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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 第 3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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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紫芝。其中,赤芝最佳,而太后听闻是青芝能这般高兴。还有层原因,便是青芝又名,龙芝。
此事恰巧又赶上夏侯子衿生辰之际,灵芝本身便是瑞草,自然是个好兆头。况且太后信佛,定然愈发地高兴了。
众嫔妃开心地说着,见太后转向姚淑妃道:“淑妃啊,这次因为皇上生辰,委屈你们姚家了。”
我知道,太后说的,自然是姚振元的事情。是啊,想他堂堂介将军,死了还不发丧,还要等着夏侯子衿生辰过去,才给封赏。姚淑妃这个姚家重要的角色.太后自然是要时时安抚着的。
姚淑妃的脸色微微僵硬着,却是勉强笑道:“臣妾不敢。”
太后握了握她的手,起身道:“走吧,你陪着哀家。”
众人见太后起身,都跟着起身。却听千绿道:“太后,荣妃娘娘有孕在身,不方便去南山,请容臣妾留下作陪。”
太后朝她看了眼,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我与玉婕妤道出门,瞧见夏侯子衿与瑶妃正巧要进来,见太后出去忙行了礼。我倒是有些吃惊,瑶妃今日,还是行了大礼。
太后也明显有些惊讶。
看来她倒是做得圆滑了,想让太后挑不出她的毛病。
晋王和显王尾随其后,也恭敬地朝太后行礼。我瞧了眼,发现晚凉并未同行。不过,她不来也是好的,免得有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说闲话。
出了太后的寝宫,才见各国的贵客也都来,原来太后还邀请了他们起观赏。我是第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南诏的皇帝,他已近不惑之年,下颚留着短短的胡须,只是那双眼睛,犀利无比。他边上的沅贞皇后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露出怒意,她大约还记得昨日她意欲羞辱我,却反被我羞辱了番的事情吧
呵,技不如人,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韩王的神色依旧隐在那张银色面具之下,能瞧得见的,唯有那双墨色的眼睛。可,纵然如此,我却也未能猜得透他心中所想。
夏侯子衿欲上前扶太后,却被太后拂开了手,她低声道:“淑妃陪着哀家走便是。”语毕,也不看他,只径直朝前走去。
夏侯子衿愣了下,才见瑶妃上前,轻拉了他的衣袖,低声道:“皇上。”
“嗯。”他才回神,便笑道,“走吧。”
瑶妃点了头,笑着与他道上前。
众人道径前,南山离这边不远,便也没有坐车,路过去,也当沿途赏了风景。
此刻正值三月份了,百花齐放。
乍眼瞧去,满山都是五彩缤纷的色彩,在那大片绿色之间显得格外好看。说实话,来了上林苑这么多天,我都未曾好好地观赏过这里的景色。
今日瞧,才真正觉得,春天来了。
我与玉婕妤道走着,刻意不去看前面的两人。
我不得不承认,他与她在起,很般配。真真是,郎才女貌。
想必此刻是夏侯子衿,心里定是很满足的吧
他唇上的伤还未好,各国之人见他与瑶妃这般样子,会愈发坚信他有多宠爱这个新晋的妃子了。想来等韩王回去禀告北齐皇帝,北齐皇帝定也很是满意的。
想到此,我本能地回头,目光寻了韩王瞧去。
他走在我的右后不远处,青阳紧紧地跟在他的身侧。他仿佛也感到了我看他的目光,猛地抬眸。
四日相对。
他的眸中微微染起讶异,接着,居然笑起来。
我不知他笑什么,嘲笑还是其他
记得前日,还说我是夏侯子衿派去勾引他的人呢。
我有些尴尬地回眸,赫然瞧见夏侯子衿正瞧着我。我心头震,那感觉,恁是像是做了亏心事般
“咝”他的眉头紧蹙。
听瑶妃的声音急急传来:“皇上臣妾弄疼你了。”
我才看清,他的手上,缠了薄薄层纱布。那样厚实的桌面都被他劈得裂了缝,想来那根木刺定也是刺入很深的。他却是看了她眼,柔声道:“朕不疼。”语毕,也不再看我,只拉了瑶妃的手上前。
而瑶妃,悄然瞧了我眼,那眼神冷冰冰的,真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呆了呆,我总以为,若是换作我问他,他定会说,朕好痛
