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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 第 8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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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林十三真人强笑道:“刚刚相反,我们一天到晚都很开心!”

  这时,忽听一个带点弱有点柔的语音,好像自己在跟自己说话的跟了一句:

  “奇怪,这种人都没有心了,怎会有开心”

  林十三真人、戴花道士乍听,都勃然大怒,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那个趺在中天月色下的、单薄伶仃的无情。

  戴花道士怒笑道:“找死的迫不及待了!”

  林十三真人狠狠的道:“我们这次来,本就是找你麻烦。没想到你却还巴望送命的不够快。”

  无情道:“所以你们自报姓名,当作是一场武林人物的比斗寻仇,万一有杀伤,也不必负刑责”

  “聪明。”戴花道士道:“诸葛主事大理寺,不好惹,你伤了蔡京二位少爷,用的是武林暗器手法,黑道的暗算手法,我们以武林中血债血偿的规则,找上这儿,杀了你,替蔡府二位少爷报仇,纵诸葛回来,也不能以刑律追究。”

  无情淡淡地道:“我想你们也是这样。你们一向都是这样。你们大概已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戴花道士狠狠地道:“要不是大石公不自量力挡路,你已死了两次。”

  无情脸色煞地变得苍白:“你伤了大石公”

  戴花道士恨恨地道:“他忒也厉害。我和师弟斗了他两次,毒了他五回,只让他着了道儿一次。不过,在我们手里,给毒过一次就够瞧的了。”

  铁手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看着他,就像把眼前的人通体透视过一遍似的,然后道:“不过,你也没讨的了好。”

  无情脸色愈来愈苍白:“而且,你师弟今晚也没有来。”

  戴花道士傲然道:“对付你们,我一个就够了。何况,一口气尽除诸葛门下三杰,平生一大快事也。”

  持刀青年道:“你杀得了我一个再说吧。”

  林十三真人却盯紧了这戴凶恶面具的青年:“杀了你,倒要剖膛看看,你们恁地叫做开心。那才是一件开心的事。”

  无情还是幽幽的说了一句:“没有心的人,总要好奇看看别人的心是怎样的。”

  林十三真人气得脸色胀红,戟指骂道:“你口口声声的说我们没有心,你凭什么说这种鸟话,就凭你这对不中用的脚吗!”

  无情不恼怒:“没有良知的人,怎会有心”

  林十三真人一张脸已胀得猪肝般的颜色:“你放心,我一定留到最迟才杀你,让你死的特别慢。”

  铁手道:“令师对付人的手法,早已传遍江湖,我们早有所闻了。”

  林十三真人道:“耳闻不如目见,今日你们都有机会亲身一偿夙愿。”

  那戴花道士道:“通叟下手虽辣,当还不够我毒。诸位可知我是谁”

  铁手道:“你是舒州张怀素,号称神通广大,力能通天地鬼神。”

  戴花道士脸色转缓,拢发洒然道:“不错,居然识得我真身。”

  铁手缓缓的道:“你又自号戴花和尚。常与人言休咎,时有应验,信徒日众。”

  戴花道士扶正了一下头发上欲坠的花,道:“你还算有点见识。”

  铁手微微一笑:“你也的确作了不少大事,游说公卿,哄骗世人。陈留县有人检举你霸占老妇财物,又jy妇女多人,你讹说有天子所发度牒。县令毕仲游下令彻查,搜出来的度牒却是江南李后主所发。南唐后主,已殁百数十年,你这不是呃神骗鬼么,故杖背一百下,驱逐出境,可有此事!”

  戴花道士听来居然也不脸红,只傲然道:“我是世外高人,度牒确为李煜所发,还有唐太宗虎印一枚,封赐为天外散仙,神霄玉清王的门下圣君,那一百杖,虚受在背上,实打在石上,与我圣体无咎。我只恨出道太早,上下千年,今古同寂,现人无有可解我之修为法力者,我每每因此而自嗟!”

  青年刀手听了,只迸出两个字:“鬼话!”

  朱月明却哈哈笑道:“神技,神技,神乎其技!”

  少年无情 … 第三章 恨出手太迟!

