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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仙子传(烟云录)1-59折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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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年轻小将,夜色里看他身形瘦长,腰悬一把长剑,微一抱拳道:“姑娘,没事吧?”

  杏儿疲于奔命下,话也说不出来,后边骏马上跳下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此男子身穿黑衣,腰束一条紫金龙带,电闪雷鸣之中,只见斗笠下男子约有二十七岁的年纪,眉峰似剑,一张英俊面容似是看尽沧桑一般略带几分风霜,整个人气质不凡。一眼看去便知是人中龙凤,目光看在人身上不怒自威,叫人没来由的先自胆寒了几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朱霖。

  周宁怔怔的瞧着面前男子,面前男子声音威严的淡淡道:“没事了。”

  他说着背负双手走向传来恶少惨叫的地方,只冷冷看了几眼尸体便偏过脸去,这年轻小将名叫轩辕文,是朱霖收养的一个孤儿,他此刻带着周宁杏儿二人跟来道:“将军,这里不曾有盗匪出没,这些人?”

  他说着低身看了看这恶少尸体,恶少头部中箭,箭生生透脑而过,大雨哗啦啦冲刷下来,轩辕文揭开面巾看了几眼,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朱霖手掌轻扣旁边一颗老树道:“你直说无妨。”

  轩辕文这才恭敬万分弯腰道:“是吴德儿子的朋友,曾经在皇宫里见过他,也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朱霖听了只是轻淡道:“可怜吴德赋闲在家很久了。”

  这边人在谈话,后边马车里传出一声娇滴滴的呼喊,是赵玉儿的声音:“相公,怎么了?”

  朱霖转身回道:“没事,只是这里有两个孩子,就让他们坐马车里好了。”

  赵玉儿柔声笑道:“那让这两个孩子来吧,正好陪我说说话。”

  周宁和杏儿完全不能做主的听任着上了马车,上了马车也是恍恍惚惚的,赵玉儿怀抱一个小女孩柔声道:“大雨天的,说来也是缘分。”

  周宁埋头不语,杏儿可忍不住了,流着眼泪就把事情说了一遍,赵玉儿听了忍不住蹙眉道:“这些恶贼,居然这么胡作非为,真是无法无天!倘若姐姐还在,谅他们也不敢。”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轻叹一声道:“这也整整过去十年了。”

  轩辕文在外恭敬道:“夫人,馆主她已到了雁楼了。”

  赵玉儿轻道:“好,知道了。”

  她说着眼睛瞧在杏儿脸上柔声安慰道:“你别怕,到了雁楼自有我们给你做主。”

  杏儿满怀感激哭道:“倘若夫人真能为我们伸张冤屈,杏儿就是做牛做马又要报答您的恩德。”

  赵玉儿摇头笑道:“可别这样说,什么做牛做马的,人都会遇到难处的。”

  一路上也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这才赶到一处隐藏在众山之中的山庄所在,立在山下抬头看去,只见头顶雄山巍峨,人倒是显的如此渺小了。

  山庄内灯火正亮,屋檐下滴水成帘,房间内红纱绿屏,香气缭绕,正是一间女子闺房,欧阳霓轻靠朱窗,美眸欣赏着窗外花圃,长发飘飘,一袭粉红长裙随风轻舞,风雨交加之中,她纱袖轻裹玉手拿起杯子,轻启红唇淡淡品了一口,惹的身边茶气升腾漂浮。

  大厅之中,王景胜脸蒙白巾,瘦长身躯穿着一件白色长衫,腰缠碧玉宝带,腰带内斜插一把短刀,背后立着两名带刀武士。

  王景胜在大厅里闭目养神,没过一会儿朱霖握着夫人玉手走进大厅,身后跟着一名小女孩,这小女孩是朱霖女儿,取名朱小倩。

  赵玉儿一进房间,便伸出手儿温柔体贴的帮丈夫取下斗笠,轻轻依偎着朱霖肩膀笑道:“让你坐车你不愿意,以后看你听话不!”

