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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转自转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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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娜接话:“要是我呀,直接就拿刀劈人,送你们极乐去。”
“什么人呀这是,吃碗里盯锅里,极品都叫你遇上了,保罗也傻,就这么算了?”
我翻翻眼,“不算了你还想怎地?难道我真被他劈了你才开心?”
“这保罗看起来没那么菜呀,怎么就能被你搓圆了再捏扁,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慧慧,真看不出来,你要进了演艺圈,还会有章子怡呀杨紫琼之类的吗,不能啊。”
“切,没让保罗知道,知道了,直接送你回老家喝豆汤去。”
我们正在瞎侃,实在是打破我脑袋我也想不到,萧遥,驾到。
她站我身边的时候,我还真吓了一跳,仔细看看,还是一朵白莲,还是那么漂亮。
自从上次过后,一直没有见面,我还在奇怪她会如此出现的时候,她开口:
“你开心了?”
什么意思?一头雾水。
“你可真是恶毒,我不过让你看了一段dv,你却要毁了我。”
什么意思?四头雾水。
姐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能dv提醒了关娜,她们一直没见过萧遥,听我说过她的事情之后,各个恨的牙痒痒的,今朝遭遇,萧遥哪有便宜可占。
“哟,美女呀,闻名不如一见,果然不一般啊。”讽刺语气来自毒美人关娜。
小米参战:“那是,极品狐狸呢。”
雅冬:“特别的是皮子厚呀,能卖上好价钱。”
关娜:“姐妹儿,你看这半夜的,让老头老太太瞧见你,还不中风躺医院里?”
小米:“什么眼神,那是人家家里有事儿了,得够素,知道不?”
关娜:“美女,怎么杀手一样眼神儿,你盯得我快要内出血了。”
雅冬:“你出血不如男人出血,还能爽爽。”
我开始同情萧遥,三大护法功力深厚,武功登峰造极,频频发招,各个是施毒高手,萧遥招架不及,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的身体还没有回复利索,只拿起白水,慢慢品尝,不说话。
虽然我不说话,萧遥并不和另外三人过招,对着我,看着我,慢慢说:“你终于达到目的,成功击败我,现在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叹气,这柿子还是要捡软的捏,我病怏怏的,无力气争辩,何况我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我说,”雅冬站起身来,围着萧遥转了转,上下打量,得出结论:“你看起来也是人模人样,怎么就不说人话呢,有成就感的不是你么?你不是该为你脚踩两条船得意么?”
余光看到我身边的萧遥,指尖颤抖,静静等待她的谜底。
“现在你得意了,保罗不让我回意大利,我的经济公司雪藏我,演出单位封杀我,你要我死么?这是你的目的么?”萧遥的脸色和她的衣服一样的白,在酒吧里的灯光下,狰狞的青色。
小米“噌”的站起,欺到萧遥面前,叉腰,大声说:“我们管你去死,死远点。”
关娜故意大声叹气,道:“这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要我说,也别等别人又是雪藏又是封杀的,自己找个干净点的停尸间,别弄脏了你衣服,可惜了名牌。”
我虽然不说话面无表情,可是心里大大吃了一惊,这是保罗干的?保罗这么对她?萧遥虽然可恨,但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啊,我恨萧遥是因为她无情玩弄陈卓的感情,她和保罗的事情毕竟是在我之前,除了吃味讨厌她并没有深究的心思,可如今保罗铁石心肠耍手段,竟是生生要毁了萧遥。心里极度震惊,也生出兔死狐悲的哀凉。
“你说的,我不知情。”我终于开口,“还有,那是你和保罗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你们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还不滚?”小米瞪眼睛。
“齐慧慧,不要得意,我是你的前车之鉴,现在,我祝福你,”萧遥开始冷笑,冷笑里透出恶毒:“我祝福你,有一天比我的下场惨一千一万倍。”说完,飘走。
“王八犊子,咋成人了就。”雅冬骂咧咧的坐下,关娜终于问:“她说的是保罗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头疼欲裂,恨不得拧下脑袋来,小米揽着我肩头,关心的问:“慧慧,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呆呆的看着水杯出神,萧遥出了这么大的事,那陈卓,他是不是要知道了?
