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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缠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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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她无一日忘怀的主子;肯定会将对她的心疼而把气发在百优身上……

  沉身在散发着氤氲热气的浴池中;张韶君放松的靠在浴池边;伸展着四肢;让热水抚慰他连日来运用过度的全身肌肉。

  他闭着眼;状似假寐;实际上他再清醒不过。

  他要把被他尽情玩弄后的万琪送回许家去;藉此羞辱在南都有身分地位的许家吗?还是要就此将她当成禁脔;囚禁在浓思别院;让她成为负责宣慰他欲望的女奴?

  前面那个想法;肯定能消许天毅的夺妻之恨还有万琪背弃他的心头之忿;但后面的那个想法;也不啻为打击许天毅的好方法;毕竟爱妻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也足以让他心慌意乱吧?

  而且在他来说;留万琪在身边;他能时刻享受她的甜美;这是他目前较为满意的想法!

  既然放不开她;那就将她留在身边!

  张韶君在刹那间下了决定……

  第三章

  坐在花厅里;张韶君冷眼看着跪在脚前的百优。

  他只用冷眼盯着汗流浃背的百优;连一声都不吭;这磨人的沉默已经维持了有一炷香之久;久到站在一旁的千良也跟着流汗。

  要知道;现在可是寒冷隆冬呀;能让他们流汗;可见他们心里有多忐忑不安。

  像被毒蛇盯住的百优连动都不敢动;而千良的手都快被他扭成麻花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用手支着下颚的张韶君开口了。

  “千良!”

  千良闻声浑身一震;不敢稍有迟疑;立时上前一步;“是。”

  “把百优没有用完的三日醉拿上来。”

  “是。”千良三步并作两步;从陈设着古玩花瓶等珍贵摆饰的雕花架上;取来了一只用红绳系着的如意玉瓶;将不到他掌心一半的小玉瓶捧到张韶君面前。“主子;在这儿。”

  “尽数灌进百优肚里;然后找十个八个花娘送进他房里;就当是我给他的奖赏。”

  看着一脸惨白想要从地上起身的百优;他冷笑了几声;“百优;要跑之前;你最好想清楚往后还要不要待在我身边。如果要;那我劝你别轻举妄动——你跑;我绝不会阻止;但只要你跨出门槛一步;就别想我还会留你。”

  百优的心坠落到谷底了;就连他脑袋里动的是什么念头主子都能料到;他真的不敢试图逃走了。

  他求救的看了看千良;然后回头向张韶君求情;“主子;百优是心疼主子为许夫人魂萦梦系;实在看不下你为她日夜伤神;所以才将她掳了来……主子请看在百优一片忠心;饶了百优吧;下回百优绝对不敢自作主张了。”

  要是赏他一顿鞭子;他绝对连一声都不吭。但……三日醉?

  他真是不敢想像吃下大半瓶三日醉后的后果——要真吃了;三日后他还能活着走出房门吗?怕不精尽人亡死在花娘身上了?

  光是想像;他浑身就像被冰封了般;通体寒凉。

  千良见状也下忍心;冒着被一同修理的危险;开口替同伴求情;“主子;百优这回是过分了点;也太大胆了;不过看在他的出发点是为你设想;你就饶了他这回吧!别用三日醉;赏他一顿板子可好?”

  “不让他记取教训;只怕他将来会给我闯出大祸。”

  张韶君只是拿三日醉吓他罢了;要不难保百优这个不会一直贪玩下去;永远不知害怕。“他虽然长得细皮嫩肉像个娘们;不过到底还是个男人;赏顿板子对他来说根本不算是教训。”

  听到主子拿他最在意的皮相来打击他;百优脸儿一皱;差点要掉下泪来。

  “主子……”他这副模样比起女人更是可怜三分;要让不认识的人看了;肯定会心疼不已。

  呜……长成这样又不是他愿意的;是他娘给他生成这个德行的呀!没想到连主子都取笑他!呜……

  千良见他这副模样;差点要忘了自己是打小跟百优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心怜的上前将他从地上扶起了。

  还好就在此时;张韶君的嗓音将他的理智唤了回来。

  他突感恶寒从脚底窜起;怀疑起自己是否有断袖之癖;一张脸比百优更苍白了几分。

  看着一对活宝属下;张韶君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为了掩饰笑意;他握拳掩嘴咳了两声。

  “这样吧!”他拚命维持着冷峻的面容;“这次我就原谅你;毕竟我确实想要琪儿。可是为了不让你的狗胆越养越大;今天你不吃三日醉也行;你自己说;如果日后再惹我生气或是做错事;你要领什么责罚?”