  朱霖微微一笑,伸手搂住夫人娇躯道:“无妨。”

  王景胜睁开眼睛道:“原来朱霖兄与我一样都不爱坐马车。”

  朱霖点一点头笑道:“坐在车里总觉得闷,实在不习惯。”

  王景胜伸手一指旁边座位道:“来,好好叙叙旧。”

  朱霖搂着赵玉儿一块儿入座,与王景胜低声细语片刻,巴鲁将军陪同着欧阳霓一块儿从大厅里边走出来,欧阳霓玉手牵着一个名叫冉儿的小男孩。

  赵玉儿一看这小男孩抬头笑道:“冉儿又长高了,小倩昨天还想你呢。”

  冉儿跟朱小倩早就认识,俩人一见面喜欢的不得了,在大人身边一块儿玩耍,朱霖,王景胜起身跪在地上道:“馆主玉体安康。”

  欧阳霓轻抬玉手道:“两位将军不必多礼。”

  朱霖和王景胜这才一块儿坐下,小倩拉着冉儿跑到朱霖旁边,朱霖一手抱一个宠溺十足道:“这俩孩子真是天生一对,冉儿从小就聪颖,长大了一定更有出息。”

  欧阳霓嫣然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以后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他,他也许有自己更好的选择。”

  朱霖赞同道:“馆主最懂冉儿为人,冉儿喜欢什么,我也支持他。”

  赵玉儿轻轻点头道:“恩,也许我们这些大人,真的不明白小孩子的世界,等孩子长大了,会懂得我们的苦衷。”

  几人聊了会天,没多大一会儿张彪手提马鞭从院子里走了过来,身后数名武士陪同闯进大厅,王景胜闭目塞耳,朱霖逗弄着小倩,冉儿坐在欧阳霓身边一语不发,张彪一看见欧阳霓,咳嗽一声跪在地上道:“馆主召命,卑职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没想到还是给晚了。”

  欧阳霓抿嘴一笑,柔声道:“也不算晚,张将军请起来吧。”

  张彪这才起身入座道:“皇帝还没来吗?”

  朱霖淡淡道:“一会皇帝来了,我倒有事情问问他。”

  张彪好奇道:“朱兄怎么了?”

  朱霖轻抚小倩头顶道:“路上时候,皇帝的侍卫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竟然向我的卫队射箭。”

  张彪眉毛一皱,不悦道:“这些奴才真是放肆,说来也真是陛下他管教不严了,以前我就说这个人不适合当皇帝,唉!”

  欧阳霓道:“年轻人跋扈一些也是正常。”

  巴鲁将军按剑立在欧阳霓旁边道:“馆主,除了许亮镇守昌郡,将军们都来齐了,我们开始吧?”

  欧阳霓道:“等皇帝来了再说吧。”

  众人就在这里等,等了大半天,十年前的小泥鳅,如今的赵雨穿着锦衣黄袍,腰悬一把宝剑走进大厅里,身后跟着老老实实的吴文明,他体型微胖还是以前的样子,先是冲欧阳霓叫了声姑姑,将军们一个个也不动,赵雨也是习惯了道:“路上雨大,请姑姑不要见怪。”

  欧阳霓抚摸着冉儿头顶道:“皇上你是一国之君,不应该再贪图玩耍了,尤其是和那些狐朋狗友的市井之徒搅在一起。”

  赵雨点头称是道:“姑姑您教训的是,我一定记在心上。”

  赵雨这才坐下,巴鲁将军掀开大厅正中的地图道:“馆主召将军们来,是为了眼前日益严峻的危险,自我国夺取西都以来,堪称腹背受敌,前有北国,后有梁国,如今渤海又面临着妖界九重天雾江水师的威胁,将军们既然都来了,就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彪手指地图道:“慕容冲在锦州一带驻扎着二十万大军,本镇在前线是如坐针毡,日夜都得提防,若不是巴鲁将军的飞龙关驻扎着五镇兵马,前线能不能牵制慕容冲都难说。”

  巴鲁将军皱眉道:“如今我国各城从邺城,关北山,飞龙关,定州,雍州组成一条斜线防御敌人,这道防线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但锦州孤立无援,能不能救锦州就另谈了。”

  王景胜沉默半天出口道:“馆主切要防备妖界力量,九重天面对十万大山的威胁,早就想渡过渤海作为退路。”

  欧阳霓摇头道:“妖界九重天可以先放一边,梁国又是自救不暇,但是如今天下十三国并立,我国背后又是诸雄割据互不相让,大康最大的威胁是慕容冲,诸将应该严防大战来临,锦州绝不能落入慕容冲之手。”

  张彪抱拳恭敬道:“馆主的意思是否想往前线增兵?”

