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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的体香1-2部66章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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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了口气,缓了一缓,皱着眉头说:“叫你来倒也不为扯这些……我其实是想问问……你能不能不要骗我,平心静气的帮我分析分析……”

  “分析什么?”

  “我是怎么进来的?我还能出去么?”陈礼似乎是淡淡的,但是又是凝重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充满了阴鸷,却也充满了苍老。

  川跃叹了口气……他忽然明白,陈礼叫他来的意思了……一方面,可能是陈礼的自尊心,让他觉得,有必要在他还没有彻底沦为罪犯之前和自己“摊个牌,说道说道”,另一方面,和他口头上表达的不同,他还是在幻想,看看自己这里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达成一定的谅解和交换。

  怎么会有谅解?怎么会有交换?川跃可以根本不在乎叔叔案子中的一段不那么关键的证词,但是问题是,今天的陈礼,还有什么筹码可以和自己交换呢?

  他叹了口气,忽然觉得陈礼有点可怜,他整理了一下领口,让自己平静了一下心境,开口说:“陈处长……这里不着天,不着地……我接下来说的,出了门我就不认……”

  “你讲么……”

  “陈处长,首先,您可能觉得,从头到尾,是我在耍什么小手段小阴谋整您……您别打断我,让我说下去……是的,我的确有,但是您可能一开始就猜错了……不是我在利用别人,而是别人在利用我……对您的种种动作,我只是被人在当枪使罢了。

  “……”

  “您就不要再怨天尤人,找是哪个陷害您了?有人'陷害'您么?您没有调戏许纱纱么?还是您没有买卖比赛?还是您没有接受运动员的性贿略?其实您能坚持到今天,我觉得已经是个奇迹了。您是处长,不假;您在圈子有人脉,不假。可是您首先是个体育人吧……是您教育我们的,体育圈头一条是什么,就是成绩!可您呢,您想想,这么多年来,您逼迫多少中心,多少运动员,多少教练员放弃他们的成绩了?有人上去,就要有人下来,笼统就这么几个名额,这么几块奖牌。河溪市民眼巴巴的希望球队升级,能打c超,你以为运动员就不想,教练员就不想,投资人就不想?结果呢,为了500多万,您就把河溪足球队给'卖'了,您也不想想,上上下下,有多少年轻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就折您手里了,有多少人其实恨着您呢?江子晏参加一场商业比赛,您都要拦着,您知道不知道,水上中心三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一个这样的人才?您一句话,游泳队就要腾名额出来个小鹿,您根本没看到,有人上,就要有人下来,那个被挤下来的孩子的家长,是怎么在水上中心这里哭天抹泪的……”

  “……”

  “您得罪人太多了。其实体育局也是个办公室,办公室里的规矩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您最大的问题,就是把别人都当傻瓜……您平心而论,您内心深处有没有当刘局是傻瓜?当我是傻瓜?当郭副局长是傻瓜?至于……下面中心的主任,您更是不放在眼里了……哪个中心没有受过您的气?他们权力是没有您大,人脉也没有您广,但是……他们真的是傻瓜么?位高权重的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其实就是当自己的下属或者下级,是傻瓜……有多少人在这里栽了跟头。我叔叔……也不是一个例子?你们分开后,级别逐年拉远,其实已经天差地别了……可是即使如此,一转手,您不是一样可以算计他?何况……您真的位有多高,权有多重么?”

  “……”

  “我刚到河溪,有人就介绍我认识了江子晏,介绍我认识了周衿,甚至通过非常饶的圈子,介绍我认识了许纱纱……你想想……这根线绕的有多长。您放在心上了么?”

  “……”

  “您接受《五环往事》的采访……是什么人将这些消息故意透露给省局。是什么人捧您'角色特别有气质'……结果却在刘局这里种下了刺?”

  “……”

  “您参与晚晴公司的赞助活动,是什么人将您推在前台,哄您当了这个功臣?其实却莫名其妙的站到了风口浪尖上,得罪晚晴公司的事情您来做,好处他来占?”

