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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女主播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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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我想亲口告诉你。”这一生,他从没为过哪件事情犹豫、从未不知所措,可这事……几经思量,他在她面前却步,对她,他一点把握也没。生怕一开口,她就此在眼前消失,与其如此,他选择欺瞒。

  “你没有过机会吗?你从什么时候起知道自己将要结婚?一个月前、三个月、半年前,或是更早更早?我们认识七个多月,我们天天相处,我不相信你会找不到恰当机会告诉我。

  你是安心欺骗,你是存心等我跌入爱情陷阱,是不是要看我无法自拔、看我为你痛苦,你的自负指数才会再次提升?那么,我要说声对不起,我谢妤盼绝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要我痛不欲生、为情哀恸?很抱歉,我做不到。“咬牙看他青白交替的脸色,哈!她说对了。

  “拿得起放得下,你准备要把感情放下了吗?”一个箭步,他冲到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问。“凭什么你说声放下就能放下,我是什么?”

  “你想当什么、你要做什么,不在我的管辖权内。但是你想我苦苦哀嚎,乞讨你的施舍,求你别离开?我……不屑!”

  “你说过爱我、说过不离不弃。”一使力,他把她紧圈在怀,不要、他不准她放下爱情。

  没害怕过失去,总觉得人世间有失有得,失去了再从别处寻来替代品就是,可是,他不想失去她,因为,他找不到另一个像她的替代品。

  “你说过的话会比我少吗?结果呢?不过谎言一场!”推不开他强势的粗臂,她留在他怀中和他计较。

  “我没骗过你,我爱你,我允下的是一生一世。对别人,我从没许过承诺。”

  抱住她的手不肯放,仿佛有她在怀,他才有那么一点点笃定。在上官阜心中,她是特别的,他愿意屈就他向来不屑的承诺,她怎还不肯知足?

  “换言之,我应该感恩图报,为了你对我和别人不同?”冷嗤一声。好狂狷的男人,合该全世界都让他踩在脚底下?

  “不用感恩,我只要你留下。”她变笨了!为什么讲过好多次,她还听不懂他的意思?

  “你要我用什么身份名义留下?上官夫人吗?”她嘲讽。

  仰起下巴,手一推,在他们两人当中推出空间,她的骄傲面具挂得比谁都牢。

  “除开这四个字,再没有东西值得你留下?”说到底,她如克仰估料的贪婪。

  “我想想……”她看他,淡然一笑,违心说:“没有了,要男人,满街都是。”

  “对你而言,我只是满街男人当中的一个?”怒火上升,他鼻翼冒火,压抑不下。

  “不然呢?”她反问。

  吞下怒气,他猛地放开她,上官阜换上一副面容,要谈势利吗?他有条件。

  “我是个能拉拔你坐上夜间主播台的男人,我能提供你金钱、房子、车子和梦想,和我在一起你会收获优渥,会比大多数女人幸运。”

  “收获可以不用付出代价?不是吧!我得用青春、身体去交换,是不是?”

  “婚姻如何?有婚姻就能留住你的青春和身体?”他冷眼看她,不再受制。

  “至少我可以光明正大跟别人自我介绍——我是某某太太,我老公是谁、我的孩子又是哪个聪明家伙。”

  “这对你很重要?”果然,她和吴馨雅是同一类人。

  “是的,你要是给不起,请别来招惹我。”转身,她走得利利落落。

  她……居然毫不留恋?拳头在她离去后,重重击落在桌面上。她够贪婪了,要利、要名,还要名正言顺,吴馨雅及不上她!

  门又开,上官阜以为她折返,抬起脸,面向心意改变的妤盼。

  来人是克仰,失望在脸上现形。

  “对不起。消息是我放出去,也是我指定谢小姐报导你的订婚消息上调出午间新闻带子。”妤盼的极力掩饰和强颜欢笑,让他痛恨起自己的残忍。

  “你居然要她亲口报导,樊克仰,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你的目的何在?”

  “我想提醒你适可而止。凯萨琳是你的未婚妻子,她来台湾几个月中,你只和她见过三次面,你把其他的时间全投注在谢妤盼身上,这对她未免太不公平。”

  “公平?我对她公平,谁对我公平,我就是喜欢和妤盼在一起,不行吗?几时起,你有权操控我的喜恶?”

  “你变得好任性好自私,当时这个联姻计划是你提出来的,我们积极署了几年,好不容易经营到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你要在这时候喊停?”