  戴花道人的膝盖,忽然抖动了起来,就像他的大腿和小腿之间的重要关节,并没有锁好一样。

  “鬼面人”,他嘴角往下,用力的弯拗着,道:“鬼话我且让你品尝一下鬼神之怒。”

  “张怀素,”戴傩神面具青年道:“我只恨你出手太迟。”

  张怀素双肘也忽然弹动了起来,那种腾动的情形就似脱了臼,没栓好关节,他恨恨地道:“报上你的名字,我手下从不超生无名之辈。”

  青年刀客道:“我姓萧。名字不想相告。”

  朱月明笑道:“诸葛麾下有个刀手,未出手已令人心里发寒,武林中多称之为‘萧寒僧’。”

  张怀素道:“你跟诸葛什么关系”

  铁手怕青年刀客把话说得更重,故而抢先答:“萧兄是世叔的义子。”

  张怀素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杀了你,岂非要跟诸葛小花结为死怨”

  朱月明干咳一声:“诸位,请问一下,可记得在下职事何部所司何职”

  铁手道:“刑部。”

  何问奇在旁接道:“大理寺。”

  他已敷了“洛逝川。”

  血已开始止了。

  伤口比较不痛了。

  不过,再怎么说,他已负了伤。

  受了挫。

  吃了败仗。

  ──给打败的人,心中总有y影,何况,伤口仍然见血,血流多了,几乎连站也站不稳,这时候,“大理寺”这三个字,对他而言,就显得十分有支撑力。

  仿佛,还能支持他活下去一样。

  人,往往就是这样,自由自在,甚至行凶妄法的时候,巴不得执法的人全不在场,而且也目中无刑,心中无法,不过,一旦是受欺遇劫之际,又恨不得执法吏员,全亲眼目睹,尽站在他那一边。

  所以,他也随着铁手答得最快。

  朱月明又轻咳了一声:“今天,既然我来了,虽然不才,但总也有点代表的意思。”

  铁手随即道:“朱刑总来了,当然就代表了大理寺。”

  林十三真人冷笑道:“这么说,铁手和姓盛,也一样是捕快刑吏,他们也不是一样出手伤人!负伤的人还在这儿,这就是铁证!就有他们下毒手,我们就不能血债血偿的么!”

  铁手道:“相比于朱刑总,他就如大内禁军,而我们只能算是蕃兵。在大宋例律中,性命受到威胁,遭强梁欺杀之际,还手自保伤人,可以不追究刑责,林道兄敬请留意。”

  张怀素扶正了一下发上的花:“朱刑总是代表了王法,我是知道的,我也不想招惹。只不过,蔡家两位公子,一个眇目,一个受了内伤,我这次既然来了,就得要讨回个公道,若空手而回,对少保府只怕也不好交待吧。”

  朱月明道:“你说的是。”

  他叹了一口气又说:“只不过,我却来了。我本不该来了,但还是来了。而且来的不迟不早,你们打了起来,虽挂了彩,却没赔上人命。既然来了,就不能完全视若无睹,任由你们打打杀杀──这儿毕竟是禁宫之内啊!”

  “我本是不想来的,可是,大家可知道我为啥却又来了”

  他问了个问题。

  却没有人回答。

  因为问题有四种:一种是真的有疑问,要求答案。一种问题不须要答案,而是自问,亦称之为天问,问的是天,其实问的是心,屈原的“离s”句句是问题,但句句都不会有答案。另一种问题其实也不是问题,而是问题本身已提供了答案,他是自问自答,例如:“你以为我是好惹的人么”还有一种问题,更不是问题,而是责备,比如捕役对疑犯人说:“你以为这样狡辩就可以瞒得过我!”如果犯人争辩“没有狡辩”,那么,“刑责”只怕比判决更快到来。

  真的,问题,有时候没有问题。

  也有的时候,问题,不是问题。

  所以,朱月明提出了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

  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

  他提出这个问题,正是要大家听他自己的回答。

  他果然自己作了回答。

  还回答得有点愁眉苦脸,有点无奈。

  他一向肥嘟嘟、胖墩墩也笑眯眯的,像一座笑弥勒,一旦蹙眉拗唇的,也还是像座佛,但却是倒过来看的哭佛。

  笑佛倒过来看,其实是哭佛。正义的事,倒过来做,却成坏事。好人内里,可能是恶人。有位少侠,一直同情一些红粉女子,娇弱无依,所以打抱不平,结果,他打杀的人其实才是最无助的良善。有位大侠,一直口口声声为了某人好、某事好,所以才出手主持正义,人多以为他真的为善,到头来,他杀的是好人,毁掉的是好事,纯粹是为了:他妒忌。一条路,往右边直走,可能是左边回来。一张悠答道:“莫生莫死,莫虚莫盈,是谓真人。”

  张怀素给一言道破,更是气极,这时,连他头上戴的鲜花都颤动了起来。

  这样看去,仿佛那朵花都似是有生命,会恼,会怕,会颤哆。

  萧寒僧依然盯住张怀素的一举一动,一震一颤,但他口里的话,可一点也不容让:

  “他贪花好色,贪慕虚荣,贪图富贵,贪恋享受,他用的是‘四贪’才对!”他冷哂道:“真人我看,死人才对!”

