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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横行 阿飘闪远点1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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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喔,可是却可悲的不敢开口。
她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盯着社长的一举一动,发现随着时间的过去,社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社长眼睛亮了一下,抬起手表,像是在计时一般,然后突然转身,「我出去一趟。」
一打开门,就看到她家表姐站在门边,社长当作没有看到她一般,神色冷淡的走掉了。
社长,明明就没有表姐在,你怎么比表姐在身边时还要恐怖?搞得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就算再好奇,也不敢随便打听八卦了。
这两个人,越来越诡异了。
社长还是不理人,而表姐也依然不说话的坐在那里,可是他们之间的气压,低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幸好最近社长不知道在忙什么,在社里的时间并不多,这才让她可以松口气。
「表姐,我们去吃饭吧。」她拉了拉安静坐在那里表姐,提醒她吃饭的时间到了。
「你去吧。」水眸扫向空着的座位,将膝盖上的杂志又翻了一页,最近他好像很忙,看到他的机会不是很多,可是她又不敢去他家里找他。
上次他说了那番话,她的心其实难过了很久,但她还是来了,就像沈律说的,她的脾气就是倔,认定的怎么都不会改变。
她爱沈律,不是冲动也不是说说,既然爱他,随便他怎样,她都不会放弃的。
「表姐,你最近胃口不好,瘦了好多。」郑丽贞望着表姐那清丽的容颜,脸色真的不太好看,她家社长真是够狠心的,这次竟然可以这么折腾表姐,连眼都不眨一下。
「嗯,太热。」
「太热?」郑丽贞吃惊的望了望她,就快过年了,能热到哪里去?她伸手摸了摸贺沁童的额头,嗯,是有一点点的热,不过好像没有发烧,可能她最近焦急,心火旺吧。
「不管怎样,都要吃东西啊。」她拉着,见贺沁童的眸子一直盯着社长的座位,知道她的心事,「你放心,今天社长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他昨天有打电话给我,要我处理那件失踪的case,这证明他今天肯定不会回来了!」
「是吗?」她涩涩的说道,原来他会打电话给郑丽贞,也对,他现在眼里、心里都没有她,就算知道她每天会来这边,又有什么义务要通知她呢?
「所以我们去吃饭吧,人不吃饭怎么可以呢?」不由分说,拉着贺沁童到楼下的餐厅吃饭。
年代久远的小小店面,不过因为食物味道很好,虽然小,但都是老顾客,生意竟然还不错,她们来的时候,过了午饭时间,人已经少了很多。
贺沁童坐在那里,有几分不适,这里的油味太重,让她有恶心的感觉,可是不在这里,又该去哪里呢?他今天不会回来,她等着,也不会看到他。
他是下定决心不理她了,对吧?不管她怎么做,他都不会理她,不过没有关系!这是她欠他的,不管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一辈子,她都可以等下去,她就是这么执着的人。
她就是犯贱吧……在心里苦笑着,之前他在她的身边,将她捧在手心里,她不但不珍惜,反而残忍的将他驱离;而如今,他放弃她了,远离她了,她却在失去后知道了他对她的意义,每天出现在他的冷眼下,默默的等候。
她不像他人生那么丰富、爱好那么广泛,随时可以想出一堆的东西出来,她只是一个平凡而且沉闷的贺沁童,她什么都不会做也做不好,所以她只能傻傻的守在他的身旁,希望有一天他可以不生她的气。
自作自受……就是她的写照。
但他现在躲着她,甚至连自己的征信社都不回来,是不是无论怎么做,他都不会再回头了?
这么长时间的冷淡对待,如果说她不心寒,那是骗人的……他无视她、拒绝她,一次、两次,无数次,久了,她也想着是不是该放弃了?