40
这段时间保罗很忙,总是应酬到深夜,我等到睡着,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紧挨我躺下,嘴里咕哝几句,被安抚的轻柔拍打脊背,最终睡去。醒来的时候,发觉保罗早就不见,只有一张字条在枕边:记得要吃早餐,有事给我电话。
轻叹,看着天花板发呆,想起昨晚上酒吧里的萧遥,狰狞,恶毒,满面不善。
是谁造成如今局面?是萧遥咎由自取,还是我一手造就?保罗这样对待萧遥,我想不到,可是,龚雪对我讲过保罗是一个“不善良”的人。
保罗是家族中的骄傲,传奇,曾留学英美,从小就对商业极有兴趣,年龄虽小,却是见解独到,慧眼识珠,深得家族依赖赏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从来不知什么是失败,眼里只有成功,不管过程,只要结果。
这样的保罗,自然是骄傲自负的,只手遮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想要拥有的便没有得不到的,不管是金钱还是女人。
这样的保罗,自然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容别人反抗的。萧遥违反了他的游戏规则,被淘汰,不甘心,玩弄手段,考验他的耐心。
或许,保罗也顾念以往情分,以龚雪之口来警告,要乖乖的。可惜,萧遥变本加厉的尝试挑战他的威严,最终害苦了自己。
虽然龚雪口中的保罗与我身边的保罗大相径庭,他在我面前总是多情的、小心翼翼的、细心呵护的,但是,我知道,一个在商场叱诧风云的人物,总是要铁面无情的,不然早就被新陈代谢淘汰掉。
萧遥太极端,太心急的想要紧紧握住,哪里知道,手里握的是一把沙子,越是用力,越是失去。
我最担心的,还是陈卓。
我怕的是陈卓知道了萧遥的过往,发觉自己被她如傻瓜般玩弄,一个男人,被自己当作天神来守候的女人背叛利用,还有什么尊严。那么正直忠厚的陈卓,如何承受。
我要怎么样问保罗?萧遥的事,是你的杰作?你要毁掉萧遥?她曾经是你的女人,如今你有新欢,不但要抛弃,还要亲手毁去?
我和所有女人一样,痛恨抛弃女人的男人,可是,现在一个男人为了我要抛弃另一个女人,我没有喜悦,只有感伤。萧遥说,她是前车之鉴,等看我这个后车之悲。
我这样的感伤,是不是太矫情?心里又是悲凉,我身边爱我至宝的男人,是如此冷酷无情,虽然情敌遭遇不幸,还是令我心惊。
我要怎么办才好?有什么办法既可以保护陈卓,又不至于伤及保罗面子,他如此骄傲,能允许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陈卓,挑衅他的尊严?
正在为此烦恼,艾玛来电,内容惊得我差点拿捏不住电话。
陈卓负责的盛世花苑一期、二期业主大打出手,不但损失惨重,还把信诚置业给告了。
来不及收拾自己,匆匆赶来公司,见到艾玛,问个仔细。
艾玛又带给我一个惊天霹雳——保罗因为盛世花苑大发雷霆,彻查信诚置业,发觉陈卓账面上亏空一千多万!
原来,陈卓负责的盛世花苑一期,早已卖空,业主都已入住,二期与一期相隔一个围墙,小区内本来就是以绿化、生态平衡为主题来宣传,策划还是我做的,如今二期业主入住时,发觉绿化与广告不符,找到信诚物业,要求解释,不然就退房。
信诚置业为了稳定业主情绪,居然扒掉一期的围墙,想要合二为一,引来一期业主不满,调解不成大打出手。
保罗自然要彻查到底哪里出错,彻查之下发现二期绿化工程紧缩,与原先测定计划出入极大,不禁恼怒,最后查到信诚置业账面居然亏空一千多万,而财务上支支吾吾解释,都是以老总陈卓的名义每次八、九十万的支出,至于什么名目,不得而知,而公司财务不到百万是不用上报审批的,就这样短短几个月,一千多万不翼而飞,二期工程只好紧缩银根,造成如今形势。
我只听的腿脚发软,头晕眼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陈卓私自挪用公款?一千多万?这是什么概念?
