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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杀 第 1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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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走出大理寺,迎面就遇上了青溟子。
“道长。”林笑走上前去,冲青溟子深施一礼。“好巧,今日您居然在大理寺门口摆摊……”随即暗忖,大理寺周围不是不许商贩活动的么就算是算命的出家人,应该也不可以出现在此地吧何况,这可是衙门的大门口呀!又不是同福客栈的大门口……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青溟子看着林笑,笑得活像一笼屉热腾腾的狗不理——满脸都是褶子!
“找我”林笑讶然,随即疑惑地眯起眼睛问道:“您怎知我在此”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今日必来此地……”青溟子高深莫测地道,不过配上他那副尊容,却怎么看怎么像推销大力丸的江湖骗子!
“道长找我何事”林笑笑问。
“你是不是很想救秋兰若”青溟子眨巴着一对小眼,有些狡黠地看着林笑。
“……”林笑看着青溟子,半晌不语,过了一会猛地向青溟子一揖拜倒,“求道长指点!”
“好說,好說……”老道嘿嘿笑了,“先给我点银子……”
林笑哑然,看向老道的目光不由有些古怪了,青溟子也不在意,依旧笑嘻嘻地說:“贫道的铃铛押在‘富贵赌坊’了,得赶紧赎回来去,嘿嘿嘿,也不多要,你给我十两就够了。”
“噗……”林笑忍不住笑了出来,身边的龙卫们也露出好笑的神色。
“可是我身上没带钱啊。”林笑眨巴眨巴眼睛,探手叹了口气。
青溟子嘿嘿一笑,指指站在林笑身后的砾岩,嬉皮笑脸地道:“他带着呢!”
砾岩闻言立刻黑了脸,林笑无奈,只好回首对砾岩道:“砾岩大哥,借我十两银子,一会回了宫还你。”
砾岩无言地掏出荷包,拿出两锭五两的整银,递给林笑。
青溟子一看到银子,眼珠立马冒了光,笑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地一把抢过银子,喜气洋洋地放进自己怀里。
“道长,可否告诉在下,如何解救秋姑娘”林笑看着他收好银子,才开口问道。
“去求你那个皇帝老爹!”青溟子满面笑容地說。“听我的没错!”
“……”林笑哑然,看着老道心中暗怒,这老道士简直是骗人么!谁不知道该求皇帝,可是怎么求皇帝才能让皇帝下决心放过兰若
“看样子,你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青溟子挠挠脸皮,啧啧几声,“那我就再多說点吧!你就跟他說,四象之道,首在公平,若无公平,则万物失调、天道失衡。青龙为首,即为天地之柱基,青龙失仁,则四象俱损。你照着我說的,他必会有所触动。”說着,一看林笑的模样似乎还是将信将疑,青溟子撇撇嘴,对林笑說:“看你不信呢……告诉你,这几日你有血光之灾,少往人多的地方凑合,没事带着点防身之物……啊,对了,要离水远点,不然,可能还有更倒霉的事呢!”
“多谢道长指点。”林笑嘿嘿一笑,对青溟子再施一礼,“在下告辞。”
“走吧走吧!”青溟子挥着手,笑嘻嘻地摸摸怀里的银子,看着林笑等人走远,他仰起头看看天儿,嘿嘿笑道:“唉,收不着徒弟,跟他们诈点钱也成,哈哈哈哈哈哈……”刚刚說罢,蓦地里见到麒正带着几个亲随面色沉郁地走出来,青溟子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个手铃,一边摇,一边打着拍子,唱道:“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俱已足,又思娇柔美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良田置得多广阔,出入又嫌少马骑,槽头扣了骡和马,恐无官职被人欺,七品县官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到头骨r离,唧唧唧唧复唧唧,婚丧嫁娶无须啼!”