也许她就是太晚了,有的事情,过了就是已经过了,无论怎么做,都再也挽回不了,而且没有一丁点前进的动力,前面根本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她累了。
为什么总是让自己这么辛苦?就算当初是她做错,可是他要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
沈律,你再这样,我真的会……
「咦,那个不是社……」郑丽贞嘴里含着饭匙,抬着头,指着不远处的电视,吃惊的差点将汤匙吞下去。
贺沁童原本不是什么有好奇心的人,不过当她听清楚了郑丽贞的话,迅速的转过身子,看向那台不算清晰的电视。
这种小小的家庭式的餐馆,总是会摆上一台电视机,吃饭时,顾客可以看;休息时,老板也可以解解闷,这是很平常的事。
贺沁童不是特别喜欢看电视的人,可是今天她却因电视里那熟悉的名字,而紧盯着电视。
正好是午间的新闻播报时间,穿着干净俐落的女记者,在镜头前流利的播报:「我们现在在台北法院的门口,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持枪伤人事件,据警方声称,伤人者是不久前被警方瓦解的青远帮的残余势力。这三人是为了一个小时前被判二十年刑期的青远帮大哥江一山,向此次的警方控方律师沈律寻仇,沈律师身受重伤,同时受伤的,还有陪同他的几名警务人员。」
电视的镜头切换,出现医护人员抬着伤者上急救车的场景。
「天啊,名字听起来跟我家社长好像喔,不知道是不是他,表姐你说……」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对面,已经空无一人。
现在是怎么回事?
新闻媒体的夸张,沈律向来都是知道的,毕竟他最喜欢看一些夸张的狗血。可是这次却主角换成了他……
「只是子弹打中手臂而已,竟然夸张的说我身中数枪,快要挂了,这些人不去当编剧,真是浪费了他们的想象力。」他明明连救护车都没有坐,还是自己开车来医院的。
他将手里的报纸扔到一旁,打开电视,全都是关于这起枪击事件的报导。
是怎样?明明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案子,过了整整一个礼拜,热度居然还没有退下去?
「因为这次随后而来的扫黑行动非常顺利,民众都非常关注,你也知道媒体就是这样,大家对什么感兴趣,他们就播报什么。」程奕阳细细的削着手里的苹果,刀法纯熟,一点、一点红亮的果皮从淡黄的果肉上离开,又薄又均匀。
「报导就报导,为什么盯着我不放?」他愤愤不平的抱怨,真是的,他的人生就是想要低调而且自在,被这样一搞后,家里已经知道原来他这几年还是有帮程奕阳处理官司的,这让沈若定立刻眉开眼笑,又起了让他回司法界的念头。
而他之前经手的case全部都被挖了出来,一夜之间,他当年好不容易才冷却下来的热度,再次飙升!他就是最恨这样的情况发生。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接手这个案子。」都怪之前欠了程奕阳人情,所以才推不开这次的官司,「应该要你请别人来打。」
「连叶语南都没有十成把握的案子,除了你还有谁可以胜任?」他将苹果递过去。
叶语南是有名的大律师,出道以来,创下无数漂亮的战绩,可是这次,他看过资料后说,胜负的机率是五比五。
毕竟,江一山花了几十万美金,从美国请来了传说中的梦幻组合律师团,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连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这样的强悍组团,再加上警方掌握的凭据,其实都不算是直接有力的,所以这场官司非常难打!
程奕阳也知道,这次的案子关注的人太多,江一山又太引人瞩目,如果让沈律出来,有的事情肯定会瞒不住,可是除了他,又有谁可以创造神话?不得已,只好跟自己的小舅子提了。
沈律从来都是干脆的人,接便接了!他们最近都忙着研究上庭的事情,每天工作二十个小时,累了直接在办公室里睡,不过总算有成果。
沈律在庭上,再一次展示了他完美的律师天份,犀利的口才,一字一句,都直指问题的核心,死死的将辩方律师制住,让他们没有漏洞可钻,最终漂亮的将江一山定罪。
梦幻组合,首尝败绩,还是败在低调的沈律手上,他想他们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这样的经历吧。
沈律接过苹果,不客气的啃上一口,「最烦的是,明明我可以悄悄的离开法院,躲开媒体的。谁知道那几个白痴,竟然拿着枪跑来扫射,这年头,还有这种傻子吗?」在全是员警的地方这样公然挑衅,真是嫌命长,还打伤几名员警,恐怕这个牢饭,要吃到一百年以后了。
「你放心,爸爸妈妈那里,我都帮你安抚好了。」
「后续的事情,我也不理了,你自己搞定。」
「好。」
「我姐没有找你麻烦吧?」
「还好。」事实是,沈乔那个护短的女人,差点没有冲进牢房里将那几个伤人者暴打一顿,她向来都是如此,自己欺负弟弟就可以,别人绝对不行,当然她也生他的气,说他将弟弟拉入危险之中。
「嗯,我相信,你可以将她安抚得更好。」对于自己姐夫那种腹黑男,沈律从来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他的姐姐看起来是家里的女王,却其实被程奕阳吃得死死的,还开心得要命,真是……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沈律的脸色一沉。
程奕阳看了看手表,「真准时,不是吗?」
他的小舅子的脸色,更难看了。
程奕阳起身,打开病房的门,进来的女子清丽如水、表情平静。
都一个礼拜了,他与她之间也算是认识了,「贺小姐。」
她微微点头,态度冷淡,眼里就只看到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好吧,看来这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程奕阳很识趣的告辞,在临关门前,突然停了一下,「对了,贺小姐。」
等贺沁童抬眸望着他,他才浅浅一笑,「那次的鸡汤,好喝吗?」说完,没有等她的回答,就将门关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贺沁童有几分疑惑的转头,却看见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有几分不自在,突然想起来,上次他亲手为她熬汤,就是一边打电话给自己的姐夫一边做的,看来,程奕阳是想要揶揄沈律,不知道他有什么地方惹到自己的姐夫了?