  听到事有转机;百优长得清秀细致的脸马上褪去了惨白。

  他马上提出第一个处罚——

  “十天不吃饭?”虽然他身量娇小;但饭量可大了;没饭吃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事呢!

  张韶君摇了摇头。

  “十天不洗澡?”虽然他是男子汉;不过他跟那些邋遢的臭男人可不同;没洗澡不梳理对他来说可是一件无法容忍的事哪!

  还是摇头。

  “十天不见小花儿?”虽然他只要领命就得日夜在外奔波;不过小花儿是他的心灵寄托;没见到它;对他这个喜欢小狗狗的人来说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耶!

  这回;张韶君连摇头都嫌多余了。

  他觉得自己早就想好的责罚实在太适合百优了;于是开口直接道:“如果日后再出错;我就罚你一年男扮女装;化身为小优婢女跟在我身边;不但不准你出任务;连在寝房内都不准做男人装扮。”

  千良听到他说的话;很不客气的蹲到墙角;耸着他壮硕厚实的肩背无声的狂笑了起来。

  张韶君见状眼露笑意;抬起一手阻止百优开口;“如果你再有意见;那我就收回前言;你就给我认命吃下三日醉;去跟花娘们一展你的男儿雄风!”

  不管如何;他相信;日后的生活肯定非常有乐趣。

  要百优这个家伙不闯祸?

  那真是天大的个笑话。他相信不用多久;他身边就会少个百优属下;而多个俏丽的小优女婢了。

  他见百优虽然张了口;但硬是不敢吭声的吃瘪蠢样;再也忍不住的朗朗大笑了起来。

  他自己没有发觉;他的笑及他的神情在万琪重回他身边后转变有多大。

  从前;就算千良及百优想尽了办法试图让他发笑;他也从来没有笑得如此轻松肆意过;就像手中握有全世界般意气风发……

  天光未亮;万琪再次从男人密实的怀抱中清醒。

  少了三日醉的影响;她睁开眼;就完全醒了过来。

  在桌上挑弱的灯火照明下;室内的一切都是昏昏暗暗的;不甚清明。

  她的手下是温暖的身躯;有节奏的怦怦心跳不断传入她的耳中。她从温暖的硬物上支起身子;看着闭眼沉睡着的男人。

  “不是梦吗?”她的手抚上那俊美的睡颜。

  她从他闭起的眼帘、高挺的鼻子、抚到他完美的脸颊、有型的下颚及让她心悸的性感薄唇。“还是我还在梦里;并没有清醒?”

  就在她喃喃自语的时候;她游走在他唇上的小手突然被厚实温暖的手掌包住了。

  她看着她朝思暮想、只能在记忆中回忆的深黑眼眸慢慢张开;看着他性感的薄唇开启蠕动——

  “再问你一次;看到我活生生的在你面前;你是高兴还是害怕?”他深深的看进她的眼底;专注着她每一分细微的反应。

  妩媚微扬的杏眼中;迷乱、不信、迷惑交相错杂;直到她终于接受眼前身前的温热躯体真的是她所爱之人;她每一个反应及情绪波动都含着不容他错认的喜悦及爱意。

  当水光在她眼中聚集;凝成泪珠滑下她眼眶的那一刻;他用手接住了那比深海珍珠还要美丽、还要珍贵的泪珠。

  “看来;你是高兴……别哭;你哭得我心疼……”

  纵然对她有再多的怨怼;她的眼泪都能将他心底的忿恨化去。

  他万般温柔的搂着她纤细的腰身翻转;将她轻压在身下;爱怜的将她不断滑下的泪水吻去。“不哭;不哭……”

  她环住他的肩颈;用力的将他抱住;哭得小脸全皱在一起。“你没死!呜……你没死……”泪水根本不受控制;无尽的从她眼里涌出。

  她的哭泣及哽咽都让他心疼得快要死去。

  “琪儿;别哭了……”虽然她将脸埋在他颈间;让他无法看见她的脸;但从沾染在他项上的濡湿;他也能知道万琪哭得有多厉害。

  “让我看看你……应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我根本没睡醒?”她松开环住他的手臂;拉开了点距离;用小手捧着他的脸;深情的看着他。

  丰沛的泪花让她无法看清他;于是她用力的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能清晰的映入他的样子。“如果是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他用手拭泪;却无法阻止新的泪水滑落。“这不是梦;我回来了。我没有死……琪儿;我求你;你不要再掉眼泪了;我看了好心疼呀……”

  “呜……是真的?你回来了?”

