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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拈花录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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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仁旺望着她,含笑道:“沈姑娘请说。”

  沈若琳道:“紫衣帮崛起江湖,虽然只有短短五年时间,但这两年却也网罗不少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不仅在晋江,就是整个武林道上我们的实力也是颇为雄厚的,尤其是我们后面还有一个强横的后台,在这里,我奉劝一句,如果没有必要,谢少侠初出江湖,实在犯不着和紫衣帮闹不愉快。”

  谢仁旺道:“谢谢沈姑娘的好意,在下会记住你的话。”

  沈若琳深深地看了谢仁旺一眼站起身道:“希望谢小弟是真的记住我所说的话,好了,话已带到,我想我也该走了。”

  谢仁旺呵呵一笑道:“再次感激沈姑娘的好意,沈姑娘慢走!”

  看着沈若琳走后,谢仁旺起身收过碗筷,又把吃剩的卤菜包了,才回到前面左首房中。

  石中玉叫道:“小弟。回来了。”

  恩!

  谢仁旺应道走进关切地问道:“石姐姐,你还痛不痛?”

  “不痛了。”

  石中玉甜甜地对着谢仁旺笑了一下道:“我好像听你在和人说话?”

  谢仁旺道:“是紫衣帮的人。”

  石中玉道:“又是他们,弟弟没和他们动手?”

  “没有。”

  谢仁旺道:“来的只是一个女的。”

  石中玉问道:“找弟弟来的?”

  “唔。”

  谢仁旺道:“主要还是来问令祖和令师下落的,他们还以为令祖和令师故意避不见面。”

  石中玉道:“弟弟怎么说?”

  谢仁旺道:“我告诉她,令祖、今师真的失踪了。”

  石中玉道:“她肯相信么?”

  谢仁旺道:“我告诉她,我从不说谎,她好似相信了。”

  石中玉眨眨眼睛,问道:“她年纪大不大?”

  谢仁旺道:“好像不大,她脸上蒙着一层面纱,我没看清她的面貌。”

  石中玉嗤的轻笑道:“但她却看清了弟弟的面貌了。”

  第71回:骑鹤上杨州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杨州。”

  杨州自古至今便是历代的名都,为南北交通要道,两淮盐运的中心,富商大贾,多住在这里,富丽繁华,不下京都。

  杨州的地点虽在江北,却富有江南的情调,尤其是瘦西湖。

  说起瘦西湖,也真是瘦得可怜,一束纤腰,楚楚有致。

  沿湖最大的点缀,就是杨柳,每当春天开始,绿杨如烟,春风徐指,千万条柳丝,就够迷人了。

  柳阴下,酒帘边,静静泊着小游艇,船娘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盈盈如水,婀娜妩媚,笑语如莺。

  瘦西湖上有一家最出名的点心馆,叫做富春楼的,不但点心名闻遐迩,而且也是瘦西湖上景色最宜的地方,楼上临水面朱栏曲折,楼宇宽敞,你可以在这里“皮包水”(吃茶和点心)也可以凭栏欣赏湖上景色,和船娘们悠然打桨的美丽姿态。

  现在正是上午已牌时光,富春楼五间打通的楼面上,数十张桌子,几乎已经坐满了“皮包水”的客人。

  东面临湖的一张桌上,静静的坐着两个人。

  这两人都是一身青纱长衫,年纪不大,看年纪都不超过二十,左首一个生得玉面朱唇,风度翩翩,如果看他容貌,本是斯文一派,但腰间却悬一柄青穗长剑。

  右首一个举止也很斯文,但脸如淡金,似乎微有病容。

  这两人不用作者交代,当然就是谢仁旺和石中玉了。

  他们到杨州来,自然是为了寻人,石中玉的祖父掌中指龙啸天、师父掌中剑卓一绝无故失踪,谢仁旺遇上的朱衣老道,要他“往北方走,遇仙即止”晋江的北首,自然是杨州了。

  而谢仁旺此行的最终目的是要到百花门的总坛去,也是要经过杨州。

  加之和石中玉结为姐弟,姐姐有难,自己怎可以在这关键时刻走人了,何况自己也是要走杨州的,并不耽搁多少时间,就是由所耽搁,谢仁旺也是要陪石中玉来的,所以杨州自然是非来不可的。

  但他们到了杨州,却茫然无所适从,偌大的杨州,你到哪里去找龙啸天和卓一绝呢?

