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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爱俏妞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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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沁
扫:绢儿 校:眸彩飞扬
文案
听说这里的人……无性生殖?!不会吧!这不白白可惜了眼前这聪颖俊朗的男人?对了,就让她来教教他「爱的初体验」;呵呵呵,只要他一沾染上,还怕不成为她的伏首之臣?只不过,有一个技术上的问题,那就是…… 她连接吻都不曾有过,谁来教她该如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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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刺眼的曙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人,躺在朗朗日光下的人儿,依然挣扎着做个缩头的鸵鸟,兀自不肯起身。
终至棉被也挡不住艳日直射脸庞,柳尔雅不耐烦地翻身咕哝。“怎么大清早的太阳这么大啊……”猛地两服睁开,一把抓起床头不知被摧残过几百次的闹钟,看清后随即发出哀嚎。“欠揍,你这死闹钟怎么没响啊!”
被掷在地的闹钟发出最后的微弱哀鸡为自己辩解,却因伤重不治死亡。
天可怜见,它有多么尽忠职守,却只能哀叹遇人不淑,才进门两天,就被赖床性超强的主人弄得支离破碎,末了还落了个怠忽职守的罪名,真冤!
躺在邻床的室友穆雪桐揉揉惺忪的睡眼。“干什么……天塌下来啦?”
柳尔雅旋风似地冲进浴室,嘴里咬着牙刷急嚷:“天塌下来我也不管,我要迟到了啦!”抽空看了下表,“天呐!七点半了,八点半前要到公司,我又要迟到了!不跟你说了,浪费时间。”
穆雪桐翻翻自眼,谁浪费谁的时间啊?瞥见地上尸骨无全的闹钟,心里有了大概,这几乎是每天清晨都会上演的戏码,沦为消耗品地位的闹钟,几乎见不到次日的太阳。
“自由业真好。”柳尔雅看着仍在温暖被窝的穆雪桐。
不禁在心里叹气。一分钟逼死一名美女啊!昨天才被老板刮了一顿,要是今天再迟到,绩效奖金可是会被打对折的,时间就是金钱,这项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心痛。
三分钟内着装完毕,军人也自叹弗如吧!柳尔雅不禁露出自豪的微笑。
“咳,恕我打扰,要是你再继续这样傻笑下去的话。
绩效奖金可是会被扣光哦!“即使是累得眼皮像有千斤重,穆雪桐依然很尽道义地给予忠告。其实是为了清静着想,免得又得遭受柳尔雅的忏悔炮轰。
柳尔雅回了一记卫生眼,看那和被窝蜷成一座山的穆雪桐就有气。“光会讲风凉话,你们这些只需动笔写些风花雪月就有入帐的小说家,不可能会了解我们这些上班族有多苦,每天被时间追赶着。喷,你不会懂的!”
“谁说小说家轻松来着?你来试试半夜还被人家用刀架在书桌前,明明肠枯思竭却还得硬挤出东西的滋味如何?”再累也得为自己的职业辩白。
这小妮子也不想想昨晚她爬格子直至凌晨四点,而她自己却是七早八早就睡得不省人事,现在还敢批评她的职业?唉,交友不慎!还是睡觉好了。
“叩、叩!”门被推开,楼长莫海藤斜倚门框。一派地悠闲自在。“不是有人上班要迟到了?还在蘑菇?”
“糟了!”柳尔雅背起背包,拿了瓶矿泉水,冲出房门。
翻箱倒柜地挖出昨天随意乱塞的短靴,来不及拉好鞋跟,用着穿拖鞋的方式踉踉跄跄地跳出家门。
“我走啦!”门砰地关上,屋内似还回响着她的清脆笑语。
莫海藤关上房门,漫步踱到客厅,无奈地笑笑,带着对妹妹般地宠溺与包容。
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取过当天的晨报,按下电视遥控开关,看着晨间新闻报导。
第一章
在连闯几个路口都是绿灯后,柳尔雅不禁要大呼万岁!
今天一定是她的幸运日,老天爷那么帮忙。平常最少也要花上一小时的车程,今天居然才用了四十五分钟就到达大楼底下,怎能不让柳尔雅笑弯了眼,兴奋地大呼,绩效奖金我来喽!
