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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多情 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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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可耻地升诡异的满足感,就好似纨!子弟抢了花魁的初夜一般。

  安平脸色羞红,暗骂自己无聊,微直起上身揽住青年的颈项。

  “别怕。你,做得很好……继续,不管怎麽做,我都喜欢……”

  安平的气息,丝丝缕缕都渗著勾人魂魄的迷药。裴宿恒得了赞赏,登时如注射了强力兴奋剂,平日匀称合度的肌肉鼓胀成一座座小山,两手卡住安平的腰肢往里冲。

  “别,别!等一等!”

  安平突然想起什麽,抚著青年强力忍耐脉动不已的肌肉,贴在他耳边用气声道:“用,用後面……後面,他没有碰过……”

  二十一(h)

  二十一

  裴宿恒歪著头面露疑惑,听到後半句,满腔血液都滚进了沸水里。关於情爱他懂的著实有限,但男人间怎麽做,多多少少还有点概念。

  他探手到安平臀缝,摸到深藏其中的後穴。那穴口沾染了前面花穴的蜜液,也是一片湿漉。

  青年胸口急喘,掰开两片挺翘的臀瓣便要直接挺身刺进去。

  安平挂在他身上连连摇头,“宿恒,宿恒……”

  他挡住青年,手掌触到的肌肤热得几欲干裂。安平顾不上害羞,拉过一旁的食物篮,从散落满地的零食里捡起一块快要融化的蛋糕,挖了一大块奶油,自己伸手至股间,将沾满奶油的食指送进後穴扩张。

  他本就已身陷情欲难以自拔,又主动在深爱的人面前做这等事,欲望夹杂著羞耻如飓风扫过全身,一面感到无地自容,一面却更加兴奋。阴茎抖动著喷出一串串透明前液,沾湿了腿间的耻毛。花穴内部空虚地绞动著著,分泌出更多蜜液,沿著臀缝流到後庭,与融化的奶油混合在一起,在手指的进出下,被不断开合的後穴吞入内部。

  安平挂念著青年,动作急切而粗暴,手指每次抽离,都带动著一小截粉红的粘膜翻动出来。那粉嫩的穴口,活似一张不知餍足的樱桃小口。

  安平又加进一根手指,穴口蠕动的更甚。融成液状的奶油在指缝间发出黏腻的声响,沾到两边的臀瓣上。

  裴宿恒的视线黏著在安平股间拔不开。他下身不断搏动,胀大到疼痛的地步。但他仍竭力克制著扑上去撕咬穿刺的冲动,尽量轻柔地抱住安平,右手中指并进安平在後穴进出的两指间,顺著缝隙同时滑进去。

  “啊!”

  感受到不属於自己的手指也插进了後穴,安平惊叫著瑟瑟颤抖,双腿下意识合拢,似乎是不想再放那根修长的手指出去。

  “是这样嘛?安平?”

  青年学者安平的动作,在後穴揉弄进出。他手指比安平的要长些,进入的更深,手指到达安平没有碰触到的肠壁,还极有天赋地在粘膜上摩挲扣挠。

  “唔……啊……”

  安平的理智土崩瓦解。仰起脖颈,细白的臀部摩擦著草地,两条细长的腿极大地敞开,蜷起来勾住青年的腰身。

  手中的穴口足够松软了,正迫切咬著青年的手指绞缠。裴宿恒再支撑不住,见穴口处的薄皮都已充血涨红,将自己连带安平的手指抽出来。紧接著猛力挺身,炙热的性器毫无阻碍地全根没入。

  “啊……”

  安平惊喘不定,手指在青年背上抓出道道血痕。他虽然在欲海中沈浮惯了,但用到後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青年更是全无经验,莽莽撞撞地冲进来,被内部的火热刺激得血脉翻腾,还不等肠道适应便要揉著安平大力进出。

  “宿恒,慢些,慢些……”

  安平被顶弄得一起一伏。娇嫩的肠壁在力道过大的冲击下剧烈收缩,本能地排斥异物的攻击。穴口被涨得更加粗大的性器撑到极致,每一回抽离顶入都似要被撕裂。锐利的痛感从後庭放射开来,浇得安平一身欲火几欲熄灭。

  裴宿恒此时根本听不到安平在说什麽。他只觉那内壁热得烫人,粘膜细滑如丝,严丝合缝裹缠著自己的性器。男性的征服欲疯狂叫嚣,蛰伏在体内的猛兽怒吼著撕破了牢笼。青年紧闭著眼,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双手蛮横地压住安平,只知一味横冲直撞。那股狠厉,竟似要把安平捣烂了才肯罢休。

  安平见唤不醒他,只好攀住他脖颈,尽力抬起身跟上他的节奏,让自己能好受些。青年又凶蛮地抽插是十几下。安平正忍得辛苦,突觉肠壁内一股热流喷射。他起先还不知发生了什麽事,一波喷溅过後,又有几小股热液射进肠道深处。安平呆了呆,不觉愣愣地张大眼睛。

  裴宿恒还在掐著安平凶猛冲刺,等软下去的阴茎从安平後穴中滑了出去,才不明所以地停下挺动的动作。他见安平瞪著自己,不觉纳闷地眨了眨眼。顺著安平的视线往自己股间一看,登时如遭雷击,嘴唇颤抖脸色乌青,掩住脸就想往旁边的小溪里滚。

  “宿恒,宿恒!没事的,没事!谁都不是生来就,就什麽都懂得啊!”