想着,不自觉地想笑。
方才的事情,想来瑶妃,是故意的。
终于到了南山,这几日都是好天气,山脚的石阶也不会打滑。众人拾级而上,我抬头看了看,真高啊,眼都望不到头。
大约走了半,听姚淑妃道:“太后累了不如歇歇吧。”
闻言,夏侯子衿忙上前欲扶她,却听太后道:“子郁,你来,哀家正好有事情与你说。”
明显瞧见夏侯子衿脸上阵不快,却又不能当场表现出来。晋王瞧了他眼.便应了声上前。
太后此举不过意在告诉晋王,对于夏侯子衿那日的事情,她是打心眼儿里不同意的。她更是在告诉他,可夏侯子衿是皇帝,纵然她是太后,也有诸多无奈的我想,我明白,晋王也定是明白的。
行人又走了段路,才隐隐地瞧见了那山头。李公公在前面笑着道:“皇上,太后,就在前面了”
语毕,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后面的嫔妃们都急着想看看那太后口中的千年灵芝,尤其,还是千年的龙芝此刻已经到了山顶了,却见两个高大的参天大村,那树叶密集得几乎连阳光都射不下来。底下的地面有些阴湿.所以才能长得出灵芝啊。
李公公指向前方道:“皇上,太后,快看”
我定睛瞧去,见那树干底部,棵好大好大的灵芝。足足有六七寸长,看起来,几乎有脸盆那般大了嗬,说实话,我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这么大的灵芝呢
众人皆发出惊叹声。
却见太后回头,朝夏侯子衿道:“天朝祥年,才能有如此大的龙芝出现啊皇上,天佑我朝,天佑我夏候族”太后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后面的沅贞皇后。
只见沅贞皇后的脸色极尽难看,都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我想,此来天朝,她愈发不能忘怀当初还是她荀家天下的场景吧只可惜啊.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她再也无法在这片土地上尊贵得起来,她该是庆幸,当年嘉盛帝要她嫁于南诏国君为后,否则她个亡朝帝姬,还不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呢。
夏侯子衿笑道:“母后说的是,朕当派人来此,日夜护卫看这棵灵芝。”
太后点了头,才要开口,我听得身后有人轻呼声:“主子小心”
吃惊地回头,是君彦身边的侍卫,似乎叫拾夏吧。
他的话音才落,便见有玄铁箭矢从林子深处飞射出来。
我吓得不轻,便听顾卿恒大声道:“护驾护驾”
羽林军们纷纷将我们围起来。
太后吓得个踉跄,晋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将她护在身后。夏侯子衿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他身边的瑶妃惊得花容失色,浑身不住地颤抖着。他将她拥入怀,浅声安慰着。
随着那些箭矢的飞射而出,便瞧见有好多的黑衣蒙面人从林子里窜出来,朝我们飞奔而来。
被时,惊叫声此起彼伏。
羽林军虽然将我们团团围住,却在被黑衣人攻入重围的时候,不免冲散开来。那些落单的女子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可,那些黑衣人却并没有痛下杀手。
我只觉得倏然心惊,看来他们的目标很明显。
可是,是谁
目光迅速地扫过四周,今日,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重要人物,我时间还真的不好判断了。
我走了神,忽然听得耳边传来“当”的声,支箭矢在我的面前给拦腰斩断。我吃惊地抬眸,见男子手上的软剑方收回去,听君彦沉声道:“这个时候檀妃娘娘还有空走神么”
他的话,直把我说出了阵冷汗。
我方才,竟然走了神。
回眸的时候,瞧见夏侯子衿直直地看着我,他的眸子里,似乎染起了担忧。
“皇上”他怀中的女子紧紧地抱住他的身子。
他轻声安慰着:“有朕在,没事的。”
是么
那么我呢
何以我此刻,是希望他能过来护着我的就如同那次在储良宫里样。
不知为何,本能地看了姚淑妃眼,纵然她身怀绝技此刻的心境,怕也是与我样的。
本能地朝前走了步,手腕被谁拉住,我吃惊地回眸,瞧见那冰冷的银色面具,听他低声喝道:“疯了么这个时候还要乱走”