一踏进大楼,柳尔雅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四下张望,没搞错吧!平常人满为患的电梯居然空无一人。
她有些狐疑地搔搔头,掰着手指头数着今天礼拜几,星期天还跑来上班的乌龙事不是没发生过。抬头看看墙上高挂的电子日历,橘红色的机械数字明确地显示着。
今天绝非星期天。
嘿嘿!那娟秀的脸庞笑得有些太过快乐,心情愉悦到几乎是哼着歌走进电梯。
“早餐忘了买!”柳尔雅一声惊呼,一放松下来才想起最基本的民生问题。算了,待会儿再找个借口溜下楼就好了。再不然背包里满是预定要当下午茶的点心,将就将就也可以。柳尔雅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拢拢刚刚因狂飘而纠结杂乱的头发,镜中反映出一个短发的年轻女子。双颊因狂风吹拂而酡红,一双灵活大眼骨溜溜地转,闪耀着尽是聪黠灵敏的光芒,微微翘起的樱唇不点而朱,俏丽的短发将小巧的脸蛋映衬得更加动人。
双手忙着,脸部肌肉也没闲着,柳尔雅对着镜子大做脸部体操。突然间,头顶上的灯闪了一下,吓得她迅速回头。
“不会吧!那么刚好被我遇上?”她紧盯着灯看,怕遗漏了任何的蛛丝马迹。
日光灯依然大放光明,盯了好半晌,最后柳尔雅笑笑,错觉吧!
“这头发怎么那么难搞啊!”柳尔雅柳眉微蹙,回头继续和纠结一团的乱发奋战。
突然间一阵大震动毫无预警地发生,将柳尔雅震倒在地,顶上的灯也随之熄灭,坠入一片黑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柳尔雅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无助地任由电梯失重下坠,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摔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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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尔雅嘤咛一声,挣扎着爬起,感到全身筋骨酸痛,每动一下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她身上踏过。
不敢做些大动作,柳尔雅轻缓地检视身上的伤,除了一些被玻璃碎片划破的小伤口,没什么大碍。不过,细皮嫩肉禁不起摔,可能满身都是瘀青了。
断电的电梯内伸手不见五指,柳尔雅张手盲目地四处摸索,电梯外壳严重扭曲变形,揿下紧急钮一点反应也没有,门也因弯曲无法开启。
用脚扫开一地的碎片,柳尔雅沮丧地坐下。可恶!
早知道就不坐这部电梯了,还以为自己的运气多好呢!
她屈膝将头埋在环抱的手臂中,刚刚不知昏迷了多久。饥肠辘辘的感觉让柳尔雅提不起劲。
对了,还有饼干呢!她猛然忆起,雀跃地在地上搜寻背包,虽然强烈的撞击使得袋中的饼干变成碎片,但依然吃得津津有味,就着矿泉水吞掉大半后才猛然想起,忘了留些以防万一,要是维修人员迟迟不来怎么办?
望着所剩无几的粮食,柳尔雅有些无奈,对于自己莽撞的个性感到气愤,怎么老是改不过来!穆雪桐也总是拿她的冲动迷糊来训斥她。可是没办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她,柳尔雅就是这句话的最佳见证。
独自处于黑暗中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孤独的感觉席卷而来。离家只身北上的无助直至此时才毫无隐藏地表露在脸上。
娇小的她看似柔弱,其实比谁都要刚强,虽亲如姊妹的穆雪桐也难得窥见她脆弱的一面。
枕在膝上半昏沉地不知睡了多久,猛地被电梯外的巨响惊醒。
她笑眯眼,得救了!
摸索着四周,蜷身缩在角落,以防救难人员强行撬开门时误伤她。
随着门一寸寸地开,心里的喜悦随之上升,看到由缝隙射进光线,虽如此细微,却让人充满希望。
渐渐门已开至可容许一人穿身而过的宽度。柳尔雅兴奋地站起身,却又因全身无力而跌坐在地。
她不以为意地再次站起,却感到呼吸不顺畅,每一次吐纳都是困难异常,额上布满汗珠而脸泛潮红,全身虚脱使不上半点力,她咬牙扶着墙挣扎站起,却双膝一软,坠入了未知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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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尔雅再睁开眼,触目所及的是这间充满冰冷气息的病房。
哪有人用又冷又硬的金属来做病床的?害她一醒来,就被刺骨的酸痛折磨得忍不住轻吟出声。
对于脸上挂的氧气罩感到不适应,柳尔雅眨眨眼,耸耸肩甩甩手,末了还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异样。
视线绕了一圈,没看到半个医护人员,床头也没有呼叫铃的装置,什么烂医院嘛!柳尔雅心底暗骂,拿掉氧气罩翻身下床。
望着被抛在床上的氧气罩,一笑嗤之。本姑娘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身体康复的能力特强,氧气罩?算了吧!