  裴宿恒被安平死死抱住逃不脱,他又怕太用力会伤了安平。挣扎了几下,只好伏在安平怀里把脸藏起来呜咽地啜泣,“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安平。”打个嗝,委屈得天都要塌了,“真的不是的这样的啊,呜……”

  “好好,乖,乖不哭。我知道的,宿恒很厉害的。我都知道!”

  青年羞得没脸见人,任安平怎麽哄都不肯抬头。

  安平又是好笑又是怜惜,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吻他的耳尖。他知道青年跟自己一样,耳尖很敏感,害羞了生气了,耳尖总是比脸红得还快。

  果然,才吻了几下,青年便渐渐停止了抽泣,耳尖脖颈浮动起粉色,肌肉微微地震颤。

  年轻人自制力难免会低些,泄得早些著实不是什麽丢脸的事。像这样稍加挑逗,便又是一波情潮高涌。

  安平怕裴宿恒抹不开面子,单手捂住他眼睛,轻轻把他放平躺倒在草地上。

  青年长长的睫毛抖动著,不时划过安平的手心。安平的心口跟著那睫毛一颤一颤地发抖,凑过去青年的脸颊,“宿恒,没什麽大不了的,别难过……”

  他分开双腿跨坐在青年身上,俯下身,咬住青年的下唇厮磨吸吮。再往下,红唇滑到青年覆著薄薄肌肉的胸膛,轻轻咬住那可爱的小小突起来回扯弄。

  裴宿恒猛地抓住身下的草皮,身体陡然绷紧。

  安平笑了笑,直起身,一手继续玩弄著已经挺立起来的乳粒,一手伸到青年腿间,套弄他半勃起的阴茎。

  只需片刻工夫,那形状漂亮颜色稚嫩的性器,便在安平手中膨胀地直起来。

  裴宿恒此时已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安平。安平向他勾唇一笑,双腿跪立上身微抬,扶著他的阴茎,对准自己臀间的小穴,慢慢坐下去。

  阴茎过於粗大,後穴这时已经合拢了一些,没有再次开拓便强行进去,肠道的阻力更大。安平拧著眉,细细地喘息著,纤长的颈子不自觉地扬起。等将青年的性器整根含入,安平身上已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余晖夕照自他背後照射过来,将他的身体映照得如一尊水晶雕刻的美神,散发著惊人的美丽光芒。

  裴宿恒整个呆住了。安平紧紧含著他性器,缓缓地上下起落,深入浅出,每一次都让他进入的更深。他的身体又著了一把火,比刚才还要炙热还要狂烈。他真想扑上去把安平掀倒在身下,大力掰开那双长腿,像猛兽一样肆无忌惮地放肆。可是他不敢再乱动,他真怕会伤到安平。安平的眉心一直难过地紧皱著,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还是挡不住流泻出的痛苦的呻吟声。

  他不能伤害他,不能为了自己快乐就伤害最心爱的人。

  “安平,安平你很疼吗?我,我不要了。你快下来吧!”

  安平水汽迷蒙的眼睛看过来,突然轻轻地笑。

  他变成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安平。他的眼神,比沾雨的桃花还要妩媚。他嘴唇微微一动,自己身上的火焰,就要不管不顾地喷发而出。

  “小傻瓜,我舒服的很……”

  安平笑著缓缓弯下腰,与青年脸孔对著脸孔。他的唇红的像一团火,但是这样靠近,就让青年皮肤发烫。汗珠在细细的下颌汇集,滴到青年的颈窝。安平又动了动双臀,抓过青年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

  “宿恒,碰碰我。快,快碰碰我。”

  裴宿恒喉头颤动。他捧著那一团送到自己手中的暖玉,避开上面的伤口,轻轻地揉弄。

  “唔……”

  安平全身都抖起来,後穴更紧地绞住楔在肠道中的阴茎。

  青年粗重地呼吸著,另一只手鬼使神差地伸向安平腿间,握住安平抵在自己腹部的阴茎,满心恋爱地套弄。

  “啊……哈……”

  安平身体猛地一颤,软倒在裴宿恒怀里。青年搂住他,顺势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提起安平的一条腿挂在自己臂弯上,下身缓慢而深重得对著那不断翕张的後穴沈重一击。

  “安平,是这样吗?”