艾玛担心的看我,狠狠心,又告诉我:“如今商业调查科已经介入了。”
我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出电梯,走向停车场,靠在车门上,哆嗦着手,拨陈卓的电话。可是我的手不能控制,小小的按键调皮的不肯合作,总是在我眼前跳来跳去,有眼泪流出来,我哽咽着说:“……求求你,求求你……”
我到底是要求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卓要有麻烦了,大麻烦。商业调查科介入,如果证明陈卓挪用公款,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
我开始大哭,为了不肯听话的电话,为了不肯停下颤抖的身体,也为了不争气的陈卓。
他这样做,只能一个理由,为了萧遥在国外生活的人模狗样。
他居然为了萧遥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前途,知法犯法,一千多万啊,你要拿什么来还?生命么?
陈卓呀陈卓,是谁告诉我,成功就在不远处,触手能及?是谁告诉我,做人,要正直要对的起自己?是谁告诉我,天下之大,天地之宽,自有我们并肩开拓,携手繁华?又是谁告诉我,不要回头,向前看,为我擎起一片天?
所有的心伤愤恨都不及陈卓给与我的打击,陈卓呀陈卓,你爱萧遥爱到如此地步么?不惜拿自己的青春、前途来交换?是什么支撑你如此的胆大妄为,以命下注?你可知道你赌的是命呀。
思及此,恨意徒生,举起电话,狠狠掼在地上。
坐在车里,我知道我需要冷静,我需要清晰的思路,但是一切都不受控制,颤抖不停的手慢慢握紧方向盘,深呼吸,深呼吸,只怕来不及,来不及见到陈卓。
发动车子,辨别方向,驶向总公司,我要见见陈卓,我要问他,为什么不珍惜自己。
我还要去见见萧遥,告诉她,我不得意,老天让保罗爱我,却用陈卓惩罚我,惩罚我的贪心,想要得到不属于我的;惩罚我的贪婪,得到最好的还想拥有更多。
41
停好车,跌跌撞撞来到总公司,不顾秘书小杨的阻拦,执意闯进老总办公室,推开门,却发现老总办公的地方,居然坐着保罗。
扫视一圈,发觉多双眼睛盯着我瞧,都是及熟悉的人,原来公司高层高办的精英们齐聚一堂。老总已经吃惊的站起,说:“小齐,不是病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我想笑,可是笑不出来,特别又对上面无表情、冷冷看我的保罗。
门在我身后被秘书小杨关上,老总看我不大对劲,赶紧让我坐下,头疼的似要裂开,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保罗的声音更像是从南极飘来,冷的我的不住战栗。
“你怎么来了这里?有事?”
他一点吃惊、惊讶的样子都没有,整个人仿佛冰雕一般稳稳坐在那里,那颠倒众生的容颜上更是一层寒霜,黑黝的眼睛里深不见底,似是深潭,似是冰山。
我舔舔干裂的唇,嘶哑着哭过后干涩的嗓子说:“……你们在开会么?是不是因为陈卓的事情?”
保罗用我及不熟悉的冷笑回答我:“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我想清清嗓子,因为那里好像吞了一个鸡蛋般的难受,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话。
保罗拿起内线,只是说:“一杯热茶。”
很快小杨打开门,在老总的示意下递给我,润润嗓子,还是艰难的开口:“我不相信陈卓会这样做……”
我还没有说完,保罗已经拍着桌子猛地站起,周围坐着的高管精英们吓了一跳,都盯看盛怒的保罗。
不错,是盛怒,我从没见过保罗如此的满身阴寒,灼灼双目锐利逼人,似是一把出鞘的利刃直直射向我,额头上有青筋隐布,握紧的双拳关节处隐隐发白,整个人如炸毛的雄狮,吐出的话更是冰凌般冷利:“你是以什么身份、立场说话?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这样做?你很了解他吗?”