  欧阳霓轻咬红唇嫣然笑道:“决定未下,还不能说好,只是辛苦张将军了。”

  张彪呵呵笑道:“没事,反正这些年也习惯了,慕容冲急也不行,毕竟慕容极也跟他如同水火,总会轻松一些。”

  话到这里,欧阳霓温柔笑道:“既然都谈好了,别的就没有什么事了,说起来我也有些困了,就先回房休息了。”

  赵玉儿举起手道:“馆主且慢,人家有两个人请你务必见一见。”

  欧阳霓握着冉儿手道:“公主您但说无妨。”

  赵玉儿走出来命轩辕文带着周宁和杏儿一块来到大厅,赵玉儿轻搂杏儿道:“请诸位为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做主。”

  赵雨神情如常品茶,吴文明却是有些心虚,本来他如愿以偿能看到赵玉儿和欧阳霓这两个绝色美女,心里偷乐不已,不时偷偷看看两个美女乐不思蜀,可周宁和杏儿一出来,吴文明可就站不住了,本来就是粉白的脸看去更白了!

  一群恶少虽蒙着面巾,杏儿和周宁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俩人了,杏儿强忍泪水指着赵雨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我们整村的人,若不是朱将军救了我们,我和周宁哪里还有命在?”

  赵玉儿脸色不悦道:“姐姐若在,哪里会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事?奸淫掳掠,杀害百姓,把人当野兽一样追逐猎杀,试问馆主就无动于衷吗?”

  吴文明吓的腿都发软了,赵雨抬起头没事人一样淡淡道:“不知道这位姑娘真的看清凶手的样子了吗?”

  杏儿急道:“虽然蒙着面巾,可你们的身影,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

  赵雨咳嗽一声笑道:“我不必化成灰,我就清清白白的站在你面前,这黑灯瞎火,电闪雷鸣的,你怎么一口咬定就是我呢?”

  吴文明登时急道:“谁说不是?一个野丫头无缘无故的血口喷人,这里是你说话放肆的地儿吗?”

  赵玉儿冷冷道:“那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吴文明被赵玉儿一说,吓的尴尬无比的吞吞口水没敢说话,赵雨起身道:“姑姑,朕累了,既然你们都说好了,那朕就先回定州城了。”

  沉默半天的朱霖忽然起身笑道:“皇上忙活了半天的确是累了,那你就先回定州城吧,本镇随后就到。”

  第五十九折

  大厅门外大雨倾盆,赵雨立在门外瞧了眼电闪雷鸣之中高山险峰,松手解下腰间系着的宝剑道:“天气冷了,姑姑保重玉体。”

  吴文明手拿油伞连忙接过剑道:“皇上,外边雨这么大,要不明天再走?”

  赵雨摇头笑道:“孤家寡人一个怕什么雨大雨小,十年前青姑姑赐我重用赵雨之名,在这世间,怕是那个不懂事的小泥鳅也许是早已真的死了,如今留下的只剩赵雨了,这个雨字好,雨还会怕雨吗?”

  吴文明听的一头雾水,众人听赵雨提起赵青青,个个神情一阵感伤,朱霖背对赵雨道:“陛下,路长任远,本镇就不送陛下了。”

  赵雨接过油伞立在门槛边,目光如炬瞧了瞧山庄内,但见院子里大雨倾盆,哗啦啦的下着大雨,把花圃里的青草淋得湿润润的,厅内灯光倒映至院中的青石板上,依稀拖着两条长长的人影。

  屋顶上雨水哗哗坠落,赵雨撑着伞回头一看,只见几个将军犹如老僧入定,也正看见欧阳霓肌肤胜雪玉人一般,如缎秀发轻落香肩,美丽的容颜,诱人的娇躯,搭配着那粉红色的衣裙,于烛光中更加的令人目眩起来。

  冉儿趴在欧阳霓怀里似是困了,慢慢沉睡过去,赵雨深深看了几眼欧阳霓转身离去,赵玉儿念起当年赵青青立这赵雨当皇帝的情分,也不忍逼他太甚,轻叹一声握住朱霖手掌不再说话。

  众人沉默时刻,欧阳霓美眸如水瞧向杏儿道:“转眼十年过去,说起来我这身边也是没有几个新面容,你这姑娘人很漂亮,不如就留在我身边吧。”

  杏儿是聪明姑娘虽明知欧阳霓是照顾自己,但想起周宁一时倒怔了,巴鲁将军在旁急道:“你这傻丫头,还不快点谢过馆主?”