  “没人要喊停,我有我的作法,不需要你插手。”他眸光一闪,满含酷冷。

  “你的意思是,你会娶凯萨琳,但要留下谢妤盼当情妇。你这种作法把她们当成什么?供你利用的工具,玩过就丢的玩具?上官阜,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你为谁看不起我?凯萨琳?那个我只见过三次面,你却天天陪伴的‘欧洲市场’。”

  他心情很乱,尤其在妤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后,谁来他都会是刀刀剑剑,何况是樊克仰这个罪魁祸首。

  “你讲什么?把话说清楚!不要话中带刺。”克仰涨红脸,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上官阜的前襟。

  他推开克仰的手,冷冷一笑,回敬他对妤盼的卑劣。

  “我的话中有话,不是吧!应该说心虚的人总怕别人指桑骂槐。”

  “我为什么要心虚?凯萨琳一个人来台湾,举目无亲,走到哪里全是陌生,就算只是朋友也会同情,哪像你这个即将身为她丈夫的男人,把她往饭店一扔,就万事皆无。”

  “同情?那么你可能要花一辈子时间去同情她啰,结婚后,我还是要过我的生活,她还是一样举目无亲,说说看,你要不要搬进我家,继续安慰同情我那可怜的小妻子?不然,我恐怕要去买来一把琵琶,让那个可怜新娘学着唱唱长恨歌,免得她闺中寂寞,给我编织绿帽子。”眉一挑,他心存挑衅。

  “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去和罗尼家谈联姻。”克仰冲着他大吼,真想一拳揍过这个人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哈!别忘了,是你刚刚说不许我在最后关头喊停,况且你自始至终都知道我的态度,你也从未对此发表过意见,是什么改变了你的立场?我那美丽可人的异国未婚妻吗?”克仰的态度太明显,他再装作不知未免自欺欺人,也好,对婚姻他本就不强求。

  “你这是什么话,你在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过什么,我只是乐观其成。樊克仰,你给我仔细听清楚,我要的是欧洲市场,不是凯萨琳,娶不娶她我无所谓,她孤不孤独、惶不惶恐与我无关,你要怎么做,随便!但是千千万万不要再插手我和谢妤盼的事,否则,下一次,我不会对你客气。”

  取过西装外套,几个跨步,他留下深思中的克仰,也留下一堆未竟行程。

  垮下双肩,妤盼每一步伐都走得难困,抚开额际头发,她好想哭。

  紧握拳头用尽力气,她逼自己不能在众目下崩溃。

  咬住唇,她吸气吐气,一声声“我没输”、一句句“是我先不要他”,她的自傲改善不来将塌的世界。

  傻,你不是早在他怀中时,就设想过你们的恋情能维持多少时日,你心底早就明明白白,和他难长久?

  也好、也好,爱断得早、情放得少,要复原来得容易。

  也好、也好,没有人知道她失恋,没有人知道她在情场摔跤,没人……统统没人……她仍可以挂起笑,假装自己高高在上。

  是的。高高在上,她是自尊自傲的谢妤盼。

  她懂了母亲的遗憾,一个不洁女子要付出的代价是整整一辈子咽!妈妈在爸爸面前永远抬不了头,每次争执,那段过往成了爸爸的利矛,让妈妈无力招架。这也是她将要面对的吗?爱他已是伤心,她的未来还要在另一个男人的提醒下,一遍遍复习伤心?

  不对、不对、不对……她不是妈妈,将来她要结婚。绝不会留下把柄让人瞧不起;她会伤心,但不会伤太久,她有能力、有本事让自己走得又稳又直;她的伤心不会被复习,她的眼泪不会公告世人,从这一分、这一秒开始,上官阜已经不在她的心中。

  是的,他不在她心中,她心中的上官阜已经死了,已经埋了,已经不存在……

  她和妈妈不一样,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她的心在反复……不停反复痛苦……

  拿出钥匙,握过太久拳头的手指不听使唤,连连几次没办法把钥匙穿进孔洞中。

  “要不要我帮你?”彭敏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吓她一大跳,整串钥匙滑落地面。

  他路下身,帮她把钥匙拣起来。“妤盼,谈谈好吗?”

  “我今天没心情,改天好吗?”摇摇头,她拒绝。

  “你去找总裁谈判了?”他拉住她的手臂,不让走。

  “谈判?我有什么筹码去找人谈判?你想太多,我只是走一趟总裁办公室,教会自己认清事实。”摇摇头,再相信他爱她,连她都要嘲笑自己。

  不过,她再也不需要他的爱,她已经扔掉上官阜,扔掉他虚伪爱情。她——谢妤盼,只需要自尊!