想到上次他为她做汤照顾她,她的眸子更温柔了,走到床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我今天炖了鱼汤,这个对伤口最好。」
他冷哼一声,不理她,总是如此。
不知道命运是不是跟她开玩笑,当她累得想要放弃时,却又突然传来他受伤的消息,当时她真的惊得心胆俱裂。
电视上说他受了很重的伤,所以她急忙跑到医院想要看看他,可是却被挡下了,因为这桩事件为医院引来大量的媒体,所以他们防得严密。
后来幸亏她遇到程奕阳,带着她来到他的病房,她才知道他只是伤了手臂而已。
在赶来医院的那一路上,她胡思乱想,惊得无法冷静思考,如果他真的受了重伤,她要怎么办?如果这个世界没了沈律,她还活得下去吗?
也许她要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再不行,她就……
抚着自己的小腹,她跟自己说,再努力一下,再试一次……心开始慢慢的变得坚定起来,原来她爱沈律,已经到了这样深不可测的地步!既然如此,那么她就要再试一次,守在他的身边,不管他怎样对她,都无所谓。
这一个礼拜来,她每天都会来医院陪他,虽然他依然对她不理不睬,可是没有关系,她可以忍,即使她最近情绪起伏比较大,即使她……
从保温桶里倒出熬得香浓的汤,那种浓郁的气息在病房里弥漫,她一闻到,眉头立刻紧皱,但还是忍着。
将盛着汤的碗递过去,「趁热喝,才会有效。」
沈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理她。
自从第一次她为他盛汤,他伸手推开差点烫到她之后,他就不推了,但改为不理她,就是任她端着,看都不看一眼,而她也很倔,就那样端着,直到汤冷掉了。他们在进行着一场拉锯战,彼此都固执、倔强,谁都不愿意认输。
只是今天这个汤的气味,她实在是有点受不住,眉头越皱越紧。
沈律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来,望着她,「贺沁童,你到底还要怎样?」
「我只是想要你喝汤而已。」
他咬牙,接过来,一把泼在地上,「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望着地上那滩油亮的汤,她准备了一个上午,吐了无数次,才熬出来的汤就这样……
原来一番心血,被人糟蹋是这么难受的,她的嘴唇越咬越紧。
现在总该走了吧?贺沁童这个女人,自尊高又倔强,这样对她,她应该会知道什么是死心吧?