  “……”

  “您去西体赴宴……看您应该明白了……”

  “徐泽远……”陈礼的表情,全是愤怒、错愕和痛苦。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切齿着。

  川跃心里暗暗笑了笑。其实,徐泽远这个人,他也是“刮目相看”的。水上中心的主任,从来不显山不露水,和陈礼那种人一眼就看穿的伪装不同,是一副真正的体育老黄牛的模样,但是从川跃一到河西,这个人就暗暗有了动作,否则,自己初来乍到,那时候还在研究《传承》的拍摄,又怎么会认识江子晏、周衿这些人,掀开了自己在河西体坛的落脚大戏……当然,对于徐泽远这层伪装和处心积虑要利用做掉陈礼的心态,他即是心照不宣,也是暗自警惕的。不过他今天和陈礼说的话,其实有是八真二假,在一些关键的节点,他依旧是在给徐泽远栽赃……虽然陈礼已经是倒了,但是他没有那个必要,去承担陈礼殊死一搏时的愤怒,他正好利用陈礼心里的疑问,用带有逗引的话,将他的愤怒引向徐泽远。一直以来,川跃也明白徐泽远在利用自己,甚至他都怀疑,连自己控制许纱纱那么隐秘的事情,徐泽远也稍稍知道一些风声。但是他却隐忍不发,为了扳倒陈礼,为了给自己入驻省体育局竞技赛事处处长的位置……这条所谓的“体育老黄牛”之阴沉狠毒,简直让石川跃觉得背脊发凉。幸亏徐泽远根子不硬,否则,即使是留着陈礼,石川跃也不敢贸然入徐泽远的套……这种人,太可怕!

  “您知道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么?……就是您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您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玩世不恭的,看透了体育圈本质的官僚,您认为体育圈都是傻瓜,打比赛,要名次,拼成绩,而您是看破了的人,所以可以游刃有余,任意妄为……世人皆醉我独醒我……但是要我说,您这个大前提,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您根本没有看破,也根本没有看清楚。体育圈,没什么例外的,在我们国家,只要牵涉到任何社会公共资源的机构,其实就是一个权力交易场。除了十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其他的人,科员、科长、处长、主任、厅长、局长……都没有任何的区别。您为什么就那么自大,认为他们都是傻瓜呢?如果从一开始,您就如您自己所标榜的那样,看穿了这个圈子的本质,那您又是基于哪一种政治敏锐,会把徐泽远主任,刘铁铭局长不放在眼里呢?……不,要我说啊,恰恰相反,您才是梦中人……您根本没有成熟,您才是那个内心深处以为体育圈是阳春白雪,是一片净土的痴心人……”

  “我确实不认识陆咪的奶奶……这件事,倒真的是个意外。其实说意外也没什么意外的,亲情至重、血浓于水么。没有人会料到老人家会这么闹,不过其实想想,爆发出来也是迟早的事。不是这件……就是那件了……您倒也别太纠结了。关键是,陆咪同学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您又说不知道下落,说她只是自己出去玩了,其实也有点奇怪……”

  陈礼听到这句话,猛的一抬头,瞳孔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石川跃轻轻咳嗽了几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陆咪奶奶的出现,确实整个是个意外,其实陆咪不过是跟她的所谓“男朋友”出去跑皮肉买卖去了,这一点,一个跑江湖的叫“铆钉”的已经帮他打听了。但是事情闹的这么大,就算为了安抚一下自己的奶奶,陆咪也该来个消息了,却死活踪影都不见,连石川跃都觉得奇怪起来,甚至有一度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的一样,陈礼为了掩饰自己和陆咪的关系,下了什么杀手。

  他看似关心的提起这件事情,就是觉得有必要看一下陈礼的反应。其实这里的关系非常“微妙复杂”。从个人利益的角度来说,他需要的,是陈礼的倒台,政治上的破产,不再挡在他的面前,而不是要陈礼的命。从更大的局面来说,有一个平衡点:陈礼的政治威信破产,信誉破产,那么对于叔叔石束安的案子来说,陈礼的举报也就一钱不值了;但是如果走到极端,陈礼重罪入刑,甚至陈礼死了,人们其实反而会怀疑这是某种“打击报复”甚至“杀人灭口”,对于叔叔的案子倒成了副作用。这里的尺度非常微妙,是游走在刀锋上的游戏……他隐隐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故意扣押陆咪,甚至已经“做掉”了陆咪,其目的就是要坐实陈礼于“杀人”这么个罪名中,而真正的目的……是通过这种极端手段,将陈礼的“举报”弄成另一种形式的铁案。