  他用唇舌舔吮着微咸的水泽;品味着苦涩的甜美。“是的;我回来了。琪儿;等你把泪收起来后;我就告诉你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你再掉一滴泪;我就不说了。”

  如此没有威胁力量的威胁竟然成功的制止了她无止尽的哭泣。

  她抽抽噎噎的拚命吞下哽咽;眨着大眼将泪水眨回去。“好;我不哭……呜;这很难好不好;你这是强人所难……”

  她的撒娇及耍赖把他逗笑了。“分开了三年;你的性子一点都没变;是个小赖皮鬼。再给你一点时间;快把泪水擦干。”

  张着湿润美丽的眼睛;她娇声娇气的道:“你帮我擦;这是为你流的!”

  “既然如此不舍;那你为何不等我……就嫁给许天毅了?”他没有替她拭泪;搂着她的手臂在这句话问出口的同时狠狠的收紧。

  “你不能误会我;更不能误会天毅哥;是你死得突然……”人好好的、活生生的在眼前;她还口口声声死呀死的;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为了怕他误会她与许天毅;所以万琪连气都不敢喘;“天毅哥如果不娶我;那我跟孩子的下场会如何;我连想都不敢想!咱们的女儿——喔!疼……你干嘛?!”她被他失了控制的力量弄疼了。

  他骤然起身;连带的将她拉起;两手握着她的肩;脸对脸的问她;“女儿?你给我讲清楚!”

  她原谅他的激动;毕竟莫名其妙当了爹;没几个人能平心静心的接受吧!

  她眼角还挂着泪;朝他扬起灿烂的甜笑;“女儿;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为你生了个女儿;她叫作采芝。”

  “天;我有女儿了?!”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偷了个香吻。

  不需要多费脑力;他就能推想出当时所发生的事情。

  一个未嫁的闺女怀有身孕;又收到爱人战死沙场一去不回的讯息;她要多坚强才能面对这一切?

  “琪儿;我的天呀!上天保佑……”

  琪儿没有背叛他;许天毅更是够朋友的替他担下一切;为他将妻女照顾妥善。他本来预备的报复棋局还没开始下;就成了盘死局。

  现在;他有一种大祸即将临头的预感——他要如何告诉万琪;他已与恩人之女订下了婚约的事实?

  现在形势大为逆转;背弃之人的罪名掉到他头上了。

  “你……不喜欢女儿吗?”万琪见他神色间突然有些不太对劲;推开了他;仰着身子板起脸来。“对我来说女儿是无价之宝;如果你嫌弃她;我也不在乎;反正她已经有爹疼了;不差你这个……你这个……只提供了一点点……种子的人。”

  她想偏了。张韶君被她气呼呼的可爱表情及她最后一句红着脸说出来的话给逗笑了。

  他把她搂回怀里;让她密实的与他紧紧相贴。“我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吗?你忘了;我以前最常说的就是要你为我多生几个娇滴滴的女儿?”

  在怀里挣扎的小女人安静了下来;用小手回抱住他;他才将下巴放到她头顶上;用柔情万千的嗓音低声道:“女儿比起儿子来得贴心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了;怎会嫌弃?

  “再说;我付出的可不是一点种子;我在你身上费尽了气力努力灌溉;下了无数的种子才得到的宝贵女儿;我当然疼都来不及——喔!”

  他调戏的话中止了下;因为他的腰上多了两只拧着他肉的小手。

  “不要脸!三年不见;你也是一点都没变;好色到了极点;说起丢人的话一点都不会脸红!”她收手转身扯着被子窝回床上;用背对着他。

  他看到了她别过去的脸上满是迷人红晕;轻笑着跟着侧躺在她身后;“有什么好脸红的?既然能做;为何不能说?这不是太矫情了吗?”

