳咳咳……这里,还没轮到……轮到白起做主,我还没死!”愠怒的声音,却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力不从心,那阵阵咳嗽,更像是被人掏空了血肉的空架子发出来的。

  “姒纵大人,请您息怒……”这是守在帐外的涟的声音,他对姒纵说话的口吻虽然恭敬,却更像是敷衍,哪里有半分敬畏之心,尽管姒纵会突然来此,涟心中还是感到了不小的震惊,但他的反应还算是从容有条理,一面不冷不热地拦住了这夏后氏最尊贵的统治者,一面吩咐自己的弟弟道:“湛,去告诉白起大人,姒纵大人来了。”

  ……

  听到外面的动静,感到不可思议的,可不只涟他们,孟青夏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猛然抬起小脸来看这白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

  姒纵现在不是应该就剩着那一口气,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起微微眯起眼睛,但那俊美的面容却始终冷冽又莫测得让人看不出情绪来,他只是安抚一般拍了拍孟青夏的头,那嘴角也轻轻地向上勾起,似笑非笑,傲慢而又轻蔑:“你在这待着。”

  此刻湛正掀帘而入要向白起禀报外面的事,白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等湛开口,便已经开口吩咐道:“请父亲大人进来。”

  说罢,白起便向外走去,这间帐子很大,内间为白起卧榻之处,白起便将她留在了这里面,不允许她出去,白起自己则掀过了那帘子,去了外间,他到底还是有些忌惮孟青夏这牛鬼蛇神都敢找麻烦的体格,尽管喝过了药,但她这身子还烧着低烧,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毕竟姒纵的病情不同,离得远一些,总归是有好处的。

  湛也没说什么,只是满含深意地看了眼那小奴隶,听说她今天可是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若不是现在有重要的事,他非得和她好好交流交流她当下的心情不可。

  随着白起去了外间,湛让人为姒纵大人背了个舒服些的座椅,虽然已经是要入夏的天了,但姒纵那身子骨,若不将座椅铺得厚一点,恐怕未必能坐得住。

  果不其然,姒纵是让人搀扶着进来的,那张蜡黄得犹如死色的面孔,已经看不出太多的生气了,一张消瘦得让人于心不忍的身骨,连站都站不稳,颤颤巍巍地坐下,这样的程度,对于姒纵这种半截身子已经埋入土里的人来说,已经是不容易了,也许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回光返照?

  “父亲大人,您怎么来了。”白起一个阔步上前,一手抚于心口,稍稍俯下身子,那俊美绝伦的面孔上,从容,恭孝,风度翩翩,又无懈可击,看不出半点不敬之意来。

  他怎么来了?

  姒纵冷哼了一声,那干枯的胸口虚弱地起伏着,就这程度,就已经发了一身的汗,他枯槁的手颤抖地指着白起的鼻子,混浊暗黄得眼睛像是聚敛着汹涌的暴怒之意:“我怎么来了……我若是不来,恐怕,到死,死了也还不知道,你,你都做了些什么大逆,大逆不道的事。”

  “大逆不道的事?”白起的眸光讳莫如深,犹如一道蛊惑的幽深黑洞,让人看不到底,他的嘴角微扬,却凉薄到了极点:“儿臣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姒纵一时怒气攻心,旁人立即手忙脚乱地侍弄起来,就怕他突然就断气了,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下令让所有人都退出帐外,得到白起的点头同意,那些侍从才纷纷退了个一干二净,姒纵这才震怒却虚弱地斥骂道:“我听说,你杀了褚士,和,和他的部下……现在,你还将伯益,还有长老院的人,全都软禁起来了,首领庭里的那些兵马,你别告诉我,和你无关。恐怕现在,连我这个父亲,也都走不出这首领庭半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电流,一个是昔日威风凛凛的王者,一个是恭顺内敛,让人猜不透看不穿的伟岸男人,这两股强大的势力,在空气中无形地碰撞,白起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对于姒纵的话,反应更是平静:“看来,您是因为我杀了褚士,软禁了伯益,这才撑着病体,来儿臣这对峙来了。”

