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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甄嬛传1-7全本 第 9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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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碧在我臂间挽上雪色的镜花绫披帛,我道:“我也想打算,只是才把给玉娆留心夫婿的意思一露,皇上就拿那样的话堵我的嘴。”我蹙眉道,“眼下也只能见机行事。”

  浣碧也是无法,“若是皇上真拿定了主意要三小姐进宫,咱们也不能抗旨呀。再说皇上要是铁了心,任凭三小姐嫁去谁家也翻不出皇上的手掌心去。这事可十分糟糕。”

  我忧心道:“但愿只是我们多心,也但愿皇上只是一时喜欢玉娆的爽快罢了。但若真是你说的这般,我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玉娆来受我的苦。”

  言毕出去,玉娆也很快换好了衣裳出来,玉色绣折枝堆花的襦裙,浅浅的湖绿色窄袖重莲绫衣,臂间缠绕的披帛是薄薄一缕轻绡,绣着淡淡的一抹织金广玉兰花。浓密的发丝以十二支纯银发针牢牢束起,针尾皆埋在发间,只在阳光下才露一点银亮的光泽,简单的发髻上只有一只通体晶莹的碧玉凤钗,是一整块上好的通水玉雕成,十分明艳。她这样的韶华妙龄,这样的装扮最是清丽动人,直如芝兰玉树一般。

  我心里暗暗发凉。玉娆自小就长得有七八分像我。槿汐曾道我的面容有三分似足已故的纯元皇后,那么玉娆……也有一二分与纯元皇后相像的了。何况……她还那样年轻,风华正茂更神似纯元皇后当年吧。

  嘴上不说什么,轻轻挽过玉娆的手,一同出去。

  后宫甄嬛传6 第二十三章、蓝田日暖玉生烟(下)

  明苑又称“御苑”,在紫奥城外二十里,与城外凌云数峰遥遥相对。保和元年,太宗以数万兵卒建明苑,苑中养百兽,皇帝宗亲春秋s猎苑中,取兽无数。其中有池沼宫苑,亭榭楼台无数。两侧皆古松怪柏,中隐石榴园、樱桃园,还有引种西域葡萄的葡萄宫,并养有南方奇花异木如山姜、荔枝、槟榔、橄榄之类。池沼中有龙凤巨船首尾相连,常有宫女内监泛舟池中,凤盖高张,华旗招展,濯歌轻扬,杂以鼓吹器乐,远远闻见便可醉人。还有走狗观、走马观、鱼鸟观、观象观、白鹿观及狮虎园等,不胜枚举。每年花季,这里遍开奇花异草,胜景不可悉数。

  除了我与玉娆,玄凌亦携了胡蕴蓉、周珮与然折下台边一枝花苞莹白的广玉兰做钗绾好长发,只是淡淡含笑。

  蕴蓉吃吃笑着,指着重上楼台的玉娆道:“三小姐这身衣衫好看,湖蓝映着鹦哥绿,也极相衬的呢。”

  玄汾轻施一礼,微蕴一点笑意,“多谢小姐承让。”

  玉娆伸手向他,“让我瞧瞧那箭。”说罢取过一看,不觉“扑哧”一笑,“你拔下箭头涂上了蜜胶”

  玄汾笑得有些顽皮,“是啊。我要的彩头是那玉凤,若玉凤碎了,还有什么趣儿。”说着向玄清眨一眨眼睛,“有一回我去六哥那里,采蓝说六哥拿蜂蜜涂箭头上去粘羽毛,那时我还笑六哥疯魔了,方才灵机一动才想起来。玉凤有些重,蜂蜜黏不住的,我便换了蜜胶。”他眼底有玉石一般沉冽的纯净,“你在台下时并不知我摘了箭头,怎么不叫不避,一点也不怕”

  玉娆唇角一扬,亦有顽皮的得意,“你敢s伤了我吗大姐姐第一个不饶你。”她低一低头,“王爷不会s伤我的。”她的脸颊或许因为日光照耀的缘故,有些微微浮起的浅红,“你的s术很好。”