  杏儿咬牙上前跪下,脸上已然流下两行珠泪,欧阳霓伸出雪白玉手轻轻擦去她脸上泪痕嗔道:“怎么哭了?”

  她说着已从自己发间取下一支碧玉簪子,亲手别在杏儿秀发上道:“匆忙之间也没什么值得送你的东西,这簪子从前是赵青青的,今夜我就把它送给了你。”

  杏儿擦去脸上泪痕道:“馆主,人家想知道赵青青是谁?”

  欧阳霓伸出美丽玉手轻抚杏儿脸颊,美眸瞧在周宁身上,回眸冲着杏儿温柔笑道:“她是一个好人,你这个姑娘很惹人喜欢,也很善良,只是世间岂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杏儿急忙要为周宁说话,朱霖搂紧赵玉儿娇躯道:“男人就该用男人的办法解决,馆主,我先告退了。”

  欧阳霓轻抬俏脸道:“好,将军不送,定州再会。”

  她说着瞧向张彪道:“张彪你过来。”

  张彪起身向前弯腰道:“馆主有何吩咐?”

  欧阳霓想了想道:“岳云龙的义女快来定州了,这是冉儿的未婚妻,也是康国和锦州的大事,你在前线一定要做好岳云龙的关系。”

  张彪点头恭敬道:“馆主吩咐,一定尽心。”

  欧阳霓轻舒玉臂道:“说来我也很累了,将军们都下去休息吧。”

  大雨瓢泼之中,一处房间内熏香飘逸,浮纱轻舞,这是她的闺房,冉儿躺在粉黄纱帐里睡的正香,巴鲁将军忧虑重重立在门外道:“馆主睡了吗?”

  房内传出女子十分好听的声音道:“什么事?”

  巴鲁叹气道:“皇上的侍卫们虎视眈眈盯着那孩子,非要杀了他不可,馆主若是不收留他,恐怕他性命难保。”

  巴鲁说完,欧阳霓在房内似是沉思片刻,轻道:“你退下,让他上来见我。”

  周宁进来的时候,欧阳霓正坐在床边纱帐内,美丽玉手轻抚冉儿额间乱了的几丝头发,床边另还站着两个人。

  一名貌美的紫衣美女,生的是美艳动人,只是整个人气质颇有几分冰冷,另一人看服饰是个老太监,面色阴柔不定,正是慕容赤当年的贴身太监,富贵。

  欧阳霓抬起俏脸看了一眼,柔声道:“请坐。”

  周宁茫然坐下,也看清了纱帐内的欧阳霓。

  她换了一袭雪白绸裙,这衣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女子诱人曲线,只见她伸出玉手轻轻掀开纱帐,立起娇躯走出纱帐时,烛光照在她娇躯,雪白衣裙散发着圣洁光泽,真如仙子一般美丽走来。

  恍惚之间,欧阳霓优雅入座,紫衣少女跟着前来立在她肩边,那老太监富贵尖声道:“咱家听巴鲁将军说了你的事情,馆主她已清楚了,这件事从今以后不要再提起了,懂吗?”

  周宁失神点点头,老太监富贵眉头挑起瞧他一眼,冷冷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明天早上,早点来楼底下侯着,由瑾月小姐和馆主教你剑术,哼,要不是巴鲁将军的面子,你哪来的这个福分,下辈子也轮不着你,年轻人可要懂得好好珍惜!”

  欧阳霓轻声道:“你这孩子人不坏,只是有些事情说出来是没有用的,如果你因这件事恨我,我也不会怪你。”

  周宁茫然摇头,不敢看欧阳霓眼睛道:“朱将军他也为难,我都知道,哪里敢怨馆主……”

  富贵阴阳怪气道:“你知道便好,这世间求别人如何有用,馆主看你可怜,决定收留你,小子还不快点跪谢馆主?”