  张怀素狂啸一声。

  忽然,他伸手,拔掉了粘在发上的那一朵花!

  弃花!

  少年无情 … 第五章 剪指如剪纸

  张怀素撤下了他发上的花。

  ──弃之!

  他头上的花,其实就是他发功的罩门,好比一个活塞,眼下这活塞拔了,一切有为法、无为法,都淘涌而上。

  喷薄而出!

  弃花如蔽屣。

  杀人无赦!

  他发上花一旦扔弃,手上忽自发里一掏,掏出一把澄黄油亮的小剪。

  张怀素龇着白牙,气咻咻的道:“道行不足好!且看!”

  然后,他右手执剪,左手五指骈张。

  他的手指犹在弹动、震颤。

  然后,他就开始做一件事:

  一件非常吓人的事!

  他剪指。

  ──是剪指,不是剪指甲。

  剪的是手指。

  他剪指如剪纸。

  一剪,卜的一声,就是一截尾指。

  卡,尾指断落了一节。

  指有三节。

  他又一剪。

  咔嚓一响,尾指又少了一节

  铁手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慢──!”

  但说时迟,那时快,利剪一并,卡的一声,又剪下一截指。

  这次是无名指。

  指节断落。

  只有落指,奇的是,没有血光。

  剪锋又夹住无名指的第二节。

  这一次连萧寒僧的呼息也急促了起来,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他一向是以杀制杀,以进为退,以攻代守,以胆搏胆。

  这是诸葛授他“自在门”的“去恶杀法”和“除恶刀法”。

  诸葛年轻的时候,时常采用这种杀法。

  ──除恶,要务尽。

  ──斩草,要除根。

  ──杀人招,为了活人命。

  既然厮杀,一旦杀将开来,就决不容情,绝不姑息。

  除非不动手,一动手则宜先发制人,一鼓作气,一击必杀,一气呵成,一往无前。

  这样的杀法,最痛快,最猛烈,也最义无反顾。

  诸葛先生在青年时,受韦青青青的点拨,对这种步步进步步杀的绝招,就有两种,一种是刀法,传给了萧寒僧,另一种是剑法,日后则传了另一门徒。

  人性情不同,修为各异,虽执同一毛笔蘸墨,写出来的字,大抵也是不一样的。

  韦青青青同样把这类咄咄人、不留余地的口诀授予天衣居士,但天衣居士所修练、发展出来的刀法,则跟诸葛先生大相迥异。

  “天衣居士”许笑一所练成悟得的刀法和剑法,日后也大大有名,并在一个门徒手上发扬光大,名震天下,做出了许多震遏古今的大事来。

  这正是“隔空相思刀”。

  还有“凌空xiaohun剑”。

  那个了不起的徒儿,正是王小石。

  王八旦的“王”,大小的“小”,石头的“石”。

  王,小,石。

  名平凡。

  人却不凡。

  所作所为,更是不凡。

  不过,到诸葛先生年纪大了,反而,很少施用这种杀伐极重、杀气极强、杀着极厉、杀意极浓的招式与功法了。

  正如一个人一样,青少年时总自以为是,有本领的更易自大自负,浮躁难免,跋扈嚣张,喜欢对人指指点点,看人一无是处,那都是因为年少而修养不足,心浮意躁、意马心猿覊制不住之故。但到人年事渐高,修养渐高,慢慢懂事之后,就知道不能光以杀就能止杀,也不可能以暴便能易暴。有时候,得以退为进。有时候,要以静制动。有时候,要以柔制刚。有时候,得以弱胜强。