可是……她跑是跑了,却是跑到洗手间里,疯狂的呕吐,听得让人头皮发麻,她吐得天昏地暗,不行了,那种气味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吐得连胆汁都呕了出来,终于那阵绞肠刮肚的难受慢慢的平息了,她用清水漱了漱口,抬起头,却看见沈律靠在门板上望着她。
「你还是走吧。」他静静的开口:「贺沁童,没有用的,怎么做都没有用的,我们何不放过彼此?」
她一手撑在洗手台上,紧握成拳。
「就当我们没有缘分。」他语气平稳,「我喜欢你时,你不爱我;当你转身时,我早已走开。我们就是错过了,既然错过,何不就让它错过?」
他怎么可以说得那么轻松?她的嘴唇越咬越紧。
「贺沁童,我已经厌烦了这种反复驱赶的戏码,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怎可以算了?怎么可能算了?」她嚷出来,语音颤抖,一步一步逼到他的面前,突然伸手捶打他的胸膛,「沈律,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你知不知道,我好难受,我难受得快要死掉了。」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她真的好累,就算下定决心,不论他怎样对她、不管他说话,再怎么难听的话,她都可以忍。
可是她却发现这份决心还是不够,当他嘴里那么平静地说出要她放弃的话时,她的情绪崩溃了。
「沈律,你这个大混蛋!」她用力地打着他的胸膛,真是恨了,「我原本一个人也活得好好的。就算很累、很辛苦,我也可以忍耐……可是你却偏偏要闯进来,打乱了我的生活。现在我已经……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你却要让我算了,你是混蛋。」
沈律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望着那个在他怀里撒泼的女人,说实话,他是真的吓到了。他认识贺沁童快要一年了,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就算上次,在他办公室里,她激动着却也还能自控,但像今天这样疯狂地哭、大声地骂,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他是不是真的把她逼到极限了?将一个冷静无感的人逼成了这样……
半晌,反应过来,却没有动手去阻止她,「喂,女人,你搞清楚,当初明明是你要我走开的!我沈律又不是你养的一条狗,怎么可能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那我最开始叫你走,你怎么不走?那次为什么就那么听话?」
这……沈律傻眼,这世上果然最不可理喻的就是女人,黑的都可以说成白的,原来安静的贺沁童,也有这样蛮不讲理的天份。
「是你想要跟叶语南交往!就算我再喜欢你,也不可以让自己的自尊被你这样踩着。」
「当初我以为他是我想要的人,事实上,从十九岁那年开始,我在自己心里就一直这样认定着!如果不是你,可能今天我真的就这样跟他在一起了,可是你偏偏要出现、偏偏要让我爱上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坏,让我爱上你,却自己走了。」
他大开眼界了。
她哭到全身颤抖,哭到再也没有力气打他,喘息着、哽咽着,然后将脸蛋埋进他的怀里,「沈律,对不起……对不起……」抱紧他,手紧紧地缠着他的腰,生怕他会推开她。
她再度哭了起来,像个孩子般,没有丝毫收敛,没有一点掩饰,就这样大哭着:「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抽咽着,一字一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没有你的日子,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胸口迅速地染上一大片的湿,可见她哭得有多么厉害,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我只是对爱情领悟得慢一点而已,你、你要惩罚我,怎样……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怕沈律对她真的死心。向来她对沈律都是笃定的,知道他喜欢自己、爱着自己,就算她对他再坏、对他再冷淡,他都会宠着她、让着她,就如他所说,他敞开自己的世界,任她横行。
可是这次,他却铁了心的要和她分开,原来沈律下定决心,是这么坚定、这么干净、这么不留余地!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她不要他离开她……
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存在,好像之前二十几年的情绪是为了留下来给他。
他却不说话……她的心越来越痛,也越来越冷,还是不行吗?怎么做都不可以吗?她这次是不是真的失去了他?再也没有办法看到他对她灿烂地笑着?再也无法看到他宠溺地看着她,对不对?
她哭得那么惨烈,撕心裂肺,他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肉,都活生生被扯开来,鲜血四溅,痛得要命。
「唉……」叹息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发丝,柔柔地轻搓,「沁童。」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蛋,望着他,不敢置信这样的称呼,又再度从他嘴里听到了。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无奈地望着她,然后笑了。
她的心融成了一池水,就是这样的笑容,他又对她笑了。
「我想过真的再也与你无瓜葛的。」他伸手为她擦着满脸的泪水,这个女人还在那里哭着,止不住,「可是你却那么傻,一直出现。」
平静、冷淡什么的,再也摆不出来了!因为他没有应付一个彻底失控的贺沁童的经验,而且最该死的是,他竟然觉得这样没有淑女气质的贺沁童很可爱,想想真觉得自己犯贱!
可是,她是贺沁童,是那个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女人,就算犯贱,他也只好认命。
「还哭得这么惨!」认识以来,他就从来没有见她哭过,当然除了在床上,他坏心地折腾她除外。而郑丽贞说,别说他,就连她也从来都没见自己的表姐哭过,哪怕当年家里出了那样的大事,她被逼辍学时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贺沁童这样的女人,可能天性真的就是淡然。但是这样的凉薄的女人,却可以在他怀里哭得那么伤心,他是真的把她逼得没有办法了吧?咬牙撒泼之后,她又可以那么可爱地跟他撒娇。
他好像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你这样哭着说爱我,你让我怎么走得开?」
爱一直都是在的!只是被她的无情给伤害了,让他深埋起来,他要自己死心,不要去想那个女人,可是真的很难、很难。
那天他太过气愤,不小心害她撞到墙,看她眉头皱得那样紧,他其实是非常担心的,虽然自尊让他咬牙,逼自己当没有看到,但一关上门后,他还是立刻打电话给郑丽贞,随便找了个借口,要她赶紧回社里看看那个女人的情况。
后来听说她晕过去了,他的心也是很痛,他居然伤了她……就算再恨、再难过,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的。
可是既然被他伤了,为什么第二天仍然可以若无其事的出现?