  麻,乌鸦虽然很少玩围脖,去年弄了个帐号也很少登,不过现在感觉乌鸦除了是鸟类,还是个不在潮流圈的奥特曼呐,所以打算也玩一玩围脖好了,乃们快来和我玩啦~(哭),(挥动小手摇晃身体中)粉我粉我粉我~:eibo/u/2737781o44

  正文 113 姒纵之死(下)

  章节名:113 姒纵之死(下)

  “父亲大人,伯益造反,是难以改变的事实,目前您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相较之下,侍奉在您病榻前的人是我,您所关心的伯益,可从来没关心过您的安危。”白起的唇角冷冷地一抬,那空气中越发浓烈的电流最终通通都消失于他那双深邃冰蓝的星眸之中,他看起来是那么风度翩翩,言行得当,然而却引起了姒纵的勃然大怒。

  “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畜牲!”愤怒给了姒纵莫大的力气,他就算突然还了魂,或是突然被恶鬼上身了一般,倏然从座位上起了身,那孱弱的病体干枯得,会让人担心因为发力过猛而散了骨头。

  轰的一声!一道闪雷划过了外头漆黑的天空,银白色的亮光让这帐子里也随着那一声雷响而随之一亮,那亮光在白起英俊的面容上一闪而逝,他的嘴角是微微上挑着的,幽深的蓝眸却寂静得如一汪寒潭,不起波澜,也根本看不到底,几乎是形成鲜明的对比,寒光一闪而逝,也令姒纵那张枯槁可怕的面容在那一瞬间,变得更加狰狞恐怖起来。

  刷,金属磨擦的声音在响雷轰动的同一时间响起,像是为了要附和这一瞬间惊悚可怕的气氛一般,姒纵那双干枯的手指节突起,猛然握在了白起腰际的佩刀之上,他突然发狂了一般,刷地一下将那柄刚刚沾染过不少鲜血的佩刀抽出了刀鞘,雷闪寒光令这一个动作变得更加刺目起来。

  白起高大的身形仍旧巍然不动,姒纵忽然拔刀而出,白起蓦然垂下了眼帘,那情绪莫测的眸光落在了自己的腰间,一动不动地看着姒纵从他腰间拔出佩刀来,轰隆一声,初夏的第二道闪雷应景地劈了下来,震耳欲聋,像是为这画面和这气氛配备上最完美的音效一般,就连这老天爷也十分会看时宜,终于,白起的眼神冷了下来,那一双浓墨重彩的莫测瞳眸里也缓缓地泛起了一道冰蓝色的电流,冒着危险的寒光,他的眼中,如同有一团诡异的幽火在隐隐跳蹿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降下闪雷和大雨的缘故,这帐子里的温度,骤然间变得冷彻无比,冰寒得刺骨。

  突然一道利刃穿破衣帛和血肉的声音在这轰鸣的闪雷之中变得格外地清晰,姒纵拔出白起的刀,朝着白起的胸膛刺了过去,那枯瘦泛着死气的身形连站都站不稳,可杀人的本事却丝毫没有因为将死的病体而减少,那一刀就这样狠狠地朝着白起的身子刺了下去,霎时间,鲜红的血水染红了白起的衣襟,但他那伟岸挺拔的身影却仍然一动未动,就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那双冷漠的蓝眸,此刻正半敛着汹涌的暗朝,那危险的气息越发的浓烈,冰冷的锐利鹰眸,也越发地凌厉寒彻……

  白起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姒纵手中染了血的佩刀之上,然后缓缓地,慢慢地,令人胆战心惊,呼吸不能地,弯起了那淡薄的嘴角……