  这一下直抵肠道中的那处密所。安平尖叫一声,内壁急剧咬住青年的性器缠动,双腿紧紧扣在青年腰後。

  裴宿恒全身生出无穷的气力。他再不多话,扣住安平的双臀紧贴在自己腹部,下身按照安平教给他的节奏,一紧一慢一深一浅地抽插。退出半根,在狠狠撞入。安平仰著脖颈,扭动著身体,全身的皮肤透著蔷薇般水红。

  下身的撞击越来越激烈。安平的呻吟柔媚婉转,浓浓的甘美便是大雨瓢泼也浇不化。

  阴茎在两人腹间摩擦,早已胀到极点。安平耐受不住,手掌不自觉握住揉搓。青年拿开他的手,将那不断吐出的前液的小东西握在自己手心,麽指堵住涨红的顶端。

  “一起吧,安平。”

  下身加紧摩擦,十数下分外深入的挺刺过後,青年发出浓重的鼻音,滚烫的精液深入安平肠道的最深处。安平张著口唇,无声喊叫著,精液同时喷溅在两人胸腹间。

  裴宿恒全身虚软下来,抱住安平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等呼吸稍微平稳,青年用鼻头顶顶安平的面颊,邀功般冲著安平傻笑。

  安平被不知进退的黄毛小子榨得精疲力尽,这时全身虚脱,昏昏地只想睡。也不睁眼,推开他头脸,只把脸往他怀里藏。

  裴宿恒亲一口爱人嫣红水润的脸庞,得意地在心里窃笑。他又把安平往怀里紧了紧,拉过旁边的大餐布把两人团团裹住。

  二十二

  二十二

  两个人裹着大餐布,圆滚滚地好似两只大蚕宝宝。挨挨蹭蹭腻着抱在一起,星星都落在树梢上了,才想起要回家。

  裴宿恒帮安平清理过身体穿好衣服,去草甸另一边取电动车。

  体内的骚动彻底平息了,安平后知后觉有些懊恼。

  之前跟裴宿恒身心都交融在一起,除了紧抱着自己的青年再感觉不到其他。现在他一个人坐在小溪边,夜风清凉擦着发丝掠过,晕陶陶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想到方才情到浓时,自己主动爬到青年身上挑逗勾引,无所不用其极。青年虽然表现得很兴奋,事后也没有反常的情绪。但安平仍然微微忐忑着,担心青年会觉得他放荡。

  再想到之前裴宿恒连新画的画也不想给自己看,心里便更加惶然。

  那个藏着小秘密的画夹就扔在旁边。安平看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勾起画夹一角偷看。

  看着看着,安平唇角慢慢勾起来,堵在胸口的忧虑,也被溪水不动声色地冲走了。

  回去后,裴宿恒用两天时间,以那副溪边的素面为底稿,重新画了一幅水彩。以整片翠绿为背景的画面,只有安平映在水中的倒影是暖色调的淡橘色。

  “这是我的梦!”裴宿恒指着刚刚被自己挂在安平的床头的画,理直气壮地宣布,“我的梦想全都在这里了。安平,你不能把它拿下来,不能把它打碎。”

  自从明白无误确认了自己在安平心中的地位,青年就变得越来越孩子气。他像是吃准了主人的幼犬,把自已都不曾料想到的另一面尽情释放在安平面前。撒娇、耍赖、吃醋、任性,时时刻刻都要提醒安平: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独占欲强烈得只差要跟美萍争宠。

  安平很苦恼,却也很甜蜜。他喜欢裴宿恒的乖顺体贴,也喜欢他现在的放肆率性。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二十一岁的男孩子。那些没有限度的顺从和忍让,是青年从小被严苛的模具压制出伤疤,他只有毫无下限的妥协,才能换取自己生存的空间。现在青年不需要再压抑自己,即便有时会无理取闹,有时会任性妄为,也不用再担心会被抛弃。

  安平愿意这样宠着他,愿意让这个年轻人,在自己的爱情里肆意地撒欢。

  裴宿恒的美梦到第二天早上就破灭了。他去商场进货的时候,小妹来串门,看到裴宿恒的水彩梦二话不说摘下来就跑。安平想拦住,小妹一句话把他堵了回来。

  “要不要这么小气啊,两个人都会画画连幅画都舍不得给。我不止是你妹妹,还是你们的红娘啊平哥!”

