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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质剩女PK多金男:熟女那二的私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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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那二在镜子里看见一个人影,她回过头去,人影又不见了。她的汗毛又忽地竖了起来。

  十八、叫那二害怕的影子(3)

  裴苏苏又回到往常的日子,坂口真仓照旧来,来了照旧该干嘛干嘛。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真到头了,她又该怎么办。活在这个躺着坐着立着行着分分秒秒都在消耗银子的都市,她的危机感无时不在。找个经济条件好男人嫁了,这就是她最想要做的事。周日早上,坂口离开之后,裴苏苏去了参加了一个高端交友派对,这次她没叫那二。裴苏苏在生那二的气,好不容喜欢个男人,偏偏还是惦记她。

  裴苏苏自然次次都不会落空,又引得几位男士的注意,也留了联系方式。只是她注意到的男士,已经在注意比她条件更好的女人了。她突然有点索然无味,成天把嫁人当做事业,还久久不得善果,像她这么勤奋的女人,竟然也会落单。这是啥运道?

  反正也是闲着,她和在派对上认识的男人去吃饭。对方一看就是一个特能装的男人,不时地透露出他有多少资产,去过多少国家。裴苏苏是谁,又不是没见过有钱人,真有钱的人根本不屑于显摆,都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裴苏苏听那显摆的男人狂吹,自己也懒得较真,这样的人恐怕是握不住,握住了也未必是真的好。她点了几道爱吃又巨贵的好菜,一边狠吃一边往死里夸他:“您可真优秀。像您这样讲究生活品味,又广闻博见,还儒雅绅士的男人真不多见。都不知道后面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想要嫁您呢。”

  那男人才有点不好意思,他摆了摆手:“诶,哪里啊。感情这个事,要看缘分的。”

  是哦,世间万物的相遇都讲个缘分。擦身而过就是有缘无分。斜对角有桌20刚出头的男女在吃饭,两个人大概是热恋中,他们坐在同一边,互相喂食。亲昵得叫旁人眼热又讨厌。裴苏苏想起曾经和牛文斌在一起的辰光,她病了,牛文斌就喂她吃饭,连喝酸奶他都用手托着奶瓶,直等她用吸管喝完。那日子,是受宠公主式的,从此不再有了。

  裴苏苏的情绪有些低落,直到对面的男人付账的时候她才缓过劲来。790元。随便吃餐饭也要花个790元,跟牛文斌能这么过嘛?

  钱在两个人的关系上起了作用,裴苏苏没想跟他继续,也没想跟他不继续。这样一个人留着也没什么坏处,趁着年轻多攒点男人没什么不好。可是,那男人在临走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他说,回去跟你说好嘛?然后挂了电话。那语气不像是跟长辈在说话。裴苏苏暗自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吧,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唉,这世上还有可嫁的好男人嘛?她渐渐地越来越看透,越来越苍凉,越来越麻木。不由得想起了那二写在msn签名档上的一句话:成年已久的爱情,犹如盗世者的谎言,荒诞而虔诚。

  那二,那个她永远无法理解的女人,看上去简单又愚笨,却总是有她探不到的地方。她也明白,那二是特别的,无论把她扔在任何环境,她都是最容易叫人记住的那个。但是,她会吃亏的。裴苏苏想。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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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叫那二害怕的影子(4)

  跟曹大河越来越相熟了,每周固定约着碰两次面,很按部就班的恋爱。那二彷佛已经看到未来,那样循规蹈矩的生活,不过,她相信是稳妥的。这种稳妥是来自人的踏实与稳定,曹大河就是上海仅存为数不多的大龄未婚好男人。若时间再久一些,见面次数再多一些,那二恐怕自己要投降了。每次,都是这么恋爱的。

  吃过晚饭以后,看了场电影。曹大河是个好男人,他体贴入微,没问那二就帮她买了桶奶油爆米花儿。有时候玫瑰花还不如爆米花有杀伤力。那二很享受爆米花的体贴。

  看好电影大概晚间10点多,曹大河把那二送到楼下,待那二要离开车里的时候,曹大河拉住她的手。那二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打算把手抽出来,认识挺久了,他们还从未拉过手,再继续纯情下去,这两个人似乎都有些不正常了。曹大河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二,稍微松了松手。

  “那二,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嘛?”

  那二迟疑了下:“有些晚了,要不,改天早点来。你看行不行?”