  周宁听完,想也不想跪在地上,头磕地道:“馆主大恩,周宁一辈子也难报答。”

  欧阳霓似有几分疲倦道:“你快起来吧,富贵他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你该懂,眼下不是享福的时候,回去早些歇着吧。”

  富贵尖声道:“走吧,咱家给你安排住的去!”

  富贵领着周宁出了门没好气道:“咱家知道少年人热血轻狂,咱家劝你也别想着找人拼命这想法了,赵雨再废物,人家也是咱康国的皇帝,一国之君你懂不?随便杀个人跟碾死一只蚂蚁没区别的,你小子也是运气好,碰上朱将军照顾你,又有玉公主给馆主求情,这不,连巴鲁将军都可怜你咯,馆主收留了你,可不就得罪了赵雨吗?小子,你一个穷山沟里的种地娃,受到这种福分,你可不要辜负馆主的良苦用心才好!”

  住的地方就在欧阳霓住处楼下,装饰很美,极有几分古典,从此也可以看出此间主人几分优雅来。

  外边细雨如粉,天色昏沉未亮当中,楼顶屋檐流水成帘,周宁起了个早,他有早起的习惯,却未料到紫衣少女瑾月起的也不晚,此女来时秀发飞舞,香风卷来,看她穿一袭紫衣纱裙,腰间系条金带,真是贵族小姐一般。

  只是此女容颜虽美但总归是冷冰冰,俏脸含霜淡淡道:“馆主将你托付与我,你便要能吃苦,接过剑来。”

  周宁本就聪慧,经过大变之后早已醒转过来,把剑接了过来,不曾料到看别人带剑总是轻飘飘的,自己入手一拿,这剑倒是沉甸甸的,好在他身强体健,又是山里人家手掌一握,登时便有几分气势。

  瑾月撇他一眼道:“看好了,我慢慢练一遍,你仔细看着。”

  她说着轻移娇躯,美丽玉手微抬,仅是举剑那么一划,只见一片耀眼白光如同朝阳初升,猛然刺破黑暗,年纪虽轻倒真有大家风范,瑾月一剑出手余势不减,娇躯旋转纱裙飞舞,秀发飘飘间,剑光如大海奔腾嚯嚯有声,宛若银练,胜似游龙。

  周宁一一认真瞧着,瑾月收剑走来道:“你要明白剑是凶器,出剑一定需快,让对手摸不着看不清,既稳又狠,听懂了吗?”

  周宁脑中记了个清清楚楚道:“小子记着了。”

  瑾月皱起柳眉道:“不必说小子,从此你自称用我便好,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学到了多少。”

  周宁答了声好,拿起长剑有模有样学了几招,没料到看起来很容易的事情,做起来实在很难,瑾月看了几眼,在旁点解道:“人生下来本就什么都不会,无论什么事都是要学,学会了就好。”

  周宁又劈砍几记,紫衣美女瑾月道:“且慢,这一招太慢了,应该这样!”

  她说着握住周宁手腕,立在周宁背后手把手道:“咱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这样软软弱弱的剑招,还没来得及出剑,命就先没了。”

  瑾月在他身后时,但闻女孩说话兰香轻吐,幽香环绕,一具温软玉体贴在他身后,好在周宁无有二心,便依着她教的有样学样,练罢了大半天,周宁额头早已汗流双颊,但整个人却十分的神清气爽,瑾月教的仔细,往往都是手把手的细细教来。

  瑾月教的正仔细时,欧阳霓换了一件淡绿色的对襟襦裙,衣裙飘飘,美丽动人的走下楼来,身后还跟着老太监富贵,她语气轻细而好听,叫人听着十分舒服道:“我那里有些桂花糕,你们两个分着吃了吧。”

  富贵尖声道:“瑾月小姐,周宁小子快来拿。”

  瑾月从盘子里拿来桂花糕,分与周宁吃了道:“谢谢馆主。”

  欧阳霓美丽一笑,娇躯轻依朱栏道:“好久没有下过这么清凉的雨了,昨夜我还担心冉儿着凉,又加了一床被子。”

  瑾月吃完桂花糕道:“天气的确是越来越冷了,但这几月应该还有几个好天。”

  欧阳霓目光落在周宁脸上,轻问道:“住的习惯吗?”