  安平愣神的工夫,小妹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眼看裴宿恒便要回来了,安平心里七上八下。这两天青年的气势一天胜似一天,心理年龄一天小过一天,已经彻底从乖乖牌天使,退化成叫人又爱又恨的混世小魔王,安平真有些头疼怎么跟他解释。

  做好午饭裴宿恒刚好到家。照例把安平压在门口,先来了一个缠绵到几乎没有尽头的热吻。吻到最后又跟这些天一样险些擦枪走火。若不是美萍突然蹦出来,连客厅也要失守沦为他们欢爱的场所了。

  青年勉为其难放开安平,嘴巴撅到天上去。他饥饿得太久,偶尔给颗甜枣根本填不饱他饥肠辘辘的肠胃,非得把安平叼在嘴边,一转头就能伸舌头舔舔,才能稍稍缓解下一直从胃里蔓延到心里的那把邪火。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口把安平吞进肚里,让安平融进自己的骨血中,这样除了他别人便再也看不到他的爱人,再也不能跟他抢,他也不必再时时焦灼忧虑,生恐现在的幸福都是一场空梦,惴惴地担心着,安平会否永远像现在这般爱他。

  安平给裴宿恒准备换洗的衣服,好让他在饭前冲个淋浴。把衣服拿到浴室,刚出来就看到青年一脸天塌地陷的表情站卧室门口。安平心里哀鸣一声,脑袋跟着大了一圈。

  他诚惶诚恐赶忙解释,说得口干舌燥,青年颠来倒去只有那一句:“你不在乎我!你把咱们两个和好的信物随随便便给别人!”

  “那是小妹啊,那不是别人。”

  “小妹又怎么样?小妹就比我重要吗?!”

  “不是……”

  “我就知道,你疼小妹比疼我多!什么你都先想着她!”

  “我哪有啊……”

  “你就有你就有你就有!”

  青年蹲在小马扎上仰头控诉他。大眼睛里眼泪汪汪,鼻头通红,抽抽嗒嗒地气都喘不匀。安平突然觉得自己分明是在欺负小朋友,简直罪大恶极。

  “宿恒,我,我真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啊……”

  青年嘴巴瘪着抽了抽,抱住安平,脸埋在他腹部:“那是我们的爱情信物,不能给别人……”

  “好好,不要给别人,”他一哭安平整颗心都要被揉碎了,“要不,我去找小妹,要回来?”

  青年睁着哭红的兔子眼,不信任地瞪着他。

  安平心虚地躲开,“试试,试试吧。”

  下午安平去找小妹谈判前接到杨月惠的电话。她正在许夏宁那里,让安平马上赶过去。电话里她的语气很急促,弄得安平也跟着心慌,匆匆交代裴宿恒几句便打车走了。

  安平这一去便脱不开身了。裴宿恒等到深夜才等来他的电话。安平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简单说了两句,交代裴宿恒不用担心照顾好美萍,连什么时候回家都没说便挂断了。

  裴宿恒捏着电话呆坐到深夜,确定安平不可能再打过来,才慢吞吞去洗澡。

  他觉得自己一定中了安平的毒,才几个小时见不到安平,便空虚惫懒地提不起半点精神。

  倒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裴宿恒心里清楚,跟杨月惠一同去许夏宁家,十有八九是许夏宁又生病了,需要人照顾。安平虽然不在身边,却也只跟他隔着几条街。在这个月光清冷的夜晚,深爱的那个人,就睡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但理智上虽明白,心里却总吊着不肯放下。纷杂烦乱的念头一大堆,不停在脑子里打滚。到最后他甚至开始担心,安平会不会是嫌他这几天太烦人了,所以才借机躲出去。

  青年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得半死,夏日炎炎出了一身冷汗。逼着自己闭上眼,把安平的睡衣搂在怀里,密如急雨的心跳才平复些。挨到快天亮,总算睡了两三个小时。

  第二天中午裴宿恒给安平打电话。手机能打通却一直没人接。过了几个小时安平打回来,说是太忙了没顾得上。

  裴宿恒忽然感觉不对,多问了安平一句在哪里,安平居然说在老家。裴宿恒登时惊得说不出话。前些天安平刚在老家出过事,现在伤口的痂皮还没有脱落竟然又跑了回去!

  安平似乎感觉到了裴宿恒焦急的情绪,连忙解释说是替许夏宁过去办事,让他不要多想,顶多过两天就能回去。

  裴宿恒哪里能听得进去,他现在只有马上飞过去把安平抓进怀里才能安心。

  “你具体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电话那边一时沉默了。

  青年猛然警醒自己竟真的在对安平发火,他抓紧电话,手心里全是汗水,“安平,我不是……我……”

  “宿恒,我就那么不可信吗?”安平的声音舒缓轻柔地流过耳边,那温柔的话语里,似乎有了一点点委屈。

  “我保证我不会有事。宿恒,安心等着我吧。帮我照顾好美萍,好不好?”

  “安平……”

  “乖啊,回去有礼物给你。”安平轻轻笑了笑,突然把声音压得很低,“我爱你老公,在家等我。”

  裴宿恒通体窜过一道电流,大脑瞬间空白。他呆愣了足足有五六秒,缓过神冲着手机大喊,“你在说什么?安平,安平,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啊!!”