  曹大河感觉那二误会他了,赶紧解释:“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别这么防备。”

  那二也赶紧解释:“哦,我也没多想,就是,我这里还没什么人来过。我还没心理准备……”

  曹大河接过话来:“没事,没事。我知道你对人是有防备的,这样好。那,我可以吻你一下嘛?”

  那二有些羞赧,又迟疑了一下:“那,吻下脸吧。”说着,她把脸支了过去。

  曹大河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他问:“能问你个问题嘛?你是不是还没和男的那什么过?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

  那二笑着抽出来手:“这是个问题嘛?我感觉你就没必要问。凡事水到渠成,别刻意。先和你通报一下,我生理正常,不缺乏情趣。剩下的,就看我们如何走下去。你说呢?”

  曹大河有点尴尬:“是的呀。我们是冲着结婚的目的,你这样做也对。不过,我希望我早一天踏入你家的门里,只是想更多了解你。”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再多了解一下。毕竟,我们都要的是对方的一生,漫长的一生,也不必对这点时间操之过急。”那二说罢,她怕曹大河尴尬又及时补充,“其实,我是想跟你稳当地走下去。”

  曹大河除了同意没别的意见。那二觉得自己对曹大河有些小气,便在下车的时候趁他不备,吻了他的脸一下。曹大河喜欢这顽皮的一吻,在夜色里由衷地开心起来。

  那二住的公寓,楼道里的感应灯不够灵敏,她出了电梯趁着外面模糊的灯光去寻自己家的门。却被地上一堆黑影吓了一跳,她啊了一声,感应灯亮了。那个黑影现成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他盘腿坐在地上,然后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八、叫那二害怕的影子(5)

  那二的心立即揪紧了,这一幕,跟许多年前那么相似……

  一个脸色惨白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二手脚冰凉,轻微地打起哆嗦。

  那戴眼镜的男的说:“那二,别害怕。我是诗人野山,去你们社找过你好几次。”

  那二定了定神,她想起来连日里来身后的人影。这对她来说,已经足以气愤,他竟然跟踪她。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凭什么跟踪我?”

  野山有点惶惑:“别生气,我只是崇拜你,没有恶意。跟踪你是不敢接近你……”

  “不敢接近我,为什么还要跟踪我?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就是非常喜欢你的文字,也非常喜欢你的人品。……”在那二的直视逼问下,野山说话没了底气。

  “喜欢我就跟踪我到家里来?谁给了你这个权利?”气愤中,那二根本不给他留半分情面。

  野山嗫嚅着:“不是,我从外地过来的,在朋友家住了好几天,就是为了能见上你一面。如果叫你不高兴了,我真的很抱歉……”

  “你有那么多次机会跟我接触,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找到我家里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那二虽然依旧在责备他,但是口气已经软下来了。

  “我也没想这样,是每次等我想跟你接触,都被错过去了。我过几天就离开上海了,不见见你,我感觉很遗憾。”野山似乎很快就调整过来,他说话声音正常了。

  那二不喜欢看野山那张脸,他带着眼镜,灯光的反射叫她看不清他的眼睛。其它的五官仅算是长对了地方,因为皮肤颜色深,好像高粱面地捏成了一个脏脏的不规则的大团。这是张不叫那二待见的脸。

  野山再想说什么,她也没耐心听下去了,用眼神下着逐客令。“现在见到了,我看你也回吧,这么晚了,呆在我家门口邻居也会说闲话。”

  那二担心野山会侵犯她,手里握紧手机随时准备扔过去或者打110。可是,野山却道别后离开了。那二看着他下了电梯,才有点轻微地哆嗦着把门打开……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九、影子梦魇

  那二进门以后迅速把门上好保险,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9月天手脚冰凉。她一时又感觉冷得暖和不过来,双腿酥软地走进卧室上床,用毛巾被把自己裹紧。这可不是那二,那二何时会被人吓成这样,真是闻所未闻。

  她闭紧双眼,飞进时间隧道。

  十八岁的那二,鲜嫩饱满得像个肉粉团儿,她的眼眸漆黑看不懂世界。那天,那二从排球场上下来,跟着两个女同学去吃校门外的面馆儿吃手工面。她饿了,顾不得跟同学们说笑,粉红小嘴轻轻吹着面条的热气,然后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头上的细汗浸湿了几缕头发,又顺着泛着粉红的白嫩皮肤滑下来,少女那二不时用手背擦一下脸上的汗水。她吃得专注,不晓得面馆儿一隅有个男人在幽深地看着她。