  有一把男声沉稳响起,“老九若真伤了你,朕也不饶他,谁叫他逞强莽撞。”玉娆的发髻松松用玉兰花枝绾在脑后,醺暖的风悠悠一吹,几缕青丝轻扬,别有韵味。玄凌拿过座边一把真丝白面折扇,提笔写下几句,“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我知姑s真仙子,天遗霓裳试羽衣。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玉环飞燕元相敌,笑比江梅不恨肥。”提罢赐予玉娆,“这是文徵明题玉兰花的诗,小姨风华英姿,很合广玉兰笔直之气,旁的花原是俗了。”他一笑,凝目于玉娆,“等你得空画上几笔玉兰在扇上就更好了。”

  玉娆翻覆一看,搁在自己长桌上,饮了一口酒,淡然道:“方才s箭时弓弦勒疼了手,想来好些日子不能画了。何况是皇上御笔亲提的扇子,臣女的画原不配画在上面。回去臣女便请大姐姐好好收起来,御赐的东西哪里能放在外头搁坏了。”

  玄凌也不恼,只温文而笑,“不急,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再画也可,朕等着看。”

  话到此处,席上气氛已有些微妙。玄清的目光在我与玉娆之间轻轻一荡,已然明白。玄汾仰头喝了一口酒,起身行至玉娆座前,“小姐这凤凰是通水玉琢成的”他说话的间隙,我目光一转,看见他桌上玉娆s中的那朵玫瑰已然不见踪影,不觉疑惑侍女收拾得太快。

  玉娆眼皮也不抬一下,“是。”

  “这玉凤太过贵重,方才汾说要做彩头本是玩笑,是汾轻率了。”玄汾把玉凤递到她面前,“这样贵重的玉凤汾不敢拿回,还给小姐吧。”

  玉娆倏然抬头,眸子亮晶晶如两丸黑水银,隐隐有黯淡的光彩流动。她沉默片刻,正色道:“王爷是男子,玉娆是女儿,男女授受不亲。男子碰过的东西玉娆断不敢要,方才连皇上赏的扇子也只交给姐姐保管。王爷若不喜欢——已是王爷之物了,丢掉也好赏人也好,悉听尊便,只不要再给我就是。”

  玉娆的口气已有些无礼,我正待开口,玄清抬袖缓缓斟了一盏“梨花白”,清洌的酒香倾落于玛瑙雕觥,送至玉娆面前,他笑容清淡如朗月,“风鬟雨鬓,偏是来无准。倦倚玉兰看月晕,容易语低香近。软风吹过窗纱,心期便隔天涯。从此伤春伤别,黄昏只对梨花。”他笑看玉娆鬓发,“三小姐的头发此刻便似风鬟雨鬓,女子最重鬓发仪容,头发乱了自然心情不好,喜怒无准。请小姐饮下这杯‘梨花白’,无梨花可对,将来不会伤春伤别了,也愿小姐得佳婿,享安乐。”

  他的话恰到好处地开解了方才玉娆与玄汾的尴尬,玄汾隐在唇底的笑意隐隐有一丝怡然一丝忧色。玉娆按下脾气一饮而尽,玄清压低声音,轻轻道:“梨花白是以汾酒为底,小姐若喜欢,本王让人再送些到淑妃娘娘宫中请小姐畅饮。”他眸中尽是笑色,看着玄汾道,“九弟从不轻易与女子说话,所以难免笨嘴拙舌。有得罪小姐的地方还请小姐见谅。方才听浣碧姑娘说那玉凤是德太妃给的,九弟s下了正好完璧归赵送回给太妃,也是九弟的一点孝心。”

  许是酒喝得急,玉娆眼波盈盈,连耳垂珠子也漫起红意来,绯红柔软一颗,极是可爱。恰巧明苑的管事上来,奏道:“皇上,明苑新培了一品绿菊名叫‘暖玉生烟’,花朵硕大,远望如绿雾弥漫,甚是好看。”

  玄凌诧异道:“朕记得如今才五月里吧怎么菊花都有了。”

  管事陪笑道:“都是皇上福泽庇佑,花卉局的人好容易才在凉室里培出这一品来。原怕皇上不来错过了,谁知恰好今日皇上来了。皇上可愿移驾一观”