  周宁想也不想道:“住的很好。”

  欧阳霓收起玉手缩回纱袖里,幽幽道:“只是你,笑容很少,胡思乱想是没有用的,但愿你这年轻人能够明白。”

  周宁一怔,紧接着反应过来笑道:“有瑾月姐姐照顾我学武,相信将来学成一定能报答馆主您的恩德。”

  欧阳霓眼睛瞧着院内花圃轻笑道:“不必说报答的话,你笑起来很好看,将来需要多笑,多结识几个人。”

  瑾月插口道:“我看这个周宁学东西很快,不出多久,必有小成。”

  欧阳霓点点头道:“很好,你们准备一下,天亮了,我们就回定州去,与巴鲁将军也该分手了。”

  瑾月走到周宁面前道:“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没?”

  周宁想起杏儿忍不住问道:“杏儿她……”

  瑾月道:“馆主命杏儿她掌管文书,你就不用担心了。”

  周宁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眼止不住泪水道:“馆主如此厚待我和杏儿的大恩,周宁做牛做马也难报答,唯有今后鞍前马后伺候您!”

  瑾月道:“馆主她并非是为了要报答。”

  富贵尖声道:“老奴看玉公主昨夜说话就是太过逼人!”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富贵,不准胡说,此事谁也不准再提起。”

  富贵弯腰答是,几人沉默片刻,忽见院外有个人影打了把雨伞步步走来,走的近了些一瞧原来是朱霖,欧阳霓转过娇躯轻道:“你们都退下。”

  瑾月多看了朱霖几眼,带着周宁跟富贵一块儿走了,院内大雨滂沱,伴随着阵阵清凉,朱霖收起雨伞低腰道:“馆主玉体安康。”

  欧阳霓轻靠栏杆,美眸欣赏着晨雨道:“不知有什么事吗?”

  朱霖默默来到她身后看着雨水道:“昨夜玉儿一夜都没怎么好睡,整整十年了,她一直想念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她身在何方……”

  欧阳霓伸出手掌去接透明雨珠,朱霖看了几眼清晰看到水珠在她手心怦然四溅,散落开来,几点细小水花溅在她玉臂雪白肌肤,更衬得肌肤冰雪晶莹,听的她语气轻柔道:“有些事,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只会徒增烦恼,况且我也并不知道很多,毕竟姐姐的为人,你是一清二楚的,她下决心要远离定州,又怎么会回来?”

  朱霖叹道:“那她过的好吗?”

  欧阳霓语气轻柔,笑问道:“不知在你看来,怎么才算是好呢?”

  朱霖道:“我只是想起,公主她仓促决定归隐,远走高飞之时,是馆主陪伴她身边的。”

  朱霖此话一出来,欧阳霓轻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早已看破。”

  朱霖抬头笑道:“她心里从始至终只有燕亦凡一个人,记得馆主曾经问过她,如果嫁给我会怎样?她回答说,嫁给我的话,我朱霖自然死心塌地的对她好,可是谁都清楚,她根本就不喜欢我朱霖,何谈嫁给我,她便连想都未想过,她说这些话,只是为了不至于让我太过难堪。”

  欧阳霓听完轻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

  朱霖认真听罢,目光落到眼前欧阳霓曼妙娇躯道:“馆主有没有什么打算?”

  欧阳霓玉手温柔把玩着雨珠,美眸如水道:“男女情爱的事,一向与我无关。”

  朱霖忽而道:“说句心里的话,定州除了公主之外,也只有馆主您能够治理得了,若无馆主您,定州不知要乱成什么样,最令人担心的还有冉儿,馆主您受苦了……”

  欧阳霓翻转玉手把雨水抛落,轻轻收回玉手道:“本馆以前在瑶池,对这红尘就不上心,有了冉儿之后,心思也全在他的身上。”

  朱霖看她取出手绢欲擦拭肌肤水珠,上前一步道:“让卑职帮您吧。”

  欧阳霓抬起美眸看他一眼,朱霖复道:“真没别的意思。”

  欧阳霓轻抬玉手递过手绢道:“难道我会觉得朱霖你,还是一点没变吗?”