  “他怎么说?”他心着急。这一趟“他”告诉她,他真正喜欢的是男人了吗?

  “他说要我留下,他说要给我金钱、名利,他说我会比世界上其他女人更幸运。”

  妤盼的话将他打人地狱,“他”果真爱女人甚于男人……失恋了,他的爱恋成幻成空……是她!是她恬不知耻地勾引他,是她蛊惑他的心,让他认不清真正的自己,是她、全是她!

  “你答应他了吗?”字句从他牙缝中进出。

  对于彭敏为的愤然,她一无所知,她沉溺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暇顾及。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未来呢?他可能为她放弃另一名女子?不不不……她又在自我膨胀了。他不会,不会为一颗沙粒放弃整座沙漠。

  “嫁给我!”三个简单组字同时震惊两个人。

  “嫁给你?为什么?”妤盼倏地抬头,眼中的茫然卸去她平日的精明形象。

  为什么要她嫁给自己,彭敏为在心中默问自己两次。

  对了!他不要她有机会在“他”身边留下,他得不到“他”的爱情,谁也别想占有。他发誓要毁掉她,他要给自己足够的空间、时间来实践誓言。

  “因为……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勉强找出借口。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不懂,你也失恋了吗?”

  失恋……到昨天为止,她还以为手中牢牢握住爱情……原来失恋是随时随地发生的突发状况,原来眼前爱的,一转身就不再爱了。

  “是的,‘他’要结婚了,对象不是我。爱情是错综复杂、扰乱人心的事,你爱他、我爱他、他不能爱我,全天下的不公平统统在爱情里面。

  爱情,尝过一次就够,我不想再来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要结婚不要爱情,而你,你说过再强再悍的女人终要走人婚姻,与其和一个陌生人结婚,不如和朋友结婚。

  婚后,我们还是朋友、还是事业伙伴,哪一天我们都觉得可以了,就上床;哪一天我们都觉得准备得够了,才生小孩。我要证实,没有爱情,我也能营造一个幸福婚姻。“他的说辞煽动人心。

  “没有爱情也能营造幸福婚姻?”她喃喃复诵他的话。“我并不爱你……”

  “我也不爱你,谁说没有爱不能成就婚姻?”

  “是啊,谁说。”她赞成。

  “何况,你不想抢在他的前面举行婚礼吗?你不想骄骄傲傲的告诉他,‘是我不要你,不是你抛弃我’吗?”

  “本来就是我不要他,他要求我留下的,我不要,我有我的自尊和骄傲。”

  “所以啰!为什么不嫁给我,让他知道,你并不是非他不嫁的。”

  他说动了她,妤盼下定决心。

  “好,我们结婚,我要婚礼在一星期之内举行。”

  “没问题,我们在今天通知家人、挑喜帖、选婚纱、拍照片,一气呵成。”

  “对!你说得对,没问题的,不会再有问题。”