  至刚者易折。

  至雄者易孤。

  这得要靠人生境界的提升,才能悟得的,年纪太轻,才华太高,也没有用。

  岁月,才是真正的炼金炉。

  实践,才是真正的试金石。

  于是,诸葛把这种决杀的刀法、拼命的剑法,如今,日后,都授予他其中一名高徒和其中一位义子。

  义子,就是萧寒僧,日后,他受命潜入“大连盟”,本拟瓦解“惊怖大将军”,刺杀凌落石,结果反而为“大将军”所趁,折磨致死。

  他潜入“朝天门”和“大连盟”时,署名为“萧剑僧”,外号为“小寒神”。

  ──“小寒神”萧剑僧,用的却是刀,致命的原因是他有了心上人:殷动儿。

  这是后话不表。

  至于诸葛的另一门徒,正是日后的“四大名捕”之一,人称“冷血”的冷凌弃。

  ──也就是说,差不多在萧剑僧潜入“大连盟”,慢慢获得“大将军”信任之后,冷凌弃,也渐渐在诸葛先生悉心照顾之下,抚养长大,武功渐高。

  直至冷血武功渐成,刚要出来闯荡江湖,立一番功业之际,“小寒神”也正好惨死在凌落石的毒手下。

  月有y晴圆缺。

  人有成败胜衰。

  起伏循环,莫不如是。

  只不过,如今,张怀素忽尔剪指如剪纸,手法干脆俐落,心惊之处令萧剑僧(原萧寒僧,文从日后之名,方便阅读)也不禁为之退一小步。

  这一退,气势顿敛。

  杀势大减。

  张怀素剪法陡急,咔嚓咔嚓,遂又落下几根手指!

  太可怕了,这个人,披着发,第一件事竟是──剪去自己的指!

  (却是为何!)

  就在这一恍惚间,只听铁手一声沉叱:“唵!”

  萧剑僧初闻,尚不知其意,但脑门中总算给这一声如大地沉雷的一喝,醒了一醒。

  他乍见数物,飞跃而至,疾扑而来!

  那都是指节。

  但也都不是手指。

  一节手指,变成了蟾蜍。

  一节指,却变成了飞蛇。

  另一节成了蜈蚣。

  还有一节,竟变成了猼訑。

  有一节竟成了粒颉?br/

  它们都各自在地上、半空,扑将下来,或一跃而起。

  或缠或噬,或牴或刺,全都向萧剑僧发动了袭击。

  少年无情 … 第六章 弃花如弃妇

  萧剑僧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抵挡、如何抵抗!他唯有将“去恶杀法”和“除恶刀法”一并祭出,见物斩物,遇袭反袭。

  七、八刀下来,他的刀已血r模糊,也鲜血淋漓。

  那些怪虫异兽,一旦遭受斫杀,血r断裂,反而紧紧粘贴在刀口、刀身、刀锋上紧紧不放,而且未死,蠕动卷腾,慢慢侵上刀锷、刀柄来!

  它们辗动时在锈刀上所发出来的血r粘糊的挣扎蠕行之声,确令人闻之欲吐。

  萧剑僧没有办法。

  只有弃。

  ──弃刀!

  因刀全沾了怪虫、怪兽的恶血!他弃刀。

  刀飞扔向张怀素。

  张怀素的十指箕张,指节完好无缺。

  他用的只是掩眼法,也正是一种“疾雷破山”。

  “庄子。奇物论”中有云:“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飘风振海而不能惊。”也就是一切变异恐怖,都不能使之惊吓,才能有所破。

  张怀素一开始就先剪手指。

  这使杀气森森的萧剑僧先行惊了一惊。

  一惊,气势顿失。

  杀气陡散。

  元气一涣,张怀素的各节指骨,在萧剑僧眼里,立即成了各类形容古怪的奇兽诡虫,纷纷攻至。

  越砍越凶。

  越杀越活。

  越拼越热。

  而且见风即长。

  见血更猛。

  见人就噬。

  它们随刀而上,不怕刀利,不畏锋锐,片瞬间,萧剑僧的锈刀,成了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r虫血渍,且向刀柄飞快上侵,迅即腐蚀。

  萧剑僧再不犹豫。

  弃刀。

  掷刀。

  刀掷张怀素!

  张怀素大叱一声,一甩发,以一大把乱发,卷住了刀。

  他已成功的夺过了萧剑僧的刀。

  没有刀的萧剑僧,岂是其敌张怀素身形在旋动中,已拾起了花。

  他的身子犹在旋动,浑身就似一个大旋风,同一时间,力已蓄沛,一扬手,便发出那一朵颜色鲜丽的花。

  原是弃花。

  而今却是,一朵杀人的花!