我倒是奇怪的很,他并不出手。青阳护在他的身边,帮他扫除了切飞射过来的箭矢。
心头浅笑,看来是他的护卫功夫太好,根本,用不着他去动手。
才想着,便觉得他手上的力道加大,我冷不丁被他拉过去,甩至他的身后。青阳不满地看了我眼,奈何我在她家王爷身后,她不想护着,也得护着了。
“娘娘”玉婕妤轻呼声,却根本走不过来。我瞧见名羽林军将她护住,不让刺客伤到她。
“娘娘”远远地传来顾卿恒的声音,我抬眸看去,奈何他离得我太远,任凭他再怎么奋力,时半会儿都是过不来的。我瞧见,他急得脸色都白了。
卿恒卿恒,他的心思我都理解,可是,小心啊,千万小心啊
夏侯子衿隔着好多的人看向我,不悦的神色里,更多的,依旧是担忧。
不知为何,我居然朝他微微笑。
我真傻啊,这个时候还笑。
他却,怔住了。
却在这个时候,支玄铁箭矢朝他飞射而去。
我吓得撑大了眸子,大叫道:“皇上小心”
“皇上”姚淑妃显然也瞧见了那支箭。
千钧发之际,我只觉得心都揪起来了。
羽林军纷纷飞身过去,阻挡在他的身前,我瞧见,那支玄铁箭矢严严实实地插入了其中名羽林军的胸口。那人猛地吐了大口血,身子直直地倒下去。
“啊”瑶妃惊叫声昏厥了过去。
夏侯子衿慌忙抱住了她瘫软下去的身子。
我终是松了口气。
而他的目光依旧看向我,我不知韩王是否故意,竟然微微跨了步,将我的脸挡住。
而我,已经将重心瞧出来了。
虽然那些箭矢是乱飞的,虽然看似不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谁。可,仔细观摩着,便会发现,对方的目标,还是夏侯子衿个。
不然,何以他身边如此多的侍卫,那支箭矢都能差点射中他
而纵观别人,青阳纵然功夫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可是她个人,就能将韩王护得那样好。甚至是拾夏之于君彦,南诏国君夫妇
不自觉地往旁跨出步,如此,又能瞧见夏侯子衿那边的情况。
韩王讶然地瞧了我眼,低声道:“你过不去。”
是,我也知道过不去,我也,不会过去。
我从来,不会给他添乱。
他怀里,有瑶妃,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绝对不会,我知道。
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去爱她,又用了近五年的时间去怀念,如今的他,怎么可能放得开手
所以,我不去。
浑身紧绷着,我紧张啊。
却在这时,瞧见姚淑妃猛地朝我看了眼,我瞧见,她嘴角的抹笑意。我正不知她是何意,却见她的单手扬,我只觉得膝盖处阵剧痛。
“嗯。”忍不住哼出声来,脚下已然站不稳,个踉跄朝后面倒去。
韩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的时候,眸中片讶异。他眼疾手快地拉住我往后倒去的身子,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却瞧见他的眸中闪过丝痛楚,我暗叫不好。
姚淑妃
她为了让我摔下去,竟然连韩王也不放过
耳畔,想起那日她的话:“从皇上在储良宫为你挡下掌开始,本宫便在心里告诉自己,面前的女人,将会是本宫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原来,她记着,直记着。
所以,不管夏侯子衿如今怎么对我,她都丝毫不放松对我的警惕。所以,不管今日谁在,她都只是想,趁乱,除掉我。
她不杀我,却只是用石子打在我的膝盖上,那么
猛地回头,才发现,透过身后那片矮树丛,隐约可以瞧见闪闪的光
光
我个激灵,韩王显然也注意到了什么。他大叫声:“青阳”
可是,晚了。
我与他二人,已经跌出去。
“王爷”青阳惊呼着,扑过身来,伸手抓住了韩王的衣服,却只听“撕啦”声,衣衫破了
我看清了,好高好高的南山啊。
我们底下,片波光粼粼
“檀妃”
夏侯子衿的声音,恁的像是夹杂了撕心裂肺的感觉
第022章 真颜
我与他的身子皆已经悬空,而后,下坠。
我不自觉地惊呼了声:“王爷”
他却不说话,反手意欲抓住旁的树枝,却只传来“嚓”的声,下坠的力道太大,根本抓不住任何东西。
好高好高的地方啊,平和的风此刻都变得尖锐起来。
刮在耳畔,生出了痛。
我听见,南山上,传下好多好多的声音。
叫我的,叫韩王的。
只是,我已经来不及,也没有时问去分清楚了。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觉得出,他揽在我腰际的手丝毫未曾放松。就如同那次,我与他同掉下台阶去的时候样。