  果然,到了这一天了吗……

  这一刀,姒纵是朝着致命的位置刺下去了,若是换了从前那个威风凛凛英武不凡的首领大人,这一刀,恐怕已经要了白起的性命了,然而此刻的姒纵只不过是个快要入土的人,即便在雷霆万钧之势下,仍是有所偏差,可就算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到像白起现在这样,冷漠无情得,好像连这幅血肉之躯也不是自己的,在姒纵刺来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光骤然一寒,脚下却始终连动都不曾动过一下,血腥味在这帐子里浓烈地蔓延开来,他淡色的衣襟被染得血红。

  此刻的白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连姒纵,也根本猜不透这个儿子的心思,他的神情是冷漠的,那副血肉之躯,好像挺拔和强大得,永远不会倒下,然而这伟岸的身躯,在闪烁的轰雷寒光之下,却显得有些寂寥和落寞,最后只凝聚成了更加让人猜不透的淡漠,不再流露出半分情绪……

  姒纵像是着了魔一般,死亡的气息铺天盖地扫来,他忽然又拔出了那已经没入白起身躯之中的佩刀,然后举起,要当头劈下去……

  轰!

  雷声轰鸣,白起这一刻,却是连眸光都不曾抬过一下,那英俊的面庞之上,忽然淡淡地勾勒起了一抹微笑,俊美如斯,在这腥血的烘衬之下,忽然俊美得有些邪肆和冷冽,那伟岸的身躯之下,内敛着的,突然迸发出来的,惊涛骇浪般的王者之威……

  “白起!”

  可就在此时 ,他的身前一暖,一道娇小的身躯忽然意外地冲了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可时间却仿佛被放慢了一般,一切都变得那样清晰和刺目,染了血的刀刃已经来到了半空中,而那娇小的人儿不知道是从哪借来的勇气,居然不要命地展开了双臂,她的眼神荒乱,神情却倔强而又愤怒,伴随着震惊之色,那么小的身影,竟妄图挡在他的面前,这个相当爱惜自己小命的小东西,在那寒刀之下,勇敢得像只即将翱翔天际的雏鹰,没有流露出一点恐惧!

  然而正是这一瞬间,白起的眼神冷了下来,冰寒彻骨地冷冽了下来,和先前任何一种情绪都不一样,那幽深的眼底冰冷得没有半分暖意,泛起的凛冽寒芒,顷刻间,足以让人身心俱颤,这孩子的举动,并没有让他产生半分愉悦的情绪,唯有那浓烈的震怒之气骤然自他冰蓝的眼眸中迸射而出,如同惊涛骇浪扑面而来,伴随着杀意。

  这个优雅而又危险的男人,好像从未像现在这样震怒过……

  下一秒,那只大手准确无比地在半空中拦截下了姒纵那当头劈下的一刀,嘀嗒嘀嗒的鲜血在手心之中渗透出来,此刻的白起,冷峻刚毅的脸部线条是浓烈而无法掩饰的冰冷和不耐,他几乎是在抬起手去接那一刀的同一时间,另一只手,扣住了孟青夏的肩膀,这有力地大手,像钢铁一般,要将孟青夏肩膀的骨头捏碎,她只觉得身上一沉,白起忽然将她自他面前甩了开去,带着怒气的暴戾,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开,那喉间微动,吐出的,是冰冷得要让人喘不过气的声音。

  “滚进去。”

  低沉的声音带着有如万千波涛般的压力扑面而来,是怒意……

  孟青夏那一下跌得很惨,酥麻刺痛的感觉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五脏六腑好像都随之移了位一般,白起刚才那一下将她推开,是真的发了怒的,所以根本没有留情。

  滚进去……

  孟青夏的浑身一僵,那双美丽而又倔强的眼睛里,有痛苦的火焰在挣扎着,她是真的被摔疼了,好半天才缓过了一口气,白起的力气大得惊人,被他扣住过的肩头,仍疼得好像真的裂了骨头一般,她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眼前那道冷漠又高大的身影,这个英俊如斯的男人,实际上却真真是无情残酷,不是对她,是对他自己,尚且都是如此……