  花是美艳的,但曾给放弃过,所以份外妖娆残艳。

  而且,变得更有杀伤力!弃花如弃妇!弃妇因为曾给放弃过,更变得妖艳狠丽,同样,一旦还手,也更歹毒恶绝!

  这是一朵弃花,却一如弃妇,扑开向萧剑僧的脸!

  萧剑僧手上已无刀,他怎么抵挡飞扑过来的弃妇,或是,这疾向他绽开的艳花!

  张怀素躲过了而且接住了萧剑僧的弃刀,但萧剑僧又是否能躲得过张怀素的弃花

  花开如刀。

  刀光如花。

  就在这一刹间,张怀素中刀。

  着了刀。

  刀就扎在胸前。

  心口上。

  ──一如他的预感。

  张怀素的恶梦。

  刀光如梦。

  梦如花。

  花开开就要谢了。

  梦梦醒便要逝了。

  张怀素发现已迟。

  就在他披发扬起,卷住来刀的一刹,萧剑僧却去做了一事。

  他一俯身,拾起了刀鞘。

  他弃的是刀。

  重拾的是刀鞘。

  这一瞬间,刀反而是鞘。

  鞘是一种掩护。

  雪也是一种燃烧。

  藉在这一刹那,反而成了刀。

  他一刀刺出,犹在花前。

  刀先扎中张怀素。

  张拾花,飞花,掷花。

  但花已无力。

  东风也无力。

  花残。

  意凋。

  势弱。

  萧剑僧一刀扎在其胸口上!

  但弃花也在萧剑僧脸上开了一花。

  萧剑僧大叫一声,仰天而倒。

  张怀素也着实中了一刀。

  刀鞘不锋锐,但穿透力依然。

  一刀贯穿了张怀素的心胸。

  不过,张怀素所运祭的“飘风振海”,已护住心脉,封住要害,闭住死x。

  他以“疾雷破山”攻击,用“飘风振海”法放出手。

  但他着了这一刀,整张脸都干了,瘪了下去,一下子,整个人都萎缩了三分之一,给风干了似的,身子屈成哂干了的虾米一样。

  他是中了一刀。

  他弓着身子。

  受了一刀。

  也藉这一刀之力,向后疾飞。

  飞──

  飞──

  飞──

  飞──

  │

  │

  │

  │

  飞到无情的身前,拔刀(鞘),一刀就向无情当头斫落!

  他要斫杀无情。

  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无情才是他的目标!

  为成功顺利达到这个目的:

  他宁可硬捱一刀!

  月下花前,无情仍然端坐。

  张怀素、萧剑僧交手,不过片瞬,已几度急剧变化:先张怀素弃花,萧剑僧弃刀,然后张怀素着刀,萧剑僧中花……

  骤然之间,张怀素已到了他身前、头上,一刀当头斩下。

  刀映着狰狞的血光。

  那些毒虫恶兽的毒力,已浸透了刀身!

  无情看着那把血刀,那个披发的人,一时像浑忘所以。

  连铁手也顿感错误,张怀素硬吃一刀,声东击西,连他也不及出手相救!

  刀疾斫而下!

  无情就算能避,也断断避不过去,因为他既行动不得,猝不及防,又无法闪躲,那一刀内含七种变化、五种杀度,无论他怎么躲,都断断避不开去,就算他及时用暗器招呼,这一刀,还是会斫将下来,要他身首异处:

  一刀斫下,也不过是美丽的头颅。

  人命,一如弃花的凋落。

  刀光,就像花的余艳。

  少年无情 … 第七章 这个猪头有点帅

  无情看着那把当头斫到的血刀,脸上的表情,很有点诡异的悠闲,也很带点欢忭的悲凉,肝胆楚越、万物皆一,死生一发、神复化气,恩甚怨生、爱多憎至,都像在这一刻濒死前表达了,但又像抱元守一,浑不知大限至,刀落下,表情简单到可以说是没有表情,神情疏落到就像失去了神情。

  刀将至。

  即至。

  至!

  无情看着刀。

  微微仰身。

  他的神态就像在坐摇椅。

  仰身。

  微微使力。

  轮椅受不住压力,后仰翻倒!摇椅一倒,椅底向着天上!