一天,一天,她在他的眼前出现,让他的心越来越闷痛。工作忙,是原因之一,可是最主要的,是他不想看见她的容颜,那张他怕自己一看就会心软的脸蛋,所以他变得很少去征信社,也不敢去。
但他受伤之后,她出现了!那张苍白的脸、那种魂飞魄散的惊慌,让他该死地心软……她每天都来,还会熬汤给他喝!当他差点烫伤她之后,他真的是很生气!气自己的粗鲁,也气她的倔强。
到今天,他还是认输了,他承认贺沁童是个高手,而他完全不是对手。
「沈律,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惊喜来得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气,当然气。」他更气自己无法坚持,还是心软了;气自己,可以让自尊撑那么久,折磨自己也折磨了她。
「那怎样你才可以不生气?」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拉着她,往床边走去,拉她坐下。「是不是任何要求都可以?」
「嗯。」她拚命地点头。
这个傻女人,哪里还有一点冷淡无情的样子,他的心软成一片。
「以后都听我的话。」
「好。」
「每天帮我做饭、做家务。」
「好。」
「不准跟别的男人说话。」
「好。」
「把工作辞掉。」
「好。」
「给我生五个孩子。」
她的脸蛋,竟然红了,像是想到什么秘密,红得那么漂亮,张了张唇,「好。」
「傻女人。」
「嗯?」她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他在心里暗自叹息,他只是说说而已,因为他哪里舍得让她天天做饭、做家务?哪里又舍得让她有一点的不开心?要她辞职,也是知道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太过辛苦了,他会心疼的。
「工作没有了,你家里的欠债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找别的工作,虽然没有那么高的薪水,不过慢慢还,总可以还清的。」
没有办法了,他就这样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任她搓扁搓圆,都不会反抗……谁教他舍不得欺负她?
「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可是……」他那个征信社收入那么少,她怎么可以再给他增加负担?
沈律叹息着,拥她入怀!这个丫头还是太单纯了,她怎么就没有想过,他还有律师的这份工作,这可是高薪的收入!而且一年当中,有多少人捧着钱求他打官司,只是他不爽去接而已,还有几年前跟朋友一起开了餐厅,现在连锁店都不知道开了第几家了。
他其实没有她相像中那么穷,至少,她家里那点债务,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之前他想帮她解决,可是知道她的脾气,所以他没有提,现在机会正好!
「你不相信我了?」
「好,我都听你的。」
真是好乖!他抱着她,心里一片平静。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沁童,你去我姐姐的设计室里工作吧。」
「啊?」
「我知道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出色的室内设计师,刚好,我姐姐看过你以前在学校的作品,很欣赏你,一直想让你当她的帮手,所以你就去吧。」
眼睛又酸了起来!最近她变得好爱哭、好情绪化,他还是爱她、宠她的沈律,他知道她的梦想也知道她的遗憾,他还努力为她寻着梦。
「好!可是可能要等段时间。」
「为什么?」
她抬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然后他僵住了,半晌,那个手臂受伤的英雄,大声地吼了起来,「贺沁童,我、我真要被你气死了!怀孕了怎么不早告诉我?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就知道惹我生气?」
她不理他的吼叫,闭上眼睛,埋入他的怀里。
因为她知道他是爱她的,而她终于也找到了自己最完美的另外一半。
「你这女人,我们马上去结婚,知不知道?」
「好。」
「你这样跑来跑去,那身体……」他之前还害她撞到墙,此时此刻,沈律真是恨不得自己在墙上狠狠地撞几下,他要是真的伤了她,那么他就该死了!