  玄凌颇有兴致,恰好蕴蓉道:“只看骑s也无趣,去赏花也好。”

  我闻得一个“菊”字,心底又隐隐钝痛起来。眉庄,眉庄,斯人已逝,唯有菊花年年还在开。

  玄凌颇为所动,点头应允,回头看我,“嬛嬛,一起去赏菊吧。”

  我摇一摇头,含着寥落的笑意,“皇上去看就好,臣妾方才酒喝得急,眼下有些头晕,叫小妹陪着歇息一会便好。”

  蕴蓉携了玄凌的手,众人跟着一同去了。玄清走在最后,见我默默不动,停步出言询问,“娘娘还在为德妃娘娘伤心么”

  我茫然中惊觉是他问我,克制住神情淡淡道:“有劳王爷费心。”我微微侧首,尽量不与他目光相触,“姐姐素来爱菊,所以触景伤情,失仪了。”

  他的声音淡泊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意,“睹物思人是人之常情,德妃虽已离开,若娘娘心中总记得德妃娘娘,那么无论生死远近,这个人总像是在你身边的。”

  我低首细细品味他这句话,只要心中总是记得,那么无论生死远近,这个人总像是在你身边的。我心中一震,心底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几乎要抽痛起来。我极力遏制住心头因温情而生的涟漪,轻轻道:“多谢王爷开解。”

  他看着玉娆迤逦而下的背影,叹息轻得似刮过耳边的一缕清风,“你妹妹……姿容若纯元,英气似华妃,如若不想……”他摇摇头,“你要当心。”

  他客气地笑着,保持着臣子应有的本分,可是眼底里却掠过一丝哀凉,那样快,快得几乎不及看清,已经被那规矩的笑意取代。那丝哀凉就像是黑夜的阑珊一般,在光线明亮的观武台上骤然闪过,旋即整个世界便又是那样的繁华热闹。而我的心绪,已牢牢被那一丝哀凉给攫住了。

  待得赏菊回来已是黄昏时分,周珮兴致盎然,仍在不住称赞,“那颜色真绿,花朵又正,跟祖母绿雕出来似的。人家说绿菊难种,如今明苑也种出来了,当真难得。”

  晚宴也设在观武台上,远望落日如锦,天高云阔,别有一番爽朗滋味儿。晚宴的菜色皆以狍鹿兽r等野味为主,连素菜也多蕨菜菌菇,颇有野趣。

  此时正当彩霞满天,芳草萋萋的s场上,一匹黑色骏马如飞一般奔驰了进来。黑马上配着金光灿烂的崭新马鞍,一个穿着樱桃红锦衣的身影伏身马背,像一团烈火般冲到观武台前。天空彩霞流丽七彩,似云锦铺陈而下与地相接,她远远策马而来的身影竟像是从晚霞中跃出,我一时间没看清是谁,不觉暗赞:好漂亮的骑术,人也飘逸!

  蕴蓉将手中象牙银箸重重一搁,震得箸上的细银链子簌簌作响,沉了脸道:“这是什么人明苑也是能随便乱闯的么,实在大胆!”

  玄凌兴致被扰,有些生气,却也好奇,吩咐李长道:“去瞧瞧是谁”

  坐得离观武台栏杆最近的是玉娆,她举眸望了一眼,笑道:“不必看了。是余容娘子追着皇上来了。”

  余容娘子蕴蓉和我对视一眼,都抑制不住眼中的错愕。余容娘子位份本不高,如今又有失宠之势,数月中玄凌对她几近冷落。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闯进明苑,当真是十分大胆。玄凌仔细分辨片刻才认出来,不觉生气,“赤芍怎敢闯到这里来诸位亲王都在,她当是随意进上林苑赏花逗鸟么半分规矩也不顾了!”说罢向李长道,“不必让她上来,你叫人带她回宫休息。”

  周珮咬着下唇吃吃一笑,剥了一颗枇杷送到玄凌唇边,“皇上何必动气,说到底也是您往日太宠着她了,否则赤芍妹妹怎么连亲王跟前都敢随意乱闯。”