我不能说话,说不出。不错,我以什么立场身份来说话?我了解陈卓么?我怎么能肯定陈卓一定不会这样做?心里已经悲哀的哭泣,相信了陈卓一定会这样做,是为他爱的女人。
“齐小姐,”保罗再次开口,用那双我不认识的阴冷目光紧盯着我,慢慢说:“现在是公司董事商议时间,不适合你的存在,请你出去。”他抬起手,无情的指向紧闭的门。
慢慢站起,哀伤的看着这个在蜗居里亲密的、宠爱我的男人,轻轻点头,有泪水涌出。此刻的保罗,面无表情,离我是如此的遥远,再不是多情叫我姐姐的男孩子,而是一指定天下、不要过程只要结果的无情商人。
所有人沉默的看我慢慢转身离开。眼前一切混乱不真实,身体被多双看不见的手撕扯,深深的剧痛,打开门,看到小杨吃惊的望我,我听到手中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还有小杨的尖叫,我正在奇怪为何会如此混乱,只觉得额角疼痛难忍,热热的什么东西流下来,黏黏的湿,陷入黑暗之前我想,好极,我终于做了这辈子没有做过的事情,昏倒。
醒来的时候,满目的白,床头有微弱的灯光,转动酸涩的眼睛,发觉又是医院,最近我跟医院可真是有缘啊,我讨厌白色。
头上疼得我抽气,想要抬起手摸摸,却是软绵绵的无力气,疼,哪里都疼,头疼,身体疼,心也疼,想到保罗无情的面孔,他竟然如此对我,从来温柔调皮又多情的保罗哪里去了?我可真是想他。
我还想我的妈妈,那个总是染黑华发,会慈爱的、心疼的看我没有吃相的、一点也不淑女的吃掉她亲手做的香香的饭菜。唉,我不想哭,可惜眼睛背叛我,喉咙里哽的难受,抽抽噎噎的哭泣声,蔓延在寂寞的空气里。
身心疲惫,这具皮囊,终于被哀伤掏空。
有人握我的手,温暖的、轻柔的摩擦,泪雾里模糊的轮廓,似是保罗。
他轻轻的抚摸我额头上缠绕的纱布,轻轻的问:“是不是很疼?”
我点头,用手指着左胸口,说:“还有这里也疼。”
他拉我的手覆上他的胸膛,眼睛里是我熟悉的心疼,小声说:“我这里,也很疼。”
我的手慢慢攀爬上他那俊美的脸,抚摸。
“我想我妈妈。”
“有时候我也想我妈妈,她去了遥远的地方,哥哥告诉我说,那个地方很美,没有哀伤,没有战争,只有安宁,还有快乐,他说,那个地方,被叫做天堂。”保罗如玉的脸上浮现出悲伤,捧起我的手,埋进去,热热的、湿湿的,有暗哑的声音流淌:“对不起,我害你这样难过。”
我哭着去搂抱他,被他紧紧拥在怀里,他不住的轻轻亲吻我的脸颊,用手触碰我额头上裹伤的纱布。“你倒下的时候碰到门边的花盆,缝了五针,医生说,可能会留下疤痕,不要担心,我带你去意大利,找最好的美容专家,一定会跟原来一样。”
我摇摇头,去亲吻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
“保罗,保罗,你今天吓坏我,我不喜欢你那样,不喜欢。”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我发誓。”
“别离开我。”
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瞧我,终于深深的吻住我,热烈,激情,紧紧的拥抱。
“难道你不知道我爱你么?你不知道我爱你爱的快要发疯么?担心离开的,是我才对,他们害的我们这样,害得你一病不起,我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认清事实,你是我的,谁都不可以侵犯。”
我抬起眉眼,定定的看着保罗,终于想到,面前怀里的男人,有着翻手覆雨的本事,是个不容别人杵逆意志的铁胆英雄,他怎可忍耐,在属于他的领地里,被别人再三的挑衅。
“萧遥的事情是你做的?”
我怔怔的问。
他犹豫一下,还是说:“她伤害你。”
“而你就去伤害她。”我直起身子,离开温暖的怀抱,保罗瞧着我,一瞬不瞬。
“……”
“陈卓呢?也是你?”
“……他的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我再本事,他不配合,我也无办法。”
“我跟陈卓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根本不必如此。”
“当我看到你在他怀抱里哭的时候,知道我想什么吗?”
“……”
“当时我想,如果我手里有枪,他必定血溅当场。”
我吃惊的看着保罗,他却是平静的似是刚才的话,说的是“今天天气很好”。
他忽然笑笑,接着说:“我爱你,所以我可以接受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包括你假装晕倒,当时我还是很感激你如此做了,给了我们台阶下,我不追究,并不代表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我困难的吞咽,喉咙里火烧一样疼痛,突然发觉自己如傻瓜般被眼前这个俊美如神邸般存在的男人,不知不觉间的操纵。
“所以,你给陈卓机会?”
“是他自己要跳进去,无人逼他。”
“……你想要毁灭他们?”