  撩开她颈间的细发;他吻着雪白滑腻的颈肤;”前几天;你在我身下的主动;可比我说的这三言两语火辣多了。当你扭动着小屁股套弄我的时候;还有被我弄得娇声浪叫时……真是美丽极了;把我迷得连我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她羞得连耳朵及他吻着的颈项都成了一片嫣红。

  “天还没亮;既然我们都醒了;那就来补回这三年来的欢爱;看是你要骑我还是我骑你;我都乐于配合。”他满含挑逗的情话越说越露骨;故意用低级的字句来挑弄她。

  她不吭声;但也没拒绝他。

  于是他扯开她卷在身上的被子;抚上因为听到他所说的话而挺立在雪白乳肉上的乳蕾;用两指拧着它轻捻重压;勾引出她忍不住的嘤咛。

  “嗯……”就像有人在她身体里点了一把火似的;她全身无处不发烫;燥热得让她难受。

  “喜欢吗?很舒服对不对?回答我;琪儿;让我知道你因为我而快乐。”他在她颈间留下朵朵红痕;除了爱抚她乳房的大手外;另一只火热的大掌顺着她纤软的腰及平坦的小腹;然后移到臀后;从她臀下缓缓探入她的腿心间。

  她配合他的探索;将一只白嫩的腿向身前弓起;让他的大掌从她臀后抚上早已为他湿润的嫩肉间。“舒服……应之;爱我……”

  他的粗指抚过包覆着狭长穴缝的花瓣;调皮的轻弹了下那水嫩敏感;然后在她的轻吟间滑进软绵的穴口。

  长指稍微探入;就被她散发着高温而且丝滑软绵的穴肉紧紧吸附住;她下体自然的紧缩;及甬道敏感的蠕动;就像有着吸力似的将他的长指向内引诱。

  “我真不敢相信你为我生过孩子。你是这么的小、这么的紧……”

  她浑圆的雪股开始前后挪动;抵着他的手磨蹭。“嗯……我需要更……更多……应之;用力呀……”

  “还好天毅没有真的要你;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他!”他的长指挺动;在她滑腻的穴中抽送;在她发出性感的要求时;更加入了一根手指安抚着她。

  泽泽的水声从他长指捣弄处淫秽的发出;那黏腻的声响显示出她有多么的兴奋。“应之;我求你;快点呀……”

  “琪儿;你真美……”

  他健美的身躯再次伏上她的娇美;与她共谱出原始而美妙的热情舞曲——

  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两情缱绻的甜蜜;让万琪根本忘了她莫名失踪后许家可能会有的慌乱;就这么与张韶君甜甜蜜蜜的日夜厮守。

  不过久别重逢的喜悦;并没有让张韶君忘了心里对万琪的隐瞒。

  他虽然详述了当年在北方出事的经过与被人所救的过往;不过最重要的;也就是他与救他性命的恩人之女订下婚约的事;他始终没能说出口。

  自从在恩人官伯父的安排下顶替了张韶君的人生后;他就接下了原本属于张韶君的生意;当起了毛货商人。

  纵然在不知实情之前;他对万琪及许天毅恨之入骨无法谅解;但他还是难耐思念她的念头;借口南方气候较为适合官子燕调养病体;而在南都买下了一栋华美的宅第;带着官子燕搬居到气候较为恰人的南方。

  官伯父不但没反对;还帮着他处理留在北方的生意;只是常常来南都探望女儿而已;完全支持他的所做所为;这更让他感动万分;所以他更下定决心;不论他对官子燕有无感情;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她。

  回到南都来;他是重回故里;只可惜景物依旧人事已非;心爱的女人已嫁做好友之妇……但是能与她呼吸相同的空气;走在她曾走过的街道上;这一点与她的联系;还是能稍慰他对万琪的相思之苦。

  亏得百优这个贴心的属下;终是看不下他因思念万琪几乎夜夜无法安枕;大胆的将万琪掳了回来;再促成他们的好事;他才能知道他对许天毅及万琪的忿恨全是一场误会。

  浓思别院虽是属于他的私人院落;但毕竟与官子燕是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官子燕虽然从不曾踏足这个院落;可还是难以安心;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他并不是怕官子燕发现他在别院里藏着过去的爱人;因为他从没隐瞒过官子燕他早己心有所属;所以这不是他所烦心的重点。

  重点是在万琪身上。要是让万琪在不明究里的情形下发现了官子燕与他的关系;只怕后果会让他难以收拾呀!

  就在张韶君下定了决心;决定将他所隐瞒的事向万琪坦白后;浓思别院里的恩爱甜蜜光景就提前结束了……

  午后;浓思别院静默的气氛突然被一声狂吼给打破了。

  “你说什么?!”万琪瞠大了眼;看着眼前一脸愧色的张韶君;出口的声调不但全无娇意;反而还变了调。“你给我再说一次;说大声点!”

  她拍开向她伸来的大掌;身子更是快速的向后退开。

  “琪儿;你听我解释;我答应娶子燕是因为她爹对我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她怒极反笑;“她爹对你有救命之恩;所以你索性对他女儿以身相许?你怎么不干脆嫁给她爹算了?你说;你是什么时候答应娶她的?”