正得意时,电梯里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排山倒海地朝她扑来。
柳尔雅跌坐在地,拚命张嘴吸气,却丝毫感觉不到氧气的存在。
氧气罩!她双手攀在床的边缘,伸长手臂,目标就在眼前,却怎么也碰不到。眼前一片黑暗,无力阻止逐渐下滑的身躯,只能任自己再次的昏迷。
临昏迷前耳边响起一连串的低沉嗓音,由语气中可听出来人的不悦。
最后只感觉到有人把她抱回床上,为她重新戴上氧气罩,缺氧过久的她已无暇顾及其他,像获得重生般大口贪婪地吸取氧气,再次让自己沉入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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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尔雅伸伸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长,精神饱满。
环顾四周,看到有名男子蹲在地上,专注地不知在看些什么。
“呃……先生……”柳尔雅迟疑地轻唤,怕突然发出声音会吓着他。
那名男子像没听到似的没反应,柳尔雅放大音量,再次努力,他却依然不动如山。
不理我?柳尔雅有些懊恼,清清喉咙,深吸一口气。
“先生!麻烦你转过身来好吗?”
她叫得声嘶力竭,病房内隐约还传有回音,氧气罩也因此蒙上一层水气,最让柳尔雅不可置信的是他依然无动于衷,姿势不曾改变过。
他可能是个聋子吧!可怜的人。柳尔雅为他想了个理由,以免逐渐上升的怒气冲破她所能容忍的范围。
柳尔雅看看自己,脸上罩着氧气罩无法起身,而那人又远在床角,估量一下距离,发现全身上下只有脚能碰得到他,虽然不太礼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她在床上呆躺,对她而言可是一大酷刑。
那名男子直至柳尔雅的纤纤足踝搁上肩膀,才似发觉她的存在而回头。
柳尔雅朝他刚才蹲着的地方瞄了一眼,不禁为之气结。他认真研究的东西居然是她原先穿在身上的衣服,现已血迹斑斑布满灰尘,破烂不堪的样子只能称之为破布。
虽然心中不快,但这里不是她的地盘,暂时还是得先放低姿态。
“先生,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能不能请你帮我联络……”话还没说完整,就被他的动作怔得一时语塞。
他把她的脚掷回床上,对问话恍若未闻,径自走向一旁的矮柜翻来覆去地不知找些什么,还不时发出物品碰撞的声响。
柳尔雅好奇地探头,惊讶得忘了发怒,盯了好半晌才想起自己所遭受的无礼待遇,怒火中烧,却因不明状况,还得陪笑,不禁暗啐。“先生,虽然我不该把脚放在你肩上,但一开始是你先不理人的,而且在我如此的谦虚请求后页没有半点回应,你这种表现方式不会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吗……这什么东西?”见他大手伸来,柳尔雅扭头想避开,却还是被套个正着。
他在她头上装上一个类似耳机的东西。直至此时,她才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很高,大概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吧!脸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一头长发乌黑直顺长达肩际,却叫人给糟蹋了。发沿参差不齐,好像是自己拿个大碗倒扣在头上,顺着边缘剪下,脸被遮去大半,只露出炯炯有神的一双大眼,眼神英气逼人。
眼睛倒挺明亮的,柳尔雅有些不愿地承认。
“这样还可以吧!”清亮略带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柳尔雅环顾四周,最后,眼光落在他身上。
“你……在说话吗?”柳尔雅怀疑地看着他,声音和人实在太不搭调了。
“不然还有别人吗?”带着一丝戏谑。
“可是,你不是聋……”嘴那么快干什么!柳尔雅直想咬掉舌头,笨!那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没……
没事,我刚刚叫你怎么不回答我?“
“有吗?”他拧眉,“你刚刚不是在叫痛?”
“我?痛?哈……哈……”柳尔雅只能苦笑以对,要怎样把那几个词和痛划上等号?教教她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所以……”清澈眼里透着抱歉的讯息。
“我的口齿有那么不清楚吗?”柳尔雅大受打击。她可是一向以国语正音自豪的。
“不,是因为你说的语言。”
“你现在国语不也说得挺溜的,何来语言不通?”根本就是在找借口嘛!
他笑笑,“因为有翻译机。”说完,指指她头上戴的耳机,对她的无知有些不以为然。
“这个?翻译机?”柳尔雅摘下耳机端详。“骗人!”
他一看到柳尔雅摘下耳机,就皱起眉头,嘴里不知咕哝些什么,滑出一串陌生的音节。抢过耳机,重新为她戴上,进耳的又是她所熟悉的国语。
“还真的是翻译机耶!”什么时候科技如此进步了?