为何,总是他
我知道,雾河里的水从来湍急。
临死了,我却不知道救我的人,生得何种模样。
呵,若是被韩王知道,他心中会作何感想。这个时候,我心里想的,居然会是这些。可是他抱得我太紧了,我连手都抬不起来。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在那寺庙与我相处了三年的苏暮寒,因了隔着那纱帐,所以只要走出了那寺庙,纵然我与他正面相对,我都会认不出他来。
而面前的韩王
曰后去了阴间,我也怕是,认不出他。
这样想着,忽然觉得无比失落,我就是想说声“谢谢”,也会那般艰难。
胡乱想着,感觉两人的身子微微停滞了下,随即,头顶传来“嘎”的声,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拉住了横在山腰的树杈,却根本无法承受得起二人的重量。
“深呼吸”他沉沉说着。
我吃了惊,耳畔便传来“扑通”的巨大声响,在那瞬间慌忙屏住了呼吸水,好多的水,将我与他两人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
我只觉得浑身的凉意下子窜上来,韩王依旧紧紧地拥住我,他仿佛是想将我推出水面,却不想,下面的水流太急,我们浮不上去,只觉得被大水直直地从水底冲下去。
我的眼睛睁不开,我也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去。
我才想起,原来苏暮寒还有样东西未曾教我啊。
浮水。
我想,此刻若是没有韩王,我便直接沉入水底了,到时候,还真的怕连尸体都打捞不到呢。
这样的情况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感觉托着我身子的手狠狠地用了力,我被下子托出了水面。此刻,也不知道我们身在何处了,忙拼命地深吸了口气。
而此刻,下面的手松,我又跌入水中。个不慎,呛了口水,下子,突然无法呼吸了。
他再想将我托出水面,可是我已经使不出力气了
眼睛睁不开,可是仿佛有无尽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好难过啊,咳也咳不出来。
我想,我定是溺水了。
没想到,我桑梓居然会是这般死去
好多人,好多事,我甚至都还来不及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谁的手用力地拍打在我的后背,下又下。胃里翻江倒海地难过,张口,重重地咳出来。
吐出来好多水,我止不住地咳着。好久好久,才觉得稍稍好些,强撑起意识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我已然不认得。只是知道,还在雾河边上。
太阳已经不那么猛烈了,雾河的上空,已经隐隐地拢起层薄薄的雾气。我才知,时候也不早了,再过大约个时辰,这层薄雾便会变得浓邪起来。
雾河,会成为名副其实的雾河。
纵然是站在河对岸,都不会看得清这边的情形。
想起身,才发现撑在我身下的膝盖,有些惊讶地回头,听男子无力地开口:“不撑着你,你如何也吐不出喝进胃里的水了。”
怪不得,刚才我那么难受。
撑着身子爬起来,俯身过去探他:“王爷怎么样”听他的声音,必是不大好的,否则,何以像是说句话都要凝起好大的力气的样子
他缓缓摇头,我不经意问,瞥见落于他身边的小小瓷瓶。心头猛地震,本能地伸手入怀,我身上的瓷瓶还在。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我真是急糊涂了,那地上瓷瓶上的图案,又哪里是我身上的那个
继而,忍不住惊呼了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苏暮寒说,我脸上的药水可以用水轻易地洗去,方才被急流路冲下来,我虽然没有伸手去抹,可,那么大的力度,又在水里待了那么久的时间,我脸上的药水,怕是已经完完全全地洗去了。
那么
惊恐地看了面前的男子眼,他瞧见了他已经瞧见了
不知为何,这样想着,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他吃力地瞧我眼,微哼声道:“檀妃可真叫本王吃惊”他的话说了半,半坐的身子忽然向后倒去。
我吓了跳,忙上前扶住他:“王爷”