边唱边走,待到唱完,人已经到了长街尽头,转眼不见了踪迹。
麒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老道唱得好生晦气,心里越发不高兴。
第三十九章 君 父
一只黄毛的小狗趴在墙角的y影里,懒洋洋地打着呵欠。
麒玉瘫坐在竹椅上,失神地望着王府高墙外灰色的天空。林笑走到他身后,他依旧毫无所觉。
“七哥。”林笑站在他身后看了他片刻,轻声叫道。麒玉浑身一震,随即跳起来冲到林笑面前,一把抓住林笑的手,急切地问:“父皇怎么說兰若怎么样到底会怎么处置此事……”
“我没有见到父皇,但是我刚刚从大理寺回来。”林笑說。“兰若姑娘还好,我刚刚看过她,而且,也请大理寺的少卿、右丞照顾兰若姑娘了。罗大卿不是鬼蜮龌龊之人,此事必能秉公处置,断不会如大皇兄所愿,而且,九哥也是监审,他不会坐视此事的。”
“……”麒玉看着林笑,神色渐渐稳定了一些,“兰儿昨儿才旧疾发作了一场,今日却就遭此大难……她……是不是病的很厉害”說着說着就哽咽了,拉住林笑的手,泪珠稀里哗啦地就掉在了林笑的手背上,林笑的手不由一抖,愣愣看着手背上的水痕,半晌才說:“她没事,你放心吧。她让我告诉你,不要多想,你们俩都要好好地,熬过这一次。她很坚强,你也一定要坚强。”
“那我就放心了……”麒玉喃喃道,撒开手,慢慢退回竹椅上坐下。神思不属。
“这几日我会每天去探望兰若姑娘,七哥,你有没有什么要托我交给兰若姑娘的”
“……能把我带到她身边就好了……”麒玉长叹一声。
林笑无语地看着他,不由也失神了。
太子坐在凉亭内,慢慢啜着一杯竹然地坐在凉亭上品着茶,麒泰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他们。
“九弟,父皇怎么說”麒贤一见麒泰,立刻站起来问。
“我想,关键时刻,父皇会为七哥他们做主的。”麒泰看着他二人,缓缓說道。
林笑回到宫中,第一件事就是去见龙煊烨。
彼时龙煊烨正在御花园里陪董美人赏月季。
“儿臣参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笑给龙煊烨下拜见礼,随后又拜了董美人。
“唉……”龙煊烨叹了口气,“今日你们这些孩子是一个个的不放过朕了。說吧。你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儿臣……”林笑忽然有些犹豫了。迟疑了一下,继续說,“儿臣最近在街上认识了一位道长,那位道长跟儿臣說了些很有意思的话。”
“哦”龙煊烨闻言,不由来了精神。“都說了些什么”
“他让儿臣跟父皇說,四象之道,首在公平,若无公平,则万物失调、天道失衡。青龙为首,即为天地之柱基,青龙失仁,则四象俱损。”林笑仔细回忆着青溟子的话,亏得他一向记忆惊人过目不忘,青溟子說的那番莫名其妙不明不白的话居然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龙煊烨蓦地沉下脸,“你恢复记忆了”
“唔……”林笑一呆,讶然看着龙煊烨。
龙煊烨定定看着林笑,忽又笑了,“原来不是……”微一思索,问道:“那道长什么模样”
“形容猥琐。”林笑简洁地回答。
“啊……”龙煊烨哑然。忽然扑哧一笑,“原来如此。”
“父皇”林笑疑惑地看着他,“那位道长还算定儿臣最近有血光之灾,还說不可近水。”
“那就小心些吧!”龙煊烨呵呵笑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
龙煊烨拍拍董美人的粉腮,笑道:“回去吧!”然后立起身,对林笑說:“跟我们一起走走,跟父皇說說,你是怎么遇到那位道长的”
麒贤坐在马上,耳边传来市肆的喧闹之声。
四顾一圈,忽见三个北朔人抱着几个包袱,嘻嘻哈哈地走过去。
麒贤心中一动,回头吩咐亲随:“我们去一趟北朔的驿馆吧!”