尔雅喷啧称奇,为自己的无知汗颜。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注意力又回到那堆衣服上,柳尔雅不高兴地瞪着他,那些破布居然比她还有吸引力。
隔了好半晌,见他动也不动的,终于明白要是她不先开口,就是等到南极冰山都化了也休想探得任何消息。
“这是哪里?”柳尔雅问道。
“道森医护所。”他简洁地回答,语气中带着多番被人打扰的不耐。
“请问贵姓大名?”才不管你呢!柳尔雅得意地暗道,谁叫他要在这儿,要不是没有别的人在,她也不用落魄到看他脸色。
“安格鲁道森。”
“你是美国人?”湛蓝的眼瞳加上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搞不好是个混血儿也说不定。
这个问题终于使安格鲁首次认真地正视她。那如鹰隼般的眼神,锐利得使柳尔雅浑身都不自在。
“你再说一次。”他看着她,问句里带着慎重。
“我……我说……你是……美国人吗?”该不会刺到他的痛处了吧!柳尔雅怯怯地重复。
安格鲁眼神发亮,低声喃道:“j说得没错,真给他料中了!”
在柳尔雅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前,安格鲁已经风驰电掣地冲出房间,门被砰地带上。
柳尔雅一脸错愕,这句问话真有严重到让他落荒而逃吗?
时同一分一秒地过去,没见着半个人影,只剩她呆坐床上枯等。
终至耐心磨个精光,不管了,她可不是那种只会等人来救的女孩!
柳尔雅翻身下床,氧气罩差点因猛烈拉扯而脱落。
她眼明手快地按住,却撞得鼻梁生疼,险些掉下泪来。
可不能又重蹈覆辙,一想到那种几乎窒息的感觉,叫人直想把心肺撕裂。
柳尔雅循着管线找到源头,怎么这么大瓶!望着那罐五公斤装瓦斯桶大小的氧气瓶,感到有些泄气。
一咬牙,将之环抱在臂,吃力地往门的方向移动,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额上布满细小的汗珠。
走到门口,望着紧闭的房门,再看看自己腾不出空的手,迟疑着该把氧气瓶先放下呢,还是……
正两难间,门自动开启,令柳尔雅喜出望外。
带头进入的是安格鲁,后面站着一名高度与安格鲁相仿,俊俏的脸上带着阳光气息的男子。
他俩的动作谈话全因眼前的景象停顿,四只眼睛直盯着她瞧。
安格鲁先回过神,伸手接过氧气瓶,将她扶回床上,“氧气瓶很重,要做运动也找个轻一点的。”才刚恢复体力就这么有精神,可喜可贺。
柳尔雅有些恼羞成怒地拨开他的手,吃力地把氧气瓶拖回原位,弹坐床上,不满地瞪着他。
另一名男子可就没那种自制力,完全藏不住笑意,眼睛弯得看不见缝,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整张脸因此而涨红了。
结果一不小心岔了气,又笑又咳,狼狈地靠在墙上直不起腰。
“对,对!”他笑声未歇地抹去因笑得太狂而流出眼角的泪水。环顾四下,拿过热水瓶掂掂重量,满意地递给柳尔雅。“喏,这个大小适中点。”语毕,又很没有形象地爆出大笑。
笑,笑死你!亏他长得还不赖,居然这么没有礼貌。
柳尔雅双拳在腰侧紧握、松开,强迫自己由一数到十,这是雪桐教她控制怒气的方法,但根本一点效果也没有。
好不容易调停气息的j,因为笑得太用力,全身无力地搭在安格鲁肩头。“是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像你这么有趣?”看到柳尔雅的脸,忍俊不住,又是一场不可遇止的笑。
“先生,笑够了没!我不是来当笑话的,我要出院。”
柳尔雅气得大吼,先是~个木头对人不理不睬的,再来一个像笑袋一样笑个不停的男子,她受够了。“要不是你们跑得没半个人影。我也不会企图自行寻找出路。”
见当事人发威,加上安格鲁的谴责凝视,j只好忍住笑,揉揉有些发疼的肚子,真的笑得有点过火了。
“抱歉,小姐,抱歉,哈……哈……”随口轻率的道歉倒似言不由衷,“你知道现在的状况吗?”
“什么意思?”柳尔雅没好气地问。
“现在的时间、地点,还有发生的事件。”j揉捏着笑得发僵的脸部肌肉正色道。
安格鲁拿过两把椅子,双手环胸,慵懒地靠着椅背,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澄净的蓝眸完全解读不出任何讯息。
j修长的腿划了个优美的弧度,跨过椅子,不很正经地将椅子反坐,下巴枕在置放于椅背上的手臂。
“时间?不就是……啊!你们讲西元的,西元二oo一年二月十六日,我不晓得我昏迷了多久,应该没几天吧!”柳尔雅认真沉吟,没注意到他俩的脸色一变,昏迷期间让她的时间差有点失调。
“这里是……道森医护所,刚刚这位安格鲁告诉我的。”她手指着安格鲁,安格鲁也绅士地回以一笑。
“然后……电梯坏了,可能是缆绳断了还是什么的。
总之就是电梯掉了下来,我就不省人事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语毕四周一片沉默,没人开口。
“能不能请你们帮我联络一下室友,她们可能会很……”看到他们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她的音量也随之渐微,终至隐没,眼神戒备地在两人之间移动。
干什么?电梯又不是她坐坏的,她是受害者耶!