  白起的手心仍在滴血,他的衣襟也早已满是鲜血,光是刚才的那两个动作,就足以让命不久也的姒纵喘不过气来,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白起冷眸看着他,然后松开了手,他嘴角冷冽地勾起了一道弧度,那弧度是冷酷的,不带一丝怜悯和温度,一松手,那佩刀就哐当落了地,而姒纵再也站不住,踉跄了几步,跌回了自己的椅子之上。

  “你这个……狼子野心的恶鬼……”姒纵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消减几分怒气,他现在的面目狰狞得比之他口中的“恶鬼”还要更像一个“恶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回光返照的缘故,这个明明已经只剩下半口气的老人,竟然有无尽的力气试图杀了白起:“你和你母亲的阴谋,不会得逞!我就算只有一口气,也会亲手将你这孽子的头颅砍下!”

  “就算只剩一口气吗……”白起的唇角依旧带笑,他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眼前这个枯槁又狰狞可怕的老人身上,那英俊的面容,看起来是温和地微笑着,可那浓烈的威严与轻蔑,显得那样的冰寒慑人!

  姒纵看起来是知道自己即将丧命在这里,所以他不甘心,这个辉煌了一辈子的统治者,不会甘心自己就这么败在一个狼子野心的儿子手中,尤其是那双可怖的蓝眼睛,那是纠缠了他一辈子的噩梦,这个昔日威风凛凛的王者,狼狈又疯狂地试图去拾回落在地上的刀,他还是想要白起的命,然而此时的白起,仍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他的面色不变,那深邃的线条冰冷着,沉默而又冷漠地静静看着这个挣扎着在地上要摸索那把刀的老人。

  孟青夏就这样看着这一幕,白起看起来是那样强大,而连眼睛都看不清楚,只能狼狈地在地上摸索的昔日王者,看起来是那样卑微和可怜,所有人都看得到白起的强大,但孟青夏此刻看着这样的白起,心中却莫名地揪疼,他强大得让人心疼,冷漠地看着这个在地上试图拾起那把刀要他性命的老人,他也不曾阻止。

  孟青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白起的身上仍然在流血,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醒地意识到,这个男人尽管再强大,也是个血肉之躯,他冷酷和寂寥得让她心中生疼,白起应该也有他的苦吧,因为他太强大了,以至于她总是忘记了,他亦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寻常人,也是会流血的,也是会死的,也会有,让他无奈的事……

  若是姒纵就这么老实养老,或许白起还会留他一命,可惜姒纵并不死心,孟青夏以为,白起永远是野心和残酷的象征,但今夜,白起是不会对姒纵动手的,他曾许诺过的事情,白起是不会违背誓言的,哪怕孟青夏知道姒纵恐怕难以迈过今天这道坎,这雷电轰鸣又大雨瓢泼的夜里,太适合剥夺去一个曾经威风凛凛的统治者的性命了,即便动手的那个人不会是白起,姒纵恐怕也活不过今晚,白起也是深知这一点的……

  白起不会动手,所以即便姒纵那一刀,是真的想要白起的性命,他也不曾闪避,可既然姒纵总归是要死的……

  孟青夏心中一颤,她知道,她是怕白起的伤口再耽误下去,会出问题,姒纵总归是要死的,白起看起来是那样强大而又冷漠,但此刻那样强大的他,却足以让这样渺小的她都生出了几分同情和心疼,她有私心,她变得越来越像是这个野蛮社会的人,所以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她盼望着姒纵快点咽气!

  睁开眼,孟青夏漆黑的美丽眼眸中,有倔强,有勇敢,有固执,也有几分……难以轻易察觉的,像是类似于守护着某样东西的自私和残酷,姒纵像是摸索到了那坚硬的东西,然而那把刀的另一端,却被人踩住了,他抬起头来,雷闪轰鸣,让人看不清眼前那娇小孩子的面容,也看不清她眼底经过挣扎之后,沉淀下来的勇气和决心,不可思议地,那只小手,竟然敢扣住了姒纵那本来就枯槁得血管都异常突出的脖子,稍稍用力……