  李长下去与她说话,赤芍显然不服,马鞭一扬,已纵身奔上了观武台。她奔至玄凌跟前,侍卫正要拉开她,她一挥手,道:“我与皇上说几句话就回去。”她抬起脸来,脸庞因为奔跑和驰马有晶亮的汗珠,透出苹果般娇俏的红色,一袭樱桃红锦衣缀满大团怒放的暗色芍药花纹,映着她攒成一束的乌黑圆髻,这样的简单越发显得她有唇红齿白的娇美。她牢牢看着玄凌,不知哪里来的镇定,大声道:“臣妾想与皇上比马。只要臣妾输了,臣妾马上就回宫去,再不到皇上面前惹您讨厌。如果臣妾赢了,也请皇上不要再生臣妾的气。”她停一停,双眸炯炯望着玄凌,“臣妾只想与您比马,一场就好。”

  玄凌怔怔片刻,眸光黑沉,“你真想与朕比马”

  “是。”她再度肯定。

  或许是被她这样的诚恳和迫切所震撼,玄凌竟点了点头,“好。”待到经过她身边时,玄凌驻足注视她片刻,“你这样打扮很美。”

  赤芍骄傲地一笑,跟在玄凌身后下去。

  玄洵奇怪地看了赤芍一眼,打了个呵欠道:“皇上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奇怪,从前华妃喜欢和皇上赛马,如今连个宫女出身的女子也敢跑来明苑了。”他捏一捏身边女子的脸颊,看着她低眉顺眼的笑意,道:“本王只喜欢听话的女人。”

  观武台上静静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台下一帝一妃的比马。赤芍翻身上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目光炯炯如火。

  随着一声鼓响,玄凌所骑的大宛宝马似离弦之箭一般飞冲出去,一圈下来,赤芍所骑的黑马始终落后三步远。蕴蓉微微一笑,夹了一筷胭脂玫瑰鹿脯慢慢吃了,道:“可怜她心比天高,只是不自量力得很,她的马怎么能和皇上大宛宝马相比”鹿r与酒的混合滋味想来让她觉得美妙,于是笑意更浓,“据说,皇上这匹大宛宝马乃是汗血名种,神骏之极。”

  比马共有三圈,还剩最后一圈时,赤芍所骑的黑马离大宛宝马已有五六步之远,眼看便要输了。玄洵也不再探头去看,只懒懒道:“胜负早就分明,有什么好看,不如喝酒。”

  玄汾上前几步,道:“未必!”只见赤芍迅速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明亮的刀锋在落霞下一闪,直晃人的眼睛。她的手猛力一挥,匕首迅速刺进黑马筋r饱满的后臀。黑马负痛之下扬蹄长嘶一声,骤然拼命狂奔起来,终于在到达终点前超过了大宛宝马。

  “没用的马!”蕴蓉的神色在一瞬间乌云密布,失去了娇丽的欢颜,“是谁教她这些旁门左道的”

  受伤的马狂奔未定,又跑了数圈才把马背上的赤芍摔了下来。内监们忙上前去扶,赤芍用力推开他们的手,挣扎着自己起来,忍着痛楚走上观武台,走到玄凌身边。

  “臣妾赢了。”她定定欢喜道,“皇上言出必行。臣妾赢了,可以安心回宫去了。”她欠身行礼,缓缓转身下台。

  她明丽的红色身影慢慢隐进斜阳如血中,亮丽得有些夺目。玄凌看着她的背影,看她步下台阶时,淡然道:“回来。”赤芍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停步迟疑的瞬间,玄凌再度唤她,“过来朕这里。”

  她转身,眼中有隐约的泪花,李长忙铺了一张细藤软垫在玄凌近侧。赤芍温顺坐下,“臣妾以为皇上再不会理臣妾了。”

  蕴蓉撇一撇嘴,不屑道:“以诡计得胜,有什么稀罕!”