“嗯”他的眸子闪现出丝痛楚,我才发现,到现在为止,他的右手都几乎没有见他动过。定睛瞧去,见他的右手臂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得破碎不堪,那些伤口在破碎的衣衫里若隐若现。
流过血的地方,又因为浸泡了水,隐隐地,已经开始泛白。
而我,只觉得倏然心惊
猛地又想起我们将要落水的时候,他似乎还抓到过树枝。难道,竞不是因为那树枝先断么
想到此,不免吓了大跳,此刻也再顾不上脸上被洗去的药水,迟疑了下,终是颤抖地伸过去碰触他的手臂。
“你想做什么”他嘘声问看。
我不敢看他,只低了头道:“手怎么样”
“断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
而我,只觉得心头狠狠地室。断了
可为何,他还能说得这般轻巧
定,很疼很疼啊。
所以,他才没有力气将我托出水面,是么
眼泪忍不住疯涌出来,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不堪,咬着牙开口:“又不是第次,有了上次的教训,为何这次,还要拉着我”
他似乎是怔住了,半晌才自嘲笑:“哪里知道拉你这么危险,上次是因为你挣扎起来,这次,断定你也不敢挣扎。却哪里想得到,居然会有人在暗中偷袭。”
是啊,若不是姚淑妃用石子打中了他的膝盖,他又怎么可能站不住,随着我起跌下来
奇怪的是,他并不问我,可否知道是谁下的手。
又想,现下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摔都已经摔下来了,不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呵,瞧着面前之人,还真是应了句话,不死也残废了。
残废
心头狠狠地痛,猛地摇头,不,我不想他出事
抱住他的身子,意欲将他拉起来,他皱眉道:“你想做什么”
不管他再消瘦,那也是男子,男子的身量和女子是无法比的,我想拉他起来,还是要使出好大的力气。这回听他问及,便咬着牙道:“先帮你处理伤处,皇上定会派人找我们,等人来了,你定会没事的。”
面说着,心里却是异常地忐忑不安起来。
雾河的水流湍急,我们已然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或许,已经出了上林苑也说不定。
夏侯子衿纵然派人找寻,必也没有那么快。况且,再过些时候,天就黑了。等天黑,就算举了火把,在雾河边上,也是不管用的。或者,他们会以为我和韩王并没有从河里逃生,那么,只会遍遍地打捞。可是我们是断然不能在河边待得太久的,这里湿气太重,我的身体向很好,也不敢身着单衣在此处待下去。何况,韩王还受了伤。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可,瞧见我与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得差不多,也知定是好长好长时间的。
而他,就忍着痛,直在身边救我么
我拉着他,却见他骤然俯身,手按住右肩。我吓了跳,暗骂着自己,竟然疏忽了
忙放开他,咬牙从衣服上撕下条布条,小心地绑住他的手臂,沉声道:“忍住了。”语毕,也不再迟疑,将他的手臂拉起,打了结的布条挂上他的颈项。如此,那受伤的手臂便不会因晃荡而觉得剧痛了。他的身子颤抖着,却始终不吭声。我伸手再去扶他,他却是看了眼落在身旁的瓷瓶,捡起来,重新收入怀中我不禁脱口问:“这是什么”
他瞧我眼,低声道:“你也会忘我有伤在身”所以,在南山上遇刺的时候,他才会不出手么
我怔,我怎么会忘只是,为何那瓷瓶给我的感觉,却不是那样
总觉得,如果是伤药,他不该,随身带着。我总以为,这样的小事,青阳会为他办好。比如,催着他吃药,帮他带着伤药。
我觉得,能让他随身带着的东西,必然是很重要很重要的,重要到,旦少了,会出大事,会死
想着,微微吃了惊,有些本能地碰触我身上的瓷瓶,就像我的东西样。
因为极其重要,所以我从来是,不离身。
我想得出了神,听他吃力地开口:“离开这里,这里湿气太重了。”
呆了呆,又与我,想的样。
点了头,用力将他拉起来,他的身子晃了晃,却是自己站稳了,回头看了眼,才低声道:“走吧。”
二人挨着走了好久好久,才觉得那阴冷的感觉缓缓消去了些许,回头,见离开雾河边已经有些远了。我也不敢走得太远,怕到时候真的有人来找我们,而我们没有看见,那便又是错过。
他显然也是想到了,脚步微微慢下来,犀利的目光扫视了遍,朝右前方瞧去,开口道:“去那里。”
我扶他过去,面忍不住问:“那里有什么”