安格鲁和j脸色凝重地看着对方,两人的眼神交传着无声的讯息。
柳尔雅越来越觉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开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小姐,嗯……你的名字?”安格鲁支着下巴,手指在大腿上轻敲,下意识的动作透露出他的考虑和谨慎。
“柳尔雅。”她应道,“别这样盯着人瞧,我不习惯。”
眉头微皱,略带窘迫地低下头。
“这么说吧……”安格鲁和j互相交换眼色,欲言又止谨备地挑选措辞。“柳小姐……”
“叫我尔雅就好。”她戒慎着,四周的沉闷让她心起异样的感觉。
“尔雅,别紧张,我只想陈叙事实。”见她颔首表示了解,续道,“你说的年代并不属于现在。现在,是西元三○五二年,而我们正身处在地表下五万公里处,地面上的世界已于二○○一年二月十六日毁于核弹爆炸。”安格鲁停止说明,柳尔雅脸上的震惊使他不忍再继续。
这个消息对乍醒的她太过刺激了!她眼中的不信与脆弱让安格鲁感到有点于心不忍。
也难怪她无法接受,有谁能在昏迷清醒后,发现赖以生存的世界全变了样,还能够泰然自若?
“我们要不要去请老所长来?”过了一阵,j沉不住气。哪有人呆坐了十几分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安格鲁沉思片刻,毕竟这种事从没遇过。“去吧!”
j同情地看了尔雅一眼,心里开始衡量起这件事的严重性。本来还为了有活化石可以观察而雀跃,这可是研究二十一世纪世界的一大助力,却没考虑到当事人的心情。
听说一千年前的世界充满斗争,经过核弹毁灭后,存活下来的只是极少数精英,不再有国藉、人种之分。
大家唯一的目标只有重建被毁灭的生态及家园。才一千年的时光,就能在地表下开辟出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
追上了被毁灭的进步。
没有人能去评断那场世界末日的爆炸是好是坏,赔了以往的文明科技,换得人们的纯真团结,如何取舍?
j吐吐舌,哪还有时间站在这里缅怀过去?赶紧找来老所长要紧。加快脚步,往外奔去。
第二章
安格鲁挪坐床侧,才发觉柳尔雅的双手紧抓着被角,正不可抑止地颤抖着。
突如其来的柔情使安格鲁握住那双用力得有些泛白的柔荑,看到大小相差悬殊的尺寸,莫名地感到心悸。
“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吗?”柳尔雅反抓他的手,眼神涣散,略显狂乱地问,语调几近急嚷。
不顾指甲深深刺入手背的痛楚,安格鲁挑眉,好现象,勇于面对现实。
抽出手覆上她的,温柔而坚定。“我的历史不太好,只能说个大概。在二○○一年,日本研发出一批最新的核子武器,其破坏力谁也无法预估。原本预定在太平洋试爆其中一枚,但在运出研究所时出了意外,或许是碰撞还是一些人为因素,总之引爆了核弹,却引起置于研究所内整批核武的连锁反应,刹那间,谁也不能逃,谁也无法躲,地球表面的世界在数分钟内全毁于一旦。”
安格鲁停顿,观察柳尔雅的反应,考虑该不该继续。
“那你们呢?你不是说都灭亡了吗?你们怎么活下来的?”柳尔雅拚命地找出其中疑点,想要证明这是一场骗局。
这不是真的!她想要捂耳大喊。但安格鲁紧握住她的手,手中传来的温度使她镇定不少。
“不是我们,是我们的祖先。”安格鲁安抚似地拍拍她冰冷的手道,“别忘了,都已过了一千年了。”
“哦!”柳尔雅委屈应道。哪还有心思去注意那些!