  玄凌恍若未闻,伸手摸一摸赤芍光洁的额头,“朕没想到你如此要强。”他的声音似轻叹,“那么晚回去皇后也要责怪你,明日跟朕一起回宫吧。”她粲然一笑,依偎在玄凌身旁,唇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后宫甄嬛传6 第二十五章 … 不识鸳鸯是怨央

  酒过三巡,玄凌似是微醉,半倚在御座之上唤歌舞上来。台上诸人的神色皆慵懒下来,舞乐方起,觥筹未止,白日看过奔马骑s的耳目更适合柔软的丝竹,靡丽的舞姿,舞姬破金刺绣的艳丽长裙温柔起伏在晚风里,在一盏盏亮起的琉璃屏画宫灯的映照下,似开了一朵朵丰艳妩媚的花。

  赤芍听罢一曲,又点了拓枝舞。两位舞伎云髻高耸,额上贴雉形翠色花钿,着红裳、锦袖、黄蓝两色卷草纹十六幅白裙,露出一痕雪脯,双手拈披帛,随着鼓点跃动起舞。舞伎舞步轻柔,广袖舒展,似回雪飘摇,虹晕斜飞,极是炫目。

  赤芍有些意兴阑珊,丢下银箸道:“臣妾入宫至今,看过最好的舞便是安昭媛雪夜的惊鸿舞,看过此舞,旁的都无味了。”

  玄清微微注目于赤芍,恍如无意,“娘子不曾看过淑妃娘娘的惊鸿舞么”

  我浅浅一笑,“咱们都是东施效颦罢了,怎比当年纯元皇后一舞倾城。”

  赤芍不作他词,只笑,“臣妾总是晚了一步,不曾赶上看淑妃娘娘与纯元皇后的惊鸿舞,也不曾看见下午的骑s,听说皇上拔了头筹。”

  玄凌醉眼迷蒙,“别的也就罢了,你没看见下午小姨的骑s,当真是巾帼英姿。你若看到了,一定觉得亲切。”

  于是赤芍举杯去贺玉娆。他的“亲切”二字挑动我平静面容下心中起伏的疑团,趁着赤芍过来敬酒的间隙,我轻声道:“这样好的骑s功夫,不是你一个宫女出身的嫔妃该有的。”我注目于赤芍,很快转过脸颊,遥遥望着台边开得团团锦簇的殷红芍药,“听闻从前的慕容世家尚武,连女子也善骑s。想当初华妃便是一骑红尘博得皇上万千宠爱。今日看来,妹妹也有这样的好福气。”

  “是么”赤芍把酒杯停在唇边,如丝媚眼中有一丝尖刻的冷意,“娘娘千万不要这样比。华妃娘娘芳年早逝,嫔妾可是想多与娘娘相处几年的。能够亲眼瞻仰娘娘风仪,这样的福气嫔妾怎愿错失。”语毕,又盈盈行至玄凌身边,把酒言欢。

  长夜如斯呵。

  玄清已有几分醉意,半靠在长桌上,云白衣袖拂落有流云的清浅姿态。他兀自微笑,那笑意看上去有些空d的寂寥,与他素日闲淡的容颜并不相符。浣碧一一为诸人斟上琥珀色美酒。夜宴前她更衣过,湛蓝百合如意暗纹短襦,穿着一条及脚面的玉黄色撒银丝长裙,走动起来右侧斜斜分开的裙岔里便流淌出一抹水绿色软绉里裙,恰如青萍浮浪,一悠一转,那小像便被吹起,直直飘落到玄凌身边的赤芍足前。方才玄清起身的动静颇大,玄凌亦惊动注目。此刻看那小像被风吹来,不觉问道:“那是什么”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是什么!

  我几乎要惊呼出声,又生生把那呼之欲出的惊呼咽落喉中。

  小像!是我的剪纸小像!

  赤芍俯身一拾,不觉含笑,“好精致的小像呢。”

  玄清眼见小像被吹走,伸手抓之不及,眼见它落在赤芍手中,面色一点点苍白起来。灯火流离的浮光中,唯见他一双眸子乌沉沉,似天边最亮的星子。我惊慌中看他一眼,从酒y的潋滟清波里看见自己容颜的倒影,若不是饮酒的醉红还浮在脸颊上,我一定被自己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出卖了。

  当小像被递到玄凌手中时,玄清的神色已经完全和平常一般平静了。他的手背在身后,我几乎能看清他握得发白的指节,他静静道:“皇兄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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