第四十章 爱
他骑着通体纯黑的骏马,手上却拿着灿烂而红艳的一捧月季花。
出现在曲灵烟面前的时候,骄傲的模样如同手中的花,盛放得无比寂寞而清晰。
“你怎么来了”曲灵烟看着麒贤,淡淡地问。
把花递给她。
幽黑的眸子看着她纤细优雅的颈项,“忽然想起你,所以过来看看。”麒贤盯着她的脸,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似乎有话想对我說”敏感的女子接过美丽的花,递给身边局促的侍女。“你的神色告诉我,你想对我說什么。”
她真的很美丽。也很聪慧。麒贤看着她,默默地想。
她的眸子明亮而放肆,带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诱惑,看向别人的时候总感觉像在挑衅。她是同样骄傲而不知保留的女子。
她令人瞬间深陷于她的美好,然后漫不经心地伸展出自己柔嫩的花瓣下尖锐的刺,让妄图采拮她的人血流不止。
看到她的第一眼,麒贤就知道,自己爱上了她。想要得到她。
想用干燥稳定的手指,抹去她唇边那肆无忌惮的笑意。从此只为他一人而绽放那骄傲无比的笑容。那双明亮诱惑的眸子,只能映照出他的脸。
“嫁给我。”麒贤看着她,坚定地說。
“好。”她漫不经心地答应。
那么轻易和草率。
带着一丝鄙夷和认命。
麒贤蓦地向她伸出手,用力把她抓到怀里,强行亲吻。
她的身躯柔软,富有弹性。她的唇柔嫩,如同花瓣。带着一丝甜香,面庞滑腻。
他的吻霸道不留余地,他的唇舌其实很僵硬。
这个吻似乎耗尽了他的勇气,于是这个吻之后,他匆匆地跳上马背,扬鞭离去。
背后看去,他的脖梗都红透了。
曲灵烟站在院中,轻轻抚摸了一下嘴唇。
他爱上她了,却不愿意承认。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只好落荒而逃。
林笑从没有和一个人相处这么久,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一个人忙碌。
龙煊烨面前的奏折从几大摞到一小摞,渐渐的摆在案上的奏折都进了一个藤编的大筐里。
他不抬头看人,也不說话,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奏折。然后提起笔来,圈点、批示。他认真投入的模样就像考场上的高考生,令人动容。
虽然早就知道他工作起来便十分忘我,可是依旧没有预料到,他会这样令林笑感慨。除了在脑科手术的手术台上,林笑从没见过一个人如此专心致志,严肃忙碌。
他会是一个极出色的脑外科医生。林笑想。然后忍不住笑——如果他能去到林笑的世界的话。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
他终于结束了工作。
六出传膳。
一碗青梗米粥,四盘素菜,两碗汤。
龙煊烨和林笑面对面坐着进食。一国之君的晚餐如此简单而清淡。
林笑忽然想起,似乎龙煊烨从不吃r食。偶尔用些瓜果,几口就放下。大量地喝水,或者酒。
“晚上陪朕一起在这边歇着吧!”龙煊烨說。“跟朕讲讲你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儿臣并没有做什么。”林笑有些抗拒。他不喜欢皇帝把他当成小孩子一般对待,动不动就让他留宿在皇帝的身边。林笑早就过了和大人一起睡觉才有安全感的儿童期,但是龙煊烨似乎很享受这种哄小朋友的感觉。或许曾经的麒光也很享受那种被宠爱的感觉。可林笑不行。
他受不了躺在一个成年男人的身边,在他宠溺的目光注视下睡去。十足娘娘腔和小儿科。恶心的很。
但是龙煊烨不由分說,于是林笑屈服。
认命地躺在龙床上,享受慈父的关爱。龙煊烨在床上还看着一本书。