  他不敢回答;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气喘吁吁的万琪;唇边泛起了冷笑;冷哼了声;“既然你不敢回答;那肯定是在你根本不知道我嫁给天毅哥前就答应了;对不对?”

  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她不痴不傻不笨;难道不会知道他的背叛在她之前吗?

  如果他是在得知她另嫁后才答应官子燕;那么她没得埋怨;毕竟他误以为她变心在前。

  可就算如此;她万琪也情有可原!她是为了他的孩子才寻求许天毅的婚姻庇护。

  可是他呢?

  他有什么理由不顾与她的感情;娶另一个女人?

  就为了人家救了他的性命?如果非要如此才能报恩;那他为什么还要回来;还要出现在她面前;还要撩拨她的感情?

  她情愿永远不知道他还活着;他死了总比他另娶来得好!

  她宁愿怀抱着他的爱老死;也不愿是如今这番局面!

  “你要说我狠毒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我告诉你;我宁愿你真的死了;也好过你现在如此伤我的心!”万琪发起狠来;毫不留情。

  “当初官伯父会救我;是因为我的神色中有几分张韶君的影子。而我当时需要一个新的身分;所以官伯父让我顶替已死的张韶君之名;将属于张韶君的人生交给了我……

  而他生前即与子燕有婚约;所以官伯父要求我连婚约一同接下;让子燕能有个依靠……”

  他说到一半;万琪就抓住了他其中一句话;“那我要找谁依靠?我为你伤心欲绝、我为你哭断肝肠、我为你活得像个行尸走肉!”她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把我为你流的泪、伤的心全还给我!还是我根本就该把天毅哥当成你;依赖他、爱他;让他来当我的依靠?

  “我为你承受生产的折磨;你呢?你在北方风流快活!你有什么脸站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责问我跟天毅哥的婚姻?”想起不久前他嫉妒的嘴脸;她现在只觉讽刺。

  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骂他;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快要软下地去了;这副模样如何不让他心疼?

  他跨步向前;不顾她的推拒及挥舞的双手;硬是将她紧紧抱住。“琪儿;你冷静下来;听完我的解释再生气也不迟;你这样发脾气身子受不住……”

  她突地止住了泼猫似的挣扎;“我要回家;我想辨芝。”

  她冷漠的语气及冷淡的态度比起她发脾气狂声大吼还让他心惊害怕;他颤着手不肯放开她;“你别这样……”

  他的话凝在喉间;只因她说的狠话——

  “你再说一句话或是试图留我下来;那我就连女儿都不要了;我死给你看!”她没傻到为一个男人不要性命;更不可能舍得下视若珍宝的女儿;她会这么说;就是赌他不敢冒险。

  不管什么原由;他都不能如此伤她。

  也许以后她会原谅他;但在此时此刻;她正在气头上;原谅他?听他解释?哼!只有三个字——

  不可能!

  第四章

  许天毅在大街小巷里乱跑;还到官衙去烦官爷;打探有没有万琪的消息后;才在夕阳西下、天色昏暗不明中;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家门。

  现在他才刚进大厅;屁股才刚沾椅;无力举起的手还没能来得及接过妙秋递送过来的茶水;也还没能开口安慰妙秋的担心;就被从门外像被鬼追一般跑进来大呼小叫的小厮升福;给弄得一肚子火。

  连日来四处奔波寻找莫名消失的万琪;他已经几天不能安枕、吃顿安心饭了;回到家还得安抚妙秋;他已经心力交瘁忙得像只苟延残喘的老狗;却还要忍受升福的吵闹喳呼?

  有没有搞错呀!他才是许家主子吧?!

  升福一跃进门;就朝在厅裹的少爷及姨夫人妙秋道:“回来了;回来了!夫人回来了!咳咳咳;夫人回来了……”

  升福要说话还要喘息;更因为话讲得太急;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不过他脸上的喜悦倒是清晰可见;只因这些日子以来;他及全府的小厮除了要做好本分的工作之外;还得排班四处搜寻大夫人;他们也是很累的。

  烦躁的许天毅根本没仔细听升福一脸兴奋及口沫横飞的话语;张嘴就是斥责;“我管谁回来了?你主子我都快要累死了;你就不能学会——”

  妙秋急扯住他衣袖的小手及他脑袋瓜子迟缓的运作;让他终于理解过来升福话中的意思。他转头与妙秋相视一眼;在她的脸上看见了欣喜及放心;才蓦然爆出一句;“小琪回来了?”旋即拉着妙秋拔腿朝门外奔去。