  他坐在背光的角落里,悠然地吸着一根烟,面前是吃剩还未收掉的手工面汤。他有一张肤色惨白的脸,很突出地穿过烟雾和暗影,神情泛着中年人的疲倦,眼睛里有故事,藏着坚不可摧的世故和欲念。他穿着灰色西服,里面的格子衬衫没有扎领带,跟面馆儿里的其他顾客很容易区别开来。他隔着两张桌子和来回穿梭的人,虚着眼睛望向斜对角的少女那二,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一个活动的艺术品。

  少女那二吃完手工面跟着同学出去了,那脸色惨白的男人也跟了出来,眼睛追随着她走进学校。

  此后,少女那二时常能看到那双眼睛,那张惨白的脸不时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开始了人生的第一种不安体验,每到走出家门或者教室,总有如芒刺背之感。那张脸来得毫无征兆,离去得也悄无声息,令少女那二也怀疑自己也许多虑。

  某天晚自习放学,少女那二在分岔路与同学分别,要独自走完离家还有300米的小路,那张脸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幽暗的光影里,那张脸都惨白得那么醒目,少女那二感觉他在注意她,低着头想要穿过去。可是,他挡在她的面前,望着少女那二深沉地笑着,那笑容充满了欲望和危险。那二紧张地五脏六腑都拧巴到一起。他说,我经常见到你。少女那二不语,被黑暗里这张带着笑意的惨白的脸给吓到了。她想要绕过去,那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拥入怀中,她无论如何挣扎都像生了根。少女那二想要大喊,嘴巴却被他的嘴巴猛然堵住,一块舌头霸道地塞了进来。而另一只手,已经钻进衣服里,在她饱满的乳房上揉捏。少女那二急了,抽出一只手臂,用手指猛地戳向他的眼睛。那男人嚎叫着松开了少女那二,少女那二飞快地向家的方向跑去,沉重的书包被她踉踉跄跄拖在地上磨出了一个大洞。看到了家的灯光,她稍一松弛,恶心便犯了上来,在路边一阵狂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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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影子梦魇(2)

  当晚,她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睡了三天。父母对她的病痛有点埋怨,还有半年高考,还有时间生病。

  再醒来,去学校便成了少女那二的心病。那张惨白的脸消失了阵子,又频繁的出现,他的眼皮上多了两小块疤痕。他把冰激凌伸到她的面前,少女那二一把打翻在地,人跑得又快又远。他突然地出现在少女那二的面前,把她逼到墙角,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阴阴地笑。你,是我的,你跑不掉。少女那二开始出现焦虑和幻觉,她经常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她最后真的病了,习惯性呕吐,全身没力气,盯着复习资料一天一天发呆,人也逐渐消瘦了下去。父母带她看了好几家医院,一直不得其详。

  勉强参加了高考,考试结束第二天,少女那二便收拾了一只小小的行李。她给父母留了字条:爸爸妈妈,我肯定考不上大学,先出去工作一阵子,调养过来再做打算。落款,儿,那二。

  少女那二从城南到了城北的一家书店打工,几乎与外界隔绝,每天工作之余就是阅读,阅读给了她力量。她沉浸在文字的绝妙组合里,腾不出时间来忧郁,她相信自己的创伤会因此而渐渐愈合。

  半年后,平常的一天。少女那二如往常一样来到书店上班,却发现一张惨白的脸停在书店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靠在书架上状似翻书,却阴笑着盯着她。少女那二的脑袋立刻呈现大片空白,她不知道他要在书店里做什么,已经吓得轻微发抖,只好在他的暗示下忐忑不安地跟他走出来。他得意,半年,我找了你半年,你以为你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你嘛?少女那二欲哭无泪。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处心积虑的男人,她的嘴巴紧闭,神色肃穆。那男人说,你跟我走吧,如果不走,我就叫你父母都知道,你单位也知道,说你跟我好。少女那二不说话,不哭也不跑。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放过她。

  在一间小旅馆里,少女那二双手捂紧自己的嘴巴,任他撕扯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最后做了些什么,他轻声嚎叫着背过身去,颤抖着从下身挤出几喷白色的东西。少女那二冷冷地穿起衣服,一言不发地离去。