《太平经要义》。
“《太平经要义》”林笑无聊地念着书名。龙煊烨笑了,放下书,对林笑說:“是太平道的李志宏写的经义,每一个太平道的信徒都要倒背如流。他說此书是他梦中由神仙所授,凡信他的,皆得永生。”
“他把自己当上帝了。”林笑忍不住嗤道。“装神弄鬼,招摇撞骗。”
“但是他的话有些很有道理,百姓很容易被他打动,继而相信他的宣传,进而被洗脑,成为狂热的信徒。”龙煊烨抓起那本《太平经要义》在林笑面前晃晃,“朕看着都很佩服他,有这般的见识,可惜竟然用在了邪魔外道上。”
“父皇,你居然佩服这种邪教之人”林笑讶然。
“唔,他可算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为官,或许可以成为一任能臣——若为佞臣,则也必为大j大恶。”龙煊烨叹了口气。“为父这几日都在看这本书。越看越觉得,此人颇有本事。”
林笑不由默然不语。
“有些人,就像锥子,就算放在层层的麻袋中,最后也会戳出来。”龙煊烨出神地說,“这个人就如此。”
“只怕戳出来的是野心和贪欲的锥子。”林笑忍不住說。
龙煊烨不由失笑,看着林笑,“你对太平道似乎十分厌恶”
“邪教而已,不过是迷惑煽动无知百姓,利用百姓为自己的野心铺路。人才么我不觉得。”林笑淡淡說。“人渣还差不多。像这种人渣,越是有头脑,为害越大。”
“哈哈哈哈……”龙煊烨忍不住大笑。
林笑看着他的笑脸,忽然觉得他笑起来居然并不讨厌。那种平日里有些y沉严厉的神色瞬间一扫而光,深邃的眸子居然也能闪耀着欣喜的光芒,单纯畅快地笑。
笑过之后,龙煊烨忽然瞬间收敛了笑意,认真地看着林笑,說:“你怎么看你大皇兄”
“……”林笑哑口无言,这人的脸变得好快,简直让人反应不过来。“大皇兄……儿臣不曾深交,是以并不十分了解。”想了想,斟酌着词句回答他。
龙煊烨嘿嘿一笑,“是么”
“……”林笑觉得自己冒出了冷汗。
“那,太子你走动得还算勤,跟朕說說,太子如何”
“太子哥……”林笑又噎了,半天才苦笑着說,“太子哥深不可测,儿臣怎么說的清呢”
“哈哈哈哈。”龙煊烨忍不住笑起来,“你这孩子还真是狡猾,居然一个都不肯评价。小滑头。”
“不是儿臣不愿意說,只是根本不了解,怎么說呢”林笑眨眨眼睛,說。“儿臣本就笨得很。”
“你若是笨,那天下还有几个聪明人”龙煊烨深深看着林笑,意味深长地說道。“罢了,你既然不愿意說,那朕就不迫你了。”
“父皇……”林笑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何事”
“父皇晚安。”
看着林笑的睡颜,龙煊烨忍不住叹了口气。
恬静安然,毫不设防的模样,甜美得令人失神。
孩子的天真,成人的魅力。
就是注视着他这样的睡颜,那些人才一个一个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吧
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摩他粉嫩的唇瓣,触感柔软,细细的呼吸喷吐在手指周围,蓦地里令人口干舌燥。
猛地缩回手,龙煊烨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指,随即像被电了一般从床上跃下,脸色古怪而恼火。
赤足站在冰冷的地上,龙煊烨忽然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青溟子站在一根巨大的毛竹的最顶端,足踏细韧的竹枝,随着风轻轻摇摆。
夜色下看来,他倒真是仙风道骨。
“啊,太微星动,荧惑如珠,唔……异象……帝星怎么了……”他喃喃自语着。“看着居然和红鸾星成了三角……诡异之象阿!”