  到杨州来之前,既无一丝线索,到了杨州,自然就没有辙了。

  两天时间,都花在茶楼酒肆上,就是毫无半点眉目,今天,他们找到富春楼,看来还是一无所获。

  因为楼上食客虽多,却都是些文人墨客和商卖中人,毫无岔眼的,而且全楼之中,身边携带长剑的,可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谢仁旺自己了。

  谢仁旺感到意兴索然,只是慢慢的喝着茶。

  石中玉自然看得出来,口中低低的叫了声:“弟弟。”

  谢仁旺一手托着茶盏,问道:“石姐姐有什么事?”

  石中玉道:“我们游湖去,好不?”

  谢仁旺笑道:“好吧,你有兴趣,我们就去。”

  石中玉展齿笑道:“那就走。”

  随着话声就站起身来。

  谢仁旺看她兴致很好,就随着站起,付了帐,一同下楼,走近埠头。

  早有一条小艇停在那里,船梢站着—名垂着两条辫子的绿衣少女,招呼道:“两位公子爷,要游湖么?”

  谢仁旺听她一开口,声音软软甜甜的甚为动听,点头笑道:“我们正是游湖来的。”

  绿衣少女朝两人甜甜一笑道:“二位公子那就请上船了。”

  谢仁旺和石中玉跨入舱中,对面坐下,绿衣少女用桨轻轻点开船头,就划着桨,朝湖面上驶去。

  石中玉问道:“小姑娘,杨州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

  绿衣少女—面打桨一面嫣然笑道:“原来两位公子初来杨州,光是湖上,就许多多名胜,从这里去,是五亭桥、徐园、小金山、平山堂,每到一处,都可以流连上半天。”

  谢仁旺问道:“还有呢?”

  绿衣少女道:“还有就是梅花岭,和环花观。”

  她俏眼瞟着两人,问道:“两位公子是读书相公,对不?”

  石中玉问道:“读书人怎么呢?”

  绿衣少女眨着眼道:“—种是读书相公,还有是做买卖的,就多一个去处了。”

  谢仁旺道:“那是什么地方?”

  绿衣少女道:“仙女庙。”

  “仙女庙”不是有一个”仙”字吗?

  谢仁旺想起朱衣老道曾说过:“遇仙而止”莫非指的就是仙女不成?

  心念这一动,不觉问道:“仙女庙只读书相公和买卖人能去么?”

  “自然什么人都可以去了。”

  绿衣少女扑哧一笑,说道:“我是说到仙女庙去的,以读书相公和买卖人比较多就是了。”

  石中玉道:“他们去做什么的呢?”

  “自然去求签的了。”

  绿衣少女轻笑道:“仙女庙里仙女娘娘是最灵验不过,读书相公去问的是前程,今年会不会高中?买卖人去问这一趟买卖是不是能够赚大钱?仙女庙外面,经常演戏酬神,就是中了举,赚了大钱去还愿的。”

  石中玉道:“仙女娘娘有那么灵,那就应该有一种人要去烧香许愿才对。”

  绿衣少女睁大眼睛问道:“那—种人?”

  石中玉轻笑道:“像姑娘这样的人,去问终身呀。”

  绿衣少女晕飞双颊,含羞道:“才没有呢。”

  谢仁旺问道:“仙女庙在哪里?”

  绿衣少女道:“城东。”

  谢仁旺道:“姑娘,你快靠岸。”

  绿衣少女俏眼中飞过一丝异彩,诧异的道:“怎么?公子爷要上岸,不游湖了么?”