  电话那边早没了声音。

  裴宿恒捂住耳朵又愣了半天,嘴角慢慢咧到耳根,猛地跳起来抱起豆豆,扑到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二十三

  二十三

  安平两天後回到家,裴宿恒正抱膝蹲在门槛上等他。看到他拐进巷子,老远便跑过去,张著手臂抱紧他,头埋在他胸口磨蹭,“安平,安平……”

  安平摸摸青年的脸,让他抬起头。裴宿恒眼中布满血丝,肤色暗淡无光,显然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才三天怎麽就瘦成这样?都没好好吃饭吗?”

  青年嘟著嘴巴,下巴软软地靠在安平肩头上,“我只喜欢吃安平做的菜……”

  “你呀……”

  小魔王又变成了小可怜。安平叹口气,既心疼他,又有些气他随意糟蹋身体。可到底怜惜占了上风,摸摸他的头发,什麽也没说,领他回家,“走吧,回家给你做饭吃。”

  裴宿恒马上摇起尾巴,紧攥著安平的手往回跑,生怕一不留神人又没影了。

  安平这次出去给许夏宁办事,马不停蹄跑了三天,身体很疲劳。现在事情虽然办妥了,但这个结果却是安平自始至终都不乐意见到的。身为朋友,该说的该劝的他都尽力了,许夏宁顽固地就是不肯回头,安平也只能顺著他的意思把一切安排好,把遗憾和惋惜都硬生生压在心里。

  他情绪不高,精神看去更加萎靡。

  裴宿恒跑前跑後给他放洗澡水,又给他按摩,吹干头发後床铺也铺好了。

  安平的目光柔和许多,卷起袖子先往厨房去,“先做道小菜吧,先吃了垫一点。晚饭再做大餐。”“不用不用,”青年把他往卧室里推,一口气将他送到床上,“只要安平能在身边吃什麽都香了。睡吧睡吧,看你精神这麽差,这几天是不是也想我想得没睡好?”

  裴宿恒本是开玩笑,说到後面自己先红了脸。他给安平盖好凉被,就想快些退出去。刚直起腰,却听安平极轻地“嗯”了一声。

  “什麽?”裴宿恒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平对上他的视线,缓慢而又郑重地点点头,“很想你,每天都在想。”

  裴宿恒激动地呼吸急促。

  安平脸皮薄,除了两人闹别扭的那几天,平时除非是情到浓时意乱情迷,不然很少能听到安平主动向他示爱。

  前些天为了安抚他喊他一声老公已是难得,没想到安平又会这麽直白地承认,会想他想到夜不成眠。

  真想就这样把安平压进床铺里肆意疼爱,逼他在狂乱的时刻,用那双嫣红的嘴唇再喊自己一声老公。

  闭目深吸了几口气,才暂时克制住身体突然的热意。裴宿恒笑得一脸痴相,轻轻吻了吻安平,“睡吧,老婆。”

  脸颊哄地一下涨成一片血红。安平小兔子一般嗖地钻进被窝再也不出来了。

  安平睡饱了恢复精神之後,果然先前的事都不承认了。裴宿恒缠磨著他,非要他当面喊声老公。

  安平一径装傻,“我喊过?别开玩笑了,快起开。再碍手碍脚不给你饭吃!”

  晚上裴宿恒将安平揉在怀里,把这几日偷偷学来的功夫尽数用上。安平全身被他舔吻地一片水光,鲜红的吻痕从颈子一直蔓延到腿根。

  “安平,快些喊!”

  他重重一顶,安平搭在他肩上的小腿扭绞著绷直,被他堵住顶端的阴茎勃勃地膨胀到极点。

  “安平!”

  他停住动作,笨拙地学著视频里的样子,托著安平的臀,缓缓地扭动腰部,性器在安平的肠道里打圈研磨。

  安平惊喘著抱住青年,唇间泻出呻吟。可他仍不肯就范。一双翦水秋瞳盈满泪光,那水灵的眼波在浓长的睫毛下幽怜地一转,裴宿恒登时下身一紧几乎就这样射出来。

  “宿恒……”

  安平哼著鼻音,双眉微颦攀著青年的肩头,火热红唇在年轻爱人的下颌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

  “宿恒,宿恒……啊……”

  裴宿恒陡然将安平双腿按压在胸前,下身猛力抽动顶弄,让安平攀上极点。

  他这辈子,算是彻底交代在安平手中了。除了顺著他宠著他,让他快乐给他幸福,再没有半点其他的可能。

  安平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许诺要带礼物回来,三四天过去,只有美萍如愿以偿,裴宿恒的那一份,他似是早就忘到了大西洋海底。

  裴宿恒等得心焦,旁推侧击提醒了几次,安平却是愣愣地搞不明白他在说什麽的样子。青年只得暗叹一声命苦,把这事放下。

  裴宿恒本学期转学到这边来读建筑。九月份开学前,他需要向学校提交一份建筑模型作业,之後还需要进行一系列考试,学校根据他的主要课业成绩,才能确定下让他从几年级开始修学分。