  当然,陈礼今天已经是阶下囚,自顾不暇,这么复杂的政治博弈,不是他所能控制的,石川跃只是想看看:陈礼,到底知道不知道陆咪的下落。他本来对于这个话题是否要跟陈礼“提一下”也有些踌躇,现在话既然出口了,看上去陈礼真的是蒙在鼓里,他就继续说下去:“恩,我说了,小陆奶奶来闹事,不过是个偶然。但是既然闹了,小陆为什么还不出现呢?……她可能是害怕事情闹的太大了吓坏了,也可能是觉得事不关己,但是也有可能……如果您知道小鹿的联络方法,还是要配合公安尽快找到她比较好。总之,还是要和公安部门,纪检部门的同志,好好的协助一下,找到小陆同学,至少您不至于陷在人命官司里把。人命关天么……这就不是小事了。”

  陈礼似乎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在琢磨着里面的利害关联……

  石川跃却已经停了这个话题,依旧很平静的继续说:“至于说出去不出去,这不是我这种小角色可以评判的。要看纪委,要看公安……也要看省局的意见咯。您要见我,就是刘局通知我的……刘局是个大度的有担当的领导……要我说,您该多念着局里对您的培养才对……”

  ……

  陈礼颓然的听完自己的“倾诉”,有半天都是表情木木的,听到最后几句,倒是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抬起眼睛来看着石川跃:“小石……你能不能替我,给刘局带个话?刘局不肯来见我,我只能通过你……”

  “瞧您说的,这没问题啊,我一定给你原话带到。”石川跃知道,今天刘铁铭局长让自己来一趟,不管自己和陈礼之间有什么瓜葛,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探探陈礼的口风……这当然是一种信任,但是也是局长对自己的一种试探……他需要小心的应付。

  “恩……就说,我的确有生活作风的问题,也……的确有违法违纪的行为,我是真心悔过,真心觉得对不起局里的培养和党和人民的信任……”

  “是是……您这份心意,我一定带到。”

  “还有……还有就是省局里一些工作,我想收收尾,回头写个材料,你给带到刘局这里……河西省企事业单位的那个足球联赛,今年还是没有赞助,但是省里还是应该支持下去;环溪月湖冬季马拉松的筹备不太顺利,万年集团肯定是要退的,这个是有关系网可以拉一下,现在我不在了,可以麻烦郭副局长亲自带一下,和万年那里疏通一下;还有就是……全运会马上就开始了……这次全运会我们省里准备的其实还算充分,后勤跟上,一些必要的组织工作跟上,有希望进前六……至少前八的……”

  “……”石川跃笑了,他知道陈礼东拉西扯这些不是重点,他在耐心等待陈礼说下去。

  “哦,还有一些私事……因为我在筑基去的比较多,那里的别墅开盘了,刘局托我买房子……现在我都已经这样了,肯定是帮不了刘局了……哎……一点生活上的小忙都没能搞定,那笔购房款,回头看看,是不是可以和公安同志先说一下,我先给刘局打回去……或者小石你能替我先签收一下?我总不能临进去,还坑了刘局的私人积蓄吧……”

  石川跃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他当然已经听懂了,这就是陈礼开出的价码了,一栋等同于筑基的别墅的“购房款”……他觉得有些可叹的是,从这个角度来说,陈礼也只有这些价码了,能否打动刘铁铭,他不能肯定,他也不需要再介入。但是刘铁铭局长给陈樱送了一笔“生活费”的事,他今天来这里的时,就听到了一些风声,此时此刻,看着陈礼满头白发,枯瘦的形容,就算是他,也不禁动了一份恻隐之心。

  他想和陈礼说“一句话”,这句话其实是给陈礼指一条出路,指一个方向,指向一个也许可以帮到陈礼的的人,但是话到嘴边,他却还是把这“一句话”缩了回去……善良、同情、理解这种情绪,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话到嘴边,他已经咽回去,变成了“另一个话题”:

  “陈处长……刘局还是非常关心您的,您出去之前,他还私下里资助了您女儿暂时的生活问题,所以您暂时不要太顾及家人……好好在这里处理您的案子……”

  “哦?”陈礼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抽动了几下,似乎是忍了又忍,勉强的挤出笑容来说:“那真是难为你了……其实,小石,这种事情麻烦刘局是……不合适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也帮我照顾一下樱樱,她还在念书,她还小,她……”

  石川跃连连点头:“陈处您说哪里去了,你们家陈樱和我们家琼琼还是室友呢……她们同学交情,能帮忙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帮忙的。”