  当天晚上,少女那二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故乡,又给父母写了一张便条:爸爸妈妈,我想出去走走看,也许外面的生活适合我。儿,那二。

  于是,一走走了十几年,到如今还在外面漂着。如果不是那个人,也许那二的生活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模样。这些年里,她不愿意想起这段晦涩的往事,刻意地去遗忘它,仅仅是偶尔在梦里会重现此景,竟然还会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当她纯净如一袭白绢,便被粗暴地染上杂色,她的惊惧,她因年少而生的胆怯和荣辱观,是悲剧生发的根本因素。多年里,她的冷漠,小小的变态,她的戒备,她的自卑,她的许多后遗症统统跟少女时期那张惨白的脸有关系。这就像块从未好痊愈的伤疤,你要揭它,那二不光疼,她要条件反射回到那段往事里重复崩溃。

  那二猜测自己在那天失身,只是有些不明白,自己与初恋男友的初夜,床单上竟然绽放了一枚鲜红的花朵。也许,那个人是仁慈的。只是,她此后从未再接过吻,无论任何谁都无法得到她的吻。她连想都不能多想,一想起来陌生的舌头堵塞在口腔里,她就狂吐不止。

  那个跟踪她的诗人突然叫那二想起那张惨白的脸。又是影子一样,从白影子到了黑影子,都是鬼影子,带给那二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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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特意为那二做新浪收藏定朋友们,在这里给你们鞠躬啦! 电子站

  二十、不止一个人在崩溃

  每个周一都很相似,上班时刻的地铁里人挤人,甚至有荤笑话传闻:挤怀了孕。够恶俗,也够形象,这时候陌生男女彼此挤挨依偎全跟感情无关。有时候肩并肩,有时候面对面,有时候背靠背,有时候背靠面,有时候面靠背。是恋人的紧密度,难免有些人想入非非,咸猪手偶尔也会碰到。每次地铁极度拥挤,裴苏苏就会想,应该有辆车。

  裴苏苏不是没钱买车,她的钱都给父母那边存着,想必买辆稍好点的车都够了。可她特喜欢貔貅,因为它没屁 眼儿,只吃不拉。对于钱,她也是这个态度,只进不出。坂口真仓曾经答应过她的,会买辆车给她。她早看上了一款丰田女用车,拿了资料,刻意放在床边。可坂口真仓似乎并未注意到,也不排除装傻的可能。跟他厮混也小半年了,这时跟他提提,哄他开心买也就买下了。这每个月给个万把块的,吃吃用用花花,到头来也不剩多少。她在地铁里一路上被陌生人挤来蹭去,皱着眉头盘算着。

  笃笃定定到了公司,大门竟然锁着。裴苏苏以为来早了,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不早了啊,马上就九点钟了。这是为何?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来,她即刻打电话给公司的前台朱小姐,问她为何还不来上班。朱小姐讶异地说:裴小姐,周六的时候公司就宣布倒闭了耶,连补偿金都发好了。你难道不晓得?

  裴苏苏的头皮一阵发麻,公司倒闭了?!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她是坂口真仓的身边人呐,她怎么可以不知道?!坂口真仓,你在搞什么?!裴苏苏全身无力,软塌塌地歪倒在墙上,手哆嗦着拨出了坂口真仓的手机号码。拨通了,听到的是“您拨叫的用户已经关机”。她已经乱了方寸,接着拨打其他几个日本高层的电话,除了关机就是不接。然后她又拨打其他同事的电话,得到的回答也是周六的时候被公司请去结算工资。跟她陪过日本董事的女会计说,裴苏苏的补发工资坂口吩咐过,已经打到她的工资卡上了。

  作者题外话:~~~~~~~~~~~~~~~~~~~~~~~~~~~~~~~

  …

  出版书名定为《熟 女那二的私房生活》。敬请各位朋友继续关注。

  二十、不止一个人在崩溃(2)

  自认为聪明的裴苏苏根本不会想到,坂口真仓早就觉察出来她的不忠,想当初那根凭空出现的皮鞭就是他刻意留下的。如果裴苏苏果真忠诚,他自然不会绝情决意,怎么也要给她一个好点的交代。一辆车算什么,本来就是打算要送给她的,这早在坂口的计划之内。可是,做游戏要讲规则,不讲规则就该得到惩罚。有谁能说得清楚这种关系之下,这算不算流氓条款?