  谢仁旺呵呵笑道:“听姑娘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了想要应试功名的一种想法,姑娘既然把仙女娘娘说得这么灵,我就要赶去求一支签,游湖明天也可以游。”

  绿衣少女瞟了他一眼,说道:“公子爷想要功名只要诚心去求签,相信一定会高中的。”

  谢仁旺笑道:“这么说姑娘比仙女娘娘还要灵了。”

  绿衣少女道:“公子爷取笑了。”

  她果然把小艇打了个转,驶回原来的埠头。

  谢仁旺从怀中取出一锭碎银,递给了她,就举步跨上埠头。

  绿衣少女道:“公子爷,就是游一趟湖,也用不着这么多银子。”

  石中玉道:“多的就送给你买花粉。”

  接着道:“等我弟弟中了状元,会来接你当状元夫人去的。”

  绿衣少女被他说得粉脸通红,石中玉已经含笑跨上岸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石中玉低低的道:“弟弟,我们这就要到仙女庙去么?”

  谢仁旺道:“自然马上就去,虽然不一定会有消息,也总算是有线索了。”

  石中玉道:“那天朱衣老道说的“遇仙而止”会是仙女庙么?”

  谢仁旺道:“仙女庙总沾上了一个“仙”我们且去看看再说。”

  城东仙女庙,本是一处盐米市场,但因为庙前一片空旷的场地,仙女娘娘又有求必应,经常有许愿的人来还愿酬神,也经常演戏,就有不少摊贩在这里设摊,后来走江湖买卖、练拳的也在这里围了场子,就这样,虽然不是庙会期间,也渐渐形成一个集市。

  现在,这仙女庙一片广场上,吃喝玩乐,形形式式,三教九流,可齐全了。

  谢仁旺、石中玉两人,到了仙女庙前面,只见一路上摊贩林立,游客杂沓,是个龙蛇杂处之地,仙女庙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之中,显然不是清静之地了。

  两人只是像旁的游客一样,胡乱逛了一阵,渐渐走近仙女庙的大门。

  一般大的寺庙,如果不在庙会之期,是不开中间两扇大门的。

  仙女庙规模宠伟,屋宇覆盖甚广,自是属于在庙之列,两扇高大的山门,经年常关,只有左右两边的侧门开着,供香客和游人出入。

  就因为仙女娘娘有求必应,纵然不是庙会日子,善男信女,求签许愿的人,进进出出,还是不少。

  谢仁旺和石中玉随着几个香客,从侧门进入庙内,再由左廊折入在天井,就看到有不少人正在到处拈香拜神,一座比人还高的大香炉,香烟缭绕。

  跨上石级,大殿上求神拜佛的人更多,几个签筒,正在播着一片“策”“策”之声。

  这里是官迷心窍和财迷心窍的人磕脑袋瓜的地方,当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谢仁旺回头道:“兄弟,我们到后面去看看。”

  石中玉点点头,两人由大殿转出,穿行长廊,来至第二进,这里比起前殿,就清净得多了,香客全挤在仙女娘娘殿,这里也有几个,那只是随便拈香参拜而已。

  两人刚跨上石阶,就有一个中年道士迎了上来,打着稽首道:“二位施主请了。”

  他没向别的香客招呼,却来招呼谢仁旺和石中玉,那是因为别人双手捧着香,一望而知是香客,他们不像香客,而且谢仁旺腰间还佩着长剑,自然特别显眼了。

  谢仁旺连忙含笑还礼道:“道长请了,在下兄弟路过杨州,久闻仙女庙香火鼎盛,特地瞻仰来的。”

  中年道士看着两人,含笑道:“欢迎欢迎,二位施主请入内待茶。”

  谢仁旺道:“道长不用客气,如果方便的话,在下兄弟想到处走走。”

  中年道士笑道:“施主说那里话来,敝庙仰仗的是十方香火,进入敝庙来的都是施主,那里会有不方便之理,不知二位施主是否需要贫道带路?”