  蓬地炸出一蓬蓝光,至少,有几道细如牛毛的银针,全打入张怀素的胸怀内。

  张怀素那一刀,噔地斫在椅底,椅底的钢铁,硬受了这一刀。

  星花四溅。

  张怀素哀号一声,捂腹,落了下来,整个人趴在地上,shenyin挣扎,一时再也爬不起来。

  无情一按地上,下盘使力,崩的一声,轮椅复又弹坐扶正。

  无情伸手往座底一抄,已掏出锈刀,这时,铁手已第一个赶到,问:“可好”

  无情道:“没事。”

  铁手接过了他的刀,用手一抹,手上带着一股沛莫能御的气劲,把刀身上的毒虫血浆,bsp;林十三真人电掣而至,这时无情座椅已复起,铁手已赶到师兄身边,林十三真人一时也找不到空隙破绽可以下手。

  他只好去扶起张怀素。这时那邬燊乔也赶了过来,一齐搀扶张怀素。

  张怀素先着了萧剑僧一刀(鞘),为急于求功,他还没回过气已藉势袭击无情,但至少中了三十九道蓝色细针,功力尽散,痛入心脾,比死三十九次还难受,整个人已扭曲得几不近人形。

  林十三真人见状怒叱:“你……你们……竟敢在禁宫杀人──!”

  无情冷冷地道:“他还没死哩。”

  林十三真人拿眼睛去瞪住朱月明:“大家都亲眼目睹了,是这瘸子下的毒手,朱总你给个说法!”

  朱月明在明月下,似又在寻思,然后笑眯眯的说:“刚才我好象看到的是:不管对萧兄弟还是盛公子,先出手的还是张真人。”

  他沉思的时候,脸庞有点像一只给宰了煮熟的猪头──不过这猪头还真有点帅。

  张怀素痛苦挣扎,辗转shenyin,断断续续的喊出了他的恐惧:

  “……你这暗……器……淬毒……我命……休矣……”

  与刚才他出手前的嚣张暴戾,不可一世,判若两人。

  无情傲然道:“我的暗器,从不淬毒。这暗器叫‘翻面不认人’,在椅底装嵌。你这一刀来的正好。”

  无情顿了一顿,待张怀素哀号过一轮之后,才一字一句地说:

  “我向来是出绝招而不施绝毒,喂暗器而不施暗毒,你听清楚了。”

  这时,朱月明已搀扶起萧剑僧。

  萧剑僧脸上是吃了一花。

  也吃了个大亏。

  不过,他是戴着面具的。

  傩神面具,是护了他一下,代他挡了一花。

  他的面具破裂,他以双手护着颜脸,但隐约仍可见出他冷峻、英气、坚忍、悍强的轮廓。

  他伤得不算重。

  ──至少,相比于张怀素,他算是伤得很轻的了。

  他闷声道:“好,决战已过,胜负已定,你们请吧。”

  那蔡奄忿然抗声道:“你们人多欺人少,不公平!”

  “我们人多欺人少”铁手真有点啼笑皆非。“那你们到底想怎样”

  蔡摘索性耍赖:“金睛火眼爷,你答允过我爹咋了怎么一直不说话、不开声、不出手、不帮忙哪!”

  剩下的那名道人,灰色懵懂的怪眼一翻,哼哼唧唧了几声,像一壶水快烧开了,冒了点烟,但还仍没完全煮开来,壶盖子仍好好的,一动也不动。

  那公子本来在树后。

  好象树后有很多风景可看一样。

  仿佛树下有个d,里面有许多神仙、传奇、妖怪和佳话一般。

  不过现在,那“公子”好像已经“不见了”,没声没息地离开了。

  看样子,这两位蔡家少爷,还是请错了助拳──不过,光是张怀素,战斗力已十分惊人:

  他负隅在先,居然还想先把无情干掉,光是这一点,已非泛泛。

  铁手扶起无情后,发现他身上沾了些泥尘,用手替他一一掸掉。

  他发现无情的肩膊,也微微颤抖着,尽管,他刚才看来,是多么的镇定悠闲。

  其实无情也心里明白:刚才那一下“翻面不认人”的“救命绝招”,他也是第一次用,既不知可行不可行,也未知威力如何,情势其实十分凶险。现在既已把大敌打翻在地,已算喜出望外,十分侥幸了。

  但他可没第二把暗器。

  他自己也为自己捏一把汗。

  也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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