  爱情?她输了,但是婚姻?她要赢。

  他没办法工作、没办法静心,满脑子里全是妤盼。她的笑、她的怒、她的腼腆……她的一切一切。

  不管了,她贪婪也好,她善使手段也罢,他就是离不开她。他要她,要定她,除了婚姻,不管她要求什么,他都给!他准备一肚子想法,要说服她改变心意。

  然……整整三天,他找不到她。

  白天她手机不开、电话不接,晚上她没回家;电视公司、家门口,他守过好几回,都守不到她的踪影。要不是午闲新闻时间,还能在萤光幕上看到她的倩影,他真会以为她失踪。

  几次,想不顾一切冲到公司,拉起她就往外跑,但他必须顾及罗尼家颜面,不能率性而为。他来来回回在办公室里踱步,焦虑暴躁全在沉重的脚步声中外扬。

  不等了,就算她躲在地洞里,他都要把她挖出来。下一刻,抓起车钥匙,上官阜什么都没交代就往外跑。

  再一次,他来到电视公司,再一次,他动用总裁权力召见妤盼。

  电视台里有多少主播,有的他甚至连一面都没见过,他知道他的行动将会引来多少臆测,但愿不了了,他了一只想见她。

  然后,手指在桌面敲过两千多下时,门被打开,她出现了。

  “妤盼。”一个箭步,他将她揽人怀中。她又在他怀中,她的芬芳、她的气息再次迷惑他的心志。

  “上官总裁,请不要骚扰你的员工。”用力一推,她将自己推出安全范围。

  几日不见,她还是固执,不过……他想,他爱上她的固执。

  “我就是爱骚扰你,你有意见吗?”下一秒,他又将她揽回,抬起她的下颔,浅浅的吻落下,轻轻的唇碾过,吻出她不能抑止的心悸。

  时空在这段静止,她想不起失去的爱恋、想不起无解的情路,她只听得见他的心跳,触得到他温温暖暖的胸膛。

  喘气,他的鼻息在她脸庞拂过,靠着他,她的固执坚持全然被收买。

  “妤盼,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有她在怀,他实在不想这么快就破坏两人之间的和谐,但他必须先说服她。

  “请说。”推开他,理智回笼,爱情退位。

  “欧洲市场是我们公司几年来一直积极争取的,透过这次我和凯萨琳!”

  “我不想听你和谁的事,对不起……我来,是想把这个交给你,欢迎你到时候来喝一杯喜酒。”她将红帖交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意思?”摊开帖子,刺目的两个名字并排。

  “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我要结婚了,刚好比你的婚礼整整提早一个月而已。”

  “你跟我比赛谁先结婚。”他瞠目怒视,该死的,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用婚姻赌气,她的大脑里面有没有装智慧?

  “是的,我赢了,有没有奖品可领?”

  “为什么这样做?”

  “不为什么,你给不起我婚姻,恰巧有另一个好男人给得起,我们一拍即合,决定结婚,这很难理解吗?不会啊!”

  “不准你结婚!你是我的。”他像玩具被抢的孩子,耍赖得不像平日的他。

  “好啊!你取消婚礼,我就不进入礼堂,很公平吧!”如果她还有本事威胁到他,她乐意!

  “你在威胁我?”他狂怒。

  “我能用什么东西威胁你?我身上可没有欧洲市场。”她尖酸。

  “该死,你不知道我爱你吗?我说过几十次几百次爱你,为什么你都听不懂?”

  “爱我却不跟我结婚,我觉得你的逻辑才是难以理解。”

  “除了婚姻,我可以给你全部。”这是他的底线,不可能再退让。

  “除了婚姻,你的全部我都不屑拥有。”她有她的原则。

  “你故意和我倔强。”

  “如果倔强能换得我所要的,我不介意当个倔强女人。”

  “我不会给你婚姻。”

  “那么,就别谈了,把你的爱、你的心收回去,好在面对下一个外遇时,有情可谈、有爱可说。”她说得无关痛痒,但心却在一阵阵抽搐中酸楚。

  “谢妤盼,我真想一手捏死你。”

  “虽然我微不足道,但死了一个女主播,恐怕伟大的罗尼家族不会有耐心等你出狱。”

  “你的骄傲会让你后悔莫及。”

  “我宁可后悔……”也不愿……不愿与人分享他的爱。她自心底补上一句。“有风度些,我们好合好散,说声恭喜吧!”

  他没说话,盯住她的眼里,有怒、有怨,有太多她分析不出的情绪。

  妤盼一咬唇。没必要留下,就这样吧!分了、散了、断了,了了……他们再兜不起一个圆圈圈。

  她的肩垮下,哀戚留到夜里,悲恸留到夜里,她绝不在他面前哭……骄傲自负要拿代价来交换,她就用心碎来换吧。宁心碎,不愿在他身边享受短暂幸福;宁心碎,不愿等到哪日花残柳败,人去楼空;宁心碎,不愿道德批判她的爱情……

  望着她的背影,说到底,他仍是留不下这个骄傲女人,也许,像他们这般相似的人,本就注定没有交集,刺猬不能和刺猬群居……他和她,就算彼此欣赏、就算彼此相爱,仍不足以让他们走在一起。

  分手了吧!如她说的,好风度地说声恭喜……

  第六章

  轻触一身曳地长纱,这是她第二次穿新娘礼服,两套不同的礼服、两个不同新郎、两段不同人生,再苦,她还是得咬牙撑过去。

  今天,她看到母亲的泪水。

  女儿平安嫁出门,她终是放下心了。从此不贞的记忆不会在女儿身上重演,妤盼明白祖母当年的心情,女儿是母亲肩上多沉重的负担呀。

  婚宴上,他冷冷的眼光没离开过她,他也会伤心吗?不会吧!她只是一段曾经、一段风流。对他,她和吴馨雅并没太大不同……

  轻喟,为什么断心绝情了,她还是忘不掉他的眼神?他口口声声的爱是真还是假?是真爱,他为什么不愿为她向婚姻妥协将就,是假意,他为什么要憔悴苍白。

  不懂啊!她真不懂他……可是,事走至此,就算她懂他、他真爱她又如何?他没说错,她已经开始后悔了,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挺直腰背,一步步走,走得比谁都直、都稳、都傲……

  头侧向窗外,薄雾染上眼帘,她凄楚的脸上挂着哀绝。

  她在想“他”?烂女人,她有什么资格想他!他是偶像、是神只祗、是高不可攀的爱人。她凭什么想?