  朱霖接过她递来手绢,低头捉住她玉手,只觉握着的女人玉手柔滑无比,肌肤胜雪,阵阵兰香从雪白肌肤散发,拿着手绢轻轻擦拭着她肌肤水气,欧阳霓看他举手之间动作温柔,毫不拖泥带水,轻语道:“没想到你这十年来倒收敛了好几分锋芒,玉公主她也没算看走了眼。”

  朱霖握着她玉手沉声道:“男人总会变。”

  他说话时手掌拿起手绢裹住她玉手轻拭几次,握住她手腕掀起一截纱袖正要擦拭,目光却愣住了,但见娇嫩无暇的雪白肌肤上,赫然还点着一枚朱红丹砂,红的如血,冰清玉洁,朱霖楞了楞,欧阳霓已缩回玉手,轻语道:“辛苦将军了。”

  朱霖反应过来摇头道:“馆主说的对。”

  欧阳霓好奇道:“什么?”

  朱霖一笑道:“馆主和青青公主都是修道中人,对红尘之事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其实每个男人都一样,都抵抗不了仙子的诱惑,以前我亦如此,如果两个男女皆是为了欲望背叛感情,那真是最大的悲哀了,激情之后,又该如何收拾残局呢,很多人都没有认真想过。”

  天上雨粉飘飘,烟雨之中欧阳霓背负玉手道:“只是你忘了,男人会变,女人也会变。”

  欧阳霓回头柔声问道:“将军在想什么?”

  朱霖转过身道:“没什么,只是感叹人这一生总是为了些什么而活,我为守卫疆土,爱护娇妻幼儿活,馆主想必是为了……”

  却不料欧阳霓突然轻喊一声道:“冉儿……”

  只见冉儿立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朱霖随手拿起雨伞道:“馆主,卑职先回去了,您照看好冉儿。”

  欧阳霓顾不得和朱霖说话,轻轻蹲下娇躯笑道:“睡醒了么?来姑姑这里。”

  冉儿跨过门槛走来,清澈眼眸看着她脸,似有几分异样,欧阳霓握住他小手笑道:“本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睡好了我们就回家去。”

  冉儿目光瞧着朱霖背影一句话也不说,欧阳霓轻抚他脸颊柔声道:“生我的气了?傻孩子,姑姑除了你还会爱谁呢!”

  她说着把冉儿抱进怀里,冉儿想了想贴着她俏脸,语气稚嫩的认真道:“男女……授受不亲……”

  欧阳霓听完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宝宝说的对,姑姑从今以后,绝不让别的男人碰一下,只给宝宝一个人碰,你要姑姑怎样,姑姑就怎样!”

  冉儿这才露出开心神情,欧阳霓牵着他手一块儿回房道:“天还没亮,姑姑陪你去房里再睡一会儿,小孩子家的多睡觉才好,睡好了,咱们再回家!”

  话说天亮之后,大部人马早已准备妥当,巴鲁将军领走大半人众,剩余只有三千御林军,五百虎贲,八十名丫鬟侍女跟随着回去定州。

  天上雨粉飘飘,瑾月单独坐一辆马车,过了没一会儿,就把周宁一块儿喊到马车上,她此时觉得有些犯困,不过片刻便睡去,连睡觉的样子都是冷冰冰的。

  欧阳霓与冉儿同坐一俩车,后边富贵坐在后面马车,冉儿睡醒精神好趴在欧阳霓怀里跟着背文,听的她轻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冉儿趴在她怀中,埋脸贴着欧阳霓酥胸,声音稚嫩的跟着念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欧阳霓又道:“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冉儿眨眨眼跟着道:“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欧阳霓伸出手拿来糕点喂入冉儿嘴里,咬着红唇柔声道:“宝宝,姑姑给你讲个故事吧?”

  冉儿吃完糕点乖乖应了两声,伸出小手紧紧抱着欧阳霓,欧阳霓缓缓闭上美眸,玉手轻抚他头顶,柔声轻语道出如兰字语,冉儿听的聚精会神,趴在欧阳霓怀里一动不动,她讲着讲着,只觉得那风雨声如此清晰,如此的近……

  定州城,早已不是曾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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