他轻声说着:“山洞。”
我大吃惊,错愕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那里有山洞
他并不看我,只继续说着:“方才在河边待了好久,我发现这里动物出没的很多,那么,必然会有人来打猎的。这里大约离开上林苑还不是很远,可山很多,不易搭建屋子。那么猎户临时要落脚的地方,自然只能是山洞。那片是向阳处,这里又有充足的水源,而且,那边还有很多果树。不出意外,定会有落脚点。 ”
厉害又缜密的分析,我不禁开口道:“你真叫我吃惊。”
不知何时开始,我和他都不再拘泥于礼数,称什么“本宫”和“本王”,话,也可以说得那么自然。
他嗤笑声道:“再吃惊,也没有你厉害。我真是没有想到,檀妃真正的容颜,竟然是这样”他说着,低下头来看着我,墨色的眸中,慢慢溢出抹兴奋之色。
半晌,低声开口:“好美。”
我只觉得脸颊烫,咬着矛道:“现在不觉得我是来勾引你的么”
他似是震,倒是不再接话。我们再往前,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透过如人高的草丛,已经隐约可以瞧见那边是山洞口了。
我不免惊喜笑,他也不再计较我方才的话,只道:“惊讶么像你这样养在深闺的女子,自然是不懂的。可是对于行军打仗的人来说,却是再平常不过了。若是对地形不热,兵败也将会是常事。”
所以,他才懂得那么多。
当年苏暮寒亦是教过我兵法的,只是如今听他说起来.才觉得我不过学了皮毛而已。纵然我再精通兵法,对实际的地形不熟悉,也是无济于事的。
而他
我直以为他不像是久经沙场之人,可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我又不得不去相信,他定然是经过战场的人。
韩王啊韩王,他真是个谜。
让我看不适,猜不适。
只是啊,他以为我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呵,若是被他知道,我不会只是和野丫头,他会吃惊么
边想着,边抬手拂开面前的草。好长啊,都比我的人高了,我瞧不见前面的情形,却听他突然开口:“等下。”
我微微吃了惊,他抬手,拔下我头上的支簪子,朝前面丢去。半晌,依旧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才听他道:“没事了。”语毕,朝前走去。
我忙跟上他的脚步,抬眸问:“你以为有捕兽央”否则我想象不出,他方才的动作能试探出什么来。
他赞许地看我眼,笑言:“不错,有些猎户,因为出入不便,带来的东西是不带回去的,又怕有野兽进去破坏,所以会习惯在山洞口放几个捕兽夹。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没有。”他顿了下,又道,“不过,你真聪明啊,这么快了猜到了。”
我只道:“怕那是你们北齐人的习惯吧”虽然说留下捕兽央是为了防止野兽进去,可,若是有行人路过歇脚的话,不是也很危险
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么高的警惕心的。
他不再说话,此刻两人已经进了山洞,我仔细瞧了眼,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空空的个山洞而已。才想起,现在还不到打猎的季节。如果真的照韩王的话说,那么附近就应该有人家才对。
回头,天色渐暗,我走得太远,也不安全。
扶他靠着壁沿坐下,想了想,开口问:“你身上可有匕首”
他怔了下,才点头,俯身从靴筒里抽出把匕首递给我,低声道:“当心,很锋利。”
他也不问我要做什么,就这么放心地交给我。
不过此时,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逗留,只起了身.朝他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语毕,转身跑出去。
我必须趁看天还未完全黑找到我要的东西返回山洞内。现在这个季节,百兽刚刚从冬眠中醒来,觅食和交配。而我若是晚上碰见了它们,定然逃脱不了了想着,不免有些心悸。
这次过上林苑狩猎的,我可什么都没打到,还不想先让猎物猎了我。嘴角不自觉地想笑,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自娱自乐。
寻了处小坡,站上去,朝四周看了遍。运气很好,让我瞧见了竹子,虽然只有很小的片,却也足够我用了。跳下来,飞快地跑去。