  裴苏苏彻底瘫软,她滑落在地板上半天起不来。过了半晌,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找楼里物业把公司门打开。办公室里一片败落景象,因办公家具和设备几乎都被搬空,空间显得出奇的大。她的物品被整理在一个纸箱里搁在地上,似乎刻意遗落在这里等着来奚落她。裴苏苏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仅仅是休息了两天,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周六坂口真仓不是还在她家嘛?她一点没看出来他隐藏这么大的事情。真是缺德,手段残忍。她愣怔地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那箱东西眼睛发直。物业部的人看出来不对劲,像是安慰一样的絮叨:经济危机啊,这大楼三个月内已经有7、8家公司倒闭了……

  后来,裴苏苏都忘记了怎么回到家。她宛若一具抽去精髓的行尸走肉,恍惚记得自己出了大楼,上了一辆出租车,下车的时候找零都忘记要。进了家门便瘫软到地上,连站起来的力量都不再有。她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爬啊,爬啊,爬到地毯上,又爬到床上,蒙在被窝里,过了好久才嚎了出来。

  妈呀……你个该死的荷包蛋,你害人不浅啊……你人面兽心,不是个玩意儿啊……日本鬼子,我跟你有仇啊……

  裴苏苏哭着嚎着睡着了,一觉醒来天黑了。她继续哭,继续嚎,然后又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又亮了。她现在就怕醒着,一醒来就好像各种缴费单劈头盖脸向她飞来,房租该缴了,物业费该缴了,电费该缴了,水费、煤气费、交通费、手机费、保险费……她出现了幻觉,被幻觉吓得头晕眼花。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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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不止一个人在崩溃(3)

  杨光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最近果真没回家,听员工说他似乎也不是每天住在办公室里。连儿子杨辉都在问,爸爸怎么还不带着行李回来。袁嘉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找了个理由去了趟杨光的公司。

  杨光不在,听员工说下午可能过来。袁嘉进杨光的休息室里看了看,被子没有叠,看不出来他是否住在这里,他的少量生活用品和衣服却不见了。袁嘉逐渐被自己的发现气坏了,她知道杨光并未出差,他究竟住在哪里?她想了想,用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杨光的手机。

  很快传来了杨光的声音:“喂……。”

  “杨光,你在哪里呢?”袁嘉一边用座机说话,一边翻找着手机里的电话薄。

  杨光迟疑了一下:“哦,我外面出差。”

  “什么地方啊?我怎么听他们说你下午就回来。去哪里出差走一晚上就能回来啊?”

  “哦,你不是不要我了嘛,何必又管我?”杨光显得有底气了,这在从前是不一样的,照理来说,这么多天过去,袁嘉给个台阶他早就顺着下来了。

  “离婚证还没领呢,我为什么不能管你?” 袁嘉翻到电话存储名为“老菜皮”的化学蔡老师的电话拨了过去。“快说,你在哪里?”

  “外面呢,我等下就到公司了。”杨光说话间,电话里传出来另外一部手机铃声。自然是袁嘉打给蔡老师的。事实就这么发生了,袁嘉想象到他们两个人的意外表情。

  袁嘉更生气了。“好呀,你现在学会骗人了嘛,这里没离婚你就敢到外面跟人住了。我警告你们一声,跟我玩儿这些,只有三败俱伤,谁也别想好!”

  谁想到杨光也硬气了,看来是蔡老师在给他撑腰。他说:“袁嘉,你别吓唬人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别以后动不动就撵我走,我现在无所谓了!”说完把电话挂了。

  袁嘉气急,把电话咣地砸在座机上。反天了,反天了!都和那个不要脸的住到一起了!这可怎么好?!他们究竟住哪里了呢?那蔡老师不是和家人住在一起吗?这么快就趁火打劫把杨光给拐跑了。袁嘉气得脸部肌肉都抽搐起来,脑子迅速旋转着,寻思怎么应对这两个贱人。

  二十、不止一个人在崩溃(4)

  袁嘉午饭没吃,坐在黎光的休息室里发呆,一直等到他下午回来。黎光并不主动理袁嘉,自顾自忙,袁嘉早就沉不住气,忍不住发火。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过就过,不过你就痛快点。背着我去跟别人同居,你这算什么?”