  白起的眼中也忽然闪过了一丝异样,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这个孩子胆大妄为的动作,那双深邃的蓝眸,微微凝起,静静地落在了孟青夏的身上,然后轻轻皱眉:“你在做什么。”

  “一个无时无刻不想着置你于死地的父亲,为什么你不让他快点结束这病痛折磨的苦楚呢?”孟青夏抿了抿嘴,眼神也微微闪烁,然后偏过头来,固执地低声说道。

  白起微微一愣,像是惊讶于某些他不曾发现的奇妙东西一般,这孩子的举动,让他惊讶,他太了解孟青夏的个性了,固执得像一头小蛮牛,什么情绪都掩藏不住,尽管她有时候并不怎么诚实地说出自己的心意,但,她这是……想要保护他不成?

  白起在片刻的怔忡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孟青夏以为他是在斥责她不应该动手对姒纵不敬,毕竟她的那只小手掐上的,可是这部落联盟至高无上的君主的脖子,但事实上,就如同先前这家伙不管不顾冲到刀刃之下的时候惹他生气之时一样,他不赞同的,是她不应该靠得姒纵那样近,他已经警告过她了,但很显然,这个孩子并不怎么听劝。

  孟青夏的脾气虽然固执,但大多时候,她就像只充其量只会张牙舞爪的猫一般,不足为据,可她真的习惯了暴力和习惯用暴力维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的时候……就连白起都拦不住她……

  轻叹了口气,孟青夏只觉得腰间一暖,是白起的大手覆在了她的腰间,那冷峻残酷的男人将不听劝的孟青夏给揽了回去,一靠近白起,孟青夏便嗅到了白起身上的血腥味,她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想要挣扎着从白起手中挣脱,然而这种时候,白起低沉的声音却从她身后静静地响起,让她有一瞬安静了下来。

  “青夏,你是奴隶。”白起在她头顶低低地叹息,随即语气又威严了起来:“这种时候,不需要做出冲到我面前的事。”

  奴隶?

  孟青夏的小脸一沉,开始别扭起来,他这可是在提醒她,她不应该多管闲事?毕竟她手下的那颗脖子,好歹是他父君的,而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奴隶!

  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一般,孟青夏扭动着身子挣脱开白起来,沉着脸有模有样地在姒纵面前行了个礼节,然后作势便要再上前……

  白起无奈地重新揽住了她,孟青夏刚想挣扎,白起便不清不重地丢下了一句“我的伤势不会太轻,青夏”,这句话果然奏效了,孟青夏当即老实了下来,脸色也微微地发红,不敢再挣扎以此加重他的伤势,她就这样带着恼怒的情绪被白起拎着,而此时,白起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姒纵一眼,他的情绪莫测而又复杂,沉默了片刻,白起松开了孟青夏,行至姒纵面前,蹲下身来……

  那一夜,她也不知白起在姒纵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在白起说完那句话之后,已经奄奄一息没有半点挣扎力气的姒纵,突然睁大了眼睛,面目变得更加扭曲,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像憋了一口气一般,想要说些什么,可那些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是夜,姒纵薨。

  正文 114 辛苦你了

  章节名:114 辛苦你了

  姒纵死了,但孟青夏却看不透白起此时的情绪,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天还没亮,外头的雷雨已经停了,此刻的白起正光裸着上身坐在床榻上,他身后的长发也全然披散了下来,火盆里的光辉闪烁跃动,似乎也在觊觎那张淡漠英俊的容颜,胸膛的伤口已经上过药了,白色的长布绕了好几圈,仍是隐约能看到伤口处透出的血红色,白起这才随意地披上了自己的衣袍,搭在身上,并未仔细穿戴。

  孟青夏半跪在地上,正捧着白起的手,处理他手上的伤口,整个空间里都安静得很,只有孟青夏手中动作发出的一点轻微的声音,白起并不说话,只是淡淡地坐在那,闭目养神,任由孟青夏折腾。

  看着白起那平静得看不出情绪的脸,孟青夏也没能说出任何一句用以缓解此刻沉默得有些尴尬的气氛的话,按道理,?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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