  想起她在婚宴里,追随“他”的眼光,彭敏为恨不得当场拿刀叉一把将她的眼珠子挖下来,不要脸、下贱、无耻,这种女人留在世上,污蔑视听。

  恨的心情在胸中翻腾,彭敏为紧控任双掌,不在计程车里一把将她捏毙。

  想起父母亲眼里的安慰,想起他们握住妤盼双手时的愉悦,他就知道,他们从没认同过他的性向,他们心里总觉得有个同性恋儿子败坏门风。

  他们没懂过他、没爱过他,只想在他身上得到荣耀,从小他投其所愿,乖乖当个好儿子,但他的努力从没获得鼓励,他们欠他、谢妤盼负他、上官阜背叛他……全世界都亏欠他!

  养个同性恋儿子丢脸是吗?好吧!他给他们一个假媳妇,就称心了?两个只看表面工夫的笨蛋。不过,媳妇?很棒的两个字,从此,她成了他的财产,要杀要剐、要怒要骂全由他!

  谢妤昭,你等着吧!我将会让你学会淫荡的下场是什么?

  车子停下,彭敏为推开车门,然后自顾自往公寓走。

  他在生气?生气她一晚上把心挂在上官阜身上?不!敏为能了解她的,毕竟他们走过相同的失恋苦。他只是太累了!

  拉起白纱下摆,对着帮她打开车门的司机先生道谢,并从他手中接过行李,快步跟上彭敏扁的脚步。

  “敏为,等我一下……”刚唤出口,她触到他一双寒目,怎么了?他……

  “等你和司机打情骂俏吗?”淡淡回过,他的声音仅充满讥诮。

  “我没有和谁打情骂俏,你在不高兴什么?”她反口问。他怎么变成另外一个人?妤盼心中警铃大作。

  “还不想上楼,你在等什么?等上官阜驾白马来解救你?”打开门,他怒目相向。

  好盼忍住满腹怒气,跟在后面。

  他的愤怒从何来?嫉妒?不可能,他清楚她的恋情,清楚她为什么愿意结婚,她的理由和他的一样。

  走入房子,妤盼将沉重的行李摆在客厅地板,她唤住他的背影。

  “敏为,我想跟你谈谈。”虽然结婚,她不是他的禁盛。

  “别说了,今天我们都太累,先进房再说。”他缓下口吻,暂时抚去她的疑虑。

  他果真是累了,轻扯唇,是自己太多心。

  松口气,再提起行李,她跟在他身后,缓步走入客房。

  “这里是你的房间,我住隔壁。”他欠身,让她走入房中。

  敏为依着约定不勉强她?想至此,她心怀感激,回身,想道谢,但一个用力撞击,让她的意识在片刻间变得模糊。怎么了……

  “从现在起,你必须为你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狰狞恐怖的笑凝在彭敏为唇间,噬血的眼睛盯着地板上昏睡的女人。“新婚快乐!我亲爱的新娘子!”

  再次清醒,妤盼发觉自己被绑在床上,手脚四肢皆动弹不得,她扯动双手,缠住腕间的布带深入肌肤,引发一阵疼痛。

  “醒了?我的新娘子,睡得舒不舒服?”他饱含诡笑地睨着她。

  “敏为,你这是在做什么?”她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我想玩点刺激的。”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她拼命往后退缩,无奈受制的手脚让她保护不了自己。

  “我真恨你!谢妤盼,你为什么不死掉算了。”他口气中的恨意,让她不自觉瑟缩。

  “你恨我?我不懂,我做错过什么?”