  一路上踉跄跌撞的;在相互扶持之下;他们终于跑到了大门口。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许天毅急急的停在门口;因为跑得太急;所以眼前发黑;喘不过气的他来不及看一眼正从马车下来的人;弯着身;努力的试图缓过气来。

  当他平复了心脏的狂跳;拨神回头关心身旁妙秋的状况时;看见了她正张大了嘴;吃惊得说不出话。

  “妙秋;你怎么了?”他十分纳闷。

  妙秋的回答就是颤抖着手指向门口。

  很自然的;许天毅的视线顺着她的手臂、皓腕、抖个不停的指尖;看向她所指的方向。

  映入他眼中的景象;让他倒抽了口气;接着手指也如同妙秋一样指着大门的方向抖个不停

  “应……应……”

  失踪了近半个月的万琪不是引起他反常的凶手。

  许天毅也根本没有留意到万琪满脸寒冰的冷漠神色;全部的心神都放在紧跟在万琪身后;但又不敢伸手碰触她的高大身影上。

  因为天色昏暗而点上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阴明不定的灯影照映在跟在万琪脚后进来的张韶君身上脸上;让许天毅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他是不是因为太累;所以眼花了?他居然看到……

  他就这么应……应了老半天;直到万琪及张韶君走到他面前;还在应个不停。

  万琪冷冷的看了许天毅一眼;然后从嘴里丢出几颗冰珠子;“我回来了。采芝呢?我去看她!”

  她伸手拉过还愣看着在她身后张韶君的妙秋;见她一脸愣然;更是觉得气闷;于是啐了妙秋一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就当作见了鬼就是了;有什么好稀奇的?走;陪我去看采芝去。”

  万琪不管有没有人回应她;自顾自的硬将人从许天毅身边带走。

  直到看不见万琪窈窕的身影;张韶君才叹了口气;这才有空理会还在原地的许天毅。

  “天毅;你再不闭上嘴;苍蝇就要飞进去了。”

  接着;他再次见到古人传下的至理名言又被一个大男人给打翻。

  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的?

  许天毅绝对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但谁敢说他眼眶中掉出来的不是泪水?

  而他相信;在许天毅眼里及脸上的;绝对不会是伤心……

  女人家窝在孩子的房间里;男人家则坐在暖厅里。

  “那年你在北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没有马上回京告诉大家这个消息?而且也没有回宫续职;让偌大的家产全数充公?这些年你到底都混到哪儿去了?”一连串的疑问从许天毅嘴里发出。

  坐在许天毅身旁的郭应之——也就是张韶君——用手抚着高挺的鼻梁;无奈至极的笑了笑;打断许天毅似乎没有止境的问题。

  “天毅;你别忙;我会把所有的事全部交代清楚的。等咱们叙完旧;我还有点问题想要请你帮忙。”

  “对对对;不忙不忙;咱们慢慢说。”人没死;还怕没话可说吗?

  许天毅坐正了身子;扬手拍打了好友的肩膀一下;“还有;咱们是交命的好友;说什么帮不帮忙的;这不是太见外了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交代一声;我舍命都为你办好!”

  如果他知道这个忙是与万琪有关的话;他绝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

  “那年我领受兵符带军北上;表面上是去平定北方扰民蛮族;但实际上;我是受到皇上密令去探查……”他说了个开头;却突然停下来喝了口茶;同时用眼神示意站在门边的千良及百优仔细在门外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近。

  不了解他为什么住口的许天毅着急的问;“去探查什么?拜托你别喘息;一口气讲出来好吗?说到一半;这不是让人难受吗?”

  “你听过龙珠宝藏的传说吗?”

  “打小就听过。传说得到龙珠的人就是神龙后人;将能号令天下异人及群雄;不但能长生不老;更能权倾天下……可那不是骗小孩的故事吗?跟皇令有何关系?”大略将神话叙述了一遍的许天毅翘着二郎腿;还一抖一抖的。

  “皇宫内的玄神学士跟皇上认为是真的;给了我确切的地点。我的任务就是去替皇上取回龙珠。而且……在这世上确实有龙珠;我亲眼目睹;亲手拿过!”