“那时在深海底下有多国的潜水艇处于其中,还有设于深海专门研究深洋生态的研究站,加上外太空的卫星站与太空梭内都有为数不少的精英分子,全未受到波及。”
“骗人!那些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在?”柳尔雅瞪大了眼。虽然她平常鲜少注意国际间的大事,但也不至于无知到那种地步。
安格鲁摇头。“那只是各国不愿对外公开罢了。当时一些强国如日本、美国、中国等都暗地自行开发研究,对外宣称的成果却是比实际晚上至少三十年的东西,也难怪二十一世纪科技发展的速度迟滞缓慢。”
“那,我怎么来到这里?”对于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感到惭愧,柳尔雅赶紧转移话题。这也是目前极欲得知的事情,怎么自己成了千年女妖都不自知。
“慢慢来,别急,我会解释的。”对于柳尔雅的焦急,安格鲁包容地笑笑。“地面上的环境早已被破坏殆尽。人类无法在那儿生存。祖先们历经漫长的岁月迁移开发,一面聚集散落各地的人类,一面向下寻找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终于在地表下创造出这片天地。
安定下来后,就着手于人口数量的培殖。他们各个都是学有专精的权威,当然也少不了基因学的专家,利用现有的基因组合排列出各种不同的胚胎再予以培育。
人类的数量才渐渐多了起来。“
“无性生殖?”柳尔雅低呼。那做爱这档事还存不存在呀?但想归想,豆蔻少女的她可没那个脸皮问。
“算是吧!”安格鲁用一种“你也不赖嘛”的眼神表示嘉许。“只不过我们还是有男女之分的。”
是啊!她望着那密如茂林的胡子,多么惊人的“男性特征”啊!
安格鲁没察觉到尔雅眼中的不以为然,续道:“我们医护所每半年会派出搜巡小组到地面上勘察,测量辐射污染的恢复程度与地表生态的样本采集。直到上礼拜才在一个歪曲的金属箱子内发现你的存在。自救出你后,你就一直陷入昏迷状态中,直到今天才苏醒过来。”
“为什么历经了一千年的岁月我还活着,而且也没有被核爆震碎?”柳尔雅皱眉,该不会真成了妖吧!
安格鲁沉吟。“经过我们讨论结果,有可能是爆炸时造成了时空扭曲,产生时光乱流,在某个时代中生成破洞,而你刚好身处其中,在爆炸瞬间被传送到一千年后的世界。不然,这一千年来经过我们寸土的探索,怎么可能直至今日才发现你呢!”
柳尔雅点头表示了解,两人陷入话题告一段落的尴尬。直至此时她才意识到双手完全被包裹在他的手掌里,掌上微突的茧摩擦她柔嫩的手背,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在心底发酵。
她双颊微微酡红,随着谈话彼此越来越倾近的躯体,对初识而言,这种距离过分亲近,仿佛稍稍一动就会被他扎人的胡子刺痛了脸颊。
看他似乎还不自觉,柳尔雅也不好意思突然抽回手,怕这么做倒显得自己多心,但就这么被握着却又过于的羞人答答,正为难间,门被唐突的j撞了进来。
“安格鲁……”待瞥见二人的姿势和柳尔雅红得像苹果的脸时,j意有所指地夸张喊道:“难怪我成不了医护所第一线的主力,唉!原来是安慰病人的能力技不如人呐。”一颗头还摇得像有多么遗憾似的。
站在j背后的老先生赏了他一个大爆栗,痛得j抱头哀鸣,蹲在地上嚎叫。
“让开,胡言乱语些什么!”老者低声怒喝。
“爸!”安格鲁站起身。
老先生随口应了声,走近床前,露出和蔼的笑容。
“小姑娘,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啊?”
柳尔雅已接受事实,不再那么惊慌,收敛心神,回之灿烂一笑。“嗯,好多了。”一个令人感觉如沐春风的老先生,看来约莫六十岁上下,也是满嘴的络腮胡…不同的只在于乌黑与银白的差别,父子倒是同一模样。“道森先生吗?”
“别见外,叫我老爹就好。”瞧这小娃儿多机灵,又挺坚强的,很对老爹的眼。道森老爹心里有个计划渐渐成形。
“现在就会笑了,刚刚还呆若木鸡呢!”j不屑地撇嘴,抬头才发觉有六道凌厉的眼箭射向他,赶紧谄媚笑着赔罪。“算我没说,算我没说。”来自二十一世纪就得人疼啊,哼!
安格鲁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老爹,这是他那不苟言笑、实事求是的老爸吗?看他笑得多平易近人。和过去严肃、不怒自威的所长形象完全迥异。
安格鲁抚着胡子暗道,或许真是太久没回去看他老人家了。
老爹心里暗叹,安格鲁对于医学方面研究透彻,也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医护所所长,除了医疗能力超强不容置疑,还得加上他的待人处事,只要是被他诊疗过的病人无不对他五体投地,赞赏有加。
道森老爹坐上安格鲁搬来的椅子,语带哀怨神色凄楚地说:“看到你这么青春活泼的女孩子多好,可有人陪老爹聊天了。你都不知道,安格鲁这小子啊!工作一忙起来就忘了还有我这个老爸的存在,你能想像得到吗?