「沈律。」她打断他。
「干嘛?」还是好气,气她这么不爱惜身子,也气自己耍什么脾气,让她受这么多苦,他真是混蛋,她果然没有骂错。
「我爱你。」
他沉默了,搂着她的手,慢慢地,越来越紧。
「很爱、很爱你。」
「嘘,宝贝,我知道。」他吻着她的发心,嘴角慢慢的勾起来。
他们就这样,在这阳光肆意倾洒的病房里相拥着。
「贺沁童。」
「嗯。」
「我也爱你,深爱你。」
「所以我可以进入你的世界了?」
「欢迎光临,亲爱的。」
「那我又可以横行了?」
「嗯,你想怎样都可以。」
番外之爱恨交织
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你爱她,她不爱你?你爱她,她却爱上别人?不,这些都不是。对于沈律而言,最痛苦的莫过于,明明你深深地刻骨地爱着一个女人,却要装作不爱她、要无视她,想要跟她分开。
而且这样的痛苦,还一天一天重复地不断上演,看着他爱的女人脸色越来越苍白,看着她眼里的光亮,一点点地暗淡下去,他觉得这比什么样的痛苦都还要难受。
「既然爱着,何必装无情?」无数次拉着程奕阳买醉的夜晚,他的姐夫握着那透明的杯子,淡淡地开口。
「谁说我爱她?」仰头一口饮尽,任那烈酒,像火一样直烫他的心底深处。
「是吗?」程奕阳轻笑,随意地摇了摇酒杯,冰块在褐色的酒液里,肆意地追逐撞击,清脆而且迷人,就像她与他的那场戏。「不爱?」
他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该死的,他怎么忘了,跟谁玩心机就是不要跟程奕阳这样的男人玩。他的心机之深,恐怕任何人都不是对手,只要数一下栽在他手上的那些黑道大哥,就可以知道。
他真不应该找程奕阳来陪他喝酒的,只是最近他们在研究一桩case,每天都忙到很晚,那么辛苦之后,他还是会睡不着,想到那张让他心乱的脸蛋,他就咬牙,强拉着自己的姐夫来酒吧喝酒,想着醉了,应该可以得到好眠了吧,却忘了都已经快一个月了,就算每晚喝得大醉,她却依然在梦里折磨他。
去年,程奕阳因为自己的恩师荣休,迫于人情压力,接了一部分的工作,所以在台北的日子慢慢地多了起来。
「我从离开的那天开始,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回头。」像是说服程奕阳,却又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那你还烦恼什么?」
「谁说我烦恼?」他再度为自己倒满酒液,「我开心还来不及。」
「是吗?」
「当然!」咬牙切齿。
他当然是开心的,有什么理由不开心?男人再爱一个女人,也不能将自尊心抛到地上,任她踏,他可以宠她、爱她、凭她任性。可是,却不可能让她那么糟蹋。
就算她回头了又怎样?有的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他性格里,有着强烈的绝决因数,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净。
只是他今天一时失控推了她,当她撞到墙时,她的眉头痛得都皱起来了。
虽然他已经立刻打电话叫郑丽贞回去看了,但这一整天,他仍是心神恍惚、心不在焉,那一记声响,一直在他脑海里回响,每一次都让他感到心脏钝钝的疼痛。
原来还是会心痛、原来还是如此受她的影响……沈律你真是没出息!
「姐夫。手机,借我用一下。」
拿过来,那串早已经刻在脑海里的数字,连思考都不必,直接拨了出去。
每一记等待铃音,都让他的心吊起来,他不会真的伤了她吧……第十声,终于接起来了。
「喂?」
他感觉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明明只是握着一只再轻巧不过的手机,他会觉得有如千斤。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只是略略带着刚睡醒的粘糯,他的心跳得一下比一下沉,该死的,刚刚喝的酒肯定太烈了!