  谢仁旺道:“这个不敢当,香客正多,道长只管请便好了。”

  中年道士道:“如此,贫道就不奉陪了,只是后进是观主清修之地,左右两边,则是云房,游客止步,要请二位原谅。”

  一般寺院道观,云房所在,都是“游客止步”的地方,这也是常情。

  谢仁旺问道:“在下听说观主是位年高的有道之士,精通玄门精义,不知道如何称呼?”

  中年道士道:“敝观主道号上玄下通,今年已经九十有八了。”

  靠,这观主老道已有九十八岁了,不会老糊涂了吧!

  谢仁旺心中暗笑口中却还是淡定从容地道:“在下兄弟慕名而来,不知可否参见观主一面?”

  “这个……”

  中年道士面有难色,说道:“敝观主清净无为,已有多年不问尘事,平日很少接见客人,只怕要使二位施主失望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名身穿鹅黄道袍的小道童从后进走了出来,朝中年道士打了个稽道道:“三师叔,观主刚才吩咐,今日中午,有二位远道来的小施主,和观主有缘,可以请他们到云房相见。”

  中年道士听得面露惊喜,朝谢仁旺稽首道:“观主精通易理,大概已知二位施主的来意了,这是很难得的事,平常有许多游客,想见观主,都见不到,如今观主来请二位入内相见了。”

  谢仁旺心中一动,忙道:“观主果然道法高深,未卜先知,看来在下兄弟,福缘不浅。”

  中年道士一指小道童道:“他是伺候观主的明心,二位施主请随他进去,贫道就不奉陪了。”

  小道童接着朝两人打了个稽首道:“小道替二位施主领路。”

  说完,就转身走在前面,往后进行去。

  谢仁旺谢过中年道士,就举步跟着小道童身后就走。

  小道童出了二进殿宇,穿行长廊,经过了几座殿宇,进入一道月洞门。

  这里已是仙女庙最后一进,庭中有一棵古松,老干槎桠,势如拿云,松树底下,养着一对白鹤,状极悠闲,见到了人也不走避,看去甚驯。

  迎面一排三间屋宇,静寂无声,甚是清幽。

  你如果看了仙女庙外扰壤红尘,真想不到此处居然隔绝尘嚣,别有天地。

  光看这份光景,这位仙女庙的观主,自然是有道高人了。

  小道童明心引着两人越过青草如茵的一片草地,到了阶前,就神色恭敬,在门口说道:“启禀观主,二位施主来了。”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小道童应了声“是”立即身形一侧,说道:“观主请二位施主进去。”

  他侧身举手,撩起一片门帘。

  谢仁旺、石中玉一先一后,跨入门去。

  只见这间云房略呈方形,中间靠壁处,放一张紫檀云床,床上盘膝坐着一个银发披肩,银髯飘胸,身穿朱红道袍的老道人。

  这老道果然是个有道高入,不但脸如婴儿,白里透红,白眉低垂,覆着一双炯炯有神有目光,神情冲夷,道气盎然。

  云床前面,是一个古铜八卦炉,炉香袅袅,一进入云房,就可闻到一缕淡淡的梅檀香味。

  第72回:受困

  “呵呵,二位小施主远来不易,大概不认识贫道了。请坐,请坐。”

  老道人面上流露出蔼然笑容,抬着手朝二人招呼。

  他年已九十有八,但话声清朗,听来几乎只有四十来岁的,说话的声音。

  任何人看到这般光景,心中无不肃然起敬。

  谢仁旺来时,还把仙女庙当作贼窠,但此时看了这位老道长,不觉暗暗惊异,神色恭敬的朝上首拱手作了长揖,说道:“在下兄弟久仰老道长道法高深,今日得瞻仙宇,实是福缘不浅。”

  “好说,好说。”

  玄通老道微笑道:“二位小施主先请坐了再说。”