  “你不应该勾引上官阜,我可以原谅你抢走主播位置、可以原谅你比我优秀,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对他的非分,他是我的,你听懂没有?他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他一再强调。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把我弄糊涂了,我并没有抢走谁,你是在嫉妒吗?我和上官阜曾经有过的那一段,你都知道的。你了解、你清楚、你说你和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说我们要相知相借,所以我们才会有今天这场婚礼。我不明白你的情绪,不明白你为什么恨……”头很昏,她是不是又做错什么,把自己弄到不能收拾。

  她才刚走入婚姻,妈妈的心才放下,怎么一个她连想都没有想过的情境会摆在眼前。她在作噩梦吗?那么快些醒醒吧!她的心再禁不起摧残。

  “你故意听不懂我的话。”他暴吼一声,巴掌甩过。

  痛!真真实实的痛觉!她呻吟一声,这……不是噩梦……他的残暴是事实、他眼里的怒涛不是幻觉,他恨她,确确实实的恨。

  咬住牙,深呼吸,她要赶紧弄清状况,她必须自救,这时候不会有人来,谁会相信她的新婚夜是在恐惧中度过。

  “你再说一次,我保证仔细听,如果真是我做错了,我愿意尽全力弥补。”

  “谢妤盼,你真是个聪明女人,难怪‘他’会那么喜欢你。不过……你知道吗?‘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我,他说他欣赏我的主持风格,他一心一意想栽培我坐上主擂台。

  我允诺过会尽全部力量,一步步爬、一步步攀,努力升到他的身边。我们会朝夕相处,我们会发展出一段恋情,至死不渝。虽然,这要等上好久的时间,但是我不在乎,我爱他,他是我的偶像……“他陶醉在自己的梦想中。

  “你说的‘他’是指上官阜?”

  天啊!这是什么跟什么,难道他说的失恋、说情人要结婚,对象不是他,里面的主角居然是上官阜……匪夷所思……

  他攫住她的脸颊,力气之大几将她的颈骨捏碎。

  “谁准你喊他的名字,你这个淫秽的女人,一定是你用这种娇滴滴的声音去迷惑地,让他忘记他爱我,让他转移目标爬上你的床。你真是邪恶的巫婆,我要消灭你!”

  “可是,他和你不一样,他不是同性恋,他喜欢的是女人。”

  刷地连续巴掌,她又尝到嘴硬下场。

  “你不要挑拨离间,他说女人是麻烦动物,他时厌女人,懂不懂,他讨厌,”

  “不是这样,他一直和女人有交往,他甚至可以称得上风流……你忘记那个喧腾过一时的吴馨雅……”

  “闭嘴,他跟我解释过,吴馨雅和你一样,都是善使手段的烂女人,她想栽黑锅让总裁背,可是,人家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

  “可是,他要结婚了啊!你没看到他的未婚妻吗?她美丽娴雅……”

  “我叫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他怒不可遏,两手紧勒住这个吵杂的多嘴女人,他失控拼命摇晃。

  “他结婚是要掩人耳目,都是你们这群肤浅的世俗人,不懂我们的特殊,自比为是上帝、白认高我们一等,你说,你们有什么资格讨伐同性恋,我们碍着你们了?凭什么我们的生活圈就叫玻璃圈,凭什么我们的婚姻就不能合法?凭什么你们可以用有色眼光看我们,凭什么、凭什么……”

  他不停摇晃、不停怒吼,想吼出满腔不满,再回神时,他发觉妤盼已然晕厥。

  松开手,他心一惊,没有,他没想杀她,他只是要惩罚她,是她的错,她淫荡、她无耻、她招蜂……全是她的错。

  “谢妤盼,你给我醒来,不准你死掉,醒来、醒来!你睁开眼睛!”抓住她的肩膀,他又是一阵摇晃。

  妤盼还是没有分毫反应。他惊住了,几个却步,望着床上那个全身雪白的女人,他急急喘息。

  好半天,他鼓起勇气,往前走,伸出食指,他在她鼻间探到轻微的呼吸,他放下心。

  “我就知道你是装死,女人——最善于作假的动物。”转身,他到浴室里提来一桶水,当头浇下。

  几个呛咳之后,妤盼悠悠醒转,再触到他的眼神,她知道噩梦尚未结束。

  “你要我怎么做?”轻轻问,她别无选择。

  “把主播位置让出来。”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要去找新闻部经理谈。”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主播位置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换来的,那天下午,我们和总裁面谈过后,你就上了他的床取得这个位置。”

  “你跟踪我?”天,她是落入怎样的可怖陷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几日,他找到当时和他们进行最后一次面试的七个人,本想访问他们对谢妤盼的负面看法,没想到在问到庄玥甄时,问出了这条大八卦。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以此把柄,要求总裁和她交往,不让他将她撤下主播台,否则一个小小的女主播怎能威胁得了总裁?