“……你想说什么?说我制造机会趁机报复?”保罗深邃的眸子在暗夜的灯光下闪出锋芒,有点不羁的微微笑:“你已经不信任我,是么?你认为,我害他们是一泄私欲?”
“……难道不是么?”
“一半一半吧,萧遥害你如此受罪,陈卓是我的心病,你看着他的时候,温柔的水一样,你从来没有用那种眼光瞧过我,我虽然得到你,还是一样的不舒服。”
“……”
“他挪用公款的事情,只是巧合,我没有做任何手脚,你可相信我么?”
“为,为什么要说出来?你可以否认。”
“我说过,我再也不会瞒着你任何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不会再隐瞒,我不想失去你。”
“可是现在你这样说出来,就不怕我会失望,也一样会失去我么?”
他犹豫的低下头,想了想,还是看着我的眼睛说:“怕,很怕,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总是患得患失,总是怕一不小心就会见不到你,但是,”他拉住我的手,紧紧握住,坚定的凝视我。“但是,我要把一个真实的我呈现给你,我就是这样,我所追求的,便会不惜任何手段代价的得到,不是劣根,只是一种性格。”
我的眼泪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被他温柔的拭去,他叹口气,又紧拥我入怀,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姐姐,你的眼泪可真是多,这次哭的,可是为了我么?”
我环住他的腰,把眼泪蹭在他名贵的西装上,极轻的说:“我为了我自己。”
42
不错,我为了我自己。
一直以来,总是活在仰望陈卓光芒的浮影中,看着他,想着他,想着总有一天他会低下头看看我这个深深爱他的女子。这么多年,心伤难熬,夜夜苦楚,为了得到他的欣赏,我步步紧逼使自己顽强与他并肩而立,如今,被我仰望的男子轰然倒下,破碎了我的信仰。
现在我用手环抱住的男人,他爱我,却更无情的打击我,使我脆弱,想要我折服,他不需要我的仰望,不需要我的顽强,只要我的爱情。
我还不能得罪他,惹怒他,陈卓我还没有见到,我要一步步弄清事实,到底是怎样的陷阱,一千多万不是小数目,在我们这个跨国公司里,亦是一样。我不相信没有人会察觉,大笔资金的支出,没有补给,如果不是公司里高层董事,谁有这个本事?短短几个月时间,如此大笔的资金,财务上是如何完成公司每个月的会计结算?
当然是有人来操纵,陈卓只是被人利用,做倒霉的替死鬼。
我抱着保罗,想的是该如何快速见到陈卓,让他悬崖勒马,看清事实,再也不要被人利用,不管是萧遥,还是暗中操纵的黑手。
会是保罗么?他妒忌陈卓得到我的信任与爱情。陈卓会因为萧遥做知法犯法的蠢事,保罗会因为我受到萧遥的所谓伤害,把萧遥推向无底深渊,难不说他会因为妒忌了陈卓,而置于他于死地。
现在,我可真是头疼,我曾以为我很了解陈卓,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陈卓、保罗,这两个我爱的男人我都不了解,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如此?就连窗外的月亮看起来都是如此皎洁温柔,人与人之间,怎么就如此复杂,如此的勾心呢。
关娜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看我,见到我的蠢样,深深皱起好看的柳眉,问:“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一见到她便拉着她开始哭泣,她紧皱眉头耐心听我断断续续的讲完陈卓的事情,想了一想,说:“你想怎样?帮助陈卓洗清冤屈?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不是他做的?如果最后结论是,你要怎么面对保罗?”
“关娜,”我含着眼泪,看我最好的朋友,哽咽着说:“关娜,陈卓他不仅是我的朋友同事,我曾经爱的男人,他更是我的老师、战友,他可能一时糊涂做了傻事,但是这件事有不少漏洞,我需要你来帮我。”
关娜站起身在我病床前来回走动,想了良久,才说:“慧慧,这件事不是小事,很可能困难重重,特别是保罗。”她看着我的眼睛,慎重的说道:“如果是保罗操纵这件事,你要怎么办?”
我呆呆的看着关娜,无法消化她话中意思。
“如果真是保罗,你愿意冒着失去他的危险还要帮陈卓么?”