  谢仁旺、石中玉就在他对面的两张紫檀木椅上落坐。

  玄通老道不待二人开口,又道:“仙道无凭,人间哪有真仙?贫道只是静参易理,稍悟天人之机,比人家多活了几十年而已,其实离大道还远得十万八千里,成仙登道,谈何容易?呵呵。”

  谢仁旺呵呵笑道:“老道长这是过谦之词。”

  玄通老道又道:“贫道只是山野之人,云烟过眼,心如止水,就因为心如止水,大概再活个九十八年,还可以办得到,呵呵。”

  石中玉道:“老道长真是神仙中人。”

  “二位何尝不是神仙中人?”

  玄通老道笑了笑道:“贫道算出今午会有二位日友光临敝庙,而且和贫道有缘,贫道这有缘二字,指的是宿缘,大概二位小施主听不懂吧?”

  谢仁旺道:“老道长语含玄机,在下兄弟确实不易领悟。”

  “呵呵。”

  玄通老道又呵呵笑着道:“这也难怪,二位小施主年纪还幼,灵根已泯,贫道称二位旧友,那是一甲子以前的事了。贫道路过峨嵋,曾和二位在金顶畅淡大道,二位怎地忘了?”

  石中玉道:“一甲子以前,在下还没生哩。”

  “不错,不错。”

  玄通老道微微一笑道:“二位当时正是峨嵋茅蓬炼气之士,得道成胎,还得转胎,所以贫道觉得仙道无凭……”

  谢仁旺被他说得迷迷糊糊,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又像很有道理。

  只听玄通老道又道:“二位经贫道一说,总应该想起一点来了。”

  石中玉道:“我怎么会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慢慢的想,呵呵,慢慢的想。”

  玄通老道眯着双目,含笑道:“贫道觉得二位灵智不应如此被尘俗所蒙,再仔细想想,就会想得起来了。”

  谢仁旺忽然双目乍睁,一手拉起石中玉的手,霍地站了起来,喝道:“兄弟,咱们快退出去。”

  “呵呵。”

  玄通老道依然眯着双目,笑道:“这位小施主可能已经想起来了,请坐,请坐,既已想起前因,正作贫道的座上客了。不是座上客,是阶下囚。

  谢仁旺、石中玉迷迷糊糊的被人抬起,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迷迷糊糊中逐渐清醒。

  谢仁旺第一件事,就运气检查全身。

  石中玉却已经尖叫起来:“弟弟,我们在哪里了呢?”

  谢仁旺这一经运气,登时发现自己身上有两处经穴果然被人家以截脉手法给闭住了。

  他暗暗觉得好笑,自己体内的经脉可以经过仙界的伐髓洗筋丸所锤炼而成的,不惧任何手法闭住经脉,方才一运气,就已豁然贯通,只是石姐姐?

  石中玉看他没有作声,还当他没有清醒过来,着急的摇着他的身子叫道:“弟弟,你快醒醒,快醒醒呢。”

  谢仁旺突然想到自己两人被他们迷翻了送到这里,说不定暗中仍有人监视,自己说话可得小心,一念及此,不觉口中“唔”了一声道:“兄弟,你嚷什么呢?”

  一面却以“传音入密”说道:“石姐姐,你别作声,把人坐过来,你身上有两处穴道,被他们用截脉手法闭住了,弟弟给你先解开了,但不论遇上什么事,没有弟弟出声,你仍然要装作经穴受制,不可露出破绽来。”

  石中玉听得心中—惊,暗道:“看来弟弟江湖经验果然比自己老到多了。”

  一面依然嚷道:“弟弟,你还不知道呢,我们被关在一处暗不见天日的地方,那贼老道果然不是好人。”

  口中说着,人已捱着谢仁旺身边坐了过来。

  谢仁旺安慰着道:“兄弟,既来之,则安之,这里很可能是在地室之中,但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有目的吧,且等他们有人来了,问问明白,再作道理。一面再以“传音入密”说道:“现在不可说话了,快些运气,和弟弟度入的真气会合,引道运行。”