  黎光慢条斯理地:“是你不要我的,是你把我赶出来的,你又来问我干嘛?”

  “你还有脸说?如果你老老实实过日子,我会没事找事赶你出去?跟了你十年,儿子也快五岁了,中间你跟过多少女人,越过多少次轨,不是我袁嘉抵抗力强,我看是谁都要变成神经病。”

  “你总是赶我走,那我就干脆不回去了,别人也可以伺候我,也给我洗衣做饭。再说,性生活你认为不重要嘛?我现在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看见肚皮上妊娠纹我就没兴趣。”黎光索性无所谓了,他在电脑前兀自工作,轻易地把这话说了出去。

  这可是伤到袁嘉的心,为了一个男人延续下一代,到头来却成了罪孽。这种借口,这种念头,真是侮辱人。她袁嘉何时又成了男人不待见的女人,如今不是当了全职太太,她也不至于没个男人喜欢。当初别说身边围着她转的那一群男人,他黎光也不是巴巴地追着她来,她那时又没把他当回事。就算今日,袁嘉也不见得有多衰老,天生的肤质叫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至少年轻7、8岁以上。如今,自信完全被自己的老公给摧毁了。他不愿意跟她做爱了,因为他反感为他生过孩子的妊娠纹。

  袁嘉把该骂的话都骂了,她感觉黎光彻底没救了,是要来活活把她气死。吵到最后,为了要面子,袁嘉嘴还是硬着。

  “你要是真不愿意过了,那我们就办离婚手续吧。这样我也眼不见心不烦。”

  “行啊,离就离,这种日子,我也不想过了。天天吵得心都烦。”这些话,黎光和袁嘉都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这次却意味不同。

  袁嘉不示弱:“我早就烦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高高兴兴出门的,我只会叫你干干净净出门!”

  “无所谓。钱没了可以挣。”

  “你是无所谓,姓胡的可有所谓,我不相信她能跟你重头去挣套房子钱。现在上海房子这么贵,以你现在的挣钱速度,至少要两年才能付个首付,然后就等着慢慢还吧。”

  “我以后的生活还要你安排嘛?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呵,好啊,有思想。那我等着,你尽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没问题。”黎光回答得一本正经。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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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不止一个人在崩溃(5)

  这次袁嘉败了,她从黎光的公司走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她能感觉到黎光这次是来真格的了,如果不是姓胡的,他不会那么有底气。黎光从小家庭就动荡,有人收留他,有个温暖的家,他就会停靠在那里。他依恋袁嘉,是因为袁嘉能给他想要的温暖和体贴。如果有人也能给他呢?如果真闹翻了,袁嘉他能不要,儿子他能舍弃嘛?可现在怎么办?果真离婚嘛?袁嘉心理乱糟糟的。

  这次她想了一个问题:她还爱他嘛?那么多年里,每次都是纠缠在财产上,从来不提还爱不爱。时而吵吵闹闹,却不见真的分开。黎光除了必要的资金周转,其它的储蓄一直在袁嘉手里,似乎每一刻,黎光都是在为这个家在奋斗,在经济上并无三心二意。黎光的性格袁嘉也摸得门儿清,他就算有小金库也不会太多,花钱给别的女人黎光很吝啬。看一个男人真心与否,只要看花钱的态度就能明白。由此看来,黎光是爱她的。她是个语言的糙人,不喜欢说爱,她只知道过日子,为他的停靠行一切方便。这难道不是爱吗?爱,却这样三天两头的吵闹,总是为一些蹦出来的鸟事费神。的确,很累。

  袁嘉情绪黯然,她没有眼泪,她是个爱笑不爱哭的女人。

  二十一、第三次错过

  早晨,那二出门上班,发现门口放着一只红玫瑰,玫瑰下面压着一张大概是写着诗歌的稿纸。那二不由得来了火儿,谁要他来献殷勤,想起那张脸就够她闹心的。她烦躁地三脚两脚把红玫瑰踩了个稀烂,然后朝着地上那玫瑰的尸体又踹了一脚,下面的稿纸被紫红色的花汁浸染得无比惨烈。那二泄了火儿,又感觉自己情绪不稳定像是更年期提前。她复又回去拿了扫把和簸箕出来,把玫瑰的尸体和残疾的诗稿扫起来,扔进垃圾箱。