  许天毅听完;再次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起。

  张韶君当做没看到他的蠢像;也没有理会许天毅的吃惊;继续说下去。

  “我并没有误中北蛮埋伏;那是为了我的死而编造出来的完美理由。由我领去北方的军队;约有一半无辜受我牵连含怨走向黄泉之路;可是;我这个连累大家的人却还苟活于世。”他语气平淡;脸色平静;却难以掩饰眼底的愧色及自责。

  许天毅叹了口气;“别太过自责;始作俑者是心狠手辣、迷信昏庸的皇上;不是你这个同样被设计杀害的将军。一切都是命;你能够逃出厄运存活下来;对我们来说是万幸呀。”

  张韶君为自己过往的誓死效忠感到不值;“当我取得龙珠后;我被早已混入军中的死士以毒箭暗杀——

  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需要我去替他身犯险境;却又在心底忌惮着……”他自嘲的笑了笑;“我与九王爷的交情;让皇上生怕我取得龙珠后会将它拿给九王爷;协助他谋夺皇位。可他太高估我、也错看了我;我不是个汲汲营营于权利财富的人;更不是会起兵造反的料!

  身受重伤的我被一个商人所救;之后我足足休养了半年之久;才渐渐回复行动能力……你说;就算有命;我还能回宫续职吗?”张韶君问了许天毅一句。

  “当然不能;回宫等于是去送死呀!这些;小琪都知道了吗?”老友的军旅生涯真是精采呀;充满了阴谋;暗杀及刺激……还好他选择接下家里的生意过日子;商场上的斗争虽然厉害;至少不需赔命吧!

  “知道;我都告诉她了。所以这个世上已经没有郭应之这个人了;我现在叫做张韶君;是从北方来的皮草商人;你该要开始适应我的新名字了。”他警告的看了许天毅一眼。

  “应——不;韶君。这样叫你还真有点不太习惯;不过放心;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就算我咬破了舌头;我也不会再叫错了。”许天毅连连点头;“就算如此;当你伤好了之后;也该私下跟咱们联络呀;小琪为了你可是受尽了折磨;你真的舍得?”

  “当然不舍!当我一能下床走动;就偷偷返京了……”张韶君现在还能回想起当初他受到了多大的打击。“没想到;琪儿竟然在将军府的白幡都还没扯下前;就被你给娶回许家了……你知道吗?当时我有多想把你给宰了;以泄夺妻之恨!”

  “白痴!大白痴!如果你真的杀来找我;你就会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小琪也不会白白流泪、白白为你伤心了三年之久。”许天毅气得不得了;他气好友竟然如此误会他——他是那种会觊觎朋友之妻的人吗?

  不过张韶君也算是活该;一念之差;让他错过了宝贝女儿的成长。

  思及此;气跳跳的许天毅突然诡笑了起来;“嘿嘿嘿;活该你女儿要叫我爹。现在孩子大了;懂事了;你这个亲爹再出现;肯定也取代不了我这个爹在她心里的地位。呵呵呵……”

  张韶君捏紧了手里的杯子;脸上却笑容可掬;“天毅;趁我还能维持理智之前;我劝你最好快点把脸上那种讨人厌的笑容给我收起来。否则……”

  轻柔的嗓音说起威吓的话语;竟然该死的有魄力。

  许天毅真的怀疑;以前他领兵作战时;是不是就是用这副模样去吓敌军?如果真如他所猜测;那就难怪他有安胜将军之名了。

  许天毅打了个冷颤;用手搓了搓臂膀;抚平突起的鸡皮疙瘩。“嗟!一点都不幽默……拜托你别再笑了;那很恐怖耶;万一我晚上作恶梦吓着了妙秋怎么办?”

  还好宝贝采芝甜美可爱;一点都不像他。真是万幸!

  许天毅聪明的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也拿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现在有心情聊别的了。“那么小琪的失踪就是你搞出来的啰?你也真是的;直接上门找我要人就好啦;干嘛搞这一套;害得我们全家鸡飞狗跳的。你知道吗;从小琪不见那天开始;妙秋成天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找我要她的小姐;我连觉都没好好睡过……你真是整死人了。”

  “起因确实是我;但这件事并不是我示意的;而是我的一个白痴属下看我太过思念琪儿;自作主张搞出来的。老实说;如果不是他的自作主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看到门外的百优回头扮鬼脸;张韶君瞪了他一眼;将百优脸上的得意瞪不见了。

  “你太狠心了;竟然真的打算把小琪丢给我一辈子!”

  “没有她;我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些年来……算了;不说也罢!”要谈情说爱也轮不到跟许天毅这枚活宝说吧?张韶君想了想;还是不说下去了。

  “既然事情都过去了;那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好啦;往事你都交代清楚了;那你刚刚说要我帮忙;是什么事呀?”

  “我要琪儿跟孩子回到我身边!”