  知道这件事情后,彭敏为更加确定了他的计划,他不仅要将她赶下主播台,还要她身败名裂,从此再也不能在社会上立足。

  他取出一管针药,轻轻在她眼前摇晃。“要不要试试,感觉很棒的。”

  “那是什么?”摇摇头,她眼底刻划着恐惧。

  “一种会让你飘飘欲仙的好东西。”说着,他拉起她的手。

  针扎下,疼痛从未稍神经传递到大脑,汗水迅速从额间进出,在这寒冷的十二月天,她汗流浃背。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放开……”

  “你也懂得痛呀!你都不知道,当你告诉我总裁是你的x情人时,我的心有多痛,比起你这种皮肉痛要痛上千千万万倍呢。”他的嘶吼声震撼了她的心。

  冷颤在周身泛滥,她说不出话,眯着眼,她数着秒数,不知道痛苦的尽头在哪里?

  “晚安啰!我美丽的小妻子,新婚夜快乐。”

  门开、门关。她的泪在瞬间爆发。她后悔了、后悔极了……她的骄傲……为了她的骄傲,她做了多少愚蠢的事情……阜……请你救救我……请你……

  当晚,上官阜在酒精中安抚他莫名的心惊和不安。

  *

  *

  *

  清晨,彭敏为带进来一瓶牛奶,笑盈盈的对一夜无眠的妤盼说:“我的小妻子,同事们都说我运气好,娶个又能干又美丽的女人当老婆,这辈子我都不用发愁。”

  别过脸,不看不听,她不要再多说一句话。手臂上的疼痛渐渐麻木,她不想再为自己制造新伤口。

  “哇塞,你有黑眼圈了,告诉你哦!再美丽的女人有了黑眼圈都会变丑的。是不是换一张床睡不着?你要乖乖睡觉嘛,不睡觉是折磨自己,苦不了别人的。”

  “我要回家……”她好疲倦,试了一晚,她找不到方法将自己从地狱中救出。

  “先别说这个,喝杯牛奶吧!你体贴温柔的好老公帮你带早餐来啰。”

  她瞪着他手中的吸管,嘴巴紧紧闭起,不张口。

  “你不喝牛奶,不是又要劳驾我帮你打点滴,皮下注射我是还可以啦!要是打静脉血管,我可能要多试几次。”说着,他作势将牛奶拿走。

  “不要,我喝。”她大声叫回他的身影,一口气将瓶中牛奶吸尽。

  “我就说,太倔强的女人没人喜欢的嘛!还是像现在这样子,乖乖听话才会惹人怜惜,我想再调教个几天,你就会人见人爱了。”

  “我要回去……”她虚弱无力。

  他没理她,自顾自说:“打一针吧!这次你肯定会睡得又香又甜。”

  偏过头,抿紧唇。痛一下子就过了、只要一下子,不怕,这一点点痛为难不了她……不要让恐惧控制她,不要害怕他,不求他……她不求他……她忽略痛觉,不断为自己作心理建设。

  “不好玩,你不哭不叫,又是那个无聊的自尊在支撑你,自尊,这东西能帮得了你什么?不过,放心啦!这好东西再打个几天,什么狗屁自尊都会消失不见,到时,我要你舔我的脚趾头,你也会乖乖照办。”

  “你能绑我一辈子吗?等我走出这里,我会揭发你,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魔鬼。”她倏地回头,狠瞪他。

  “你不会,你太骄傲了,恐怕到时你连求我离婚的勇气都没有。”

  “你这个变态。”

  他脸上的笑突地消失,他恶狠狠地冲到她面前,扯住她的头发。

  “你居然敢骂我变态?变态的是你,一个甘愿出卖灵魂的下贱女人;变态的是这个社会,容不下一群特殊而优秀的我们,变态——变态是你、是你们!”几个连连巴掌摔过,妤盼被打得头昏眼花。

  喘口气,他离开她濡湿的床褥,脸上带着满足愉悦的笑容遥望她。“下次记得管好你的嘴巴,别自讨苦吃。”

  他绕着她的床,用围捕猎物的神情看她。

  “你说说,两个星期的婚假我们要做什么好?总要玩点有趣的,啧啧唢……玩有趣的、有趣的什么好呢?”