拔出了匕首,试着划了刀,却不想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剌入竹竿内部。
嗬,果然是削铁如泥啊怪不得我出来的时候韩王要特地嘱咐我,当心。
深吸了口气,挥手横过面前的竹子,抬手轻轻推,那高大的竹竿严严实实地倒下来。竹叶滑过其它的竹竿,发出“簌簌”的声响,在夜里,仿佛听着愈发地冷起来。
我也顾不得什么,径直上前,用匕首将竹竿切成段,再划成片,抱了些往回跑去。
冲进山洞,见他还依靠在壁沿,听见有人进去的脚步声,本能地抬眸瞧了我眼,依旧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将怀中的东西放下,上前将匕首还给他,淡声道:“你真镇定。”我原以为,我人出去,他应该会担忧。可是我回来,他却句话都不过问。
甚至是,那双眸子里,也丝毫未曾瞧出担心的样子。
他淡淡笑:“不然又当如何”
我不说话,半跪下去,又从衣服上撕下几条来,搁在旁。迟疑了下,终是伸手解下了挂在他脖子上的布条,将他的手臂放下,低声道:“我不会医术,只能先将你的手臂固定下,会疼,你忍着点。”
语毕,我也不敢看他,捡了地上的竹片,夹住他的手臂,再用撕下的布条层层缠上去。深吸了口气,用力打了结。
明显感觉得出他倒吸了口冷气,却依旧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出来我真的佩服起他的定力来,明明,他给我的感觉,并不该是这样。可我却不知.他如何能忍着这样的剧痛,不吭声出来。
外头的风突然大起来,从洞口吹进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可,那风,却点也不冷,反而,有些燥热。
不知道为何,心里隐隐的,有不好的感觉。
回身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暗叫不好,我必须赶紧生起火来,否则道晚上,野兽出没。它们的嗅觉很是灵敏,况且,韩王身上还有血腥味。我们旦被它们发现,后果便不堪设想了此刻,我又念起那些捕兽夹的好来。
人啊,就是这么善变呢。
摇着头起身,到洞口捡了些柴火。又弯腰取了剩下的竹片,寻了里面的处地方,防止会儿风吹进来,我的火还未生起,又被吹灭。
我们身上都没有火折子,那便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生火了。坐在了地上,用力将两块竹片摩擦起来。我几乎是咬了矛了,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直到手酸得不行,还不见火苗起来。
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丢了过来,定睛看,是韩王的匕首。
听他的声音传来:“用匕首划出道槽,会快些。”
怔了下,马上又飞快地照做了。
果然,没多久,便闻到了丝焦味儿。
我变得欣喜起来,感觉手臂也不酸了,心里也不委屈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终于,“嚓”的声,星点的火苗窜了起来
点着了柴火,山洞里终于慢慢地,变得亮堂起来。
我也终于长长地送了口气。
回眸看向他,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现在的样子,肯定狼狈极了,除了那次在桑府,被冤枉偷了千绿衣服而被打了的那次,我似乎,还从没这般狼狈过。
那夜,我多绝望啊。可是我碰见了苏暮寒,是他,让我重拾了信心。
又想起苏暮寒
为何,与韩王在起,我总会有意无意地想起苏暮寒
摇着头,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见他手扶着壁沿起身,站了会儿,才朝我走来。在我面前坐了,他忽然低低地笑起来。
我不解地问:“笑什么”
他看看我,开口道:“笑你。”
“我”我讶然。
他点头,话语似微微带了得意的味道:“你的真颜,他没见过,可却被我见了。”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便是夏侯子衿。
只是,这样的事情,让他很开心么
未待我开口,他却是问:“为何要掩起你真实的容颜”
这句话,他忍了路,现在终究还是要问我。