“保罗?不可能。”我摇头喃喃着说,却悲哀的发现,我居然一点信心都没有,难道我心里真的没有怀疑保罗么?公司里连老总的决策都要经过保罗的审视,只有保罗才可以如此神鬼不觉的操纵!可要我如何相信,保罗是这样心居叵测之人?
关娜深深看我,不说话。
脸埋进手心里流泪,快要心碎崩溃,保罗呀保罗,千万不要是你才好,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你怎么能要我如此伤心失望?
“还要继续吗?”
关娜坐我身边,伸手揽住我。
抬起泪眼,看着关娜关心的眼光,不觉心下恍惚,我还要继续么?我要继续么?
“如果陈卓是无辜的,难道要我眼睁睁看他跳进火坑?”
“如果你有信心不是陈卓所为,我们就弄个水落石出,法院的事,我来摆平,财务上的审视,你忘记了?小米才是专家。”关娜眼睛亮亮的望住我,手用力握我的肩,给我力量。
“对,小米,我怎么能忘记小米呢?快给她打电话。”我慌张的找手机,却突然发觉,我已经把它分尸了。
“电话里说不清,我去找她,你等我的消息。”
关娜走后,我疲劳的把自己陷进病床里,瞪着眼睛瞎想,直到保罗匆匆的赶来。
他的额上一层薄汗,俊美的脸上是我爱看的微笑,他坐在我身边,低头亲吻我的脸颊,低声说:“饿不饿?我做了你爱吃的粥,咸的。”
我拿纸巾给他擦汗,轻声说:“保罗,你这样来回折腾,累不累?”
“当然累呀姐姐,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回家给你惊喜,我把家里布置一新,等着你表扬我呢。”
“又有什么花样?”
“就是趁你不在家,重新装饰一下,以前的老旧了,都换了新的,也希望你养病的时候,有好心情,你心情好了,我就不会遭殃。”
“你什么时候遭殃了?听起来那么委屈。”
“不委屈,真的,你怎么对我我都是欢喜的。”
“真的?包括我折磨你么?”
“姐姐……最近你老是有病,无心无力折磨我了,我可真是想你啊。”
这孩子,八成有被虐症吧。
“放心吧臭小子,等我有力气了,看姐姐我使出绝招,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折你的腿。”
保罗蹭到病床上来,和我躺在一起,搂住我,让我无力气的手去握他下体已经硬挺的器官,对着我的耳朵吹气:“姐姐,快折磨我吧,怎么样都成,再这样下去,我非阳痿不可。”
手心里的灼热火烧似的烫着我的皮肤,保罗已经受不住开始扭来扭去,抬起头吻我的唇,一边呻吟着说:“姐姐,帮帮我,我难受。”
他的手不老实的从病服里伸进去,捏揉我的乳房。
“……姐姐,连内衣都不穿,真要命。”
掀开衣服,露出光裸的胸,娇美的乳房在他手下渐渐的粉红。
他一边低下头用鼻头轻蹭,手却又伸进裤子里,刚挨近我腿间,便忍不住挺挺我手中的坚硬,吟哦着:“嗯,姐姐,你也想我,对不对?你都湿透了……”
他在我耳边低声呢喃,我羞红了脸,他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抽出手指,不等我反应,一把把我翻转过去,从后面直接进入。
“啊……”我惊叹,他满足的呻吟,用手臂支撑身体,重重的撞击。
“保罗,别,会有人来。”我艰难的想扭过头去,被他按下身体。
“不会,姐姐,我留下人在门前守着。”
什么?表演活人春宫?我还要不要活了?
我刚想反抗,保罗低下身子含住我的耳垂,吐着热气:“姐姐,你再动,我就坚持不住要射了……”
什,什么,黄,很黄,很……暴力。
“我,太久没做,而且你夹的我好紧,姐姐……姐姐。”
保罗一边叫一边更快更用力,我咬着唇,不敢出声,只怕门口的人听到。保罗在我背上开始颤抖,大声呻吟,把脸孔抵在我旁边的枕上,我抬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嘘……小声。”
保罗的脸上全是汗水,此刻正忍受高潮带来的震栗,紧紧的抱我,双手在我胸前用力的揉捏,有点疼。
“姐姐,你没有高潮是不是?我太急……”
我赶紧打断他,“我紧张,怕有人听到。”
“等你出院了回家,我好好伺候你,让你爽个够。”
混蛋,有完没完,没看见老娘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呢。
“姐姐,我刚才差点死掉,为了你,我可以死掉……”
保罗深情露骨的情话让我突然想起萧遥,她说她为了保罗,可以献出生命。
长时间低垂着脑袋,额角上的伤口开始疼,我忍不住抽气,保罗一下子直起身子:“弄疼你了?”