  “有了!”他走向前,拉起她的礼服裙摆。

  “你要……做什……”药效在她身体上发挥作用,她拼凑不出完整字句。

  “我要玩井字游戏,你玩过吗?很简单,就是先画一个井字……”他一面说着,一面拿出美工刀。

  会痛……很痛很痛……她尖叫哀鸣,看他满血腥的红眼充斥满足……她,谁来救……

  “你先下还是我先下?好吧!女士优先,你的x要画在哪里?”

  屋外,雷声震耳、风雨交加,屋内,魔鬼肆虐。她就要死了吗?就要……死了吗……

  一个星期过去,她还好吗?对她,彭敏为有没有温柔以待,他会不会计较她的过去?上官阜的“好风度”在她嫁出去的第一个晚上崩盘。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在最后一刻喝止他们的婚礼,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向她的骄傲妥协。欧洲市场他可以用别的方法取得,不见得非要娶凯萨琳,就算真得不到,他还可以往别的地方发展。

  就为了一个赌约、为了胸中无解的骄傲,他失去了她,赢了父亲又如何,他终究失去她了呀……

  一直以为爱情来来去去,断了这段,新的恋情会随时发生,一直以为,不过是个女人,分了就分了,他总有办法找到替代品。

  然而,看到她披嫁裳那刻,强烈的沉痛袭上心间,莫名的恐惧霸住脑海,他不懂那种感觉,不识那种恐惧,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迫得他不能呼吸。

  这几天他拼命寻找“爱情”,他和无数女人狂欢,他用酒精麻痹自己,但心仍得不到满足。

  渐渐地,意识清明,他同意克仰的话,那些不是爱情,是“性欲趋迫”,是他为下半身需求发展出的爱情口号,然而,真正的爱情来临,他却相对不识、擦身错过。

  他不知道妤盼有没有后悔,他已经后悔了!

  他想追回那段,但她已是人妻,他亲手葬送自己的权利、自己的爱情。

  那时,他的预言没错,两个不肯牺牲骄傲的人,到最后只能牺牲爱情。

  爱情牺牲掉了,还能重新找回来吗?不能吧!从此他只能在电视机前面,远远地看着她,悲悼错失。

  叹气,他很少对事情无力,这回,尝过、没尝过的滋味,他全碰透了。

  门敲。他没应声,但门被推开。

  “对不起,我进来了。”伴随柔软声调出现的,是一个曼妙身影。

  是凯萨琳?她来做什么?眼前,他没心力应付她。

  “我想我们必须谈一谈,自从订婚之后,两个星期以来,我们没见过半次面。”她陈述事实。

  “你是抱怨?”将来她恐怕要抱怨更多。

  “不是,我想跟你说清楚,我来台湾好久,原本想借这段时间和你多认识、熟悉并适应台湾的生活,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太多交集,我想我已经尽力了,真的。可是我还是怕你,我……”

  张口半晌,她找不到适合的话。

  轻轻扯动唇角,没太多情绪起伏,上官阜起身为她倒来一杯茶水。“慢慢说,不要急。”

  “对不起,我不喜欢喝中国茶,我可以要一杯咖啡吗?”皱起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无法勉强自己。

  “好。”他拨下内线,请秘书小姐送进一杯咖啡。

  “我第一次看到杂志上的你,就让你吸引住,尤其是看过书本里介绍你的丰功伟业,我简百无法克制对你的崇拜,对我而言你是个英俊迷人、神秘魅惑的东方王子,我一心想嫁给你。”

  “我懂!”媒体的魔力无远弗界。

  “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我想我们并不合适,我不太能适应你一丝不苟的态度,不习惯你冰冷无温度的相处模式,我想也许是我被娇宠惯了,我习惯人家待我亲切、习惯人家处处关心体贴,我想、我想……”

  “你想终止这场婚姻契约,回法国?”他接下她的话。

  就说吧!在他眼里,婚姻只是一张冷冰冰的契约,这种人,她怎么能和他相处一辈子。

  “是的,我要终止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

  他在她话语中寻到倪端。“台湾还有东西值得你留恋?”

  “是的,我相信这里有我的幸福。”也许她骄纵,也许她一厢情愿,这就是她独生女的特质,要爱她就得接纳。

  “你口中的幸福是指樊克仰?”挑起眉,克仰的“同情”发酵变质?

  “不能吗?在我们的婚姻关系结束之后。”她噘起嘴,白里透红的双颊微微涨起,可爱的想让人一口吞下。

  在以前,看到这样一个可人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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