他立刻按掉结束键,很好,她没有事,他放心了,他承认他就是别扭,不想让她认出来是他的号码,所以他只好借程奕阳的手机。
抬眸,看见程奕阳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沈律立刻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强烈心虚,拿起桌上的酒往嘴里倒,他需要更烈一点的。
「沈律。」他抬头,「爱又不甘,恨又不能,是什么感觉?」
还没有来得咽下的酒,猛地一下,呛到了他!是啊,爱她,不甘;恨她,却又不能,爱与恨的边缘,却比爱比恨更难受。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那时候贺沁童的肚子,已经很沉、很重,他们已经缔结了神圣的誓约,成为了命运的共同体,他每天都会紧张地守在她的身边,心疼她的辛苦,自责于自己让她受这样的苦。
那天,依然是大好的阳光,只是再过几天,就是她的预产期了。
房内舒适的冷气,她懒懒地躺在他的怀里,任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皮。
「律。」
「嗯?」
「你那天为什么突然就不生我气了?」
他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久,却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是不是因为我哭了?」
「不止。」
「那还有什么?」
「只是因为,爱恨交织,太过痛苦。」他自己再痛、再伤都无所谓,可是看她被他的爱恨折磨得那般狼狈,他舍不得。
既然还是爱,既然舍不得她,那么他的自尊又算什么?只要她开心、只要她觉得幸福,他就再满足不过了。
「宝贝。」
「嗯?」
「那时候,你明明已经知道有了孩子,只要告诉我,我就不会再离开你,为什么你不说?」
「我那时候已经下决心,给自己一个礼拜,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我,那么我就带着孩子,到别的地方去,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冷汗倏地从后背一路往下,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这个女人固执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
不过,一切幸好!他轻吻着她稍稍丰盈的脸颊,幸好,他及时抓住了他的幸福。宁谥,再度降临在他们的身边,时光荏苒,岁月静好。
「宝贝。」
「嗯?」
「欠债的人,是不能落跑的!不然后果很严重的,你要相信律师的话。」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她最爱的笑,漂亮的眼眸里,从最初到现在,一直到未来,都只会有她,因为她是唯一!
【全书完】
后记 朱轻
能够这么快又跟大家见面,大家有没有吃惊?哈哈,其实我也吃惊了。
这本书是个意外,真正的意外。在婚后再爱那本里面,沈律,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配角,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他扶正。
可是,在七月的某一天里,nini美女在msn上说:「我们打算写个系列文,作为七月的特别书系,你也写一本吧。」
「啊,这样啊,我刚刚交了稿,很累啊。」因为刚刚把初夜那两个难搞的家伙出清,朱轻大脑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想法。
「很好写的啦,你写写看嘛,我很想看你写这类型。」
nini邪恶地诱惑无良小作者。
「什么类型?」我很可耻地,受到的诱惑。
「就男主是律师或侦探,女方职业很特别哦,是……」nini开始进行一连串地诱惑行动。
「律师?侦探?」朱轻想来想去,忽然想到,咦,沈律好像很符合要求耶。
然后,我的脑子就随着nini美女的描述,自己联想了起来,再然后这本意外就诞生了。我、我是个没有坚持的人,泪,千行泪……
可是,写完之后,我很悲惨地发现,我好像跟主轴相关太远了。
这个女主,一点都不妖,而且也没有横行,重点是里面没有阿飘,没有灵异的感觉,我直接傻眼。
我好像没有那种搞笑的本事,原本想要写一个冷面笑匠型的女主,写个阳光灿烂的男主,写个惊吓与被惊吓的故事,可是一开始就越离越远。
心虚,冒冷汗。
「没有关系啊,你只要很有爱,就可以了喔。」温柔的nini安慰着我。
我再看看自己写的,然后,瀑布汗,「好像,也没有什么爱……」
「那女主可爱一点,也可以。」
再看一遍。
「女主,一点都不可爱。」
「……」天啊,朱轻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自我反省中……
我这次,突然不想写一个完美到不行的女主角,想写一个就像普通人一样,像我,像你,像大家。有自私,有迟钝,有不懂珍惜,有追悔。用nini的话来说,我这次写的,比较现实。
哈哈,希望大家不要不喜欢。
好了,说了一堆有的没的,重点都忘了讲。在这里,我要感谢亲爱的minerva,谢谢你写信给我,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支持。你看我的书,看得好仔细叫喔,我真是非常地感动。你喜欢看小宝宝们出来串戏,这本他们没有什么机会,不过我让程家可爱的宝宝出来凑了一角,希望你看得还满意,程家宝宝,也很可爱的说。哈哈。
另外,关于倪贝贝与夏怡航明明认识,为什么见面时却好像不认识那样,其实这个问题,当时在写的时候,我也有考虑,只是说实话,你觉得那样的场合,来个故友相见,嗯,合适吗?
思来想去,我还是打算,就这样带过,不写她们之间,既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就带过去算了。可是你好细心,还是被你发现了,哈哈,无良小作者想偷个懒,都被抓现形,惭愧。
彰化的佩芳,也谢谢你给我写信,谢谢你寄的卡片,我都有收到的喔。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