“我的头疼。”
保罗用纸巾为我清理,又用热水浸湿了毛巾擦拭我的身体,才拿来他为我做的咸粥,一口一口的喂我。
看他俊美的脸庞,每次蹙眉试试温度才来喂我吃粥,我暗暗的想,我到底有什么吸引他,值得他这么做?
43
天气已然变冷,这个临海的城市,昨夜还在沥沥下着小雨,街头的树上,不知什么时间叶子突然就变成黄色的了,雨水加上落叶,满目苍凉。只有看街上行人匆匆忙忙,车道上呼啸而过的车子,咖啡厅里热闹的人群,才感觉,这个城市,魅力,活力。
我拖着一直不见好的病体,在这个咖啡厅里约见陈卓。
陈卓已经被勒令停职配合调查,还是要感谢关娜,把信诚置业的事,暂时压下,退房风波影响极大,公司股票受及波动,保罗这次大动干戈,公司进入洗牌倒计时。
陈卓姗姗来迟,可终归是见到了,我一瞬不瞬的看他,可真是憔悴,以往那个翩翩公子如今看起来,很是颓废。
“天气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陈卓看着我皱眉,心下一热,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暖彻心扉。
“没关系,我不冷。”看着他,心里真是心疼,铮铮铁汉,被折磨的面色青白,腮边胡茬,眼睛里布满红丝。
他瞧瞧我额头上的小块纱布,叹口气,轻轻的说:“对不起,我让你失望。”
“是真的么?”
“是不是真的如今还重要么?”
“什么意思?”
“……”
“我相信你……”
“不,慧慧,”他打断我的话,却不看我,转开眼睛看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的小雨。“有些事,你不明白,可是我让你失望,我很抱歉。”
我的心情真是一下子比外面的天气还要糟糕,仿佛外面的雨落进心里湿湿黏黏的,眼睛酸酸的,只能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
他好久都不说话,我手中的咖啡开始变冷。
“你知道那是多少钱么?一千多万啊,你做什么需要这么多钱?”我开始哽咽,眼泪流下来,我不能够理解,他什么时间会变得如此愚蠢。“一个萧遥,值得你这样?”
他豁然扭头,直直看我,薄唇紧抿,我看的心碎,伸手覆上他的。“你是为了萧遥,我一直知道,很早你就资助她上学,还有她在国外接受教育,都是你承担,可是,陈卓,你知道萧遥做了什么吗?她根本不值得。”
陈卓居然笑了笑,说:“慧慧,你想说我是个傻瓜,这么多年等的只是我自己编织的幻梦,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间而不自知么?”
我吃惊的望着他,看着眼前微微笑的男人如今天才认识一般。
“萧遥在国外干过什么,做过什么事,我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爱她。”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连中国话都听不懂了?他在说他不在乎?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还是我认识的陈卓么?我惊得只是看着他,连想要说什么,都忘记。
“我都明白了,以往老是说让她回来,总是诸般借口,突然回国举办个演,却只是在这里心不在焉,特别是她见到保罗开始,频繁接近你,往你办公室跑,还有某次喝醉了酒,她的电话里,有保罗的号码,猜也能猜到,她为什么这样做。”
“而你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我简直不敢相信。
“你要我怎么做?揭穿她?那我连梦都没有了,如果不是她的信念支撑,我早已倒下。”
陈卓抬起头,看向远处,“慧慧,我不是铁人,我爱她,而她还愿意继续骗下去,证明她还是不希望我伤心难过,她还是在乎的。”
我简直想用耳光狠狠扇醒这个如今还在做梦的男人,心里抽痛的无以复加,额头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我一直怕他知道萧遥的背叛,怕他受不了打击崩溃,没想到,人人比我坚强,我可笑的诸般作为打水漂,一点涟漪而已。
“她的在乎,你拿前程来换?”
“……”
“既然她已经回国,你还要这么多钱来干嘛?”
“……不要问了,知道太多,没什么好处。”
“你可知道如果事实论定,你是要坐牢的。”
“……我知道,他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会反抗。”
“你什么意思?”