  ……

  一直到离开郭家村招待所,石川跃才长吁了一口气……他和陈礼最后的几句对话,石川跃不能肯定,自己是否传递到了足够清晰且冷酷的暗示:“你女儿,刘局有兴趣,这也是你的筹码!”本来,这种事情也只能靠大家的“意会”,是没办法说的清楚的,即使是他,也只是隐隐在猜测刘铁铭局长的“意思”。

  他也不肯定的是,陈礼回答给他的“答案”,他自己是否理解错了?因为陈礼的答案,几乎可以理解为:“我女儿,宁可给你。”当然,这也只能揣摩,这种事情,也只能理解为陈礼的垂死挣扎……毕竟,如果石川跃或者刘铁铭有“兴趣”,都到了这个时候,陈礼的意见,还有任何意义么?

  但是,无论如何,也许是知道无可奈何,但是陈礼居然都没有问问女儿的安危,他都感觉到一种不由自主的鄙夷和厌恶。他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出口那“一句话”……

  他本来是一时心动,想提醒一下陈礼,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他的。

  “有一个叫大海的基金会理事,是不是和您联络过,请您过去做独立董事?”

  这句话,他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ps:部分同学可能觉得情节太散,或者人物太多,或者进展太慢,或者肉戏太少……

  统一回复:我写的很high,high到可以不在乎人气的地步,容我按照我个人的喜好再写着玩下去。

  第38回:卓依兰·王海究竟是什么人?

  香钏中心,西月厅内侧喷泉餐厅里的小包间。

  这是王海选的地点,也是王海点的酒,这款叫“meninas”的香槟并不名贵,在香钏中心算不上顶级的酒,但是卓依兰却知道,这酒名是葡萄牙语,寓意“少女佳人”,即使从这么一个小细节中,都足以看到这位相亲者的诚意和品味。但是卓依兰还是以自己要开车为名,拒绝了酒精,要了一杯雪梨汁……她做事是有分寸的。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暖金色的v领缎面连衣裙,她将头发盘起,在鬓角留了两根乌黑的垂发,还用卷发器将这两跟垂发烫出妩媚的蜷曲,她戴了一对小立柱的铂金缀钻耳缀,心口前还佩了一串细巧的银质项链,小腿下能看到肉色的丝袜,足跟上套着亚光金色的露趾高跟鞋,那高跟鞋上还有淡粉色的蝴蝶结。v领的胸口是稍微露出一些乳沟,却不过分,仅仅是一小条诱人遐想的迷你线条,指甲却是特地今天去打磨的,那种奶白色的光晕,可以让自己在餐桌上近距离观察下,有一种让男人眩晕的光泽感。每一个细节都很精致、典雅、性感。这不仅仅是出于约会的礼貌,香钏中心是河溪各界名流常来常往的地方,在这里,她是可能遇到各种熟人的,也需要时刻保持自己该有的媒体形象。

  卓依兰很少参加这样的约会。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年纪已经到了必须要有婚姻生活的程度。25岁,她认为自己至少还可以专注于事业5年。而且以她那高高再上国民女神的条件,也不容易找到合适的男子。甚至说的极端点,连能够平等对待她的,不仰视她刻意讨好她的男人都不容易找到,即使有一些业界大佬走了眼,以为她是那种可以掳来作为媒体花瓶装饰的女人,一旦得知她的家庭背景,都很容易让人望而却步,这也算是最顶尖级的优质女神的某种困扰。所以她也不太反对有人给介绍一些条件优越一些的男生。她和家人有约,每年两次。所以至今为止,她只参加过六次。有时候,她也觉得这种相亲的形式,对对方来说是挺不公平的。因为在某种意义上,她是河西省无人不知的明星主持,你想知道卓依兰长什么样?打开电视啊。你想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家庭背景?兴趣爱好?甚至身高体重?杂志里都有啊。所以,这种相亲式的见面,就往往会变成了一种单向的考核。

  她每一次都是尽量的让自己轻松一些,亲切一些,或者像个小姑娘那样天真烂漫一些。家里人为她千挑万选的相亲对象,无论是样貌、家世、学历、性格都不可能太差。她其实也可以纵情的享受那几个小时的浪漫、惬意的时光。别的女孩需要在这种场合尽量的装的优雅一些,她不需要……她已经足够优雅了,让男人们尽情表演他们自己就可以了。