偏着头思忖半晌,接着忽然笑了,“这一劫还真有趣……混沌阿混沌,你什么意思嘛……”
“早知道你不是个东西,没想到你这么不是东西……嘻嘻嘻嘻……”青溟子嘻嘻笑着,随后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这么恶整老龙的儿子的……真彪悍……啊哈哈哈……”
笑了半天擦擦眼角泌出的眼泪,捂着肚子道,“这热闹不看就可惜了……嘿嘿嘿……”
罗振纲还未睡。
他在给母亲洗脚。
罗老夫人忽然說:“纲儿,你有心事”
“无事。”罗振纲忙說。
“休要欺瞒老母!”罗老夫人沉声道,“你今日定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快說吧!因何事迟疑不决”
“……公事罢了。”罗振纲不愿多說。“但是有人可能医治您的眼疾。”
“他用此事要挟于你”
“不不不,不是的。”罗振纲忙說。“其实是十四殿下听說了您的情况,想给您看看,但是因为最近有件案子牵涉到七殿下他们,所以,孩儿回绝了……孩儿不孝……”
“纲儿,你回绝得对!”罗夫人立刻断然說,“你乃是国家刑统,绝不可因私废公!纵然是为母亲,也绝不可动摇意志!此头一开,一切尽付东流!若是母亲因此拖累了我儿,我宁死而已!”
“母亲……”罗振纲感动地看着老夫人,“母亲,其实孩儿确实遇到了为难之事。”于是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对老夫人說了,然后跪在罗老夫人面前,沉声說:“儿臣若是因此得罪了太后,只怕日后必遭报复,恐连累家人,儿……儿不孝……为国尽忠,却无法全孝道……母亲……”
“孩儿,你差了!”老夫人微笑着,伸出手摸索着去够他,罗振纲跪地膝行至老母身前,握住母亲的手。老夫人摸着他的脸,道:“我儿,你端方君子,不欺暗室,做事要凭良心,不能秉公断案,你生而还有何信凭什么坐此高位凭什么立身持正,以身作则难道就因为太后想诬陷人,我儿堂堂君子便要为其鹰犬,行小人之道你如退让,则老母真是枉自教养了你这么多年,罗家祖宗都要在泉下蒙羞了!”說着微微一笑,道:“人生在世,不能顶天立地,要长命百岁何用宵小鼠辈,纵然长寿,也是行尸走r般活着,英雄丈夫,就算夭折,也要留清白名声在世,为后人传扬!如此方是真孝道!流芳百世,后人余泽;遗臭万年,路人皆耻。你如因此被太后忌恨,老母倒要为我儿骄傲!哼,罗家男儿,没有一个孬种!我的孩子,怎么能对一介睚眦狠毒的妇人低头”
“好孩儿,娘亲没有白教导你!好孩儿!”老夫人纵声大笑,连连拍着罗振纲的肩膀。“娘……”罗振纲虎目含泪,看着豪迈大笑的老夫人,哽咽难言。
麒玉站在院子里,饭菜放在玉石桌上,早已冷透。
他已经一天未进食。
林笑走后,他便一个人呆立在院中。
王府里的人都担忧地看着他。
没有人会问他“为谁风露立中宵”,人人都知道他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那个美丽命苦的秋姑娘。
麒玉看着王府的高墙。
他平生第一次如此痛恨这面墙。
他是如此渴望出去。
“兰儿……我真没用!”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我该怎么办……”
兰若躺在冰冷的囚室中。
一个送饭的牢子看看她一口未动的饭菜,叹着气,开了牢门。“上司行刑,不过要你招认,你何不早招认了女人家犯y,极重不过是杖罪,何况你若自行承认过错,罪无重科。何苦舍着身子,熬这种苦楚”
良久,兰若叹了一口气,說:“我为官妓,纵使与七殿下交好,也料不会是死罪,认了也没有什么大害,而且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这个天下,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岂能顾惜自己的身子,信口夸大,陷害友人,今日我宁死,要我诬陷殿下,断然不可以。”
“唉……”牢子看她面色憔悴不堪,却辞色凛然,不由长叹一口气。“我去叫我浑家来,侍候你吃点饭食吧!这般饿着,可要熬坏了身子,明日只怕还要提审你……姑娘,你人品我也敬重,但愿你熬得过去——几位大人都吩咐了我照顾你,你熬住了,那几位殿下贵人才不白为你这事忙活啊!”