  她完全可以忽略这个人,这些年里,追求她的人多了去了,多数也不是受不了她的冷漠和决绝才离去的么?可是,那二冷漠嘛?显然不是的。有心有力的时候悄悄资助一下失学儿童的事偶有,她不是个常情的捐助者,每碰到手边,却总是忍不住不管。她热爱大自然,每次出去野外郊游,都准备一个大垃圾袋,抽出时间来捡拾野外难以分解的垃圾。她甚至去黄河边种过树,跟着一队人马走了两天,回来嗮得脸上脱皮又暴斑。她总是担忧,地球在升温,以后怎么办?那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只有个别的男人知道。她认为没必要叫每个跟她有过密关系的男人都了解。有些男人就是个男人,无法成为爱人。她是个性情中人,也被深深地伤害过,她惧怕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伍晓华,已然是后面的事情了,一个时运的产物,什么爱不爱的,顺着发展随风飘荡,那二的任务就是对他好,对任意一个值得守候的人好,这是那二的任务。那二的任务完成的很漂亮,所以,每一次分手,每一个人都回头找她,念她的好,那二却不稀罕了。那二不稀罕的事物,硬塞给她,她也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于是,挺招人恨。那二才无所谓,恨去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是,那二还是太好了,好到没人因为恨而去记恨她,哪怕若干年后,总能想法子找到她,哪怕只是问一声:那二,你还好嘛?

  穿梭在都市的街头,身边千千万万个陌生的面孔来来往往,那二总在想,我要的那个人,你是谁?你在哪里?我攒了好多好多爱情,等着给你。

  采访时途经一个汽车保养店,那二走了进去,为曹大河买了一瓶车载香水,又买了两只车用小靠枕,叫店员打了个包装快递给曹大河。那二是个做得比说得好的人,她若接受了一个人,会用心去经营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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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第三次错过(2)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得塞牙缝,裴苏苏在最低落的时候打电话给王先生,接电话的却是他的女人。

  “王先生没空接你电话,麻烦你以后别有事没事跟有妇之夫瞎勾搭。”估计是王先生的国内太太,也不就是个小三,连小三都张牙舞爪捍卫自己的地位,裴苏苏可真没空钻了。

  巨大的无助笼罩着裴苏苏,此时她不知道对谁倾诉能解她烦忧。她两天没出房门,靠冰箱里的水果酸奶度日,焦躁得跟头困兽无异。以为认识很多人,翻翻电话本倒没一个合适说话的。那二她不是第一个想找的,她怕那二笑话她,当初她走得那么轻松,奔往理想福地的样子趾高气昂。如今一下子就跌倒谷底,怎么能叫那二不看着笑?可是,那二笑话也好,总还是向着她的,总能为她分担些。

  电话里没有说原委,那二就说吃好晚饭过来,她晚上去跟曹大河到粤菜馆喝汤。问裴苏苏要不要带点过来,裴苏苏说要,太要了。

  裴苏苏有了吃饭的欲望,她忍不住给方若明打电话,她这两天已经想了无数遍方若明。于是,她撒谎病了,希望方若明能来看她。她了解方若明,若她真的有事,方若明不会不管的。

  方若明果然来了,他知道裴苏苏没吃饭,礼貌地带了几客小菜和点心。他在电话里听裴苏苏的说话声,感觉不像谎话,见到她也看得出她的憔悴。他不禁也心疼了一下,毕竟也交往了两个多月,若不是插曲,能走到哪里他也说不定。他详细问了裴苏苏的病情,听她说仅仅是因为失业而引起了情绪狂躁症又牵连到胃病,他便放了心。至于裴苏苏隐瞒她朋友的事情,他后来也想明白了,仅仅是出自一个女人欣赏他想要得到他的私心。两人都避免再谈及过往,只是询问最近的状况。裴苏苏又问起上次遇见的外企hr小姐,方若明说因为工作忙,最近联系不多。

  这还用问,明显是没结果,工作忙不是理由,真是恋人就算工作再忙,也会见缝插针联系一下。当初和方若明热恋的时候,两人连工作间隙上厕所的时间都要通个电话。裴苏苏明知这已经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了,听了照旧还是轻松不少。