我笑着看他,开口道:“要我回答也可以,问换问。”我也不能做了亏本生意,我的样子反正是给他瞧见了,倒不如,和他做个交换。
他似是怔,却是冷了声音道:“不换。”
呵,他是否以为,我要换的,是他脸上的面具浅笑着将手上的柴丢进火堆里,我若是换他的面具,那倒还是我亏了。现在我的样子都已经无条件让他瞧见,而他,不过是追问我为何掩起容貌的原因。公平起见,我也是要问他戴面具的原因的。我且不管他戴面具是否真的是因为无法在战场上震慑敌人,总之我还未曾看过他的脸,我便是亏了。
所以,我才不换这个。
朝他笑:“为何不先听听我要交换的问题”他显然愣住了,我继续道.“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他的眉毛微佻,眸中渐渐透出丝讶异。
我又开口:“你可认识苏暮寒”不知为何,在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我的身子突然紧绷起来,握着柴火的手猛地收紧。
我原来不知,多久了,亲口唤出他的名字,也会让我紧张不已。
他依旧直直地瞧着我,半晌,才启唇:“他是你的什么人”
轻轻拨弄看面前的火堆,我笑言:“你可别坏了规矩,我说了,问换问。”我的问题,他还没回答,却又问我。
他怔,终是笑起来,却是摇头道:“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手上的动作微微滞,有些不可置信地瞧着面前之人,他竟然说,不认识
心头顿感空空的。
难道,我直以来的感觉,竟然都错了么
可,那怎么可能他的身上,明明有着那么多让我熟悉的地方。只是他方才分明说的是,不认识。我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极具冲动,想扑上前去,摘下他的面具来,看看他的脸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虽然,这样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可
咬着唇,他此刻这般模样,我若是硬来,他会不会依旧抵死反抗
心下正想着,听他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猛地回神,才想起他的问题是什么。无味笑,答道:“自然是,为了自保。你也清楚,在天朝后宫,我没有后台,再若是张扬耀眼,难免不会成为她人艰中钉。”
他微哼声,道:“你就不怕被扣上欺君之罪”
“这个罪名,王爷想给我扣上么”直直地看着他,我的话说得很清楚了,此事只被他知道了,只要他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除非,他想我死。
“我呵。”他笑,“只可惜了,你们皇上还不知他的檀妃竟然生得张倾国倾城的脸。”
心头微微颤,本能地抚上自己的脸。记不清我也已经有多久未曾见过自己的样子了,真的如他说得那般,好看么
只是,为何听他说出来,我会觉得很开心
那刻,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脱口道:“那,我和瑶妃比呢”
“嗯”他瞧我眼,低声道,“这回不该你问,轮到我问你。”
我怔了下,他解释道:“之前我的问题,你用问题回答了它。”
经他提及,我才想起,的确是那么回事。嗬,好个狡猾的韩王他那样的问题,不就是引诱我反问他么可,我依旧中计,还中得,那般无声无息
而我说了问换问,他便连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都不愿回答。
我咬着牙,为何觉得输给他,我心里会这么不服气
他却又开口道:“你已经知道瑶妃的身份”
他的话,令我心头猛地惊,原以为,关于瑶妃的话题,我纵然是问了,他都未必会回答。却不想,他倒是自己开了口。
我点头,不过,既然他提及了瑶妃的事情,那么我便不必问关于她的话,我只需等着他再次开口提她的事便好。于是开口道:“你为何要杀姚振元”
“救你。”他淡声说着。
救我我着实将信将疑。
他却问:“太后也知道了瑶妃的身份”
“是。”我瞧着他,道,“我也可以告诉你,日后瑶妃在宫里的日子,必不会好过。”不知为何,听他遍遍地提及瑶妃,我的心里会觉得很不舒服。
他这是因为关心她么还是仅仅只是为了北齐的事情
于是,又咬牙问:“她为何要回来”
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