我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过他的面,就算是所里的病人都比我熟悉他的长相,看老爹多可怜……“说着说着还不忘像小媳妇似地看他一眼,一副不胜唏嘘的模样。
安格鲁对于这种莫名的控诉啼笑皆非,什么时候老爸变得这么自怨自怜了?记得上个礼拜来做健康检查时还很好嘛!难不成孤独真能把一个人彻底改性?
柳尔雅听了以后气愤不已。“这就是他的不对了,为人子女怎么可以这样!居然放着年迈又行动不便的老爹独自在家,要是哪天老爹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就算救了再多病人也弥补不了!”太过份了!
年迈?行动不便?她真把他当成七老八十的病弱老人吗?道森老爹带着苦笑,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就算想辩驳也没有办法,谁叫他要用这一招来博取同情?
安格鲁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一搭一唱。对于自己身为炮轰目标一点也不以为意地看着这一对有趣的老小。看来老爸的精力还挺旺盛的,不用为他担心了。
小姑娘啊……“老爹双手不住摩搓,笑得有些谄媚。
“叫我尔雅就好!”看她和老爹连成一气,大有两肋插刀的架式,安格鲁险些失笑,真够单纯。老爸功力也够,居然一见面就把她的个性抓了个十足十!
一大一小像相识多年的忘年之交,才第一次见面。
就大有情同父女的感觉。
“尔雅,老爹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老爹欲言又止。
“没关系,只要我办得到,您尽管说。”
浑然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代一无所有,还敢大放厥词,她也未免太不假思索了吧!
“能不能请你搬到安格鲁在医护所的住处?老爹才能借口探望你,多些机会见到自己的儿子,不然……根本见不到……”拾起衣角,拭拭用口水沾上眼角的泪,还不忘略带哽咽,以求增加戏剧效果。
这个呆头鹅儿子,专注于公事长年不回家不打紧,就连有许多女孩子倒追也都不理不睬,弄得抱孙心切的老爹心痒难搔,末了还得亲自出马帮着打点鸳鸯谱。眼前这女娃儿就非常合他的意,第一眼就喜欢,不趁此机会帮着凑合凑合怎成呢?
一看到老爹这副委屈模样,柳尔雅热血沸腾,正义感油然而生,想也不想立刻点头答应。“老爹放心,以后您要看儿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真的!”老爹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将大鱼钓上了,乐得鼓掌叫好。“老爹就知道你最好了!”
一旁被禁言许久的j看到二巨头无视于当事人的存在,径自缔结不平等条约,不禁仗义执言。“老爹,这样不好吧!安格鲁很忙,她搬去会妨碍到安格鲁工作的。”
“呜……连j这个小毛头都欺负我……”道森老爹掩面而泣,圆润的身体只差没缩进柳尔雅怀里。
柳尔雅拍拍他的肩膀予以安慰,斜睨着安格鲁。“你的意思呢?”
也罢,能看到老爸精彩的卖命演出,就算是再大的麻烦也值回票价。
安格鲁微微颔首,表示默许。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能依靠谁呢?
老爹暗自窃笑计策成功,没注意到儿子了然于胸的眼光。
安格鲁无奈地叹息,哪有为人父亲乐见亲生儿子被陷害成功,而且还亲自设下陷阱的?
“爸,我有些事想请教您。”安格鲁一手搭上老爹的肩,一面对j吩咐,“待会儿帮尔雅搬到我的住所。”
“安格鲁……当真?”j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安格鲁笑而不语,和道森老爹步出病房。“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还唱作俱佳呢!
老爹带着被人识破诡计的尴尬喃道:“哪……哪有!”
“这是个好的转变,精力旺盛就好。”安格鲁笑笑。
望着儿子挺拔的背影,老爹暗咒,什么转变!打从以前他就是这种性子了,没想到却生出个老成持重的儿子,从小就跟幽默一点也扯不上边,害他也得板起一张脸来配合儿子的形象,万分痛苦地扮演威严的所长,现在终于可以解脱,怎能不让他将压抑了二十七年的个性倾巢而出呢!
忽然老爹顿住脚步,急忙转回房内。
“j啊,别担心尔雅会妨碍到安格鲁工作。别忘了。
她对咱们历史部的资料回溯可大有助益啊!“老爹高兴地大喊。想找借口反驳我?门都没有!