  他这次转学并不向对安平说的那般轻松。家里松口同意他回国内进修自己喜欢的学科,但却只给他三年时间。同时斯坦福的商科学位不能丢,每年都需回去考试,并且要按正常学习的进度拿够学分。

  那边他已读到三年级,往後一年正是课业实习都紧张的时期。这边的课程他也必须尽力往後赶,否则期限到了学分却没修足,两边都要落空。

  离开学还有两个月多一点,裴宿恒沈下心专注做模型。安平的小院子里有他的工作棚,一日三餐之外的时间,他便都蹲在里面了。

  模型的进展一开始不太顺利。用黏土塑模,若是掌握不好配比,水分流失的过快,模型便会容易开裂。裴宿恒反复加工调整,四五天後终於有了点进展。

  他仍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取得点成绩便满心雀跃,急不可耐地想让安平夸赞他。

  他捧著一大块灰扑扑黏土底座,献宝似地要拿给安平看,还没走到门口,老王竟从大堂引著一个人绕过影墙到了小院子里。

  “王叔!”

  裴宿恒急忙拦上去。老王忙解释道:“是安平让他到这边来的。”

  他还要开口,安平从里面打开门,向那陌生男子点点头,“陈先生,请进吧,我们屋里谈。”

  “安平!”

  “放心,美萍在她房里玩儿拼图,没事的。”

  安平冲他安抚地笑笑,请那位陈先生进了房间,房门随即又掩上了。

  “王叔,这人是谁?”

  “没见过呀,”老王也纳闷摇头,嘴巴啧啧不断赞叹,“看上去就很有钱啊,长的也好看。真是个俊小夥。”

  裴宿恒阴沈著脸,盯著面前紧掩的房门,恨不得将门板凿出两个洞来。

  二十四

  二十四

  那位陈先生在屋子里呆了不到半个锺头便自行离去。走时面色铁青,温雅风度丢失殆尽,显然与安平谈得并不愉快。

  他前脚刚走,裴宿恒後脚钻出来往房里冲,跑到卧室门口突然生生刹住脚步。

  安平侧身坐在书桌前,正对著手中的一张照片愣神。

  裴宿恒胸口一闷,又生出那种惶惑焦躁的感觉。

  安平这次从老家返回後,时常心不在焉。他常常独自发呆,有时正在吃饭,筷子一顿,也能怔怔望著对面的青年愣上一阵。

  裴宿恒问过他许多次,安平总是笑著摇头。他什麽都不说,青年面上平静如常,不欲再给安平增添负担,心中的郁卒却一日甚过一日。

  纵使两情相悦,他们的爱情还远没到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安平背後那只魔鬼,还有自己的家人,每一样都是潜在的危机,随时有可能轰然爆破将他们炸的粉身碎骨。

  裴宿恒不由得时时惶恐:若安平承担不住又撒手跑掉了怎麽办?

  并非他不想信任安平,实在是这些日子波折不休,他已如惊弓之鸟,杯弓蛇影也足以让他草木皆兵。

  前事未了,如今平地里又冒出个来路不明的陈先生,青年只觉这天下所有的人似都在与自己作对。

  裴宿恒放轻脚步走到安平身後,悄悄探头看安平手中的照片。只略略扫了一眼,眼前顿觉一蓬豔光,忍不住脱口而出,“好美!”

  安平吃惊回头,照片落在地上。

  青年弯腰捡起来。照片上的男子浅浅微笑,五官精致得难以形容,气韵间一股浑然天成的清冷,越发美得惊心动魄。

  “安平,这是谁?你朋友吗?”喜爱绘画的人,对美的感知更加敏锐。青年兴味盎然仔细端详著照片,已不觉在心中构思,该用什麽画法才能将这等美人原汁原味展现在自己的画笔下。正想的入迷,脑中一晃兀地惊慌道:“安平,你怎麽会偷偷藏著别的男人的照片?你,你……”

  安平被他问得怔愣,呆了一呆才想透他话中的意思。安平哭笑不得,屈指弹他的额头,“这个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麽啊。乱七八糟的。”

  “人家紧张你吗。”裴宿恒搂住安平的腰,看他取出一本书把相片夹进去,“到底是谁呢?”

  安平不太想谈这个问题,禁不住青年一再追问,勉强吐出一个人名,“是,夏宁……”

  许夏宁?

  裴宿恒张口结舌。他想起第一次碰到许夏宁时,他惊出一身冷汗,衬衫都湿透了。谁能想到,那个被烧得连面孔都扭曲的人,竟然曾经如此俊美出众。他简直无法想象,许夏宁是如何熬过来并接受自己现在这张脸孔的。

  “安平,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觉出安平在微微发抖,手臂收紧些,让安平贴在自己胸口。

  “向我说对不起有什麽用,痛苦的是夏宁。”

  “安平……”

  青年更加为自己方才的孟浪感到後悔,安平突然回身紧搂住他。

  “宿恒,宿恒我真的不知道,把夏宁一个人留在那里对不对。他身体那麽虚弱,脾气又倔,生了病谁去照顾他。我真是昏了头!明知道他任性起来根本不讲道理,怎麽能听他的话!”