  说着就伸出手去,按在她背后“灵台穴”上,默默运功,把真气输入她体内。

  石中玉果然不敢再说,立即运气行功,引着谢仁旺的真气,循经而行,直待真气循行一周,但觉十二经络豁然而通,谢仁旺才能把手掌缓缓收了回去。

  石中玉想起弟弟给自己脚弯上起出毒针,给自己胸口接骨,现在再给自己运气,不但自己身子都给他看到了,连自己体内,都有了他贯注的真气,自己总归是女儿之身。

  她突然感到一阵羞涩,袭上心头,脸上登时热烘烘的,急忙把身子移开了些,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谢仁旺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伸手摸摸身边,晋江剑已经不在了,那不用说自然是给对方搜去了,回头仍以”传音入密”问道:“石姐姐,你的紫艾剑还在身边么?”

  石中玉摸摸身边,她把紫艾剑藏在贴身之处,居然未被搜走,这就点点头低声道:“在。”

  她不会“传音入密”因此只说了一个“在”字,而且声音说得很低。

  谢仁旺道:“如此就好。”

  石中玉问道:“你呢?”

  谢仁旺道:“被他们搜走了。”

  石中玉低低的道:“弟弟,我看还是交给你的好,你武功比我好,万一动起手来,你就用得着。”

  谢仁旺笑道:“还是你留着吧。”

  “不。”

  石中玉道:“我留着不如交给你,遇上一个武功比我强的敌人,我就施展不开,不小心还会被人家夺走,在你手中就不同,你足以自保,也可以保护我。”

  她在说话之时,已从长衫里面解下了紫艾剑,递将过去。

  谢仁旺听她说得也是有理,就伸手接过,佩到长衫里面,然后举步走了几步,伸手在墙上一摸,那是一堵砖墙。

  这间地室,地方扑不大,虽然没有什么光线,但他凝足目力,还能看得清楚,只有左首有一道门户,他走近门前,再伸手一摸,只觉着手冰凉,是一道铁门。

  他身边有了紫艾剑,这道铁门,就关不住自己两人,但他并不想破门而出。

  因为自己两人,被制的经穴已解,要想出去,随时都可以走。

  对方既以朱衣道人测字为由,要自己往北来,“遇仙而止”又把自己两人,诱入观主静室,以迷香把自己迷翻,可见对方着实用了一番心机。

  由此看来,这仙女庙不是和紫衣帮有关,便是和掌中双杰失踪有关了。

  而且很有可能两件事还有着一定的联系。

  不管是和紫衣帮有关还是和掌中双杰失踪有关,总之这两件事没有弄清之前没有将掌中双杰救出,自己是不会走的。

  石中玉跟在他身边,低低的问道:“弟弟,我们有办法出去么?”

  谢仁旺朝她微微一笑,以“传音入密”道:“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去,只是现在还不能走。”

  石中玉道:“为什么呢?”

  谢仁旺把她拉到壁角坐下,任以”传音入密”说道:“我们进来不易,总要摸出对方的底细来,否则岂非白来了?”

  石中玉道:“我们被关在这里,能摸到他们底细么?”

  谢仁旺道:“所以要忍耐,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会有人来的。”

  “那老道士坏透了,故意说些玄机,把我们听得迷迷糊糊的,哦,还有……”

  石中玉仰起头叫道:“弟弟,我在想,那游艇的娘们显然也是他们一路的了。”

  谢仁旺笑道:“我们一路行来,早就落入他们的眼中,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早在百岭山上,要我们往北来,遇仙而止的朱衣老道,就是他们一路的了。”

  石中玉矍然道:“这么说,我爷爷和师父也是他们劫持的了?”

  “当然有可能。”

  谢仁旺又以传音入密,把自己方才所想的两件事,也和她说了。

  石中玉由衷的感到佩服,低低说道:“弟弟,你真行江湖经验比我多得多了,这些事情,我怎么没想到呢?”