“我?”柳尔雅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开啥玩笑,连清朝最后一个皇帝的名字,还是看电影看到帅哥才记住的她,回溯历史?别让她来个历史大搬风,造成时代混乱就好了。
老爹不理会尔雅的怪叫,自顾自地继续道:“对啊,别以为医护所内只有单纯的医疗部门而已,哼哼!这里面可包罗万象呢!”想当年他对这个医护所的努力可是功不可没,一谈到就意气风发,要是没有他道森老爹。医护所也就没有这种规模了。
看到老爹一副骄傲得意的模样,j就忍不住想回嘴,于是很不给面子地大笑道:“她?搞不好连自己从哪个时空来的都不知道!”他有预感,她一定会给他带来灾难。
安格鲁走到半路才发觉没了老爹踪影,追随回房,一踏进房门就看到剑拔弩张的情势,老爹和j大眼瞪小眼的。
安格鲁无奈地笑笑,怎么连j也胡闹起来了?
“就照爸说的吧,她对于我们所作有关二十一世纪之前的推论可以做一番证实。”
老爹闻言像个孩子似地拍手叫好,j则在一旁愁眉苦脸,出声警告柳尔雅。“你顾好你的历史,别来扰乱我的生态,懂吗?”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前途将是一片黯淡。
见柳尔雅一脸不解,安格鲁解释道:“j是生态研究部的部长,与历史部就在隔邻。”
“哦……这样啊……”柳尔雅不怀好意的笑让j心头发颤。
“既然都走回来了,我们就一齐帮尔雅搬吧!”老爹兴冲冲地说。不早点搬进去,要是安格鲁又反悔了怎么办。
j纵然有万般不愿,但在老爹的催促与大力拖拉下,不得不动手,心里是早已将尔雅臭骂不下千百回。
柳尔雅抱起氧气瓶,赤脚跳下床,老爹看到大惊失色。“尔雅,你在干么!”
见自己又成众人注目的焦点,她期期艾艾地回答。
“我怕……我怕又会晕倒啊!”
“什么!”老爹心疼地大喊,转头对安格鲁和j劈头就骂,“你们怎么不跟她说还有携带型的氧气瓶呐!”害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还搬这么重的东西,这两个小子真不懂怜香惜玉。
“我怎么知道!”j不服气地叫道,“我和安格鲁一回来就看到她搬着氧气瓶走到门口。”想阻止都来不及。
虽然对他俩的未予告知感到气愤,但为了不使自己的丑事重提,柳尔雅还是很好心地帮着转移话题。“老爹,我们赶快去安格鲁他家吧,我好累哦!”
“对、对!”才刚清醒的她不能太过劳累。老爹用力地推着安格鲁。“还不去帮忙,累坏人家怎么办!说到你们这些小伙子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一路上只听得老爹喋喋不休的唠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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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鲁的住所离医护所的主楼不远,步行约十分钟可达。
刚出门口没多久,道森老爹就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临走前还硬拉着不知所以然的j同行,替安格鲁和尔雅制造独处机会。
一路上,小道两旁绿草如茵,轻风吹过,阳光和煦地洒下金粉,柔柔的,让人感觉温柔而舒畅。要不是事前得知,尔雅不会注意到蓝天白云后面隐约可见土色的灰暗,也不会察觉到令人舒服的天气好得让人起疑。
柳尔雅闷闷地问着在一旁提氧气瓶的安格鲁。“我什么时候可以取下氧气罩?难道我得戴一辈子不成?”手还一面发泄似地扯着管线。
“慢慢来,你要适应现在的空气还需要一些时间,大约三、四天就好了。”安格鲁见状,轻柔地拉下她的手,替她扶正被扯歪的氧气罩。
“哦……”柳尔雅意兴阑珊地应着,突然间一把拉下翻译机。
“你在做什么?”安格鲁立刻抢过为她重新戴上,真是个不安分的病人。
“我想学你们的语言嘛!戴着这个怎么学?”柳尔雅委屈地嚷着,“总不能叫我一辈子都靠翻译机啊!”
安格鲁看着那张认真的小脸,叹了口气。“慢慢来,一切都慢慢来,懂吗?”
看到他几近龇牙咧嘴的模样,柳尔雅聪明地识时务者为俊杰,保持沉默。
怯生生的可怜样让他见了一阵心软,扒扒头发,弥补似地说道:“我会教你的。”
“真的?”柳尔雅眼神发亮地抓住他的手臂,深怕他将出口的承诺撤除。
“嗯。”仿佛被她的喜悦感染,安格鲁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yen,万岁!”柳尔雅高举双手欢呼,随即亲热地挽住他的手,“咱们快走!”
柳尔雅不设防的态度让安格鲁平静多年的心湖漾起了阵阵涟漪。
这么容易满足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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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柳尔雅被梦境惊醒,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