  “安平,你在说什麽?你把许老师到带到哪里去了?”

  手臂被青年抓得有些疼,安平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他怔了怔,想掩饰过去,脑子累的什麽托辞也想不出。叹口气手指抵著额头无奈地道:“就在,我的老家。”

  许夏宁与陈彦哲十足十一对怨偶。

  八年前陈彦哲因为无法放下心中的芥蒂坚决要离开,八年後他终於能正式两人的感情,许夏宁又成了拼命要消失的那一个。

  杨月惠苦口婆心地劝他:这麽多年都没能忘记,陈彦哲既然回心转意,不如就再给这份感情一次机会。

  许夏宁从床底翻出自己过去的照片扔他们面前,撕扯著沙哑的喉咙低吼:“我以前那种样貌他都不喜欢!那时我样样出类拔萃,为了他什麽都肯放弃,他还是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凭什麽现在这样一个连脸都没有的畸形人,连最简单的字都写不好的废物他就能喜欢?!你们告诉我,凭什麽?!!”

  安平与杨月惠面面相觑,两人再说不出劝慰的话。

  许夏宁瘸著腿,把过去的照片都扫进洗手间一把火烧光。只有一张飘到了沙发底下,被安平捡起偷偷藏在身上。

  许夏宁最近身体不好,反复发热。陈彦哲不敢再放他一个人住,给他下了最後通牒,月底前一定要随他回北京。不然就算绑架也要将他捆上飞机。

  许夏宁没有别的出路,只能让安平帮忙另外找一个住处好搬出去躲开。

  “安平,我知道你能明白我,”他不发脾气了,把头枕在安平肩上,难得也有了几分温顺,“我不想拖累他,也不想再拿自己冒险。他若再走一次,我会撑不下去的。”

  “可是,可是这次,有可能他真的不会走了。夏宁,他若真的爱上了,你岂不是就错过了?”

  “爱上了?”许夏宁吃吃地笑,拉著安平的手放在自己疤痕交错的脸上,“就凭这张脸吗?还是这副根本阴晴不定的坏脾气?”

  安平无言以对。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许夏宁,纵使做足了心理准备,一时间也震惊到口不能言。

  “同情不是爱情。就算真的是爱情,天天面对一个怪物,没人会受得了。安平,算我求你,帮帮我吧。我这辈子也就这点心愿了。”

  安平当晚赶回老家,打听到郊区一个环境设施都不错的疗养院,两三天後安排许夏宁住了进去。

  裴宿恒听完一直皱著眉心,犹豫许久,斟酌语气对安平道:“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如果有人瞒著我把你带走,我会恨那人一辈子的。”

  “恨就恨吧,”安平转身望著窗外,神情愈加颓败,“对夏宁,除了顺著还能怎麽办呢?他一见陈彦哲就发狂,连自杀的心都有。总不能任他那麽疯癫下去。对了,”安平抓住青年手臂,急切嘱咐他,“夏宁的去处千万不要对旁人讲,就连对小妹也不能讲。陈彦哲家大业大很有些门道,万一走漏风声怕是根本瞒不了他几天。”

  “陈彦哲,就是刚才来找你的那位陈先生吗?”

  “嗯,是他。”

  “他是做什麽的?看去很有些气度的样子。”

  “开公司的。几十年的家族企业,经营的很不错。”

  “噢……”青年目光闪了闪,追问道:“上市公司吗?”

  “对,上市公司,”安平苦笑,“若不是有这麽大一份产业,夏宁兴许还能安心点。”

  青年点头称记下了。见安平似乎很累,便安慰了他几句,继续回工作棚跟那堆黏土斗争。

  安平站在窗口望了他一阵,揉揉鼻梁翻开书桌上的一张世界地图。地图上用红色签字笔打满叉号,从亚洲到美洲,断续连成一片。安平手撑桌面盯著地图仔细琢磨,突然将地图扔在地上,解开颈间的两粒纽扣大口喘息。

  裴宿恒以为他情绪低落是为了许夏宁,实际上他的担忧,大半是为了自己那年轻天真的小爱人。

  和好後裴宿恒再没提过让他跟齐荣钊快些断绝关系的事,就连偶尔赶上齐荣钊打来电话,青年也会佯装不知,找借口躲出去。他越是这样懂事,安平的愧疚越是深重。

  安平一有空闲便思索该如何对齐荣钊把事情挑明,反反复复脑汁都要熬干了,结果却只有一个:不能说。

  齐荣钊的性情安平再了解不过,他不稀罕的东西别人碰了他尚且会大发雷霆,更何况他是真的有心要娶安平过门。

  不管赶在什麽时机,找什麽人做说客,只要开了口,裴宿恒与安平只有死路一条。

  青年天真稚气,只当他是个商人,以为还能有理可讲。安平心如明镜,知他是修罗再世,道理对他而言是最可笑的笑话。

  若想与裴宿恒厮守此生,只有逃走这一条路可走。

  但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安平低头看那遍布鲜红叉号的地图,感觉如临末日──他们竟然无路可逃。