  今夜却的确有些不同。她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让自己叫他“大海”的男人,也是被自己的气质容貌所打动的。他温文尔雅、谈吐不俗、平和娴静,样貌也很俊朗,也有一份男人的深沉,至少在外表上是个挺优秀的男人。至少不是一个借着这种机会,就会吹嘘自己的工作,吹嘘自己的家庭,吹嘘自己的事业的明显不自信的孩子。

  但是这个王海,也未免太淡然了。似乎并不会因为卓依兰是“河西之兰”而太过于拘谨。他只是礼貌、恭维、赞美,但是并没有太过于仰视自己,尺度很合适,似乎也不会过分的为自己今天晚上约会的是“河西之兰”而太激动。卓依兰懂得分辨这种细微的差别。王海明显对她有好感,眼神非常温柔,但是这种温柔的眼神里,却缺少了很多人对她女神一般的注目礼。这令她有点诧异,她倒也很享受这种平等的对待。

  “我也很喜欢骑单车……”卓依兰是有礼貌的。她的确是河西女神,但是既然是约会,她也有必要体现自己的教养和气质。对方既然说起了以前是自行车运动员,这算一个共同话题,她有必要回应。

  “真的么?卓小姐有骑行的经历么?”

  “有啊,我去年在首都度假时,每天早上都是四点起,一直骑车去半山,然后再返回市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观赏一下山路景色,顺便算是运动了……哈哈”

  “那在河溪为什么不?……哦……你看我问的多傻。容易被人认出来么。做媒体工作,有时候恐怕是难免的困扰吧。”

  “有一点。不过还好。我们毕竟是主持人,不是演艺明星,也不是体育明星,只要稍微注意下出入的场合,还不至于引起骚动……其实我也还是挺喜欢骑车的。”

  “卓小姐,我和几个喜好骑行的朋友,经常会组织野营骑行活动。一般都会去一些比较安静一点的地方。您如果真的有兴趣,下次不妨一起来参加啊。”

  “你们都去过什么地方啊,可别是深山老林啊……那我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哈哈,不会不会。我们基本上都是场地赛和公路赛的底子。不偏越野的。最常见的就是环溪月湖了。其实这两年溪月湖畔的自行车专用道建设的很好,风景也非常不错。有时候就是去溪山……那里人少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练习一下下坡弯道……其实我以前是练场地赛的。也比不了几个专攻公路赛的朋友……其实我们最近有在组织一个大型的活动……”

  “哦?”

  “环欧洲接力……”

  “环……欧洲?”

  “是啊,不是国内的组织。是一个国际组织,主要是为了给公益项目筹款。”

  “看不出王先生还热心公益。”

  “我说出来您别见笑。大部分的公益组织都是有商业目的或者政治目的的。我之所以参加,纯粹只是为了体验一下环法运动员的快感。哈哈……我这辈子是没希望参加正式的国际赛事了。能够在一个公益的名义下,享受一下类似环法这样的氛围和运动员的感觉,我觉得,就值得尝试一下。至于公益项目本身,其实我并不太了解。”

  “怎么……听王先生的意思,似乎对于公益组织商业化和政治化不以为然啊。”

  “哦,是哦,我想起来了。卓小姐还在操办'大山足球场项目'吧……不不不,我绝对没有不以为然的意思。我觉得,公益组织的商业化和政治化是不可避免的,其实这是公益组织之所以能存在的基本土壤。不过大部分的基层民众对于这一点理解的不够。可能是出于和民众沟通的需要吧。大部分的公益项目也无奈的把自己包装的尽量的阳春白雪,而有时候,基层民众在自身成长的过程中发现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容易进入一种失望的状态。可能对于公益事业的发展并不一定有利。”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呢?”

  “真诚。”

  “真诚?”卓依兰笑了。

  “是的。真诚。我觉得不光是公益组织的问题。建国以来,我们国家的一些领域,尤其是在改革开放之后,进入了价值观冲突的部分。就是因为我们缺乏面对真相的勇气。但凡真相,总是有三分市侩,三分残酷的。但是只要能够真诚面对,跨入一个新的境界,人们就应该理解,只要是真相,也就不会市侩,不会残酷。”