  他话语未竟;就被性急的许天毅打断了。

  “那是当然。我娶小琪可是为了帮你这个好友照顾未亡人;现在你回来了;妻女自当归还。郭家两老早在你出事前就仙逝了;这就不需顾虑了;虽然还有我爹娘及万家那边要处理;不过事在人为;我相信稍做安排;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放松下来后;许天毅才感觉到这半个月来四处奔波的疲倦;于是瘫软在椅上;连一点当家主爷的形象都不顾。

  事情若真如此简单;他还用得着他帮忙吗?

  “可是我已另有婚配。”他三言两语间就丢了颗炸弹给许天毅。

  许天毅顿时被炸得头昏眼花、七荤八素;他的食指再次朝张韶君伸了出来;又抖呀抖的;只不过这次不是惊讶;而是气愤不止。

  “你……你竟敢背弃小琪?!”

  连他都是这种反应;也难怪万琪会气成那样了。

  张韶君见状真的只能无言以对;良久之后他才开口;“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许天毅的回答是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接着扬拳赏了张韶君一个黑黑的眼圈。

  砰地一声让站在门外的千良及百优缩了缩肩膀;可见许天毅这拳出手有多重;他全然不留情;使出了全身力气挥拳。

  张韶君一声不吭的受了他明明躲得开的这一举。

  好友虽然性急;但骨子里却是个好人;能让他动手揍人;可见他有多么的生气。既然错在自己;那就让他出拳消气好了;只希望这一拳就能让他愿意帮忙。

  眯着肿起来的右眼;张韶君开口了;“那么;现在你愿意了吗?”

  在张韶君的请托及解释之后;许天毅与妙秋只得硬着头皮去替他说情示好。

  两个人成天轮番上阵缠着万琪;好话说破了嘴;脸都笑僵了;却还是得不到万琪一个点头。

  更别说事主张韶君了;他抛下了买卖不做;成天上许家来磨着;就巴望翻脸不认人的万琪能看在他的诚意上软化下来。

  就这么日复一日……

  “小姐;你别这样嘛。”用了午膳后;妙秋就窝进了万琪的房裹;视而不见万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臭脸;不嫌累的在她身边纠缠着。

  万琪从在书桌后看书、软榻上打盹、整理插好了一瓶满堂春色及一盆浅碟粉迎春;最后躲到了窗边绣花;都没能摆脱像块牛皮糖紧黏在她屁股后头的妙秋。

  妙秋一口一声小姐;让她的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脸上本来就不甚舒坦的脸色也更加阴沉了。

  “小姐;小姐;小姐呀……”妙秋拿出了全部的耐性;跟万琪耗上了。

  虽然妙秋早在跟着万琪一起嫁进许家后就被正式收房成了许家姨夫人;不过她还是依着原来的称谓称呼万琪;完全没有身分改变后的娇气。

  不管许天毅及万琪如何纠正;她还是依然故我不肯改口;久了;全家上下也听习惯;自然也就不以为意了;反而给其他下人们带了榜样;一点都不敢轻待万琪这个不管事的少奶奶。

  真是烦死人了!万琪心里紧绷的一条隐形的线断了。

  整个下午;妙秋进房后就像只鹦鹉似的一直重复着小姐小姐小姐;任万琪有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种疲劳轰炸。

  杏眼儿一瞪;纤手一甩;万琪将绣了老半天却毫无进展的绣花绷子给甩到一旁。“叫叫叫;叫什么叫?有话不会说吗?”

  因为心知肚明妙秋要说什么;所以万琪的口气无法好起来;“非得要惹我发脾气是不?怎么;你想玩大房欺负小妾的游戏吗?如果想;直说就好;我反正也闲得无聊!先玩哪样?玩热茶冷茶好不?还是要拿绣花针刺手指?你自己挑!”

  闻言;妙秋很不给面子的吃吃笑着;小姐肯说话就表示气快消了。“小姐;你别逗了。自从你被郭——嗯;张少爷送回来之后也气了好些天了;到底气够了没?人家张少爷每天捺着性子来找你;你总也不肯点头见人;你打算要闹多久呀?”

  出嫁前她就是伺候万琪的;对张韶君的过去自然不陌生;虽然也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要她适应新的姓名;一时总还有些拗口。

  她话说到一半;差点叫出张韶君以前的姓氏;还好总算记得许天毅的耳提面命赶忙改了口;要是没有留心在外面说溜了嘴;为张韶君带来祸事就糟!

  妙秋说完一串话后;用手拍了拍胸口;再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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