“……你相信我么?我的确挪用过公款,可是每次之后我都有补上,最后一次,三个月前。”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有人想要陈卓沉沦,不得翻身,谁这样恨着他?
“……知道谁要这么做么?你得罪了谁?”
陈卓端起面前的咖啡,并不喝,只是轻轻的摇晃,不说话。
“……你是不是在怀疑保罗?”
“保罗找过我。”他抬起眼睑,凝视我。“他说,要我离你远一点。”
什么?保罗……怎么这么幼稚孩子气,皮痒了?
“慧慧。”陈卓看着我发红的脸颊,轻声说:“其实我都要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我身边,给我支持,没有你,我真不知道……唉,保罗看来是真心对你的,你也到了年龄,遇到好的,也要珍惜才是。”
“现在你更应该关心你自己,不要说我了,你说,怎么办?”
“我还不惧,有什么说什么,他们想要我背黑锅,我也不傻的。”
“我能怎么帮你?”
“不,什么都别做,我会连累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我不会坐视不理看他们这样冤枉你。”
“可现在我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他们调查。你不要插手。”
“艾玛告诉我,他们封了以前的账册,我能摆脱关系么?现在,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相信我,你不会有事,保罗也不会允许你有事。”
“……我曾怀疑他。”
“事情还没盖棺论定,什么也不要说不要做,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你,保罗也不能。”
“……我都明白,慧慧,我什么都明白,别为了我做傻事,不值得。”
“你认为什么是值得的事?萧遥么?她不配。”
“……我不希望你这样,真的,不管我为了她做了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我不怪她。”
再没有比这些言辞更能令我伤心的了,他心甘情愿的为了她,不管是背叛还是欺骗。我心甘情愿的为了他,不惜冒着与保罗翻脸的危险,都是一样的感情,心甘情愿。
我可真想就此睡过去,不要再醒来,我怎么会如此不小心,让自己至于这个漩涡里,除了旋转沉溺,没有出口。深深的疲累,冰凉的泪水,眼前模糊的轮廓,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涯。
有冰凉的手指,为我拭去眼泪,动作很温柔,温柔的使人不忍离去。
“别哭,你让我感觉罪恶,慧慧,对不起。”
他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不在乎,不管是萧遥,还是我。我该大笑三声还是大哭三声?我像只可怜的飞蛾,攒尽力气挥动翅膀,扑进的,是焚毁我身体的烈火,陈卓,保罗,齐慧慧的灾难,还犹不自知,勇往直前,直到头破血流,恍然惊醒。
站起身体,看着我爱过的面孔,坚决的,轻轻的说:“再见。”
44
走在街头,冷厉的小雨灌进脖子里,湿了衣襟,索索瑟瑟的抖,拿起电话,拨给保罗。
“你在哪儿?”
“在公司,正在开会,你那边怎么这么吵?你不在家?”
“嗯。”
“……你现在在哪儿?”
“街上,欣赏雨景。”
“……自己么?”
“当然,我希望有帅哥来陪,可是他们都很忙,顾不得我,看来,我要被他们抛弃了。”
电话里传来走动声及保罗低低的笑:“那是他们有眼无珠,不识得宝贝,看来,只有我亲自出马,前来英雄救美了。”
“你不是开会么?我找个地方一起喝茶吧,一会儿给你短信。”
“别,告诉我你所在的地方别离开,我马上就到。”
站在路边,看着打着伞的人流,从我身边南来北往,也等爱我的男人,抛弃一切前来见我。
保罗的车停下的时候,我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他带着满面薄怒拽我的手臂,把我塞进车子,一边说:“你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不知道找个避雨的地方吗?”
“我怕你来了找不到我啊。”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擦我的湿发。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通讯东西叫做移动电话?”
“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得由你来告诉我。”
“……什么?”
“请我喝茶吧,我需要热热的茶。”
“你现在更需要一件保暖的衣服。”
我们来到最近的商场,我选了自从上班后再也没穿过的牛仔裤,磨白的裤腿上还有毛绒绒的洞,宽大的彩色毛衣,还有舒服的颜色甜美的糖果鞋,从发廊走出来,保罗看看我,溜须拍马:“ok,你现在变身在校大学生了,看起来像我妹妹。”
“多谢师兄,如果我脸上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