  卓依兰抿一口橙汁,似乎在等着王海进一步解释。

  “比如,奥运会项目,人们总是过于强调了为国争光这样的集体主义精神。这当然也存在,但是真相往往是,无论是运动员,还是教练员,还是工作人员体育干部,其本质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不是什么伟人。挨打也疼,喝多了也吐。就和大部分普普通通的凡人,来者熙熙,去者攘攘,为名为利。体育人也是一样的。要想解决今天我们国家体育人的困扰,第一条就是要真诚的宣布:职业体育人,不是仅仅为了为国争光而踢球、打球、参赛、训练的……而是也同样为了挣钱,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自己的个人价值实现……只有对观众去理解这一点,才能用发展的、平和的眼光去看待体育人。从一个省跳槽到另一个省也好,队内竞争也好,接广告也好,参加商业活动也好,如果能从真诚的角度,去面对社会的质问,以一个'人'而不是'英雄'的姿态去面对公众,我认为起头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压力,但是逐渐的,公众是可以接受的。做公益也是一样的……”

  卓依兰点点头,王海却腼腆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有时候容易荒腔走板,跟做演讲似的。卓小姐见笑了。”

  “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很深刻,很有意思。”

  “还是不说这个……说说卓小姐您的'大山球场'计划吧……”

  “我是六年前,去北海永窟县实习采访时,发现那里,居然有一个镇上的初中生,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足球这项运动。这让我震惊的不行……他们不知道有足球,有篮球,有排球,也不知道梅西、科比、c罗……他们的运动大部分都是一些自创的踢打摔闹,而且很容易受伤。山区里的教育,其实问题很多……我们只看到河溪的繁华,很容易忘记,c国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就是很大……不说很穷很富,至少很大……一座城市离开一个山区小镇,可能有一千公里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我是没有能力去面对所有的问题。只是在那个时候,和首都大学的柳教授谈起,他的建议就是我从一个局部的看得见摸得到的地方着手。我那时候年少轻狂,什么都敢想,就和几个朋友,攥了这么个'大山球场'的计划……我们立志要在五年之内,在c国的山区、边区,为中小学孩子们,筹建1000个简陋的足球、篮球场……不过六年过去了……计划还是进展的比想象中的慢就是了。”

  “哈哈,卓小姐您还这么年轻,说'那时候年少轻狂'有点太沧桑了吧?恩……进展慢,是经费问题么?”

  “恩……经费问题总是有的。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那句话:c国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各个省,各个市,各个县,各个镇,各个村,情况比较复杂。地方上有很多利益关联,也有很多关节要去疏通。你会发现,很难批量执行,只能一个点一个点的推动。而且……不瞒您说,做这种事,光凭一时的热情是不行的。中途有很多挫折,也有很多痛苦,不少同僚都离开了项目。我也有工作……而且工作也越来越忙,所以这些事,说来惭愧……我现在也过问的很少。只是挂个名替出席一些活动,真正的事务都是朋友们在做。”

  “应该说……我们都长大了。”王海笑得很温柔,端起了桌边的酒杯。

  “是的,长大了。”卓依兰点点头。

  “叮”两个人轻轻碰了碰杯,卓依兰抿了一口。却发现王海这次已经豪爽的将杯中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王先生。那您现在就在从事金融基金方面的工作?”卓依兰对这个王海也有了三分好感,三分兴趣,所以这些问题,她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硬拉我去帮忙的工作,我也就是挂个头衔。现在在河溪跑跑一些投资项目。主要倒还是一些和体育产业关联的项目。其实只是一份工作,我一直希望的是,能够……呵呵……说出来见笑了……我想做一个自主的智能单车品牌。”

  “不错哦。”卓依兰笑得很甜美,心中却丝毫没有“不错哦”的意思。

  创业者?创业者这种理想,在小资产阶级的社会里可能还算高大上,但是在卓依兰的世界里,每天跟她夸夸奇谈要收购上市公司,这边捣鼓几十个亿那边捣鼓几十个亿的人都多的是。这种“创建一个智能单车品牌”的梦想,她是即不以为然,也难致可否的。但是她看看眼前的大男生,又觉得有点奇怪。和别的夸夸其谈、满怀梦想的创业梦想者不同,他说起这个话题时候的表情,似乎真的和他随便聊聊公益事业时候的表情是一样的。仿佛不是在说什么伟大的梦想,而是在说生活中的一个观点,一件普通的小事一般的从容。

  “其实在专业的骑行团队里,对于'智能'是很不屑的,认为那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游戏机一类的玩意。不过我么……专业骑行也玩不好,有时候觉得,尝试一下做一些介于专业和大众化之间的品牌,可能在社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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