  谢仁旺道:“这是你没遇到什么事,呵呵,我小时候听王伯说过一些江湖中人所以知道一些。”

  正说之间,谢仁旺一摆手道:“有人来了。”

  石中玉听到没有声音,忍不住问道:“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呢?”

  谢仁旺道:“还在门外走道上,快到了。”

  话声甫落,果然听到铁门外面有人开启铁锁的声音。

  谢仁旺急忙以传音入密叮咛道:“石姐姐,你要记住了,我们两处经穴被制,不能和人动手,一切由弟弟来应付。”

  石中玉只是点着头道:“我知道。”

  铁门“碰”的一声,被人往外拉开,就有灯光从门外射了进来。

  石中玉故意大声骂道:“贼毛道士,你们把小爷关在这里,要待怎的?”

  从门外走来的却是一个连步细碎的绿衣女子,一手提着灯笼,俏生生的走入,轻笑道:“二位公子,不用动怒了,我可不是道士。”

  她一开口,谢仁旺就已听出是游艇上那个打桨的少女,不觉哼道:“姑娘真行,居然把我们骗到仙女庙来了。”

  石中玉道:“弟弟,她就是那个打桨的女子吗?”

  绿衣少女把灯笼提高了些,照着她春花似的笑容,眼波一溜谢仁旺,笑着说道:“还是这位公子的耳朵行。”—面又道:“公子说我把你们骗来的,可冤枉人了,仙女庙可是你们找来的,不是我把你们骗来的。”

  谢仁旺问道:“姑娘来此作甚?”

  绿衣少女霎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说道:“来看看二位,不行么?”

  石中玉笑道:“状元夫人自然是来看状元郎的,不会来看我的了。”

  绿衣少女被她说得粉脸一红,啐道:“你少贫嘴。”

  她没有发怒,显然对“状元夫人”这四个字,还很感兴趣。

  不,这应该说人长得俊,到处都沾到便宜,哪个少女不怀春?

  谢仁旺却冷冷的道:“我们经穴被闭,关在地室里,成为你们囚犯了,你进来有什么事,干脆说出来吧。”

  绿衣少女听得一呆,望着他道:“公子好像真的在怪我了呢。”

  她回身关上铁门,才道:“其实你们是大师伯引来的,可不关我的事。”

  谢仁旺心中一动,暗道:“此女口气稚嫩,也许可以从她口中,探出一些口气来。”

  心念一转,忙道:“在下并没有怪你。”

  绿衣少女道:“真的不怪我么?”

  “自然是真的了。”

  谢仁旺一笑道:“在下要怪就该怪你大师伯才对,只不知你大师伯是不是这里的观主?”

  绿衣少女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这里的观主了。

  谢仁旺又道:“那么还有一个朱衣老道呢?他是你什么人?”

  “他就……”

  绿衣少女只说了两个字,就突然缩住,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谢仁旺知道了,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那朱衣老道可能就是她大师伯,因为她说过:“你们是大师伯引来的”这就含笑问道:“那么姑娘的令师是谁呢?”

  绿衣少女脸色微微一变,凛然道:“我不知道。”

  石中玉不悦地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绿衣少女对她可不假词色,回头冷然道:“我不知道难道不可以?”

  “自然可以。”

  谢仁旺呵呵笑道:“那么姑娘叫什么芳名,总不该不知道吧?”

  他知道对付这小姑娘可得下水磨功夫。“我……”

  绿衣少女粉脸蓦然一红,她想说“我不知道”但她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停住了,过了半晌,一双水汪汪的眼上,瞟着谢仁旺,看到谢仁旺也正在望着她,不觉幽幽地道:“我叫……陆小翠。”

  石中玉看她和弟弟含情脉脉的说话,心中不禁有气,冷声道:“这名字真还像状元夫人哩。”

  绿衣少女哼道:“你少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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