  齐荣钊的暗黑王国经营了数十年,期间不断吞并扩张,通过与各国帮派的利益勾结,势力范围几乎渗透进全球的每一个洲。只要是稍有规模的城市,便逃不过他的消息网。的确也有荒凉贫瘠,他不屑於去关注的地方。可那种地方安平可以忍受,但美萍呢?她的病该怎麽办?还有裴宿恒,他的前途又该怎麽办?

  安平望著裴宿恒忙碌的身影,手指放在齿间撕咬。

  他的爱人只有二十岁,大好的前途正等待他去拼搏。他有天赋有毅力,安平相信,不出十年,他便能成为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要接受专业系统的训练,他要有不断的实践机会。他的理想,只能在生机勃发充满朝气的城市中才能实现,那些偏僻的与世隔绝的小村落,只能埋没他的才华。

  他现在也许会对安平的忧虑不屑一顾,可以为了爱情轻易抛弃自己的追求,而选择与安平一同逃亡。但十年、二十年後,他一定会後悔。

  到那时,他们仅有的爱情,也便会宣告死亡。

  这些恐惧日见沈重地压在心里,几乎要将安平压垮。他每日强作镇定,祈祷下一刻能出现转机。

  离齐荣钊制定的最後期限只剩两个月,他没有等来转机,却等来许夏宁的放弃。

  许夏宁说,他不能拖累自己的爱人,爱他就要让他幸福。他给回忆,足够他安然地过完下半生。

  那麽他呢,他该怎麽办?

  他是不是也应该放了那前程似锦的年轻人,用一点回忆,去填补自己的下半生?

  安平一瞬不瞬盯著裴宿恒的背影,手放进口袋里,摸到特意买给青年却无法送出的礼物。手掌慢慢收紧,又缓缓放开。

  二十五

  二十五

  月底高考成绩放榜。小妹鸿运当头如有神助,居然擦过了一本线。庆功宴自是少不了。小丫头辫子翘上天,还没报志愿就下了死命令,让老王安平他们赶快准备礼物,以备她提前审查,审查不通过的一律打回重练。

  裴宿恒帮她报完志愿後,极力怂恿小妹跟她家小老板一同去新马泰旅游。什麽增进感情啦,考验男生啦,开眼界长见识啦,好处说了一大堆。

  小妹起初嫌他的主意不靠谱没太当真,後来也被他一张巧嘴说得动了点心思。等裴宿恒豪爽地拍胸脯把这次旅游的费用都揽到自己身上後,人穷志短的小妹当即拍板:去!

  反正她跟小老板都谈了两年了,又是初中高中一个班处过来的,那小子的品行她比谁都了解,有什麽好担心的。

  小妹开始为这次甜蜜之旅积极谋划。裴宿恒走的地方多,给了她很多实用的建议,小妹对此很满意。不过一想到要过父母那一关,小妹的脑袋就发涨。小老板哪里都好,就是有个刻薄後妈。老王要知道自己的宝贝疙瘩贱骨头一样自己往那个巫婆家里钻,非把小妹的腿打断不可。

  “这有什麽啊,我给你打掩护不就行了,”裴宿恒又给她吃定心丸,“再说了,你跟小老板都谈这麽久,王叔都一点没察觉。这回咱们找你同学帮帮忙,放个烟雾弹,王叔那边肯定没问题。”

  小妹眼珠一转,深觉此计可行。当即搂著美萍一通狂亲。美萍坚贞不屈,挥舞著手扯小妹头发。小妹捂著生疼的後脑,隐约回过点味来。

  “喂,你什麽时候这麽热心肠了。别是有什麽猫腻吧?”

  “我本来就热心肠啊,小妹你以前都不知道吗?”裴宿恒眨眨眼,无辜地像一只纯洁的小白兔,“而且,这次我跟,我跟安平能和好,都是你的功劳,谢谢你也是应该的吧。”

  这话说得谦虚又熨帖,小妹心里鲜花朵朵开,摸摸裴宿恒的头做欣慰状:“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小妹成功踏上蜜里调油的情侣双人游,每到一个景点都跟小老板拍张美美的合影发给裴宿恒。

  裴宿恒翻著短短几天就堆了好几个m的相册给小妹回短信:“我要礼物!”

  “没问题。想要什麽,尽管说!”

  “真的吗?要什麽给什麽?”

  “小妹一言,驷马难追!!”

  耶!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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