  方若明对裴苏苏虽然关心,但是那种客气还是显得生分。裴苏苏不想再问有无机会重续前缘,对于许多男人她有把握,对于看上去好说话实际特有主意的方若明,她是搞不定的。这个特殊时间,他能来总比其他男人来好些,看着心理还舒坦些。她一直留意着时间,估计那二过阵子就要来了。她立刻装出来疲倦,若方若明表示要留下,她自然告诉那二叫她不必来了,若是方若明要离开,那也正好。

  作者题外话:~~~~~~~~~~~~~~~~~~~~~~~~~~~~~

  各位读者朋友,我知道许多人都在等候更新,全稿实际上早就完结,不更新的缘故跟等候出版有直接关系,这是我不能掌控的。所以,烦请各位不要心焦。唉哟~~~我比您更心焦啊。如果没人等着看我倒安然了,有人在等,我总是怕辜负了你们,一想起来就有点坐如针毡。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地更新,然后等候出版社方面各项事宜落实。请大家海涵,那朵拉这里给大家鞠躬了。 电子站

  二十一、第三次错过(3)

  果然,方若明看裴苏苏有了倦意,他便劝说裴苏苏休息,自己先行离去。方若明一走,房间又阔大了,寂寞又繁盛了起来,裴苏苏悄悄掉了几滴眼泪。

  此刻,那二却因裴苏苏还在家里等汤喝,和曹大河尽早结束了晚餐,带着打包好的一大盒子冒着热气的骨头汤和一客菜饭来找她。曹大河听那二提过裴苏苏,本来也说有机会见一面,算是正式介入那二的生活圈子。这次不太方便,他就把那二送到楼下,望着她进楼去。

  那二站在电梯前等电梯,有一家人也在等,他们大概是刚从外面吃饭回来,大人小孩用沪语说笑交谈。电梯下来了,这家人簇拥着走了进去。那二看到另外一架电梯将要下来,她有点不愿意站进这架电梯参合到别人家的热闹里。那家小孩却热情地邀请那二,招呼着“阿姨,快点上来”,那二被纯真的孩子搞得盛情难却。待她刚要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架电梯里出来,那张脸是她记忆里的模样,丝毫没有变化。待她身不由己走进电梯,那个人影已经从她面前穿了过去,电梯的门渐渐合上,把她的心都夹在了外面。

  那二失神地来到裴苏苏的家,她说:“苏苏,我看到他了。”

  裴苏苏心里一惊,却掩饰着慌张:“谁啊?”

  “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次我们参加活动聚餐看到的那个人。”

  “哪个人啊?被你说糊涂了。”裴苏苏继续装傻。

  那二却不知道如何说明白,“就是那个戴眼镜穿西装的男的,我有一次问过你。”

  “哦,是吗?那你没跟他说话嘛?”

  那二难过地摇了摇头:“没有,他没看见我,我上了电梯,他刚好从另一架电梯出去了。”

  裴苏苏却松了口气,心想,这个不走运的那二,原以为她会晚些来,就算早来了,还是碰不上方若明。这能怪谁?怪命吧。

  她品尝着那二带来的热汤,一边安慰着她:“好了,别瞎想了,看错了也不一定。何况现在你不是谈恋爱了,你又不知道那人是结婚了还是什么情况?一见钟情的事情,太不靠谱。”

  那二情绪不高,幽幽地点了点头。

  二十一、第三次错过(4)

  从裴苏苏那边出来,那二情绪有点低落,诺大的上海几千万人口,能相遇的几率能有多少?缘深缘浅,关乎每一次擦肩。她是最真实的浪漫主义,相信人世间有爱情,尽管她一直讳莫如深。她不够懂爱情,但她能分辨出是不是爱情。在长达数年,漫长的等待里,她一边绝望一边心存侥幸。也许不会再这么走运,能遇到他。遇到他,她又想怎么样呢?也许仅仅是自己多情,那个男人也许早忘记自己是谁。

  那二在出租车上一路感伤着,不觉已到了楼下。她如今再上楼,总要用力拍一下手,等走廊的灯亮了再走,那个诗人叫她心里膈应。不料隔壁阿姨听见声音出来了,她穿着睡衣睡裤,招呼那二:“小那啊,有个男孩子最近来过你家好几趟了,长得嘛有点点黑,忒会讲话,今朝又来过了,叫我拿给你一份东西,还给我家送了水果。哦哟,真不好意思。我帮你拿过来哦。”说着阿姨又进去了。

  那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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