兰若忍不住也叹了口气,“谢谢大哥……兰若……兰若今生薄命之人,怕是没机会报答您的恩德了……”
“别說这话了,听着人心酸。”牢子忙說。“你好好躺着吧。我去找我浑家来。”大理寺的差官一般都家住大理寺后的巷弄之中,离着衙门极近。很多家属也都给衙中做些洒扫煮饭的活计,借此赚点外快。
兰若听着他脚步远去,泪水不由扑漱漱落下来。
第四十一章 谁更重要
云心在慈明宫内跳着凌波舞。太后看着她有些僵硬的动作,却未加指责。
她明显的心不在焉,但是太后不想說话,因为太后也心不在焉。
当初,那个薛慧妃最善折腰舞,纤细的腰肢如一株嫩柳,柔韧款摆,盈盈地扭动,蛇一般灵活婉曲,令人目迷。真真十足妖女。
太后看着莲池中粉红的花瓣,忽然有些想笑。
那样一个女子,终究命薄如纸。爱又如何到底也救不活她的性命,眼睁睁看着她红颜憔悴,年华枯萎,好好的绝色佳人,就那么容颜惨淡,一命呜呼。
只是原来他爱的不光是她的姿色。
那样一个皮包骨头、容色尽毁的女人,他居然能守在她身边衣不解带地服侍半年之久,在她死后,他还痴心不改……他真痴情。
——只可惜,却是以对妻子无情为代价。
他背叛了自己的发妻,还想废掉儿子的太子之位——就为了那个女人!
当年,他是那么信誓旦旦,那么甜言蜜语,說什么一生一世,說什么至死不渝。可他居然如此轻易就爱上了别人!
原来朝三暮四与至死不渝的区别就是——朝三暮四持续的时间远远超过至死不渝!
可笑。可叹。可恨!
太后用力捏住念珠,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
这么长久的时光,居然还要为此倍受折磨。太后恨自己不争气,但是她更恨那些让她无法轻释过往的人。他们把她变成了这样一个女人。他们居然还能毫无负担地死去……这不公平!
那个小姑娘第一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太后就注意到了她。
总有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那即使年幼却无法遮掩的明艳动人,那小小年纪却不由自主吸引人注意的光芒四s,那蕙质兰心的温婉可人……处处都那么像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小的时候,大概就和那个小女孩一样,那么惹人注意吧!
及至见过那小女孩的母亲,太后才断定了一点——原来直觉是正确的,这小姑娘果然和那个y魂不散的妖女是一路货色。
她们根本就是有血缘的一家人!
美人胚子呸!根本就是一窝狐媚妖女!
居然还想嫁给哀家心爱的孙儿做梦!
太后恨恨地笑了。眼角细长的鱼尾纹带着丝讥诮冷酷地皱起。她端丽的脸庞陡然蒙上一层森寒的杀气。明媚的眼波宛若锋锐的刀子,若有实质地穿透了这个晴朗清晨的美好逍遥,凛冽地令慈明宫的每一个人战栗。
垂拱殿内,龙煊烨端坐肃容,听着大臣奏报萧地太平道似有与萧乾勾结的动向,然后又有大臣出列,說白练河泛区瘟疫出现,大批疫区民众外逃,恐有疫情泛滥之险。
麒贤则通告了一个好消息,日前清平关总兵陈祖寿歼灭了一伙人数三千的乱军,大胜。附近的山贼草寇为此纷纷来降,清平关匪患已无。
闻听此事,龙煊烨面上才露出一丝微笑,轻轻颔首。“重奖陈祖寿。他给缴匪开了个好头。”
白鼎臣出列,恭敬地禀奏道:“陛下,白练河泛区如现瘟疫,而百姓又纷纷出逃,则疫情势必迅速波及其余地区,一旦形成燎原之势,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请陛下降旨,从速安抚百姓,派医官前往救治疫区民众、遏制疫情传播,不然,只怕瘟疫蔓延,人心浮动,会让国基不稳啊!”
此言一出,朝堂上不由一阵s动,龙煊烨轻咳一声,众臣又恢复了安静,龙煊烨出神地看了一会白鼎臣,才說:“白卿,你可有良策”
“臣以为,首先,要控制疫区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